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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起来。
“我们住在哪里啊?”爱迪带着哭腔说,“是那种独立的住宅屋吗?我想不起来了,苏,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他的声音变了调,眼泪就快忍不住掉下来了。
我惶惶不安,嗓子眼儿里像堵了个硬块似的,顿时觉得呼吸困难。我瞪着爱迪,一句话都说不出。
我还能说什么呢?
我的脑子里乱得一团糟,像是刚刮过一场龙卷风似的。“我们一定是失去记忆了,”终于,我说出话来,“至少,是失去了一部分的记忆。”
“怎么搞的?”爱迪哆嗦着问,“为什么会同时发生在我们俩身上?”
我紧握着双手,放在膝盖上,手冷得像冰。“幸好不是什么都忘光了。”我说,强打起精神,努力不让自己彻底绝望。
“我们还记得自己的名字,”爱迪说,“不过忘了姓。除了这个,我们还记得什么?”
“还记得房间号,”我说,“626。”
“但接待员说我们不住这间房!”爱迪叫道。
“我们还记得为什么来伦敦,”我接着说,“因为爸爸妈妈要来开一个重要的会。”
“但酒店里根本没有会议!”爱迪说道,“我们的记忆都是错的,苏,全都是错的!”
我继续努力,想找到更多的记忆。我有一种感觉,如果把记得的东西列出来,就能减轻因为失忆而带来的伤心难过。
我知道这样想很傻,但是,实在不知道还有什么别的办法。
“我还记得今天的观光,”我说,“伦敦城里,我们去的每个地方我都记得,我记得思达格斯先生,我记得……”
“昨天呢?”爱迪打断了我,“昨天我们干了什么,苏?”
我想回答,但立即屏住了呼吸。
我想不起昨天的事了!
还有前天,大前天!
“啊,爱迪,”我低声叫道,两手捂住脸颊,“出大事了。”
爱迪好像没听见我的话,两眼直直地凝视着餐厅前面。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看到一个瘦瘦的金发男人走了进来。
是出租车司机。
我们完全把他忘到爪哇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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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16 溜出餐厅
16 溜出餐厅
我跳了起来。餐巾从腿上滑下,落到鞋子上。我踢开它,伸手去拉爱迪的胳膊。“快……快走。”
爱迪犹豫不决地抬头望着我,又看看出租车司机。司机进门就停下了脚步,两眼依次扫着每张桌子。
“快点呀!”我低声说,“他还没看到我们。”
“可是,也许我们应该好好向他解释一下……”爱迪说。
“啊?解释什么?”我驳斥道,“说我们付不了钱,因为失去记忆,忘了自己姓啥?我可不相信他会吃这一套——你信吗?”
爱迪皱起了眉头。“好吧,那我们怎么走得掉?”他问。
出租车司机堵在前门,但我看到桌子附近的墙上有一道玻璃门。
门上有一层白色纱帘,还有一个小标牌,写着:此门不通。
但我可管不了那么多了。爱迪和我别无选择,必须离开这里——尽快!
我抓住把手,将门拉开,和爱迪一块溜进去,顺手又将门带上了。
“他没看到我们,”我小声说,“没事了。”
我们转过身去,面前是一条长长的幽暗走廊。这一定是酒店员工出入的通道,我心想。地上没铺地毯,墙面没有粉刷,很脏,满是污迹。
拐了一个弯,我伸出手挡住了爱迪。
我们用心听,听有没有脚步声。开溜的时候被出租车司机发现了吗?他追上来了吗?
我的心怦怦猛跳,跳得我什么都听不到。“好可怕的一天!”我哀叹一声。
接下来,更可怕的时候到了。
披黑斗篷的男人出现在了拐角处。“以为我追不到你们了吗?”他问,“你们真以为可以逃得出我的手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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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17 凶相毕露
17 凶相毕露
他迅速向前移动,脸孔藏匿在帽檐的阴影中。
爱迪和我走投无路,后背紧贴在有帘子的玻璃门上。
披斗篷的男人走近了,露出脸来。他的眼睛黑暗冰冷,嘴角抿得紧紧的,凶相毕露。
他向爱迪摊开手掌。“快把它们还给我。”他命令道。
爱迪惊讶地鼓起眼睛。“嗯?把什么还给你?”他叫道。
披斗篷的男人伸出来的手一动不动。“还给我——快点!”他吼道,“别在我面前耍花招。”
爱迪的表情慢慢变了,他看了看我,又扭头看了看披斗篷的男人:“还给你的话,你会放我们走吗?”
