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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嬷嬷这般一说,微浓也打消了顾虑,道:“那便有劳嬷嬷走一趟,去请太子殿下进来用膳吧。”
“是。”主事嬷嬷应道。
她话音刚落,却正正瞧见一个眼生的太监快步走到两人跟前,是楚璃差了身边人进来传话:“启禀公主,殿下预备了些本地风味,都是御膳房里没有的,特意命奴才来禀报您一声,让您不必在毓秀宫用早饭了。”
第127章:无声较量(一)
微浓就这般毫无意识地应下了,待反应过来时,人已上了楚璃的车辇。原本要贴身服侍她的初一,被甩去后一辆马车中。
刚一踩上车辕,微浓已为这车辇里的布置所惊叹。长长垂下的流苏车帘之内,是钉死的四把楠木座椅和一张小案。座椅上铺着夔龙纹样的深紫色锦垫,扶手上雕着镂空花纹,花样繁复,微浓叫不出来名字。那同样雕纹的小案上,整齐摆着三个红木雕花食盒,还有一套餐具、茶具,俱是芙蓉白玉材质。
而楚太子璃,便坐在正对车门的那张椅子上,身畔另一张椅子上坐着个宫婢,看样子是专程负责端茶送水的。
今日的楚璃,仍旧身穿一袭服丧白衣,却与昨日略有不同——腰间多了些装饰,一条石青色螭纹腰带环着劲瘦的腰身,丝绦上缀着琅环碧玉,素简而不失地位身份。
见微浓掀开了垂帘,他便缓缓站起身来,礼道:“公主。”他身边的宫婢也及时起身行礼:“奴婢水月见过公主。”
楚璃与宫婢一站起来,微浓才发现,这车辇从外头看算不上大,可里头竟然别有洞天,粗略估算可坐十人有余,就连楚璃这般身形高大的男子也能挺拔而立,毫不委屈。不仅如此,车里还铺着厚厚的暗红色绒毯,车壁四周皆以各色牡丹为饰,好不精致敞阔。
微浓毕竟是“半路”做的公主,从前在房州何曾见过如此排场,即便到了燕王宫也是深居简出。再者燕国崇武,衣食住行绝不如楚国考究,燕人也不如楚人风雅。微浓打量这近乎“豪华”的车辇,竟有一种如置宫殿的感觉,险些要失仪赞叹出声。
楚璃见她一直站在车辕之上,双眸乱转也不上车,便朝她走近几步,笑着伸出右手,似是想要拉她一把。
那是一只骨节匀称而修长的手,微微曲成平滑的弧线,掌心里没有丝毫涩感,揭示着主人的养尊处优。这样一只手,与聂星痕习武之人覆满薄茧的手掌完全不同,却与之同样温热有力,同样宽阔厚重。
至少这一刻,令微浓感到无比安心。她便任由楚璃将她拉上车辇,在他旁边的位置落了座。宫婢立刻将食盒打开,取出其中的各式点心,一一摆开在案几上,又将两人面前的芙蓉白玉杯斟满清茶。
一瞬间,茶香满室。
楚璃便用右手轻轻握住玉杯,对微浓笑道:“吃我们楚国的风味,必须配上峨眉竹叶青。公主可以试试。”
听到“峨眉”二字,微浓神色有片刻黯然,但很快恢复过来,端起玉杯啜饮一口,品鉴道:“这茶果然是味醇回甘、清香沁脾。”
楚璃便又一一介绍了点心的名字、来历、用材、做法,讲得声情并茂,如数家珍。微浓感到很诧异,他堂堂一国太子,竟对吃食如此了解,可以想象必定是个讲究生活细节之人。
微浓也不客气,楚璃每介绍一样,她便品尝一种,最后竟将三大食盒里的点心都吃了个遍。这般消磨着时光,车辇已渐行渐缓,最终在一处佛寺前停了下来,正是楚璃口中所谓的“高人”讲学之处。
