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赋闲在家的叶正名不用担心来往于府宅和皇宫之间的路上,会被闻讯前来表达谢意的百姓拦轿。而所谓自审,对于叶正名来说,除了爆出他在身为御医,主管二皇子身体状况的同时,还游医于普通百姓之间的有违太医局规定的事,就再无其它。
叶家族人近殁。叶正名未纳妾室,正妻因产女时大出血拖坏身体,叶正名医术高超,也只是暂时将她从鬼门关上拉了回来,却治不了她元气根损的虚病,数年前她也因为一场小小风寒,体虚不受药力而逝世。他的唯一女儿叶诺诺今年将满八岁,叶正名时常外出,怕照顾不好女儿,就送她去了京都最好的女学,并替她选择了住学,平时生活也是十分规律的。
关于叶正名的自审,是非常快的。朝中负责此次自审宗卷通审的官员,对他上递的自审卷宗的通审过程也是非常快的。因为他平时除了每天要走一次华阳宫,替二皇子诊脉,其他时间几乎全部放在了在京都民众间游走行医的事情上。
卷宗非常的一致,除了他面对的那些病患不同,叶正名几乎是在每天重复一样的生活。这样相同的记录一遍又一遍的从卷宗上传递到通审官员的脑海里,满脑子都是一样事件的这些官员们便终于有一位不慎将这类快要溢满他脑海的重复事件从他口中流走出去。
通审官员也走漏过一些别的官员自审卷宗里记录的事情,但他们无法想象,对于叶正名自审卷宗的这一泄露,会给皇帝造成多大的困扰。
但叶正名自己却是一点也不担心,这赋闲休假的十天里,他除了为了避风头而破了自己的例,不再为任何人诊治,包括那些他平时很重视的百姓里的病患,其它时间便是在家喝茶,以及调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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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很可能有错别字,等我有时间来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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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9)、为了惩罚而惩罚
》 (329)、为了惩罚而惩罚
因为此次官员自审事件,一直以来皇帝适度容忍,而叶正名也知道低调而行,两人心照不宣的那些事儿宣扬开来。尽管这个事态的发展令人感觉不太乐观,叶正名却已在心里有了打算,如果皇帝因为此事要罢黜他在太医局的官职,他一点也不会觉得惋惜。
他对此事的态度,早在几年前就通过与皇帝半宿的争吵而表达得很清楚坚定了。
当初皇帝给他的一切好处和帮助,其中他除了对进入太医局学医那件事感兴趣外,其它的帮助他都是抱着却之不恭、去留无妨的心态接受的。如果皇帝要罚他俸禄,那也不要紧,他虽然表面上过得清贫,但那是他自己的生活态度,并非他家底的质量如此。
如果皇帝要因此把他扔牢房蹲一段日子,他倒是有些担心还只有八岁的女儿无人照顾。不过话说回来,自从女儿两年前进入女学学习后,似乎也不再怎么受自己的照顾。
那个专门为了照顾好女儿而挑选买进府来的丫鬟,对女儿是越来越好,好过如她的亲姐姐。而那座号称京都位首的女子学堂,高高的院墙和对满院女学生看管极严的学院护卫,居然看管不住女儿半夜番强逃走?!
