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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伐-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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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客僧好像不大愿意和佛光谈多说话,也是,这佛光谈以前是寺主面前的红人,现在已经是过气的红人了,寺里只等着寺主最终发话,看看将以前傲气的佛光谈打发到哪个院子去,一旦事情到了那个份上,就算是尘埃落定再也没半点波折了,可就是到了有仇报仇的时候,别看现在佛光谈还能大大咧咧的寺里寺外闲溜达,到了那个时候,嘿嘿,既然这样,知客僧怎么会轻易接近这个倒霉的扫帚星?

知客僧用鼻孔对着佛光谈,大声大气的说了几句后,便甩甩袖子忙不迭的打发他走人,知客的位置油水不少,还不用整日去念经上早中晚课,全寺上下眼热的很,他花了不少手段才上位,如果话说多了,万一被哪个混账告诉了几位长老和首座,怕是下场会比眼前这个佛光谈更惨。

事情不大,不过是戒律院的首座发现佛光谈又溜出寺去,命令知客僧见到佛光谈就让他去戒律院报到,在知客僧看来,这一次佛光谈怕是没法全乎着从戒律院出来了,戒律院的首座早看佛光谈不顺眼,以前就憋着一口气要下手,现在被他抓住小辫子,还不要往死里整佛光谈啊。这几日寺主忙的连人影都不见,所以才将发落佛光谈的事情耽搁下来,这样一来,也正好给了戒律院首座个机会……

哪知,听了知客僧的话,佛光谈大大咧咧的点下头算是知道了,又是自顾自的向寺里走去,那个方向分明就是二进院子,不是去戒律院。

知客僧吃了一惊,忙大声叫住佛光谈,这声音太大了些,正好将一群作午课的和尚吸引过来。知客僧顾不得这些了,有些恼怒的指着佛光谈大喝:“你去哪里?戒律院首座在等你。”

佛光谈脸色轻蔑的一笑,大袖一甩,“那就让他继续等吧,反正已经等了十几年,不在乎这一时半刻。”说完,这个胖和尚继续走向二进院子。

佛光谈的话将所有和尚一起吓住,都知道戒律院首座与佛光谈有仇,却哪里想到都这个光景了,佛光谈还敢藐视戒律院的权威,这是在向戒律院首座裸的挑战啊。

看着那群和尚慌慌张张的跑去戒律院,佛光谈心头不屑,他吃了一个月的瘪已经足够了,今次如果不能翻身,那他就只有立刻离开天庆寺另谋出路了。

脚下愈加飞快的来到一座精致的院子前,佛光谈看看那守门的两个沙弥,暂且停住脚步,深吸一口气后又是头一低向前冲去。

早见着佛光谈过来。那两个小沙弥心里已经戒备。这时立即伸手将佛光谈拦住。佛光谈以前来这两人都是笑脸相迎。现在这个态度登时将他惹火了。脸一冷左右开弓就是两个脆生地赏过去。那两个沙弥眼里可不揉沙子。别说佛光谈已经过气地一个红人。便是现在还当红。眼前这个当口被他闯进去。回头寺主还不活活打死他们两个?是以。这三人竟是在院门推推搡搡地闹了开去。

眼见着势头不对。院子里突然想起一个沉稳地声音:“什么人。”

三人以下安静下来。两个小沙弥抢着答道:“禀告寺主。佛光谈想闯门。被我们两个拦住了。”

佛光谈大惊。急急叫道:“寺主。佛光谈有要事禀告寺主。寺主。是一月前那件事啊。”

寺主沉默了一阵。竟是让佛光谈进了小院。

跌跌撞撞地闯进了寺主地静室。佛光谈随意扫了一眼。虽然地上收拾地干干净净。寺主地几案上也仅仅摆着一杯清茶。可是他抽动下鼻子。一股淡淡地熏香味道进来。心里就是一动:来外人了。还是个很讲究地贵人。希奇啊。这些年寺里不景气。怎地会有贵人前来。而且好像还不是走地前门?

