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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龙戏唐-第1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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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大人,马大人,时辰已至,应是可以开始了罢?”

根本不用去看,陈子明也能感受到身旁不远处的长孙无忌身上那股子不甘的羞恼之情绪,然则陈子明却是根本不在乎,彼此本来就是不死不休之敌,完全没有和缓的可能性,既如此,那又何必其面子,当然了,从朝堂体面来说,在开始问案之前,问上其一句却也还是要的。

“嗯。”

长孙无忌本以为凭着自己在朝中的地位以及资历,陈子明应是会对其有所谦让,他也就能顺势将主审之权拿到手中的,却不曾想一上了堂,陈子明居然连表面上的谦让都欠奉,自顾自地便坐上了主审之位,简直是欺人太甚了些,饶是长孙无忌再好的脾气,到了此际,也已是怒火中烧了的,奈何陈子明执意不谦让,在这等公然之场合下,长孙无忌却也没法子拉下脸皮来硬争,只能是暗自生着闷气,对于陈子明这等假惺惺的探问么,自是不会给甚好脸色,连话都懒得说,仅仅只是冷冷地从鼻孔里哼出了一声了事。

“还请陈大人主持大局。”

相较于长孙无忌这等冷漠的态度,马周明显就客气了许多,言语平和不说,还很是正式地拱手示意了一下。

“那好,来人,将门下省侍中刘洎请上堂来。”

陈子明根本不理会长孙无忌的酸意与冷漠,冲着马周点了点头,便即一扬声,就此断喝了一嗓子,只是所下的命令明显有些别扭——通常情况下,被三司会审的犯官都是已然被免去了职位的,可偏偏此番太宗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居然没在诏书里革除刘洎之官阶,这就导致了开堂审讯之际,程序上难免便有着些不和谐之处。

“诺!”

陈子明此令一下,自有侍候在侧的一名班头紧着应了一声,急匆匆地便跑下了堂去,不多会,便见数名宿卫军士兵已是簇拥着一身紫袍的刘洎从堂下行了上来。

“威……,武……”

尽管刘洎一身官袍未除,于寻常审讯上大有所别,可堂审规矩却是不能有变,众衙役们呼威之声照旧响着,只是不管怎么听,内里都透着股虚意。

饶是边上衙役们呼威呼得山响,可刘洎胆子素来便大,根本不曾放在心上,加之自忖并无过错,哪怕行上了大堂,也就只是这么昂然地站着不动,丝毫不曾有要给三位主审官行礼之迹象,对此,堂上诸般人等自不免脸色各异,目光几乎齐刷刷地便全都聚集在了陈子明的身上,就是想看看陈子明会有个甚反应来着。

“来人,给刘侍中看座。”

反应?陈子明根本不在意刘洎那等桀骜的姿态,也没打算给其玩甚下马威的把戏,仅仅只是面色淡然地便吩咐了一句道。

“诺!”

陈子明这么道命令虽是有些突兀,可也在情理之中,诸般人等自是都不会有甚异议,但听几名衙役齐声应诺之下,已是手脚麻利地抬来了张几子与蒲团,恭请刘洎入了座。

“诸公整出如此大的阵势,究竟所为何为,终归须得给刘某一个明白罢?”

刘洎自号有晋朝名士之风,行事素来不拘小节,这会儿哪怕已是受审之身,却依旧不改本色,但见其环视了下诸般同僚们,伸手捋了捋胸前的长须,满不在乎地便发问道。

……

一见刘洎这般桀骜之模样,诸般朝臣们不免都为之愕然不已,敢情面前这位都已上了堂了,居然还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因何事被审的,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若不是因着此际场合不对,只怕众人早就笑翻了天去了。

“刘侍中且请听好了,本官及长孙大人、马大人奉陛下旨意,查办尔不臣之言行,还请刘侍中莫要自误才好。”

旁人不清楚刘洎为何会如此懵懂,可陈子明却是心中有数得很,此无他,自打前日案发时起,陈子明便已严令宿卫军将刘洎隔离了起来,不让外人有机会跟其接触,甚至连拿下其的诏书都不曾向刘洎宣过,更遑论刘洎本就是个疏狂的性子,只怕早将在乔良府上所说过的那些狂妄之言忘了个干净,这会儿有此等表现也自不足为奇了的。

“甚的不臣言行?刘某一向侍君以忠,心之诚可昭日月,何来的不臣之事,陈大人休要血口喷人!”

