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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儿行-第1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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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守护的是自己的文明。

在他们的长枪下,探马赤军仓惶后退,进而转身逃走。任队伍中的王保保兄弟使出浑身解数,也无法重新鼓起勇气。

几个慌不择路的二鞑子,一头扎进红巾军队伍里,瞬间就被打成了‘肉’酱。

没有人制止,也没有人怜悯。

对于毁灭了自己家园的禽兽,大伙不会给与任何怜悯。

大伙已经在芒砀山上,躲了太长时间,每个人心里,此刻都充满了愤怒。

必须要让毁灭者付出代价。

有人种下了因,就必须自食其果。

当愤怒汇聚成滚滚洪流,任何阻挡者,都会被瞬间吞没。

一队队探马赤军倒下了。

百夫长铁木尔倒下了。

千夫长萨因逃了几步,被身后飞过来的石块拍翻在地,随即,无数双大脚踩过了他的身体。

王保保在家将的保护下,仓惶逃入树林,如同一群丧家的野狗。

脱因帖木儿爬到一棵大树上,双手紧紧地抱住树梢,裂开嘴巴,嚎啕大哭。

当朱重九的小舟,终于靠上河岸时,已经不需要他做任何事情。万余前来剿灭红巾军的元兵反被红巾军剿灭,只有极少的一部分躲进了树林。等待着他们的,将是大自然的惩罚,丝毫不比战死来得轻松。

“末将徐达,丧师辱国,请求大总管责罚!”满脸负疚的徐达走上前,大声向朱重九请罪。

“嗯?什么罪,你有什么罪?”朱重九目光迅速从远处收回,落在徐达年青的脸上,又迅速转向远方那几个困兽犹斗的身影。

王保保被困住了,很快就会成为淮安军的俘虏。这个记忆中的一代名将,好像远不如传说中厉害。

“末将,末将没听大总管叮嘱,轻易出兵。结果,结果正遇到敌军开河放水……”徐达的脸上写满了惭愧,低下头,不断地大声自责。

“打住!你做得非常好!远比我想象得好!”摇摇头,朱重九迅速将目光转回,满脸鼓励。伸出手,他轻轻搬住了徐达肩膀,“你没有罪,有罪的是他们。是他们,一次又一次突破了作为人类的底线。”

看着徐达感动莫名的模样,他又继续笑着补充,“你刚刚开始独自领兵,这回吃的亏,今后有的是机会捞回来。而他们……”

将目光再度转向王保保,他看到,后者已经被打翻在地,绳捆索绑。“他们,这辈子将很难走出此战的‘阴’影。”

不是王保保变弱了,而是自己被另外一个时空中的历史‘蒙’住了眼睛!看着眼前年青的徐达,听着四下里传来的欢呼,朱重九欣慰地笑了起来。是自己忘记了,王保保今年只有十八岁,远不是若干年后那个一代名将扩廓帖木儿。

而徐达,此刻也不过才二十二而已。

天‘色’慢慢变暗。

起风了,脚下的黄河,掀起滚滚‘波’涛。

‘浪’‘花’淘尽英雄。

第一章庙算

最近一段时间,大元皇帝妥欢帖木儿的心情很是不错。

自打上次沙河惨败之后,沉寂了一整年的官军终于重振声威,再度攻入了河南江北行省境内,将各路大大小小的红巾反贼打得七零八落。

布王三丢光地盘,躲入别人的麾下摇尾乞怜,孟海马身首异处,死无葬身之地。刘福通龟缩进汴梁,闭门不出;芝麻李身负重伤,生死难料。赵君用接连丢了睢阳、徐州,成了寄人篱下的一头丧家野狗。即便是先前气势最盛的淮安红巾,也被脱脱的三十万大军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接连放弃了睢宁、宿迁、桃园等地,一路逃回了淮河东岸,借助黄淮之险苟延残喘。

照着目前的态势,彻底将红巾贼剿灭干净,也就是年底的事情了。大元朝在他妥欢帖木儿手里,终于又露出了中兴的曙光。虽然为了这缕曙光的到來,民间付出的代价稍微大了一些,从睢阳到睢宁,方圆近千里的地域彻底毁于洪水,上百万黎庶葬身鱼鳖。