寺主释檀图身形瘦小,坐在蒲团上就好像一个半大的孩子,见到佛光谈贼眉鼠眼的样子就是心中不耐,低喝道:“到底什么事,是不是最近内内外外溜达的太过清闲了,想找点事情做做?”

佛光谈闻言心头一跳,大家都以为寺主是太忙,所以将他的事给忘了,谁知道,敢情寺主对自己的情形了如指掌。有个这个想法,佛光谈心思一凛,凑到寺主耳边,细声细语的将自己在镇子上看到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释檀图听了眼睛一紧,盯着佛光谈追问了一句:“你确定?”

“确定,我敢拿脑袋担保,和那个书生混在一起的女娃,可不就是宋王庄南面芮王府的郡主,那书生是芮王府的人。”佛光谈慌忙拍着胸脯道。

寺主眼睛慢慢合起,转着沉香木做成的手串,过了好一阵才慢声道:“芮王府现在态度不明,主子说了不要去招惹,那个书生,”他睁眼瞟下恭敬的佛光谈:“那书生也要尽早除掉,这件事你去安排吧,越快越好,主子的大事要开始了,这件事做成了,我们天庆寺可就要换个地方了。”

听到寺主的话,佛光谈大喜过望,既然寺主说让他去安排这件事,那岂不是将他的处置取消了,重新拿回权力的他总算一颗心落了地,再不用流落到荒郊野外,这种舒坦感觉登时将他乐得是见牙不见眼,急急作揖道:“那样一来,寺主可就是护国禅师了,小的提前恭喜寺主了。”

释檀图脸上不见什么喜色,仅仅是眉毛挑了下,这才淡淡的道:“护国不护国的只是小事,能弘扬佛法才是我最大心愿,一会你出寺一趟,把小凤姐接进来,唉,老了,稍微忙一下就累了。”

佛光谈心中鄙夷:狗屁弘扬佛法,你净在女人肚皮上弘扬佛法了,都这个时候了,还敢去找老相好,也罢,只要能让我重新掌权,管你是不是死在女人肚皮上。

想到这里,佛光谈故意面露难色的道:“禀告寺主,刚刚进来的时候,戒律院首座大师还要找我去报到呢,况且,现在小的手里也没什么人手……”

释檀图撩起眼皮瞧瞧佛光谈,眼中精光一闪道:“你和戒律院首座的事情今天我没听到,至于人手,也罢,就恢复了你副寺竂的位置,这次用心些,再敢出上次的纰漏,自己去戒律院报到吧。”

副寺竂是庙里负责仓库采买以及收取地租这类俗务职司,等同现在的后勤部长,是整个庙里极为显赫的职司。

释檀图一番话将个佛光谈说的心惊肉跳,忙不迭的在地上跪了谢恩,这才悄无声息的退出静室。

到了寺主的小院门外,就见刚刚那个知客僧带着一伙手持木棍戒律院执法僧跑过来,一见佛光谈,知客僧忙对领头的那个和尚大声吆喝起来。领头那个高壮和尚手一挥,那群执法僧呼啦一下将佛光谈围在中间。

不屑的瞟了眼这些杀气腾腾的和尚,佛光谈傲然的抬起头:“什么事啊,这么兴师动众的。”话语之间俨然没了一月来的晦气,完全就是以前那个手握大权的大和尚。

领头那个和尚冷笑一声:“佛光谈,首座请你,你还敢让首座等着,吃了豹子胆了你,走吧,回去请首座发落你。”

佛光谈摇摇脖子,用更加冷淡的声音道:“首座?就凭他也敢抓本座?回去告诉你们首座,要请本座,要他自己去寺竂院。”

这句话出口,将在场所有人一下惊住,别说是一边躲着的知客僧,就连领头那个执法僧头目也呆住了,那寺竂院乃是副寺竂平时处事的所在,难道说,眼前这个家伙竟然咸鱼大翻身了?有了这个想法,每一个执法僧都不敢再有动作,惟有小心的去看那个头目,可是他们的头子也没了半点主意,惟有眼睁睁的看着佛光谈挺胸叠肚的迈着方步走了出去,经过寺主小院门口的时候,那两个守门的小沙弥陪着笑脸哈着腰小心恭送着他离开。

