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五个铜子,还不够买两斤米!”
“你说得不错,不过眼下我们不仅储备不足,封丹国也必定不愿放我们回巫山建立一个势必与他们抗衡的新国家。”承钧打量了务相一会,发现那几口酒并没有烧掉他的清醒,便接着说下去,“燃眉之急是阻止须岩的行动。我想明天凌晨动手,你看如何?”
“好。再晚恐怕他就会说服封丹国君臣了。”务相用力点了点头,“反正路线计划我们都商量好了,什么时候动手都可以。”
“那就好。”承钧点了点头,“我估摸了一下,恐怕只有我们两个的剑术可以保证万无一失,其他人就不用惊动了,人多反而容易出事。”
“说得对。”务相发觉自己对承钧的话点头已经是一种习惯,“人多了不好,所以我想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
“不行!”承钧震惊地看着他,怀疑务相是不是有些喝多了,“你怎么突然说这种话?”
“这个念头,我琢磨很久了。”务相的眼睛中一片清明,“我们两个是不同的。我是薪,适合瞬间的燃烧,而你是釜,经得起慢火的煎熬,我们何必一定要做同样的事呢?你的担子,比我重得多,所以更要保护自己。”
“务相!”承钧想要打断他,然而务相却趁着酒劲一股脑地说下去:“你是未来的廪君,我愿意竭尽所有来助你,包括我的生命。万一我这次有什么意外,你就帮我奉养我母亲好了,我放心的。”
承钧静静地看着务相,终于等他说完了,才慢慢吐出两个字来:“不行。”
“承钧,你冷静些……”务相脑子里开始拼命搜刮可以说服承钧的理由。
“我很冷静。”这回轮到承钧打断了他的话,“按照我们的计划,至少需要一个人引开卫兵,一个人对须岩下手。所以,我必须去。”
“那我带庆宜去好了,那小子也很可靠。”务相赶紧道,“你要做未来的首领,要做廪君,不该亲身涉险。”
见务相犹自力争,承钧难得地沉下脸来:“既然你拥戴我做未来的首领,你就应该听从我的命令。”
务相一愣,刚要说什么,却听庆宜的声音高声叫道:“瑶影姐姐,既然巫山这么好,你给我们领路回故乡去吧!”
“是啊,我们要回去,再不要在这里受封丹国人的欺负!”
“回归巫山,重建巫咸国!”
“走,现在就去禀告大长老!”
庆宜的话如同在空旷的山谷中引起了层层叠叠的回声,方才还在安静地听瑶影讲述的巴人们纷纷叫嚷起来。几辈人流离失所寄人篱下的惨痛记忆如同染墨的天空,而在这原本一望无际的晦暗中,突然翻涌起一幅美好的画卷——肥沃的土地、丰富的盐泉和自由的生活,每个人都被这天堂般的景像激动了。他们站起来,按捺不住地四散去传播这故乡的福音,有些人则成群结队地向大长老的院落涌去。
务相和承钧在一旁看着,相视点了点头:哪怕就为了拥有一个美好的理想,他们也不能听任封丹国将这群贫穷却依然热爱自由的族人变成奴隶。
“你们……真的要去刺杀须岩吗?”瑶影忽然走了过来。她的语气依然怯生生的,却含着明显的置疑。
“你说什么我们不明白。”务相立时警觉地回答。
“我听见了你们的话。”瑶影有些忸怩地垂下了眼,“我不是故意的,然而神赐给了我一些超越凡人的能力。可我没有想到,你们居然会采取这种最野蛮的报复方式……”
“刺杀确实是一种野蛮的手段。”承钧坦诚地道,“我也想采用别的方式,可是现在封丹国内所有的盐泉几乎已经勘查完了,我们在他们眼中失去了价值,也就失去了与封丹国朝廷平等谈判的条件。在找到离开这里的机会以前,我们只能先解燃眉之急。”
“可是你们知不知道,能获得生命有多么艰难?”瑶影的神情,忽然有些激动。
“这是他自找的!”务相用比承钧的解释更加直白的话语道,“如果让须岩那个家伙的建议得逞,便是把我们巴人逼到绝路了!巴人不愿做神界的奴隶,难道还要更加低贱地去做封丹国人的奴隶吗?”