不过对于朝廷來说,这点儿损失有什么值得可惜的呢?老百姓不过是户籍册子上的一堆数字而已,今天少个几百万,用不了二十年就会又多出來。

想当年蒙古人祖先南下,从斡难河畔一直杀到崖山脚下,将女真人、契丹人、党项人和汉人,杀了不计其数。如今那白骨露于野的地方,不是照样又重新涌满了炊烟么?况且睢阳、徐州那一带,已经被红巾贼控制快两年了,老百姓跟反贼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根本分不清楚彼此。即便脱脱不下令炸开黄河,水淹千里。待收复这些地区后,也得好好杀上一番,以儆效尤。同样是杀,直接用水淹死,反而比用刀子省了官府许多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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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如果现在有人再把当年的提议重拾起來,妥欢帖木儿就会仔细考虑一番了。经历了这么多风风雨雨,他越來越发现,权臣伯颜当年的那个提议,其实未必洠в锌扇≈Α

汉人不可信,虽然朝廷里的汉人臣子当中,绝大部分都忠心耿耿。但十个里边,肯定有那么一两个不安分的,偷偷地吃里趴外,与贼人暗通款曲。否则,前一段时间,反贼也不会闹腾得那么厉害,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将官军打得望风而逃。

妥欢帖木儿不知道那个偷偷向红巾贼泄漏“秘密”的奸臣是谁,但他却知道怎么做最为稳妥。当羊群里发生瘟疫的时候,最聪明的选择,就是将整群的羊都杀掉。游牧民族祖先的智慧,给了他足够的提醒。所以这次炸黄河之举,他就洠贸⒅腥魏我桓龊撼贾唬邮贾林眨瑳'有任何消息走漏。令十几万红巾贼在睡梦中,就被河水屠杀殆尽。(注2)

水淹了芝麻李和赵君用两个反贼麾下的十几万大军之后,睢阳城就彻底固若金汤了。徐州城也很快就不攻而克。有了这两座城池横在中间,刘福通和剩下的另外一个大反贼朱重九两个之间的联系,就被彻底切断,互相之间谁都帮不了谁。然后,朝廷就可以先看住一个,再吃掉另外一个,将他们从容击破、斩杀。

快了,就快了,虽然不喜欢脱脱兄弟两个专权。但妥欢帖木儿却依旧相信脱脱的能力。有此人带着三十万大军和大元朝以倾国之力打造的火炮,反贼朱重九即便真的像传言那样,有发掌心雷的本事,也多蹦达不过这个秋天。

然后朝廷就可以从南方班师,然后就可以派脱脱带着大军去冰天雪地里讨伐那些不安分的女真人。然后借助脱脱常年领兵在外征战的机会,妥欢帖木儿自己就能提拔贤臣,分散他们兄弟两个的权力,不声不响剪除其羽翼,以备不测。

想到心腹大患们即将被逐一剪除,妥欢帖木儿心情就觉得一阵阵轻松。高兴的时候,他就喜欢找几个年青的宫女來,修习藏传秘法,“演揲儿”。感受这天地间最原始的快乐,进而汲取用少女们阴气,调和自己的阳气,以求长生。

这是中书右丞哈麻请來乌斯藏高僧,教授予他的秘法。向來是有“大气运”者,才能修习。以前脱脱在朝的时候,怕后者知道后,公开闹到朝堂上去不好看,妥欢帖木儿只敢偶尔偷偷跟奇皇后双修一次。如今脱脱带兵南征去了,他弟弟也先帖木儿又是个糊涂蛋,洠П臼掳蜒巯呷鋈牒蠊瑏恚酝谆短径吞枚手匕研扌邪谠诹嗣髅嫔稀

不过今天还洠У人芯醯揭跗筇澹獗呔拖炱鹨涣颐派芭九九荆九九荆九九尽保痹肴缦囊估锏墓隼住

“谁敲门?”妥欢帖木儿被砸门声吵得火冒三丈,一把推开怀里的宫女,红着眼睛喝问。“阿鲁不花,你死了么?有人闯宫,居然还不把他拿下?…”

“末将,末将不敢…”当值的怯薛军千户阿鲁不花吓得噗通一声,跪在了宫门口,“是,是皇后,皇后來了。亲自在敲门,请求觐见陛下。”

“皇后?是伯颜乎都么?让她走,朕不想见他…”妥欢帖木儿闻听,心中的**和怒火交缠而起,“朕忙着呢,洠奔涮龁隆!

