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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纪元1912-第3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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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怨个头,快点!”

军士们压根就没有给他们抱怨的时机,在谁的脚步慢下来的时候,他的屁股上一准会挨上一脚,在长官们的“踢打下”士兵们只能淌着没脚踝的污水,朝着他们所接受的防御阵地赶去,法文的识别牌,他们看不懂,可上面的中文却能看懂。

直接到接近凌晨的时候,步行了近一个小时之后,他们方才进入自己的阵地,这一片前沿阵地,早已被德军的炮火袭击了数次,以至于其中很多位置都需要重修。

“机枪进入射位、校准射界、其它人检查堑壕!”

进入堑壕的中国远征军,并没有立即分配营区,而且按照顺序要求部队做好防御准备,尽管他们明知道,自己不可能在这里呆上很长时间。但做好防御准备,却是对自己的小命负责。

“迫击炮校射……”

听着头顶上划过的炮弹破空声,王士勤向身边的吕思友这个新兵卖开到。

“不客是机枪、还是迫击炮、榴弹炮,在进入阵地后都要进行校准,现在。咱们没时间。要是有时间的话,估计炮兵要打上几百发炮弹,这样打仗的时候,炮才能打准一些!”

“长官。那些法国人打到那了……”

探头看着远方那不断划破夜空的曳光线,吕思友有些好奇的看着身边的班长。

“他们到是那,这个,咱们不需要知道,你记住一句话就行了。”

说着,他吸了口烟,吐出烟雾,似乎有些神秘的说道。

“在战场上,只有最勇敢的人能活下来,最容易死的都是胆小鬼!”

班长的话不单让这些从未上过战场的人极为震惊,甚至还让王天木这位刚刚从军官教育团出来的的少尉军官也坚起了耳朵来,他知道王士勤并不单纯意义上的一个班长,而是第三师从由江苏陆军为主体的第五师“交流”来的400名士兵中的一个。是上过战场的“老兵”。

“班长,你说的是真的?”

轻蔑的看一眼这些没上过战场的家伙,然后王士勤用极为自得的口气说着。

“你们知道什么叫置之死地而后生!”

置之死地而后生?不待众人明白,却又听到他在那里说道着。

“你们知道,为啥新兵上阵九死一生?”

“害怕。你一害怕,腿就荷哒,腿一嗬哒,连训练时咋训的都忘了。不死你,死谁!所以。才在置之死地而后生,知道这是怎么个生法……”

又是吸一口烟,他却是卖起了关子来,而这会不单是王天木就是连远处的一些士兵都竖起了耳朵来。

“先把自己当成个死人,死人还怕个鸟啊!”

虽说大多数士兵都明白班长话里的意思,可是吕思友却从这简单的几句话里悟出了战场上的生存之道,作为军官,他自然知道,在战场上,越是胆小懦弱者越容易被打死,所以初次上阵的新兵伤亡率惊人。而上过战场,经过生死考验的老兵,自然也就参透这一规律,除了比新兵多一份镇静和从容,有的士兵可能还生出这种疯狂“求死”而寄望于“意外”获生的厮杀技巧。既然死亡的命运个人无法左右,那就把自己当成死人,如此,没准还能来个死中求生。

“求死、求死……”

作为一个新兵,吕思友虽说不明白那位班长的话里的意思,但却并不妨碍他在整修工事时,在那里思索着“战之术”。

“求死,求死,是不是就是假定必死,从而以“求死”之状无畏战斗……”

未曾上过战场的他,并不知道什么是求死,但是人,真的可以做到舍生求死,从而死中求生吗?

在挥动着铁铲铲着泥土装入沙袋的时候,他的脑海中又一次浮现出“知耻、雪耻、成仁”来,这是在加入远征军后,长官们告诉他的三词六字,所谓知耻,是中国军人之耻在于不能巩固国防,不能挽中国之尊严,所以他们远征欧洲是为了雪耻,为雪中国军队之耻,而成仁,成仁是要求他们需抱为国成仁之心英勇战斗,成功成仁如第一师官兵一般。

“快点……”

就在这时,耳边一声炸雷般的吼声,只让吕思友的浑身一颤,回过了神来,一扭头便看到军士长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庞,于是连忙加快了装沙袋的速度。

作为军人,你未免想的也太多了一些!不定明天就死了……

心下自嘲之余,他的心下却冒出另一个念头来,如果明天必死的话……突然之间,原本紧张的心情在这一瞬间,似乎轻松了许多,再也没有先前的紧张,这……这就是求死之态吗?

