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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业缭绕-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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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直接送去了宁王宫,随剑还送来了一封信。只可惜信的内容宁王没有公开,他无从得知。  他只知道,当宁王用惊鸿剑打开五口箱子,而其中四口都是石块、草皮的时候,所有人都惊讶无比。  而宁王本人则是冷笑点头:“好,好,还知道留一箱。”

第262章:时光之力30500票加更

宁王收到惊鸿剑后会是什么表情,微浓几乎能想象得出来,是以探子把消息传回来之后,她连吃饭都在窃笑。  聂星痕这次见了她,觉得她变化不小,虽然偶尔仍会落落寡欢,但不像从前那般郁结,人也变得温和许多。  她这种变化,自然令他感到惊喜,遂忍不住问道:“你笑什么?”  “笑宁王啊,”微浓索性放下筷子,“能将他气得吹胡子瞪眼,想想就有趣!”  聂星痕也是失笑:“真没想到,你竟能想出这种鬼点子。”  微浓掩面笑问:“你是指偷换藏书?还是指我用惊鸿剑气他?”  “二者都有。”  微浓自然开怀,言语中甚至带了几分得意:“我这辈子也算有件拿得出手的事,日后碑文上可以这么写——游过九州、惹过宁王。”  原来这才是她引以为傲之事,而平常人眼中她做过王后、用过四大神兵、看过前朝孤本……她自己竟都瞧不上。聂星痕在心头默默记下,也配合着笑问:“哦?这是你人生两大得意之事?”  “当然!”微浓重重点头。  “那你何止惹过宁王,”聂星痕笑着调侃,“九州四国的君王、王后、摄政王、太子、王孙,哪一国的你没惹过?”  微浓愣了一愣,没立刻往下接话。聂星痕以为她是想起了楚璃,正自忖失言,谁料她忽然一拍手,轻声笑道:“你少说一个,还有世子!魏侯世子!”  她真得变了。聂星痕暗自感叹,却是无比欣慰。他故作淡定地喝了口茶,心中仍旧不敢相信,有朝一日自己竟然能与她同桌吃饭,没有生疏,没有猜疑,没有嫌隙,彼此言笑晏晏,她甚至说起了玩笑话。  这令聂星痕头一次觉得,等待还是值得的,尤其这一年多的分离,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难得有如此轻松愉悦的时刻,他真是舍不得打断,索性也放下了筷子,继续笑言:“依我看,你就不该把惊鸿剑送回去。就让宁王多费些力气又如何?等他好不容易打开箱子,却发现什么都没有,故事想必会更加精彩。”  微浓叹了口气:“我这么做是为了原澈。否则宁王费尽心思打开箱子,最后只得到七本兵书,必定会迁怒于他。与其如此,倒不如我主动担了这个恶人之名,好帮他撇清干系。”  听闻此言,聂星痕心里觉得怪怪的,可想起原澈是个断袖,又比微浓年纪小很多,他倒也没怀疑是男女之情,只随口问道:“看来你与原澈相处得不错。”  “怎么?王拓没告诉你吗?”微浓抬眸看他。  聂星痕回忆片刻,才道:“我只听他说,你在黎都之时,原澈时常找你麻烦,但没真正伤害过你。这次你们上山找书,你还救了他一命。”  微浓闻言又笑了:“实话实说,我在魏侯京邸住了快一年,他待我还算不错,就是嘴巴毒了些,我早已习惯了。”  她竟对原澈没有防备?