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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子的如何能答应?
因而秦谏跪后,其余人也纷纷“附议”下跪,乃至最后,资格最老的耿继忠也是跪地请命。
一屋子除了项天择站着的,只有地上两排。项天择早料到这些人会如此也不多躁,方还能心平气和地坐下、呡口茶,笑与他们解释原因
他这边忙碌着,柳箐晗却也没闲,京师一农家小院,几无人知,当朝甚受荣宠的贤妃正与好友相会。
“箐晗,你传书约我来此,是为何事。”
若是项天择在此,怕会识得柳箐晗的好友便是久不多见的天道盟玄女——
仍一袭青衣、白纱掩面,偏好跪坐,气质绝伦。
“玄女姐姐,我便没事,也不能寻你吗?”
玄女疏漠口吻惹柳箐晗撒娇地贴了上去,挽住了只胳臂紧挨着。
这农家小院早已被打扫的异常干净纤尘不染。院后是一方小小耕地,院前则种着片花、环绕着棵老树。春来,花、树皆生出新芽,虽还绿意寥寥,却仿可想见花团锦簇、生机盎然之景,配以杯清茶,于升腾的烟中窥见万物——似这般的怡人,对杀手真乃难得。
柳箐晗清楚玄女的性子,知她会喜欢这样的小院。一别数月,她对她的崇敬与感激从未别过——若非玄女姐姐教导庇护,她怎能到今日?又怎能过上今日这般平淡幸福的日子?
柳箐晗笑意柔和,她现在少了杀手时的凌厉,更具女子的温情,举动温婉舒心。
隆起的小腹亦更显几分不同,玄女怎会不懂?柳箐晗贴上来,她未推开,对比她年龄差不了几岁的柳箐晗,她到底是爱护的。
见此,便问:“你,有了身孕皇帝的?”
“嗯。”柳箐晗被问得一怔,俄而害羞轻颔首,脸上的愉悦满足显露得不加遮掩,
“天择他,温柔体贴,对我很好。”说这话时,更是满溢的幸福。
玄女略侧看见柳箐晗的喜悦,轻纱下的面庞也不禁意笑颜展露、遂轻点了点头:
“好,看样子,你过得很好,我就放心了。”
语中浓浓的关怀,柳箐晗听着又缠得紧了紧,小女儿似的娇嗔:
“玄女姐姐也快找个人喜欢吧。箐晗以前不知,现在体会了才知感情的美好,两个人信赖恩爱,这样的生活是我以前想也不敢想。看我的玄女姐姐这么美、这么好,该被一个人好好珍待。”
柳箐晗软声哝语,玄女一根手指点了她额头,宠溺怪责:
“小丫头还管到我头上了。”
又并不愿在这话题上多做纠缠,玄女转问,
“所以,你找我,是为那个皇帝了?”
道轻纱遮拂下的双眸,清澈淡漠却明亮睿智,看穿了柳箐晗的内心。柳箐晗嘟了嘟嘴撒娇:
“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玄女姐姐。”
转不再缠着、渐渐疏离,柳箐晗正色方表明了她的来意,
“玄女姐姐,就如你说的,我找你是为了天择。”
二人并排,玄女不应,她看屋外枝头的新芽,须臾道:
“箐晗,你该清楚,我不想与朝廷沾上莫大关系,上次已然破例。”
“玄女姐姐,我清楚、我当然清楚。若不是我想不到什么,我又怎愿来麻烦姐姐?
西北都护镇抚司副使被百姓冲入灭门一事姐姐可知?”
“自是知的。”
“天择他就想微服亲去西北任镇抚司副使。”
“什么?!”
但闻此言,玄女古井不波的内心才总算起了涟漪,眸中亦现出异色,促然脖子向右扭转,对向柳箐晗,满是惊疑不可置信,
“他要去西北?堂堂天子,要亲去任镇抚司副使?!”