转过一个弯子,佛光谈那股子兴奋劲还没消散,就见一个黑影噌的从暗处窜到他面前,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喊道:“大师,求你收留我吧。”

佛光谈低头看看,依稀认出来,眼前的小沙弥好似是前阵子进寺的小子,法号叫做明镜的那个,这小子进来后不久他也倒霉,这两人倒是同命相连,成了寺里最惨的两个,经常一起被人欺负……

听了洪过的话,羊蹄的嘴巴几乎能塞进一个拳头,带上铜锣铜盘上山?还要多带?这是为什么啊?

见到羊蹄的样子,洪过也不多解释,只是懒洋洋的道:“你是不是想带人上山耍耍?是不是日后还想和我去庙会逛逛?是不是还想在我家见到那个水叶子吧?”

羊蹄忙不迭的点头,脸上马上露出了讨好的神色,那样子活脱脱就像是一只正在讨好主人的小哈巴狗。

洪过拍拍羊蹄肩膀:“那就按照我的话去做。”说完,他施施然的溜达出了铜墙铁壁一样的芮王府。

洪过和羊蹄这段对话自然没逃过完颜亨的耳目,听了二管事的禀告,他坐在书房里没有出声,他有些不大相信,难道那个书生真的看出来什么?

首发

第五十章燕京大行台

看阅兵,真是威武雄壮啊,小血在这里祝各位书友国庆快乐,晚上加更一章,吃存稿就吃存稿了,庆祝国庆么。

就在洪过带人逛庙会前几天,也就是宋王庄斗殴事件的隔日,上京城来了一支马队。

此时的上京虽说是大金国的都城,但是比起那些中原的历代国都来,从金太宗完颜吴乞买时代才刚开始营建的上京城,就像是一个草台子,不要说汴梁,洛阳这般巨城,便是当年的幽州,现在的燕京也是比之不及,怕是中原一个大些的州城都比这上京要繁华些的样子。

当然了,现在的大金国在名义上正是整个天下的主人,东边的高丽西面的西夏甘心成为金国的鹰犬和两翼,南面的大宋是金国册封的属国,要说能给女真人添点堵的,也只有茫茫草原上的那些蛮子,时不时的来金国边境骚扰一下,谁让大金国继承了北宋的边界呢,现在也要连当年宋国的边患一齐继承下来,只不过这时的边患从北宋时候的契丹人,变成了大草原上的各个游牧部落。

现在的草原上还是游牧部落之间彼此打冤家,看不出有谁能占到上风,于立国不久兵锋正盛的金国而言,这些蛮子的威胁怕是连个皮毛都算不上,没人会知道,八十年后,从大草原上席卷起的旋风,会将大金国刮的轰然倒塌。

完颜蒲阿是女真皇族出身,父亲就是现在上京城里名义上那位人臣第一的宗本王爷,宗本以前在合剌时代已经是太保领三省事,到了完颜亮杀死合剌自立以后,又将宗本向前进了一级,封为太傅依旧领三省事,说是总领尚书中书门下三省人臣第一,不过这朝中大事都是听完颜秉德一言而决,基本没人去看宗本脸色的,还好宗本没有什么太大能耐,以前就是当牌位当的习惯的人物,现在还是被摆上作牌位也没什么不舒服的。这完颜蒲阿与他父亲一般,虽然没有什么能力,却胜在听话,所以在完颜亮登基后保住了自己的官位:上京留守,会宁尹,兼上京路兵马都总管。

