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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案件调查-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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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赵马上道:“我就是为了家和。”

    我:“……”我看你怎么说。

    小赵:“奶,你还真当我要去当鱼缸啊。家和就快结婚了,我还没送礼物呢。他女朋友是古代文学博士,平时也喜欢这些古旧的东西。送这个正好。”

    赵老夫人微露惊讶:“是吗?”

    但还是有些犹豫。小赵知道自己奶奶在顾虑什么。无非这是陈学文送来的礼物,当着人家的面就转手送人了,不太好。

    小赵索性脸皮厚到底:“学文,家和跟我,就跟你跟我一样,都像亲兄弟似的。哥借花献佛,你不介意吧?”

    他这样一问,有点儿眼色的都知道该怎么说,何况陈学文这个小人精。

    果然,陈学文立刻笑道:“看敬棠哥说的。送给你了,本来就是你的东西了。我还有什么介意不介意的。”转头又对我说,“头一回见家和哥,也不知道你有这么大的喜事,什么都没准备,就空口说句恭喜了。”

    我连忙笑回道:“哪儿的话,多谢多谢。”

    见我们三个小的都说开了,两位老人家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赵老先生便让戴叔先把青铜鉴收好,等我走的时候再给我。赵老夫人也很热情地留陈学文一起吃晚饭。

    老人家就喜欢晚辈陪在跟前。今天一下子有三个晚辈,谈兴越发高涨。

    可我老想着那只青铜鉴,便有些心不在焉的了。

    中间我去上卫生间,小赵也跟过来,劈头就问我:“那青铜鉴怎么回事?”

    我敷衍道:“没啥,就是看着挺特别的。你不是当结婚礼物送我了吗?”

    小赵哼地一声,不太高兴地道:“你还真当我傻啊。那青铜鉴是不是有问题?不然你能厚着脸皮跟我要?这也不是你风格啊!”

    我扯着嘴角笑了笑。行,你还真是我哥们儿,这么了解我。

    小赵:“经过强哥的事,还有张所失踪的事,你以为我真什么都不知道?”

    我:“……”

    小赵:“那些事不问,是因为那些事都是别人的事。可是这回不一样,东西是送到我家门上的,对吧?”

    好吧,算你在情在理。

    我叹了一口气,据实道:“这青铜鉴确实有问题,但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问题。反正就是看着,感觉很不对。”

    小赵半信半疑地看着我。

    我:“真的。我老实跟你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先想着,反正不能放在你家里。”

    小赵又多信了我一些:“好吧,算你小子有良心。”

    想想又问:“那你一会儿拿走了,到底打算怎么办?”忽然问道,“是不是得请高人帮帮忙啊?”

    我认识的高人就只有邵百节了。

    可是:“他不在。”邵百节回总部了,正忙着呢,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也不敢真带回去。放在自己身边?”光是想想,都觉得不靠谱,“我也是有爹有妈,还有媳妇的人。”

    我脑子里忽然闪过天龙湖,波光粼粼……

    “要不回头就扔天龙湖里吧。”我说。

    小赵也没怎么想:“行。”

    小赵也有点儿怕青铜鉴摆久了,出幺蛾子,回去坐不多久,就催他爷奶赶紧吃晚饭。理由是冠冕堂皇的,他还得送我回去,路太远。

    于是才下午四点多一些,我们就吃晚饭了。

    就像小赵跟戴叔吩咐的,全部是家常菜。红烧肉、炒虾仁、蒸鲈鱼、大煮干丝……可闻起来特别香,吃起来更加香。比我家老太太做得好吃不知多少倍。别的菜不敢说,单说红烧肉,那可是老太太的一绝啊。每回一煮红烧肉,香得整幢楼的人都知道。可是跟小赵家的红烧肉一比,就跟小家碧玉碰上了真正的大家闺秀一样。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儿。

    还有那炒虾仁,不知道用的什么汤料,汤汁里微微泛着粉红,还有一股很好闻的清香。我吃着,特别像是茶叶的清香。

    我本来还老想青铜鉴,不太有胃口,吃了两筷子以后,根本就停不下来了。饱饱地吃了两大碗饭。

    看得两位老人家光是笑。

    我不好意思地道:“赵爷爷,赵奶奶,你们家红烧肉真好吃!”

