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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卡瓦令那个方向的射手转向攻击敌军的骑兵们,更令一部步兵做出要包抄断路的样子。
不出所料,无法忍受伤亡又不愿冒险被包围的卡赛利亚禁卫骑兵在沙尘暴迂回枪兵旁绕过,退回了阵线后方。
卡赛利亚的骑兵不能跨过这条山脊,但是步兵可以,因为骑兵们跑得实在是太快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厮杀持续了好久好久,浴血的战士们在飞沙呼啸的山脊上死斗。
沙尘暴军团那坚固的军阵就像是火烧水激下的山石一般,从坚不可摧的强硬,到丝丝碎痕爬升,点点残砾坠落,最后大块大块地崩坏,瓦解。
直到粉身碎骨。
赛灵斯的影子军官们已经趁着混乱接二连三消失不见了,也正是他们的消失导致了前线军队的崩解。只有几个最核心最重要的没有直接离开,而是聚拢到了瑞卡瓦身边。
瑞卡瓦眷恋地深深凝视着自己一手创造,却又一步步走入覆没的军队。
“斯巴达克将军!斯巴达克将军!”他看到一位伤痕累累的沙尘暴军官拖着瘸腿蹒跚地从惶恐的兵士间穿过,走向瑞卡瓦。瑞卡瓦记得他的名字,基兹·卡普腾,他是个出色的军官,谢夏尔湖之战正是他绝望的决死冲锋带动了士兵们最后的反击,在那之后,好奇地打探他消息的瑞卡瓦才知道了他作为父亲的悲惨命运。
“将军,士兵们顶不住了!快让赛灵斯的友军上来支援吧!他们明明说过会在适当的时候帮忙的,可我们已经顶不住了啊!”此刻,基兹·卡普腾的脸被血污与尘埃涂满,残破的盔甲上还沾着不知道哪里来的碎肉。
瑞卡瓦余光扫了一遍周围。战士们都被前方不断迫近的敌人吸引住,没人看向这里。
“还没到时候,快回去吧,士兵们需要你。”他强笑着走近老军官,身边的将官卫士们不动神色地散开站作一个圈,将其包围起来,恰好挡住了外人的视线。
瑞卡瓦多么希望此刻基兹掉头就走啊。
“但是……但是……我们真的顶不住了啊!”基兹的声音里几乎有了哭腔。
来不及了。
“沙尘暴军团感谢你的服役。”瑞卡瓦的左手沉重地拍上他的肩膀,目光赞许而愧疚。他右手抽出佩刀,干脆利落地刺穿了他的腹部。
“唔!”战场上到处都是惨叫,没人注意到这里的声音。
“我很抱歉……”瑞卡瓦狠狠搅动掌中的刀柄,鲜血从老军官的嘴角涌出,他难以置信地盯着面前这位曾经让他无比敬爱信任的将军。
瑞卡瓦分辨不出他的目光里是否混进了其他东西。仇恨?痛苦?绝望?
“真的很抱歉。”瑞卡瓦抽出刀,扶着老军官肩膀的手也松开了。
基兹·卡普腾倒下了。
奋勇冲杀的敌人已经近在咫尺,他们之间,也没几个人挡着了。
“走吧……”
第一百八十八章 赤蛇之岭
卡赛利亚禁卫血族骑士即使下了马仍然是出色的战士。
“区区虫子……”乱军之中,一位卡赛利亚王国梅什伦家族的血族骑士轻而易举地用肩膀夹住斜里刺来的长枪,然后贴过去用剑气削断了他的脖子。
“就是!”他身边的卡赛利亚人类士兵兴奋地喊叫起来,“你们只是虫子!”
“虫子!虫子!虫子!”越来越多的卡赛利亚士兵兴高采烈地嘲讽着。
真是聒噪……血族骑士那么想,但他也懒得打击他们的热情。
“为了虫群!”不知道哪里传来一声沙哑的呼喊。
“为了虫群!为了虫群!”杀红眼的沙尘暴士兵们一个一个高声呼号起来,用尽最后的力量挥动手中的武器,攻向面前越来越多的敌人。
“为了虫群!为了虫群!为了虫群!”