“这么说,你们是一定要去了?”瑶影望了望天空,仿佛在禀告着什么,务相惊讶地看到她的脸上露出了一种任性的调皮的神色。然后瑶影忽然毫无征兆地笑道:“我已经尽力阻止过你们了,既然没有丝毫作用,那么就让我和你们一起去吧。”
“不行!”务相和承钧几乎异口同声地回答。
“我会一点点法术,就算不能帮你们,也决不会拖累你们。”瑶影说着,忽然扑簌着身后几乎透明的翅膀飞了起来,轻盈地在半空中绕了个圈子,向目瞪口呆的两个青年笑道,“至少可以帮你们中的一人飞越城墙。谁来试试?”
“不用了。”务相和承钧又几乎同时开口,各自往后退了一步。
“还是不相信我啊?”瑶影降落在地上,有些委屈地道。
“我们相信你。”承钧道,“那你今天晚上和我们一起去吧。”
“她不能去……”务相心知行刺一事十分凶险,着急地向承钧望去。
“瞧不起我?”瑶影冲着务相哼了一声,“连承钧都说我可以去了,你多嘴什么?”
务相蓦地哑了口,是,连承钧都同意了,自己又何必多嘴?眼见承钧已招呼自己和瑶影再度研究一下晚间的计划,务相摇了摇头想甩掉头脑中羞恼的念头,却蓦地发现自己的双手颤抖得厉害。
第五章 月下刺
当天夜里,在瑶影的一再坚持下,务相和承钧放弃了冒险的翻越城墙的方案,改由瑶影分别带他们飞进丹城去。
当那双修长曼妙的手臂搂住务相的腰时,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几乎无法呼吸,手足无措中只好紧紧握住了腰间的一对飞剑,直把那铁铸的兵刃握得一片滚烫。
相比起这片令人窒息的紧张和兴奋,飞越城墙的记忆反倒不是那么深刻。务相记得自己那时俯身盯着身下渺小的丹城城墙,却感觉到一缕长发在他耳边拂来拂去,酥痒得他想伸手握住,却死咬着嘴唇没敢动半分。好不容易等这种折磨结束,他已经被瑶影轻轻放到了一处暗黑的墙角,然后瑶影朝他笑笑,飞回去接承钧去了。
务相看着瑶影在月光下飞行的身姿如同蝴蝶一般轻盈,仿佛全身都没有重量,完全悬浮在空中一般。随后他迎着风向转过脸去,想让夜风尽快冷却脸上的火烫感觉。然而这个努力还没怎么奏效,承钧和瑶影已经轻飘飘地降落在了他身边。
看着瑶影累得气喘吁吁的样子,承钧感激地对她道:“你在这里好生歇息,我和务相办完了事再到这里和你汇合。”
“要不……你先回去,我们自己到时候想办法出城。”看着瑶影的疲惫神色,务相有些不忍心再让她送他们出去。
“没事,我一会就恢复了。”瑶影瞪了务相一眼,却转头对着承钧笑道,“我就在这里等你们,不见不散。”
“好,多谢了!”承钧也不客套,转过身招呼务相一路往须岩上朝的必经之路而去,分别埋伏在道边两个截然不同的位置。
封丹国五更上朝,因此当那顶护卫环拥着的四人抬山轿从府中出来时,天还没有亮。想必须岩自己也料到引发了巴族的仇恨,贴身护卫竟比往日多了一倍,紧紧地贴着他的山轿前行,不给善于掷剑的巴人任何机会。看来这次引开护卫的任务果然不轻,务相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心中思忖着。
眼看山轿和十余名护卫已经越来越近,务相朝伏在远处房顶上的承钧看了一眼,蓦地冲出了隐身的角落,手中飞剑疾射而出。
