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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我为王-第4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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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军将士,向赵上卿投降……”

一片沉默之下,子虎扔掉了武器,扔掉了带给他荣耀又给予他耻辱的佩剑,剑插在混杂着血浆的泥土里,摇摇晃晃,剑柄上光滑的虎头倒映着子虎不甘的目光。

秦人也有样学样,开始放下武器,等待赵军收缴捆绑。

接下来子虎解开了厚厚的甲衣,上面像是被鲜血染过一遍似的,从黝黑变为漆红,解甲的过程里牵动伤口,钻心的疼。

等他解下发髻,全身累赘已去,子虎感觉到一身轻松,他温柔地摸着坐骑的鬃毛,目光则继续盯着赵无恤的玄鸟大旗。

女修吞卵,而生嬴姓,这是秦赵共同的传说,然而今日两位玄鸟子嗣却在此刀兵相见,一决生死,终究是秦人败了……

但败得憋屈!

子虎回头地看了已经坐地放弃抵抗的秦卒们最后一眼,然后脚上一踢,在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时刻,朝赵阵发起冲锋。

“二三子不应当再为我送命,但秦国子虎,义不再辱!”

他径直朝密密麻麻的赵军阵列冲去,一头乱发迎风飞舞,秦人们惊诧地再度起身,但已经太迟。

赵氏材官下意识地瞄准了一人一马,一把弩机“砰”地发射,接着是另一把,无数把。如此近的距离,子虎又已经卸甲,他精壮的肉身犹如单薄的纸张,箭矢钉在他肩膀上、大腿上,以及坐骑身上,然而那匹身上钉满了弩箭的高头大马仍在向前冲,向前,踉踉跄跄地在赵军矛阵前一跃而起!

弩箭飞射,长矛攒刺,等众人再细看时,鞍上已空空如也,仅剩下子虎的坐骑轰然倒地……

“秦伯盘三年夏四月三十日,左庶长子虎帅郑师、魏师与赵军战于风陵渡,魏师先奔,庶长陷阵不果,令众人降,又曰:‘义不再辱’,遂卸甲入赵阵而死……

君子曰:昔箕之战,先轸言‘匹夫逞志于君而无讨,敢不自讨乎?’免胄入狄师而死。今子虎败军于外,秦伯不能讨之,遂行自讨之事,卸甲殉国,虽无智,却有勇有礼,《诗》言赳赳武夫,国之干城,有武夫如此,秦之未亡可知矣。反观魏师弃军先奔,力战,仪也,不弃袍泽,礼也,《诗》言,‘相鼠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胡不遄死?’可知魏氏之绝灭也宜哉!”

第1008章 魏风

虽然晋国给人印象便是公族衰微,异姓卿族掌权,可实际上这是错误的,韩氏魏氏都是姬姓,异姓唯赵氏而已。

韩氏乃晋国曲沃公族之一自不必说,连魏氏其实也是周武王的弟弟,伐殷功臣之一的毕公高之后。毕国灭亡后,毕国公族子弟沦为庶民,四处流亡,或在中原,或在夷狄。其中一位叫毕万的流落到晋国,并在晋国任职,侍奉晋献公。

公元前661年,晋献公以赵夙为御戎,毕万为车右,出兵讨伐邻国,此次战果丰硕,晋军一举消灭耿国、霍国和魏国。晋军凯旋而回后,晋献公为了奖励英勇作战的赵夙和毕万,便将耿地赐给赵夙,将魏地赐给毕万,并让他们二人担任大夫,这就是魏氏的得名和由来。虽然此时此刻赵氏与魏氏的命运大相径庭,可在当时,他们却与赵氏站在同一起跑线上。

魏地的条件算不上好,这里地处中条山南麓,南靠大河,未开发时许多地都是盐碱地,就像古老的《魏风》里唱的一样:“坎坎伐檀兮,置之河之干兮,河水清且涟猗……”其地陋隘而民贫俗俭,稼穑、桑麻、狩猎是这里的主要生活方式。

