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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魏文魁-第1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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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勋打断他的话,转过身去询问身后的匈奴兵:“继为匈奴人则死,为汉人则活,汝等欲为匈奴而死也,欲为汉人而活耶?!”象刘靖这么热爱匈奴传统文化的,想要保住族属的,是勋相信数量绝不会多——这又不是两千年后,这时候有几个人觉醒了民族意识啊?

果然,那些匈奴兵纷纷表态:“小人欲活,若为汉人可活,则为汉人。”其中也夹杂着几句犹豫:“但不知如何才能为汉人?小人但识放牧,不懂耕作啊。”

等再转回头来的时候,就见刘靖面如死灰。是勋胸中豪气顿生,竟然一催坐骑,大大咧咧地便驰至刘靖身前——他眼角瞥到刘靖所部也有不少表情动摇的,不信他们胆敢挟持自己,至于刘靖,他还没把这瘦小老头瞧在眼里——一鞭子轻轻抽到他肩膀上:“若汝爱匈奴,何以取汉名?若汝爱匈奴,何以欲使族人伴汝同死?实言告汝,今与汝会之于此,而使张将军率军袭汝后矣,肯随某征美稷者乃可生,不然则死,就汝计之,从者几成?”

不等刘靖反应过来,是勋又是猛然一声大喝,直摄对方心魄:“汝道我言有理,即将首级献上而无恨。今我言有理否?”抬起头来望向刘靖所部:“刘靖或以为无理,然则汝等以为,有理否?!”

话音才落,身后先响起一阵呼喝:“有理!”随即便是那些已被收服的匈奴兵呼朋唤友,要他们舍弃刘靖,都来投靠是勋——“是大人待我等甚好,酒食亦足,但从征战,必有赏赐。何必再受穷苦,何不相投?”

刘靖跪在地上,耳听得自家阵营中亦多应和之声,面色愈加灰败,当下直起身子,缓缓地就伸出手去,缓缓地从腰间拔出刀来。孙汶见状,急忙催马驰近,就待飞扑过去擒下刘靖,却被是勋摆摆手拦住了——是勋盯着刘靖的动作:“我等汝自献首级。”

刘靖握刀的手一直在颤,颤了好一会儿,才突然一用力,竟然把刀给远远抛开,然后扑上来抱住了是勋的小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诉道:“使君所言确实有理。小人也不想死啊……只是受单于重托,不得不抗拒使君……”

是勋撇嘴微笑,再次把鞭子横在对方肩膀上,柔声道:“昔单于亦不能敌我,自让平阳,又何面目责汝?从我归汉,举族皆生,单于亦可安居许都,享其富贵,又何得遽返责汝?”刘靖这一认怂,是勋心中杀意顿消——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很好杀的人——心说暂且留下此人也未为不可嘛。

就这样,顺利地收服了南匈奴呼厨泉部——张郃率军偷袭群龙无首的匈奴驻地,确实也有人奋起抵抗,但等张郃把那些是勋的匈奴部曲全都解救出来,振臂而呼,倒有超过七成部众愿降,剩下的杀死百余人,擒获千余,还有千余逃往美稷去了。

事后张郃前来交令,并且请示如何处置那些俘虏。按照张郃的意思,干脆全都杀了,以震慑余众,刘靖在旁边苦苦哀求,请求是勋网开一面。是勋捋须而笑:“好,那我便放他们一条生路……然而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他前几天就收到过曾二狗从壶口煤矿捎来的信,说矿场劳动强度太大,见天儿死人,自己虽然也花钱买了些奴隶来填补,终究来的比去的少太多啦,眼瞧着产量逐月下降,恳请是勋降低点儿税收额度——这壶口煤矿,是勋还没有交公,也没来得及出卖,仍然算在自己名下,所得七成留给曾二狗,三成收入自家腰包。

是勋给曾二狗回信,一是警告他不得涸泽而渔,多少改善一下矿工的生活,尽量少死点儿人——当然啦,以这年月的采矿技术,想保证安全生产,把死亡数控制在一个可以忍受的范围内,那是相当不现实的;二是自己既然不在河东了,也不大好管理这煤矿,干脆卖了得了,让曾二狗就近寻找些愿意接收的大户。

