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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最前端的马车鸣叫一声急停下去,逼得后一辆不得不急刹,接二连三,前一辆逼停后一辆,在惯性下来不及停下的少数追尾马车挤到一块,乱作一团。
“怎么了!”佣兵队长又惊又怒,他向南靠了靠,大声喊叫。他的目光越过人群,投向队伍前列的呆坐马上不动,保持戒备姿势死死盯向前方的同骑士及其扈从身上。同骑士们的前方不远处,鹿角和壕沟把道路封得死死的。鹿角后,一大群拿着五花八门凶器的瘦弱饥民聚作一团,都抬头望着面前的士兵们。他们的目光贪婪而深邃,如同赤地的群狼,曾经常态的胆怯与逃避此刻被浓浓的狠意与对饱餐一顿的渴望所掩盖,同骑士们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要是他们落马,一定会被活生生撕碎分食的。
“你们这群贱民想要行凶吗!快让开!”为首的同骑士拔出剑指向他们愤怒地吼叫。
为首的饥民冷冷看了他一眼,挥了挥手,下一刻几十块大小石块被同时扔出,砸到了车队中。一位坐在前排马车上的男子不幸被一块大石头砸破了脑袋瞬间死去,他跌下马车,头上脑浆和鲜血肆意地在地上流淌。
车队里不少平民都为此受伤,但石块对甲兵的伤害实在有限,最多有些痛感,士兵们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他们依旧严阵以待。
为首的同骑士十分愤怒,他威风凛凛地摆手喊:“驱散他们!”
“是!”他的侍卫队长高傲地扬起头回家,他一撩披风跃马奔出,五位骑兵一语不发紧随其后。六人轻轻松松从旁边的野地里迅速迂回到暴民们的侧面,提速冲击。
“啊!”的一声惨叫,侍卫队长的马忽然前蹄不动,整个身躯轰然朝前倒下,侍卫队长的身体失去了平衡从马上飞出,直接摔到了暴民们的面前。他还没来得及起身,暴民们便一拥而上把手中的“武器”向他身上砸落,一下一下将他活活砸得骨碎脏裂而死。
他的一位部下同样摔到暴民群里在狂暴的围殴中惨死,剩下的四个骑兵迅速勒马停下,惊恐得有些颤抖。他们只能呆愣愣地看着队友在暴民们的砸击下一点点变碎变扁,不知所措。
“绊马索?可恶!这帮阴险的贱民!”同骑士恍然失神。
“大人!大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拉维家的男男女女惊恐得呼喊,整个车队都陷入了大乱,夏洛克艰难地靠向佣兵队长,说:“长官,我们……我们……”
山坡上,号角声回响。瑞卡瓦最后一次回头,深深凝视着身后的骑兵们,他们是赛灵斯军和佣兵的骑手,他手中的中坚力量。
“目标,奸商后队骑兵,冲锋!”瑞卡瓦提弓拔箭,一马当先冲下了山坡。
“杀杀杀!”骑兵们激动地嚎叫着跟随长官朝敌人扑去。
另一边,戈弗雷高高举起投枪,指着坡下的车队中部咆哮:“目标,奸商车队中央,冲锋!”说完,他甩手扔出投枪,佣兵步兵、赛灵斯步兵,还有数不清的暴民跟在他身后奔跑与嘶吼。他们如同深山暴雨孕育出的泥石流那样混乱而污浊,一往无前地向他们即将吞没的目标冲锋,他们不会停下,因为他们不能停下。
一旦停下,便是灭亡。
保护拉维家的后队骑兵们首先注意到的是倾巢而出的伏兵步卒,他们下意识想要冲上去迎击,但下一刻他们惊讶地发现了自己真正的对手,二十五名神秘骑兵。