陋隘的环境,早熟的文化,让魏地的民众意识也觉醒较早。无论是《伐檀》还是《硕鼠》,诗中充斥着下层民众对上层统治者的不满,他们嘲笑肉食者不劳而食,对剥削愤愤不平,认为所谓领主不过是寄生于民众之上的硕鼠而已。

魏氏统治期间,因为历代家主还算善待民众,这种民风被压制住了,可近几年里随着天灾人祸频繁,却又有复兴之势,盐池盐工造反就是一例,当时机成熟时,他们宁可自己选择命运。

比如在关键的决战之日,突然拒绝执行命令,反而裹挟魏驹向东逃窜……

四月三十一,风陵渡决战的次日清晨,奔逃的魏卒在走了一天一夜后,已距离魏邑不远了。

昨日开战时魏军尚有万余,突围时只跑出来小半,沿途又被赵氏的追兵阻截,或在中途自行离队、失踪,现如今仅剩两千不到,这些逃兵也没个军队的样子,他们扔了旗帜,卸了甲胄,只留着兵器防身,精神紧张好似流寇。

魏驹的马车被夹在中间,当溃逃发生时,连他一向信赖的魏武卒也叛变了,他们轰然裹挟魏驹离开战场,在经历无数失败后,这支军队的精神气已经垮了,他们只求活着回家……

当魏邑外的桑林遥遥在望时,这些又渴又饿,精神颓败的魏兵一下子泪流满面,纷纷唱起了《魏风》中的一首《陟岵》。

“陟彼冈兮,瞻望兄兮。兄曰:嗟!予弟行役,夙夜必偕。上慎旃哉,犹来!无死!”

魏氏宣扬再多的忠主效死,也抵不过一句父母妻儿的“犹来,无死!”

耳熟能详的歌声鼓舞了众人,纵然腿重得像是灌了铅似的,但他们还是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一步一步朝魏邑走去。

……

魏邑之外是一处宽敞的桑林,四月底五月初正是桑葚成熟的季节,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喝的兵卒纷纷采摘桑葚、桑叶吞食,甚至为此打起了架。

一些魏驹的亲卫好不容易从群狼口中抢下一些果实,送到马车前进献给魏驹。

酸甜的紫色汁液让魏驹缓过神来,昨日的奔逃中,他一度掉下戎车,摔得晕了过去,好在一些亲卫忠心护主,他才能重新爬上马车,但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直到这会才清醒过来,看着周围乱作一团的魏兵,只能默默叹息。

等靠近魏邑城前时,魏驹抬头看着上面高悬的魏氏旗号,不由感慨万千。

苍老的墙垣,斑驳的苔藓,当魏氏败兵们进入城楼投下的影子,感受到的是一阵清凉,仿佛回到家中的那种安心。

可对于魏驹而言,却是满心羞愧。

当初,毕万归附晋国前请人为自己进行了一次占卜,得到了《屯》固《比》入的卦象,卜者说这是公侯的封象。毕万作为诸侯的子孙,入晋为官,假以时日,子孙必定能恢复诸侯的地位!

而当毕万因功受封魏地时,晋国掌管占卜的大夫郭偃又预言说:“毕万的后代必会昌盛。因为他名为‘万’,万是满数;封地魏的意思是巍巍高大,魏氏必然广得民众拥戴,未来不可限量……”

这是几代魏氏家主念念不忘的预言,壮大家族,恢复公侯地位,也是他们孜孜不倦的追求,这是魏曼多从小就教育魏驹的东西,所以在面对赵氏强势时,魏氏才不甘屈从,然而他们发起奋力一搏后,却发现预言的幻想却支离破碎了。

战阵上败得一塌糊涂,河东也丢光了,好在魏邑还掌握在魏氏手里。从毕万被封于魏地,魏氏肇始,已经过去快两百年了,虽然魏氏的主邑迁到了安邑,但这里仍然是他们祖坟所在,谁能想到,这里也是魏驹最后的庇护所啊……

未来会怎么样他不知道,赵氏的大军现在已经扫清战场,全灭秦、郑了吧,他们的追兵或许就是身后十里外,情势容不得魏驹多想,他现在只能让这两千残兵败将进入魏邑,依托古老的墙垣防守,能多活一日是一日。