聂星痕不禁蹙眉,提醒她道:“你不能小看原澈,此人年纪虽轻,却是个诡计多端的角色。”  微浓点点头:“生在王室,多少总要有些心计。他虽跋扈,不过本性不坏,也是想争一争王位吧。”  聂星痕没往下接话,不过他对这个评价显然有所保留,不大赞同。  微浓没太留意他的态度,又叹道:“他如今这个状况,很像从前的你。”  “哦?如此说来,你很看好他?”  微浓既然放开了态度,便也直言不讳:“不好说,他的处境虽然像你,但脾性太急,手段还是差你太远。”  “这是夸奖我吗?”聂星痕薄唇勾笑,眉目飞扬,眸光似两道欲射未射的金箭,毫不掩饰浓烈的情感。  微浓垂下眸子不再看他,重新执箸夹菜,没有正面回答:“宁王老了,祁湛不如你。”  原澈差他太远,祁湛不如他,宁王又老了。她言下之意……还是云辰。聂星痕的心思沉了一沉,想听听她会如何评价云辰。  然而微浓却把话题重新扯了回来:“我想问问,原澈他……可以不死吗?”  此时聂星痕已经意识到,微浓把原澈当作了朋友。这么多年以来,她还从来没为哪个外人说过话求过情,如今肯为原澈说话,聂星痕也不忍让她失望。于是他沉默片刻,回道:“我会尽力。”  他没给出准话,但却是句实话。相比之下,微浓更愿意聂星痕做出这样的保证,因为她知道他的承诺如山,既然说到,就一定会尽力。  她其实很想道一声谢,但又觉得太过矫情,酝酿半晌,始终没能说出口,只得重新起了一个话题:“对了,藏书找得如何了?”  “按照你的‘指示’,四十二卷书全部找到,已在返程路上。”聂星痕微有笑意。  微浓却隐隐担忧:“不会被宁国或姜国从中拦截吧?”  “不会,”聂星痕夹了一颗狮子头放到她碗里,胸有成竹地道,“姜国自身难保,宁国行动迟缓,猫眼河已尽在我们掌控之中。”  微浓这才放下心来,踌躇片刻,又问:“你还记得答应我的事吗?”  “记得,十二卷国策。”聂星痕淡淡一笑:“我不会誊抄副本,放心。”  你不会誊抄副本,但你会过目不忘。微浓原本想要说这句话,可终究还是没说出口,只微微点了一下头。  *****  进入十月,聂星痕亲自出马与姜人谈判两次,终于赢得民心,长驱直入渡过猫眼河,与宁军展开正面对抗。  因有聂星痕亲自坐镇,燕军士气大增,再加上姜国百姓积极襄助,已将宁军逼退二十里。宁王不得不放言称:宁军只是来平定内乱,只要姜王后点头,宁军撤退绝无二话。  偏巧姜王宫传来王后病重的消息,她似乎打定主意不闻不问,坐看宁燕两国斗狠。  在此情形下,祁湛曾两次请缨带兵,均被宁王按下。待到第三次他想要进宫陈请时,却得到消息:璎珞有孕了。  自去年璎珞来了黎都之后,她就数次想重回墨门,奈何实在心太软,被祁湛留了下来。如今她既有了身孕,以后更不可能离开了,这让她很郁闷。  而祁湛则在考虑另一件事,璎珞有孕,他开心,但璎珞还没有名分。他踌躇良久,原本是想要进宫陈请带兵,如今改为进宫为璎珞请封。  祖孙两人详谈很久,最终宁王答应让璎珞改名换姓,赐予她承徽品级,并允诺“生女晋封良媛,生男晋封良娣”。  当祁湛把这个消息告诉璎珞时,出乎意料,璎珞发火了:“谁说我要嫁给你?什么良媛良娣的,我不要。”  祁湛以为她是耍小性子,遂安抚道:“你不嫁,难道让孩子无名无份地出生?”  “那又如何?有名有份也未必就是好事,你们宁王室各个都是怪人,没一个正常的,我不想我的孩子变成那样。”璎珞双手护住小腹,神色倔强:“我自己养他。”  祁湛脸色霎变:“你要让孩子当个杀手?”  “不是,”璎珞如实道,“他以后想当什么就当什么,杀手也好,皇帝也罢,我不拦他。”  “胡闹!”祁湛彻底发怒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璎珞毫不示弱,“我的孩子不能任人摆布,我不能嫁!”  