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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马挥戈-第1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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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人马从东边的山下来了,像是一道穿着白衣的洪流,直奔父子二人,一欢呼,刀刷刷上了头顶,再一欢呼,自己追散了的骑兵,就像是被蹂躏的芝麻,福禄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围裹了,奋力掩护着儿子向西走,一只铜锏撒在他的头盔后面,头昏昏沉沉,奔走不及,被赵过一枪挑在后心。

福奎被父亲掩护走着,回头一看,父亲挂在别人枪上了,心胆俱裂,然后这支白衣骑兵,别的不追,专门追他,周围的骑兵畏惧这种冲势,根本没法转向,他拼命逃走,还是被白衣蚂蚁卷上,马战死,人受绑。

福氏的骑兵们只好先向西出川,再向南逃,赵过鸣金收兵,把他们的退路给封了。

这时,两个首脑人物一死一被俘,大伙谁也不曾想着继续去杀狄阿鸟,都想着原路返回,相互一商量,推举个人出来,躲了一夜,回头等着回家呢,回家的路被封了,他们打,对反也不给他们打,光射箭,他们跑,却又不愿意放弃这条来时的,相互对峙,他们在外,赵过在里。

赵过想送消息,自然送不来,便留下牛六斤,自己带着人马去接应路勃勃去了,牛六斤就一天到晚劝降,劝降说:“你们风餐露宿,不过是为了给福禄打仗,福禄的人头都没有了,你们还坚持什么?!何况与我们阿鸟大王有仇的是福禄,不是你们,你们应该为自己考虑了,阿鸟大王现在兵强马壮,势力稳固,投奔了他,你们就不用再像现在这个样子,逃回去,也是东飘西荡。”

过千人马也就一个一个地投降了,等到德棱泰通过,那里恰好全变成狄阿鸟的兵了,他就跑了回来。

这个时候,路勃勃从背后抄掠老弱,几部老弱只好往东南跑,一是没地方跑,二是想与本部汇合,双方这么一挤,降者遍地,大家一路去渔阳,准备恢复渔阳城,最为可进可据的据点,巴伊乌孙已经知道这里失势,领本部人马接应,双方盘川大战,赵过吃不住,干脆不去渔阳了,送走劫掠的物资,带走一部分人,把浑身上下抄了个精光的上万人留给巴伊乌孙,让他来解决这些人的生计问题。

巴伊乌孙留下这些人,想继续南下,携带的干粮不够,只好退兵。

这后来的事儿,几个领兵的心照不宣,是不会说出来的。牛六斤也就说,所获上万,又给巴伊乌孙抢走了。

第二卷大漠孤烟九十三节

狄阿鸟手下的文武一起震惊,个个说:“赵过将军功劳实在太高,若不是遭遇巴伊乌孙主力,我们就真的可以进军东夏,一战而胜,掩有其土了。”

外头的兵马赶着劫掠的牲畜,准备进城,城根子底下都走满了。这些牛羊、马匹,比起现在的人口,也不算是很多,却已经够多了,把镇里镇外种地的,放牧的都看得热泪盈眶。赵过一进城,但凡那些陇上老兵,包括张铁头,无人再随便地呼他姓名,纷纷肃立,喊他“赵将军”。

紧接着,就是战俘,老人,妇女,少男,一串一串,穿着各式的衣衫,有的头发不见剃,衣衫拖曳,分明就是中原人,他们个个低着头,被士兵压着,排成两排,鱼贯而走。德棱泰这些已经投降的人,得到了狄阿鸟的信任,和跟他一起投降的许多人,都扑上去,在里头寻找,有的大喊,有的哭泣。

德棱泰找到了他的一家人,一家人,重要的一个都不少,还多了许多,都是亲戚家的,而自己的女奴,却都不见了,顿时一头扎了进去,大叫“长生天保佑”。他妻子却说:“巴伊乌孙大首领来往夺人,是他们的赵过首领特意派兵保护我们的,这你弟弟的女人,你的叔父,你的庶母都在。没想到你竟然已经投靠东夏王了,我们一路还想着逃走,没想到,逃走了,回去反倒是死路一条,你可真应该感谢那位姓赵的首领呀。”