“陛下,是忙着处理朝政呢,还是忙着教导太子呢?”寝宫门口,立刻传來了一声低低的冷笑。仿佛秋风般,瞬间让妥欢帖木儿心中的火焰熄灭的一大半儿。

他一共有三个皇后。第一个皇后钦察达纳失里是权臣燕铁木儿的女儿,当年仗着有其父亲撑腰,横行后宫,让他恨得咬牙切齿。所以燕帖木儿尸骨未寒,此女就被他赶出了皇宫,一杯毒酒结果了性命。

另外两个皇后,就是大皇后伯颜乎都和二皇后奇氏了。当年他被贬高丽,生死难料的时候,就是奇氏陪着他渡过了那段最痛苦的时光。所以赐死第一任皇后钦察达纳失里不久,他就准备立奇氏为后。然而因为奇氏是高丽人,血脉不纯。所以在另外一个权臣伯颜的逼迫下,他只能选择自己的远亲,毓德王弘吉剌·孛罗帖木儿之女伯颜乎都來执掌内宫。

不过妥欢帖木儿一点儿都不喜欢伯颜乎都,所以很少跟后者同房。大部分时间,都留在奇氏那里,并且给齐氏取了个蒙古名字,叫做完者乎都。而奇氏的肚子也真争气,很快就给他产下麟儿,皇太子爱猷识理答腊。他也就名正言顺地将奇氏封为第二皇后,与伯颜乎都在后宫内分庭抗礼。

然而爱情这东西,保质期向來都不会太长。特别是在帝王之家更是如此。妥欢帖木儿虽然跟奇氏属于患难夫妻,但后者毕竟今年已经三十八岁了。曾经柔软的手指早已变得像树枝般坚硬,曾经完美的玉足,也渐渐开始起了老茧。所以最近几次修习“演揲儿”秘法,妥欢帖木儿都洠в信扇巳デ肫媸希⑶姨氐囟V龉敝档那友吞唷⒐牵谝膊蛔枷蛲庾呗┫ⅰ

很显然,在后宫里边,他的话洠в邪俜种倨鸬阶饔谩S腥送低档陌咽虑楦嬷似媸希媸衔盘螅尤淮蛏厦艁砦首锪恕

如果换了别的妃子,哪怕是伯颜乎都这个大皇后,妥欢帖木儿都可以毫不客气地命人将其赶走。但是來的是完者乎都,当年饥寒交迫时亲手给他做衣服穿,给他腌橘梗吃的奇氏,他就彻底心虚了。连忙用大被子将四名吓得瑟瑟发抖的年青宫女盖好,然后整理了一番衣服,亲自走出去开门,“原來是你啊?既然來了,直接进來便是,又何必一惊一乍的敲门,把自己弄得像个外人一般?”

“陛下洠Т冁硎糖蓿砟睦锔抑苯哟辰鴣戆。恳坏┐蛉帕吮菹碌难判耍碚馕奁疚薷囊熳迮耍共坏盟牢拊嵘碇孛矗俊逼媸先礇'有立刻进门,双膝跪倒,红着眼睛回应。

这段话,句句都带着刺。既点出了妥欢帖木儿负情薄幸,又摆出了奇家当年为了支持妥欢帖木儿所付出的代价。全家被权臣伯颜指使高丽王斩杀,只留下了奇氏孤苦伶仃一个弱女子。

一刹那,有股负疚的感觉就涌上了妥欢帖木儿的心头。让那短时间内,竟然无言以对。

他喜欢召集年青的宫女一道修习“演揲儿”密法,图的是在年青女人的身体里,寻找自己的早已逝去的,充满灰暗颜色的青春。但是,他却对她们洠в腥魏胃星椤K母星槿几似媸希拖翊抵械奶泼骰式星槿几搜钣窕芬谎缂侔弧

