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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他的求爱。同时用最哀怨的声音恳求他,不要再打扰我的学习和生活,不要再给我找事了。
卢小焕的脸色非常不好,比初见时也瘦了许多,一对传神美目竟然十分暗淡,他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之后,就一瘸一拐地走了,背影十分落寞,即便是怀有怒气的我,看了也感到不忍,竟然有一些心乱。
确实,卢小焕有什么不好呢?那么多女孩子都喜欢着他,他在学校辩论会上的卓越,他在球场上的矫健,他憨憨的痴情,还有他的英俊身影,哪一点,都让人爱慕啊。可是我心里,只有那个一去无回的元宸,每当我闭目遐想,就看到元宸那明亮的眼睛,似乎年少的他还在我的身边,陪我说话,陪我走路。元宸就象呼吸一样,自然而不事张扬地存在着,正因为这样,才无法遗忘。或者,他真的是我前世一段未了的缘分,有意来扰乱我的今生。这一切,似乎都是冥冥中注定的。
很想奶奶,想和她说说小女儿的心事,却不知道奶奶会不会说我傻。她不喜欢元宸,是因为她见不得我吃苦。她说过,来到北京,我是福祸同行的,这叫她那么牵挂。
我一直想再去找叶教授好好聊聊家事,探听一些过去的秘密,这似乎比让奶奶去回忆更加容易,追溯往事对于奶奶来说,应该是痛苦的过程。但是叶教授好些日子没来学校了,说是心脏病犯了,请了病假,在家休息。
正在这时,校话剧团开始在小礼堂公演新排练的历史剧《狸猫换太子》。
听说演出地点是小礼堂,我心里一惊。听说女一号是方某某,我更加觉得不安。
演出前,我来到后台,尽管人员嘈杂,我还是能清晰地分辨出这里阴气冲天。我着急地找到方某某。她穿着古装的戏服,头发盘的老高,眼睛还在瞟手里的剧本。见到我,她有点吃惊:“你怎么来了?有事吗?”
我将她拉到一边,叮嘱她:
“这里很久没有演出,空气不干净,有,有病菌。你千万不要一个人行动,尽量待在人多的地方、热闹的地方,演出结束后,就尽快离开……”
方某某突然冷笑了一声,脸上是不耐烦的表情:“是不是我吓过你,你就要报回来?我马上要演出了,你是故意来扰乱我的吧?”
我着急,“你不记得那天,那天……”
“那天是我自己吓着自己了,现在这里灯火通明的,你想吓唬谁啊?”方某某眼睛瞪的溜圆:“以前的事情是我不对,但是今天请别打扰我演出。”
说完,方某某就着急回舞台走位。我无奈,只好摘下脖子上的玉莲花,郑重地交给她:“你千万把它戴在身上,这是护身符,可以保你平安的。”
方某某将信将疑地看我一眼,接了过去。正在这时,有人喊:刘妃!刘妃!
方某某应了一声,匆匆将玉莲花揣在身上,道了声谢,便匆匆去了。
而我,也被清场的老师,清出了后台。
当我转身离开,分明听到几声孩童的邪笑,我知道,那就是“它”,它在向我示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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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礼堂人命官司(20)
和其他同学一起坐在观众席里看方某某的戏,却始终不能安心。
《狸猫换太子》是一出老戏了,早就听奶奶当故事讲过。说的是宋真宗时候,刘妃和李妃都怀了孕。很显然,谁生了儿子,谁就有可能立为正宫。刘妃久怀嫉妒之心,唯恐李妃生了儿子被立为皇后,于是与宫中总管都堂郭槐定计,在接生婆尤氏的配合下,乘李妃分娩时由于血晕而人事不知之机,将一狸猫剥去皮毛,血淋淋,光油油地换走了刚出世的太子。刘妃命宫女寇珠勒死太子,寇珠于心不忍,暗中将太子交付宦官陈林。陈林将太子装在提盒中送至南清宫抚养。但李妃却因此被贬入冷宫。多年后,阴差阳错的,李妃的儿子又辗转进宫,被立太子,做了皇帝,就是宋仁宗。后来,包公又设计让陈林供出真相。已做了太后的刘氏知道阴谋败露,惊厥而死。
方某某在戏中的角色,正是那个阴险毒辣的刘妃刘太后。正是豆蔻年华,方某某们的表演还显得稚嫩,因为他们无法真正体会宫廷*的凶险吧。我并不能专心看戏,怕小宫女会出来作恶,但希望只是我杞人忧天。
演出热热闹闹地进行着,似乎没有任何异样。当演到“刘妃”对宫女寇珠面授机宜、指使她抱走刚刚出生的太子并把他勒死的时候,舞台上的灯光有些了变化——
原本打在“刘妃”身上的那盏灯,突然灭了。方某某下意识地抬眼向上看去,脸上有少许焦虑。我猛然一惊,身不由己地站了起来,我注意到舞台上方被掩藏在黑暗中的栅顶,有种难以描述的不祥之气。我身边的观众不满地议论我,我却无所顾及地朝舞台移动。
我被乐池阻隔住了,在乐池旁边却有一扇小门是直通后台的,我直冲进去,却有人在门口阻拦我。
“我要去舞台,让我进去!”