德棱泰苦笑,他们得到了保护,无疑是东夏王的领兵大将,打听出来这是一部首领的家眷,首领就是领兵人物,特意善待的,回头好有用处,哪里是在行善,自己若失去谢,反倒有意思了。

他还要去赴宴,一放心,按过妻子的手,说自己现在,还没有固定住所,迟些再接一家老小,径直去赶宴席。

到了狄阿鸟那边,狄阿鸟正在酒宴上翻着本章论功行赏。

他等赵过来到,要他到跟前,与他不停说话,问为什么不派使者。

尽管,牛六斤前头已经说了,可是狄阿鸟还是觉得他可以先派使者。

赵过却说:“我打完胜仗,想的是路勃勃八百人,不足以抄掠出大量的财物,也容易被巴伊乌孙追上,所以要先去接应他,这时,我若报喜,镇子兵力不够,大伙就会让急着让我回来,特别是朝廷,他们更想让咱们自己御敌,也会给你施加压力,所以,我下令,不报功,只打仗。”

狄阿鸟严肃了,给他往前方的空地指指,等他站到那儿,赏罚分明地说:“你立下大功,可是也隐瞒军情,故而,要罚你奴隶五十,马匹一百,羊二百只。”

赵过一愣:“我哪有羊二百,马匹一百,百姓五十户。”

狄阿鸟打断说:“我还没有说换。”他宣布说:“为了表彰你的功劳,王庭赏你羊一千,马匹三百,人口一百五十户。你不要推辞,也不许就罚你的数目心疼,赏就是赏,罚就是罚,从此,你已经是百户啦。”他又说:“历来,赏赐,咱们喜欢赏赐百姓,我则不然,为什么,百姓是最珍贵的,百姓是人,所以,我赏赐,百姓是最吝啬的,但是,赵过立此大功,又在关键时,为我们解围,不足以用财物表述,所以,我赏了他一百五十户,因为他有过,又罚没五十户。”

在哑口无言的众人面前,他又说:“军政和健牛队方面立刻审议功劳,看看我的赏赐适当不适当,适当的话,照办,不适当,意见递上来。”

赵过再次入席,到他身边饮酒了,狄阿鸟问他:“百夫长,现在满意了吗?!”

赵过却说:“都在发愁,你给我这么多财物,我怎么保管。”

狄阿鸟笑笑,说:“等你成亲了,你妻子就给你保管了。”

他们说了一会儿话。

等狄阿鸟问及被抓的福奎,赵过告诉说:“你准备怎么处置?!狄哈哈说,当初你伯爷爷有誓言,要杀光福姓男人。”

狄阿鸟让身边的人叫了一下狄哈哈,等狄哈哈上来,与他相互合议,合议完,宣布带福奎上来。

福禄面颊受伤,整个人跟鬼差不多,却是身躯庞大,几个人压,压不下去,他挣脱几个按他下跪的人,站在酒宴上的众人面前,大声地说:“狄阿鸟,你要杀我就杀,我要是皱一皱眉头,我就不是福氏的子孙,只是我有件事求你,我的部众,以及老弱,都被你抄掠,投降了你,请你放过他们。我知道我们是恩仇必报的人,可是一命还一命,你还是大大占了便宜,我发誓,我死后,但凡有一福姓的人向你复仇,他就不是福姓子孙。”

狄哈哈坐在狄阿鸟身边,轻声说:“变化了,变化了,一路上他都不是这样骂,光说杀了他,会有人给他报仇。”

狄阿鸟点了点头,轻声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哀,他也是怕他们福氏一门,从此灭绝。”

和狄哈哈面谈结束。

他让人唤来在一旁吃喝的土狸子,抱到怀里,大声说:“我的儿子今年四岁了,他外公家的人都叫他宝儿,正应了福,禄之字,既然你也知道有仇必报,那好,从此之后,我就用你父亲为他命名,记录此一次的战胜,我的儿子从此名狄宝,字福禄。”

