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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骑银瓶-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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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急急的走出了屋,就又到那年轻官人住的屋门前,推了推,屋门却从里面关著了。 
  春雪瓶已然醒了,就问说:“是谁?” 
  邢柱子急声说:“是我!老爷!麻烦您,开开门叫我进去,我还有几句话!” 
  里面的春雪瓶却有些生气,就说:“甚么话我也不听,你快走吧!” 
  邢柱子连连摇著门,隔著门缝向里悄声说:“那个黑头鬼已把人押走了,他们甚么事可都作得出来!” 
  雪瓶说:“我没告诉你吗!你可以到县衙门去告状。” 
  邢柱子说:“我不敢去!老爷你到县衙门去一趟吧,你们官人见了官人,话总好说!” 
  屋里的春雪瓶却没有言语。邢柱子又急急的说:“老爷!你快去救那个人吧!”又说:“那人真是个好人,是个侠客,又是洛阳有钱的人,他名叫韩铁芳……” 
  忽然听得屋里“咕咚咕咚”,好像是已下了炕;待了会,屋门就开了,他进去一看,他倒吓一跳。 
  原来这年轻的官人身穿青色的短衣裤,那头发,那脸儿,那手跟胳膊,不用细看,就显然是一个女子,并且发著娇细而紧急的声音问说:“刚才你说甚么?那人名叫韩铁芳?” 
  邢柱子点头说:“对啦!也是玉娇龙的女婿,他跟戴阎王,判官解七有仇,才被黑头鬼所擒。” 
  春雪瓶此时竟不显得病了,就赶紧起来,揣起来弩弓和箭,挂上宝剑向外就走。到马栅下,她就匆匆地备好了她的那匹雪色的健马。 
  邢柱子追出来到她的身畔悄声说:“他们是往东去了,两辆车,两匹马……” 
  春雪瓶点了点头,却无力也无暇回答话。此时店伙又跑过来说:“怎么?老爷你这就要走吗?” 
  春雪瓶掏出一锭银子来交给店伙,店伙说:“这有富余,我给您碎银子,还是制钱?” 
  雪瓶说:“剩下的钱都给他吧!”指了指邢柱子,她就牵缰出店,扶马上鞍。“吧吧”挥动了皮鞭,她胯下的马就如同一条白龙,飞一般的向东驰去。 
  大地上刮动著寒风,白马上的春雪瓶,身著青衣,红缨帽挂在背后,腰间悬挂著双股的宝剑,手摇皮鞭,向东疾驰。逢著车她就驻马,便用鞭杆挑起人家的车帘向里边看,别人见她带著一顶红缨帽,也不敢恼怒,可是车里坐的除了老太太,小媳妇,就是买卖人。 
  她并没看见铁芳,心中著急,策著马又往东走,一连过了许多条镇街,并且过了武功县城,也没看见铁芳跟甚么黑头鬼的踪影,连午饭也没有用,病体觉得愈为慵倦。但她们极力挣扎著,心想骤车决不会走得那么快,我一定是把他们遗在后送了。    
第十六回 驰旷野忍病救情人 返家乡磨剑寻宿恨     
  她于是拨马又回来寻找,大道上车辆人马本来很多,她虽然一个个细看,可也不能全著遍了,倒是没有一个人不注意她的。她走著走著又快回到扶风县城了。忽见对面来了个骑著马,带著刀,脸上有胡子的黑大汉。她觉得很眼熟,这黑大汉一看见了她,当时就惊慌变色,可是还故意装做不认识雪瓶的样子,他嘴里哼哼著也不知是其么腔儿,慢慢策马迎著而走来。 
  雪瓶就拿出弩箭来,喝一声:“站住!你别以为我不认识你?你是从天山上逃回来的,只要你动一动,我就用箭射穿你的咽喉!” 
  对面这人正是老君牛张伯飞,他不敢不把马勒住,并且拱手说:“我是从天山来的,一点不错,可是那时我是跟著朋友办事,没法子!我从那儿逃了命,我就往东来要回家。规规矩短的,一点事儿我也没有,可是我记不清老爷你是谁了?” 