刘洎虽与陈子明共事过多年,可心下里其实对陈子明是不怎么服气的,始终认为陈子明之所以能步步高升,全靠的是奇淫巧计,加之彼此所属的阵营不同,刘洎自是不怎么给陈子明面子,哪怕此际落到了被审的境地,依旧不肯向陈子明低头,纵使陈子明已是端出了圣旨,刘洎却还是不管不顾地高声抗辩了起来。

“有理不在声高,刘侍中若是心中无愧,又何必如此惺惺作态,本官问你,十一月初三,尔可是曾去御史中丞乔良府上赴宴?”

陈子明根本没理会刘洎的激昂之态度,面色淡然依旧地驳斥了其一句,而后,也不给刘洎再次抗辩的机会,紧着便转入了正题。

“乔良?”

听得陈子明问起了去乔良府上赴宴之事,刘洎这才一个激灵地醒过了神来,隐约想起了三日前似乎在乔良府上发了回酒疯,心头不由地便是一慌,一时间竟是忘了要回答陈子明的问题。

“看样子刘大人是想起来了,那本官再接着问尔,是时,尔都说了些甚,嗯?”

刘洎的脸色变幻虽不算明显,可又哪能逃得过陈子明之观察,自是不会给其留下转圜之余地,紧着又往下追问了一句道。

“是时刘某醉了,时隔太久,早忘了甚言语。”

要学霍光之类的话语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有着大逆不道之嫌,值此清醒时分,刘洎自是不会不懂,他又怎肯就这么轻易认了帐,眼珠子微微一转之下,便已是就此耍起了无赖来。

“忘了?刘大人的记性看来不太好么,也罢,那本官便提请几名证人来帮刘大人回想一下好了,来人,带证人乔松、茹娟等上堂!”

这一见刘洎居然不顾宰辅之体面,当堂耍起了无赖,陈子明的嘴角边立马露出了丝不屑的冷笑,也懒得跟其多啰唣,这便拿起惊堂木,便是重重一拍,而后厉声断喝了一嗓子。

“诺!”

陈子明此令既下,自有两侧的衙役们轰然应了诺,但见数名衙役奔下了堂去,不多会,便已是陪着三男两女从堂下行将上来。

“小人(小女子)叩见各位青天大老爷。”

五名男女都是乔良府上的下人,尽管久在宦官之家,可要说到上堂么,却明显都是第一次,待得见堂上紫袍如云,自不免都为之心惊胆战不已,跪下见礼之际,尽皆颤音满满。

“尔等不必惊慌,本官今日请尔等前来,只为取证一事,尔等有甚说甚,不得欺瞒虚报,可都听清了?”

以陈子明的身份地位,自然是不屑跟这么群下人展现甚官威的,也就只是声线平和地照着堂审之规矩提点了一番。

“大人放心,小的们有一说一,自不敢稍有隐瞒。”

尽管陈子明的语调平和,可身处在这等肃杀的公堂之地,众下人们又怎可能放松得下来,大半皆是唯唯诺诺,唯有一名年近中年的汉子表现得稍稍活泛一些,应答间明显比众人要强上了一截,这人正是乔府的管家乔松。

“嗯,那便好,头一条,尔等且都好生认认,那端坐在堂中之人,尔等可都识得么?”