如今得了千余匈奴囚犯,是勋干脆大笔一挥,全都发到煤矿上去劳作——这些都是匈奴人当中的顽固分子,累死就累死吧。是勋虽然心慈,“闻其声而不忍见其死”,但只要不闻其声,只是一些账面上的数字,那心还是硬得起来的。

而且这招确实不错,胡人若能真正融入汉家最好,融不进来的,还不如死了算了,与其大肆杀戮,既污自己的刀,也污自己的名,那还不如让他们去煤矿上做点儿贡献再死呢。日后征伐美稷,或许再打鲜卑、乌桓,所获亦皆可照此办理。胡人青壮,手上罕有不沾汉人之血的,坑死亦不足惜也!(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重修长城

匈奴极盛之时,号称控弦之士三十万,以户出一兵计,大概总人口在一百五十万左右——当然啦,这是指匈奴本部,还不包括那些被征服但仍然保有一定独立性的周边部族。但其后为汉所败,继之五单于争立,直到南北分裂,人口数量直线下降,跟随呼韩邪迁入并州的不过数十万而已,此外漠北还残留了数十万。

此时漠北匈奴,大多已为鲜卑所并吞,就此也产生出了“鲜卑父而胡母”的铁弗部和“胡父鲜卑母”的拓拔或者秃发部。南匈奴亦遭鲜卑、乌桓侵扰,其势日蹙,无论美稷的单于庭,还是跟随於扶罗、呼厨泉南下平阳的,都不过两三万落而已。

是勋这回一口气吞了呼厨泉部将近两万兵马,而这两万人还有双倍数量的家眷都留在平阳,早就被贾衢肢解了,本来便是无根之草,吃下嘴一点儿都不为难。然而美稽周边十余万众,胜兵亦可两到三万,真逼急了甚至老弱、妇孺皆可能抄家伙上阵,想要兼而并之,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啦。

所以先得召集诸将吏会商。

会上,张郃首先提出问题,如何处置这刚收服的两万匈奴兵呢?是仍旧允许他们自成体系呢,还是分拆开来,融入汉军?张郃本人是支持分拆的,但问题汉军只有五千,要融合两万匈奴兵,此非一朝一夕之功也。

是勋干脆直截了当地问他,你能够吃得下多少?张郃回复说最多五千,拨五千匈奴精锐给他。他将之与汉兵杂编。争取在三个月内完成统合。是勋捋须沉吟:“无奈太缓乎?”北地苦寒。冬季漫长,但最多也就五个月,必然开春了,开春以后耕地需要播种,马力需要休养,那就不可能再大规模向美稷动兵啦。

最后商量来去,把拨给张郃的匈奴兵降低到三千,统合时间缩短到一个半月。

剩下的匈奴兵。是勋打算沙汰体弱者,仍由贾衢带回平阳去,编户齐民。已经被自己收服的那五百人,就跟自家的部曲混编,由郭淮、秦谊、孙汶负责训练。最后一万上下,只好暂且还给刘靖,但由刘虎等数名匈奴部曲监护之。

解决了呼厨泉部以后,是勋向郑浑详细打听相关美稷的情报。据说美稷周边各县,城池皆已残破——反正匈奴人也压根儿不会守城——匈奴人十余万,此外还有数万汉人和杂胡受其驱使。单于早已不置。逢有大事,由族内五位长老会商而决。

跟南下平阳的同族相比。美稷的匈奴兵战斗力更强,一则战马充裕、牛羊易殖,二则常年与周边的鲜卑、乌桓争斗,不象於扶罗、呼厨泉他们,只好打打白波贼,所以作战经验也更丰富、战斗意志也更高昂。倘若正面相敌,按照张郃的说法:“汉兵一万,可当胡骑三万,若一万五千,则必胜矣。”