瑞卡瓦在飞驰中射出一箭命中了后队骑兵首领的胸膛,虽说没能射穿对方的铠甲。在对方因命中他的羽箭的劲力不稳后仰之时,瑞卡瓦已弃弓拔刀,直挺挺撞上他,刀起刀落,割断了他的喉咙。
瑞卡瓦和身后的二十四骑兵的集群在兵力上具有绝对优势,他们一拥而上杀向站位稀疏的敌军,分明是群殴的架势。敌军骑兵们在遭到突袭的情况下根本没来得及提速,甚至连作战准备都没做好已撞上了眨眼间突到己方面前的神秘骑兵和他们的二十五把武器。这支可怜的由同骑士及其扈从组成的骑兵队根本没有来得及发挥他们拿手的捉对马战本领,便在一合之间被几个打一个杀了个干净。
冲杀结束,瑞卡瓦拨马转身,畅快地呼了口气,早知道赢得那么痛快,他何须做那么多部署,直接把人聚起来踩过去便是。
燃烧的马车前,拉维家佣兵的羽箭和瑞卡瓦手下步兵的投枪最后一次互相掠夺生命,随后,戈弗雷和步兵们高举武器撞上了结阵抵抗的敌人。坚苦卓绝的拉维家佣兵步兵和伏兵步卒白刃肉搏,不落下风,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毕竟瑞卡瓦手下的能战步兵并不充裕,勉强与对面相当,全靠饥民壮声势。
当暴民们再度涌上,一切都变了,敌我步兵正杀得难解难分,他们趁机插到了佣兵们的侧翼,给他们吧上演了一次切切实实的“两肋插刀”。拉维家的佣兵们被根本不会战斗的暴民们用五花八门的器具以各种下三滥的方法姿势偷袭,他们在侧击下倒下,乃至死去。
愤怒的敌我士兵在杀戮中嘶吼,孩子只能无助地在母亲怀中痛哭,男人们有的赤手空拳或捡起木棍上去帮助佣兵,在暴民们狂乱的围攻下轻易杀死,有的干脆向荒野里跑路了。
“去死吧!”八位骑兵出现在了暴民的侧面,为首的同骑士提速冲来,吼声威严。他们在重整后无视了前方的敌人,回撤支援。他们没注意到,他们刚一回头,鹿角后的暴民们便绕过了障碍,压向车队。
“快带他走!”他跃马向前,轻而易举地刺出长枪戳倒一位正在从箱子里掏面包往嘴里塞的暴民,随后,他挥枪扫开敌人,向被暴民纠缠住的佣兵队长喊。
被同骑士击倒的暴民像断线木偶般倒在了血泊中,他用最后一丝力气吞咽喉头的食物,想要把面包收进胃里,可惜,他没能咽下去。
好饿……他想哭,想喊,然而他发不出一点声音。
第一百三十二章 奉旨行暴(三)
“明白!”佣兵队长应了一声,他挥动大剑把一个暴民砍成两节,再回身虚劈一剑逼退一位披甲的神秘步兵,跃马冲出混乱的人群,越过狼藉的战场奔向夏洛克·拉维。
“贵人!快走!我一定誓死护卫你的周全!”佣兵队长的大喊终于把夏洛克从震惊中惊醒。他连忙招呼妻子、儿子,和其他相熟的亲友上马,在佣兵队长和仅剩的两位近卫的保护下抛弃财富逃亡。
同骑士和扈从们左突右冲,轻松地砍杀了十多个疲弱无力的暴民,甚至击杀了阵列外侧的瑞卡瓦手下的佣兵步兵。暴民们在他们的雷霆一击下迅速崩溃,哭喊逃走,不少赛灵斯步兵都在他们的裹挟下一头雾水地往坡上跑,停都停不下来。见状,佣兵们士气大振,抓住时机反打,一时把戈弗雷和他的部下冲得连连后退。
戈弗雷见势不妙,大喊一声:“先撤!”随即和士兵们一同后退,佣兵士兵们紧追不舍,可他们没能追多久。他们在追杀中队形很快趋向松散,前后开始脱节,就在这时,十多位鬼魅般的神秘骑兵冲破黑暗出现在了他们的侧面的火光里。
一次侧冲而已,佣兵们在马蹄与兵刃下死了个干净。轻而易举踩过敌兵的瑞卡瓦转身把满是鲜血的马刀朝不远处的八位敌军骑兵一指,志得意满地喊:“杀奸商!”