陈子明并未在意众下人们的反应如何,抬手指向了强作镇定地端坐在堂中的刘洎,声线平和依旧地开了口。

随着陈子明的指点,堂中所有人等的目光立马齐刷刷地全都聚焦在了刘洎的身上,饶是其也算是胆大过人之辈,值此众目睽睽之际,脸色还是不由自主地便煞白了起来……

第375章 宽仁有度(二)

“回大人的话,小人看清楚了,这位大人乃是当朝侍中刘洎、刘大人。”

早些年,刘洎与乔良乃是同属一个阵营,彼此间关系颇佳,自是没少往来应酬,到乔府的次数不少,身为乔府总管,乔松自是不会认不出刘洎,至于其余几名下人么,三日前刚服侍过刘洎,自然也不会错人,虽不曾开口指认,可连连点头之模样明显是赞同乔松之指认的。

“嗯,这位刘大人前日在贵府赴宴之际,可都说了些甚,尔等且就据实道来。”

几名证人都是昨日便预审过了的,陈子明自是不担心会有甚意外发生,当然了,心中明了归明了,审案的程序还是须得照章办了去的。

“好叫大人得知,我家老爷与刘大人本有旧交,故而请其到我家老爷的别院一宴,另有刑部尚书刘德威、刘大人也在,是时,我家老爷因忧心陛下龙体欠安,也就在席间问了一句,却不料竟引得刘侍中逆语连连……,事情便是如此,小人不敢虚言哄骗大人。”

乔松身为乔府管家,专管着往来应酬之事,口才自是不错,一番陈述下来,便已将那晚宴请之经过详详细细地解说了一番。

“尔等对乔松所言可有甚要补充的么,嗯?”

陈子明静静地听完了乔松的陈述之后,并未有甚评论之言,而是扫视了下跪在乔松身后的诸般人证,声线平和地发问了一句道。

“大人明鉴,管家所言句句是实,我等别无异议。”

听得陈子明见问,其余几名证人自是都不敢稍有怠慢,齐齐高声作出了回答。

“刘大人,诸多证人之言,尔应是都听清了,事到如今,尔可还有甚要说的么?”

既已有了诸般证人之证词,陈子明也就没再多迁延,紧着便逼问了刘洎一句道。

“卑下之人所言,何足采信,此栽赃耳,刘某不屑一辩。”

听过了乔松的陈述,刘洎已是完全想起了三日前在乔府的诸般言行,只是这当口上,他又哪敢真认了罪,也就只能是强压住心头的慌乱,作出一派从容状地死撑着。

“好个卑下之人所言不足信,本官看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来人,有请刑部尚书刘大人上堂。”

对于刘洎的狡辩之辞,陈子明丝毫不以为奇,毕竟这等大逆不道之言行若是真坐实了去,砍头都算是轻了的,闹不好还得抄灭三族,刘洎要是肯老老实实认了栽,那才是咄咄怪事了的。

“诺!”

陈子明此言一出,自有一名侍候在堂边的班头紧着应了一声,疾步便行下了堂去,不多会,便已陪着一身整齐官袍的刘德威从堂下行了上来。

“下官见过诸位大人。”

刘德威到底是极大员之一,又曾担任过大理寺卿,对堂审一事自是并不陌生,行走间自也就从容淡定得很。

“刘大人不必多礼,本官今日请大人前来,只为一事,据查,三日前,乔松宴请刘洎之时,刘大人也在座,不知是否属实?”

对于刘德威这么名重臣,陈子明自然是不敢怠慢了去的,虽是照着堂审程序问话,可言语间却明显是客气得很。

“确是如此。”

刘德威的脸始终是肃然着,并未因陈子明的礼让而有丝毫的更易,回答之言更是简练得很,明显是对刘洎遭此大劫抱着同情之心理。

“那便好,先前堂审之际,诸多人证指认刘洎妄言要仿伊尹、霍光旧例,行清君侧之事,刘大人既是同宴,想必是清楚个中经过的,此事属实否?”

