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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儿行-第1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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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的权力,彼此之间像朋友一般亲密无间。

作为大元朝的二皇后,奇氏当然知道在自家丈夫心目中,敖墩是直心肠大嘴巴的傻姑娘一个,说出來的话洠в兴亢了捣Α5醇岢秩衔绞钦庵种毙难鄣呐耍旁經'有私心。想到这儿,她忍不住低声反驳道:“敖墩的话,当然未必完全属实。可传言都到了她耳朵里,陛下却什么都洠担饽训阑共蛔愎黄婀置矗俊

“群臣都是稳重人,谁会像敖墩一样,什么都敢跟你说?”妥欢帖木儿又笑了笑,继续摇头。

“群臣是怕遭到报复,不敢说吧?”奇氏也笑了笑,撇着嘴摇头。

妥欢帖木儿无言以对,只能报以一声长叹。

有些话,敖墩能说,但他的两个哥哥哈麻和雪雪却不能说。话从敖墩嘴里说出來,是女人家嚼舌头根子,即便错了,也不好深究。可从中书右丞哈麻和御史大夫雪雪两人嘴里说出來,却会立刻遭到脱脱一系人马的反击,弄不好就要落个蓄意诬陷当朝重臣的罪名,将全家流放到岭南都不够。

所以,他这个皇帝,有时候就是个聋子和瞎子。脱脱想架空他,也先帖木儿想糊弄他,而另外一系臣子,眼下看起來忠心耿耿,谁知道要让他们取代了脱脱之后,会不会比后者做得还要过分?这朝堂上啊,看起來一团和气。实际上每天都是刀光剑影,丝毫不比两军阵前來得差。

“无论如何,陛下都要多加小心…”奇氏知道妥欢帖木儿心里的矛盾之处,想了想,将语气放缓了一些,柔声劝谏。“马上就到八月了,脱脱四月份出征,五月初水淹睢徐,六月兵临淮安呈现。随后整整三个月,毫无寸进。。。。。”

“朱屠户要是那么好灭,先前就不会打得月阔察儿等人望风而逃了…”妥欢帖木儿忽然大怒,甩了下衣袖,厉声回应。“你不要说了,朕不会因为外边的风言风语,就犯临阵换将的大忌。那只会便宜了红巾贼,绝不会给朝廷带來丝毫益处…”

“妾捕风捉影,离间君臣,死罪,死罪…”奇皇后脸一红,立刻盈盈下拜,垂泪欲滴。

与其他朝代不同,大元朝的皇后,有提拔外臣之权。中书平章政事月阔察儿一直走的就是她的门路。而妥欢帖木儿为了分脱脱的权,也默许了奇氏在朝堂中安插党羽。只是月阔察儿这厮实在不争气,当年连黄河都洠Ч捅徽跃靡话鸦鹕栈貋砹恕5贾缕媸咸煞蛞惶崞鸫巳说拿郑途醯眯男槠獭

“你是为了我,这我知道…”妥欢帖木儿最见不得奇氏的眼泪,叹了口气,走过去,双手将后者拉起來,抱入怀中,“但有些事情,实在急不得。也先帖木儿阻塞言路,脱脱专权跋扈,朕其实心里像镜子一般清楚。但,但比起剿灭朱屠户來说,这,这其实都算不得什么大事儿。即便当初伯颜那样权倾天下又是如何,到最后,朕不照样收拾了他?”

“陛下是天纵之才…”感觉到妥欢帖木儿怀里的温度,奇氏抽了抽鼻子,幽幽地回应。“是妾身胆小,妾身至今半夜做噩梦,依旧是咱们小时候在高丽那会儿,连个小小侍卫,都敢问都不问,就当着妾身的面儿,把妾身的婢女一刀两断。”

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给妥欢帖木儿心里,也留下了极重的阴影。他又叹了口气,幽幽地回应,“你放心,正因为朕经历过,所以朕才不会重复父皇的老路。朕的眼睛,这些天也在一直盯着南方。脱脱一举一动,朕掌握得不比外边那些人少。”

“那么说,陛下早就听见过外边的流言了?”奇氏仰起头,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追问。

“洠А蓖谆短径成⒑欤ψ乓⊥贰!罢饣埃拐鏇'传到这儿,想必是底下人,觉得过于耸人听闻吧…”

“哦?”奇氏做恍然大悟状,然后笑了笑,继续问道,“那陛下可曾知道更耸人听闻的事情,两个多月前,脱脱在芒砀山下,吃了一场大败仗?”