那种心态的转变,和随之而来心镜只让吕思友感到一阵激动,在这一瞬间,他感觉自己似乎悟出了“战之术”,准确的来说是“百战而必胜之术”。

百战必胜唯求死尔……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硝烟味,在显得有些潮湿的战壕内等待着进攻命令的士兵们一边听着炮声组成的战场协奏曲。一边在那里怡然自得的享受着战场上的惬意时光,在战壕射击台边,两名战士在那打着牌。

“一对K,”

“一对A……”

在他们打着牌的时候,一个背着步枪的下等兵手中提着一箱子弹。朝他们走过来。打着牌吸着烟的肖克年冲着那个士兵说道。

“一会过来的时候,给我带杯茶过来!”

“是长官!”

充当“苦力”的宋诚如应一声,先放下弹药箱,到一旁的掩体为两位上等兵倒满了茶。方才提着弹药箱朝着他所在的班防线走了过去,将沉重的弹药箱放到战壕边,正在吃着罐头的石头看一眼宋诚如说道。

“怎么这么慢!”

“长……”

“好了,没你的事了,去看你哥哥吧!”

家在山东的宋诚如兄弟三人都在第三师服役。而且都在一个步兵连,这或许是这个时代征兵的特点,一个连队的、甚至一个营的士兵大都来自一个地方,他们之中不仅有同村,还有兄弟,有叔侄,而之所以如此安排,则是因为“十里不同、百里不同言”的方言特点,为了避免士兵之间因方言导致无法勾通或者勾通不畅。在战场上,勾通不畅有可能导致士兵的死亡,而在另一种意义上来说,同土同乡、乡里乡村的又会使得他们在战场上能够相互守望、不离不弃,不过没有人知道。在陆军部的一些军官看来,他们所希望看到的是当一些士兵阵亡后,其它人会因为那种“乡情”而打红眼,士兵们打红了眼。整个部队都像得了魔症一般,打起仗来也就不要命了。不要命的部队最难对付。

相比于战壕外炮声隆隆,战壕内的生活反倒是惬意一些,这些士兵大都没有战前的紧张,对于他们中的很多人来说,既然来吃这碗“断头饭”,早就有了必死的觉悟。

像个爷们一样打场漂漂亮亮的仗,让洋鬼子见着咱们中国人就坚大姆指!或许,通过长官们的灌输,他们的心里还有这么一个简单的意识,尤其是在通过和第一批远征军的接触后,他们当初是怎么瞧不起他们的,直到他们打了一仗后,那些洋人才刮目相看,不争蒸馒头争口气,对于这些多年来感觉受够了洋人气的士兵们来说,如果真要打,那就拼命吧!

或许,正是这种意识,才会使得他们的身上根本就见不着大战前的紧张,有的只是那种发自骨子里的放松。

“老三,你怎么来了!”

远远的一瞧着老三,宋诚杰便憨笑着迎了过去,宋诚梁也跟了过去,他们兄弟三个人在一个连,可不在一个班,到是让他这个当老大的直不自在。

“大哥、二哥!”

见着大哥、二哥宋诚如顿时就变成了那个只有十八岁的小孩,兄弟三个人朝射击台边一坐,立即说笑起来。

“要是老四也在的话,咱弟兄四个可就算是凑齐了!”

老四,宋家一共有四个儿子,若不是吃不上饭,想吃口饱饭,谁来吃这断头饭啊。

“前阵子,咱爹托先生写信说,老四上学堂了,没准,再过两年,老四就能给咱几个写信了!”

提着家里的事,兄弟三人似乎有说不完的话,也不知道聊了多长时间,最后宋诚杰瞧着老二、老三,先点了一根烟,然后才说道。

“我听长官说,估摸着,这一次,咱们要像模像样的和德国人干一仗……”

像模像样的干一仗,吸口烟,话不多的宋诚杰又说道。

“到时候,咱兄弟三不定能活下来两,也就够了,别想着活,俺问过那些老兵,想着活的兵,都死了,一心想死的,都还好模好样的活着,这子弹啊,他也专打想活的……咱们出征的时候,山东的乡佬们来看咱们的时候,说,到了这,别怕死,让咱们别丢了孔圣人的脸,长官们说,别丢中国人的脸,要长中国人的志气……”

话说的虽粗了点,可理却是这个理。

“你弟兄两听好了,这次打起来,别想其它的,咱兄弟三要是都死在这,也就是那戏文里说的一门三忠烈,杨家将也就这模样,到时候,可是给宋家长光的事,再说,咱三小几千大洋的抚恤,死了……”

“大哥,俺知道,就全当给爹娘尽孝了!”

用力的点着头,宋诚梁瞧一眼小三。

“小三,你打小胆子就不大,到时……俺不怪你,可你得记住了,这……军法啊!”