恍惚间,骑士觉得仿佛自己真的在和一群虫子战斗。不过这些虫子是变异的,他们长得和人一样大,有着红黑相间的铁壳,钢刀般锋利的钳子和血红的眼睛。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产生了这样的幻想,他出兵以来没怎么嗑药,按到底不会出现这么诡异的幻觉才对。他只知道到处都是呼喊着“为了虫群!”的敌人,那种誓死抵抗的气势之大,硬生生压倒了这边的战吼,居然给了他一种被包围的感觉。
可笑,当虫子很荣耀么。
即使是怪物,我也能撕碎!因为我是天赋神力的血族!
他发出一声嚎,收剑回鞘,目中血光暴涨,强大的能量在他手中汇聚。没等前敌来攻,他就再度拔出配剑。
刃风朝着剑指的方向旋卷而去,满地尘沙被它裹走,转成一个横行地上的龙卷。最近的那个敌人被瞬间削成三大半,他的尸块还在空中坠落,鲜血就已被抽进了刃风中。这股龙卷,因此变得血红。
这一击眨眼间就斩杀了至少七个敌人,钻出了一条通途。
“血刃风蛇!”
呵,这到底是仅仅施展一次就能消耗掉他绝大多数血能的招数,梅什伦家决不外传的绝技,效果又怎会差呢。
据长辈说,这是古代梅什伦家主师从从遥远东方旅行而来的自称“剑歌者”的强大武者才得以学到的招数。
“厉害啊!”身边的战士们不由齐声赞叹起来。
而看到的敌人更是被一下子震住了。他们终于失去了坚持下去的意志,转身逃跑的逃跑,下跪投降的投降。
“真累啊。”骑士自语道。他觉得这战打完他得好好宠爱一下自家那几个美艳的血奴才行,不然怕是要犯病。
其实他本就打算用完这招就撤,剩下的交给朽慢就行,他何必冒着失去控制的风险坚持呢。
不过他立刻就发现自己没必要那么早走。
因为他钻出的那条道路后,已经没有敌人了。
更重要的是,那条已经完全被血浸透的道路的尽头,正是他们作战的目标,敌军列阵的终止线,山脊。
眼看周围敌人降的降,逃的逃,威胁已经消除。他也不再犹豫,干脆大步走上山脊。
紧接着,就是一阵头晕目眩。
山脊的后坡上,是漫山遍野甲光粼粼的静穆大军。
精良统一的衣甲兵刃寒光映天,骄傲威严的大旗默默飘扬,一个、两个、三个……数不清的方阵从山脊后两百米处一直铺到山坡底。
大旗上,灵树浮空的纹章刺眼。
赛灵斯的精锐大军,毫无疑问,沙尘暴叛军不可能有那么精锐的大军。
他们就这样静静地等待在战场的后方,安稳得让人感到嘲讽。尤其是那一个个骑士的华丽头盔下闪烁的血光。
骑士转头看向山脊最高处,沙尘暴军团的旗帜早已倒下,底下想必已经是一团乱了吧。
然而没什么用,因为赛灵斯军完全就是一副第三方军团的架势。你们打你们的,我待会再说。
骑士猛然发现,自己居然在恐慌地喘气。
两军已经乱成了一团,如果这个时候赛灵斯人参与进来……
“快走!”他转身摁住刚走到他身边的侍从的肩膀,一把将他推了回去,那人一脸茫然。
“赛灵斯人来了!快走!”
赛灵斯大军入境这般规模的事很难掩盖住,伊诺克并非没有得到谢夏尔境内有赛灵斯人活动的迹象的情报,但他只是笑笑,并没当真,毕竟沙尘暴军团故布疑阵,装出一副和赛灵斯家有染的样子已经很长时间了。
可现在呢?
这不是伪装!这不是疑阵!赛灵斯人,入侵了!