“皇上如果厌倦了妾身,尽管赐妾身一卷经书。妾身愿意从此之后,青灯古佛,夜夜念诵。以求皇上开开心心,长生不老…”见妥欢帖木儿半晌不接自己的话茬,奇氏又磕了个头,扬起脸來说道。

两行清泪,淌在她不再年青的面孔上,一直流到腮边,落地无声。妥欢帖木儿心里顿时难受得就像被刀子捅了一般,**和怒火一扫而空。“皇后平身,皇后,你,你明知道我对你的心意,你,你又何必说出如此绝情的话來?”

“妾身原本知道皇上的心意,但是,但是妾身现在不知道了。真的不知道了…”奇皇后一边哭,一边摇头,真的是梨花带雨。

“起來,起來,你有话起來说便是…”妥欢帖木儿的眼睛里,也隐隐泛起了泪光。伸出双手,将奇氏硬生生从地面上拉起,“进去,有什么话,咱们夫妻进去说,外边露水重,小心伤了身体…”

“妾身早点病死了,不是就又能腾出一个皇后的位置么?呜呜,呜呜呜。。。。。。”奇氏被拖得向前跌了一步,顺势趴在妥欢帖木儿的肩膀上,放声大哭。

“这,这,朕,朕洠歉鲆馑肌k蓿拚獠皇桥履憷鄣矫矗磕阋仓溃谒共馗呱拿胤ǎ蘖镀饋碛卸嗬廴恕蓖谆短径熳帕常ㄚǖ卦谄媸媳成吓拇颉K婕矗盅杆倩毓罚遄糯蟊蛔拥紫律⒍兜墓呛攘睿岸笺蹲鸥墒裁矗炕共豢焱讼隆

“是,奴婢告退…”四名年青的宫女死里逃生,赶紧翻身下床,施了个礼,衣衫不整地逃出门外。

“你,你要是不嫌累。朕,朕以后就只跟你一个人修炼。就,就咱们俩,夫妻双修…行不行,咱们现在就可以开始…”妥欢帖木儿又拍了几下奇氏的后背,耐心地跟对方商量。

先前服下的藏药还洠С沟资В底潘底牛途醯玫ぬ锵乱煌旁锶取8纱嗨乘浦郏媸现苯颖狭舜蟠病!皝砣耍薰孛牛裢砦蘼鬯瓉泶蛉牛疾蛔荚倏

“是…”怯薛千户阿鲁不花答应一声,干脆利落地关上门。带着十几名当值的侍卫,退出二十步远。眼观鼻,鼻观心,假装封闭了六识,什么都听不见,也看不见。

他们怕打搅了皇帝和皇后的雅兴,谁料寝宫之中,奇皇后却拿起了架子。双手将妥欢帖木儿的身体撑开,低声叫道,“陛下,陛下且慢。妾身,妾身今晚,是有事來找你。不要,妾身不用别人用过的东西。”

“什么事情不能明天再说?…”又是赔礼,又是施展手段,却换來了对方的拒绝。妥欢帖木儿**攻心,立刻就变了脸色。

“妾身,妾身真有正事…”奇氏一看,赶紧滚下床,跪在地上重新磕头,“陛下息怒,臣妾,臣妾有国事禀告。”

“国事,你搀和什么国事。你平素连宫门都很少出?”妥欢帖木儿根本不相信对方的借口,冷着脸质问。

“陛下,臣妾虽然不出宫门。可,可这天下做生意的高丽人,可都是臣妾的耳目。很多事情,别人瞒得了陛下,却未必瞒得了臣妾…”奇氏又磕了个头,郑重回应。

“嗯?”这下,妥欢帖木儿不得不重视了,强压住心头的**,低声追问,“那你赶紧说,你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了。难道我的那些叔伯兄弟,又起了什么不安分年头了不成?”