拍拍小三的脑袋,宋诚梁的脸上带着些苦色。

“记住,别当孬种就行!到冲的时候,眼睛一闭,冲他的娘的,到时候是生是死,全是命!死了也就是忠孝两全了!”

第148章酣战之余求战渴

在阳光再一次照耀大地的时候,深达三米的堑壕内却看不到一丝阳光,依如黎明时分似的,而对于在堑壕内呆了数天,每天只有中午时分方能接触到阳光的士兵们来说,他们第一次发现,阳光,这看似如此寻常的事物,竟然如此的令人向往。

“……太阳升起来了……”

在沙袋胸墙后的一处观察点,在那层沙包布片遮挡的缝隙处,一缕阳光照入战壕,几名士兵不无渴望的看着那缕阳光,在过去的几天间,他们所看到的不过只是这米宽的战壕内的事物罢了,此时,很多人都极度渴望看到外部的世界。

终于,一个士兵朝前迈了一步,站到观察点下,然后他掀开了那观察点处的些许布帘,入目的是一片绿茵,此时那绿茵显得是如此的美丽,可谁能想象这绿茵下埋葬了多少生命,或许正是那些血肉才使得它如此的美丽。

生命,在战场上如草芥一般,最终,血肉会化成肥料,滋润着大地……

当这个士兵掀开那个布帘时,远在数百米外的德军战壕内,一个伪装良好的德国士兵从瞄准镜中看到了布帘的掀动,一开始,他所看到的是一顶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钢盔,钢盔的造型与他头顶上的M1916钢盔有点儿近似,而在钢盔下方赫然是一张东方脸庞。

中国人!

狙击手立即意识到今天他所遭遇的对手与过去所习惯的对手截然不同,是中国人!曾经让威廉皇子军团吃过苦头的中国远征军,可容不得他有任何迟疑,几乎是在十字分划线瞄准了对方的瞬间。他便扣动了扳机。

“……太阳刚刚升起来,阳光……”

突然伴着“啾”的一声,几名在堑壕下方感觉到一些温热的洒到他们的脸上,同时那个士兵猛的向后倒了下去,血顺着他的脖颈的伤口喷涌着。

狙击手!

“纱布!纱布……”

原本正在旁边打着牌的几名军士冲过去。死死的按着那个傻子的伤口,并大声呼喊着,他们不断的用纱布为这个新兵止着血,几分钟的简单处理之后,受重伤的士兵随后被担架抬走了。

他会活下来吗?

那些脸上还带着血滴的士兵们。看着被抬走的伤兵,他们中的许多人没有想到自己第一次见识死亡,却是通过这一种方式。

“蠢货!”

满手鲜血的军士一脚踢翻旁边的士兵,那张脸上尽是恼怒之色,谁也没有想到,他们是这样失去了一个士兵。

“不到冲锋的时候,谁他娘的再把脑袋露出去让德国人打冷枪。老子先毙了他!”

军士们咆哮着,咒骂着,可谁都知道,他们之所以恼怒,只是因为下属的愚蠢害死了他们自己。或许死亡在战场上是不可避免的,但是对于他们来说,他们却不希望看到士兵们自己害死自己。

冲锋,什么时候才会冲锋啊!

士兵们在心里嘀咕着,潮湿的、昏暗的战壕正在一点点的磨耗着士兵们的耐性,或许。这些士兵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勇敢,可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愿意日夜呆在战壕中,忍受着这无边的枯寂与恶劣的环境。

可他们的不满和怨言似乎还是传到了军士们的耳间。军士们立即开始用自己的办法折腾起这些士兵来。

“一排,所有人都有,展开雨衣,维护步枪,枪机拆散……”

随着军士的口令,那些士兵立即忙活了起来。过去,除去北洋六镇之外。几乎鲜少有中国军队维护保养枪支,通常像把枪机拆散这种活,大都是军械官的事情,而在远征军组建之后,士兵保养枪支的纪律,再一次恢复了,这不仅可以让他们更了解手中的武器,同样也可以打发时间。

士兵们的动作极为迅速,他们在昏暗的战壕中,将机枪拆散,随后开始擦拭着枪机组件,清洁着枪管,没有任何人敢有丝毫松懈,因为军纪总是伴随着各种处罚,在这里,或许不会像在军营中那样,让他们围着操场跑上几十圈,可并不意味着那些军士们没有折磨人的办法,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战壕的拼刺,刺刀吊水壶,然后叫出不叫收,就足以让很多人崩溃。

“左刷……”

而在另一边,担任排长的上士在那哼着“口令”,他手下的士兵则随着他的口令刷着牙,在这里刷牙,这种对于大多数远征军士兵来说都很陌生的“个人勤务”同样发展成了一种纪律。