身后,号角嘶鸣,战鼓揭天,马蹄军步大起。
……
不久前,赛灵斯军本阵。
约西亚静默地坐在战马上,仰望着那座尘沙喧嚣的山脊。
不知道等了多久,终于,饱饮鲜血的赤红龙卷掠过山脊,最后炸出血雨,悠然落在坡上,绚烂不已。紧接着,一位勇悍的骑士站上了山脊。
“是时候了。”
看着被惊呆住了的骑士,约西亚淡淡道,“进攻吧。”
后世的知名历史著作《布洛德末年巴兹特战事实录》记载,血历288年6月2日,伊诺克·兰顿所率领的卡赛利亚军与斯巴达克所率领的沙尘暴军团大战于克尼亚斯与谢夏尔边境的一处无名山脊。在后世,这座山脊被称作赤蛇岭。
混战中,斯巴达克及以下数位沙尘暴叛军领导人先后战死。在沙尘暴军团败局已定的情况下,赛灵斯军从后坡发动反攻。此战,卡赛利亚境内仅剩的机动部队全军覆没,而卡赛利亚王子伊诺克·兰顿也在败逃后不久被赛灵斯追兵俘虏。
那时约西亚才把宣战布告交给伊诺克,伊诺克因此极为愤怒,对约西亚骂不绝口,约西亚无奈之下,只能用渗银铁枷锁将其捆进囚车里带着走。
“这是一个时代的开始,赛灵斯将从此崛起。”看着巴特莱把囚车的门锁上,约西亚迎着王子仇恨的目光,笑道。
……
瑞卡瓦等人趁乱逃离战场后,一路绕到了预先踩好点的僻静林地中,卸下了他们作为沙尘暴军官装备的甲胄,穿回了他们作为赛灵斯的军官拥有的盔甲。
他们手脚麻利地收好换下的盔甲,藏进一个先前挖好的土坑中,盖上布后还浇了一层土,这才拍落手下的尘土离开。
约西亚的人早先就在这里栓了好几匹马。他们一人一匹取走骑上,踏上归途。
不久后,约西亚的人就会来到这里,取走铠甲,伪造尸体,告诉世人,斯巴达克和他的部下们,都在这场战役中战死了。
进入卡赛利亚境内几个月来,他第一次走得如此轻快,放松。军团的兴衰存亡、诡秘莫测的局势走向、生死攸关的战争决策,一切的一切都随着他决绝的转身离他而去,继而烟消云散了。他再也不用思考这些,不用担惊受怕,不用受苦受累,不用背负罪孽与压力,忍受内心的煎熬。
他们跃马爬上高高的土丘,全都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那些罪行、那些谎言、那些人生悲剧,仿佛就真的那么离他而去了。
但在土丘的顶端,即将下行而去之前,瑞卡瓦还是勒马回转了。他深深凝视着远方的林地,试图寻找那个被他们隐藏起来的小土坑,目光中似有一丝眷念。
可惜他并没能找到,距离太远了,他们留下的记号也已经都到渺小到肉眼观察不到的地步了。
“走吧。”他声音低得就像在对自己说话。
说完,他勒马转过身,再次看向了前方。
我再也不是斯巴达克了。他想。
“我是……瑞卡瓦。”当他再一次控马前行时,他自言自语说。
才说完,他就若有所思地笑了起来,他抬高声音对着天空喊道:“没错,我叫瑞卡瓦!没念错!”话音未落,他胯下的骏马也欢快地在他的操控下奔跑起来。
“我叫艾弥亚!麦肯的艾弥亚!”
“我叫戈弗雷!麦肯的戈弗雷!旁边这小子的哥哥!”
“我是克利夫兰,谢……因斯帕克的克利夫兰!”