匈奴的战斗力跟后世的什么鲜卑、突厥、契丹、蒙古等压根儿没法比,一是帝国已灭,组织涣散,但更重要的是武器装备极其低劣。匈奴人以骑射为长,问题这年月鞍具还不够先进,马镫也还没有普及——是勋倒是发明了,短短数年间即涵盖整个中原地区,但匈奴人还没能学会——即便是打小生活在马背上的民族,没有好鞍好镫,除个别天才外,骑射之力也要大打折扣,更别说短兵相接了。相比之下,汉军组织力既强,又有好甲、快刀、劲弩,相互对射并不落下风,短兵相接更是稳操胜算。

想当初李陵以五千汉卒,对战三万胡骑,千弩齐发,杀敌数千,其后单于召左右贤王来,合兵八万,李陵且战且走,要不是管敢投敌,说不定还不会全军覆没呢。那真不是神话,这年月的汉兵就有那么强……或者不如说,这年月的胡骑就是那么弱。

汉末群雄相争,一开始组织力、训练度都不强,在是勋看来,哪怕比黄巾刨去老弱都好得有限。然而经过长年的混战,弱者皆灭,强者乃脱颖而出,尤其是曹兵,因为靠着屯田得以基本保证了粮秣充足,更有大量时间拿出来训练士卒,其中精锐,便足可比拟两汉强盛之时了。估计等到三国肇建,战争规模越来越大,能战之卒也就越来越多——比方说诸葛亮一手训练出来的蜀军主力,要跟胡骑对上,一个打四个都是妥妥的。

这回张郃带过来的,都是原本曹仁、乐进麾下精兵,转战上党,经验极其丰富,战意极其高昂。而且张郃把他们摆到呼厨泉部营门口,又狠狠地操练了好几个月,要是直接攻向美稷,就算打不赢,也大可全身而退。更何况如今又加上了近两万的胡骑呢?

问题是匈奴人打不过你,可是跑得过你啊。美稷周边地形本来就适合骑马纵横,张郃所部汉兵虽亦多为骑兵,即便再加上马镫,控马之术也未必就比匈奴人强。至于才刚收服的两万匈奴兵,多年处于汉地,战马的素质下降得很厉害,也根本追不上他们那些同族。

故此要是不作万全筹划,就这么直接杀过去,赢面虽有八分,却只能驱之而不能灭之,恐怕将来后患无穷——别的不说,有那些匈奴散兵在附近虎视眈眈,是勋就绝不敢将州治设在美稷。况且他们要对付的不仅仅是匈奴人,也必须防着附近的鲜卑人和乌桓人渔翁得利。若灭匈奴而强鲜卑,那真不是是勋所愿意看到的局面。

于是会议之上,是勋就把这些问题全都提出来了,请众人商议一个稳妥的策略出来。虽然很少上第一线去,终究也在曹家混了那么多年,不能再说是宏辅不通军事啦,可是他光能分析问题,却不能解决问题,解决问题还得靠宿将张郃,以及天才诸葛亮、郭淮他们。

首先提出建议的是诸葛亮,他朝是勋一拱手说:“先生所虑,为不能尽吞匈奴,而使其奔散难制也。以学生想来,若求全胜,唯两策尔——其一,捣其腹心,俘其渠魁,以招安其部;其二,示之以弱,诱敌来攻,然后断其后路,乃可并擒。”

是勋闻言,先是点头,但想了一想,却又摇头。诸葛亮的思路是对的,想要彻底平灭匈奴,尽量使最少的敌人漏网,只能取此二策,而无别计。但第一条要搞斩首行动,争取生擒敌方首脑,可是这会儿匈奴也没有单于,也没有贤王,五位长老还不呆在一地儿,你就算逮着一个也没啥用啊,反而会把那四个吓跑。至于分道出兵,全部擒获,那简直是天方夜谭了。

根据郑浑的探查,匈奴这五名长老,有两个在美稷,一个谷罗城,一个在北方五原郡的曼柏。最要命顺帝永和年间,左部勾龙王与右贤王联兵反叛,去特若尸逐就单于休利为中郎将陈龟所责,竟然自杀;到了汉安二年,顺帝遣留质京师的兜楼储继位为呼兰若尸逐就单于,兜楼储不敢返回美稷,请求迁牙帐于离石西北方的左国城——所以匈奴人对这一带也有所渗透,据说那最后一位长老,就时常在从美稷到左国城之间游牧,行踪不易查明。