楚璃带着她与几个侍卫,从佛寺后门进入,熟门熟路地绕去了地方,在一处专供王公贵族休憩的小室里落了座。说是小室,倒也不算,其与讲学的大厅只隔了一道卷帘而已。但就是这道再普通不过的卷帘,象征了某种身份,将王室与寻常百姓划分开来,无人敢越雷池一步。
微浓自是对讲学没什么兴趣,楚璃倒是听得认真,见她百无聊赖,也没有勉强她旁听,命侍卫和宫婢陪着她在寺里走走。微浓对此简直感激万分,连忙逃离了那枯燥乏味的地方,在佛寺里随意游逛。
直逛到晌午,讲学才结束,她与楚璃在佛寺里用了斋饭,下午她又去集市上闲逛。而楚璃,依旧留在寺里继续听讲学。直到傍晚时分,两人才又重新会合,在天府城里最大的酒楼用了晚膳,打道回宫。
这一日看似平淡无奇,对微浓来说却是珍贵无比。自从她得知自己的身世之后,便一只被束缚在燕王宫中,而后又和亲楚国,就像一只供人豢养的雀鸟,从一个牢笼换到了另一个牢笼,毫无自由可言。
从前她也曾走镖到楚国,却从没来过王都天府城,这是头一次光明正大地游览,又碍着身份,便更显得这短短一日弥足珍贵。临进楚王宫宫门之时,她郑重地向楚璃道了谢,虽未多言,但她认为,楚璃必定能够知她之意。
待车辇停到了毓秀宫门前,这一日的出游便也完满结束了。经此一事,微浓陡然觉得与楚璃亲近了些,但实际上,她今日一直是与楚璃各忙各的,两人根本不曾说过几句话。
也许,这只是她“一厢情愿”地亲近了他。
“今日多谢殿下款待,青城……很感激。”她再次向他道了谢。
楚璃面上丝毫不见倦色,只道:“前些日子因为母后薨逝,宫里气氛沉抑,我也忙于母后丧葬,怠慢了公主。今日权且算是赔罪,还望公主接纳。”
他这一番话,着实令微浓受宠若惊,忙道:“殿下怎会这么想?这真是折煞青城了!”
楚璃表情却很是认真:“公主不怨怪我怠慢之罪,该是我向公主道谢才对。”
怎么反过来了?微浓自问说不过他,又记挂着寝殿里还有个等着吃饭的窃贼,便主动起身行礼:“殿下言重了,您早日回去歇息吧,青城告退。”
“不忙,”楚璃却并未松口放人,反而再次邀约,“听闻公主曾在民间生活十五载,足迹遍布九州。我倒还真有一事想请公主帮忙,不知可否?”
“您找我帮忙?”微浓有些惊讶,忙道:“但凡我力所能及,殿下尽管吩咐。”
闻言,楚璃缓缓噙上一丝浅笑:“今日天色太晚,公主若是方便,明日我请公主往天禄阁一叙如何?”
明日?这么急?还是去天禄阁?那不正是失窃的地方吗?微浓依稀记得,天禄阁是楚王宫的藏书阁,各种珍贵典籍、名家字画皆藏于此处。
“明日……”微浓沉吟片刻,到底是没有拒绝:“明日何时?”
“依旧辰时,我来毓秀宫请公主。”
“不不,不必了。”微浓也不知自己在担心什么,只是万万不愿在毓秀宫见到他,连忙回道:“既然约好是在天禄阁见面,殿下便无须跑这一趟了,我自己过去即可。”
楚璃倒也未再坚持:“辰时二刻,我在天禄阁敬候。”
微浓胡乱点了点头,再次向他行礼致谢。然而临下车前,他却突然命宫婢将一个小巧食盒递了过去,解释道:“这是今晚在酒楼点的一道点心,因上得太晚,我怕耽搁回宫的时辰,便命人带回来了。公主可以尝尝,是道名菜。”
这盒点心来得真是时候!微浓不禁暗喜。她今日一整天都不在毓秀宫,此刻正为黑衣男子的吃食发愁呢!她如此想着,连忙接过食盒道了谢,施施然下车而去。初一也从另一辆马车上下来。
一踏入毓秀宫门,微浓便将食盒递给初一,命道:“你将这盒点心热一热,送到我寝殿里来。”
初一不禁有些担心:“公主,您今日可吃了不少哇……会不会积食?”