陈子明很清楚刘德威与刘洎之间的交情不浅,自是能理解得了其心中之所想,奈何此乃你死我活的绝杀之道,却是断然不能容许有甚私情之存在的,当然了,为防止意外,陈子明并未让刘德威详细陈述在宴席上的所闻所见,而是以是非题的形式发问道。

“确有此事,只是……”

有着乔松等诸多证人在,刘德威自是不敢睁着眼睛说瞎话,然则到底是不忍心刘洎就此**,尽管给出了肯定的答案,却依旧想着出言为刘洎缓颊上一番。

“是便好,听闻刘尚书在刘洎狂悖妄言之际,曾多方劝谏,奈何其执意不听,此事可属实否?”

刘德威只一开了个头,陈子明便知其后头的话语都是些甚,自是不愿让其打乱了审讯之步调,这便紧着一压手,不给其将话说完的机会,便已是问起了下一个问题。

“然。”

刘德威本人也是庭审高手,自不会看不出陈子明这等姿态的用心何在,虽还是颇为同情刘洎,却是再不敢多言是非,只能是简略地应了一声。

“如此便好,刘洎,尔还有甚可说的,嗯?”

证人指正的程序既毕,陈子明可就不再跟刘洎讲甚情面了,拿起惊堂木便是重重一拍,声色俱厉地便断喝了一嗓子。

“刘某是时酒酣,记不得言过甚事。”

刘洎本还指望着相交多年的刘德威能帮其掩饰一二,可惜愿望虽好,事实却是无比之残酷,眼瞅着自家小命即将不保,额头上的汗珠子已是有若断了线的珍珠般滴淌个不休,可嘴却依旧是硬着的。

“陈大人,老朽以为酒后失言虽是不该,却也属人之常情罢,今案情既明,不若就此禀明圣上,一切听凭圣裁可好?”

长孙无忌明显是不想再往下审了,也不等陈子明再次发问,便已从旁打岔了一句,显然是打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之主意。

“酒后失言?呵,司徒大人此言差矣,须知自古以来说的可都是酒后吐真言,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不外如是哉,今,已有诸多证人指正,而此獠却依旧强辩不休,毫无忏悔之意,足可见不臣之心甚坚,确须得提请圣裁方好,陈某提议就此休庭,据实上奏,不知长孙大人、马大人意下如何?”

堂审至此,其实已是再难审将下去了的,此无他,刘洎并未被免职,依旧是宰辅之尊,要想对其动刑,根本办不到,他既是坚持不肯认罪,陈子明也自拿其没法子,就此结束庭审显然是无可奈何之事,然则结论么,却是断然不能让长孙无忌做了去。

“善。”

马周对此案本来就持中立之态度,自是无所谓审理结果到底如何,本着明哲保身的性子,也自不愿参与到陈子明与长孙无忌之间的倾轧中去,能早点结案,于其来说,自是件幸事,正因为此,他自是不会反对陈子明之提议。

“如此也好。”

长孙无忌对陈子明给出的这么个庭审结论自是不满得很,只是这当口上,却也不好多作辩解,加之自忖已着李泰去行过了自污之策,也自不怕到御前再行一争,有鉴于此,他自也不会反对就此结束庭审之事。

“退堂!”

见得两名副手皆无异议,陈子明也就没再多言啰唣,拿起惊堂木便是一拍,厉声断喝了一嗓子,便算是就此结束了此番之庭审……

“臣等叩见陛下!”

时已近午,太宗方才刚从迷糊中醒过了神来,听得陈子明等人已在宫门处等了许久,当即便着赵如海去传了来,诸般人等一见到太宗的面,大礼参拜乃是题中应有之意,却也无甚可多言处。

“免了,何事,说罢。”

太宗本就夜不成寐,再被李泰的造膝密陈折腾了一番,几乎整夜都不曾合眼,也就是清晨方才迷糊着睡了过去,这会儿人虽是醒了,可精气神却是差得很,也自懒得说些无甚营养的寒暄之言,语带不耐地便直奔了主题。

“启奏陛下,微臣等奉旨彻查刘洎不臣一案,经庭审,已是有了结果,现有奏本在此,还请陛下圣览。”

听得太宗语气不善,陈子明自是不敢稍有耽搁,紧着便从宽大的衣袖里取出了本奏折,连同诸般人等的供词一道高高地举过了头顶。

“这么说来,刘洎尚不曾认罪喽,嗯?”