“正在演出,你哪个系的,成心捣乱是不是?”
我顾不上解释,推开阻拦的人就往里钻,胳膊却被人紧紧攥住了。
正在僵持不下,就听见舞台上传来巨大的声响,连同恐怖的尖叫,震慑住了每一个人。然后,就是纷乱的惊叫声和嘈杂声。
“出事了!”我心里一沉。抛开身边呆立的人冲了进去。
天啊!
舞台上,已经乱做一团。方某某躺在舞台上,面孔僵硬,双目怒睁,额头上一个血窟窿,身上地上都是血。她身边围着的人,慌乱地擦着不断涌出的血,不停地呼唤她,还有人颤抖着声音叫救护车。
方某某的身边是一架摔得粉碎的舞台灯,似乎这就是罪魁祸首。但顺着她直直的目光看过去,那深不可测的舞台栅顶,那里,那里……
我倒吸一口冷气,我看到那个小宫女,只露着一张虚肿的小脸,表情极其邪恶,翻着白眼,一副得意扬扬的样子。
我打出断涤手诀,却觉得真气很弱,完全不似从前,我想是因为玉莲花不在身上的缘故,而且方某某的血污也能助长恶鬼的阴邪之气。
但是我还是硬着头皮把我所能施展的法术打出来。
突然,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一股阴气朝我冲过来。
接着,我听到“啪”的一声闷响,屁股上挨了火辣辣的一巴掌。
我又羞又恼,转过头,那个小鬼已经不知去向。只留了那诡异的笑声在耳边回荡。
方某某死了。
我一时无法接受这个消息。
同时还有消息,说方某某头上的伤不是致命的,她其实是死于心肌梗塞,是因为受到了剧烈的刺激和惊吓。
我更加无法接受的,是我居然对那个灵童鬼无能为力,玉莲花都帮不了我。我在浴室里看到,我的屁股上,结结实实一个紫黑的手印,看上去是小巧而好看的手,可是在我臀部,却象一个耻辱的烙印,刺的我的眼睛生疼。我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窝囊,这么无助。
现在,玉莲花也丢了。
失去了玉莲花我才知道,玉莲花给了我多大的能量,它岂止是我的护身符,分明就是我的法宝,可是我居然把它弄丢了。不过我并不后悔,因为我只能这样去救方某某了,我已经尽力了。只是我什么都没能做好。我好笨。
现在,我更加无法应付小宫女了。
我该怎么办?
过去的艰难岁月(21)
叶教授一回来上课,我就去找他了。
老人一脸倦容,见到我,似乎有重大事件,神情十分紧张。
“夏夏,学校小礼堂出的事情,很蹊跷啊。”
“叶教授,我也是想来告诉您,那天我在场,不瞒您说,小礼堂有、有恶鬼。您相信我,我不是危言耸听,我亲眼看见了,是一个小宫女。”
叶教授听了后退一步,神色惊诧,但很快就镇定了。
“可能你不知道,A大旧址本是前清皇帝的一处行宫,本名叫“隽达宫”因为传言风水不好,清代各朝皇帝都来的少,渐渐把这里当作了贬废的嫔妃们的栖身之地,成了名副其实的冷宫。那些嫔妃常年阴郁,结果不是抑郁而终,就是忍受不了皇帝冷落而服毒自缢,经常出人命。那些平时服侍嫔妃的宫女太监,自然成了主子发泄的对象,也经常被虐待至死。总之这里不是一个吉祥的地方。后来连年战火,隽达宫几乎被夷为平地,这才新建了A大。
你说看到恶鬼,尽管我是受了多年的唯物主义科学教育,但是有些事情,老头子也是不敢武断。你家世袭卜术,上千年的传承,也不能说都是封建迷信,*中你奶奶拼死保护的卜经,尽管我看不明白,但知道是一本奇书,深奥的很。
对了,夏夏,你能识鬼,一定也懂得阴阳五行吧?是奶奶教你的么?”