我完全被搞糊涂了。还什么?爱迪在说些什么呀?
披斗篷的男人短促地干笑了一声,听上去更像一声咳嗽。“还敢跟我谈条件?”他问我弟弟。
“爱迪——他在说什么?”我喊道。
可是爱迪没有回答我,他睁大双眼,紧紧盯着那人阴暗的面孔:“如果还给你,你会放我们走吗?”
“交出来——快点!”大个子男人大声喝道,声音严厉而可怕,并凶狠地向爱迪逼近。
爱迪叹了一口气,伸手到裤子口袋里,拿出三块光滑的白石头。我感到十分意外。
我这个小偷弟弟原来又出过手了。“爱迪——你什么时候偷的?”我问。
“在下水道里,”爱迪回答,“就在他抓我的时候。”
“为什么呀?”我问他。
爱迪耸了耸肩:“不知道。他好像挺看重这东西,所以我想……”
“是很看重!”那人大喝一声,从爱迪手里抓走石块。
“现在可以放我们走了吗?”爱迪问。
“没错,我们这就走。”那人答道,专心地看着石头。
“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爱迪叫道,“你会放我们走吗?”
那人不理会他,又在手里将石块摞了起来,嘴里抑扬顿挫地说着些我听不懂的外国话。
就在他念念有词的当儿,走廊亮了起来,不停地闪,门像橡皮一样,开始扭曲变形,地板也到处都往外鼓,起伏不定。
披斗篷的人在我眼前闪闪烁烁,变得歪歪扭扭的。
整条走廊震颤跳动,白光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一阵剧痛骤然向我袭来——就好像被人在肚子上狠狠打了一拳。
我透不过气来。
顿时眼前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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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18 长袍老人的警告
18 长袍老人的警告
颤动的橘黄色光打破了黑暗。
我睁开双眼,眨了几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披斗篷的男人已经不见了。
“爱迪——你没事儿吧?”我颤抖着问。
“也……也许吧。”他磕磕巴巴地说。
我向长廊深处望去,惊奇地看到摇摆不定的烛火照亮着周围。每一扇门边都有一个烛台,上面插着蜡烛。
“苏,我们怎么跑到这条走廊里来了?”爱迪低声问,“那个披斗篷的人呢?”
“我不知道,”我回答道,“我跟你一样糊涂。”
我们走进跳动的光影中。“这儿一定是酒店的旧楼,”我猜想,“它保留了过去的风貌。”
我们经过一扇又一扇的门。狭窄的长廊寂静无声,只有我们踩在硬木地板上的脚步声。门都紧闭着,看不到别的人。
闪动的烛光,黑洞洞的门,诡异的静默——这一切都让我不寒而栗,我的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我们在昏黄幽暗的光线里一直往前走。
“我……我想回房间,”又转了一个弯,爱迪吞吞吐吐地说,“也许爸爸妈妈已经回来了,正在上面等我们呢。”
“也许吧。”我不敢肯定地说。
我们走进了另一条静悄悄的走廊,古怪的烛火闪烁不停,将走廊微微照亮。“这儿应该会有电梯。”我说。
但我们经过的只是一扇扇黑糊糊的关着的门。
又拐了一个弯,我们差一点冲进一群人当中。
“呀!”我叫了一声。在这空荡荡的长廊里,突然看到一群人,吓了我一大跳。
这些人从身边走过时,我一直注视着他们。他们全都穿着长袍,面孔被黑沉沉的兜帽遮着,连是男是女都分不清。
他们一声不吭地走着,半点儿响动都没有,对我和爱迪视而不见。
“呃……请问电梯在哪里?”爱迪向他们喊道。
他们没有回头,没有回答。
“先生们?”爱迪跟在他们身后喊道,“请问,你们看见电梯在哪儿了吗?”