“殿下说是不可不尝的美食,我想试试,不行吗?”微浓故意反问。
初一不敢多言,提着食盒领命而去。微浓便径自回了寝殿。
“你还知道回来?”她刚迈入寝殿,便听到头顶上传来一声质问。这一次可不是玩笑,也不是戏谑,是实实在在的恼意。
微浓觉得自己应该理直气壮起来,便抬起头来,对着屋顶反唇相讥:“你不是来无影去无踪吗?连楚王宫的东西都敢偷,区区一点吃食又算什么?御膳房有的是!”
“呼”地一阵风起,黑衣男子跃下房梁,悄然落定在微浓面前,目色阴沉:“怎么?有了楚太子撑腰,胆子大了?敢不要命了?”
微浓吃瘪,只得狠狠剜了他一眼,冷哼一声:“你的吃食拿去热了,再等等吧!”
“伤药呢?”黑衣男子又伸出手来。
“啊!我给忘了!”微浓失声道。她今日是真得忘了,只惦记着不能教这窃贼饿死,倒是忽略了他尚且有伤在身。
“不过……你究竟是伤在哪里啊?我瞧你很是生龙活虎,一丁点儿不像受伤的人。”微浓说着还凑近他身畔闻了闻:“而且,你身上也没有什么血腥味儿。”
黑衣男子不由自主后退一步,像是嫌弃微浓的靠近,他目中一掠而过恼怒之色,似是强忍着情绪,道:“明日不能再忘了。”
微浓敷衍着应了一声。
不多时,初一也热好了吃食,敲门送了进来。微浓故意装作垂涎欲滴的样子,当着她的面吃了一个小点心,才将她打发了出去。
“喏,你的吃食。这么大一盒,应该够你吃的了。”微浓将食盒往桌案上一搁,冷冷说道。
黑衣男子也不客气,坐到案前捏起一枚点心,刚吃了一口,又是眉目一蹙,进而笑叹起来:“楚璃啊楚璃,有意思!”
“怎么?”微浓不解地问。
“你可知这是用什么做的?”黑衣男子指了指这食盒中的点心:“是刺梨,可以入药,专治消化不良饮食积滞。”
微浓还是没明白。难道是楚璃怕她今日吃得太多?才送了这盒刺梨给她消解积食?
“楚太子,果然名不虚传!”黑衣男子看着手上的点心,感叹道:“刺梨,即‘赐离’。”
第128章:无声较量(二)4000字肥章
“这盒点心是给我的……他在警告我离你远一点。”黑衣男子笑着摇了摇头:“难怪他昨夜来毓秀宫总是话里有话,意有所指。我原本还存疑,今日吃了这点心,总算坐实了。”
“一盒点心而已,哪有这么多的含义?”微浓却是将信将疑:“也许这只是个巧合?”
“真是个单纯的小姑娘。”黑衣男子轻嗤她道:“你若不信,我教你个法子,立刻便能验证。”
他下颌微抬,朝着门外看了一眼:“教你的婢女去一趟太医署,什么都不必说,只说拿伤药。若我没有猜错,楚璃必定已经吩咐过了,那些御医决计不会多问一个字。”
“楚璃知道你藏在毓秀宫倒也不稀奇,毕竟我都察觉到了。可他怎会知道你胁迫我去找伤药?”微浓仍旧不信。
“他岂会不知道?”黑衣男子无奈地哼了一声,似是不服输一般:“我这伤就是拜他所赐!”
“他会武?”微浓更觉惊讶。此事倒还真没听说过,燕王所打听到的消息,也只说楚太子是位风雅之士,从没提过他有武艺傍身。
“来楚王宫之前,我也不知道他会武。”黑衣男子缓缓沉了声音:“但他的确是个练家子,身法敏捷,出手极快,而且还擅用左手。我一时不慎,被他得了手。”
言罢,他又指了指自己的右肩:“若是当时反应慢一些,我这条右臂就废了。”
“我的天!”微浓忍不住掩面低呼。这与她印象中的楚璃实在太不一样了!那样一个优雅从容的人,应该是个精通诗文、精于字画的雅士才对,他居然也会舞刀弄剑?而且听起来,还是个左撇子高手?
