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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马挥戈-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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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被游牧人征召了起来?!冰天雪地,时时有人冻死,箭将尽,粮将绝,在丘陵上挖洞穴居,敌兵竟然从容不迫地拉起一支步兵,在外操练。

众人的斗志日转急下,有的人开始私下埋怨狄阿鸟了,怪他将马匹让给步兵,损失众多,要是马匹还在,以现在仅余的人数比较,再过几天,也许能够一人一匹马,杀出重围呢,他们甚至不作忌讳,当面就给狄阿鸟说。

健符深恼部下这一点,几次要替狄阿鸟出口气。

狄阿鸟却不肯。

他是在底层滚爬出来的人物,深深知道内中道道。

大伙如果有了不满,明明白白地谴责你,并没有什么,毕竟他们的心里话,毕竟他们当你是自己人,你耐心说明情况,他们也就在心底嘀咕“是这样的么”,要是他们背着你议论,私下密谋,才是在真正意义上的坏事,他们可能一商量,突然聚集起来把你杀了。现在他们议论,狄阿鸟也就当众解释了几次,我们不适应骑兵作战,骑兵更容易被对方圈起来,赶着打着,消灭殆尽,大伙也都看见了,只要我们阵营维持得好,骑兵也奈何不了我们,我们还能固守。

这些话被士兵们拿出去呵喝,众人都说:“那谁知道?!说不定我们已经跑出去了呢,我们现在是能固守了,可还不如当初跑一气。”

最过分的是,劝降的人也出现了,几个自己方面被打散俘虏了,中军那边也有一些俘虏,当地百姓们,他们大概受了优待,突然成群接队地举着白旗来说:“大首领说了,你们个个是英雄,打到现在了,还能作战,他决定赦免你们,你们只要投降,都一视同仁呢,还等什么?!等大部队来救你们?!他们就要顶不住了。”

百姓来劝降,也说:“朝廷黑暗,别跟他们干了,他们来,杀良冒功,好多的村户都被他们杀绝了,你们跟着他们,就是与我们为敌,别怪我们帮助游牧人来打你们。”

每次健符都要杀他们,都被狄阿鸟拦住了。

狄阿鸟知道,他们既然能上来,在士兵中活跃,就说明士兵们心思不坚定,他们中某个人可以闹着杀死这些无耻的同类,可你做将领的,在人心大乱的时候,不计后果,将他们杀了,就等于绝人家的路,何况这些俘虏未必和敌人一心,这么多人你都果断地杀了,无疑会将他们彻底推向反面儿。

也许某个时候,可以杀使明志,可是现在不行,这冰天雪地硬扛着,人耳朵、鼻子,脚指头,都不一定什么时候往下掉,狄阿鸟这么耐冻的人,脸上都裂口子,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还不如战死了,底下人都只有一个想法,再撑撑,家里毕竟有亲人,投降的话,他们就完了,我们等大部队救援,自己杀伤不少,又拖住这么多兵马,回去是头功,能得到朝廷的封赏呢。既然已经这样儿了,再搏一搏就是了。

这次劝降过后,游牧人忽然一下少了好多。

健符和狄阿鸟合计,觉得又有大仗了,决定再次突围,这就把粮食吃完,杀了几匹为数不多的战马,让大家饱餐一顿,说:“主力离我们并没有多远,只要能突击五六里,保证能与他们汇合,难道大家连着点勇气都没有了么?!”