城门吱呀开启,急不可耐的魏氏残卒一拥而入,魏驹的车马反倒落在了后面,魏驹冷眼而观,他进城后第一件事,就是将带头逃跑的那些将吏统统斩了,重新树立起自己的权威。

然而先行涌入魏邑的那千余人踉踉跄跄进去后,却发现有些不对……

昔日熙熙攘攘的魏邑城内,现在却不见人影,街头一片冷清,仅有几只母鸡在道路上迈步,看到一群败兵涌入后才惊恐地扑腾着翅膀飞上屋顶。

“吊桥!”就在这时,后面的人惊恐地大呼,但吊桥已经缓缓拉起,阻断了他们的退路。

一阵喊杀声从墙垣上传来,众人一抬头,却见魏氏旗帜依旧高悬,可在城垛后面手持弩机瞄准他们的,却是赵氏的材官!

“降者免死。”来自鲁国的神射手颜高居高临下,他率领两千配备强弩的材官,早已攻占了魏邑,这只是一个诱饵,诱使魏军抛弃盟友奔逃的毒饵!

……

“魏邑已失……”当看到吊桥猛地拉起,城头魏氏旗帜被斩断,换上了赵氏旗号时,魏驹便知道情况不妙。

城内是瓮中捉鳖,城外则两支各有千人的赵卒已经从城后包抄了过来,赵无恤兵力充足,分数千人来攻克魏邑不是什么难事,随后他们守株待兔,谁料正好堵到了魏驹的残兵。

大约有三分之二的魏氏败兵已入城,还滞留在城外的不满千人,当最后的庇护所也宣告沦陷后,他们的精神一下子垮塌了,不少人也不想跑了,就跪在城池前呆立,或者索性坐在护城河便嚎嚎大哭。

只有魏驹带着百余人匆匆掉头,这时候从风陵渡追过来的赵军也到了,前有狼后有虎,魏驹只能利用他们对魏邑地形的熟悉,堪堪躲开了夹击,逃入一条树林茂密的小路。

这条小路通往魏氏祖坟。

等眼前视野终于开阔后,魏驹一看身后,恍然发现,依旧追随他的,已经仅剩下数十人……

魏氏的百姓、兵卒、食客、家臣,要么叛逃要么降敌,魏驹彻底感受到了什么叫众叛亲离!

就在这时,马车的车轮卡在石缝里,再也出不来。

喊杀声从四面八方响起,赵氏不知道出动了多少人手来追杀魏驹,他只能在亲随护送下下了马车,踉踉跄跄朝坟包密布的祖坟跑去……

魏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来到这里,是为了寻求祖先的庇护么?事实证明这并没有什么用处,亦或是想要在最后的时刻得到先祖的原谅呢?

这是一片巨大的坟陵区,首先经过的是被允许葬在周围的魏氏家臣坟墓,慌不择路间,魏驹还瞥见了阎没、女宽等人的名字,他们活着的时候勇于进谏,死了以后也分布在陵区周围拱卫家主亡魂。

身边还跟着的人已经寥寥无几,他们在石制的墓碑间穿行,后方不断有箭矢射来,让魏驹无法停留喘息,只能不停地跑。

再往里,就是魏氏的例代家主之墓了……

他看到家族肇始者毕万的坟冢芳草萋萋,两个石制的武士像立于封土左右,因为年代久远,武士脸庞已经模糊不清。墓碑上依稀能看到两个卦象,这是毕万对后人的期待,可那个预言是彻底破灭了,魏氏非但没有获取“大名”,恢复诸侯地位,反倒被逼入了绝望的窘境。

接着,他看到魏武子那粗犷不加修饰的坟墓,听说这位家主是个纯粹的莽夫,追随晋文公流亡,却在归国后犯下大错,勉强逃死后功勋却被削除殆尽,只能憋屈地回魏地老家做一个松闲领主,最后死在床榻上,这也使得魏氏在晋国的发展陷入瓶颈,在赵氏、狐氏对执政发起争夺的时候,魏氏的子孙却只能以大夫的身份努力拼搏……