  春雪瓶说:“你不用跟我装傻,你要装傻我也射杀你!你说半句假话,我立时就放箭。快告诉我!黑头鬼锁著铁芳现在哪里?说!” 
  老君牛此时的脸部吓得苍白了,身子连动也不敢动,就说:“韩铁芳……”春雪瓶厉声问说“怎么样!他现在哪里?” 
  老君牛就愁眉苦脸的说:“他因为在凤翔府中了黑头鬼程三的诡计被擒,程三如今故意摆能干,锁著他,押著他,要往长安去。” 
  雪瓶一听,知道这是实话,便更加逼间地说:“他们走过去了没有?快告诉我!” 
  老君牛说:“哎哟小王爷!我本来是在后面跟著他们的,因为我要救韩铁芳,刚才在西面,我的马远紧紧跟著他们的车呢。后来,唉!小王爷,我可说的是实话,我真不知道他们往哪里去了!” 
  雪瓶就要放箭,老君牛又“哎哟”一声,连连拱手说:“春小王爷你听我说!那个黑头鬼程三颇有一些鬼心机,我想他必定是看见个王爷了。他猜出来是你,他害怕,所以他们大概在前面不远之处,找了地方藏起来了。” 
  雪瓶就说:“你带著我去把他们找著!” 
  老君牛张伯飞说:“唉!我怎能带你去找他们去呀?黑头鬼那小子很容易认,他长得比我还黑,个子比我矮一点。他那个人最狠毒,见了我的面,一定会先杀我!” 
  雪瓶说:“你不要怕,我用弩箭保护著你,你去救韩铁芳,我便饶你活命。” 
  老君牛张伯飞一听“救韩铁芳”这几个字,他真想抽出刀来与春雪瓶杀斗一场。可是明知凭自己,一万个也抵不过人家一个,他只得忍著气点头。 
  雪瓶又说:“你若是不听我的话,我就当场把你射死在道旁。” 
  他打了个寒襟,于是他只得苦著脸连连地答应。雪瓶又转过身来随著他走。其实老君牛本晓得那黑头鬼程三的车辆去处,他先还是不肯实说,后来一发恨,暗道:程三你不听我的话,你若早把韩铁芳那小子结果了,何至于如此?现在我可顾不得你啦,我也要叫你这家伙一生后悔,知道知道春雪瓶是怎样的厉害。 
  他就向前面的一条岔路指去,说:“他们大概是往那边去了!” 
  于是春雪瓶逼著他在前走,他也就真催马引路,那条岔道是曲折的道往北方,行人很稀少,他们两匹马就向著那边飞驰了过去。春雪瓶一面走,一面低头向地下看,就见这地下倒是有两股车辙,可以通到极远之处,土质都很松,蹄印看得不分明。他们这两匹马荡起来一丈多高的烟尘,隔著烟尘向前望去,愈望愈觉得旷野无边。 
  此时,天色已经不早了,雪瓶的心中更急,她的马便越向前奔去,老君牛张伯飞故意勒住马,做出走不动的样子,遗在后边。少时来到一座高原之上,老君牛已隐隐看见了在北方的那黑头鬼等人的车马了,他寻著了一条下坡的路,便放马驰了下去。 
  在前面的春雪瓶回头一眼看见了,就怨声说:“你敢跑?”说时发了一枝弩箭射去,老君牛虽然中了箭,可是忍著痛仍然加鞭逃命。马上的春雪瓶却紧紧往北去了,并没有来追他,他得了活命,可是仍不忘置韩铁芳于死地。他就由背后拔出弩箭来,咬住口中,催马急行,他对于这里的路径是相当的熟,他走的又是一条近便的路,所以不一会他的马就跨过了一道干河,追上了黑头鬼的那两辆车和车后的两匹马。 
  他将弩箭拿在手中,高高的举著,一面鞭马急奔,一面大声喊著:“程老三!妈的你还不赶快打主意!春雪瓶可就从后面追来了,我几乎被她射死,你看!这不是她的箭吗?先快些把韩铁芳小辈结果了吧!……” 
  说到这里,他已力尽精疲,伤势疼痛,就“咕咚”的一声,摔下马去了。 
  扳倒山陶俊就大声惊喊说:“我说怎么样?幸亏我看出身背红缨帽的人是个女的,咱们这才向偏路里来,不然被她抓住了那还得了?”土鳌老九已面如土色,说:“哎哟!这可怎么好?我又犯著痔疮痛!” 