大伙也都觉得合情理,拼上一次,把有伤的扶上原本推箭,推兵械,现在却空空无物的平板车,将剩余的箭矢都拿出来分发,将砍坏的兵器都扔掉,换上积存的武器,焕发出杀气,出了丘陵。

第一卷雪满刀弓一百四十七节

依照几天来,一直高扬的炊烟,众人肯定,三五里外就接近己军阵营了,这两天,他们已经观察过了,稍偏南方,可望见一个像是小村的林地,越过林地,沿着林子向西可走一里多,就调整了方向,奔那里去,生怕这回是最后一次拼命,不突围即成鬼,列成圆阵,二十余步一整阵型,珍惜着体力,徐徐往西移动。

敌骑少时来击,颇有点儿恼羞成怒,愤马夹枪,奔势如雷,喊杀震野。将士们丝毫不惧他们的气势,以枪盾交替,叠墙铺弩。游牧人只好收回强击,留出距离,在周围泼射。冬天衣厚外套甲铠,远距离不易射穿,加之一人高的盾牌一覆盖,几无空隙,泼射一阵子,他们自己也觉得无法给官兵带来多少伤害,冲了几次,接近阵营,却没如愿打开缺口,就在这旷野磨杀。

一刻工夫,双方各丢上一片尸体,众人在激流中前进,硬生生地撕开了一条血路。游牧人有点怕了,引兵退却,再次,围,追,射,终没拦住这支人马,己方伤亡过大,疏疏散散,往一座丘陵上退去。众人趁敌人败退,加快速度,不一会儿,已可看到高出平地的村宅桑梓,只道就要接近,不料再走不远,地下露出数道瓮沟,宽逾丈余,沟壁光滑,下不见底儿。

健符想到这里有几道这么深的壕沟,对面一定没有敌人的重兵,不肯做作罢,领人围成一阵,在地上铺刨,眼看就要把路打通,偶尔一抬头只见一骑高举旗帜蹿过敌兵阵营,像一道飞燕,把游牧骑兵唤了回来。

数百骑兵这次显然得到了死命令,把人堵在这里猛击,众人铺了一条路,人人要走,阵形维持不住,死伤极多。

不过翻越到壕沟这边之后,就是游牧人望沟兴叹了。

他们没有步兵来去自如,只好隔沟射了一阵儿,为大伙送行。大伙很快到了村落,后面游牧人调集了追兵,黑压压一片,虽然前有堵劫,后有追兵,但是战士们却猛然间格外兴奋,原来有人爬上高处,望见了己方的大旗,他们按照计划,沿着村庄蔓延的树林,向西行军,再走片刻,前方枪杆断刃,尸首铺了少许,想必曾经是战场,以此景来看,双方在这里有过小小交锋,己方阵营就在眼前,是一片好大的营地,兵马游动,寨木夯桩,一眼望不到头,骑兵无可乘,只是中间横了一窝子水,冰被敲开,浮雪漂冰,波光粼粼。不管这里能不能渡人,是不是要绕路,不管后面有多少追兵,自己人就在眼前了,众人相互搂抱,哭声阵阵,隔河高喊,希望他们听得见。

就在这时,河那头多了几人几马,后头一队追兵,一边跑一边射箭。前头几人怎么拉,马都不肯下冰河,再顾不得马,纵身跳入冰河,朝对岸游了过来。追兵赶到岸边,射了一阵箭,当时就有被射中的,翻了个身僵在水里。

这是我们的人在追敌么?!

这一刻,人或跪或拜,纷纷冲对岸喊呼,然而随着水中人近,史万亿趟冰就往前奔。狄阿鸟也大吃一惊,往前奔去,原来这水里游着的,竟然是史千斤?!

他脑袋陡一沉,朝健符看去,旋即连忙推动士兵,大叫:“快,快,快把他们接应上来。”

河水是稍温的,可冰河破开,里头半水半冰,岂可小视?!非体力超绝之士不可横渡。

就见其中一个抵抗不住,抽了筋,在河中央乱扑乱打,挂着一块浮冰,一起沉没了。

随着为首的史千斤越来越近,众人这才惊呼:“这不是我们派去请援兵的人么?!”他们将史千斤拉下来,顾不得再营救后面的人,急切围着他喊呼:“怎么回事儿?!到底怎么回事儿?!”史千斤浑身发抖,纵开两臂,把一圈人送个七零八落,大吼说:“谢儿阴我。”

狄阿鸟给他找了一件衣裳,递过去。健符克制了一下,也还是激动地问:“谁阴你?!到底怎么回事儿,这两天了,到底来不来援兵?!”

