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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睿道：“头，那信有什么问题啊？”
秦晓风折了个小树枝，道：“问题大了。”他从口袋里抽出那张照片，递给高睿道：“这张照片上除了黄金，你还能看出什么？”
高睿眯着眼镜对着阳光很仔细地看了看，秦晓风道：“你认假钱呢？”
高睿道：“看不出什么啊，鉴定科的人不是说没有可疑的指纹吗？照得挺清楚的，不象是手机，应该是部像素高的好相机近距离拍的。”
秦晓风道：“赵凌波的猜测是，罪犯不是一个，其中有个人虽然参与了犯罪，但又不想黄金流失掉向我们提供了线索，对吗？”
高睿道：“这很合理啊。”
秦晓风道：“那你觉得正常情况下谁能随身带着数码相机吗？就算带着他能有机会拿着数码相机对着黄金乱拍吗？”
高睿道：“也不一定啊，说不定他是看管黄金的呢。”
秦晓风道：“就算是有机会，他这样做不但危险，而且纯属多此一举，拍照片的这个人如果真要悔过，可以直接在和刘奇交易黄金的时候通知警察，不比传递照片简单吗。他还可以将同伙的名字直接告诉我们，为什么要拍照片呢？他这样做怎么象是希望我们在交易黄金的时候抓人。”
秦晓风将照片翻过来，道：“你再看照片背后的字，是手写的。说明写这字的人不怕笔迹暴露，那就是说，写这信的人，一定在我们能调查的范围之外，起码不是银行的人。”
高睿道：“我的天，有外人参与？那可就麻烦了。”
秦晓风起身，走过去敲敲车窗，对纪军道：“该吃饭了。”
纪军道：“你们去吃吧，给我带点就行了。”
秦晓风打开车门坐进去，道：“我觉得你这么看着也不是办法啊。”
纪军道：“赵组长让我看着，我就看着吧，等埸组长调回人来就好了。”
真是个听话孩子，秦晓风想，他看看车窗外，静悄悄地没什么动静，道：“我想，要不咱们给刘奇的手机装个窃听器。”
纪军立刻道：“不行不行，赵组长不会同意的，再说如果让刘奇发现了，能告死咱们。”
秦晓风道：“他发现个P，你来的时候你们领导一定交待你们了吧？十天，不想点办法出效率，十天能破了这案子吗？”
纪军没说话，秦晓风道：“就算赵组长将人找回来了，你知道刘奇有多少手下吗？罪犯真要是和他交易，他也不一定亲自去。你们有多少人能盯得过来？”
纪军有些犹豫不定，道：“那怎么装？他是黑道上的人，身边总有保镖跟着吧？”
秦晓风道：“我听说刘奇不定期都会和北湖区的另两个老大在远桥休闲会所里碰头，碰头的时候是在浴池里，都不拿家伙，不用手机。私人物品都保存在会所的储物箱里。咱们等会儿可以去看看，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碰到。”
纪军想了会儿道：“秦警官，你的消息准确吗？咱们去的时候不会发生什么事吧？”
秦晓风道：“当刑警不能前怕狼后怕虎的，要比罪犯胆大才能抓住罪犯，”他拉开车门出去，道：“我去取窃听器，你可以让你市局的同事将刘奇的照片用手机发过来。”
远桥会所位置较偏，但是很有档次的娱乐场所，现在的人都喜欢讲究，招待朋友都爱往会所里领。
高睿将车停靠在会所外面，秦晓风递给纪军一个手机，道：“这手机和刘奇用的是一个型号的，窃听器已经装好了，你将他手机里的内容复制到这里就行了。我就不进去了。”
纪军和高睿进到会所里面，现在是晚上六点，正是会所生意好的时候，会所内来来往往的人很多，
两人坐在靠近门口的沙发上边看报纸边注意着门口的动静，
：“你也是市武警学校毕业的吗？你是哪期的？”纪军闲着无聊，问高睿。
：“我是第93期的，应该比你早几届。”高睿道。
两人聊了些警校的事情，纪军将话题转回到秦晓风身上：“秦警官来南郊分局多久了？你知道他以前在市局的事吗？”
：“我不太清楚，我是来到这儿才认识他的。”高睿道：“他那人，有些莫名其妙，我们这儿没什么大案子，都是些打仗啊，耍钱啦什么的小事儿，他处理得乱七八糟，都让人投诉过好几回了。”
7点过一些，进来一群人，纪军感觉走在前面的那个人好象就是刘奇，他向高睿示意。