“嗯。”柳箐晗无奈颔首,苦笑再道,
“他说他不要只做被困在皇城的天子,他要自己亲眼看看他统领的国土百姓到底是怎样的情况,认为这正是个契机。我没能劝住,反被他说服了。”
又哑然失笑,
“外面毕竟危险,天择决定隐藏皇帝的身份就更让我担心。虽他的武功已在我之上,可怕是经验不足,西北一事也未必单单所说暴民那样简单。
我如何能不担忧?”柳箐晗又轻抚上小腹,柔情爱怜却矛盾,
“若非我有了和他的孩子,我定是要随他侧的。他虽会带侍卫,也不过数名。我怕万一、万一有什么情况,我罢了,玄女姐姐,我能为他做的,也就只有请姐姐还有天道盟中人帮忙了。”
言语恳切,话尽,柳箐晗握上玄女的手,满目哀求。
玄女看她良久,终点了点头:
“你啊,你既这般恳求,我便答应了你。
从求助除严党,到而今愿冒风险离宫,箐晗你相中的那人真的是令我刮目相看。他有这般想法,我天道盟理应相助,亦好奇,这皇帝还能带给我多大的惊喜。”
玄女笑道,反拍了拍柳箐晗握来的手,示意她安心,
“天道盟的标记你该记得,我这一派的暗号你也清楚。我会吩咐下去,你将这些告诉皇帝便是。”
如此就是应许,柳箐晗听了她话,欣喜地又攀了上去,喃喃着“玄女姐姐,谢谢你、谢谢你!”,不安的心总算能稍稍平定。
当此时,小院外的风骤起,吹拂地恰好,屋后的耕田、屋前的花地,老树新放的绿芽,一切都蕴含着希望,料想明朝景致怡然。
而坤极殿里,项天择早被一帮油盐不进、不管什么原因,反正就是跪请不愿的大臣折磨的不知如何是好了。
哪还能如初时长坐喝清茶,愤而起身,手顺着指过八人,大怒地嘶吼,
“朕都说了,都说了!朕不只是为西北一事,朕是不想被囚禁在皇城,朕要亲眼看看我大齐的山水百姓,为了看到最真实的一面,有必要隐瞒身份。尔等怎就是不懂、怎就是不能理解!朕为的不是自己,为的恰是我大齐,尔等这样阻拦,是为何意!”
“皇上,皇上若忧心局势,臣愿做特使亲往西北。”
面对皇帝的发怒凛然不惧,秦谏这个老古董不依不饶、心平气和地遍遍回阻,
“可皇上若要去西北,臣始终那句话,臣万不能同意!臣,愿以死进谏!”
遂一个长头磕下去,他话都说到这份上,项天择气得胸腔都要喷出火来,指着秦谏那厮大骂,
“怎么,威胁朕?你以为朕不敢吗!朕告诉你,朕去定了!朕来是通报你们,不是让你们一个两个阻拦朕!你若想死,朕不拦,朕要的是与朕契合的臣子,不是不理解朕、与朕唱反调的臣子!”
道从重生至此,项天择还是头一次这样重得发过火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五十九章 赴任前奏()
“皇上,臣死且无怨,只求皇上以安危为重、社稷为重,万不可轻率做下此等决定呐~皇上!”
秦谏依旧呼嚎——身为众臣之首,他扛起了反对的大旗。手脚齐用往地上前移了几步,近的都能触到项天择所穿长靴时才堪停。
如粪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项天择往日还能对秦谏的执拗多加包容,但当他就要压不住怒火的此时,恨透了秦谏这样的不知变通!
若眼光可化成实质性的利箭,秦谏此刻便会万箭穿身。皇帝虽揣着不说,眼却向下俯视,扎根在了某人身上,坤极殿中氛围只越发紧张凝滞,
一君一臣的对决眼看不可调和——然纵有输赢也是两败俱伤。
在场他人不由干着急,徒跪着无力缓和君相矛盾——他们自己也是不同意,若出来调和怕反会激进,不知如何是好了。
却有人就在这时站了出来
“皇上,”
站出的是耿继忠。项天择循声瞥看,只道这位也是要反对的,便冷青着脸——他不介意将所有人都骂上一遍,可那样他们会太让他失望。
“皇上铁了心要去西北任镇抚司副使?要看看我大齐的时事弊政?”但看耿继忠抱拳沉道。
“怎么,”项天择冷然不善质问,“朕说得还不够清楚?”
他正在气头上,对谁都没好脾气,以为耿继忠也要劝谏,不想耿继忠却转道:
“若皇上真想亲眼见见我大齐近况,老臣愿随皇上心意。皇上且去,老臣会让朝廷在皇上离开时亦运作如常、使皇上无后顾之忧!”
语中突然的转变刹那喜到了项天择,惊到了被传召的其他大臣。
局势似突逆转,有人欢喜有人忧。
“耿公,您,”
秦谏最先置疑,颇几分气急败坏地驳斥,
“您怎能同意皇上如此儿戏的做法!”他急了,坚持到现在皇帝总算有了松动,身为三朝元老的耿继忠此刻突转支持,他们再反对怕也没用了
耿公怎能如此糊涂?!秦谏暗恨道。
“护国公,您莫不说真的?”孟常义也是不解,“您该规劝皇上才是呐。”
其余几人则不表态,他们中不乏有人说不出赞同还是反对,然在之前一票的反对声中,不免些许胆怯,犹以四小将——
护国公、丞相、镇北侯,哪是他们可以插的上话的?纵有心说什么,可见赵轼近都保持沉默,想了想终不多说。
皇上召他们来,愿让他们知道如此机密之事——对此,四人心里说毫不动容是假的,受宠若惊的同时更坚定了效忠之意。
而局中,对秦孟的喝责疑惑,耿继忠沉下声回驳道:
“秦相、孟将军,皇上说得当真丁点不可取吗?皇上急切之心吾等想已知悉。身为臣子,助可行之事,谏不可行之事。
想吾统兵数十年,取胜之道在乎兵力配给势气谋略,又以谋略为重,奇谋最得巧胜。
如皇上所说,日日年年复在皇城仿被禁锢,皇上有心寻他道,吾感受到了皇上之信念,故吾会尽为臣之本分!”