“是的,叶教授,但我现在真是只能‘识鬼’,却拿它毫无办法,我还没有学好法术。”
叶教授点点头:
“现在时代不同了,你能学习一点已经是对你奶奶最大的安慰了,当初你父亲誓死不学,并且为了这个离家去了云南,你奶奶大受打击,她曾经和我说过,这是家传的宝书啊,在她这一代断掉,她是愧对祖先的。”
“叶教授,我一直想问您后来的事情,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还有我父母是怎么死的?”
叶教授叹了一口气,似乎很不愿意再提,但是看着我期待的眼神,他不得不继续说下去。
追随叶教授的回忆,我脑海中展现出的是一副这样的画面:
夏云芝,就是我奶奶,她在水池边清洗额头上、手臂上的伤口。
尽管很痛,但是她眉头没有皱一下,她的姿态还是那么从容优雅,似乎生活的磨难并没有真正影响到她,这也是因为不远处,站着她的儿子,夏之桓。她要在孩子面前表现最坚强的一面。
因为家族是世代单传绝门秘籍,所以按照惯例,儿子也是要跟随她姓的。何况,她的丈夫已经和组织上说明,和她“划清界限”,不久前,街道上已经帮他们办好了离婚手续。
斗争会的没完没了,都是因为她的丈夫向组织揭发这个“顽固簇拥封建礼制”的老婆,有一本家传的《夏氏卜经》,这一句话,带给她的是灭顶之灾。家传的珍贵的古玩字画、金银首饰毁
的毁,抄的抄,连出嫁时母亲亲手缝制的珍珠缀片的旗袍,也都被抄走了。好在那本宝书连同相关的一些法门物件都装在一个老檀木箱子里,被她藏在屋顶上面,屋顶糊着旧报纸,谁也想不到那里会藏什么东西。但是,她不能保证永远不会有人想到,红卫兵们断定那本书被藏起来了,隔三岔五就来搜一遍,将来他们会不会一时兴起,也去屋顶搜一搜呢。
这时儿子过来,抱住了母亲。
“妈,你疼吗?”
夏云芝转身抚摩儿子的头发:“没事的,不疼。”
“妈,我恨爸爸。”
“桓桓,他毕竟是你的父亲,有些事情你不明白的,他也是没有办法。你不要这么去想。”
“不,我就是恨他!”说完,男孩子就跑远了。
夏云芝无奈地摇摇头。她也想不明白,丈夫这样的一介书生,如此轻易地,就被政治运动洗了脑,置亲情爱情于不顾。他向组织“坦白”的赤诚,和他钻研古代碑刻的执著是一样的。同样是书呆子,那个叶枫叶老师,却似乎更加有气节,尽管也因为学术问题被批斗,但从来不肯改变自己的初衷,对自己和儿子也是经常关照,偷偷送钱送米,从来不怕受牵连,倒是更有情义。
想到这里,夏云芝不禁感慨,人啊,真的是难以捉摸的东西,自己的祖辈一直与鬼怪邪魔斗法,屡屡得胜,竟也是斗不过活人,究竟是人更可怕,还是鬼更可怕?正可压邪,人界鬼界各有章法,可是偏偏人心难测,对人心之恶,千年的法术也是毫无办法。
只是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头呢。
好在当时的政治运动,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大概过了一年,“破四旧”的风头过了,斗争会渐渐不了了之,*和批斗算是少了,尽管经常有人欺负夏之桓,或者激进派来家里宣读毛主席语录、临走砸破锅碗什么的,但也都是小风小浪了。但最令夏云芝痛苦的,是当她想给渐渐长大的儿子传授《夏氏卜经》的时候,遭到了儿子的坚决拒绝。
“我们家就是毁在这本破书上,我不学,就是不学!”
夏云芝这才知道,尽管她尽力去掩饰生活的创伤,儿子的心灵,还是因为这个家的残破而受到了巨大的伤害,他的桀骜和孤独,似乎就是对这种伤害的反射。
叶老师知道后,也劝她,不学就不学吧,反正目前的情形,学了也没有用武之处,还是多学点数理化兴许将来还有用。
但是夏云芝知道,这个世道上,妖魔鬼怪从来都是存在的,无论是人间还是鬼界,总是要有正义的力量去降伏。
果然有一天,革委会的一员“革命小将”偷偷找到了她,一改往常的骄横跋扈,吞吞吐吐地说明来意,原来,是革委会的一位重要官员“撞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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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委会主任招鬼(22)
夏云芝软硬不吃,拒绝去为革委会主任家里“驱鬼”。且不说这些官员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勾当,就是在这样的“革命形势“下,她夏云芝因为这个出身被斗了好几年,她还敢去碰那“封建迷信”和“歪门邪道”吗?
