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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让我偿还欠你们的所有的债。”烨霖微微勾起嘴角，似笑非笑地看着杨虚彦，“所以，你要的这个天下，没有人可以夺走。你想要回以前的身份地位，我以命为你夺来！”
那是一种深沉的誓言，在江都皇宫大殿上，烨霖再一次承诺，他要为杨虚彦夺回天下！
突然一双柔软而温暖的手臂圈在烨霖的身体上，他低头，看见婠婠微笑着看着他，即使她的眼中有少许的泪光：“烨霖，不要这样笑。我不想看见呢？有我在，我不想看见烨霖这么伤心呢？即使，烨霖你根本连伤心的一个表情都吝啬表现出来，但是我就是知道，烨霖很伤心呢？”
烨霖一怔，原本心脏处撕裂般的痛楚渐渐减缓。他抬起手，摸了摸婠婠的眼泪，喃喃道：“这个是因为我么？”
婠婠立刻用手狠狠擦了擦自己的眼泪，撒娇一般对烨霖撇了撇嘴：“呶，真是丢脸啊，被烨霖看见我在哭了。啊，太丢……”
婠婠话还没有说完，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虽然撞击得她的脸有些生疼，但是婠婠更是将自己紧紧贴着烨霖，还手转而抱住他的腰。
“婠婠……有你，真好……”
……
……
“好了，既然你们已经相认了。”石之轩双手抱拳，挑了挑眉，“那么——萧太后，可不可以把那样东西交出来呢？”
“你说什么？”萧美意面色一正。
“那好吧，是不是，要我提醒一下呢？那个物事大概这么大！”石之轩用手指比划了一下，“晶莹剔透，用上古暖玉刻成。嗯，正面是一个图案，有云纹火焰。背面么——是字吧！”
不是遗诏么？怎么怎么？如果不是遗诏的话，那么石之轩所言的那是什么呢？众人心中立刻都起了疑惑。
“你……”萧美意眼底已经有了丝丝慌乱。
“那样物事本来就不是你所有的，你也不能拥有它。再说了，你是受人之托，要交给别人吧。”
“你到底是谁？怎么，怎么连这个也知道？”
“哈哈，这天下之事，没有我不知道的。现在，你要找的人就在你面前，你不交给他么？”石之轩一面说，目光一面在大殿中扫视，几下之后，用手指指了指，“呶，人就在那里，你总可以交出来了吧。”
他所指之人正是烨霖！
“无忧夫人之子烨霖！”
萧美意先是大惊，然后很快镇定下来，露出一丝冷笑：“不错，陛下让本宫把这件物事交给他最心爱的女人的儿子手中。但是，本宫凭什么交出来？凭什么把陛下留给本宫的东西交给他？不，我宁愿死，怀抱这个秘密死去，让它永远成为秘密，也不要交出去。陛下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哈哈……他竟然将东西给本宫，让本宫交给那个女人的儿子……哈哈……难道，他不知道，女人是最记恨的么？……”
“不！你会交出来的！”忽然，祝玉妍开口。
萧美意一怔，然后看着祝玉妍。在祝玉妍的目光中，她看见了一种笃定。然后，她听见祝玉妍说：“因为，杨广信任你！”
听到这句话，萧美意低下头去，片刻后，当她抬起头的时候，眼眶已经红了一片，她轻声说：“你说的对，本宫会交出去的。因为，他信任我。”
她说完，走到帷幔后面，开启机关，从软榻的一角当中将那块古玉取了出来。然后递到烨霖的面前。烨霖没有去接那样物事，那样物事的背面在透进大殿月光的照耀下，反射出上面古字体，赫然是一个“天”字！
那是——那是——
祝玉妍和鲁妙子面色均是一变！
41
41、江都皇宫（4） 。。。
“师傅，那是什么啊？”看见祝玉妍变色，婠婠不解地开口。这个看上去就是一块古玉吧，顶多就是古玉值钱，但是既然祝玉妍和鲁妙子齐齐变色，那么……
祝玉妍瞥了石之轩一眼，道：“是补天阁的印信！”
补天阁！“补天之不足也！”
“可是，邪王不是补天阁的主人么？”婠婠听完，立刻脱口而出，“为什么补天阁的印信会在江都皇宫？”
石之轩是花间派和补天阁的主人。在邪王石之轩销声匿迹之后，花间派由杨虚彦掌管，而补天阁却如同在江湖上同邪王一起失踪了。而如今，在邪王冲出江湖之后，他做的第一件事情，是来到江都皇宫，要取回的是补天阁的印信，然而这个印信却握在一个谁也想不到的人手中！
烨霖瞥了古玉一眼，抬头，看见形色各异的众人，他摇了摇头，说：“我不要！”
“你说什么？”萧美意手微微一抖。
“我说不不要！”