福奎一阵耻辱,可是他已经顾不得了,只是说:“你要是个巴特尔,已经报了仇,你们家族只死一人,我们家族死于你手,已经三人,到我这里,就是第四个,你就发发善心,放过投降你的人吧。”

狄阿鸟冷笑:“既然你提到有仇必报,我们就讲讲我们之间的仇恨,免得你说,一命还一命,已经足够了。”

他说:“我一个兄弟马里得,被你侄儿害死,我寻他复仇,被我龙青云舅舅化解,反而约为兄弟,这事情,你应该清楚吧。这一命,这一仇,我没报。后来我身陷高显,你侄儿诋毁我的名誉,我气愤不过,折断他一只胳膊,却没有杀他,他死于别人之后,这一命,这一仇,我也没报吧,可是呢,你的弟弟却到柳毛湾劫灭我结拜兄弟的马队,而之前,那是你们利用过的,将几十家人灭门,这个仇恨怎么算,你们还不肯罢休,自后追逐,被我接应,你弟弟死于乱军之中,这一命,虽然是我取了,可是,你不要说,我欠你们家一条人命,后来,因为你弟弟的死亡,你父子集结兵力数千,向我部万马族长索要我不成,悍然开战,杀死杀伤我部百姓无数,这又是多少条人命?!告诉我,我伯爷爷被你抓住,用弓弦勒死,这就是你们的有仇必报吗?!”

福奎无语,脸色顿时灰白,有仇必报,都以这边的人命计算,而这番实情,却是有意忽略。

周围的人忽然静了下来。

他们分析完狄阿鸟的话,个个义愤填膺,而他们从此之后,要看着狄阿鸟的笑脸笑,看着狄阿鸟的愤怒、愤怒,个个大声说:“杀了他,杀完他们福氏一门。”福奎被声讨吓住了,往两旁环顾,干脆一屈膝,跪了下来,大声说:“求您用我一人的肉身偿还吧,我这一命,不算什么,可我求您给我们福家留一个苗。”

狄阿鸟淡淡地说:“可是我伯爷爷临死前发下誓言,要杀光你们,草原人都知道,你还有什么妄想么?!”

他站起来,走上前去,一伸手,有人给他送到一把尖刀。

他执着尖刀到了跟前,福奎知道自己的命从此就不是自己的了,一仰脖子,露出喉结,让他下刀。

狄阿鸟已经扬了刀。

牛六斤却连忙跑到跟前,执住狄阿鸟的胳膊,提醒说:“等一等,先让我派兵把他们福氏的人围起来,要杀都杀光,不留后患。”

福奎顿时睁眼了,当真是死不瞑目。

狄阿鸟什么话也没说,拨开牛六斤的胳膊,嘿了一声,挥刀下去。众人纷纷眨眼,福奎惨叫一声,然而狄阿鸟却丢了刀,转身回去了。他宣布说:“你自由了,我给你一匹马,让人带你到你的族人面前,愿意跟你走的,你带他们走,从此,你们就不要姓福啦,姓福的,就让他们在这个世上灭绝吧。”

福奎发现自己还有意识,睁开眼睛,看看,自己身上的绳索没了,听他这么一说,脱口就说:“你别后悔?!”

狄阿鸟回到座位说,淡淡地说:“我已经给我的族兄说过了,杀死我伯爷爷的是你的父亲,攻打我部的也是你的父亲,他已经死在乱军之中,而你部又来报效,我自然不能再无缘无故再杀自己的手下,至于你们这些直系亲属,就远走高飞吧,想你们什么也没有了,将来也没法为你父亲复仇,就走吧,如果不愿意接受我的恩赐,将来哪里插上了我的青牛旗,你们就从哪里离开。”

福奎简直崩溃了,却也不敢相信,再次问道:“狄阿鸟,不,东夏王,你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

狄阿鸟肯定地说:“都是真的,如果你要给你父亲报仇,回来找我好了。”