高睿略低下头，从戴着的墨镜上方瞄了瞄，起身道：“干活。”
两人溜进贵宾区，刚才刘奇在柜台的时候他们听到刘奇用的是323号储物柜，顺着号码找到，等附近没人什么走动的时候，高睿摸出根发夹，捅了将近一分钟后将锁弄开了。
纪军在一边瞧着，不禁佩服道：“你还会这手艺呢。”
高睿嘻嘻笑道：“跟我们头儿学的，他可比我快多了。”
纪军打开储物箱，翻出刘奇的手机，高睿在一边把风。
可能是第一次做坏事，纪军的手有些抖，还好终于将手机的内容复制了。
两人迅速溜回车里，秦晓风笑问道：“顺利吗？”
纪军擦了把汗道：“可别说了，现在坐在车里感觉还挺好，刚才有点象作梦似的，手都有点不听使唤了。”
回到警局，调试好监听装置的接收设备，现在就是等着了。
两个多小时的时间，刘奇接了大约二十多个电话，三个人守着监听器焦急地等待着，快十点的时候，他们终于等到了期待以久的电话。
：“刘大哥，上次的黄金还满意吗？”声音听着很怪，可能是用装了魔音软件的手机打的
：“满意，太满意了。”刘奇大笑到：“老弟你还有多少货，我都要了。”
那人怪笑道：“我有好几亿的货，你吃得下吗？”
：“我可以找几个朋友合伙，你说个数吧，要是不放心，我可以先交钱。”刘奇表现得很爽快。
那个声音沉默了会儿，道：“算了，咱们还是和上次一样吧，明天上午九点，在琼华商场见。”
赵凌波领着几名便衣警察回来，已是晚上十一点多了，纪军向他报告了得到的信息，但没提装窃听器的事儿，只说是秦晓风打听来的。
赵凌波风尘仆仆的的脸上露出喜色，道：“太好了，明天一早，你和秦警官去刘奇家蹲点，以防罪犯临时改变交易地点，我带人先去琼华商场守着。”
纪军看了眼秦晓风，秦晓风还在饶有兴趣地监听着刘奇的手机。
第五章 调虎离山
3月8日 泰丰银行黄金失窃的第四天。
清晨六点多，天刚刚亮，秦晓风，高睿和纪军就守候在刘奇的别墅外。
秦晓风和高睿打着哈欠，看来这两人很少这么早起来。秦晓风坐不住，上车外转了圈，又缩回车里，早上的风好冷。
他看高睿拿着个袋子，问：“怎么，你想拿它装金条啊？”
高睿道：“万一看到有打折的东西呢？”
纪军听两人聊天，不知该说什么好。
一直等到八点多，从刘奇的别墅里出来个男的，长发，较瘦，看起来很机灵的样子，手里提着个大提包。
秦晓风道：“这小子是刘奇的头马，叫，叫罗三…炮，好象是。”
罗三炮钻进别墅前停着的一辆车，向市内驶去。
高睿驱车跟上。
罗三炮开着车直奔市里，看来交易的地点没变，他在琼华商场门口下了车，将提包背到肩上，从正门进了商场。秦晓风和高睿远远地跟着罗三炮，纪军快走几步，在事先约好的地点和赵凌波碰上了头，将拿着提包的罗三炮指给赵凌波看。
琼华商场有三个门，后门平时总锁着，南门和西门赵凌波各安置了两名人手。其余人分散在商场的各个主要通道。
罗三炮在商场里转了几圈，然后上了二楼，二楼中间有休息区，顾客逛累了可以在这儿歇歇，当然不是白歇的，饮品卖得很贵，跟火车上差不多。罗三炮坐在柜台前的吧椅上，要了杯可乐，边慢慢地啜着边不停地看着手机，那个提包放在他脚下。
赵凌波和纪军在休息区对面远远地注着着他。
：“看样子他确实是带着钱来交易黄金的，只要能确定是来和他联系的嫌犯，不必废话，马上抓人。”赵凌波这样下的命令。
十多分钟过去了，罗三炮喝完第二杯可乐后，又要了杯冰激淋。
赵凌波看看表，已经快九点了， 今天是星期二，商场里的人依然很多，赵凌波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寻着，希望嫌疑能快点出现。
罗三炮还是坐在那里，又点了杯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饮料。
：“组长，你说今天咱们能顺利地抓到罪犯吗？”纪军眼里发着光。
：“期望吧，早点抓到早点回去交差。”赵凌波道。
过去的十多分钟里，陆陆续续有几拨人坐得和罗三炮比较近，但看起来都是普通的顾客，喝完东西就走了。
纪军有些着急，道：“这小子早上是不是没吃饭呢，都喝几杯了？”
他回头看到高睿一个人，问道：“秦警官呢？”
高睿往身后一望，道：“呀？不知道啊刚才他还在我身边呢。”