微浓猛然想起今天在车辇之上,他曾伸出右手拉过她一把。难怪他的右手柔软平滑,毫无习武之人的特征,原来他是擅用左手……
“别想了,快去拿伤药!”想是等不及了,黑衣男子催促她道。
微浓却犹豫着不肯应承,又问:“他既然知道你在毓秀宫,为何不对我提及呢?而且,他必定猜到是我在包庇你,我若去帮你找伤药,岂不是承认做了你的同伙?”
“他今日有对你发过脾气吗?”黑衣男子问道。
微浓摇了摇头。
“那他今日待你如何?”他接着问。
“谦和有礼,体贴入微。”微浓想了想,又补上一句:“他只字未提失窃之事。”
“嘿!这个楚太子,还真是懂得怜香惜玉呢!”黑衣男子揉了揉右肩,不知是赞赏还是嘲弄:“他把你带出去一天,必定是怕你留在毓秀宫,我会加害于你。”
“那他为何不趁着今日我不在毓秀宫,命人来抓捕你呢?”微浓仍旧疑惑。
黑衣男子戏谑地笑笑:“所以我才说,他怜香惜玉啊。试想,我若从毓秀宫里被搜了出来,你还有什么清誉可言?一个未过门的和亲公主,和盗贼共处一室?此事倘若处置不当,还会伤害燕楚两国之谊。是不是?”
微浓听罢沉默了。不可否认,这黑衣男子说得句句在理。想起昨夜楚璃的突然到访,今日一整天的相约,还有那一盒早有准备的刺梨点心……
这点心若是被黑衣男子吃了,就是“赐离”;若只她一人吃了,便仅仅是一道消解积食的药膳而已。他就连选择暗语,也如此体贴入微!
若非事出突然,像楚璃这样的人,又岂会轻易破坏礼数,与未婚妻相见?
想来明日的天禄阁之约,也不过是个借口罢了。也许他约在天禄阁,正是想要暗示自己,他知道了一切!
微浓的心突然狠狠揪了起来,直感到无地自容,羞愧难当。楚璃处处给她留了脸面,她却包庇他的敌人!若楚璃是心胸狭隘的男人,也许早就唾骂她不守妇道了!
这般想着,微浓连额头都是隐隐作痛起来,一股恼火蓦然窜出,促使她喝斥那黑衣男子:“都是你害的!都是你!”
“嘘!你小声点!”黑衣男子连忙捂着她的嘴,再次说道:“反正事情也已经拆穿了,我一旦踏出毓秀宫,必定会被万箭穿心。你也吃了我的毒药,不帮也得帮,是不是?”
微浓听见“毒药”二字,越发恼怒不堪,见他大手几乎捂住自己半边脸,恨不能生啖其肉解恨!这般想着,竟也下意识地做了,猛地张口咬上他的手指。
黑衣男子手抖了一抖,不由自主“咝”了一声。他放开微浓,目光掠过一丝锐色,旋即又笑了起来,阴测测地道:“小姑娘还真是‘牙尖嘴利’!你咬也咬了,去不去太医署?”
“不去!”微浓脾气上来,倔强地道。
这下子,黑衣男子是真得生气了,微眯着锐目盯着她:“我原还想着你是个识时务的姑娘……”
他话没说完,袖中突然露出一枚短箭。但听“撕拉”一声响,微浓的左臂已被他划破衣袖,短箭刺入肌肤之中,瞬间划开了一道口子。
鲜血随即冒了出来,微浓后知后觉地感到疼痛,低头一看,自己的衣袖已被染红一小片。她难以置信地抬眸看着黑衣男子,后者则是慢悠悠地收起袖箭,冷笑道:“敬酒不吃吃罚酒。”
只说了这两句话的功夫,微浓整只袖子都变红了,伤口处的鲜血宛如奔涌的河流,不知疲倦地汨汨淌着。
黑衣男子又低头瞥了一眼她伤口处,道:“放心,死不了人。”言罢他便双手抱臂靠在案几旁,等着她喊人来包扎伤口。
微浓死死咬牙强忍,可手臂上的伤口实在疼痛难当,她与他对视半晌,终究还是忍不住了,故意摔了一个茶杯,高声唤道:“初一!去请御医来一趟!”