祁湛知道璎珞很倔强、很执着,正因这份执着,她追求了他很多年,从他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杀手开始,一直到他名满江湖,然后坐上宁国王太孙的位置。  他曾经一再拒绝璎珞,只因他明白,璎珞不合适宫廷。他自己还没立住脚,更不能将她拖下泥淖。  然而,当他真正适应这个新身份之后,他发现没什么大不了,做一个王太孙,至少比他从前刀口舔血的日子要容易得多。既然他能适应,也许璎珞也能。  可当他后悔了,想要拐回头去找她的时候,她已经改变心意。一年的朝夕相处,一再的挽留,即便发生过肌肤之亲,他也能感受到璎珞对他越发的不满意。  从前那个口不择言、敢爱敢恨的女子曾经一度消失,变得沉默寡言,变得抱怨横生。如今,他以为孩子能留下她,可他好像又做错了。  “璎珞,这是我的第一个孩子,”祁湛试图说服她,“三十而立,我不小了。”  “我管你什么而立不立的,你想要孩子,多的是女人为你生。我的孩子不是筹码,我也不稀罕长子的美名。”璎珞态度很坚定。  祁湛听懂了,心也猛地一沉:“你想要离开?带着我的孩子?”  璎珞咬了咬下唇,没承认也没否认:“你知道吗?我喜欢的是祁湛,而不是原湛。我愿意为你生孩子,是因为你叫祁湛;我不想嫁,是因为你不再叫祁湛。”  说着说着,璎珞鼻尖酸涩,双手却牢牢护住依旧平坦的小腹。一直以来她拒绝认清的事实,一再逃避的事实,终因这个孩子的到来而不得不面对:“对不起,我没有动力了……我想回去。”  祁湛险些踉跄一步。曾几何时,璎珞一直追逐他的脚步,满心满眼都是爱慕;而如今她说,她没有动力了。他生命里唯一的颜色,要离他而去了。  祁湛眼前霎时变成一片漆黑。  “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他试图挽留。  璎珞摇了摇头:“有这个孩子,我真的足够了。真的。”  原谅她是一朵野蔷薇,终究无法适应御花园里的浇灌。她经得住风霜雨雪的打磨,经得住悬崖峭壁的危险,唯独无法做一朵温顺的鲜花,与其她同类争奇斗艳。  也许她是对的。祁湛一把握住她的手,牢牢地紧紧地,不愿就此放开:“璎珞,我并没有做错什么,并没有……”  璎珞别过脸去,任由泪水滑落:“是的,你没有错!”  她爱得太早,他懵懂拒绝;她想要抽身,他却执着挽留。他们之间谁都没有错,只是错过了时光。

第263章:蚀心之痛(一)

时光的确是强大的,能让相爱之人形同陌路,也能让陌路之人言归于好。而这两种感情,微浓与聂星痕似乎都经历过了。  当四十二卷书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她面前时,聂星痕就站在她旁边,柔声询问:“是这些吗?”  微浓亲自打开油纸包裹,发现折叠的痕迹并无变化,可见没有被私下打开过。  这不得不让她感叹:“你那些手下,对你可真是无条件忠心和信任。”  聂星痕也毫不掩饰骄傲之色:“若没有十分把握,我肯定不会派他们进山寻书。”  微浓没说话,心里却想起云辰,他的一众手下似乎都喜欢自作主张。  也许这就是处于巅峰和低谷的区别。强者之所以越强,是因为他已经站在了一定的高度,有人崇敬、有人追随,进而更能得到助力攀越巅峰。而弱者之所以越弱,盖因追随者没有信心,人心不齐,自然无法走出低谷。  若干年前,聂星痕处于低谷,云辰算是处于巅峰;如今,两人似乎颠倒了过来。  由弱变强,是一道很高的门槛,而一旦跨过去,一切都会顺遂如意了。  