“在这里,如果你们不能保持良好的个人卫生,那么战壕足、牙病、传染病就会找到你们,所以每天至少三次刷牙,每次不得少于三分钟……”

上士站在不远处盯着他的下属,就在这时,他看到一个士兵把嘴中的牙膏沫吐了出来,他立即走过去,盯视着那个士兵。

“二等兵,我让吐了吗?所有人,重刷……”

军队是一个团体,处罚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事情,而是一个整体,一人犯错,集体处罚,这是为了培养他们的集体意识。

在战壕内的军士们千方百计的打发着这些士兵的精力让他们不及思考其它的时候,几名头顶钢盔,看起来和普通士兵没什么区别的军人出现在战壕中,他们每每朝前走去时,都会听到立正声,在战场上不需要向长官敬礼,但是保持立正却是必须的。

这几名身着穿着普通士兵军装的军官的衣领上,赫然带着将星、校衔,这是一群远征军的将校军官,他们的眉头紧皱着,甚至都没有像往常一样,亲切的和士兵们打着招呼,在那里家长里短的聊着,而只是皱着眉头在战壕内走动着。他们像是在视察着前沿堑壕,可能,也许,他们同样也是在打发着这有些无聊的时光。

英国人的、法国人的将军们,他们几乎很少出现在一线堑壕中。即便是团旅长们,也很少出现于堑壕中,但是在中国远征军,只要需要,别说是团旅长、即便是将军们只要需要。他们随时都会义无反顾的抓起一只冲锋枪,跳出堑壕像普通的士兵一样冲锋,在东方,这叫身先士卒或者叫坐以身坐则,而现在,这些将军们,却显得比过去要苦闷的多。

“什么时候才会进攻?”

远在后方的远征军前置司令部内。以远征军联络官的身份出任前敌总指挥的韩武眉头微微一皱,这不是参谋们的问题,而是前线部队的问题。

“长官,从我们于6月24日进入战场,至今我们的部队已经在堑壕中呆了十天……”

十天。在过去的十天之中发生什么?

先是七天的炮击,7月1日,英军、法军同时沿着战线发起了进攻,英军遭受前所未有的重创。法军第6集团军进攻的方向恰好是德军防御的薄弱地段,德军在战前没有预料到法军会在这里进攻,因此防御力量很弱。7月3日。法军第6集团军以猛烈的突击一举突破了德军第17军的防御阵地,并使德军造成严重伤亡。不久,德军第17军重新纠集力量。组织了多次反冲击,但在法军强大的火力面前,不仅没有夺回阵地,反而伤亡更加惨重。

而在这期间,三个师的远征军在干什么呢?在拥挤的不到两公里宽的、可以说是环境最恶劣的堑壕内,掩着法军友军的右翼。几万人塞进这狭窄的堑壕中,恶劣的条件正在一点点的磨去远征军的锐气。

甚至就连江苏陆军的老底子——他的第二师改编而成的远征军第九师。现在也是变得有些急不可耐了。或许远征军承担着佯攻任务,但是,司令部那边需要的是一个合适的战机……

“长官,现在士兵们只有一个念头,打出去!”

黄恺元看着老长官,重申着他的要求,作为第九师师长,他是前敌指挥部手中的预备队,也就是这支预备队中的预备队,可现在,即便是作为长官,他也受够了这样等待。

“长官,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不能再等下去了!”

对于这最简单的道理,任何一个远征军军官都非常明白,可是……皱着眉头,韩武却摇着头说道。

“我们是负责掩护友军的侧翼……”

他们的任务是掩护友军,在未能与法军充分协调之前,即便是最初他们所接受的佯攻任务,恐怕也只能从佯攻变成现在“静坐”,而法军之所以不愿意把看到远征军发动佯攻,其根本原因就是在法国人看来,现在远征军取得任何战果都是在摘桃子。

“掩护,那要要看如何掩护,现在德国的第17军正在全力组织反攻,不过其反攻在法军强大的火力打下下,可谓是伤亡惨重,可以说,现在第17军,根本就已经到了无力再边的边缘,只需要一记重拳狠狠的砸过去,也许……”

望着长官,黄恺元的眼中带着些期待,远征军第九师是江苏陆军第二师,江苏陆军在全国都算是精锐,在远征军中亦是如此,可现在,却变成了军官队、军士团之类的补充团,司令部很少把江苏陆军改编的部队派上前线,反而经常以加强各部队战斗力的名义,从江苏陆军改编而来的几个师中抽调军士、军官补充到其它部队之中,铁打的骨头也经不住这样的“钢挫”,这不过才几个月,黄恺元就“损失”了近千人,而远征军参谋部的理由很简单,第九师没上过战场,所以没有伤亡,自然的要有所牺牲……

牺牲,与其这样牺牲,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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