秦晓风独自一个人在三楼角落里，拿着个小小的望远镜观察着，琼华商场是中空的建筑，从高往下望每个楼层都看得很清楚。
九点，罪犯约定的时间到了，还是没什么动静。
纪军揉了揉眼睛，罗三炮还是不紧不慢地占据着那个座位，
五分，十分，二十分过去了，罗三炮还在那儿饮驴似的一杯杯喝着，赵凌波不禁有些焦急起来。难道罪犯临时改变注意了？
这时，有个穿深棕色皮衣，戴着咖啡色太阳镜的女孩，漫步向休息区走过来，坐在罗三炮旁边的椅子上。
罗三炮看了她一眼，侧过头去，继续把玩着手机。
赵凌波和纪军紧张起来，现在快半个多小时过去了，罪犯也该露面了。
那女孩要了杯柠檬汁，坐了不到两分钟，就起身走了，纪军不禁轻轻叹了口气，目送着那女孩。
罗三炮又要了杯加冰的可乐，赵凌波感觉自己的嗓子也有些发干。
这时罗三炮的手机亮了起来，他接电话。
是罪犯在和他联系吗？赵凌波和纪军死死盯着罗三炮。
罗三炮半躺在椅子里，那个提包还在他脚下。
纪军道：“不象是罪犯打来的。” 赵凌波看罗三炮聊得涶沫横飞的样子，他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对劲，罗三炮聊着电话，那提包放在椅子下，半天他都没有瞅过一眼，他就不怕那提包丢了？
这时，对讲机里传来秦晓风的声音，：“赵组长，刚才那女的有问题。”
“秦警官，你在哪儿？”秦晓风没回话。
纪军看着赵凌波，赵凌波道：“那女的刚才下楼了，让一楼的同事跟上那女的。”
纪军拿起对讲机，道：“注意刚才有个下楼的女孩，二十五岁左右，穿深棕色皮夹克，左耳带着特别大的耳环，长头发带咖啡色太阳镜。”
守在一楼的两名便衣很快就发现了刚刚离去的那个女孩，随后跟上。
女孩向商场门口走着，走着走着停下来回头看了一眼。
跟踪的两名便衣马上闪开她的目光。
女孩微微笑了下，商场一进门处有过季衣服降价处理，N个大妈正在那里左挑右拣，女孩漫步走过去，围着货架看了看，又向卖鞋的摊位走去。
秦晓风在楼上看得清清楚楚，不禁道：“糟了。”他冲着对讲机喊道：“赵警官，那女的要跑。”
他的话音未落，女孩忽然从腰间拨出一把手枪，还没等那两名便衣反映过来，女孩冲头顶上方连开三枪。
沉闷的枪声压制了商场内的喧闹，被击碎的吊灯碎片象被风吹落的树叶飘落下来，短暂的几秒沉寂后，商场里响起了比消防汽笛还刺耳的尖叫，悠闲的逛着的人们立刻混乱一团，争先恐后向商场门口拥去，哭声，焦急地呼叫同伴的声音，还有货架被挤倒的声音响成一片。
跟着那女孩的那两名便衣立刻被汹湧而出的人群挤散，眼看着那女孩消失在人流中却无法跟上。急得拼命推搡着奔逃的人们。
事出突然，赵凌波不禁有些乱了阵脚，他赶忙冲着对讲机喊道：“守在门口的留神点刚才说的那女的样子，别让她跑掉，注意别和群众发生冲突。”他对纪军道：“我出门守着，你马上领人去停车场，检查进出的车辆。”又对高睿道：“你带人去找罗三炮。”
人群越来越混乱，争先恐后地向门外挤去，赵凌波等人向往里面挤一步都非常艰难，很快，罗三炮和那女孩就分别消失在视线里。
那女孩开完枪后，贴着人较少的墙边溜进了安全出口，顺着楼梯一直往上跑。
叫喊声离得越来越远，渐渐听不到了。女孩一直跑到顶楼。
商场的顶楼天台本来是个露天餐厅，由于经营不善，已经废弃了，楼顶上乱七八糟的东西很多，女孩从一张破旧的帆布下面拽出一个纸箱，她将纸箱拖到顶楼边缘，向对面的楼望了望，将纸箱打开。
纸箱里面是一团绳子，女孩目测了下和对面楼的距离，觉得荡过去没问题，她抓起纸箱里的绳子，感觉手被什么东西刺了下。
绳子象碎掉的方便面渣一样又洒落回箱子里。
女孩一下呆住了，这时，她听到一阵‘嚓，嚓，嚓’金属摩擦的声音。
女孩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秦晓风拿着把大剪子从天台的角落里踱了出来，边走边‘嚓嚓嚓’地剪着。
女孩将手按在腰间，大声道：“站住，你是谁？”
秦晓风还在继续走着，女孩拨出手枪，将枪口对准了秦晓风道：“你再不站那我要开枪了。”
