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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小节见妈对自己想爹不是很高兴,就暂时停止了说话,心里虽然很不安,还在牵挂着爹,但他想,还是不要太急了,不然,惹得妈不高兴,这做儿子的,也算是严重的失责了。
爹妈两个,一向没有什么话说的。他们虽是夫妻,却和生人一样,互不干涉,饭呢,在一起儿吃,就是闷头闷脑,各吃各的,吃完,父亲也不知对着谁,说一声〃走了〃,便径自走了。妈呢,一声不吭,好像爹不是对她说话,甚至于,根本就没有说话。如果是妈先吃完饭,她就把碗筷放在桌子上,不像爹那样不知道对谁说话,而是向着柳妈说:〃慢吃噢。〃那口气,哪里像是对佣人说话,倒很像是对客人说话。每当这时,柳妈就会感到不安,回一句:〃太太您太客气了。〃
舒小节还记得,有天晚上,他起来小解,经过爹妈的卧室时,听到爹妈的说话声。那时,已经是下半夜了。很晚了,他们还没睡着?他正要下楼,就听到妈喘着气对爹说:〃要根,我想,我想嘛,我想得快发疯了。〃爹冷冷地说:〃你想发疯那还不容易?你发就是啊。〃妈娇笑一声:〃我现在就疯了,我疯了……〃接着,舒小节就听到有细小的攽攽怌怌的声音,像是掀开被子的声音。这时,爹突然短促而压抑的声音传了过来:〃你,你要干什么?下去,再不下去莫怪我踢来了。〃妈像是受到了极大的侮辱,恨恨地说:〃舒要根,你还是不是我男人?〃爹冷笑道:〃我一想起那个事我就恶心!〃妈又气又恨,轻蔑地说:〃当真是乌鸦笑猪黑,你以为你那是好东西?你要遭报应的!〃爹牙齿都打战了,哆哆嗦嗦地说:〃你、你你……〃舒小节听到这里,吓得大气儿也不敢出,哪里还敢下楼去,悄悄缩回自己的房间,把那一泡尿一直憋到天亮。
舒小节不知道的是,从他到师范去上学的第一天起,舒要根就搬出了他和龙桂花的卧室,一个人睡在了一边。
看妈平静了一点,舒小节还是忍不住,再次问道:〃妈,爹出去时,讲过什么话没?〃
龙桂花的眼睛闪烁了一下,像是掩饰什么,然后,才装着什么也没有的样子,淡淡地说:〃没有。〃
舒小节不甘心,刚要开口再问,龙桂花先开了口,说:〃还有,长大了,是有文化的人了,不要还和小时候一样,什么事都不懂。我讲的是,你和香草的事,不要再去缠她,听到了吗?〃
吃过夜饭,天就黑得跟锅底一样了。
柳妈过来,把碗筷收了起来,叠在一起,往厨房里走去。桌子上,还有一只大汤钵,舒小节站起来,帮着柳妈把那汤钵拿在手里,也往厨房里去。
柳妈赶忙对他说:〃哎呀少爷,这可不是你做的事啊,快放下快放下,莫弄脏了你的手,那可是拿笔写文墨的手哩。〃
舒小节笑了笑,说:〃柳妈,你莫大惊小怪的,这些事情,我们在学校里早就做得溜熟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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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湘西鬼事之赶尸传奇(15)
柳妈迷糊了,瞪着眼睛问:〃你们那是什么学堂啊,还教做家务?〃
龙桂花对柳妈说:〃柳妈,你就信他,做做也好,莫学他老爹,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还真把自己当老爷了哩。〃
舒小节对柳妈伸了伸舌头,就和柳妈一起到厨房里去了。舒小节每次回家,喜欢跟柳妈说话,镇上哪家娶媳妇了,哪家做生意发财了,哪家有人上山当土匪了,都从柳妈嘴里得来。
他一边帮柳妈给灶垅里添柴火热洗碗水,一边问柳妈:〃柳妈,镇上发生了什么事没?〃
柳妈快言快语地说:〃怎么没有呵,上次开粉馆的陈胡子死了,死得好怪,自己拿刀剖自己的肚子。请船送葬嘛,快要上岸了,不晓得搞什么鬼,船一翻,又死了两个人……〃
〃什么什么,你讲什么?我们镇死了蛮多人?〃
〃是啊,你妈给你打电报,没讲清楚?〃
舒小节笑了一下,说:〃电报里怎么讲得清楚,一个字合一斤油钱哩。〃
柳妈啧啧道:〃怪不得人家讲一字值得一千金哩。〃
〃一共死了好多人呢?〃
〃死了好多人?六个!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哩。我一二一二地讲给你听。〃柳妈说着,就伸出右手,用左手的食指掰着右手的手指头,说,〃第一个死的是马三爷,第二个是刘仲安,第三个是覃明行,第四个是陈胡子,第五、第六个是朱家两兄弟,是一起被水淹死的,你看看你看看,叠起叠起地死人,我都活了60多岁了,还从来没见过死得这么密的,你讲怕不怕?真是骇死个人。〃
龙溪镇上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人,舒小节也不禁感到骇然。他隐隐约约地想,爹的失踪,是不是和这一连串的死亡有关呢?爹已经十天没有任何音讯了,他到底上哪儿去了?莫非,爹他……他不敢想下去了,不,爹不会有事的。如果有事,这么久了,他的尸体也应该被发现了。最有可能的是,他和妈合不来,怕是不想在这个家里待,一气之下,走了。