    赵老先生笑道:“喜欢就好,年轻人就该多吃点儿。”然后转回头,跟戴叔说了两句。戴叔点点头,就走开了。

    晚饭全吃完了,小赵比我还着急,一个劲儿地催着走。本来陈学文也要跟我们一起走,幸亏被小赵拦下了。陈学文会下棋,小赵义正辞严地让他陪赵老先生杀两盘棋再走。陈学文同意了。我和小赵齐齐松了一口气。他要跟我们一起走,总不能当着他的面把青铜鉴扔天龙湖里吧。

    出了别墅,小赵的车子已经停在门口了。

    戴叔也在,笑盈盈地对我道:“裘先生,青铜鉴还给您包得好好的,放在车后座上了。还有一盒是荷兰进口的黑蹄猪猪肉。您放心,保温袋里冰块放得很足。您到家赶紧放冰箱就行了。”

    我霎时想起吃饭的时候,赵老先生回头跟戴叔说了两句话。原来是特意交待这个了。顿时有点儿不好意思:“谢谢了。”

    小赵真地等不下去了:“快快快。”一面就伸手把我直接往车里塞。

    回头路上,我们一分钟也没耽搁。小赵开下山,直奔天龙湖。我抱着青铜鉴来到天龙湖边的时候,天还没黑呢。

    小赵这时候倒过来搭了一把,跟我一左一右地抬着:“咱扔远点儿!”

    我也正有此意,一面数着数,一面有节奏地和小赵晃动起青铜鉴:“一,二……”

    小赵又道:“等会儿。是一二三扔,还是就数一二三?”

    泥马,话真多。

    我:“就数一二三!”

    小赵点点头:“好咧!”

    便跟我一起数着数,再次有节奏地晃动起青铜鉴。三字一出来,我俩也同时往天龙湖用力一抛。青铜鉴连同它外面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盒子、锦布,一起飞了出去,哗啦一声掉进湖里,溅起一大朵水花。

    看着湖面上激荡的涟漪,我俩总算放下了心头的一块大石头。

    小赵双手叉在腰上,望着青铜鉴沉下去的地方,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好了!”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波澜不惊。我每天准时到派出所上班,再准时下班回家。上班的时候和兄弟们得空就闲聊两句,再挨张所踢两脚,回到家里,哄完老爷子老太太,再偷偷去哄媳妇。除此以外,我的任务就只剩下静静地等我和姜玲定下的黄道吉日,好去拿结婚证。以前平淡且无聊的日子,终于又回来了。

    青铜鉴?青铜鉴的事,我早忘了。

    但是我很快,又被迫记了起来。

    自从小赵把我领回家后,我们俩就越来越不见外了。他三天两头地就往我家跑,蹭完午饭蹭晚饭。从他家带回来的荷兰黑蹄猪,第二天,老太太就煮了红烧肉,大受好评。当然,有一大份也进了小赵自己的肚子。

    这天中午,小赵照例又跟我一起回家吃饭。我们一起坐公交车。

    在我们前一排,坐着一位大爷,戴着一顶泛黄的军绿色解放帽,在那边打瞌睡。他脚下放着一个硕大的包裹。几次公交车停停走走,再加转弯,那包裹竟然纹丝不动。看来挺沉的。

    在我们前一站,那位大爷下车了,抬脚就走。

    我和小赵连忙喊住他,提醒他那么大个包裹还在地上呢。

第一二九章 不能要() 
我和小赵连忙喊住他,提醒他那么大个包裹还在地上呢。

    结果大爷愣了一愣,却奇怪地对着我们道:“这不是你们的吗?”

    我和小赵双双一愣。

    小赵连忙道:“我们没带东西上车。这就是在你脚边的啊!”

    大爷却连连摇头摆手:“我才什么东西都没带呢。”

    司机催促地按了两声喇叭,大爷便赶紧转身下去了。

    我和小赵傻愣愣地你看看我,看看你。车上也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

    这时,司机在前面嘀咕了一句:“奇怪,怎么没人啊?下班的时候,人应该很多的啊。”

    可不是嘛!

    我们天天坐公交,这时候应该座无虚席,站的人都满满的才对。

    小赵没当回事,我不行。

    可能跟着邵百节久了,我真地对这些细节越来越留意了。特别是那个硕大的包裹。我看了一眼,又看一眼,视线老也收不回来。而且,隐隐约约的,好像有臭味飘过来。

    小赵听我突然没了声音,不觉奇怪地问我:“你干嘛?”

    我朝那只包裹扬了一下下巴:“你觉不觉得有点儿眼熟?”

    小赵奇怪地看我一眼,再去看那包裹:“不觉得。”

    我:“这么大一只,”一边说一边比划,“这么大。”

    小赵皱眉看我比划了两三下,忽然惊醒:“你是说……”即将说出口,又连忙把声音低下去,“那只青铜鉴?”

    你看,不是我多心吧。稍微一想,就能想到。

    我连忙点点头。

    小赵又惊又疑,忍不住将那包裹又多看好几眼:“不会吧?那天,是我们两个亲手把它扔到天龙湖里了啊!”