“两个多月前,怎么可能?”妥欢帖木儿将奇氏放下,站起身,烦躁地來回走动。“两个多月前,他不刚刚水淹了芝麻李的十万大军么?怎么可能还在芒砀山那儿吃败仗?”

“臣妾听闻,当时芝麻李被逼进了芒砀山中,已经束手待毙了。”奇氏站起來,目光紧紧追随妥欢帖木儿的背影。“结果,脱脱轻敌大意,主力按兵不动。让察罕贴木儿带了毛葫芦兵去打。谁料察罕贴木儿派了一万大军过去,最后只有不到一百人逃了回來…”

“嗯?”妥欢帖木儿眉头一跳,双目之中立刻闪起两道寒光,“你这又是听谁说得。察罕贴木儿不是月阔察儿的人么?月阔察儿怎么洠в猩媳ǎ俊

消息是月阔察儿提供的,已经雪雪私下证实过,绝对可靠。但是,奇氏却不能向自家丈夫坦诚消息來源。想了想,低声回应,“妾身是听朴不花说的。他,他,陛下您也知道,淮安那边现在产一种罐玉镜子,深得大都城中命妇们的追捧。朴不花的族人就想去买一面來,进献给妾身。结果在淮安那边,刚好看着朱屠户押送俘虏入城。”

“嗯………”妥欢帖木儿气得浑身发抖。玻璃镜子,巴掌大一块儿在大都城内,就能卖到万贯以上。朴不花等人此举,不是资敌,又算什么?

然而,他却无法将朴不花抓了治罪。因为眼下不但是两个皇后手里都有玻璃镜子,大都城内,是个掌权的臣子之家,都买了不止一块。如果认真计较的话,他即便是把整个朝堂清空了,恐怕都不够大都城内镜子总数的十分之一。

奇氏却早已摸透了妥欢帖木儿的脾气,笑了笑,继续补充,“然后妾身就暗中留了神,让朴不花派人去详查。结果一查才知道,察罕贴木儿之所以不上报此事,是因为脱脱怕动摇军心,不准他上报。而脱脱先前之所以能顺利收复徐州、睢宁等地,也是因为朱重九主动放弃了这些地方,带着大军和百姓自行撤回了淮河以东。”

“能逼迫朱屠户主动退避,也是一桩大功…”妥欢帖木儿强压住心中火气,咬牙切齿地点评。他能听出來,奇氏在蓄意攻击脱脱。他同样能听出來,奇氏话基本属实,脱脱先前,的确在虚报战功,掩饰败绩。但脱脱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把自己这个皇帝也蒙在鼓里?难道就是怕自己不肯给他全力的支持么?他把自己这个皇帝当成什么了?当成一个老糊涂,还是一个刚刚即位,洠в邪氲阒凑榈纳系白樱

正气得两眼发黑之际,却又听见奇氏叹了口气,幽幽的补充,“臣妾还曾听闻,脱脱和朱屠户两个人,曾经在淮河上,隔着河水,走船换将。他用被俘的红巾贼头傅友德、刘聚、王国定等贼,换回了察罕麾下的蔡子英、扩廓帖木儿和脱因帖木儿,还有他麾下的奈曼不花、白音不花、李大眼等。双方被换回來的人,都毫发无伤。”

第三章朴不花

“大胆…”妥欢帖木儿一巴掌拍在床沿上,手掌心处传來一阵钻心的疼。

虚报战功的举动他可以理解,掩盖败绩的行为他也可以原谅,毕竟王师在最近一两年里连遭败绩,又刚刚炸开黄河淹死了许多老百姓,无论军心和民心都低落到了极点,非常需要用一系列大胜來鼓舞士气。

但私下跟朱屠户交换战俘这种事,却远远超出了他的容忍限度。谁给了脱脱这么大的权力?难道那些被擒获的著名贼头,不经自己御笔亲批,就可以随便赦免的么?如果连决定贼头们生死的权力,都归了脱脱。他这个丞相,和自己这个皇帝之间,到底还存在多少差别?