有女如此,叶正名会担心,但他担心的不是女儿照顾不好自己,而是女儿太有个性了,太独立独断了,可是心智还未成熟的女儿拥有这些东西,或许会造成不良事件的发生。
尽管如此,两年的时间已经让叶诺诺自个儿养出超出年龄水平的独立生活能力,丧妻数年未再续弦的叶正名对于女儿的这种性格超年龄成长,仍是欣慰大于担忧的。
只是他不知道,他的这位年仅八岁的独生女已经做了不少在女学规章里标明了的不良事件。不过,这就像他自己违反太医局敕令、游医民间那样,叶诺诺似乎是很自然的继承了父亲的秉性,一直在侵犯女学的院令,但她同时又十分小心,没有闹出太大动静,也就没有哪个部门拿出认真的态度真正着手处罚,只当孩子贪玩罢了。
叶正名还不知道,何止是女学的院墙,就是皇宫外围那面墙,他的女儿虽然翻不过去,却也用其它的方式来往进出许多次了。
他知道女儿很受皇宫里那一对皇帝的女儿和儿子的喜欢,但他想不到,女儿已经有几次带着公主招呼也不打地就溜出皇宫去,并且就在春启节那日,她和公主在偷溜出宫的过程中出了事故,掉入卫河之中,差点一齐淹死。
还好他不知道,不然他今天一定会不再犹豫、毫不留情地动用家法,即便要忍受打在女身、伤在父心的精神痛楚,他也要教训得女儿屁股开花,几天别想出门了。
但他还是知道了一些。就在昨天,在家闲得无比无聊的他买了礼物,兴致勃勃的去女学看望女儿,问题就出来了。
距离上次亲自到女学看望她还是半年多以前的事,他记得那时候女儿在女学见到两手空空,只是顺路过去的他时,还是挺开心的。然而这一次他有所准备的前往,却扑了个空。女儿不在,他心情微郁,在听了女学院长的一番话后,他则愤怒了。
因为他得知,他唯一的女儿刚刚在清晨时分,晨光微熹时,再次番强逃出了女学。
是再次,而不是第一次………
待女学院长告知此事后,叶正名接着又问了那院长,既然此事不是头一次发生,为什么以前一直没有将这消息告诉他这个孩子的父亲,院长略带自责的回答让叶正名心里的愤怒宛如战场上从千尺高空弹飞而过的火油罐。他回家的脚步里带着火药味,心中的怒火却是随时要爆炸。
……
书房当中,坐于书桌后面的叶正名目光如匕,直刺他的女儿此时垂得极低的头。在良久如冰凝住了的沉默之后,他忽然开口说道:“如此胡为,若不是昨天我去了女学,应该还被你瞒着呢!”
站在书桌对面的叶诺诺不敢与父亲对视,而忽然听见父亲的声音传来,她在还没听清父亲话语之前,身子先颤抖了一下,显然是怕得不行,自然一个字也不敢多说。
“害怕?你既然知道害怕,还敢做那些放肆的事?”叶诺诺肩膀地颤抖尽数落入叶正名眼里,然而他语气中的怒气丝毫未减。他只是忽然一巴掌拍在桌上,带得摆在桌面的笔架子上挂着的笔全部明显的颤动了一下。
此举并不代表他的火气发完了,望着禁不住后退了半步的女儿,他又吼了一嗓子:“为父真想打断你的腿,也好过你遭了别人的害!”
叶诺诺瘪着嘴,咬紧了自己的嘴唇,依旧一个字也没有说。
这时候,屋外忽然传来一个女子的痛苦呻吟。
这女子吃痛呻吟的声音,声声之间有所隔断。叶府占地不大,庭院结构简单,所以那女子痛苦呻吟声穿墙而来,里头透着强自压抑而又压抑不住的意味,屋子里的父女二人都能够听得清楚。
而这女子的声音,叶诺诺是十分熟悉的,因而她很快就能猜出,那女子正在为何事受罚,也不难想象府中仆丁手执木棍,一下一下拍打在那女子背上的场景。
此时承受家法处罚的女子虽然只是父亲买回家的外来丫头,但叶诺诺与她已经有了姐妹情分。自己在乎的人无缘无故要为自己承受处罚带来的痛苦,这是叶诺诺无法接受的事情,那声声痛喊,无疑是在切割她的心。
叶诺诺的眼泪顿时吧嗒直落,她的双肩也颤抖起来。咬紧的嘴唇终于松开,垂着的头也缓缓抬起几分,她望着依然端坐于对面,怒火中烧的父亲,声音不太平稳地说道:“父亲,你处罚女儿吧!求您不要为难玉姐姐!”
“你现在知道求饶了?”叶正名盯了他的女儿一眼,冷声说道:“当初你让那丫头代替你在女学做幌子,好让你能抽身溜出女学而不被院长怀疑,那个时候你可想过今天?那个时候她不但没有劝阻住你,还帮你违反女学规定,间接让你学得越来越野,辜负了我买她入府时她对我做出的承诺,那时那丫头可曾想过今天?”
听了父亲教训的这番话,叶诺诺也更深刻一些的了解到自己的行为存在的不妥,连忙认真说道:“是女儿之前放肆不懂事,今天父亲教导过后,女儿一定会改过。”
整理了一下情绪,在心里积攒了些勇气后,她又开口说道:“可是,父亲如果是为了惩罚而惩罚,女儿不服!”
“为了惩罚而惩罚?”原本听到女儿主动认错,并认真做出保证,叶正名的心神宽慰了一些,然而叶诺诺后头说的那句话顿时又点燃了他心里正慢慢沉淀下去的怒火。就见他眼底神色微滞之后,很快他又忽然冷声一笑,自书桌后地椅子上站起身,然后冷冷说道:“好一个为了惩罚而惩罚,既然你明白,那就安静待在这屋子里接受‘惩罚’吧!”…
他说罢,从书桌后走出,接着一拂袖出了书房大门。
叶诺诺心底微惊,刚刚一转身,就看见父亲的背影没入关闭的书房大门后,紧接着他命令的声音传了进来:“来人,把书房锁上,看好窗户。若再让小姐偷溜出去了,你们便不用在这里做了!”