“有刺客!”随着几声杂乱的惊呼,那些护卫已更紧密地将轿子围了起来,务相的飞剑斩落了一个人的手臂,重新飞回他的手中。
眼见行踪已经暴露,务相索性持剑拨开密集射来的羽箭,冲上去与那些护卫斗在一处。因为要为承钧制造真正行刺的机会,务相一边打一边故意将那些护卫引离了轿子。不料他们并不完全上当,只是分了一半前来与务相格斗,剩下的依旧结成阵势护住山轿,显见平时已是训练有素。
务相心中知道以承钧的冷静,决不会不顾大局冲出来帮自己,因此任务的成败甚至他们的生死,此刻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上。想到这里,务相不由平添了许多骄傲,手中的铁剑也比平日使得顺手了许多,终于砍开身边护卫的包围,朝那顶山轿奔去。
护轿的护卫见务相冲来,纷纷开弓放箭。务相一边拨打羽箭,一边抽空将飞剑投掷而出,立时割断了一个护卫的脖子,成功地制造出一个防卫的空隙。
心中正喜,不料那些护卫立时改变了阵势,顷刻将方才的空隙填补开去。务相快速地盘算了一下他们的阵位,忽然醒悟如果再干掉一人,阵形无论如何会有破绽。然而由于刻意挡开飞向承钧方位的乱箭,方才掷出的飞剑已未能接住,此刻他手中只剩下拨打飞矢的唯一一把飞剑了!眼见方才被自己调开的护卫已奔来想要填补阵位,务相明白时机已是稍纵即逝,当即脱手将手中铁剑掷出,正将一个阵内护卫戳飞了出去。
仿佛一道闪电从阵内的空隙中穿过,藏青色的轿顶蓦地被一阵疾风整整齐齐地切割开来,随后便是一声惨叫,伴随着一蓬从割断的轿顶上喷溅而出的鲜血。
得手了,承钧的掷剑功夫果然不负众望!务相心中欢呼一声,连小腿中了一箭都没在意。趁众护卫愣神之际,他几个起落跳上屋顶,向前奔逃而去。
耳听得追杀之声在身后响起,务相暗暗一笑。以承钧掷剑的手段,那些护卫决计分辨不出他藏身的方位。
“你往哪个方向跑?”一个声音忽然气愤地在务相耳边响起。
务相吓了一跳,转头却看见承钧夜色中光芒闪动的眼睛,连忙伸手接过他递来的一把飞剑,含糊笑道:“我们分两个方向跑,他们才难得追上啊。”
“不用再掩护我了,我们快去找瑶影!”承钧一把拉了务相,掉头就朝瑶影等候的方向跑了过去。
“刺客在那里,快放箭!”耳听身后的追兵声音大了起来,恐怕已经惊动了巡夜的丹城守军,务相赶紧一推承钧:“我挡一阵,你先走!”
“别磨蹭,瑶影可以把我们同时带出去!”承钧蓦地伸剑挡去了射向他们身后的羽箭,拉着务相继续往前奔去。
“承钧,你快走!”务相恨恨地摔开他,压低了声音咆哮道,“瑶影带着两人一起飞便不能飞高,我们有可能会被城墙守军发现的!”
“务相,你这个混蛋怎么出尔反尔!”见务相此刻违背了他们先前的计划,承钧怒气冲冲地骂道。
“你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就算暴露了我也不能让他们知道巴人的首领公开和他们作战!”务相使劲推开了承钧,见他仍然不走,索性坦白告诉他,“我腿上中了箭,跑不动了。”
“你什么时候受伤的?”承钧此刻才发现务相身后淋淋漓漓一路都是血,先前中的那一箭竟然将整个小腿射穿了,不由着急问道。
“别这么多废话!”务相再也跑不动,终于跌倒在地上,抬头冲承钧吼道,“有种的就想办法来救我,别在这里婆婆妈妈!”