“杀!”骑兵们马不停蹄突击过去,顷刻间斩杀了五位没来得及回到同骑士身边的骑兵。转眼,敌人只剩三骑幸存。尽管如此,同骑士还想继续缠斗,他转身拨马便走,迎面看到了涌到他退路上的难民们,后路已断。
“投降不杀!”赛灵斯兵们喊。
同骑士没有回答,片刻间,那些祖祖辈辈传唱的英雄史诗涌过他的心头。古往今来,多少骑士骑着战马,挺着骑枪,面无惧色地冲向贼寇与外敌的千军万马,英勇战死,留下了千古勇名,这才是最适合骑士的结局。
“赛灵斯万岁!为了奇帕夏!”他歇斯底里地咆哮着,毫无畏惧地夹住骑枪向面前的难民们冲锋。
“奇帕夏?”瑞卡瓦呆了一下。他呆滞的瞬间,他手下急速前进的骑兵已击杀了另外两位幸存的敌骑。
高呼“奇帕夏”之名的同骑士没能奔跑多久,一位高瘦的少年不知何时冲到他的马旁。少年避过他的长枪,抱住他的腰,直接把他从马上拽了下来。同骑士在泥土间摔得浑身剧痛,头晕目眩,他挣扎着想要站起,可少年只是冷冷地从他腰间抽出了他的佩剑,恶狠狠地朝他的后心刺去。
“去死吧!狗骑士!”他怒骂着连捅了五剑才刺穿了同骑士的铠甲,洞穿了同骑士的胸膛。
黑夜的旷野里,再无一个抵抗者。
戈弗雷喘着粗气坐倒在马车旁,佣兵和士兵们已开始低头寻找战利品,至于暴民们,他们杀死了看到的每一个男人。但出人意料地,他们没有按照暴动群众的传统对女人做些什么。他们仿佛完全没看到她们,只顾翻箱倒柜地找食物。
头发花白的老者丢下棒槌,靠倒在车轮上往嘴里塞面包,干涩的口腔让他吃得很艰难,一块面包卡在喉咙口咽不下去,找水又找不到,难受得脸都扭曲了,好不容易才咽下去。他脸上扭曲尚未散去,眼泪已泊泊而下,他仰首朝夜空哭喊道:“我一个老老实实的农汉,怎么成了杀人夺财的贼了呢!”
他拍了拍身边的一具尸体的额头,那是一个死去的饥民,他倒在血泊中,死不瞑目,微微张开的口中还露出半块面包。
“到死都吃不了一顿饱饭……咱们……好苦啊……”
行暴的饥民们在狼吞虎咽中接二连三地哭泣了起来,就像他们不远处在恐惧中哭泣的妇孺。最终,整个车队附近的野地里都是嚎啕大哭的声音。
“哭什么?吵死了!你们是胜利者!不是奴才!这些食物、财宝、女人,都是你们的战利品!你们该笑着享受才是!”瑞卡瓦恨铁不成钢地叫骂。
你们都被逼到这份上了还想当顺民,你以为我会同情你们?我特么只想笑!
他骑着马在火光间奔跑,最终停在了戈弗雷身旁。
“找匹马!我们去找那杂碎!”瑞卡瓦意犹未尽地朝夏洛克逃走的方向望了一眼,夏洛克·拉维逃跑的时候,瑞卡瓦觉得应该先解决掉抵抗者因此没有立刻追杀而是派出了少数追踪者。现在,所有抵抗者都已消灭。他真正的目标也到了要得到实现的时候了。
重整完毕的骑兵们大摇大摆地打起火把向夏洛克逃走的方向搜索前进,步兵们催促饥民里青壮者打起火把一同跟上。要知道瑞卡瓦带头打劫可不是为了劫富济贫,他一方面需要大批难民壮声势,一方面需要保证夏洛克是死于“暴民”袭击而不是其他什么容易让人联想到赛灵斯家族的事物。
瑞卡瓦认为饥民们今夜对战斗的贡献实在太少,必须再出些力才对得起自己。要是放跑了夏洛克·拉维,瑞卡瓦今天这仗就算白打了,他连赛灵斯都不用回,直接在郊外自杀好了。虽说难民们死伤惨重,可是……瑞卡瓦摇头叹息,他们是一群当惯了绵羊的人,光是站在骑士和士兵面前,他们都会不由自主地哆嗦;他们自诩善良的百姓,只要别人欺压得不够极端,他们就会选择忍耐而不是反抗;甚至到了不得不杀人的时候,他们都还会天真地追忆和平和文明社会,不敢突破民与贼的界限。
要是他们能够勇敢,能够果决地放下心中芥蒂,他们本可以靠自己取得胜利,并且是以少得多的伤亡,以更存粹的胜利者姿态享受果实。
士兵们一边挥动武器催促他们,一边说:“兄弟们,好好干!等斯巴达克将军杀了奸商报了仇就带你们去开粮仓!他会给你们更多的粮食,甚至衣服,足够你们撑过这个冬天!”