书房里没有了父亲的身影,屋外父亲的那句话过后,也再无别的声音。在孤独和安静的周围环境里,不远处一阵阵传来丫鬟小玉受罚吃痛地呻吟声,如锥子一下一下刺着叶诺诺的心。
父亲没有直接使人将板子打在她身上,只让小玉受罚受苦,也许他正是知道叶诺诺与这个丫鬟之间虽为主仆,却已经培养出姐妹情谊,所以才会用这种方法,用小玉痛苦地呻吟声刺痛她的心。
这便是她刚才所说,且得到他承认的‘为了惩罚而惩罚’。
书房里还摆有几把椅子,但叶诺诺却直接瘫坐在铺了平整石板、冰冷而坚硬的书房地上,泪水溢得更凶了。
她知道这一顿板子小玉是要完全承受过去了,父亲根本不给她解释和求情的机会。她有些后悔刚才太过直接在父亲面前说的那句形容惩罚的话,她感觉自己在说出那句话时,父亲的眼里才现出‘明白了’的意味。若非如此,自己是否还拥有劝阻的机会?不至于将父亲的怒火挑拨得更激烈一些,导致他甩门而出?
安静的气氛的确是有益于清空心绪,认真忏悔的。
叶诺诺虽然玩心大,也异常顽皮,但她并非是个性格生歪了的坏孩子。在小玉的痛苦呻吟声环绕陪伴中,她独自坐着哭了会儿,回想到父亲刚才对她所说的那番话,虽然她也很恼火,但她同时也第一次认识到,在做事之前不考虑后果,莽撞而行的恶果之苦。
烦恼的跺了跺脚后,她站起身走到一处书架下,然后又蹲坐下去。
靠坐在书架旁,她随手抽出一本书砸在地上撒气,砸了一本后,她心中有处情绪一动,犹豫了一下后,她又抽了第二本砸下,接着还有第三本……第四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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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0)、药傀儡之说
》 (330)、药傀儡之说
叶正名的宅邸不大,但是后宅依然配有一处用来接待客人留宿的厢房,只不过如今叶家在这世间已经不存在什么近亲族人,这厢房便一直空置着。
今天第一次启用这间屋舍来接待的客人,却是一位伤重的病患。
然而这位病患的面庞轮廓在叶正名的仔细诊疗当中落入他眼底,倒是让他看出了一些信息,并很快将她往叶家当年幸存的两路血脉中,除了他之外的另外一系上靠拢。又幸而有伍书与他的一些旧交,倒是没怎么被隐瞒,一问即知道这女孩儿的身份对于叶家来说意味着什么。叶正名感觉有些欣慰,又有些心情复杂。
尽管心中情绪复杂纷然,但此刻面对这位叶氏全族另外一位遗孤的伤势,叶正名不敢怠慢。他很快定了定心神,暂收了一切杂念,更为谨慎和仔细的为她诊断,准备施药。
可在片刻之后,对自己的医术很有信心的叶正名轮到施药环节时,他却是犹豫起来。犹豫的原因,是他看了在为那女孩压穴诊断时,从她怀里掉落的那本药册。
施一针压抑其伤势地发展,却只维持了她不到半个时辰的安睡,随后她的伤势又有加重的态势。叶正名在书房里教训女儿到半途,忽然得到站在书房外不远处的伍书递来的一个眼色,他便甩下女儿,来厢房密切观察又开始咳血的莫叶,他的心情有些焦虑。
目光扫了一眼屋角脸盆架子上搁着的盆里那条沾着点滴殷红的棉帕,叶正名长长的叹了口气,又捡起他已经翻看了几遍的那本廖世手书地册子。
有椅子也不愿意坐,只是笔挺地站在床边的伍书注视着叶正名,忽然说道:“叶老哥,你要教训下人,能否换个时间?”
叶正名闻声,将全部注意力从那本薄册子里收了回来,这才意识到隔了几间屋舍外,那个正在受罚吃板子的丫环的痛苦呻吟声,对于此间受伤昏迷的莫叶是有影响的。
他有些懊恼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头,暗道这次真是被女儿气昏了。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医师,他自己都告诉过自己许多次,在为病患诊治时,个人情绪若堆积在心太多,是会影响诊断结果的。
要心平气和,以处于弱势病患的利益为要。
叶正名长舒了口气,起身走到屋外唤了一名家丁过来,吩咐了几声。待他返回屋内,隔不了多久,那丫环的哀叫声消失了,显然是家法施到一半就撤去了。
叶正名坐回椅子上,再次拿起小桌上的那本薄册子,皱眉阅读起来。
站在一旁的伍书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叶老哥,为何不见你施药?”