然后是魏相、魏锜之墓,小宗吕氏的两位家主,魏驹想起自己的堂弟吕行,既然魏邑陷落,想必他也和蒲坂的令狐博一样,死于非命了吧。

断后的人发出惨叫,魏驹也不幸中箭跌倒,一抬头,他发现自己已经抵达了坟区的最深处,两座拥有高大封土的坟陵屹立在此……

魏庄子和魏献子之墓,魏氏最伟大的两位家主,为他们世卿世禄地位打下基础的祖先。

一时间,魏驹热泪脱眶而出。

魏庄子绛,是晋悼公时代的宰辅之臣,他主张和戎,并多次立下战功,在外交事务上也有突出贡献,晋悼公八年之内,九合诸侯,其中就有他一半的功劳,自此以后魏氏才得以第一次登上卿位,染指国家大权……

至于魏献子舒,魏驹的祖父,更是魏氏第一位晋国上卿,他在太原之战首创魏献子方阵,让魏军成为一时翘楚,魏驹在此基础上结合赵氏战法,创建了魏武卒。其后魏舒执政6年,展尽才华,瓜分祁、羊舌,让魏氏领土达到巅峰……

“祖先何等英明,奈何子孙不肖!”

魏驹先是大哭,随即又是大笑。

他有些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了。

鸟飞反故乡兮,狐死必首丘。听说狐狸如果死在外面,一定会把头朝着它的洞穴,而魏驹在被逼入绝境的时候,又回到了魏氏的起点处……

“不肖子孙驹,今日最后为祖父、曾祖献上血食!”

在历代魏氏家主英魂的凝视下,魏驹拔出了剑,横于颈前,在追杀而来的赵兵触碰到他前,于魏庄子、魏献子墓前自刎而死!

他的血溅射在二位祖先的墓碑上,好似朵朵红花……

第1009章 函首

是日傍晚,风陵渡的赵氏大营内,传出一阵欢呼之声……

“恭贺上卿获取全胜!”

“恭贺主君毕其功于一役!”

“恭贺上卿灭亡魏氏……”

逢迎阿谀不绝于耳,赵无恤却没有理会,只是在细细端详面前的首级。头颅是盛放在上好的木函里送来的,因为是刚死不休,所以栩栩如生,若不看发髻和胡须上沾着的血渍,以及脖颈处可怖的断口,翻卷出来的皮肉的话,死者仿佛只是在闭目养神一般。

这人是魏驹没错,听颜高说,他是在魏氏家族墓地里自刎而死的,赶来的赵兵为了争夺魏驹的头颅,在坟墓前打成一团,有不少人死伤……

毕竟赵无恤为这颗头颅悬赏五十万钱啊!

赵氏内部的贫富是以家资为根据的,中人之家的家资标准是“十金”,即五万赵钱,五十万赏金便相当于十个中人之家的家财,斩获魏驹头颅者,不管之前有多么贫贱,都可以瞬间跻身于富裕阶层,几代人都享不尽荣华富贵。

如此重赏,也怨不得众人竞相争夺魏驹首级。

但此时此刻,这个让赵无恤付出了五十万钱的首级放在眼前,他却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欣喜和愉悦,反而有些空虚和恶心。

魏驹是他的敌人不假,但之前二人也有十多年的交情,还曾结为义兄义弟,那些生死与共的誓言犹在耳旁。

虽然此事是魏驹不仁在先,但赵无恤自己也不敢称义,赵魏之间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和他步步相逼脱不开关系。归根结底,赵魏矛盾是对晋国权力分配的不平衡造成的,因为毕万留下的预言,魏曼多、魏驹父子都有重新成为诸侯的野心,他们迫切希望能均分晋国,列为诸侯。然而赵无恤却压根不想重复三家分晋,他只想在确保晋国完整性的前提下,独吞这个泱泱大国……

而魏氏又不肯屈居人下,加上陈恒怂恿,秦郑相邀,魏驹便彻底与赵无恤决裂,最后落得个身死族亡的下场。

随着魏氏最后一任家主丧命,魏军也稀疏投降、被杀,领地完全陷落,魏氏可以宣告灭亡了。

一个百年世卿大族,转眼间便灰飞烟灭。

赵无恤叹了口气,合上木函,对侍候在旁的子夏说道:“将魏邑府库内的东西稀疏分给有功将士,但魏庄子、魏献子是对晋国有大功的人,虽然子孙不肖,图谋叛乱被诛杀,魏是血食也就此断绝,却不能抹杀他们过去的功绩,让人好好保护,不许兵卒肆意入内破坏,违者严惩不贷!”

