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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业缭绕-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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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做什么?”  “您这是心病,见到云辰自然就会痊愈。”  “哦?所以你是来看我的笑话?”姜王后面露讽刺:“还是你有话让我带给云辰?”  “都不是,”微浓面容沉静,“我来告诉您一声,那四十九卷藏书,有四十二卷被我带走了。”  “你给了聂星痕?”  “嗯。”  姜王后其实已经知道了答案,懒懒笑道:“那你还敢只身进来见我?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言毕她右腕稍作翻转,袖中已露出一支纯金袖箭,在她五指之间流溢金彩。

第264章:蚀心之痛31000推荐票加更

微浓右手持剑静静而立,没有回话。  姜王后也坐在凤座上没动,人却仰面大笑起来:“我虽然病了,但杀你的能力还是有的。”  微浓依旧站着没动,也没喊人。  姜王后左手支颐,右手把玩着袖箭,有气无力地再笑:“你是笃定我不会杀你?”  “我不确定。”微浓坦诚地道:“但若死在姜王宫,我也算死得其所。”  “什么才是‘死得其所’呢?”姜王后似有好奇。  “至少做了些对燕国有利的事,能让燕军再无顾忌地攻进来。”微浓淡定续道:“说来惭愧,我身为一个燕国人,却执着于楚王室这么多年,最终换得徒劳一场。今日若能以死谢罪,亦算于心所安了。”  姜王后闻言,竟然沉默了一瞬。  微浓也不顾她在想些什么,径直说道;“比起现在,其实我更喜欢四国各自为政,相安无事。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想不明白,四国为何要战,天下为何要统一。”  “那你如今想明白了?”姜王后口中问着,也慢慢收回了手中袖箭。  “没有,我还是不明白,”微浓直起脖颈,背脊挺得笔直,“但我想通了另一件事——既然无力阻止乱世,那就尽力促成统一!”  “你想做女皇帝?”姜王后觉得好笑,又觉得惊讶。  “不,”微浓毫无怯懦地盯着她,“我只想保护我在意的人。但目前我还没有这个能力,所以必须逼着自己走下去。”  姜王后点了点头:“是啊!当你站在足够高的位置上,你就可以随心所欲了。想保护谁就保护谁,想制衡谁就制衡谁,你想替谁复国就复国,想杀人就杀人。这就是权力!天下分分合合,全是因为权力的驱使!”  “看来你还不曾真正尝过权力的滋味。”微浓已经看得通透。  姜王后没否认:“我一直在受制于人,受制于感情。”  “是你要得太多。”微浓望向姜王后不再平静的面容,犀利地戳破:“你早就不是楚王室的人了,若不是你存有私心,姜国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  姜王后闻言一愣,随即大笑:“你说得没错!我就是私心太重!我想重振楚国,想堂堂正正回去!”  微浓再次叹息:“身为姜国的王后,应在其位而谋其政,可惜你走岔了路,用偏了心。”  这事实显而易见,可要说破却又太伤人心,何况骄傲如楚瑶,更不能容忍这种指责。她几乎就要发怒了:“你凭什么指责我?你自己做到了吗?”  “没有,但我只对我自己负责,我做的错事,我自己可以承担。”微浓抬手指了指这座拜月殿:“而你做错了事,却要整个姜国替你承担,你没有回头路。”  “但愿你做王后之时,还能这么想。”姜王后抬起那双保养精致的手,望着指甲上鲜红的蔻丹,又笑:“你特意来找我,就是来教训我的失败?”  “前面是为公,后面才是私事。”微浓垂眸:“我在藏书之地找到两张羊皮卷,后来被琉璃偷走了。那是什么?”  “我不会告诉你的,”姜王后切切地笑,“绝不!”  “所以云辰的目的,从始至终就是那两张羊皮卷?那些藏书都是为了掩人耳目?”微浓直白相问。  “是啊,”姜王后点头,“我知道琉璃已经得手了。”  “值得吗?为了两张羊皮卷,琉璃委身于人,甚至杀了朱向!她也许会死!”微浓冷硬地道:“我从没想过要侵占你们的东西。