舒小节问柳妈:〃柳妈,我爹出走的时候,是不是和我妈吵过架?〃
柳妈花白的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说:〃没有没有,他们两个啊,你还不晓得?哪时候都是客客气气的,就是有什么心眼儿了,也吵不起来啊,大不了,你不睬我,我不理你,才不会吵哩。要是吵得起来,那还好一点,吵完了,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老话不是讲,天上下雨地下流,两口子吵架不记仇嘛……〃
柳妈一向话多,说着说着,就说到一边去了。
舒小节打断柳妈的话,问道:〃那你想想看,我爹到底是为什么?〃
柳妈盯着他,好半天没说话。
舒小节看柳妈那个样子,两个眼珠子瞪着他,让他心里有点发毛。他想,柳妈不会一点都不知道吧?
柳妈凑拢到舒小节的耳朵边,沙哑着嗓子,一字一顿地说:〃还要死人!〃
舒小节吓了一跳,马上呸地吐了一口唾沫,说:〃柳妈,你莫乱讲!〃
柳妈像是才醒转过来,说:〃唉,我也不晓得怎么了,这人老了,就管不住嘴巴了。其实啊,那话不是我讲的,是你爹讲的。他出去的头一天,一个人站在窗子前,像个呆子,站了一天,我上楼去叫他吃饭,他摸头不得脑,就讲了那四个字,〃还要死人〃。〃
舞水河里,泊着大大小小几十只船。即使在深夜,也还有夜船进入和驶出码头,河水里,船上灯光的倒影,本来静静地朦朦胧胧地亮着,随着船只的出入,一波一波的水纹荡漾开来,一团红晕便快活地荡漾开去。
夜色中,三两只挂着红灯笼的〃花船〃最是打人眼窝子。花船宽大而平稳,它每天只是在镇子的上下5里路范围内往返。和那些静静地酣睡在水中的船舶不同,那些船舶白天搏激流,过险滩,重负千百斤,行千百里路,一到晚上,没有别的心思,一停泊下来便沉沉地睡去,第二天好赶路。而花船,天天在自家门口来回打转,没有旅途的劳累,是骚动的,张狂的,一船里,漂浮着花酒的浓香和女人暧昧的脂粉味,拌着男人淋漓的汗水味,又咸又甜。那吃吃的掩饰不住的笑声,从女人的嘴角泄露出来,继而,便是一忽儿低婉如夜莺的娇笑,一忽儿高亢如母兽的狂吼。因为长年累月在船上,过着居无定所、行云流水的日子,沿途的码头便是他们的家,饥饿的汉子哪里见得这白花花的绣牙床?草草地饱了肚皮,便上了花船。船和水的战斗持续了三袋烟的工夫,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动不动了,懒洋洋地,进入酣甜的梦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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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湘西鬼事之赶尸传奇(16)
码头上,坐在青石板台阶上的两个年轻人看了那一幕,一时,不敢开口说话。
香草低着头,拨弄着自己胸前的一根辫梢儿,轻了声,说:〃你带我到这里来,不安好心。〃
舒小节内心里是不同意香草的话的,然而,看这架势,也怪不得香草这么说。他为自己辩解道:〃我哪晓得,才出去两年,这龙溪镇的码头,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香草说:〃现在搬到龙溪镇来做生意的人,多得很了哩。烘江来卖洋布、煤油的,贵州下来卖桐油、朱砂的,还有山里头来卖木材、药材的,数都数不清了。〃
〃我晓得,做生意的一多,开花船的也多了。烘江那地比龙溪镇还要热闹,光开青楼的都有五六十家,你从街上走过去,那些妹子们就在楼上向你直招手儿。〃
香草的手就不由自主地捏住了舒小节的手臂,有些担心地问:〃那你……〃
舒小节趁势握住了香草细嫩的小手儿,说:〃你就放一万个心好了。〃
香草听了,自然心里很是受用,但面子上,她才不会承认哩,就偏过头去,不看他了,故意以无所谓的口气说:〃我才没工夫去想放不放心的事,哼,你要怎么的,那就怎么的啊,成龙你上天啊,变蛇你钻草啊,关我什么事?〃
舒小节也笑了,把她的脸蛋儿扳过来,朝着自己,说:〃我不变蛇,我不要钻草,我就变一条虫子,钻你的心,好不好?〃
香草就不由得扑哧笑了出来,说:〃什么虫?毛毛虫。什么毛……〃
她还没讲完,就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她怎么敢讲下去呢?那是小时候听来的山歌的歌词。那山歌是这么唱的:什么虫?毛毛虫。什么毛?机巴毛……
舒小节哈哈地笑道:〃好啊,哪里来的野妹子,有本事你讲完啊。〃
香草伸出粉嘟嘟的小拳头,在舒小节的胸脯上擂了一拳,说:〃好啊,我是野妹子,我就是野妹子,可是你呢?你现在不是野小子了,你是文化人了,是喝洋墨水的人了,眼里早就没有我这个野妹子了。〃
香草说着,眼眶里就慢慢地湿润了。从舒小节去读书的那一天起,她的心里就隐隐地担着心。现在,他这个读书人,到底还是变了。他一定是看不起我这个不识字的人了,是不是所有不识字的人在他的眼里,都是野妹子呢?