说实话,完颜蒲阿这个官当得没多大意思,若是放在外面,他一个堂堂正三品的留守,怎么都要是一方诸侯上马统军下马治民,威风八面自是不必去说,每年任上的孝敬也不会少了他的,可三品官放到了大金都城的上京,那就啥也不是了,旁的不说,光是上京城里林林总总几十个王爷,就足够他一个小小的三品官头痛的。而且在上京之内,不要说政务不好处置,便是打个官司他都要小心再小心,慎重再慎重,天知道这官司背后站着哪位权臣大佬。不仅如此,他这个上京留守司手里握着两万武卫军,也就是上京的城防军,这支武装足以让有心人眼红到下绊子把他搞下去,蒲阿这才上任三年,就已经是白了大半的头发,比他老子显得还要老些。

自家老子靠不上,这三年之中,蒲阿是靠着自己的主子才战战兢兢的躲过了无数明枪暗箭,跳过那些暗中设下的陷坑绊马索,在上京留守的位置上坐的稳稳的。要说蒲阿的主子,就是现在朝中正红的拥立功臣之一,尚书右丞相兼中书令唐括辩大人。

这位唐括辩可不简单,他是完颜合剌的女婿,在合剌朝就已经作到了参知政事、尚书左丞,却与完颜亮完颜秉德等人合谋,进宫宰了自己的岳父,共同拥立了完颜亮登基。在宵衣殿那个夜晚的变局中,有三个因素是促成整个政变得以顺利实施的关键,其一是完颜秉德控制了朝政,或者说是控制了朝中大多数的朝臣,其二是完颜亮收买了禁卫军的将领,使合剌多达五千人的禁卫军反成为政变的帮凶,最后,就是唐括辩手里掌握的这支武卫军,令整场政变过后,上京城内局势迅速平定下来,完成了这次皇位的交替过程。

所以,自知自己权力和地位来源的唐括辩,更加不会放弃对武卫军的控制,对一向低眉顺眼的完颜蒲阿非常满意之余,决定将自己的女儿嫁给蒲阿,丝毫没注意到自己实际上比蒲阿小了一辈,自己的姑娘就是要嫁给一个爷爷辈的人,不要说唐括辩没注意到,便是想到了也是一笑置之,他们女真人还真不大在乎这些东西。

今天地完颜蒲阿有些紧张。刚刚有人传来急脚。当朝左丞相。侍中。左副都元帅。完颜秉德大人返回上京。已经到了城外十里。

听闻这个消息。蒲阿心里先是一翻个。然后深吸两口气稳住心神。慌忙指挥着属下布置。自己匆匆忙忙地带着一票属官。跳上马赶往东门去迎接了。

远远地望见一支马队。带着漫天地尘土赶过来。蒲阿有些狐疑。这真地是完颜秉德么。五日前秉德出京时候地车队他可还记着。比起那时地浩浩荡荡。现在这支小小地马队。连轻车简从就算不上。怎地五日时间会有如此变化?

不容蒲阿细想。那支马队已经冲到近前。当先一人可不正是当朝权臣第一人完颜秉德么。看着好似个土人一样地秉德。蒲阿顾不得那满地地尘土泥浆。连忙带着身后一众留守司属官跪在地上。连个大气都不敢出。

若是平常时候。完颜秉德回京那可是件大事。满朝大臣不说是倾巢出迎。那些惟秉德马首是瞻地大臣们也要一个不落地赶到才是。今次实在是秉德回地太突然了。能赶来地也只有这些留守司地官。只是。怕很是有些留守司地官在心里庆幸呢。这样一个出彩地机会。可是平日找都找不到地。以秉德现在地权力与威势。若是能在秉德心中留下一星半点地印象。日后还不要前程无量?