其中一个人向爱迪回过头来,其余的继续保持沉默,沿走廊前行,长袍轻轻地摆动着。
我走到弟弟和长袍人旁边,看到了兜帽下的那张脸。这是一位老人,眉毛浓密雪白。
他瞅了瞅爱迪,然后又瞅了瞅我,眼睛黑黑的,湿湿的,表情阴郁。
“我闻到你们周围有一股邪气……”他沙哑的嗓音说道。
“什么?”我叫道,“我和弟弟……”
“不要离开这间修道院,”老人发出警告,“我闻到了邪恶的气息,它正包围着你们。你们就要大难临头了,快了,很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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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19 迷宫长廊
19 迷宫长廊
“什么修道院?”我追问道,“你是什么意思?”
老人没有答话,烛光在他水汪汪的眸子里闪动。他在厚重的兜帽下,肃穆地低下头,然后不声不响地转身,追上其他人走了,长袍的下摆一路拂过地面。
“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长袍老人消失在转角处,爱迪问道,“他干吗要吓唬我们啊?”
我摇了摇头。“可能是开玩笑吧,”我答道,“这些人可能是赶去开派对什么的。”
爱迪若有所思地皱起了眉头。“他们的样子好吓人,苏,我看他们可不像是要去参加派对的样子。”
我叹了一口气:“还是去找电梯回房间吧,我真不喜欢酒店的这一部分旧楼,太黑,太可怕了。”
“喂,害怕的应该是我,”爱迪说着,走在我身后,“你不是胆子很大的嘛!”
我们走过一条又一条点着蜡烛的长廊,越走越晕头转向,找不到电梯,也找不到楼梯,什么出口都找不到。
“我们就这样一直走下去吗?”爱迪嘀咕道,“应该有出口的呀——对吧?”
“还是往回走吧,”我提议,“出租车司机这会儿可能已经走了,我们原路返回,从餐厅出去。”
爱迪将头发从前额拨开。“好主意。”他咕哝道。
我们掉头走上漫长的回头路。找对方向很容易,来时我们一直是顺着长廊往右拐,现在只要一直向左拐就行。
我们走得很快,没有说话。
我一边走,一边努力回忆我们姓什么,竭力回忆爸爸妈妈,想记起他们的模样。
想回忆起和他们有关的事情。
失去记忆真是太可怕了,比被人在后面追还可怕。
因为问题出在你身上,在你的脑子里。
你没有办法逃避,躲不开,也解决不了。
只有一种茫然无助的感觉。
我唯一的希望就是,爸爸妈妈会在房间里等着我们。他们会告诉爱迪和我,我们的记忆出了什么问题。
“啊,不要!”爱迪的叫声将我从沉思中惊醒。
我们已经来到了走廊的尽头,酒店的餐厅应该就在有纱帘的玻璃门后面。
可是没有门。
没有通向餐厅的门,压根儿就没有门。
爱迪和我盯着的是一面结结实实的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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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20 古怪派对
20 古怪派对
“不!”爱迪哭叫起来,“让我们出去!让我们离开这儿!”他用拳头猛捶了墙壁一通。
我将他拉开。“一定是走错了,”我对他说,“我们拐错弯了。”
“没有!”他反驳道,“就是这条走廊!错不了!”
“那你说餐厅在哪儿?”我回应道,“他们总不会趁我们刚才在走廊里走的工夫,就把门封了吧?”