云辰想找什么,大可以直接告诉我,根本不必派人暗中偷摸,白白害了几条人命。”  “他们都是楚国的死士,甘愿为了复国而牺牲。”姜王后目露几分尊重之色:“你不会明白这种感受。”  “我的确不明白,还有什么能比活着更重要?你们若想复国,难道不该珍惜仅剩的臣民?为何还要让他们去送死?如果复国是让更多人流血,国复了,人却死完了,这还有什么意义。”  微浓从未觉得自己如此铿锵有力:“陈功、余尚清、琉璃……你们在利用臣民的愚忠,来满足你们的私欲!这根本不是为了复国,而是你们想恢复王室身份,想挽回失去的尊严和手中的权力。”  “你懂什么?”面对微浓掷地有声的斥责,姜王后立即从座椅上起身,厉声指责:“你是燕人!是我们亡国的侩子手!你没有资格置评!”  “我是燕人又怎样?难道就不能过问楚国的事了?你一个楚人,不照样做了姜国的王后?”微浓冷声反驳:“如果今天,你是因为姜国而落难,是为了姜人的地位、自由而战,我会由衷敬佩你!但你身为姜国王后,却一心想要光复楚国,滥用你手中的权力,愧对姜人的忠心,你只会让我唾弃!”  丹墀上的姜王后脸色铁青,竟无力反驳。  “我几乎可以想象得到,他背负了多大的压力,”微浓又缓缓阖上双眸,“你们把他变成另外一个人,一个被复仇所扭曲的怪物……我仰慕的楚璃早就死了!”  “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番话!若不是你,楚国怎么会灭!”姜王后终于失控起来,对着微浓开始大叫:“这世上谁都有资格说这句话,唯独你没有!没有!”  “你们明明都知道,我也是燕楚之战的受害者,但你们还是把罪责强加到我头上。因为你们弱小胆怯,没有能力和燕国抗衡,就想让我来背这个千古骂名?”微浓平静地道:“从前我的确很愧疚……但我现在不会了,我问心无愧。”  姜王后冷笑看着她:“你到底想说什么?”  “既然你们如此看得起我,我也不能再让你们失望了。”微浓深吸一口气:“十二卷国策我不会要的,聂星痕也不会,我们会还给他。”  “我们?”姜王后重重咬下这两个字,目露讽刺之色。  “是的!我们!我们燕国!”微浓目光澄然,铿锵说道:“燕楚有别,他非要与我撇清干系,那就请你转告他——下次再见,只有家国之别,再无私人恩怨!”  “你把自己想得也太高尚了!”姜王后再次笑起来,抬手指向微浓:“如今你急着撇清界限是为何?是因为我输了?还是因为珩弟落了下风?因为什么,你心里最清楚!”  “因为他不信任我!”微浓终于斥责出声,面露愤慨:“因为我是燕国人,我就不被他信任,就要被他的手下暗杀,就要一再忍受欺骗和利用!走到这一步,是你们逼的!”  “我们逼你?那是谁把我们逼成这样?”姜王后倏尔起身,步下丹墀,咄咄而道:“以你和聂星痕的关系,谁敢信你?怪就怪你红颜祸水!搅得燕楚两国不得安宁!易位而处,你也会这么选择!”  她径直走到微浓面前,声色渐厉:“不然你想怎样?让他爱上你?接受你?与你出双入对,共商复国大计?然后等着聂星痕醋意大发,再把他杀了?还是让你夹在燕楚中间,成为双方的筹码?啊?”  姜王后说着,脸色越发地难看,似乎是在强忍哽咽:“你是造成楚国灭亡的罪魁祸首,我们的五千死士,我们渴望复国的数万臣民,都恨不得杀了你泄愤,又怎么能容忍你站在他身边?日日夜夜看着你这张脸,叫你一声‘夫人’,看你诞育流淌着楚氏血脉的孩子吗?你简直是在做梦!”  是啊!再大度的男人,也根本不可能接受一个敌国的女人,更何况,这个女人变相地给他带来了毁灭。  他不能,他的下属、心腹、追随他的部下,都不能。否则,一切就成了笑话。  在家国和她之间,他选择了前者,也无可厚非该选择前者。  也许是因为想明白了,微浓竟然没有感到一丝心痛,她只是垂下双目,话语短促而平静:“我不是要他怎样,我只想知道他是谁,他是否真心待过我……或者仅仅是为了青鸾火凤?”  话音落下,她听到姜王后在她耳畔嘲笑:“你不要自作多情了,你这般平庸的女人,谁会喜欢?自然是为了青鸾火凤!以前是,现在也是!复熙他从来没有喜欢过你!”  “你承认了?”微浓睁开双眸,眸光犀利地盯着对方:“复熙是楚璃的表字,所以你承认了,云辰就是楚璃,是不是?”  然而回答微浓的,却是两行突然溢出的鲜血,来自姜王后口中。她突然捂着心口弯起腰来,唇畔仍旧挂着笑:“我……是不会告诉你的,死也不会!”  微浓被惊吓住了,连忙跑上前扶她:“你竟然服毒?”  随着这句问话,姜王后的面容慢慢呈现出诡异的青色,而后渐渐变紫,最终踉跄着瘫坐在地,勉力笑道:“我在姜国这么多年,只给自己种过这一只蛊……”  “你疯了!”微浓惊惶不已,转头大喊:“来人!快来人!”  殿门随即被踹开,聂星痕与连阔齐齐冲了进来,便看到微浓扶着满口是血的姜王后,后者已经脸色青紫,全身开始抽搐。  连阔立刻上前为她把脉,脸色沉凝地道:“是蚀心蛊,已经来不及了……”