假如赛灵斯群众知道暴民的带领者居然是赛灵斯的家臣,那场面会是很尴尬的。约西亚肯定不会让这么愚蠢的纰漏出现,因此他让瑞卡瓦以农民起义军领袖,也就是既得利益者口中的土匪首领的身份煽动饥民作乱,他还取用了古代朽慢的诺玛帝国的典故,给了他斯巴达克这个化名。
约西亚富有创造性地为这个虚构人物设计了十分详细的人物背景:此人是个卡赛利亚东部郊忠厚老实的勇敢士兵,因为家人在灾荒中还不起高利贷而遭到迫害。他的姐妹被抢走,父亲被打成重伤而死,母亲上吊自杀。悲愤欲绝的斯巴达克揭竿而起,带着他愤怒的同袍反抗领主与豪强勾结下的残暴统治。他在杀死了邪恶的领主后苦苦追杀压榨他家人高利贷商人,而这位商人,便是夏洛克·拉维。约西亚还说,他会派吟游诗人在民间广泛传唱斯巴达克的事迹,让百姓觉得确有其事。
当瑞卡瓦第一次听到该设定的时候他是呆滞的,这剧本是太惨了,出演这种角色完全是在自己咒自己啊。不过瑞卡瓦转念一想,他根本没有血亲在世,有何好怕,便接受了任务。
约西亚已在城外的一个荒废伐木小屋里秘密准备了一批物资,在战利品不足的情况下作为暴民的酬劳和遣散费。瑞卡瓦会以打劫粮仓的名义带暴民攻入空无一人的废屋里,瓜分收获,结束今夜的动乱。
第一百三十三章 奉旨行暴(四)
夏洛克和少数亲眷随同仅剩的佣兵们在旷野中奔驰。他们不计马力地加速,疯了似得向东逃窜,根本没有细想他们已经离原先的目的地越来越远的事实。最前方,刚穿过一小块林地的佣兵队长猛然勒住马匹,他的马扬起脖颈对月亮嘶鸣了一声,前蹄重重地砸在地上,然后不安地摇摆尾巴。
“怎么了?”夏洛克有些焦急地问,他快步走到队长身边,终于看到了迫使队长停步的原因。
燃烧的篝火旁,分散着十余位饥民,他们蜷缩在满是褶皱的肮脏薄被里睡觉,旁边不远处是个长坑,它的存在突兀到了极点。
“啊!”队长轻声尖叫,紧握缰绳后退了一步。
篝火前的草地上倒着一具死状惨烈的尸体——它的胳膊与双腿细得难以置信,仔细一看便能发现,上头的皮肉都已被削光,只剩下骨头。它是一具被刨出坟墓吃掉的新鲜尸体。
“天啊!”已被惨烈的战斗摧毁了意志的佣兵队长近卫再也忍受不了精神上的荼毒,他瞪大了眼睛拉马后退,身体不断后仰直到失去平衡摔下马去,他踉跄着站起,疯狂地怪笑:“哈啊,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安静!”队长急道。
“莉莉丝!宽恕我!”近卫忽然颓废下去坐倒在地,脸上挂着无力而诡异的惨笑,他拔出剑,毫无眷恋地自刎。
“不要!”队长失神地叫喊。
他的呼喊没有用,宝剑划过近卫喉头,血溅三尺,近卫倒在了野地里,面容终于回归了安详。最后一个近卫不断地摇头后退,终于惨叫一声,催动马匹不管不顾地向东方狂奔。
有些饥民从睡梦中惊醒,他们艰难地把头摆向发出声响的方位,睁开夜行野狼般明亮的眼睛,注视着到来的人们。他们的模样,根本分不出是人是鬼。
夏洛克的妻子捂住怀中儿子的眼睛,无法忍耐地歪头呕吐。
“我没想让他们吃死尸。”夏洛克失魂落魄地瞪着面前的地狱,他的眼神颤抖不停,身体不断摇晃,几乎要坠下马去。