福奎连忙说:“我会的。”

众人顿时激动了,操起食物投他,投了一地。

福奎冷冷哼了一声,说:“别以为我会感激你,是你自己放弃了灭绝我们福氏一族,你就是个糊不上墙的烂泥。”

他一步一个印,一步一个印,在卫士的带领下,走到了门口,却忽然停了,转个身来,面部抽搐着说:“虽然你会后悔,可你却给我们了一条生路。”

说到这里,慢慢跪下,用满是血垢的头往地上一触,匍匐下去,再站起来,跟着卫士离开。

许多人都冲到了狄阿鸟面前。

狄阿鸟却摆了摆手,让他们回去,自顾喝了杯酒,说:“我不能多饮,你们行乐吧,我要和我族兄退席,用福禄的人头,祭祀我的伯爷爷。”

狄哈哈也站了起来,与他一起从后面走了出去。两人走了出去,狄阿鸟说:“你爷爷是为我而死的,可福氏的人马都收归了我们,为此,我们不成报仇,也许该感到羞愧。”狄哈哈同意说:“是呀。”

两个人继续走着。

狄阿鸟却突然又站住了,给狄哈哈说:“为了奖励你识大体,我另外给你五十户百姓,至于福氏的仇,你可以继续报,他们直系亲属,单独离开,荒漠无人,杀个精光,弃尸荒郊,回来封好自己的口,也不是不行。”

狄哈哈大喜,说:“真的可以?!”

狄阿鸟微笑说:“当然,不过,不许说出去,找一些不认识他们的人,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的人干。”

狄哈哈一点头,兴冲冲地走了。

第二卷大漠孤烟九十四节

由于消息的滞后,花流霜这边过后才知道的,也是知道狄阿鸟那边打了仗,却不知道战况如何,想接应,又怕赶不上,回过头来,让巴伊乌孙报复,也就派百余人过去问,而自己,热锅蚂蚁一样跑出来望,从背对着太阳,到面向太阳。

家里没人给狄阿鸟说句好话的,狄阿鸟自小到大,大家都看着呢,谁也没有觉得他比别人多点什么,他才多大?!仅仅是年方弱冠,就算他是个有能力的人又怎么样,这样的年龄,他能干出来点什么吗?!像他父亲一样?!不仅仅如此,段晚容带来的消息,反倒是一句话:“狄阿鸟就是白痴。”

狄阿鸟现在都让人家称老爷了,花流霜这儿,起码也要称老夫人那儿,太夫人那儿。

老夫人就是一味担心。

这天她安寝就到深夜了,忽然身边健妇禀报:“夫人,夫人,咱们的人回来了,还接了人回来。”花流霜本来就是和衣而睡,爬起来,接出去,到了外头,火把马灯照着,当中一辆马车,人就下来了,几个女的,一个孩子。

花流霜上前那么一看,认出了李芷,头晕,从狄阿鸟那接来,这姑娘肯定早就是自家的媳妇了,怀里还抱着孩子,那还不是仗打输了,让老婆孩子逃难呢,自己派人一接,顺手塞给了自己。

李芷抱着嗒嗒儿虎,见他又惊奇,又害臊,还不老实,就不让他再在自己怀里爬,翻转过来,吩咐说:“这是你祖母,快点儿叫奶奶。”

嗒嗒儿虎叫了一声,抓着母亲的裤腿,抬了头问:“阿妈,我奶奶么?!狸猫没奶奶。”

李芷看到了花流霜焦心的眼神,急于与她细说那边的事儿,只好含糊地说:“你有的,狸猫都有。”

嗒嗒儿虎立刻反驳说:“我屁股上起的痒痒,他就没有。”

花流霜一把把他捞起来了,亲了亲,再不放心地抬头看看,好像害怕巴伊乌孙知道了一样,要求说:“快进屋。”

三人赶紧进了屋,那边龙蓝采又在咳嗽呢,她的青青和阿狗差不多,已经睡了,她就一个人钻了进来。

李芷再要求嗒嗒儿虎叫奶奶。

嗒嗒儿虎却不叫了,大声说:“人怎么能有两个奶奶呢,她是狸猫的奶奶。”