萧美意听完顿时傻眼了，有些着急地说：“你胡说些什么，你没看见那些人么？他们每个人都想得到这件物事，虽然本宫并不清楚它的作用。但是你怎么可以拒绝？这是皇上留给你的，为了将这个物事交到你手中，本宫坚持了多久，你可知道！”
“它不属于我！”
烨霖转过头去，身为江湖中人，他自然知道补天阁的印信意味着什么？但是，对于他而言，却没有任何意义。况且，烨霖咬了咬唇，这是杨广留下了。为什么？作为补偿吗？真是可笑！他，烨霖，根本不需要仇人留下的东西！
另外一方面，杨虚彦眼睛瞪得大大的，几乎红了眼眶。竟然，竟然在这里么？难怪，这么多年来，他翻遍了花间派的每一个角落，但是都没有找到补天阁的印信，却原来，在这里。偏偏是给烨霖的，然而，他那样做梦想得到的东西啊，凭什么，凭什么烨霖却要弃如敝履？凭什么凭什么？
……
……
婠婠虽然惊讶，但是很快就眼睛冒星星地望着烨霖：哇，烨霖太帅了，果然是她看上的男人啊。面对补天阁的印信都可以做到看都不看一眼。
“你……”这个时候的萧美意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了。皇上啊，您看见了吗？您那么珍视的宝贝，到临死前都心心念念要留给的人，可是这个人说不要呢？现在，现在该怎么办呢？
“之轩，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鲁妙子担忧地看着石之轩，“我们不是来取杨广遗诏的么？现在，怎么变成了补天阁的印信了？这个，不是一直都在你手中么？为什么会成为杨广遗留下来的物事？”
他问出的正是所有人都好奇的问题。然而，石之轩却是连看都没有看鲁妙子一眼，转而对着烨霖眉毛一挑，道：“如果这是我给你的呢？”
“什么？”
石之轩的手指微微一动，转瞬之间古玉已经落在了石之轩的手中，他状似不经意地把玩着手中的古玉：“现在，我将他给你！”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的人均是面色一变。这并不是普通的古玉，而是代表补天阁主人的信物。然而此刻，石之轩说要将古玉给烨霖，那么，也就意味着他要将补天阁的权柄赋予烨霖。
烨霖抬头望着石之轩，邪王，到底想要做什么？传授他不死印法，在多年前就要邪功注入了他身体内，而如今，又将要补天阁……
石之轩这个时候手指微微动了动，转眼间，古玉已经落到了烨霖的手中。
“此乃本座之物，本座愿意给你，你必须受着！”
石之轩眼眸微沉，此刻他用上的是“本座”，也就是说，他此刻所倚仗的是作为魔门邪王的命令。烨霖，其实，早在二十年前，被石之轩注入体内魔功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不可避免的成为了魔门中人。
烨霖手中的古玉在幽幽的皇宫当中，散发着诡异的气息。烨霖看着手中之物，陡然觉得它的重量逾过千金，很多事情都在脑海中想不透，那么压抑的沉重。烨霖思索了片刻，随即接过补天阁之信物。
看见他如此，萧美意仿佛才松了一口气般，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皇上，您交代臣妾的事情，臣妾已经做到了！”
萧美意抬头，看着高高的横梁，依旧雕栏玉砌，依旧金碧辉煌，但是，隋炀帝杨广却已经不在了，而她的一生仿佛也跟随着他离开了……
江都皇城之边，烨霖站在江水之浜，手中却是握着那枚古玉，天边，启明星已经开始升起。婠婠站在旁边，低声说：“烨霖，我总觉得这些事情很古怪。邪王石之轩对你的态度上很奇怪，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你身上的秘密似乎不止一点啊。”
烨霖沉吟片刻，道：“现在，我只能自己去寻找答案了。”
邪王石之轩每作出一个决定，都不是别人能够质疑的，在鲁妙子的身上又不可能寻求到答案。
烨霖抬头最后望了望皇城，道：“是时候了！”
“什么？”
……
……
徐子陵和寇仲赶到江都之后，就直接向宇文化及府邸赶去，宇文化及和宇文智及也纷纷赶往。也可以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二话不说，双方就开打。寇仲和徐子陵已然不是当初流浪江湖，被宇文化及四处追杀而到处躲藏的少年。经过两年，他们已然用让人惊人的速度成长起来。