  铁葫芦胡虎却忽然跳下了车说:“给我马骑上,我要迎上那个春丫头斗一斗,看一个女流之辈,到底有多大的本领?” 
  黑头鬼程三却说:“你们都不必慌!她来了正好,咱们再往前走!” 
  于是乘车的、骑马的,又都听他的吩咐,一起紧紧的又往北走去口那个老君牛张伯飞也呻吟著,忍著伤爬了起来,抓回来他的马,骑上,他简言是趴在马背上了,跟著又往下走。又行了三四里便进了一处小村庄,村里人家正在烧晚饭。这伙人进了村,就露出了强盗的本性,就要抢吃抢喝。 
  可是黑头鬼程三,用话劝陶俊跟胡虎,用鞭子抽老君牛抽土鳌老九,并抽那两个赶车的,大喊著说:“春雪瓶眼著就要追到,她来了我倒不怕,可是你们谁能够活得了!这时你们还顾吃呢?”大家都说:“饿了!” 
  黑头鬼程三就说:“饿了也得忍会儿,你们都听我的吩咐,只要躲开这一关,再用计捉住那春雪瓶。”老君牛听了,就带著呻吟之声说:“咱们还要捉春雪瓶吗?快点把韩铁芳结果了吧!”黑头鬼程三就傲然的说:“我一定要捉住春雪瓶,男的都已经给咱们捉住了,女的反倒捉不住?我不怕,我非得捉住他们一对儿,然后也许一块结果了他们。” 
  说著,他就吩咐手下人跟这村里的人,要了许多柴草和干树皮,并硬抢了人家点灯用的一箕子豆油,都放在车上。出了村又往北走去,那老君牛张伯飞可又因伤落马,不能爬起,黑头鬼程三也不许人管他,只逼著众人再走,众人可都有些心惊力尽,恨不得散开了各自逃命才好。黑头鬼又挥了一鞭子,把那土鳌老九的头上抽得都流出血来了,土鳌老九就一手捂著脑袋上的伤,一手捂著屁股下的痔疮,不住的直哎哟。 
  程三又高声说:“几位弟兄们再卖点力气!你们不要以为捉春雪瓶非常难,待一会儿我一定把她捉住,你们预备绳子就得啦!捉住春雪瓶,可也别放走了她的马,她在沙漠里称为小王爷,她手里的银子说不定有好几千万!来的马上歇的一定有不少珍珠、翡翠、猫儿眼,得到了咱们大家分,先找个大地方去吃燕翅席,然后各人回家,妈的就是比不上戴阎王,咱们也得赛过解七,至少一个人能娶两个老婆。谁要是不帮忙,到时可没有他的份儿!” 
  黑头鬼的这话,就刺激得陶俊等人无不兴奋,土鳌老九的脑袋跟屁股也仿佛都止了痛。可是这时候那南首遥遥之处,就有一匹白马飞也似的过来,土鳌老九连马鞭子都扔下了,张著两只手惊叫说:“哎哟不好!春雪瓶可追来了!我的妈!” 
  此时车中的铁芳旱知道了,他的心比任何人都兴奋,他的精神比任何人全都紧张。他极力挣扎著手脚,但是绳紧锁重,休想挣得开。 
  铁葫芦胡虎又把刀尖挨近了他的肚腹,狠声地说:“小辈你忍上一会!多活一会儿吧!待会我们捉住春雪瓶,叫她跟你见一面,你那时死也不算冤,那也算是我们对得起你!” 
  铁芳想要向著车后高声喊:“雪瓶千万小心!不要上了他们的当!”可是胡虚的尖刀真是无情,只要稍一用力,铁芳自知肚皮立时就得成个大洞,因此他也不敢再嚷嚷。 
  这时就有赶车的跟胡虎夹搀起了他,他想著:“完了!想不到我竟死于此地!” 