“比那还要可怕十倍…”奇氏摇了摇头,漂亮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慌,“臣妾,臣妾听闻,脱脱,脱脱与朱重九勾结,准备,准备以黄河为界,平分天下…”

注1:杀光四大姓,元丞相伯颜认为汉人太多,不利于蒙元朝廷统治,所以提议,杀光人数最多的五个姓氏,张、王、刘、李、赵。但是这个提议被妥欢帖木儿拒绝。不久,妥欢帖木儿联合脱脱,成功驱逐了伯颜。诛杀五大姓之事作罢。

注2:元末农民起义爆发之后,妥欢帖木儿和脱脱君臣迁怒于所有汉人,下令,“凡议军事,汉人、南人官僚必须回避。”即便是中书左丞韩元善、中书参政韩镛这种高官,遇到商议平叛之事,也被勒令退下。

注3:演揲儿法,又名大喜乐,是佛教中的一个邪修分支。讲究采阴补阳,通过**來感悟佛法。至今藏传佛教的某些分支里,还有其遗毒存在。

第二章黑手

“这不可能,你从哪里听來的鬼话?”妥欢帖木儿打了个哆嗦,长身而起,心中的所有火焰全部熄灭殆尽。“脱脱再蠢,也不可能跟朱屠户去勾结。那姓朱的可是去年刚刚发过什么高邮檄文,誓言要把我大元君臣全都赶回漠北。脱脱再怎么说也是个蒙古人,怎么可能跟他划河而治?”

话虽然说得极为理性,然而妥欢帖木儿的脸色,却是瞬息万变。在他即位之前,大元朝已经有两代皇帝被权臣玩弄于股掌之上;他的母亲八不沙,也是死于权臣燕帖木儿之手;他登基之后很长时间内受另外一个权臣伯颜控制,寝食难安。这世界上,可以说洠в械诙鋈耍人姑靼兹ǔ嫉目膳隆6淹押鸵蚕忍径值埽丝倘词且桓鲈谕饬炀桓鲈谀谥髡派秤鸨椴汲啊!!!!!

“皇后听谁说的?脱脱跟朱屠户勾结?有证据么?如果洠в校院笏闼嫡庑┗埃憔椭苯酉铝钌绷怂鄙钌钗艘豢谄棺⌒闹械幕怕遥谆短径绦档馈

这不是掩耳盗铃,而是为了不将君臣之间的猜忌暴露在明处。毕竟前方激战正酣,有超过三十万大军归脱脱统辖,沿途还有五十余万民壮随时听候调遣,接力运送粮草辎重。如果有什么风言风语传到前线去,动摇了军心不说,万一逼得脱脱走投无路,谁知道此人会做出什么莽撞事情來?那可就不只是黄袍加身的事情了,弄不好,大元朝瞬间就要亡国灭种。

“是雪雪的妹妹敖墩今晚进宫來偷偷跟妾身说的。仓促之间,妾身当然拿不出任何证据…”奇皇后想了想,低着头回应。

妥欢帖木儿眼前立刻出现一个风风火火的影子,忍不住苦笑着摇头。“她的话,你居然也敢听?她哪一次做事情,不是见风就下雨?”

敖墩是中书右丞哈麻的幼妹,而她的母亲巴雅尔,则是妥欢帖木儿的弟弟,宁宗皇帝懿璘质班的乳母。

宁宗七岁登基,在位五十三天早夭。然后妥欢帖木儿才被流放地接回來,做了大元朝的皇帝。

当时朝中大权,被太皇太后弘吉剌·卜答失里和权臣燕帖木儿两人瓜分,皇帝实际上傀儡。而妥欢帖木儿和父亲,明宗和世瓎,母亲八不沙,全都是死得不明不白。

所以妥欢帖木儿一直认为,自己的弟弟懿璘质班也是死于谋杀。至于太皇太后弘吉剌·卜答失里和权臣燕帖木儿两人为什么会对才七岁懿璘质班下手,则是因为懿璘质班不听话。被杀之后,还有自己这个看起來更听话的哥哥可以成为他的替代品。

故而妥欢帖木儿内心深处,始终对自家早夭的弟弟,存着一份愧疚。所以对弟弟当年的乳母一家,就爱屋及乌。真正掌权之后,对于哈麻、雪雪、敖墩三个,大加怜惜。给了他们兄妹随意出入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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