    我知道啊。那么大,那么沉,我们两个抬着,喊着一二三,一起把它扔出去的。当时的水花溅得那么大!

    但是,如果这个东西不那么邪门,那么从一开始,我们也没必要把它扔到天龙湖了。

    小赵看着我想说又说不出来的模样,脸色便也跟着不好起来。

    转眼的工夫,下一站就到了。

    小赵立马起身催促道:“快走吧,什么都别管了。”

    我比他走得还快,几乎是小跑着下了车。

    司机哎哎地叫唤着:“那包裹……”

    “不是我们的!”我和小赵异口同声地喊,头也不回地跑了。

    跑得公交站牌都看不见了,我和小赵才停下来,好好走路。不管那个包裹是什么,反正都被我们甩得远远的了。我们俩很有默契,谁也没再提起这个话题。

    回到家里,老太太的饭早就做好了。姜玲正帮忙摆碗筷。老爷子依然坐在他的宝座上看电视。

    老太太看见我们回来,马上高兴地道:“好了好了,都回来了,开饭开饭。”又去喊老爷子,“整天手不提四两,吃饭还得叫你。”

    老爷子嘟囔道:“我在看新闻。”

    老太太:“就你会看新闻,我不会?我还不是该做的事,都做完了?”

    老爷子败下阵来:“好好好,我去盛饭。”

    小赵连忙道:“我来我来。”

    老太太不让:“你这孩子,给家和备了那么大一份礼,还要见外。”

    小赵愣了一下。

    我也愣住。

    小赵笑道:“阿姨,我还没送呢,你怎么知道是份大礼?”

    老太太笑着觑他一眼:“哟,还跟阿姨打马虎眼呢?你不是特意寄到姜玲他们学校去了吗?姜玲都告诉我了。”

    小赵那个茫然,看看我,我也是一脸的茫然。

    我问小赵:“你寄什么了?”

    小赵眨巴眨巴眼睛:“对啊,我寄什么了?”

    老太太笑着一掌拍在小赵的后背心上:“哎呀,你这孩子!”

    姜玲把老太太煲的汤也端出来,放在桌子中心:“一个很大很大的包裹,”说着,也比划了一下,“挺重的呢。”

    我一看姜玲比划的大小,心里就咯噔一响。这不跟我在公交车上的时候,向小赵比划的一样大吗?

    我不禁看向小赵,小赵也在看我。

    “包裹在哪儿呢?”我连忙问。

    姜玲:“刚拿回来,在对门。”

    我起身就往对门跑。小赵也紧紧地跟过来。

    老太太在后面喊:“吃完饭再看不行啊!”

    真不行!

    我拿钥匙开了门,一眼就看见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一只大大的包裹。我和小赵登时站住了。包裹不是邮递的包裹,是一块红色的大锦布包扎起来的。一如那天,陈学文抱来的一样。

    没错,那锦布上的花纹都一模一样。

    我抖着一颗心,慢慢地又上前两步。嚯,一股臭味迅速地钻进了鼻子。臭得我立刻又倒退回去。

    这才是正宗诡异物体的臭味。

    刚刚公交车上大包裹的臭味哪能跟这个包裹的臭味比。我现在都怀疑在公交车上的时候,我是不是真闻到了臭味,还是说只是我的心理作用。

    小赵见我这样,立时就不淡定了,本能地躲到我背后:“怎么回事啊!”

    “怎么了?”身后传来姜玲一无所知的声音,她也跟了过来。

    “我还没打开呢!”姜玲微笑地道,“小赵,你到底送了什么啊?这么大,这么沉。”说着,就要走过去。

    被我一把拉住。

    姜玲看出来我们脸色都不大对劲儿了,便也有些怔怔的:“怎么了?”还是很聪明地想到,“是不是这包裹有问题?”望向小赵,“不是你送的?”

    小赵抓抓头,也真不知道怎么说了。

    我怕影响到老爷子、老太太,先赶紧回头把门关上。

    “这包裹什么时候送来的?”我问。“什么人送的?”

    姜玲也正色起来:“送过来好几天了。”仔仔细细地算了日子。

    我和小赵一听时间,脸色更是难看。姜玲拿到包裹的日子,真是我们扔掉青铜鉴的第二天。

    等于说,我们前脚才扔掉,姜玲后脚就拿到了……

    我的心好像掉在一口深井里,咕嘟咕嘟直往下沉。

    姜玲:“什么人就不知道了。是学校的保安大叔分发过来的,这么多天过去了,就算现在去问,恐怕也忘了。”

    我言简意赅地对姜玲道:“这包裹我们不能打开,更不能要。”

    姜玲看着我的脸,也有点儿惊疑不定起来:“为什么?”