想搞斩首,你先得找得着那颗脑袋才成啊,更别说敌人有五个脑袋……

诸葛亮所说的第二策,听着挺靠谱,要示敌以弱,诱其来攻,然后断绝后路,干干净净地包了饺子。问题是勋才刚吞并了呼厨泉部两万兵马,还到处叫嚣要征伐美稷,就算匈奴人并不注意情报的搜集,这消息随着风也都飘去耳朵里了吧?更何况就这回张郃偷袭刘靖本营,也没能彻底围歼,逃出去了一千多——那还能跑哪儿去?肯定投美稷去了呀。

话说要是打美稷也只逃出千把人,是勋只当是“嗡嗡”叫的苍蝇,哪怕那些匈奴人都去投了鲜卑,也闹不出多大乱子来。可如今谁都没把握打美稷匈奴,就光有这点点漏网。

拉回来说,这刚嚷嚷完要伐美稷,转眼就装孙子,谁信哪?更何况呼厨泉部中很多匈奴兵都是被“打回草原去”的口号给煽乎起来的,突然又要示弱,不反而会使他们人心离散吗?

所以说,诸葛亮所言,思路很正确,直指问题的核心,然而比是勋原本提出那个笼而统之的大方针来,还要难以达成。

是勋心说孔明啊孔明,你难道也跟我似的,光会提问题,拿不出什么解决的办法来吗?不过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我手下这些人凑一起,再加上诸葛亮的真身,就够俩孔明了,不信无良策可立。

眼瞧着众人都在苦思冥想,突然,郑浑袖子一抖,眉头略舒,似乎想到了什么。是勋赶紧诚心问计,然而郑文公却犹犹豫豫地说道:“臣自临西河,寻郡内耆老,访问故事,乃知美稷以西,有秦代长城之遗迹也……秦卒虽锐,蒙恬虽勇,亦不过驱匈奴于河上,即筑长城,以为固守之计……”

他话还没说完,诸葛亮一拍双掌:“妙啊!”转过头来请示是勋:“学生请在圜阴以北,西接龟兹,修建长城,以御匈奴!”

是勋听得是一头雾水——啥,修长城?你们这又是要玩的那一出啊?(未完待续。。)

ps:  随便提一句,那刘靖不是虚构人物。历史上曹操曾分呼厨泉部南匈奴为五部,以去卑总统之,五部各有帅,其中留下名字来的就是一个刘靖。而至于这位究竟是啥出身,啥地位呢?那就由得我编啦。

第十六章、屯敌必取

秦代的长城与后世存留的明长城走向并不完全一致。事实上秦长城可以说有两条:其一东起鸭绿江南的西朝鲜湾,先西北折至辽东,再迤逦向西,直抵河套——这是蒙恬在北驱匈奴以后新修筑的;其二为重修故秦、赵、燕三国的长城,将之连贯起来,自临洮始,斜插而上,东北向通往云中。

其中经过如今是勋辖区的长城便属于这后一条,从西南方入上郡,经郡治肤施以北,折向龟兹城和西河圜阴,然后一路北上,从美稷西侧再入五原郡。当然啦,郑浑分不清这一南一北的两条秦长城,是勋前世虽然喜欢历史,却并没有详细研究过历史地理,也彻底地一头雾水。

郑浑突然提出秦长城来,大家伙儿全都愣神儿,心说这是要做啥了?要说重修秦长城,如今不但缺乏这份财力、物力,而且鲜卑、匈奴、乌桓大多在北一道长城以南,不先把他们赶走,你怎么修啊?修来干嘛啊?至于南一道长城,倒是有卫护汉土之用,但问题既没打美稷南边儿过,也没打其北边儿过,而是从西侧直接穿过去了,这条长城跟咱们今天讨论攻打美稷的议题,有联系吗?