子夏听得眼前一亮,当年周朝灭殷商,虽然斩了商纣首级,又杀武庚,但周公却仍然对一些殷商贤君加以祭祀,甚至刻在周原甲骨上流传后世,于是殷民归服,不敢再叛。赵无恤此举有效仿周公之意,战争时期对敌人要严酷,胜利后却要显得大度,比如宽恕轻罪者,对当地民众念念不忘的先君贤人加以凭吊,都是收拾民心的好办法,只有这样,赵氏才能取代魏氏,统治魏地百姓。

“还有魏氏叛国,但魏地百姓无罪,赵军不得滋扰,违令者降为皂隶!”

“至于魏驹的首级……”赵无恤想了想,让他的行人楚隆上前,下令道:“以大夫之礼葬其尸身,首级盛于木函中,汝亲自送去虢城给韩卿过目。魏氏在战争里完全忘了当年温县结义之情,多次围攻韩氏,杀其百姓,毁其城邑,想必韩卿一定恨之入骨,让他看看此人死状,也能消一消心头之恨……”

这又是一个敲山震虎之策,经过魏氏的教训后,赵无恤已不想再打一场内战了,与其让韩氏生出非分之想,改天再弄出幺蛾子来,不如先吓吓韩虎,稍后再给他点甜头,让他搞清楚晋国现在谁说了算。

何况在赵无恤之后的计划里,韩氏还能派上不少用场呢。

“这之后,便请韩卿来风陵渡与我会面,就说内贼虽已扫清,外敌却仍在跳梁,只有赵韩两家诚挚合作,才能逞威雪耻于外!”

……

兵者国之大事,一旦交兵,别说过程的繁复多变,就连善后之事也不是保护一个坟墓,送去一个头颅就能解决的。

河东经过半年大战后一片凋敝,人口十去三四,百姓或死亡或流浪,田地都撂荒,仍由杂草疯长。将这片膏腴之地纳入统治后,赵无恤必须着手恢复,否则领地的扩张非但无法带来好处,反倒会成为累赘。

不过那是之后几个月里需要做的事,至于眼前,赵氏急需处理的还是战俘问题……

早在决战前,因为韩城之战、龙门之战、蒲坂之战等战役都大获全胜,赵氏已经收纳了万余秦、魏俘虏。风陵渡之战后,因为魏氏先奔,秦郑早早崩溃,死者不多,投降者甚众,当场便清点出了三万多人……加上溃逃的魏卒还在源源不断地被抓获过来,预计最终俘虏人数会达到四万五千……

加上先前的那些,赵氏一下子便拥有了约合六万俘虏,各个战俘营人满为患,粮食压力剧增,这是战前做梦都想不到的。

因为盗跖洛水屠俘的缘故,战俘成了一个敏感的话题,赵无恤身为大国上卿,不但要顾实利,也要顾脸面,像盗跖一样不管不顾统统杀了自然是不行的。不仅因为内外舆论对屠俘的谴责,更因为在赵无恤眼中,这些俘虏都是宝贵的资源,比黄金、铜锡、木材、皮革更加金贵的资源!

当项橐带着从后方押送来的辎重牛酒前来犒军时,他看到的是一个巨大的牢笼,战俘们被打散重新编制,抢在战场上的尸体腐烂前将它们收敛埋葬,几乎每队俘虏都有赵卒持刃看守。

等他步入大帐时,正好遇上赵无恤在营内把玩积木,那些木头下部宽大而上部短小,正好搭成一个阶梯。

“子革你来。”

赵无恤见项橐入内,便招呼他过来,随后指着地上的积木道:“看到此物,你想到了什么?”

项橐一瞧,每块木头上还有一些小字,他眼尖,能看清是“天子”“诸侯”“卿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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