这么一说,史千斤就解开满是冰渣的盔甲衣裳,光着身子站那儿了,嚎啕一声,呼道:“他们要以大局为重,诳我!”他团着浑身上下,抽噎说:“他们先以大局为重,不发救兵,我不愿意,谢铁牛找借口将我抓了,阴谋杀我。他与我有仇,要杀我。幸好,幸好,我儿子还是我儿子,再怎么说也我儿,俩人带着人把我救了。”

他一转身,往对面一指,大声说:“他们在撤兵,他们在撤兵,你们看——”

确实,营寨正在拆除,刚刚众人不曾在意,此时举目,有雪尘,有逐渐消失的东西,健符摇摇欲坠,奋力一指,眼泪夺眶:“贰师贼。”

他说的是古代有贰师将军之称的“李广利”。

狄阿鸟思其情境,也觉得再妥贴不过,见周遭众人痛骂不休,嚎啕击地,求死之心皆有,放声纵笑,大声说:“我们再怎么说也到这儿了,离得不远,他们撤退,我们追赶,我们这些人,都是精兵健儿,追赶得上,追赶上了,他们还把我们剿灭不成?!回到朝廷,会有人给他们定罪,剐了他们给我们泄恨。”

他这么说,自然不是真能高兴得大笑,想给众人希望而已。

不过,众人若是真追上中军,他陈元龙想必也不会好过,又怎么不让人笑?!

他笑完,又问换棉衣的史千斤:“他们为什么要撤退?!仗打输了?!”

史千斤说:“不是,仗打赢了,首级车载,一口气打到城下,游牧人根本抵挡不住,俘虏都说,白羊王跑了,一个小酋在指挥他们,今天……”

狄阿鸟不笑了,怪不得一天前游牧人一改常态,跑去劝降,还拉好些人马,拉一支当地步兵,原来情形岌岌可危,示众人以强,希望能让己方投降,一起抵御官兵,可是这个时候,陈元龙怎么能退呢?!

他试着问一声:“陈元龙是傻子么?!他们杜撰的吧?!”

史万亿扶住的一个大汉说:“不是,真的就要打赢了,谁知道白羊王抄了官兵后路。”他这么一说,健符问:“白羊王不是跑了吗?!”那大汉说:“都说跑了,可是他是往南跑了。”健符不为所动,说:“那也不该退兵,白羊王领兵一跑,就算断绝后路,高奴指日可下,打下高奴,再回师亦可,怎么能不打了呢?!”

狄阿鸟说:“什么亦可不亦可,他不敢打了。正如你说的,他有私心,不敢冒险,高奴若拿不下,后方又失,他不是打败了?!”

他们在这里说一会儿话,游牧人已势头汹涌地追了上来。这一次出动的游牧人没有上万,也有四、五千,绵绵看不到头,看来他们也知道官兵主力要退却了,可是,可是,他们怎么对前锋营残留的几百人马下这么大的血本?!官兵主力要撤退,他们打官兵主力,岂不是更好?!

难道他们怕陈元龙留伏兵,而且本身的胃口比较小?!

他理解不了,只好从直觉上判断,暗暗寻思:“难道真是我阿弟掌了兵?!如果是他,健姓将军自然是他抓短手指头也要挠的。”

健符要把人马往南拉,那儿有一片低低的山包,从地图上找到的类似地点看去,也确实可以绕过这窝子无名水。

众人眼看无边的敌兵压临,只好放弃哀号,奔着去了。狄阿鸟一边走,一边还在想:“看来,还是抓几个俘虏,好好问上一问,如果真是他,我让他放健符一马,毕竟健符对我有恩,即使报仇,也要先抱恩。再说了,如果情况真是这么好,这正是他向朝廷示好的时候,确实不该围困一支矢尽粮绝的孤兵,尽灭之。”