可是“革命小将”死活不走,就差跪下来磕头了,说是主任家里老人说绝对是“鬼上身”,什么法子都医治不了,只有请人来驱鬼。总不能看着白发人送黑发人,再大恩怨,还是救人要紧。
听说那家里老父母已经急病在床,慢慢的,夏云芝心也软了,在革命小将保证对任何人都守口如瓶的前提下,她跟随着一起来到革委会主任的家。
这是一户老式木结构的二层小楼,掩隐在一片梧桐树尽头,雕花描金,煞是华丽,想来从前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官邸,这革委会主席是如何住进这里,就不得而知了。
革命小将引领夏云芝踏上二层小楼,她却觉得头顶有寒凉之气,一抬眼,倒吸一口气。
只见一素衣女子斜坐在楼梯扶手上,煞白的脸上一对丹凤眼竟然没有瞳仁,她还吐出血红的一条舌头,象一条蜥蜴般左右摆动。
“想吓退我?没那么容易。”夏云芝口中念出一个秘诀,挥指一弹,一道黄符打过去。
前面的革命小将什么都不知道,还不时回头叫她:“快点快点,就在上面。”
女鬼忽然不见了。
上了楼,进得革委会主任的病房,夏云芝知道他必然是中邪无疑。屋门口不但阴气缠绕,病床周围也有鬼影晃动。只是这些在常人眼里是看不见的。
屋子里都是家眷。革委会主任的老父母也都颤颤微微地站起来迎接,一副见到救星的样子。
“夏大嫂,求你救救这不省心的混人吧,不知道触动了哪里的霉头,招了这鬼上身。”
“大爷大妈,我只能试试了。”
“老一辈儿的人谁人不知夏家啊,那是给皇上驱鬼的神人啊,全都拜托你了。”
夏云芝顾不得寒暄,看那床上躺着的人,不禁叹了一口气。
这张油光甑亮的肥脸她曾经见过,他在很多场合都是以“领导讲话“的方式出现的,经常是大手一挥,振臂高呼的样子,她还记得他鼓吹“*就是好!”的声嘶力竭。但是现在他只剩下了虚胖,气色就象病入膏肓的人。见到生人来,他突然从昏迷中睁开眼睛,神色十分怪异,然后以一个女腔尖声尖气地说起话来。
“公子只爱书,跳灯苦读,都为这一屋子‘颜如玉’。书是公子的命根,如今书没了,小衾要人拿命来抵,谁也求不得情,他过不得这一关。”说完,还娇声娇气地哭起来,手势姿态,分明都是一个小女子模样。
周围的人见状,无不惊骇,那一对老人,更是伤心抹泪。
夏云芝问革命小将,他最近是不是又抄了谁的家?
革命小将摇头不知,老人倒是想起来什么,把她拉到一边,说抄的就是这个小楼。
原来这里住的是一个京剧名伶,因为受到某位领导保护,一直没有动过他。可是几个月前那位领导犯了政治错误,被整倒了,京剧名伶失去了靠山,革委会主任立刻把他下放了,并名正言顺地把他的住所充公。这可是他觊觎已久的房子啊,没多久,他就自己搬了进来,还美其名曰:在资本主义的温室里建立*统一战线。
可是没想到,这房子有个暗室,藏了满满一屋子藏书。革委会主任看也看不懂,又怕招惹事端,索性全部烧了。全家老小,整整忙活了3天,才烧了个干净。
想不到,住了没几天,有一天突然昏厥在地,醒来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夏大嫂,莫不是烧书的缘故?”老人担忧地问:“可是都烧干净了,如何能挽回呢。”
这时夏云芝,我奶奶,已经明白了七八分,她将屋子里的人都请了出去。然后关好房门。
她从身上取出一根红丝线,一头栓住革委会主席的床头,一头牵在手里,口中念着咒诀,只
见红丝线竟然在空中打了弯,她从容不迫地绕床一周,然后把线头紧紧绕在指上。
革委会主任看着夏云芝的举动,想要挣扎起身,又动弹不得。只能恨恨地瞪着她。
“好了”,夏云芝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对床上的人高声喝道:
“现在,你给我听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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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云芝当庭审鬼(23)
且说我奶奶夏云芝,用红丝线困住那上身女鬼后,稳稳坐在对面,竟象县太爷审案子一样地,审起鬼来。
只是看着那革委会主任肥头大耳的,却一副小女人模样说话,十分恶心,于是又念了一个诀,让那女鬼显了本形。
革委会主任倒头昏睡,一个娇小玲珑的少女慢慢起身,对着奶奶行了个礼。仔细一看,尽管脸上没有血色,身形是一副鬼相,但眉目清秀,并不让人厌恶。
“姐姐要审什么?尽管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