这些日子,微浓随着燕军行进,眼见聂星痕大获人心,击溃宁军。看样子,他是真得打算履行诺言,还政姜人了。  “大军何时返程呢?”她自然而然地问。  “还早。”聂星痕自然而然地回。  微浓有些疑惑:“宁军已经决定撤退,而你也说过要‘还政姜人’,你难道打算……食言而肥?”  “没有,但也不能平白送给姜国这么大一个人情。”聂星痕毫不隐瞒自己的野心:“如今姜国国内,废黜姜王后、甚至驱逐她出境的呼声越来越高,我若不趁机扶持个傀儡做姜王,岂不是愧对那些战死在姜国的燕军将士?”  微浓立即反应过来,暗叹聂星痕这一招实在太妙。姜王后是异族,又把姜国搞得如此动荡,已经再也无路可走。他趁机提出“还政姜人”的口号,一方面抵抗宁军,一方面也是在煽动姜人反对姜王后。当宁军被击溃之时,就是燕军威望最高之时,更是姜王后最岌岌可危之时。  聂星痕只需做出“还政姜人”的样子,趁机扶植傀儡做姜王,便能把姜国内政握于手中了。有姜王后做对比,无论是谁上台当了姜王,只要是个地地道道的姜国人,就足以安顿民心!聂星痕再在背后施舍点好处,帮助姜人重建家园,一切就尽在他的掌握!  日后,即便宁国敢来进犯燕国,有姜国这道天然屏障,有宁姜之间这层旧怨,姜人也一定会与燕国齐心协力共同抗宁!  这个算盘,聂星痕打得太绝了!微浓难以自抑地感叹出声,那一声感叹之中,有称赞、有震惊、也有后怕。  *****  而三国的局势,的确向着她所预料的方向发展了。半个月后,宁军宣布撤退,口口声声宣称与燕军开战乃是一场误会,是以为燕军要攻打姜国才出兵襄助。  对于宁王的这个决定,微浓颇为不解。在她眼中,宁王老谋深算,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能逼上绝路,可见是个权欲很强之人,绝不会轻易服输。可这样一个在位超过六十年的君王,吃过的盐都比聂星痕吃过的饭要多,他怎么可能没有后招?  即便燕军势如破竹,乃姜国民心所向,宁王也不应该如此之快便撤退,除非宁国国内发生了什么大事,或者,宁王另有算计。  有时女人的直觉不得不令人叹服,后来经过聂星痕的打听,佐证她猜得一丁点儿都没错——  关于宁国国内发生的大事,统共有这么三件,件件都让宁王头疼不已:  家事上,璎珞的孩子流产,小月子没坐完就返回墨门,宁王痛失曾孙;  国事上,宁国北部天寒地冻,发生了数十年难得一遇的雪灾,猪牛羊冻死一片,饲养战马的几个草场虽有所准备,但也损失不小;  还有一件不知算国事还算家事——魏侯世子原澈声称,王太孙原湛曾多次暗算于他;原湛则说,爱姬璎珞小产与原澈有关。两人在朝堂上公然打了起来,最后,宁王勒令原澈返回封邑。  这些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虽对宁王的决策有所干扰,但还不至于彻底影响前线。而宁王之所以决定退兵,是因为他与云辰进行了彻夜长谈,但两人究竟谈了什么,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只知道长谈过后,宁王向燕军提出了两个要求:其一,遣送姜王后楚瑶到宁国;其二,重金交换楚琮,既楚璃的幼弟,燕国现任的永安侯。  经过深思熟虑,聂星痕决定同意宁王的要求,并给楚琮开了个身价,不高不低,若是换成真金白银,能抵幽州府一年的赋税。不过他给宁王附送了赠品——四十二卷藏书之中的五卷,全部都是八卦推演之术,而且是誊抄的副本。  聂星痕洋洋洒洒写了一封亲笔信,连人带书一并送去了宁国黎都。