大伙这就移兵到几座山包,向南行军,希望能追上主力部队。

对于主将给出的希望,大伙倒也不排斥。不管中军仗打的如何,高奴是否指日可下,这次由于将帅指挥得方,前锋营虽然伤亡重大,然而连日面临的敌人的精锐,总共杀敌数量,没有五千也有三千,这在劣势的步骑对战中,甚至在从古到今对敌北虏,以少击多的战斗中,属首次。

应该是首次。

历史上虽有李陵八千步兵杀敌过万的记载,可那一仗在大漠中打的,存者只有五十余,作为京城的史官,去询问自己都没准头的生还者,恐怕会面临生还者的夸大,里头水分不少,何况那支人马据说是步兵,但很可能也是自己现在所不能比的步骑联军,他们从南方精挑细选,力扼虎,发必中,被一个骑都尉教射、带领,无疑是一支正在扩建中的骑兵部队,酝酿中的王牌骑兵部队。

更有迹可寻的是,他们携带的箭枝可以射十余天,粮食也起码五、六天以上,大量的车辆,足够伤兵乘车挥舞兵器,没有记载的马匹恐怕不会少,相比之下,前锋营的马匹不少,人数锐减到四分之一,特意大量携带,配合弩机,而之前并没有怎么用的箭矢也已将尽,粮食几无。

即便他们真的以八千杀敌逾万,前锋营的战绩也不比他们差,以此功绩回去,岂不是大有可为;受人颂扬?!

普通人自然不知道这些,但是,所有人的心里都有另外一个声音:没错,回去,不能让如此黑心的将军如此居功,爬着我们的尸骨上去。

第一卷雪满刀弓一百四十八节

自己浴血奋战,陷入重围,而主力就在对岸,就在对岸,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看见了,可他们却是不肯来救。

众人一路沿岸边寻崎岖,避骑兵,这该是一个什么滋味儿?!顷刻之间,他们就给看到了主力后撤的队伍,撤成一条长龙;心里都愤愤地想问死追、死缠自己的游牧人:“你们怎么不去打他们呢?!欺负老实人么?!”

他们甚至怀疑陈元龙与游牧人私通,一心加害大伙。

不然的话,水这边这么多的游牧骑兵,他们怎么就当没看见,我行我素地撤退呢?!众人还没到山上,前头又被骑兵截了,不过这儿并不开阔,兵马密集一片。双方厮杀,众人再杀不开道路,只好与他们碾磨着,同时往山上去,最后,竟然一起到了几个矮山脚下。

再杀一气,又给困住了。

游牧人也不硬攻,整整困了他们两天,最后干脆又放过他们,赶他们爬山。

士兵们慌得无比厉害,两天一过,大队人马肯定是走远了。

这可怎么办?!

他们走了,自己这些人怎么办?!

几百里的路程,敌人尽是骑兵,怎么跑,也是跑不掉的,怎么办呀?!

大伙也都是没有办法,就想着跑快点儿,拼命在矮山丘陵地带上刨手刨脚,好不容易走出去,骑兵等着呢,又被围了,被围到一片山谷中,山上都是游牧人,这时粮食吃完了,杀马,马杀完了,只好空着肚子,冰天雪地空着肚子,走,走不动,手脚,身上都是冻疮,哪木了都不敢揉,生怕一搓,它就掉血掉肉。众人盘踞下来,开始交头接耳地商议:“既然朝廷不仁,兄弟们也不义,我们这也算是一支精兵,干脆向游牧人投降吧,日后跟着他们干,打回去。”

这时,有人说:“将军是陛下的宠臣,肯定不许,谁敢提,他会杀谁。”

每一拨人都在议论,每一撮人都在商量,大家团团围坐在一起,半人半鬼,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裹的都是敌人或者从死去的战友身上拔下来的东西,看似凑在一起取暖,其实都在商量这些个大事儿,唯独瞒着健符一人。

人人都知道,他肯定不愿意投降。

人人都知道,人人也都怕他,怎么办?!