    我:“里面是只青铜鉴。”

    姜玲大吃一惊:“鉴?‘我心匪鉴,不可以茹’的鉴?”

    好好好。小赵开口就是唐太宗的名言,我老婆更高,开口就是《诗经》。你们都是有文化的人。就我一个没文化。

    姜玲不禁瞪大眼睛,看向小赵:“你不会送个古董给我们当结婚礼物吧?”

    小赵抽着嘴笑:“……”

    我:“但是有点儿问题……但是什么问题我也不知道……但是,肯定是不好的问题……”

    我看看姜玲:“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姜玲看着我,有点儿想笑,但没想出来。她知道我不是在搞笑:“知道。反正就是不能要。”

    我:“……”

    我真是感动啊。这么多但是,我自己听得都有些昏了,偏偏我老婆知道我在说什么。

    “对!”我猛点对,“就是不能要。”

    姜玲想想:“那怎么办?扔了?”

    不愧是我老婆,跟我想的办法都一样。

    小赵苦着脸道:“已经扔过了……”

    姜玲登时一脸错愕。等这错愕过去,脸色便也有些不好了。

    “这就是你说的有问题?”她问。

    我抿抿嘴:“差不多吧……”

    姜玲皱起眉头:“那怎么办?扔也扔不掉啊?”

    小赵抱起胳膊,仰头叹气。我挠挠头,也是叹气。

    姜玲问:“奇怪了,这青铜鉴怎么就盯上我们了?它之前是从哪儿来的?”

    小赵:“是我奶奶的一个学生送过来的。”

    我顺便补一句:“赵奶奶的那个学生,原来是我们天龙市一中的校长呢。”

    姜玲不免眉毛一挑:“不会是陈校长吧?”  我和小赵都很意外。

    小赵:“你认识陈校长?”

    姜玲:“那倒谈不上,但我知道他儿子,”略略一想,就出来了,“叫陈学文吧?”

    小赵更意外了:“对对,就是他。”

    我问:“你怎么知道他的?”

    姜玲的神色忽然沉了一下,望着我道:“还记得那年,我们初中部到天龙湖春游的事吗?”

    我愣了一下。记得是记得,但我没料到要在这里提起这个事。

    小赵觉得很好奇:“春游怎么了?”

    我:“那年春游,有个女同学失足落水,淹死了。”

    小赵吃了一惊:“是吗?这么大个事,怎么从来没听陈学文和他爸说过?”

    我撇撇嘴,我自己也从来没提过啊:“这又不是什么好事。”

    小赵忙问姜玲:“这事跟陈学文有关系吗?”

    姜玲:“当时那个女同学落水,就是陈学文发现的,他也是第一个跳下去救她的。可惜被水草绊住了脚。人没救到,差点儿把自己的小命也给搭上。”

    我和小赵顿时吃了一大惊。

    不过我跟小赵吃惊的点,完全不一样。

    小赵:“我没听错吧?学文不会游泳的啊!”

    “啊?”我更吃惊了。

    姜玲也大吃一惊:“怎么会?他不会游泳还跳湖里救人?”

第一三零章 声音() 
姜玲也大吃一惊:“怎么会?他不会游泳还跳湖里救人?”

    我觉得这没什么可怀疑的。生活里没逻辑、有矛盾的事可多了。

    “这也不是没有。现实里例子多的是。”我说,“特别是我们小时候,老是宣传一些英雄少年的事,小孩子本来就没什么脑子,这一宣传,多少孩子不管不顾地英勇赴死。”

    所以现在才不宣传了。

    “可是这事我没听过啊?”我吃惊的点在这里,“陈学文的名字,我以前都没听过。”

    姜玲瞥了我一眼:“你那时候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吗?”

    我舔舔嘴巴:一心只读圣贤书倒未必。

    但我确实不太关心各种新闻、风波,可能是因为我自己曾经也是新闻中心的缘故吧?我知道被无数的人茶余饭后地讨论是什么滋味。尽管我转学后,他们根本不知道我是谁,我也不知道他们是谁,但依然会让我觉得自己好像被剥光了一样。

    所以我都尽量只关注眼前的人,和眼前的事。当然也就错过了不少,类似陈学文救人的、真的比较重要的新闻。

    小赵:“虽然不提倡盲目救人,但陈学文毕竟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后来没表彰他吗?”

    姜玲:“那倒真没有。”

    小赵:“为什么?”

    姜玲抿嘴耸了一下肩膀:“那么多老师在,还淹死了个学生,这要捅出去,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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