李芷不知说什么好,反倒是两位老夫人却笑了,再一看这孩子,像只小老虎,精力格外旺盛,似乎像极了狄阿鸟,欢喜得不得了。龙蓝采却迫不及待地问:“打仗着呢,怎么样了?!”花流霜激动地说:“也不知道他又走什么狗屎运,给打赢了,赢了,他那儿有个姓赵的大将,也不知道怎么笼络来的,帮他把仗打赢了,这孩子从小到大,就是撞大运,那可是有真神保佑着。”

龙蓝采也激动着,随后把嗒嗒儿虎逮怀里,说:“这孩子真沉呢,怕是一生下来就十来斤。”

李芷没称过,不过回想起来,起码也十多斤,说:“你们可别夸坏了他,他淘气得要死,阿鸟吧,他都是纵容孩子,一家几个孩子,在一块儿疯,特别是这孩子,什么都能给你毁坏,青铜炉子都抱着撞,上头给你留上凹坑,你问他傻么?他反过来问你,什么、什么东西,一摔就烂了,这个为什么摔不烂,狄阿鸟却夸,说孩子会思考。看到铜镜上头有他,就拿个小丁锤,砰,砰给你敲敲,还问你,上头怎么会有他……”

她越说,两人反而越喜爱,你团了我团,反而说:“阿鸟小时候就是这样的,这还不就是他的儿?!”

他们当晚就没怎么睡,闲话说过了,等龙蓝采被催去睡觉了,背一个身,花流霜谈到了龙琉姝,说:“这个事儿,我没敢与你讲过,既然你是阿鸟的正妻,现在又是这么一个事态,咱非得把她娶进门,这才能够复兴家业呀,不是咱贪图人家的家业,想立住脚,不容易,阿鸟虽然这一仗打赢了,下一仗呢,他现在那么多人,朝廷当真能供够粮食,当真能过冬么?!除了巴伊乌孙,还有人在盯着东夏,这个婚约,非得践行不可,你能不能委屈一下,咱委屈一下……”

她声音越来越小,也是不好说的,这妻子的地位,就像男人的爵位、官职,还不仅仅像男人的爵位和官职,男人失去一次,还能再争取,这正妻的地位一让,是一辈子,人家好答应吗?!换旁人也就算了,樊英花那可是统兵过万的女中豪杰,你做母亲的一句话,剥夺人家正妻的权力,光是自己身边的那些部下都会有怨言。

李芷却按到她的手上,说:“婆婆不要多说,这些我都明白,我们都是一家人,常青不败才是根本,是不是正妻,反倒次要,只是,您知道吗?中原的皇帝,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了。”

花流霜失声说:“不是传言?!”

李芷摇了摇头,说:“没错。”

花流霜想了一下,还是说:“中原朝廷靠不住,也是我们的仇敌呀,何况长月远,高显近,结盟而言,高显对我们更有利,何况,何况……”她小声说:“他舅舅家没有儿子,趁你二婆婆还在,赶紧娶了他,这就是一个天大的机会,从此,高显,东夏为一家,这就是一个让任何人不敢小视的帝国,何况他们很早就有婚约呢。”

李芷要说还不光是有了秦禾,盟友只能有一个,还想告诉她,在长月已经发生了一次了,那么一个机会,狄阿鸟差点失掉,还要进山,修什么道,可是花流霜这么一说,她也不好再提了,便说:“阿鸟固执得很,我是可以让,可是您得亲自说服他。”

花流霜答应了,说:“她二阿妈有病,我不能咒她,我就派人去,说我得了急病,让他来,等他来了,我们娘几个同心协力,一定要把劝服,这不是个小事儿,要是他不答应,他二阿妈那个脾气,气也气死。”

李芷点了点头。

她这才来,还想告诉两位老夫人,狄阿鸟那边已经给中原皇帝上书,一是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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