现在的宇文化及和宇文智及也不再是双龙的对手。
不到百招之类已经败下阵来。宇文智及和宇文化及兄弟互相掺扶，宇文化及半倚在树干之上，身旁宇文智及扶着他。二人的嘴角已经淌出鲜血来了。
“宇文化及，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寇仲一想到自己已经去世的美人娘亲，面色一红，举刀就要向宇文化及看过去。却突然感到手腕一麻，一颗石子击打在手腕上。再抬头的时候，婠婠和烨霖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是你们？”徐子陵微微一惊，再看向婠婠的时候，眸子里面有些犹豫之色。
婠婠点点头，看了看一旁有些狼狈的宇文化及，说：“现在你们不能杀他！”
“你这妖女胡说些什么。他和我们有不共戴天之仇，此刻我们一定要杀了他！”寇仲举刀走到婠婠面前，“现在，你要拦我，我就要杀了你！”
“仲少！”徐子陵迟疑着唤了寇仲一声。
烨霖走上前，拦在婠婠面前，沉声道：“子陵，寇仲，现在，是我要带走他们两个！”
“你说什么？”徐子陵一惊，从来没有想过小径幽林的那个少年，此刻会站在他们的面前，拦住他们。
“原因我不能告诉你，但是，总有一天，我会给你一个交待！”烨霖沉沉注视着徐子陵和寇仲的眼眸，他的面上有一种决断和承诺。那是一种属于男人之间的承诺，在烨霖沉沉的眼眸当中，寇仲和徐子陵彼此对看一点，微微点头。
徐子陵道：“我们相信你的承诺，但是，瑜姨在他手中，如果他不交出瑜姨，我们不会放过他！”
宇文化及一听，随即有些着急，道：“傅君瑜她……”
“傅姑娘在城外三里坡。”烨霖淡淡道。
……
……
待徐子陵等人走后，烨霖方才回头看着宇文化及，烨霖，他对于面前这个面容俊俏的年轻男子并没有多少印象。看上去有些精瘦的身体，并不十分强壮。但是，那份子清冷如水的冷峻，突然让宇文化及的心微微一颤：“你是……那个……”
烨霖点点头，在很久之前，他就和宇文化及兄弟打过交道，只是，那个时候的烨霖是永远戴着面具出现的而已。而，此刻，他摘下了脸上的面具。
“宇文恕之子。宇文恕发过誓言，忠诚于大隋。我想，就算宇文先生如果泉下有知，定然不会想过他的儿子会逼宫弑位。”烨霖腰间的长剑隐隐散发着冰寒之气，那股子冰冷，让宇文化及微微退舍。
“大哥，他就是你说过的……”宇文智及眼中微微露出诧异之色，似乎是一瞬间想到了什么，低声说，“是你说过的背后之人？”
宇文化及看了烨霖一眼，点点头：“他就是我所说过之人，虽然不知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但是，逼宫之事，如果没有你们的参与，我也不会做的那么顺利。当初，禁卫军当中有一半的人马就是你们为我解决的，而朝臣当中的反对势力，我想，你也有出力。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么一步，我也想问一句——你到底是什么身份？这不也是我们合作的诚意所在吗？”
当初的隋宫逼位，烨霖，原来你也有参与吗？婠婠回头，远远望着烨霖，忽然发现他的面容她有些看不清楚了。到底，在这么多年里面，他的身上发生了什么？
“合作？”烨霖冷笑一声，“我不认为我们之间是合作关系。你，昨日夜入皇宫，想要的筹码是什么？”
宇文化及叹息一声：“既然你想知道，我不妨说出来。我想要的是杨广遗诏，当初，他将一份物事交给萧美意保管。虽然不知是什么，我猜的却是遗诏。我想，或许你们需要它！”
所以，是想要找到它，然后作为救它的交换条件吗？可是，现在，似乎不需要了呢？
“有传言，那份遗诏是给先太子杨勇之子的！”
婠婠眼睛微微一挑。很多念头，在脑海当中盘旋，给杨勇之子。难道说后半生杨广处于内疚，所以在临死之前写下了遗诏，交给了萧美意。如果真有那份东西的话，对于想要复位的杨虚彦来说，毫无疑问更加有力。
看见烨霖的眼睛有些危险地斜睨，宇文化及说：“其实，我隐隐猜得出你们是属于先太子一脉的势力。”
所以，才想用到这个作为筹码。
可惜，根本没有什么遗诏啊？烨霖讽刺一笑，曾经，他也以为是遗诏。但是，没有人想过，那却是补天阁的印信，即使到现在为止，他也没有想明白，为什么属于魔门之物，会落入杨广之手！而，杨广，似乎对这个人愈加好奇了呢？
现在，能够解答他所有疑惑的问题似乎都只是放在一个人的身上了。烨霖转头，冷眼看着宇文化及，方缓缓开口：“带我去见杨广！”