舒小节把香草揽在怀里,说:〃看你又乱讲话了不是?我只是随口讲的,你不要往心里去啊。冷不冷?〃
香草为了证明自己冷,紧紧地依偎在舒小节的怀里,悄悄地狠着劲儿,吮吸着他身上那一股干净清爽的男人气味。
香草很喜欢这样的姿势、这样的味道,但想到未定的将来,就像是受了委屈,说:〃我不往心里去,就不往心里去啊?我听讲你们学校有好多女学生,个个都生得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又漂亮又识字,又大胆又风骚,你以为我是傻瓜不晓得啊。〃
舒小节的眼前,就浮现出一个白衣黑裙留着短头发的身影儿来。她走起路来袅袅娜娜,让人的眼睛飘飘浮浮,说起话来咭咭咕咕,让人的耳朵酥酥痒痒。她有一个水灵灵清雅雅的名字:汪竹青。
香草揪住舒小节的耳朵,说:〃喂,喂喂喂喂,我就讲得不错吧,看你这呆愣愣的样子,当真是神游到你的女同学那里去了。〃
舒小节赶忙把思绪收回来,说:〃你莫冤枉好人啊,我,我是……〃
〃你是怎么了,那你说来听。〃
舒小节想也没想,冲口而出道:〃我在想,我爹到底到哪里去了?〃
香草松开揪着他耳朵的手,说:〃那真是我冤枉你了。咦,你爹到哪里去了,你妈不晓得?〃
〃我问了她了,她好像是晓得的样子,躲躲闪闪的,就是不肯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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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湘西鬼事之赶尸传奇(17)
〃嗯,我爹妈好像晓得,问问他们去?〃
〃不会吧,我妈都不晓得,你爹妈倒还晓得啊?〃
〃我也没有肯定啊,只是说好像嘛。自从我们镇上死了这么多人,我爹妈也好怕的,特别是我爹,六神不安的样子。他和我妈说,下一个,他也打不脱了。我妈说,你也要像舒会长那么样躲起来吗?我爹说,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往哪儿躲去?躲到灵鸦寨去吗?〃
舒小节问道:〃灵鸦寨?〃
香草说:〃是啊,不过,我也不知道灵鸦寨是哪里,他们一提到灵鸦寨,都害怕得不得了的样子,我也感到好奇怪。看你那样子,莫非你晓得?〃
舒小节想起了回家那天早晨,田老师也提到了灵鸦寨的名字,而且,那神色,也是害怕,还厌恶。
舒小节一把抓住香草的手,说:〃走。〃
香草诧异地问道:〃走哪里去?〃
舒小节说:〃你家,问你爹妈去。〃
香草说:〃你找死啊,我们的事,你家和我家都反对哩。〃
舒小节拖着香草就走,说:〃依不得了。〃
香草说:〃你个违时的,我的鞋子都还没穿好……〃
舒小节和香草来到了香草家门口,两个人都站住了。
这时,已是深夜,街上寂静无人,只有舞水河的船还在传来一两声晚睡的人的嬉笑声。
香草家开了一个糕点店,做着小本生意。虽没有舒小节家富足,却也算是殷实人家了。老两口起早摸黑,把那铜板一分一毫地积了起来,竟然也盘下了两个铺子,一个自己用,一个租出去。
舒小节和香草好上,两家都知道。让人感到奇怪的是,两家关系向来不错,平时也走得很是勤快,可就是不让他们俩好。舒小节问过他的爹妈,爹气不打一处来,说:〃问你妈去!〃而妈呢,却是气呼呼地掉头而去。香草也问过她的爹妈,她的妈只顾叹气,一脸的愁苦。她的父亲,糕点店老板邓金名,看了母亲一眼,摆了摆手,说:〃香草,你就莫问了,啊?〃香草倔脾气上来了,偏要问:〃不行,你们不告诉我,我想不通。爹,妈,你们快告诉我啊。〃妈的眼泪都快要流下来了,说:〃香草,我的乖女儿,你莫逼你妈了,啊?〃
舒小节伸出手就敲门,敲得砰砰响。
那响声,把香草吓了一跳。她赶忙把舒小节的手拉开,佯骂:〃还讲你是个文化人,简直比野人还野人。〃