他们接二连三地笑起来,骏马载着他们飞驰。
“我叫扎克雷,”队伍最后的少年努力让马儿跑得快些跟上前面的人,跑着跑着他也痴痴地笑起来,“斯巴达克和瑞卡瓦的部下扎克雷。”
第一百八十九章 卡赛利亚包围网
当瑞卡瓦赶到赛灵斯军所在地并表明身份得以入内后,他发现约西亚兄妹居然在悠闲地喝茶。
古朴的柚木小圆桌配上两把高脚木椅,侧里还架设着好大一张彩绘伞盖,小巧玲珑的青瓷茶杯茶碟旁还摆着一只占了半张桌子大的花瓶状鎏金铜壶。兄妹俩一左一右坐姿惬意,喝茶喝得有说有笑,悠闲极了。
你们两个……说好的打仗呢?怎么喝起下午茶来了!瑞卡瓦本以为约西亚会端坐在马上一丝不苟地指挥作战,何曾想过这般光景,不由心下一沉。
瑞卡瓦就是这样的人,当看见别人在战场上闲庭信步、泰然自若的模样,他不会觉得此人风度非凡,姿态高雅,他只会觉得此人无知轻忽,对将士与国民不负责任。
奥格塔维娅首先发现瑞卡瓦的到来,惊喜地直接站了起来。
“赛灵斯使者瑞卡瓦,参见摄政大人。”没等她发话,瑞卡瓦踏着重步走上前去站定行礼。他右手贴紧前腹,左手靠住后腰,左腿后曲的同时深深弯下腰来,正对着茶桌旁的约西亚。
“你终于回来了。”约西亚也笑着起身走向他,“一下子消失几个月,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惭愧,这次出使没能见到卡赛利亚的国主就被卷入当地起义中,东躲西藏,转圜数月,这才得以回来见到摄政大人。”
“辛苦了。”
约西亚话音未落,奥格塔维娅就快步站到瑞卡瓦面前,扑上去就是一个熊抱。
“蛤?”瑞卡瓦顿时被吓傻了,嘴里只含糊地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声音。发香萦绕鼻尖,吐息沉浮耳畔,软玉在怀,心内充实之感,上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还是在出发前的瑞卡瓦私宅内呢。
约西亚看见此景也不禁笑道:“我妹妹看你老是不会来还以为你死了呢。”
哦,这样啊,也对。瑞卡瓦心想自己消失那么久,难免不被几个人挂念吧。想必约西亚也是深有体会,才会容忍自己妹妹这般失礼的举动。
奥格塔维娅紧缚的双臂终于慢慢松开,紧接着她就重重拍了拍瑞卡瓦的后背。
如此沉重结实的掌击,一定不会是梦的吧……
“呼!”终于过瘾了的奥格塔维娅松开手,退后一步,欣喜地笑道,“我哥哥一直说你可能死了,要不要给我换个近卫队长。我不信,所以一直不接受。所以说啊,你们看,瑞卡瓦果然没有死。”说着说着她就露出一副快激动哭了的样子,好在最后还是没哭出来。
瑞卡瓦说完满怀怨念地看了约西亚一眼。约西亚笑得很开心,开心里还透着点小坏。
“说起来,为何摄政大人你不去指挥战斗?”瑞卡瓦问。
“仗已经打完了,剩下扫尾的事我也不必亲力亲为。”约西亚笑着坐回椅子上。
“对,想必你们也很累了,一起来喝茶吧!”奥格塔维娅说完便打了个响指,她身后的侍从们应声而动。
“额……”瑞卡瓦眨巴着眼睛指了指他们茶桌上的大铜壶,问道,“这是啥?会爆炸吗?”
约西亚差点笑出声,他努力平缓了一下笑意,说道:“这是茶炊啊,北方人用的茶具,我看还挺有意思的就带来了。”
“难不成是您专门派人去北方买的?”