“好,务相,等我回来救你!”承钧见追兵已经越来越近,郑重地朝务相点了点头,瞬间已消失在丹城层层叠叠的房屋后。
务相看着他平安地离去,心头不由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是的,作为巴人的首领继承人,承钧此刻还万万不能让封丹国人抓住他的任何把柄。巴人可以没有务相,但绝对不能没有承钧。
用手中的飞剑支撑自己站起来,务相迎着追兵拦住了去路。自小对封丹国人潜藏的愤恨终于找到了宣泄的时机,他抛开平时一贯的隐忍和拘谨,举起飞剑,朝那些吓了一跳的追兵们大声道:“你们一起过来吧!”
那个时候,务相觉得自己成了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
倒下去,站起来,再倒下去,再站起来……身上的衣服已然被鲜血浸透,可是这个倔强的巴人青年,却始终握紧手中劣质的飞剑,死守着身后不见光亮的小路,拼着流尽全身的血也要阻止面前的丹城守军顺路前去追拿自己的伙伴。
满面的血污中,他的眼睛闪动着骇人的光亮,仿佛原野上负伤的野兽,只要一息尚存,就永不放弃反噬的机会。即使在丹城守军的围攻下,他终于伤重不支地倒在地上,他脱手掷出的飞剑仍然让人不敢贸然上前,只是远远地围在他的身边,看这头猛兽如何流尽最后一滴血。
没有人知道,他那令人胆寒的毅力和决心从何而来。
终于,当那仿佛赋予了生命一般的飞剑力竭之后颓然落地,胆气复生的守军们靠近了这个失却了怙恃的年轻巴人。
“说,你的同伙是谁,躲到哪里去了?”眼看务相眼中的光亮渐渐黯淡,一个小军官一把提起他的头发,恼怒地喝问。
拖了这么久,想必承钧和瑶影已经平安脱险了吧。务相的脑中闪过这个念头,对面前模糊的脸孔轻蔑地笑了笑,随即失去了知觉。
黑暗中,似乎下起了大雨。务相动了动,想要伸手抹去迷糊住眼睛的水珠,却发现全身都象是被辣椒熏过,火辣辣地痛。
“醒了啊,可惜我这一天的水都浪费在你身上了。”身边似乎有一个声音在说话,模模糊糊仿佛以前听到过。务相使劲甩了甩头,睁开眼睛,入眼的却是脸前一堆陈旧的稻草,还被水泼得湿淋淋的。
是了,务相记起来,这是在丹城的监狱里。
“务相,醒了就说话,别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似乎和他挺熟,又似乎对他有气。
务相努力撑起身子,转头却看见一张披头散发的脸,牙齿在黑漆漆的监狱中显得尤其白。那张脸贴在木栏上,从隔壁牢房中正正地看着自己,手里还捏着个盛水的空陶罐。
“乌岷叔叔?”务相终于借助天窗中微弱的光线认出这个人来,正是前几日因为袭击丹城士兵而被拘禁的族人乌岷。
“务相,听说你杀了须岩那个王八蛋?”乌岷忽然大声道,“你这个混小子,有这个计划干嘛不早点告诉我?我至少不会在遭遇追兵的时候扔下你自己去逃命。”说着,乌岷伸出手,隔着木栏拍了拍务相的肩膀。
乌岷的拍打触动了务相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务相不由闭住气,没有立时回答他。
“是哪个混蛋抛下你逃走了,害你被他们打成这样?”乌岷的眼中闪动着愤怒的光芒,“这样的懦夫真是给我们巴人丢脸!务相,你告诉我他是谁,等我出去后找他算帐!”