有人短暂地在胸前一比划,众人也都知道这个意思。

狄阿鸟从几个小兵那儿挂一耳朵,也不免忧心仲仲。

不过他并不知道,众人都知道他和健符的关系好,瞒着他最后的决定。

不过,他自然知道,健符不肯投降,自己也绝对不会投降,就在那儿想怎么办,自己要去见阿弟的话,怎么给健符说,怎么给周围的人说,救了他们,自己一人成叛贼了。

曾几何时,他发觉不少士兵开始在面前走动,眼睛都往健符身上扫,眼神恶毒,油油闪光,真到要坏事儿。

果不出意料,健符一睡觉,十几个人就率先到跟前了,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猫着腰,蹑手蹑脚着。狄阿鸟察看地形回来,猝然就遇着了,众人正在跟健符的卫士对峙,健符也醒了,也许明白是怎么回事儿,端重坐着不动,两眼也一片寒光,他大喝一声:“你们这是干什么?!”众人觉得他与健符有着本质区别,博格阿巴特嘛,一个让人胆怯的二胡子,被流放在雕阴,他不恨朝廷,不想着回到塞外啸傲?!

其中有人委婉地说:“小相公啊,我们想劝将军大人一点事儿?!怕他不答应,来了这么多人。”

健符手搭在剑柄上,杀气蓬勃,冷冷地说:“你们想劝我什么,我心里有数,都给我老老实实地滚。为国捐躯,那是军人的本分,尔等大多都是兵户,朝廷的兵户是世袭的,想必你们身上也都流淌着先祖血液,这个国家,是他们和先王一起创下的,尔等无论处于忠还是出于孝,都应该尽自己的本分!”

狄阿鸟又送个他两个字“迂腐”。

这个迂腐,不是因为“忠孝”观念,而是因为时境不同,这个时候,你哄着大伙都来不及,为何还压逼着,刺人那仅有的一点儿自尊呢?!如果你换个方式说:“我也想呀,不过,咱们都是世袭的军人,流淌着先祖血液,这个国家,是他们和先王一起创下的,我们投降游牧人,对不起国家,也对不起他们。”众人也好接受。

你怎么还能用这口气,剑簧松动,要杀掉那些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人呢?!

又有人开口了,这人明显是想拉拢狄阿鸟,甚至有心离间,笑着逼迫说:“我们都觉得小相公比你行,干脆,你让他来指挥得了。”

狄阿鸟可以肯定,如果光从军事指挥的角度来看,自己可能不如健符,因为健符是什么人?!健布的儿子,健布什么人?!帝国第一武将,儿子小小年纪由老子带着,出入万马丛中,决策十万,二十万人的战事,自己呢,说实话,也就是土匪路子,一个二胡子,能打仗不假,但是比这人家,军事素养,只会低,不会高。

要高,也高到自己书读千圈,猎打万遍,敬仰天道,乱杂杂地糊了一脑门子万千事物,回想自己当初带人马,因为对军队内部不是很熟悉,兄弟几个胡子眉毛一把抓,又是自行设计编制,自行编排军操,设定行辕规格,一起急得头大,急出来点东西,直到到了陇上,才系统地学习军营中一切。

所以,无论他如何自大,他也明白,对方并非觉得健符不会用兵,用心可谓良苦,也就故意说:“你是这么认为的?!”

众人都想抬举他,个个肯定。

他打了个哈哈,给健符笑了笑,说:“有什么军事行动,我们两个商量,岂不是更好?!你们先回去,你们先回去吧,你们要提的事儿,我替你们问问。”

健符还要说什么,他一步跨过去,按按健符的胳膊,摇了摇头。

众人也不是非要他立刻答应,就散了。

健符愤怒得满脸通红,一双沾满冰雪的眉毛皱竖倒立,头发几乎上指,操起手掌,往一块石头上一拍,石头立刻碎裂。

狄阿鸟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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