秦晓风停了下来，两人面对面站着，相距大约十多米远，秦晓风打量着她，她年纪不大，看起来只有二十二，三岁的样子，她的眼神却有与她年龄不相符的清冷，女孩道：“你是谁？是你将我的绳子剪断的？”
秦晓风道：“这绳子是你的吗？我刚才在这儿待着没事儿，就剪着玩儿。”
女孩冷笑道：“剪着玩，你倒挺会玩儿。”
秦晓风道：“出口全有警察守着，你逃不掉的。还是乖乖放下枪，跟我回警局…”
女孩叫道：“别跟我废话。”她晃着枪，对着秦晓风道：“你以为有警察守着我就…”
她忽然感到握枪的手阵阵麻木，连枪都握不紧了，接着半边身子都开始感到发麻，她控制不住地蹲了下来，用枪柱着地面。
秦晓风走到她面前，俯下身，从纸箱里拿出绳子，很小心地从绳子里挑出一根针来，在她面前晃了晃，道：“这针是我刚才放里面的，你将绳子打了个弯，通常人拿绳子的时候都会去抓那里，一抓就会被刺中，怎么样，不错吧？”
女孩瞪着他，秦晓风继续满怀希望地问道：“不觉得挺好吗？”
女孩咬着牙，道：“是挺好。”她叫道：“不过这和我有什么关系，还有你TM到底是谁啊？”
秦晓风走近她，在她面前蹲下来道：“我是警察，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眼珠转了转，道：“我叫叶贝儿。”
：“叶贝儿？”秦晓风不禁瞪大了眼睛，道：“你是叶贝儿？”
女孩道：“哼哼，看来你听过我的名字，识趣的赶紧将我放了，我可是有一大群杀人不眨眼的手下，他们要是知道你欺负我，肯定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都找不着路。”
秦晓风看了她半天，才道：“我不信，拿身份证给我看看。”
女孩怒道：“你傻啊？象我这样心狠手辣的女魔头怎么会将身份证带在身上。”
秦晓风看了半天，才道：“你别拿叶贝儿的名头来吓我，我猜你姓江，你还有个哥哥叫江雄对不。”
女孩有些吃惊地看着她，半天才道：“对，江雄是我大哥，我叫江晓蓉。”
秦晓风道：“泰丰银行的黄金是你偷的？还是你哥？”
江映蓉恨声道：“要你管。”
秦晓风道：“真没想到你们江家竟没落成这样，竟然开始走民财。”
江晓蓉目光转向别处，道：“那些黄金，我们江家并不稀罕，过了十五号，黄金自然会出现的。”
秦晓风追问道：“为什么？”
江晓蓉道：“我是听你说起我哥哥的名字才告诉你的，别的你休想知道。”
秦晓风道：“你还是乖乖说出来的好，你知不知道刚才刺中你的针上，已淬了蛇毒，半小时之内，要是没注射血清的话。”
江映蓉冷冷地道：“我就会变成僵尸吗？”
秦晓风笑了，道：“刚才我在三楼，看你走喝东西的时候，将钥匙放在桌子上，走的时候，你拿的却是罗三炮的钥匙，你们交换的钥匙是不是商场寄存柜的钥匙？”
江晓蓉道：“你都看到了还问？”秦晓风又问道：“这么说，你来之前就知道这有警察埋伏了？”
江晓蓉道：“不错，你们监听了刘奇的手机对吧？有人告诉我了。”
秦晓风道：“有人告诉你，谁？”
江晓蓉道：“你慢慢猜吧，我不和你磨叽了，我要走了。”
她边说边用枪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感觉身体的麻木减轻了许多，但行动还是不灵便，她勉强站起身，退了两步，倚在天台的边缘上。
她恶狠狠地道：“今天着了你的道，等下次再让我碰到你的时候，我一定将你的小*一点点剪下来，就用你手上那把剪子。”
秦晓风不由夹紧了腿，想了想笑道：“你别吓我，你现在这个样子，跑得了吗？”
江晓蓉悠悠道：“我刚才进商场的时候，刚见有辆货车在装床垫。”她用手轻抚着天台边缘，：“好象就在我站的这个位置。”
秦晓风道：“那车没准现在开走了呢。”
江晓蓉道：“商场里出了这么大事儿，我想车一定还停在这里，如果车开走了，就算我倒霉。”
秦晓风当然不想她跳下去，赶紧往前走了两步，道：“你可别犯傻，万一那车真开走了怎么办？你这是拿命在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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