你还别说,诸葛亮玲珑七窍,先就想明白了联系何在,于是朝是勋一拱手:“学生请在圜阴以北,西接龟兹,修建长城,以御匈奴!”

是勋听了这话就一脑门儿的雾水,心说你要是在离石北方,或者圜阴东侧修长城吧。还能说“御匈奴”。这跑圜阴和龟兹之间修。能挡得住匈奴人吗?人都不必要绕路,直接南下就成,谁会去主动撞你的城墙啊?再说了,咱们不是在讨论出击吗,这怎么又变退守了?

然而是勋知道,诸葛亮不是纸上谈兵的赵括,而就算赵括,也不会一张嘴就提出如此八杆子打不着的建议来。那肯定蕴含着深意哪。倘若换个什么人,比方说秦谊、孙汶说这话,是勋当场就可能拍桌子呵斥,可这话出于孔明之口,却不由得他不俯首沉思了。当即扯过地图来看——

啊呀,这年月的地图南上北下,瞧着还真是别扭啊……总之,美稷在北,南方偏西,在很小的范围内排布着三座县城。即西河的广衍、平定和上郡的桢林,也包括谷罗城。这时候都在匈奴人控制之下。三城再直线往南,就是圜阴、圜阳二县,境内屯驻着呼厨泉部,如今已被自家收服。圜阴西方是龟兹,南方偏东则是蔺县、皋狼和离石。

他伸出手指,在龟兹、圜阴北方虚划一条线——长城就修在这儿,这……管蛋用啊?!

诸葛亮微笑着凑了过来,同样伸指虚划。不过他不是东西划,而是南北划,从离石以西直划到美稷以东——“此为河也。西河二分,美稷在其西,而离石在其东,须分而两处论之……”

诸葛亮一边说,是勋一边点头,完了捋须不语。郭淮站出来表示反对:“孔明此计虽妙,奈何悬危,直使主公以身作饵,断不可行也!”是勋心说对啊,大不了我拿不下美稷,或者虽然拿下美稷,但未能全灭了匈奴,此又不关天下大势,只是一隅之争,没必要冒这个险啊,万一把性命也搭进去,如何得了?!

诸葛亮微微一笑,摇头道:“先生万金之躯,天下仰望,亮何敢以先生为饵?乃欲假先生之名,此计亮自行之可也。”

啊呦,是勋心说诸葛亮要做我的替身?要做我的影武者?这听上去……还泥马真是光荣啊……

当下假惺惺地劝说几句,也不希望诸葛亮去冒险。但是诸葛亮说:“此计若成,匈奴可并,以先生之智,假以时日,必使其不为中国患也。亮能行此,必将千古留名,则虽死亦何恨耶?”

是勋心说匈奴不为中国患了,可还有鲜卑,还有乌桓,还有羌族,将来还有什么羯啊氐的,中国之患正多,你一个人扛得下来吗?不过这种话就不必宣之以口了,虽然他也觉得要是为了平定匈奴,搭进去一个诸葛亮,有点儿亏本儿,但眼瞧着小年轻神采飞扬,跃跃欲试,满腔为天下之大义不惜抛弃性命的澎湃热血,倒也不好多浇凉水。最终只能说:“孔明还须仔细——诸卿共商,务使此计毫无破绽。”

众人连开了三天会,终于把计划的每个环节都研究透彻了。随即是勋就亲自率领刘靖所部匈奴抵达圜阴之北,在勘察了地形以后,即利用秦长城的遗迹,开始修盖建筑。

是勋对那些匈奴人说:“汉家用兵,与汝等啸聚跳荡不同,必以城池为依。吾即欲在此筑城,以墙相连,如昔日之长城也,可为前进之根基。四方粮秣,皆聚于此,则进可攻而退可守,然后率汝等以临美稷,安有不克之理?”

我不是不打算打美稷了,也不是修道墙作长期防守,是要造些碉堡出来,作为前进基地和粮草存放点。只要你们帮我把基地给修起来,咱们后路无虞,那时候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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