“我有顾虑。”叶正名对伍书没有绕弯子说话,他沉默了片刻后才又说道:“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某位医道败类,曾研究创造出一种药人?”
伍书点了点头,以沙哑声音缓缓说道:“这种人也叫药傀儡。”
叶正名目中微现异色,淡淡述说道:“据说有位不知名的怪医,掳了两名孩童藏入深山,从他们还只有三、五岁开始,就每天用各种药材喂给他们食,同时还煮药汤让他们浴洗。这两个孩子最后只活下来一个,但那活下来的一个孩子长大以后,他的头发、皮肤、眼瞳、指甲皆改变了正常人的颜色。他百毒不侵,感受不到痛楚和味道,但是非常忠诚于那位怪医……”…
不等叶正名接着把药傀儡替怪医劫财杀人、为祸一方的离奇传说讲完,站在一旁的伍书目光一扫卧于床上的莫叶,然后视线落于叶正名手里捧着地那本薄册子上,忽然说道:“叶老哥,难道你的意思是……”
叶正名微微一笑,说道:“我当然不是指廖世就是那怪医,他只是长得丑缺口德,但他施药是极有分寸的,心肠也没他的相貌那么恶劣。”
他忽然又摇了摇头,接着道:“如果不是你刚才告诉了我那些事情,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当年传言中林杉叛离陛下,是为了带这孩子去乡下。现在看了这廖世留下的手札,我更困惑,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廖世竟造出这样的一道方剂?这方剂近乎把叶儿变成药人,而这册子若让有心人拿去,那么以廖世本来在世间传来传去、已变得不太好的名誉,他是很容易遭人误会,背上那个医界败类的恶名的。”
伍书也摇了摇头,平静而肯定意味明显的说道:“廖先生,不是恶医。”
沉默了片刻后,他又说道:“在下有过一些调配**药的经验,遇到过不同成分的药物合并后效果相互抵消的情况,莫非叶老哥刚才所谓的施药顾虑,便是缘自于此?”
叶正名点头缓言说道:“这道方剂的搭配详则,我反复看了几遍,如今能够十分确信的一点是,这方剂的主要目标是改造一个人的体质。而叶儿连续服药数年,目前最明显的结果是身体的抗药性和血流速度。前者效果对于这孩子来说,是非常有好处的,如今轻微毒药对她来说,已经不具有威胁。但那后者效果,却是个大弊端,她的身体即便稍有损伤,都会溢失很多血液,若有大伤,则可能危及性命。”
伍书目色滞了滞,道:“所以我只是轻轻拍了她一掌,即导致她身体内出血如此严重?”
“大抵应该是这样了。”叶正名叹息一声,沉吟片刻后接着说道:“如今我只敢对她施用凝血性药剂,但她体内总会有淤血存在,这样总是不好的。”
伍书陷入了沉默之中,良久之后,他忽然开口道:“为今之计,只能先替她保命。生命不止,才有机会再治疗她身上残留的其它疾患。”
叶正名点头认同伍书的想法,同时和声问道:“你有什么主意么?”
伍书斟酌着道:“我以真气护住她主要心脉血流的速度,除此之外,叶老哥可以尽管对她施用药剂。”
叶正名讶然道:“草药的药性发挥出来,最快也得盏茶功夫。若要等药效完全发挥和治疗结束,则需要消耗的时间更久。而耗损这么久的内力,即便你的内力积累再强悍,这么做也是会伤害到你的真元的。”
伍书对此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问道:“叶老哥认为我说的这个方法可行否?”
对上伍书那丝毫没有犹豫意味,目色坚定的双眼,叶正名迟疑了一下,终是说道:“可行。”
伍书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极淡地喜色,说道:“那便开始准备吧!”
叶正名微微颔首,他站起身,脸上却依旧带着一丝犹豫神情。在迈开步子去自己的私人配药房时,才迈出两步的他忽然驻足转身,对伍书说道:“你的主意基本上是可行的,但是在此之前,我得委托你做成一件事。”
伍书从叶正名的话中嗅出一丝蹊跷,但他没有多想与多问,只是直言道:“叶老哥若有需求,尽管吩咐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