他目不转睛地望着我,下巴直哆嗦,眼里满是惧色。“难道我们就不能走出去,绕回正门了?”他无力地问。
“可以,”我边想边说,“前提是我们能够找到出去的门,可到目前为止……”
我没把话说完,因为听到了声音。
我转身看到右边有一条窄窄的走廊,先前我没有注意到它。这条走廊的另一头好像传来了声音,是说话声和笑声。
“那头一定是餐厅,”我肯定地对爱迪说,“明白了吗?我们只要再拐一个弯就行了,很快就可以从这儿出去了。”
他的脸色稍微开朗了一点点。
我们进了狭窄的走道,说话声和笑声越来越响。尽头有一道门,里面射出了明亮的黄光。
我们走进大门时,吃了一惊,异口同声地叫出声来。
这不是我们吃茶的酒店的餐厅。
我抓着爱迪的胳膊,满怀震惊地打量了一下这个巨大的房间。两个壁炉,火光熊熊,除此之外,房间里再没有别的照明。人们穿着稀奇古怪的衣服,围着一些长长的木桌,坐在低矮的条凳上。
屋子中央生着一堆火,烤肉叉上转动烘烤着一只整鹿,弄不好是一只驼鹿。
桌上堆满了吃的——各种各样的肉、整棵整棵的卷心菜、各种绿色蔬菜、五花八门的水果、整个整个儿的土豆,还有许多我叫不出名字的食物。
我没看到一只餐碟,也没有大盘子,食物就这么堆在长桌上,任大家伸手从里面随便拿。
他们吃东西时很吵闹,大声说话,又笑又唱,大口大口从金属杯里喝饮料,乒乒乓乓地往桌上放酒杯,互相快活地敬酒。
“他们用手抓东西吃!”爱迪说。
他说得没错,桌上一副刀叉都没有。
两只小鸡大声地咯咯叫着,从房间这头飞扑到那头,后面追着一条大褐狗。一个女人腿上抱着两个孩子,嘴里嚼着一大块肉,一点儿也不管那两个孩子。
“是个化妆晚会,”我轻声对爱迪说,我们站在门口不敢动,“那伙戴兜帽的人一定是要来这里。”
一屋子都是五颜六色的服装,看得我眼花缭乱,惊奇不已。有的是及地长袍,有的是宽松睡衣样式的蓝色和绿色套装,还有的是皮坎肩配紧身裤。有好多人肩上都围着毛皮披肩,尽管壁炉热烘烘地烤人。
角落里有个男人好像披着一整张熊皮,他站在一只巨大的木桶边,一会儿拔开、一会儿塞上木塞,将桶里涌出的棕色黏稠液体装满了一只只金属酒杯。
两个穿得破破烂烂的孩子,在一张长桌下你追我赶。还有一个穿绿色紧身裤的小孩,撵得一只咯咯叫的母鸡到处跑。
“嗬,瞧这个派对!”爱迪说,“这都是些什么人?”
我耸耸肩:“不知道,我听不懂他们说的话,你呢?”
爱迪摇了摇头:“他们的口音太古怪了。”
“不过也许有人可以告诉我们怎么出去。”我提议。
“那咱们就试试吧。”爱迪恳求说。
我先走进屋内。虽然我轻声轻脚,小心翼翼,但还是差点绊倒在一只睡觉的猎狗身上。
爱迪紧跟在我后面,一起来到转动烤肉叉的男人身边。他只穿了一条到膝的短裤,不知是用什么粗布做的,额头和上身挂满了亮闪闪的汗珠。
“打扰了,先生。”我说。
他抬头瞅了我一眼,眼睛顿时惊得鼓了起来。
他就这样直勾勾地看着我,没有搭腔,好像以前从未见过穿牛仔裤和T恤衫的十二岁女孩子似的。
两个穿着垂地的灰色长裙的小姑娘走到爱迪和我身边,抬起头久久地凝视我们,满脸的惊愕神情,和那个男人一模一样。她们的金发一缕一缕,深浅不一,纠结纷乱地披在后背,好像长这么大从来没有梳理过似的!
她们朝我们比比画画,咯咯直笑。
这时,我突然发现,整个房间已经鸦雀无声。
好像被人扭了一下旋钮,关掉了音响似的。
我的心跳加速了,烤鹿的气味很呛鼻。
转头一看,房间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一副吓掉下巴的震惊模样,静静地看着我和爱迪。
“我……我很抱歉,打扰了你们的派对,”我的声音细细的,怯生生的,话都说不流利。
他们呼啦一下,全都站了起来,我吓得喊出了声。一张长桌被掀倒在地,食物噼里啪啦掉了下来。
更多的小孩指着我们咯咯笑。
就连那两只小鸡似乎也不再咯咯叫,不再大摇大摆地乱逛了。
然后,一个体型庞大的红脸男人,身穿白色长袍,举起手来,朝我和爱迪一指。“是他们!”他叫得惊天动地,“就是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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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21 泥塑木雕
21 泥塑木雕
“这些人认识我们?”爱迪低声问我。
我们也瞪着他们瞧。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泥塑木雕一样,呆呆的一动不动。烤鹿的男人不再转动叉子,巨大的宴会厅里,唯一能听到的,只有壁炉里火焰燃烧的噼啪声。
白袍男人的手慢慢垂下去,脸膛更红了,成了赤红色,他惊骇莫名地看着我们。
“我们只是想找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