更何况换回來的俘虏当中,除了蔡子英这个废物进士之外,其他几个人,都是自己听都洠倒男〗巧I砦甲樱桨芰酥笠陨硌彻怂堑谋痉帧N裁匆酶涤训抡庵衷督琶拇笤羧ナ辏空猓皇欠呕⒐樯接质鞘裁矗

“这些事情你又是听谁说得,还是朴不花么?他怎么知道得如此清楚?”看了一眼被吓得低头不语的奇氏,妥欢帖木儿咬住牙追问。

“臣妾,臣妾去南边做生意的族人,带回,带回了几张报纸…”既然药已经下足份量了,奇氏就果断地收起毒牙,“就是朝廷禁止传抄的那种小报,其中一份,上面写了双方走船换将的全部经过,还用木板雕了图,印在了报纸下面。”

“报纸?”闻听此言,妥欢帖木儿的眼神变得愈发冰冷。报纸是脱脱洠С稣髑埃八邓铝罱摹@碛墒侵焱阑Ю么宋锕苹笕诵模慷喝烁潘坏涝旆础5笔彼咀湃猛淹逊判某稣鞯奶龋攵紱'想就答应了。现在倒着往回推测,却赫然发现,原來脱脱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在想着将前线的消息跟大都城隔离开來…

是可忍孰不可忍?

“把报纸拿來朕看,让朴不花也一起來见朕。还有,阿鲁不花,你派几个人,宣哈麻、雪雪两个入宫见朕。无论他们兄弟是否睡下了,都给朕宣进宫來…”

“是…皇上…”

“末将遵命…”二皇后奇氏和怯薛千夫长阿鲁不花先后答应着,小跑着退下。片刻之后,高丽太监,荣禄大夫朴不花抱着一大摞印满了字的皮纸,气喘吁吁地在门口高喊,“报,陛下,老奴奉命给您送报纸來了。”

“滚进來…”妥欢帖木儿跟朴不花也算自幼相交,看他故意弄出來的一脸油汗,火气先消了一小半儿,“你个杀千刀的狗贼,居然敢私藏报纸,朕今天一定要亲手剥了你的皮…”

“陛下饶命…”朴不花一个跟头扑进寝殿,肥胖的身体被门槛一绊,借着惯性像球一样滚到了妥欢帖木儿脚边儿上,“陛下,请念在老奴也是一片忠心的份上,饶恕老奴这次。老奴下辈子一定还做个阉人,报答您的大恩…”

“美死你…”妥欢帖木儿抬起腿,冲着朴不花屁股上轻轻踢了一脚,然后沉声吩咐,“别装了,你再装,朕这次也不会饶了你。赶紧滚起來,把报纸上有用的内容,一一指给朕看…”

“唉,唉…”朴不花撅着肥肥的大屁股,向前爬了几步。然后利落地在报纸当中翻出最重要的那份,“陛下请看,就是这张。老奴,老奴不是有意违抗您的圣旨。老奴,老奴的确是怕耽误了国事,所以,所以才冒死让他们买了这张回來…”

“闭嘴,朕自己看…”妥欢帖木儿一把夺过报纸,目光快速在上面扫动。

对于朱屠户那边印制的报纸,在朝廷下令禁绝之前,他自己其实也洠倏础I厦嬗行矶嘞∑婀殴值亩鳎雌饋硐袷切趴诤担邢敢蛔聊ィ次幢貨'有道理。特别是关于天文、地理和历法方面的内容,连司天监大食人看了,都觉得深有启发。甚至还固执地认为,朱屠户那边,一定是造出了某种新的观星工具,希望朝廷能想办法偷偷买几台回來使用。

妥欢帖木儿本身就是个制器高手,难免被说得心痒。但偷偷派人去购买“神器”计划还洠淼眉笆凳淹岩丫铝罘馑嘶坪由系娜慷煽凇K灾荒茉萸医苹橹茫鹊狡脚阎酱虺龈鼋峁麃碓傩卸ǘ帷

除了天文、地理、历法这些东西令妥欢帖木儿感兴趣之外,來自淮扬的各家报纸上,还经常会连载一些平话。如施耐庵《江湖豪客列传》,无名氏的《风尘奇侠》,周德信的《烟花洗墨录》等,虽然是诲淫诲盗,但读起來,却比老夫子所写的道德文章讨喜得多。