“我最多想要他们自卖而已……他们只要卖身就行,为什么要吃同类的死尸呢……”
“莫放跑了奸商!”跟踪良久的骑兵朝身后挥舞火把赶来的同伴大声吼叫,风驰电掣间,一路砍杀了逃人的瑞卡瓦和部下骑兵迂回上去,把夏洛克·拉维等人团团围住。
佣兵队长发出了最后的咆哮,他高举战剑向骑兵们冲去。注意到他的抵抗举动,五位赛灵斯骑兵迅速拨马向他反冲。佣兵队长没能砍中第一个和他交错的骑兵,没等到第二次挥剑的机会,紧随第一骑之后从侧面掠过的骑兵已一刀砍在了他的腰部。
佣兵队长没有落马,他在马背上挣扎,直到挨了整整四刀后,他的尸体才从马上摔落,正好滚进墓坑里。
“你有没有听说过,快饿死的人眼睛都特别明亮。”瑞卡瓦在夏洛克身边站定,目光随意地扫过不远处精神不振的难民。
“我没想让他们吃人的尸体……”
“所以他们要饿死?”
“我也没想……”
“所以他们要自卖?”
“这也不一定……”
“可他们没钱了。”
“那不是我的问题……”
“是啊。汝死汝活,与我何干。”瑞卡瓦冷笑,“给我滚下马去。”
骑兵们大声恐吓着俘虏,夏洛克没有挣扎,他顺从地跳下了马,慢慢踱步到旁边的一块树根上坐下,他的家眷也都无声地下马走到他身旁,除了一个人。
坐在马上的微胖男人盯着瑞卡瓦看了好久,忽然喊:“你不是那个……”
瑞卡瓦惊讶地扭头仔细看去,发现此人居然是他刚到赛灵斯时在城门口敲诈的商人。
“那个……”男人没能迅速组织好语言。
佣兵们和难民们都跟了上来,他们全都疑惑地望向瑞卡瓦,所有知道内情的赛灵斯士兵都吓得心里一紧。
说时迟,那时快,那个男人一个“赛”的音刚出口,斜里就插来一支长矛戳进了他的脖子里。戈弗雷一扭矛头,将长矛收回,男人飙着血落下马,再没了声音。
夏洛克苦笑一声,他不需要别人提醒,也不需要什么证据,就能判断伏杀他的人是何来历。他们一定是约西亚的人,而不是什么悍匪。
“请饶恕我家的女眷和老幼……”
“这里没有你家的老人,那就肯定是在车队那里死光了,说了有什么用呢。”
“那其他人?”
“可以。”瑞卡瓦大气地挥挥手。
“那就谢谢将军了。”
“在此之前……”瑞卡瓦忽然俯下身盯住夏洛克,冷冷地说,“我有个问题很想问你。你到底是怎么狠下的心,干出如此恶劣的勾当,凌迫一群受难的穷人,把他们逼到这种地步?”
“这只是生意……它符合契约。”
“如果你所谓的契约是这种建立在权力和财富的强势压迫上的污物,你何以把‘契约’当成辩驳的理由。”
“……弱肉强食。”夏洛克顿了好久,惨然一笑。
瑞卡瓦没有说话,他正身拨马朝向身后,望着围拢过来的饥民们。他从中看见了一个很眼熟的人,一个高瘦的少年。
“弱肉强食。”瑞卡瓦自言自语,然后指着少年喊,“你小子很眼熟啊,我们是不是见过?哦对了,刚才你杀了一个该死的同骑士。”
“是我,我叫扎克雷。”作为一个小难民被将军搭话,扎克雷还是很激动的。
“是么,扎克雷。”瑞卡瓦打量了他一遍,“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