第265章:蚀心之痛(三)

第265章:蚀心之痛(三)  “是蚀心蛊,已经来不及了……”连阔松开姜王后的脉搏。  微浓霎时变得哽咽,不自觉地伸手替她擦拭血迹:“你这是何必!你本来就要见到他了……云辰和楚琮……和你的两个弟弟团聚!”  “不用了,”姜王后缓缓抬手,制止微浓替她擦拭,“从前能为复国出一份力……如今……我不行了,不能扯他的后腿,不能给楚国抹黑……这是身为公主的尊严,我……必须死。”  姜王后抽搐着,努力朝微浓笑了笑:“你说得对,我……利用私心复国,愧对……姜国百姓。你告诉他们……楚瑶唯有……以死谢罪。”  “以死谢罪……”此时此刻,微浓脑子里是一片空白,她只知道不断擦拭姜王后的唇角,不停地重复:“你不会死的,姜国这么多高人,我还有藏书……藏书要交给你!”  “藏书呢?藏书在哪儿?”微浓边说边惊恐地睁大双眼,四处寻找聂星痕。  “微浓!你冷静一下!”聂星痕立刻上前按住她的双臂,蹙眉劝道:“你先让开,让连阔看看。”  微浓几乎是被聂星痕拖开的,连阔把姜王后平放在地砖之上,不断按压她的脉搏、穴位。然而于事无补,她口中的鲜血涌得越来越多,渐渐已将她襟前染红,像是胸口处绽放了一朵冶艳的花蕊,瑰丽无比。  姜王后似乎还想说什么,艰难地朝微浓伸出了手。微浓立刻挣脱聂星痕的钳制,跑到她面前,将头埋到她的唇畔:“你想说什么?”  姜王后抽搐得越发厉害,已经无法完整地说出话来:“三个心愿……连庸师徒……给他。”  饶是姜王后语不成句,微浓还是听懂了,遂点头:“好,我答应。”  姜王后胡乱握着她的手,试图强调:“不是送去宁国,而是……跟着他……”  微浓再次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会私下联络云辰。”  姜王后好似喘了口气,目中满是希冀之光:“还有……我想……葬回楚国……”  话音落下,两行清泪也从她眸中流出。在姜王后即将涣散的眼神之中,微浓看到了她无比浓重的思念之情。是的,她到底还是把自己当成了楚国的公主,即便被遗弃,即便有愤恨,她仍旧以楚国为荣,以自己的身份为荣。  微浓唯有重重应诺:“我答应你,把你葬在楚王身边。”  这一次,姜王后无力地摆了摆手,气若游丝地道:“不,我想埋在……御花园里……”  楚王宫的御花园?“好,我一定做到。”微浓克制着话音的颤抖,一口答应。  姜王后笑了,喉头再次呕出一口鲜血,用仅剩地力气嘱咐:“我的遗物……披风……是我亲手做的,你给……给他。”  她边说边拉着微浓的手,似有一丝遗憾与歉意,断断续续地笑:“其实……你很好,但你们……不可能……”  最后三个字,她说得很微弱,弱到再也没有了气息。连阔便探过她的脉搏,良久,长叹一声:“王后娘娘去了。”  微浓缓缓直起身子,抬手覆上姜王后的眼眸,泪水终于簌簌而落:“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如果我不见她……她不会死!”  “不是你的错,”聂星痕上前将微浓揽在怀中,急切安慰,“她死志已明,即便你不来,她也不会去宁国。”  可微浓根本听不进去,仍旧自责痛哭:“是我说话太重,是我刺激了她……”  “不是,不是,”聂星痕任由她血迹斑斑的手拽着他的衣袖,“这不是你的错,是她自己的决定。”  微浓想要擦干眼泪,她不知自己在哭什么。严格说起来,姜王后待她并不好,甚至暗算过她,害她落得一身伤疤。然而真正到了这一刻……她是如此无力。  姜王后是对的,他们之间横亘了太多条人命,因而注定成仇。感情在重如山的责任面前,注定不堪一击。  微浓倚着聂星痕,缓缓站了起来。环顾拜月殿里的挽幔,再看姜王后的一身素缟,她终于发现自己错的离谱。  这并不是为了祭奠姜王,这是楚瑶给自己安排的结局……  作为姜王后,她或许并不合格;但作为楚国的长公主,她已经做出了超乎自己能力的贡献。从“双生子诞”的预言开始,直至现在,她一直在履行身为楚国公主的责任!  “我收回方才的话,”微浓对着楚瑶含笑的遗体说道,“你是值得尊敬的。”  *****  聂星痕原本打算回燕国过年,但因为姜王后猝然自尽,一行人也只得滞留在姜国。他不得不参加了姜国新君的即位大典,而且要替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善后。  他其实对姜王后没有半分同情,不仅没有,还觉得服毒自尽这个把戏非常拙劣。姜王后就死在他面前,让他无法洗清迫害她的嫌疑,还要让燕国背负上“出尔反尔”的罪名,无法给宁国一个交代。再者,他总觉得姜王后是在以死相逼,想彻底断绝云辰和微浓的关系。  基于最后一点他乐见其成,便也决定不再追究什么了。再看微浓如此难受,有些话他也不想多说,免得被冠以冷血之名。  姜王后的丧葬很简单,新君登基,谁都不会在乎一个落魄的、卖国的异族王后是什么下场。微浓遵照她的遗愿,收拾了她的遗物,让连庸师徒送去宁国。  可是连庸却以年迈为由,不愿再往宁国奔波,希望能在姜国终老;连阔也显然没打算走,他更倾向于跟着聂星痕去燕国。  微浓无法强迫他们,只得尽心完成姜王后的另两个遗愿,为此,她求了聂星痕。  聂星痕答应了,又亲自修书一封,把姜王后自尽谢罪之事告知了宁王,并以一国公主之礼迁走了她的棺木,命心腹送她回楚国安葬。与此同时,他派人通知了身在燕国的楚琮,特意征询他是否要在燕国稍作停留,等着扶灵。  姜王后为了保持容颜身段,一生没有生育子女,故而扶灵的人选,最合适的便属楚琮。他很快回话,要在半路与送棺之人会合,先行返回楚国安葬姜王后。  等到一切安排妥当已是年关,聂星痕再要返回燕国已经太迟了。按照惯例,每年除夕之夜,君王都要登上王都城楼与民同庆,自从聂星痕做了摄政王以来年年不曾缺席,但今年,他不得不让久未露面的聂星逸代替他去了。  就在除夕之夜,当他算计着身在燕国的聂星逸时,身在宁国的云辰也已经得到了姜王后的死讯,并且拿到了她的遗物,还有微浓的一封亲笔信。  信上没提别的,只说了姜王后的身后事如何安排,着重说了她的三个遗愿。云辰读信之后沉默良久,竟然没有太过悲痛。  其实早在燕军提出“抗宁援姜、还政姜人”的口号时,他已经隐隐猜到了王姐的选择,所以才急忙去找宁王谈条件,希望能把王姐带回宁国。可他还是没能阻止王姐自尽的决心。  讽刺的是,燕军提出的这个策略,是微浓的主意。  回过神来,再看那三箱遗物,云辰开始一件件地翻看。信中特别提到一件披风是王姐亲手所做,他很容易便找了出来,用手指抚摸。  褐色的披风针脚细密,触手柔软厚实,像是王姐特别考虑到宁国的气候,在叮嘱他防寒保暖。云辰将披风摊开在床榻之上,才发现它是双面刺绣,外面一层是云雾缭绕的深山,内衬是川流不息的江河。  深山、江河,分别指代山川河流。云辰摩挲良久,似乎想到了什么,便用剪刀一点一点地剪开线头,拆开严丝合缝的针线。  “撕拉”一声轻响,披风拆开了,双面刺绣的夹层之内,赫然是一张完整的羊皮卷!  九州山川河流防布图!王姐用这种方式交给他了!她活着的时候不能带给他,便以死来放松燕宁的警惕!  心痛之感终于后知后觉地袭来,似乎有什么水渍滴落在那张羊皮卷之上,形成一颗豆大的晶莹的颗粒,仿若凝结了所有楚国人的鲜血。  “王姐……”云辰不由自主地喊了出来,哽咽而无力,手中还紧紧攥着那张羊皮卷。他已经无力再去分辨什么,却又分明听到了姜王后的声音在耳畔回绕。  那声音像是在说:我们的血不能白流,我们不能白白牺牲,你一定要复国!一定!  原本已经迟疑的脚步,再一次被鲜血所激励!云辰眼眶猩红地把羊皮卷重新叠好,妥帖收藏起来。而那件披风,他知道最好的处理方式是烧掉,但,终究舍不得。  这一夜的最后,在喧天的炮竹声中,在无数人的欢声笑语之中,在象征新年到来的钟鼓声中,他选择烧了微浓的信,就如同当年烧掉她的画像。  有些时候言不由衷,有些时候事与愿违,既然人力无法改变什么,他唯有选择承受。  幽兰的火光影影绰绰,次第映出了许多亲人的脸庞……当最后一个字消失在烛火中时,云辰仿佛看到微浓的身影也如这封信一样脆弱,瞬间被火舌烧为灰烬。

第266章:重新开始(一)

新年的正月,燕军拔营返程,胜利之师浩浩荡荡,在九州的土地上划过第一道辙痕。来时只有燕军,返回时,多了微浓和连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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