务相支撑着靠墙坐好,四下打量了一下并没有旁人在场,只有寂静漫长的甬道在牢房外延伸。然而即使没有封丹国人在,他也不想跟性子急躁的乌岷解释自己和承钧的种种,便低下头苦笑了一声:“反正须岩已死,乌岷叔叔你就别问了。”
“是不是承钧?”乌岷此刻倒是警觉起来,压低了声音在务相耳边道,“我知道你和他走得近,你杀须岩的事他应该知道吧。”
务相慢慢地抬起眼睛看着他,却没有从他闪动的目光中看出任何虚伪和矫饰来。不过事到如今,务相对任何人都不敢信任,何况也没有必要对乌岷说。
“他?”务相故意冷笑了一下,“他是巴不得和封丹国人搞好关系的,我哪里敢告诉他?”
“不错,那个外族女人生的承钧是个胆小鬼,当日如果他不阻拦大伙,我又怎么会被关到这个鬼地方来!”乌岷越说越是生气,砰地把水罐一脚远远踢碎,“一想到这种人要做巴族的首领,我心里就是不服!务相,都怪你当时不听我话,偏要拥立他做首领继承人!”
务相由着乌岷在一旁骂骂咧咧,懒得分辩。如果能让封丹国人误以为承钧是一个怯懦无用之人,正好方便巴人骤然起事,割据城池。于是务相只是靠墙休息着,不再浪费力气和乌岷唠叨。
由于中箭后又与追兵对抗了一阵,务相小腿上的伤口迅速恶化,后来竟让他无法站立,眼睁睁地被丹城守军活捉。不过不论守军怎样折磨,务相都没有吐露一丝一毫承钧的信息,使得他们无奈之中只好把他暂时扔进了监狱里。此刻务相躺在腐朽的草堆上,看着仅有一尺见方的天窗中光线越来越暗,只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沉重,神志也越发不清楚起来。
“务相,你怎么了?务相……”耳边似乎是乌岷在大声唤着自己,不过务相已经没有力气回答他了。
第六章 狱中计
眼前混混沌沌的似乎身处一条幽长的隧道中,只有前方还有一线光亮。他迷迷糊糊地向前走,身边似乎还有不少人与自己一起前行,然而他却看不清他们的面目。
逼仄的隧道中似乎空气也凝滞起来,他大口地呼吸着溷浊的空气,一心向着那一线光亮奔去。终于,随着乌压压的人群,他走到了那光亮的出口。一步踏出,便是另外一个世界。
是的,那是另外一个世界。漫天倾泻的阳光下,一座雕琢得美仑美奂的白色建筑群扑面而来,墙垣庑顶交错着镶嵌着,那么巍蛾地耸立在狭窄的山顶上,仿佛随时要凌空飞去。他耳中响彻了飞檐上传来的金铃声,身子不由自主地慢慢陷入这座云晶石建造的白色宫殿深处。
一扇又一扇镂花的石门后,是一座又一座空旷的大殿。他急匆匆地在这些殿宇中穿行,心里似乎想要找寻某种东西。终于,穿越朝拜人群的头颅,他看到了她——骄傲而孤独地立在瑶草交织而成的宝座上,黑宝石一般的眼光只那么一闪,就仿佛在万千民众中单单看到了他,将他的心倏地吸了过去。
他呆呆地站立着,注视那圣洁美丽的仪容,忘记了她只是一尊云晶石刻成的雕像。他相信当年那个雕刻她的人一定见过她的真身,否则光凭想象绝对无法勾勒出那样摄人心魄的容光。
一旁有人不满地扯了扯他的衣襟,让他不由自主地在那雕像前跪了下去——巴人的祖先啊,请宽恕我吧,今天你的子孙违背祖训向神界下跪,不是因为拜服,仅仅是为了震撼于那超越一切的美。
“务相,快醒醒,求你快醒醒……”似乎有人在他耳边急促地呼唤着,将他从那迷蒙的幻境中唤回了现实。务相睁开眼睛,正看见面前一张与梦中一模一样的面孔,不由啊地一声,身子下意识地往后蹭了一步。
“务相,是我啊。”面前的人反倒被他吓了一跳,也赶紧直起身去。务相凝了凝神,这才看清面前的人正是瑶影。而此刻牢房中一片漆黑,连墙壁上的火把都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