一席话正气凛然、在情在理,然虽如此,仍未消弥秦谏之心。
“耿公,这”他皱眉待要反驳。
项天择忽笑而拍掌插道:
“护国公说的好、说的好!”
转便怒斥其余七人,
“枉尔等壮年,还不及耿公眼界、心界之宽,太叫朕失望!”
盛怒之下,又得耿继忠助势,余七人等不由气势矮了筹、大多诺诺不敢应。
便从晨露初消至午时堪近,君臣密会进行有大半个上午,关乎项天择微服为官一事,终因耿继忠的“倒戈”致秦孟妥协,而赵轼近及王阳铭等人至后本已不太反对,见将相皆已答应,便亦表示赞许。
其后无外乎政事处理、奏章批阅、朝会等个中细节皆商议详细,微服一事只剩出行时间罢了。
待诸事议毕、诸臣纷纷告退,坤极殿里闷了许久的项天择步出殿外,抬头远望头顶片湛蓝的天、白云飘忽不定,过了许久他又眺望向凤鸾殿的方向——苏菡她、是在弹琴亦或看书亦或修剪花草?呵~。嘴角擒了抹若有若无的苦笑,项天择对迎上侍候在侧的小德子轻声吩咐:
“摆驾,去凤鸾殿。”
小德子遂立即吩咐准备。
代步工具是步撵,由八太监抬着,虽极稳仍不免小小摇晃,项天择高座其上,一路反不如他使轻功的快。
等耗了小半个时辰,才到凤鸾殿地界,八太监遂渐卸下肩上的担子,撵停,项天择走下。
借力撑撵柱时看凤鸾殿外景致——苏菡显早已修剪过了花草。
他许久未来,这一看竟有几分陌生。项天择愕然、自嘲笑罢,见宫女有要进殿者,挥手示意停止,又止住行礼参拜的人,径直往殿里去。
来时不听琴音,显是未在弹奏,凤鸾殿里空荡荡不见人,寻觅佳人身影,竟也未在看书,却是合衣躺卧榻上,怕是午休。
项天择不由怔愣——他来时她还极少是睡着的。
下意识便走去,坐在床沿边,若说真的有睡美人——项天择想他今日算是见着了。
道无论是醒是睡,何样情形境况,她始终令他心动。
单是看着便已柔情满溢,项天择伸手牵去苏菡精致面庞上独落的一缕秀发——她睡的很平和,是梦到了什么吗?还浅淡的笑了——一贯见是高冷,此刻只是浅浅的笑便叫项天择感觉美的不可方物。然便是这样的笑,她也只会在梦里对他展露吧?
想着,项天择再度苦笑,只是静坐静视,现在的他却已分外满足。
“唔~”
转又半个时辰,却听宁寂的空间里女子一声娇柔的嘤咛,苏菡悠悠复醒。
只是初醒仍倦,苏菡又翻转个身,却一斜眼瞥见一人坐于主座——一个男子,着龙袍,翻阅着她案上的东西。
项天择?!直觉是某人,龙袍更点明身份,仅有的一点倦意,刹那消散,苏菡惊得半直起身,掩口呼道:“项天择?”
道敢这样直言皇帝名讳的,深宫内独苏菡一人。
项天择听见声音便知道人醒了,于是缓和上书页,执了杯水向床榻而去——他感觉她快要醒了,水准备刚过一会,正温热的恰到好处。
“喝点水吧。”项天择道,将杯子前送。
苏菡接过,她瀑布般的青丝垂散,初醒时分有种别样柔弱的美,叫项天择一呆。
许是只穿有里衣故苏菡几分羞赧,却触及到的温暖隐约暖到了她心。
“谢谢。”下意识颔首低声道——双亲已逝,项天择这样的温柔细致令她心颤。
无论苏菡承不承认,苏菡却知自己内心深处对项天择的感觉早不相同。
她小喝了口水,项天择坐到了一旁的凳上,一手平放桌面,食指“嗒嗒”敲击。
“本不想来的,”项天择犹豫道,“哈哈”干笑了几声,“最近、最近还好吗?”