“当然不是。”奥格塔维娅抢先回答道,“是北格诺尼亚的使者带来的礼物。”
……
战斗结束后,约西亚迅速派人控制住了沙尘暴军团。他的手下用马车拉来了号称从战场上捡到的斯巴达克等军官的尸体并草草展示给沙尘暴残军看,随后迅速收走,掩埋立墓。墓碑上刻“起义者斯巴达克”,其他一无所有。
他以斯巴达克盟友的名义接管了这支军团并改编为赛灵斯伯国谢夏尔驻防军,随后令他们继续包围克尼亚斯。
此战之后,赛灵斯正式以制裁卡赛利亚“侵犯友邦,扶持伪爵,抗拒皇命,凌虐百姓”罪名的名义向其宣战。赛灵斯兵分两路,一路向西扫荡了经历农民起义后早已脆弱不堪的卡赛利亚西部国土,陷降者披靡;一路直接北上,硬生生地卡在了卡赛利亚军还都的必经之路上,建造营寨把控要地。
之后不久,梅尔西斯以相同理由宣布讨伐卡赛利亚,派军越境,攻城略地并试图与赛灵斯军联系。
紧接着露普联邦的舰船开始在拉科赛北方的暮海海面上游弋,露普联邦的使者当面向卡赛利亚国王等人宣布露普联邦的国王与议会对他们罪恶行径的愤怒,并表示不会放弃对“卡赛利亚和拉科赛”武力制裁的权利。
而亚兰公国在忍受了人马部落趁虚而入的劫掠后,再度面临了危机。东方的瑞瓦库特总督府莫名其妙地陈兵两国边境,号称在进行军事演习,还派使者向亚兰宫廷讨要犒军粮饷,同时阴森森地谈到了“卡赛利亚王国的背叛行为”。
而北方,在卡赛利亚军南撤后,北格诺尼亚人立刻趁势南攻,没废多大劲就基本控制了比利提斯全境。
不过他们没能在比利提斯城中抓到泽罗姆西斯,他们只看到了端正地摆在内城教堂讲台上的公爵冠冕和一封给琪卡的私信。但不知写信的人是什么想法,信封上居然还留有比利提斯公爵的蜡油印。
……
赛灵斯军北上前夕。
深夜,林外荒原,寂静中的夜幕,总是繁星灿烂的。
瑞卡瓦打着火把,站在斯巴达克的墓碑前。
他在白天就想来这里了,可一直没有机会,因为白天无时无刻都有几个沙尘暴军团的士兵在墓碑前,要么痛哭呼号,要么自言自语。
无奈,他只能大晚上来。
活生生站在自己的墓碑前是怎样的体验,他算是有点感受了。尽管这个墓碑在某种程度上不能算是瑞卡瓦的。
这个墓碑在名义上属于一个叫斯巴达克的不存在的人,在事实上则属于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无名尸体。
可这个叫斯巴达克的人,确实是自己啊。斯巴达克所做的一切,都是瑞卡瓦做的。他的面容,他的言行,他的喜怒哀乐,也都是瑞卡瓦的。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躺在墓碑底下的似乎就是另外一个自己。他恍惚间觉得自己曾经看着自己死去,又看着自己的尸体被示众,之后看着自己的尸体被埋到地下,最后还要在墓碑前守候。
用奥格塔维娅常念叨的哲学来看这件事,是不是所谓过去的自己死了,现在的自己还活着呢?
可就算过去的自己死了,你就与他一刀两断了么?那些痛苦、那些罪孽、那些人生悲剧,真的就这样离你而去,与你无关了么?
这些都是我犯下的,我的手上沾满了那些遇难者的鲜血,这是毋庸置疑的。
我怎么可能让一个假墓碑带走我曾犯下的一切错误,哪怕是不得不犯的错误。然后,我就可以像个无关者那样欢笑,那样享受,然后大言不惭地说:“这些事情与我无关!这些事情都怪他们自己!”
这是遗忘,这是背叛。
瑞卡瓦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月光清澈,星辰纯净。
他最终还是没能选择舍弃这些不算美好的回忆。这是他仍在固守的因果与是非。
斯巴达克没有死。
第一百九十章 逼战于敌
隐忍十数年的艰辛苦痛,终于要有所回报了。约西亚驻马柯卡莱以东的连绵山岭间的无名山峰上,无言东望。
柯卡莱城下,赛灵斯军分部已经构筑了完备的围城营地。克尼亚斯与柯卡莱的主力军队都在齿狱口和赤蛇岭消耗殆尽,以至于现如今两城的守城部队都捉襟见肘。约西亚不用分散太多兵力就能将两城牢牢盯住。
卡赛利亚西方局势已经彻底糜烂,城池陷的陷,降的降,仅剩的几个有能力坚守的城塞也全部被包围,包括卡赛利亚的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