不过今天,妥欢帖木儿洠в萌魏稳巳摆桑桶言友Ш推交傲礁鲎ò娣旁诹艘槐撸抗馑浪蓝⒃诹送钒嫦陆堑哪稀J怯玫癜娣ㄌ子〉挠湍ゴ看蛹记缮隙裕瑳'任何新奇之处。新奇的是,作画的匠人的本事高超,居然在方寸之间,将当时的场景刻画了个淋漓尽致。

黄河北岸的脱脱弓着腰,显然是有求于人。而黄河南岸的朱屠户则倒昂首挺胸,做智珠在握状。滔滔滚滚的河道中间,则是两艘交错而行的小船。一艘船上的人兴高采烈,另外一艘船上,却是低头耷拉脑袋,如丧考妣。

“咯咯,咯咯,咯咯。。。。”不知不觉中,妥欢帖木儿就将牙龈咬出了血來,有股腥腥的味道,从嘴角一直淌到嗓子眼儿。不用再看了,一幅雕版画,已经说明的全部问睿H绻窕娜耍瑳'在近距离看到过脱脱,不可能刻得如此惟妙惟肖。

他私纵了敌军将领,他故意隐瞒败绩,他宣称接连攻克了徐州、睢宁和宿迁,捷报频传。他手下的将领,却被朱屠户抓去了一个又一个。到底是谁在欺君,还不一目了然么?

“皇上,皇上息怒。小心,小心中了朱屠户的反间计…”明明已经将脱脱推到悬崖边上,朴不花却突然又做起了好人,主动替对方分辨起來,“报纸上的东西,未必可全信。那朱屠户向來诡计多端,跟脱脱两个长时间分不出胜负,难免会用一些盘外招数…”

“嗯,你倒是谨慎…”妥欢帖木儿看了朴不花一眼,心中杀机滚滚。“除了这份报纸之外,你还知道些什么?赶紧一起说给朕听…”

“都是,都是些捕风捉影的东西…”朴不花吓得缩了缩粗粗的脖颈,小心翼翼地回应,“说黄河决口之后,一共淹死了百姓七十余万。此外,还有两百余万流离失所。脱脱不准他们向北方逃难,刘福通那边也无暇收拢他们,导致很多人活活饿死在泥水里。即便是当地的大户人家,最后逃到淮安的,也十不存一。”

“嗯…”妥欢帖木儿皱了皱眉头,不予置评。朝廷不管,刘福通也不管,真正敞开了收容灾民的,只有淮扬。这朱屠户,倒是懂得收买人心,连任何机会都不放过…

可他的粮食从哪來?扬州城六十多万张嘴,已经足够他焦头烂额了。如果黄泛区再逃过去百余万,莫非他朱屠户真的能炼辟谷丹不成?给每名黔首发一粒,就能令对方一整年不用吃饭?

“还有就是几场水战了。朱贼仗着船坚炮利,以淮河、洪泽湖、黄河为凭借,阻挡官军。他们自己在报纸上吹嘘,说是每一仗都大获全胜。但老奴以为,他们却有打肿脸充胖子之嫌…”

“垂死挣扎而已…”妥欢帖木儿冷笑。心中却明白,报纸上的文字,未必是单纯在胡吹大气。否则的话,也解释不清楚,朱贼手里,怎么会俘虏了那么多有名有姓的官军裨将。

“还有就是,红巾贼毛贵带领麾下兵马去了濠州。”朴不花想了想,继续补充。“与郭子兴、孙德崖等贼一道据河死守。将察罕帖木儿麾下的义兵也给挡在淮河北面…”

“这是应有之事,毛贵那贼向來以顾全大局闻名。朱屠户在淮安跟脱脱杀得难解难分,他当然要顶到濠州去,好让朱屠户洠в泻蠊酥恰蓖谆短径肓讼耄嘈ψ诺阃贰

贼人们尚知道齐心协力,反观朝廷这边,当臣子的却像防贼一样,防着自己这个皇上插手军务。这他奶奶的叫什么事情?枉你脱脱读了一肚子书,还被外边称为一代贤相。如果这样做都叫“贤”的话,曹操和王莽也可以被尊为圣人…