那封信辞藻华丽,文采非凡,说得好听些叫做“极尽客套”,说得难听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除了“燕宁百世修好”这种连他自己都不相信的鬼话之外,他还对送书一事做了解释,大意是指宁王年岁已高,必定对于养生及天命推演很感兴趣,因此他特意送上前朝孤本,祝愿宁王身体安康。  封缄之前,聂星痕特地让微浓读了一遍书信,后者几乎是捧腹不止:“宁王看了这封信一定会气死,你何时学得这么会损人?”  聂星痕对着她故作一拜:“老师近在眼前。”  微浓反手指向自己,睁大双眸:“我?我哪有这么坏?”  “你送惊鸿剑回去,难道还不够坏?”聂星痕笑着调侃。  微浓立刻反驳:“那不一样,我是为了救原澈脱困。”  “我也是为了让云辰好过。”  微浓立刻不说话了。  聂星痕看她表情,立即话锋一转:“收拾行囊准备返程吧,若是动作快,还能赶得及回京州过年。”  “这么快就要返程?”微浓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你不是还要扶植新君吗?不是还要送姜王后去宁国吗?”  “人选已经找好,路也铺好了,我总不能等到新君继位再走吧?那就太明显了。”聂星痕顿了顿:“至于姜王后,仲泽自会差人押送,不需我操心。”  “我总担心宁王会有后招,”微浓略显忧虑,“真得这么快就要走?”  聂星痕并未因此烦扰,反而笑言:“此间事了,不走还能做什么?总不能留下等着宁王算计我?再说我也是时候回去了。”  微浓听到此处,咬了咬下唇,没再说什么。  聂星痕看出了端倪,便问:“怎么?你不想走?”  “不是,”微浓面露犹疑之色,沉默须臾才道,“我想见姜王后一面。”  聂星痕看着她,毫无反应。  微浓连忙解释:“你别误会,我不会让你为难,我只是……想借机了断一些事情。”  聂星痕笑了:“我没误会,我只是在想,是该让她过来,还是送你过去。”  “听说她病了,还是我过去吧。”微浓神色有些复杂:“你率军先走,我去苍榆城见她一面,然后就快马追上大军。”  “还是我陪你去吧,”聂星痕一瞬间已经有了决定,“虽然我不赞同你去见她,不过你的要求,我从来无法拒绝。”  *****  时隔近两年,第二次来到姜王宫,微浓的心情已然大不相同。上一次来求证云辰身份时,她是迫切、紧张、充满怀疑;这一次来做个了断,则是沉敛、镇定、从容不迫。  姜王已经驾崩八个月了,可王宫内仍旧挂着素白挽幔,入眼是一片无力与苍白。聂星痕执意要同微浓一并去见姜王后,被她婉言谢绝,他便给了她一把剑,意思再明显不过。  拜月殿内,姜王后一身素缟、不施粉黛,竟比两年前苍老许多,两鬓已经隐隐霜白。  上一次见她,保养得宜、美艳无双,而这一次……看样子,她是真得生病了。红颜迟暮,惹得微浓微微叹息。  姜王后见了微浓,第一句却是开口笑赞:“岁月真是优待你,一直都是二十岁的模样。”言罢她抚摸上自己的脸颊,面露哀伤。  没有女人不爱惜自己的容颜,美丽的女子更甚。也许对姜王后来说,面对这般憔悴的自己,要比死更难受。微浓深知这个道理,更知岁月之残忍。  “王后娘娘谬赞了,”微浓尽量装得若无其事,不想让她继续沉浸再残忍之中。  姜王后左手轻摆,带起飘舞的白色衣袖:“我都快要死了,你还来做什么?”  “您这是心病,见到云辰自然就会痊愈。”  “哦?所以你是来看我的笑话?”姜王后面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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