可惜了。秉德这次并未多作停留。仅仅在马上对众人温言抚慰下。便匆匆进城而去。只派了自家地卫士谋克下马代他安抚这些留守司地官。那亲卫谋克走到蒲阿身边时。用轻微地仅能两人听到地声音低低道:“晚上亥时。王府。”

蒲阿身子微震,随即面若无事的站起身,身后几百人竟是无人发觉他们两人的小动作。

与此同时,就在上京南城的皇城内,完颜亮也得到了秉德回京的消息,现在的他没了在洪过家的写意和轻松,身着黄袍站在稽古殿中的他脸色阴沉无比,旁边的侍从连个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一个不好又惹来这位新君的暴怒,个多月来,完颜亮的脾气非常不好,已经打了十几个侍从廷杖,至少都是一百下,一顿好打下来,最轻的也要在炕上趴几个月。

完颜亮慢慢走到书案前,拿起一本奏折,对着下面躬身站着一人,冷冷道:“我们那位左丞相大人的奏章你可看过了?”

下面那人抬起头,竟是个浓眉大眼面容俊朗的中年人,那人嘿嘿笑道:“看过的,这奏折原就是先递到了尚书省,大家公议没了结果,这才送到陛下这里,嘿嘿,秉德要出镇么,嘿嘿,燕京,好地方。”

完颜亮冷声道:“进太保,领燕京行台尚书省事,左副都元帅,他完颜秉德倒是会选地方,自从撤了开封的行台,燕京已经是唯一的行台尚书省了,掌控河北,节制河南、河东、陕西,一应税赋民事听任行台调派,又驻了两万人的猛安谋克,还有八万的汉儿军,这些可都是当年跟过宗弼老王爷攻伐江南的精锐,他领了行台事又加左副都元帅位,军民统管,有兵有粮有地盘,秉德是想当我大金国的中原王啊。”

在辽代,汉儿是指生活在幽云地区的汉人,即便是广而言之,也是在辽国境内生活的那些胡化的汉人,并非是指南面的宋朝人。到了金国初年从辽代契丹人那里继承了这个称呼。事实上,在金国初年跟随金兀术南征的大军中,已经有很多就是幽云汉人,女真人的比例比起当年攻灭北宋时候很是减少许多了。

至于行台尚书省,是金朝的一种创新,金朝攻灭辽国的时候,感觉身在上京对南部新占领地区的统治过于遥远,有些鞭长莫及的感觉,所以在河北就设置了行台尚书省,作为中央朝廷尚书省的派出机构,统管一个地区的民政税收,又为领行台尚书省事的大将身上加都元帅或者副都元帅的官衔,作为管理本地区兵马的职司,如此一来,这行台尚书省就成了兼管军民的一方诸侯,威势最强的时候竟是权臣对抗中央的重要位置,粘罕,挞懒,金兀术这些金国初年的权臣都曾经作过领行台尚书省事。当燕山、汴梁这些行台被撤销后,仅存的燕京行台既是对宋进攻的大本营,又成了对抗中央的策源地。

到了后来,行台尚书省由于权力过大被撤销,直到金国末年,在面对蒙古汹涌而来的攻击时候才重新设立。蒙元立国,给金国这行台尚书省改了一个字,变成行中书省,在全国设置固定的行中书省,也就是后世所谓的行省,朱明和满清也一体继承了元代的行省名称和地区划分,是以,金国的行台尚书省就成了今天各个省份的雏形。

俊朗的中年人突然膝盖一软跪在地上,以头触地道:“陛下,秉德图谋不轨,这是要造反啊,现在他反迹已露,请陛下早下决断,不可继续姑息下去了。”

完颜亮走到那人面前,索性坐在了厚实的地毯上,拿着奏折抬起俊朗中年人的下巴,“我说乌带,你和秉德有仇,这个我知道,你们平日里在下面斗我不管,不过,这话可不能乱说啊,造反那是多大的事,况且,秉德造反,他图什么,他已经不是皇族了,坐不上庆元宫位置,要说扶立别人,他还会比今天更显赫么?”

乌带心头一急,今天他豁出去了才在完颜亮面前告这个御状,要是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没了结果,怕是等下出了稽古殿,就会被自己的党羽所唾弃,那些人见到自己没有能力与秉德对着干,还不弃了自己去投秉德啊?

可是乌带刚要说话,完颜亮那边已经说话了:“好了,要说造反,秉德在上京多近便,干嘛要舍近求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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