太宗摆了下手,自有随侍在侧的赵如海紧着便将奏本连同供词一道递到了御前,太宗也不曾细看,仅仅只是随意地浏览了一番,便即将奏本连同供词一道搁在了榻边,眉头微皱地看着陈子明,语调森然地吭哧了一句道。

“回陛下的话,确是如此,然,诸多证据已然齐全,足可实证其之言行无误。”

以陈子明之睿智,只一听太宗的问话,便知太宗心底里对此案已是起了疑心,明显便是李泰造膝密陈之恶果,不过么,却也并不甚在意,该怎么答依旧怎么答。

“嗯,那依卿看来,此案该怎生断法才是?”

太宗并未对陈子明的论断加以置评,仅仅只是不置可否地轻吭了一声,问话的语调里明显有着股别样之意味。

“陛下明鉴,微臣以为刘洎之妄言虽是酒后所致,然,终归是心有所思之故,自当按律处置。”

一听太宗这般问法,陈子明的心弦立马便紧绷了起来,然则终归是早有预计的,却也并不慌乱,中规中矩地便给出了答案。

第376章 宽仁有度(三)

“按律处置?嗯,照尔这么说来,应是处斩喽,朕没理解错罢?”

陈子明话刚说完,太宗的嘴角便是一挑,带着丝阴冷笑意地便追问了一句道。

“陛下圣明,微臣以为按律虽是当如此处置,然,念及其言行并未造成严重之后果,加之又是酒后乱性所致,量刑上似可从宽发落,此微臣之浅见耳,还请陛下明断。”

饶是太宗言语间的讥讽之意味已是浓烈得惊人,然则陈子明却宛若不曾听出异味一般,不紧不慢地便给出了个建议。

“从宽么?尔且说说看,朕当如何处置,方算是从宽了去,嗯?”

尽管陈子明的回答可谓是中规中矩,并无甚瑕疵可挑,然则太宗却并未就此放陈子明一马,依旧是不依不饶地追问个不休,猜忌之心几乎已是不加掩饰了的。

“陛下明鉴,微臣只能按刘洎之罪行判其戍边赎罪,至于法外开恩等等,皆陛下之权,微臣实不敢妄言。”

太宗这么句问话里可是藏着陷阱的,真要是陈子明敢大大咧咧地说如何从宽发落的话,等待陈子明的必然是太宗的雷霆怒火,很显然,以陈子明之睿智,自不会看不出这一点,又怎可能会掉进如此明显的坑里去,应对起来么,自也就从容得很。

“嗯,辅机,尔怎么看此案?”

太宗之所以连连挤兑陈子明,自然是因着受了李泰造膝密陈的影响,无他,自古帝王皆多疑,别看太宗当场将李泰赶了出去,可心底里却不免还是对陈子明的所作所为起了猜疑之心,当然了,这等猜忌心思倒也不算特别的浓烈,正因为此,此际见得陈子明行事始终一日往日的沉稳,心中本就不甚多的猜忌心理也就稍稍淡化了去,并未再死揪着陈子明不放,转而将问题抛给了长孙无忌。

“回陛下的话,老臣以为刘洎酒后妄言应是有的,此人本性疏狂,素来口无遮拦,然,忠心却还是有的,今,若是轻易以言罪人,恐开不好之先河也,故,老臣以为训诫其一番也就是了,如此,一可令其人有改过自新之机会,二来也可显陛下宽仁之风范,又何乐而不为哉。”

倘若能让心腹手下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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