舒小节说:〃算你嘴巴厉害,报仇了吧,高兴了吧。〃
香草仰着头,对着三人高的一扇小窗子,轻轻地喊道:〃妈,妈……〃
屋里听到一个女人的应答声:〃香草?来了。〃接着,传来取横杠的声音,然后,那铁皮铜钉的大门,就吱嘎的一声,开了。
香草的妈一手拿着煤油灯,一手护着灯罩子,以防屋外的风把灯吹熄。她万万没有想到,门口,除了香草外,还站着舒小节。她衣角的一粒扣子还没有扣好,一边慌不迭地退缩到门后,一边手忙脚乱地把衣角往领口上提,把衣服扣绊儿给扣好,这才又重新出现在门边,先对舒小节说:〃哟,小节回来了?〃然后,对着香草骂道:〃你个野妹崽,深更半夜的,也不给妈打声招呼。〃
舒小节和香草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为那句〃野妹崽〃感到开心,悄悄地笑了一下。
舒小节对香草的妈说:〃娘娘,这么晚了打扰你老人家,实在不好意思。〃
香草的妈笑了笑说:〃到底是读书人,会讲话。外面冷,进来讲。〃
舒小节没有动,说:〃今天太晚了,哪天专门来看望大伯和娘娘。我只问一句话就走。〃
香草的妈也觉得,这么晚了,确实是不方便,就没有留他进屋,说:〃你想问什么,但凡娘娘晓得的,都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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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湘西鬼事之赶尸传奇(18)
舒小节问道:〃我爹他去了哪里,娘娘晓得不?〃
香草的妈没有想到舒小节会问她这个事,呆了半晌,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香草看了舒小节一眼,她看到舒小节眼巴巴地盯着自己的妈,一定要从她妈的脸上看出什么答案来。
舒小节说:〃娘娘一定晓得的,对不对?〃
香草也说:〃妈,你要是知道,就告诉小节,他爹丢了,他都急死了。要是我爹也丢了,我也……〃
香草的妈听她这么讲,又快又轻地打了她一巴掌,说:〃呸呸,呸呸呸!〃
香草知道,妈很忌讳她说不吉利的话,赶忙住了口。
舒小节有些急了,声音也不由得大了,说:〃娘娘,告诉我,我要去把我爹找回来,告诉我,他在哪里?〃
香草的妈咬着嘴唇,生怕控制不住自己,一不留神,就会从嘴巴里迸出什么话来一样。
舒小节说:〃求娘娘告诉我我爹的下落,小节永世不忘娘娘的恩情,我给娘娘下跪了……〃
香草妈以为小孩家开玩笑,不理他这一套,说:〃我要晓得,早告诉你了。〃
舒小节手一伸,把衣服的下摆撩起,作势要跪的样子说:〃娘娘晓得,我家只我一个崽,我不去找我爹,哪个去找?〃
香草妈赶忙拦住他:〃莫莫莫,娘娘受不起。〃
这时,一个苍老而虚弱的声音在他们的耳边响起来:〃灵鸦寨。〃
门洞里,悄没声息地站着一个50多岁的老人,他的眼睛并没有看在场的任何人,而是看着远处一个没有具体目标的地方。
他是香草的父亲,糕点店的邓老板邓金名。
邓金名说:〃你到灵鸦寨去找吧,八九不离十。〃
香草妈手里的煤油灯咣的一声掉到了地上,玻璃碎片的声音硬生生地刺进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黑暗中,传来香草妈低低的啜泣:〃你怎么能告诉伢崽啊,造孽啊……〃
邓金名冷冷的声音:〃躲脱不是祸,是祸躲不脱。〃
人们已经散去了,院坝里,只留下一些还没有烧尽的枞树,散发出袅袅的烟子。几星火苗,也越来越暗,过不多久,就会完全熄灭,直到黑暗重新吞噬灵鸦寨。
寨老把别人的新娘剥光了之后,就把自己也剥光了,拥着新娘,倒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