  不料出了车一看,天色已蒙蒙的黑,车马都停在一个大坟地上,就将铁芳扔在一个已经断了的大石碑的旁边。他们又听著程三的指使,向南跑了去,用计伺伏著,擒捉春雪瓶去了。 
  铁芳在这里想挺身起来都不能,他只能在这满是碎石、烂砖、荒荆、断草的地上滚来滚去。他又将胳膊向著一块大石头的棱角之处去磨,就像磨刀,又像是拉锯似的,费了半天的力气,忽然觉得身上绑绳似是松了些了,他就先趴在地上缓了一口气,然后就全身用力挣扎一下,身上的麻绳就被挣断了,可是他的肾上已流出了血。他急忙找一块石头,再砸脚下的锁,把石头都砸得粉碎,两只脚腕也都生疼,铁链却仍不断。 
  他又摸到一边,扶著停放著的车轮站起来,扳著一棵老树上的枯枝,用力一扳,“蹦”地一声,枝子就断了,在他的手中拿著如同一杆木棍。他向前走了几步,忽见从南边有一匹马来了,他赶紧又坐在地下,爬上几步,爬在空车的后面去隐身。只见马行得很慢,半天才来到了临近,马上的这个人下来,简直就像是跌下来的,在地下趴了一会,方才站起,然而此人的手中却持著刀。 
  铁芳在暮色之下定眼去看这个人,他就看出此人非他,原来正是老君牛张伯飞。见他滚得满身是土,胡发蓬乱,带伤呻吟,然而他还要持刀来找铁芳,要结束铁芳的性命。 
  他走了几步就到停车的这边来了,他狠狠地说:“韩铁芳!你在哪儿啦?春姑娘叫我救你来啦!” 
  他一言未了,铁芳已摸了一块大石头,蓦向他投击而去,他没有躲开,就“啊!”的一声倒在地下,就不能再起来了。铁芳柱著那根棍子又立起来跳著过去,抬起来他扔下的那口刀,就脚下拖著锁,一手拿著棍子,一手提著刀,向南去找黑头鬼等人。 
  原来黑鬼头程三这时已在那边设好了埋伏,他的埋伏也没有甚么新奇,仍然是在凤翔府擒捉铁芳时候用的故技。他将干柴乱草摆了一片,每人的手中也都拿著蘸上油的火把,可是没有点上,他们每个人又都预备下了引火之物。铁葫芦胡虎,扳倒山陶俊,土鳌老九和两个车夫,都趴伏在地下,专等春雪瓶前来。 
  天是越来越黑了,寒风也越刮越紧,铁葫芦胡虎就笑著说:“这回可好!咱们的燕翅席快吃著了。”黑头鬼却说:“不要说话,留心去听!” 
  土鳌老九又“哎哟”了一声,然而这时大家果然话是不说了,从南边传来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六个人的精神全都紧张起来。 
  黑头鬼又说:“你们听了我的话再点火,谁要是先点起火来,我的点子就算是白出啦,你们还都得死在箭下。” 
  土鳌老九说:“怎么我那个点火儿的东西不知丢在哪儿去啦。” 
  黑头鬼程三斥说:“小声!” 
  此时南边一片烟尘,飞来了一骑白马,马上的人虽难以看清,但是春雪瓶无疑了。土鳌老九又怕被马蹄踏著他屁股上的痔疮,他要爬起来躲开,可是此时马已至临近,黑头鬼程三就急喊了一声:“点上!” 