“还有一件事,老奴不知道是真是假…”朴不花又偷偷看了看妥欢帖木儿的脸色,继续低声补充。

“在哪,指出來给朕看…”妥欢帖木儿狠狠瞪了他一眼,大声命令,“别耍心眼儿,否则朕饶不了你…”

“是,是…”朴不花连连点头,撅着屁股,将另外一份报纸挑出來,送到妥欢帖木儿眼前,“这,这上面说,有个叫王宣的淮贼,趁着脱脱和朱屠户打成一团,无暇他顾的功夫,偷偷,偷偷带领一万多喽啰,渡河北上,打下了安东。然后又沿着沐阳、海宁等地一路向北。沿途官库里的夏粮,都被他洗劫一空…”

第四章哈麻

“这,这群该死的狗贼…”妥欢帖木儿觉得眼前一黑,天旋地转。不用问朱屠户从哪里变出來的粮食了,中书省东南那一片,夏粮刚好在五月份前后收割,再算上入库时间。红巾贼打上门去,连装粮食的袋子和牛车都不用准备,官府早已替他们准备好了。

“陛下息怒…”朴不花洠氲阶约核姹阃绷送淹岩坏蹲樱尤换崛猛谆短径彩芰酥厣耍辖羝斯ィ盟劢约抑髯颖Ы簦氨菹孪⑴舛际呛旖碓舻南够埃幢厥羰怠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早已恭候在外的哈麻和雪雪两兄弟,赶紧也冲进來,跟朴不花一道搀扶住妥欢帖木儿。

有道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他们几个都洠裁锤獗沧拥娜倩还螅家览涤谕谆短径男湃巍R坏┩谆短径黄眉荼溃侨觯统沟壮闪松ゼ业囊肮贰K瞬凰逞郏伎梢院莺萏呱霞附拧

好在妥欢帖木儿自幼坎坷,吃过足够多的苦头,所以心脏也足够强大。短暂的眩晕过后,就慢慢又缓过了精神。将哈麻、雪雪兄弟一一推开,他咬着牙,盯着二人的眼睛质问,“你们,你们哥俩儿,莫非也是第一天听说红巾贼打到了中书省的消息?如果不是红巾贼自己在报纸上炫耀,你们,你们哥俩还准备瞒着,瞒着朕到什么时候?”

说着话,他觉得心中凄苦,不知不觉间,眼泪就流了满脸。

哈麻和雪雪见状,立刻跪倒在地,放声大哭,“陛下,陛下息怒。我们兄弟,我们兄弟两个真的不知道此事,真的不知道此事啊…那边,那边是益王的领地。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他都有权选择是否向朝廷上报。臣,臣等,从洠Ъ揭嫱醯淖嗾郏矝'见到过他的告急文书。”

“洠Ъ礁婕蔽氖椋俊蓖谆短径耍闹械慕辜备芯跎约酢R嫱趼蚺歉隼铣沙种氐娜耍瑳'向朝廷发告急文书,说明他还有把握对付得來。当然,也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他的告急文书被人偷偷扣下了,满朝文武谁都洠Щ峒健

“在贼军洠Ы胫惺槭≈埃幢愦蛳铝税捕⒑D街荩彩粲谕淹沿┫嗟墓芟椒段АK裕梢缘弊魇窃艟奈壕日灾啤!惫橄肓讼耄绦钩洹

权力倾轧也要讲究一定技巧,不能打击面儿太广,眉毛胡子一把抓。所以像红巾军北渡黄河,而朝廷却不知情这种事情,最好全把责任推到脱脱和也先帖木儿兄弟俩头上,剩下的什么益王,什么枢密院事脱欢,什么宣慰副使释嘉纳,就全都可以主动忽略。

果然,当听闻此事又是脱脱的责任范围,妥欢帖木儿的眼神瞬间就变得无比冰冷。的确,临出征前,他曾经给了脱脱全权处理战事的许诺。可那并不意味着脱脱就可以在前线为所欲为。更不意味着任何事情,都不用向他请示汇报。“朴不花,帮朕拟一份圣旨。召脱脱速速回京师见朕,手中大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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