终究是心里还没过去那道槛,没过去他差点亲眼见着的二人私会,项天择说得些许不自然,眼角余光瞟看苏菡,见后者显是一愣才点了点头、唇轻启:
“很好,多谢挂念,你呢?”
怪异的哪有丁点夫妻的影子?项天择听而站起——既呆不下去,就不多纠缠。遂道:
“我、有事要做,要离宫出去段时间,特意过来就是告诉你一声。”话音短促,话落项天择侧身便朝殿外去。
却苏菡一手拄榻、一手拿水杯险有不稳,立问住了他:“去哪?”
两字落,前人顿闻声止步,脑袋更稍向后偏,沉默须臾微皱眉开口道:
“去个、挺远的地方。所以,我不在你多保重,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就找小德子,赶上下雨打雷就让沁悦陪你,不要总一个人。”
噼里啪啦一通,如连珠炮,婆婆妈妈哪还有皇帝的威严霸气?
苏菡却笑了,绚烂如繁花,紧接把杯放置地上,光脚下榻,行了个颇为周到的礼术,并不问项天择去哪,只淡说:
“既如此,妾身愿皇上早日归来。”
“咳嗯。”语意很淡,可也是关心。她什么时候会关心自己?项天择乐开了花。
人却拧巴着故作老成,郑重点头,深沉自鼻中发出“嗯”声。可手贴近嘴唇假咳却将他真实的心思暴露无疑。
项天择心道:这下总算知道我的好了,知道回头了?总得凉你会儿,才会更珍视,常言小别胜新婚项天择想入非非。
苏菡差不多将他心思看了个透,然看破不点破,只暗自发笑,又听项天择跟着叮嘱,
“我要出去的事,勿叫他人知悉。”
言中的“他人”,苏菡此刻已然知道。
她摇了摇头,应他:
“妾身知道,皇上且放心。”
顿了一顿,转却别过脸去又羞道,
“只是、待皇上回来,莫要再躲着妾身。”
明明羞怯,听上去却很是平淡,只是那意思项天择傻了好会,才低柔回她:
“我躲你,因为珍视,因不知如何对待苏菡,朕要你照顾好自己、等朕回来。”
语落,人终究是不再停留、不见了影,苏菡看人已远去,复拿起还留有余热的瓷杯,嘴角的一缕笑高挂。
出殿外看坛中翠植,那翠植格外葱茏。
复乘步撵回坤极,却坤极中早有人等候多时。
“箐晗?回来的这么早。”项天择见人讶道。
等候的是柳箐晗,她出现在坤极殿并不奇怪,只是初晓时才与项天择说今日要去外头,项天择允了,还以为她要出外闲逛,不想才半个上午便回来了。
正待问她去外头做什么时,却柳箐晗拉了上来:“天择,跟我来”,错愕间项天择紧随她去——她倒是极少这般,是发生了何事?项天择暗道。
他被牵引的直到案前,但见柳箐晗展开张纸,执笔沾墨,寥寥数笔却是勾勒出了一个图案,又写了句话。
项天择见那图案,是两柄交叉的简化刀样式,其下则一“道”字,写法略几分特殊;
又见那话,写着“成天全道,震古烁今”。
疑惑的目光便投诸过去,项天择隐隐猜到是何事,等着柳箐晗解说。
便看柳箐晗凝视向他,柔而解释:
“那时我与你说出去,是去见玄女姐姐。玄女姐姐,你还记得吗?”
“当然。”项天择脑中立即现出了那喜欢跪坐、覆轻纱的端庄女子,点了点应是。
柳箐晗继又笑道:
“你啊,你要出去我拦不住你。所以几日前我就修书与玄女姐姐,求以天道盟力量助你。玄女姐姐答应了,我便将天道盟的标志和接头暗号告诉你。你今日看了记了,他日若有不备便可向天道盟中玄女姐姐那派人求助。
终我能为你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至话末,却忽转低落下去,柳箐晗写好放下笔,贴靠向项天择。
项天择揽过她腰,看纸上不过几笔——天道盟什么,他并不在意,他是皇帝、武功又不弱,纵有危险相信也会无事,可那份心意只那份心意最是真切,叫人沉重。
项天择都不知说什么好了,便侧过身,另一手也揽上,两手交叉圈紧,舌头牙齿打架,哽了好会,前额贴了上去,才终低沉道:
“傻丫头,干嘛要这样好~?尽己所能得为我做好一切。”
“我不为天择你想,却为何人?”柳箐晗媚眼如丝、娇怯嗔应。
她两手柔柔抵着项天择胸膛,二人距离之近、彼此气息交互,见那虽红但并不过分鲜艳的唇,项天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