  当时各个就都把火点起来,同时齐都跃起,大喊起来。火把迎风熊熊地抖起,春雪瓶果然没有防备这一著,她跨下的白驹蓦然见了火也实在害怕,就扬头长嘶,前蹄都站立起来,后蹄直向后退倒,果然将春雪瓶摔下马来了。然而人家虽下了马,并没跌倒,且抽出双剑来,这伙人扬著火把向前扑来,雪瓶就舞动了双剑,一口剑专削火把,另一口剑专削人,头一个铁葫芦胡虎先丧了命,第二个扳倒山陶俊饮剑身亡,土鳌老九也吓死了,何况也挨了一剑。那黑头鬼程三仍然不跑,用火燃起那遍地的乱草干柴,他想先用火将春雪瓶阻挡住,然后他再从容逃走。 
  不料这时铁芳已来到他的身后了,抄起他们放在旁边地上的一篓豆油,就向他的身上一泼,黑头鬼万也没有防备得到,吓得叫了一声,浑身是油。 
  铁芳又向他的腿上击了一刀,他的身子当时就扑在火堆里,他还是爬了起来,可是身上的油都已引著了火,就一下又跌在火焰之中,火光愈盛。这时春雪瓶已找著了马,牵著马绕开了那著火之处,就向这边走来。 
  铁芳藉著火光看见了她青衣的俏丽,白马的雄姿,就高声叫著:“雪瓶!雪瓶!……”他拖著锁,柱著树枝,向那边跳去,然而自己的心里却是十分的惭愧。 
  雪瓶看见了,就赶过来叫著:“大哥!”又问说:“他们还有人吗?” 
  铁芳说:“大概没有了。只是,唉!你看我腿底下被他们给绊的锁链!” 
  春雪瓶蹲了了身去,摸了摸那锁链,又站起身来,然而一站起来却有些身子发晃,扶住了马这才站住。 
  铁芳惊讶著问说:“姑娘你受伤了吗?” 
  春雪瓶冷笑著说:“谁能伤得了我?” 
  铁芳又问:“那么,你是怎么啦?”他藉著那边照过来的越来越高,一闪闪的火光,他可看出来了,春雪瓶的芳容较前已消瘦得多了,并且有些喘息的样子。他再问,雪瓶就不言语,现出一种伤感之情。 
  待了一会,雪瓶才说:“大哥脚下的这锁,非得找著钥匙才行,要是硬砸,恐怕就太费事了。我的这两口剑虽然快,可是也不能够削铜断铁。 
  铁芳说:“钥匙多半就在黑头鬼的身边带著了。” 
  雪瓶又问:“哪一个是黑头鬼?”铁芳说:“刚才跌在火中烧死的那个就是。” 
  雪瓶说:“这就好办了,钥匙决不会烧坏的,等一会儿我从火中找出那钥匙,我再给大哥开锁。 
  大哥先到旁边找个地方歇一会去。” 
  铁芳就仍然柱著树枝走路,走得快到停车的那个地方,他找著了一块石头就坐下了。雪瓶在他身旁倚马而立。寒风呼呼,吹得他们的身体都很冷,他们心里都存著许多话,可是相隔咫尺,却无一言。 
  又待了会儿,雪瓶见那边的火光已渐熄灭,她就说:“我要去找那钥匙,大哥你给我看著马吧!”她并交给了铁芳一口剑,她就只提著一口宝剑,又往那边走去。 
  这里铁芳长叹了口气,刚才夺老君牛的那口刀,连同树枝都扔在身旁,他的手里只扼著这口剑,虽然觉得份量很轻,但这是春雪瓶持用过的,有谁能够抵得过这口剑呢?自己的武艺太差了,错还是错在自己的母亲玉娇龙的身上,她怎可以遇见一个武艺平常的我,就要把我带到新疆去,作她那亲近的人的终身伴侣呢?那时我可也糊涂。怎么还想不到那亲近的人就是她这个义女呀?要知道是春雪瓶,我羞死愧死也不能去见她,并且我早就该说实话,说我在洛阳那个地方,本来有妻呀!…… 
  待了不大的工夫,雪瓶就回来了。果然找著了钥匙,她可不管给开锁,只把钥匙交在铁旁的手里,娇细的声音说:“大哥你自己试看开吧!如若钥匙不对,我就回去再找。”说著她转身走了几步,眼睛向著那四周的黑莽莽旷野望去。 
  这里铁芳又费了半天的功夫,才开了锁。他的两腿舒服了,站起来迈大步走了几步,反倒不由仰天长叹了一声,那边的春雪瓶不禁噗吭笑了。 
  铁芳述明了此番的遭遇,春雪瓶又忿然说:“既是黑山熊、柳三喜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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