*****
半个时辰后。
微浓的伤口已被包扎完毕,御医临走前,特意留了几瓶伤药,道是明日再来为她复诊。这下子好了,伤口不能沾水,让她有了借口不必沐浴,免于在寝殿里更衣解带。
外人一走,伤药便被黑衣男子拿去敷用,他像是一刻也等不及,径直在微浓面前脱了上衣,自行用药。当黑衣层层解开、露出他光裸的臂膀之时,微浓才发现,他的肩伤很重,伤口已高高肿起,还有发炎的迹象。而原来临时绑在伤口上的绷带,早已被血色浸透,暗红发乌。
微浓见状暗暗咒骂:“活该!”
怎奈对方耳朵太灵,听见了这话,立刻朝她招手道:“过来搭把手。”
微浓受制于他,又吃了臂伤的苦头,只得不甘不愿地上前帮忙。她到底是走过江湖的姑娘,也不害羞,接过绷带便将他伤口狠狠包扎起来,下手颇重。
这一次,黑衣男子没再说什么,只默默将衣裳穿好,又去吃了几个刺梨做的点心。
“怎么不毒死你!”微浓再次暗骂。
“下毒怎么符合楚太子的行事风格呢?”他捏起一颗点心端详着,接话道:“再者,万一你也吃了这点心,岂不是要白白赔上性命?这种没有把握的事,楚璃肯定不会做的。”
微浓本就是随口一说,也知楚璃是有所顾虑,想起自己的所作所为已被戳穿,又是焦灼忐忑,生怕明日去天禄阁时,会被楚璃当众问罪。
如此想着,她更是苦恼万分。岂料随之而来的一个消息,适时解决了她的苦恼。是楚璃派了贴身宫婢前来慰问。
真要说他是个清心寡欲之人,微浓实在有些不信,只因他身边的宫婢各个美貌。今日在车辇上服侍的那个水月,已是娇婉可人,眼下来的这个,则更加风采绰约。
只见那宫婢步履轻盈地迈入殿内,桃花笑靥,冰肌玉骨,粉白黛绿,小蛮婀娜,宛若出水芙蓉。主子淡雅,连身边的奴婢也是如此仙气袅袅,微浓实在难以想象,如此美人竟只是个宫婢。亦或者楚璃身边美人太多,他早已习以为常了。
微浓被眼前美色所惑,一时出了神,便听那宫婢礼道:“禀公主,太子殿下听闻您不慎受伤,特命奴婢将私藏秘药送来给您。殿下还说,明日天禄阁之约改期,让您安心养伤。”
楚璃竟这么快得到消息了?微浓颇有些不是滋味。她若是不知内情也就罢了,如今知晓楚璃的通透,再接受他的私藏秘药,她着实心虚惭愧得很。
“请代为向殿下转达谢意。”微浓不知该怎么回话了,只得收下秘药,如此回道。
那宫婢盈盈一笑,也未再多言,告退离去。她前脚一走,黑衣男子便从屏风后头走了出来,直白问道:“你明日还和楚璃有约?怎么没对我说?”
微浓仍旧怨愤他出手伤她,便冷冷回道:“这与你有关吗?我为何要告诉你?”
黑衣男子亦是冷笑:“哦?倘若不是我方才下了重手,你岂不是明日一早又去赴他的约了,然后再双手空空而归?如此说来我还得感谢楚太子,若不是他惦着,恐怕你今日连吃食都没给我准备吧?”
“明明是你入宫行窃,用了卑劣手段要挟我。怎么,你还有脸理直气壮来质问我?我欠你什么了?”微浓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