听到他的话，婠婠顿时浑身一震：杨广半年前身死江都皇宫，这是举国皆知之事情，而现在，烨霖的意思是……
宇文化及面色也很奇怪，几近变化之后，放才叹息一声：“没想到你们的势力竟然连这个都知道。”
当初，处于某种隐秘的原因，他并没有杀死杨广。
婠婠站在烨霖的身后，烨霖发现婠婠并没有跟上，随即回头，他发现婠婠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着他，有些怅然道：“烨霖，到底你的身上有多少秘密？”
烨霖看着婠婠，最终也只是叹息一声：“对不起。”
忽然间，婠婠觉得烨霖的周身都弥漫着一种悲伤的气息，朦朦胧胧……婠婠走过去，抬起双臂，从前面抱住烨霖，头在他怀中蹭了蹭，柔声说：“我只是心疼你身上所背负着的命运而已。那些，太过沉重……”
烨霖的身体一僵，随即抬起手臂，抱住婠婠，轻声说：“以前，我在为别人而活。现在，就算决定要帮助他到底，但是我还是想要去寻找一个真相！”
“如果真相是你不能够承受的呢？”
烨霖摇摇头，有些迷惘，声音听上去也有些空洞：“我不知道……”
婠婠听完，感到有些东西堵在心头难受至极，她的耳边回旋着师傅曾经说过的话——“婠婠，那年，鲁妙子带烨霖到阴癸派来。是让我为他做一件事情——就是用天魔音改变烨霖的记忆！至于当初我为什么会答应他，我无可奉告。”
那么，在他的记忆中，到底有几分是真，有几分是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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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隋炀帝广（1） 。。。
寇仲和徐子陵、宋玉致赶到城外三里坡之时，远远就看见傅君瑜坐在亭中。而她身侧则坐了两个身劲装的黑衣男子，看样貌打扮，颇为严肃冷峻。
“瑜姨！”寇仲和徐子陵一看见傅君瑜，立刻开心地冲过去。
傅君瑜看了看他们：“你们杀了宇文化及！”
听到宇文化及的名字，寇仲和徐子陵摇摇头，徐子陵说：“我们没有杀他，有人出现救了他。对了，瑜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听见宇文化及无事，傅君瑜的心情有些微妙，明明恨不得他去死，恨不得为姐姐报仇，但是为什么此刻，在听见寇仲和徐子陵没有杀他之后，却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她到底是怎么了？
“徐公子，寇公子，现在你们来了，我们就把傅姑娘安全交到你们手中了。现在，我们要回去复命了。”
“你们是烨霖的人。”烨霖，提到烨霖，徐子陵心中就想起了婠婠，然后一想到刚才的情景，婠婠和烨霖，他们两个是在一起了吧……想到这里，心中微微有些涩然。
其中一个男子点点头，抱拳道：“现在，我们要回去向小主人复命了。”言毕，“咻”一声就在他们的面前消失了。
看见他们离开，徐子陵沉思了片刻，似乎在思量一些什么。另外一方面，寇仲无暇顾及这边，只是上下打量傅君瑜有没有受伤，在看见她安全无恙之后，笑了笑：“哈，还好宇文化及那个老贼识趣，没有伤害到瑜姨，要不然，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寇仲，子陵……”傅君瑜心中一阵感动，犹豫了片刻，说，“以后，为姐姐报仇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瑜姨，你……”
“你们听我说，你们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邪帝舍利的力量，还有四分五裂的江山。寇仲，你是要做大事的人。而宇文化及，如今已经成不了什么气候了。虽然我的武功不如你们，但是，现在，他到处焦头烂额的，必然有许多机会刺杀与他。姐姐的仇就交给我一个人去做吧！”
看见傅君瑜坚定的模样，寇仲和徐子陵对视一眼，随即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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