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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田一话声甫落,快门声也随之响起。
4
金田一和美雪靠着旅游指南上的地图,终于到达了目的地黄浦江。
没多久,一艘停靠在河岸边的大游轮映入金田一和美雪的眼帘。
“杨氏杂技团利用数十条坚固的锁链,将这艘游轮紧紧地绑在岸边的石柱上,并把里面的大厅改建成表演剧场,取名为‘鱼人剧场’。”
美雪解释道。
“那个叫丽俐的女孩就在鱼人剧场里吗?”
金田一好奇地问道。
“嗯。不只如此,她还是杨氏杂技团里的红角呢!”
美雪一面说,一面走到售票亭去购买入场券。
“我跟丽俐是在杨氏杂技团到日本公演时认识的,我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她了,真想快点见到她。阿一,我们赶快走吧!”
美雪拿其中一张入场券给金田一后,便兴高采烈地跑上入口处的扶梯。
这时候,有好几名“公安”站在剧场入口处,神色紧张地盯着每一个进出场的观众。
“这些公安应该都是来处理丽俐所说的那宗杀人事件吧!”
美雪将嘴巴凑近金田一的耳边,轻声地说道。
“嗯,我想也是。”
“对不起,请问你们是日本人吗?”
一名公安走近金田一和美雪两人,相当客气地用日语问道。
“是、是的。”
美雪怯生生地点头。
“对不起,由于这里不久而发生命案,所以要请你们从那道门进去。”
“门?”
金田一不解地望着他所指的方向,只见一部像在机场或海关一模一样的金属探测器,正摆在被拓宽了的通道上。
“另外,请你们把行李放在这边。”
那名公安指着一旁的行李输送带。
“美雪,在这么严格的戒备下,凶手应该是无所遁形的,我想大概不需要我再插手管这档事了。”
金田一把行李放到输送带上,同时转头对美雪说。
“阿一,你说这种话难道不怕你爷爷伤心吗?”
“可是,我爷爷活跃的地方也只局限于日本国内……”
这会儿,金田一先前在飞机上信心十足的气概完全消失不见了。
此时距离开演还有三十分钟,观众零零落落地敬坐在观众席上,金田一和美雪两人则到后台去寻找团员休息室。
“美雪,等一下。”
金田一在铁锈斑斑的舱门前停下脚步,并从上面的窗口看向里面。
“我想这扇门上悬挂的牌子,大概就是写着类似‘闲人勿进’的字……不如我们进去看看。”
“好啊!”
金田一和美雪两人警戒般地环顾四周,然后一起打开笨重的舱门。
舱门里的走廊从天花板到墙壁,完完全全就是游轮的原貌,就连照明也只是简单的日光灯而已,两地板也因为上了蜡而泛着黑光。
金田一和美雪虽然尽量放轻脚步走着,可是老旧的地板还是不断嘎嘎作响,使得阴暗的走廊更添加一股诡异的气氛。
他们往前走了一阵子,又看到一扇同样的舱门。
不同的是,这扇舱门的窗口涂上白色油漆,因此金田一看不到里面的状况。
“阿一,你先走好不好?”
美雪娇嗔地说道。
“你就只会往这个时候……”
就在金田一抱怨的时候,舱门的把手突然转动。
见状,金田一和美雪慌慌张张地转身就跑,但他们的背后已经响起一个男人的怒吼声:“你们在干什么?”
刹那间,美雪一个不小心,被地板上的蜡给滑倒了。
“美雪,你没事……哇!”
金田一话还没说完,也跟着一个踉跄,整个人滑向美雪。
“阿一,你压到我了啦!”
正在这当儿,一个清亮的女孩声响了起来:“你是……美雪。”
她用略微生涩的日语说道。
那个女孩将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盘起来,身上穿着一件粉红色缎质紧身服,整个人看起来非常清爽、漂亮。
“丽俐。”
美雪惊喜地叫道,并和金田一一起站起来。
“美雪,没想到你真的来了。我好高兴哦!”
丽俐高兴地伸手要拉美雪的手。
然而,金田一却立刻拉住丽俐的手说:“你好,我是金田一一……好痛!”
说时运那时快,金田一的后脑勺猛然被美雪打了一掌。
“美雪,你干嘛打我?”
金田一用手抚摸着头。
“哼!请你不要在我的朋友面前,露出那一副色狼样。”
美雪狠狠地瞪了金田一一眼。
尽管美雪生气地鼓胀着脸,但金田一倒是不以为意。
他把美雪的反应解释成“吃醋”,在心底暗暗地欣喜着。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只要我和美雪两人一起出游,总是会碰到一些麻烦事。可是,每经历过一件事,我们之间的关系就会更进一步。嘻嘻!这趟上海之行一定会让我达成目的。)
金田一无意中将手伸进牛仔裤的后袋,摸着那银色包装的小袋子。
(只要再忍耐一下就好了。到时你可得好好发挥,千万别在紧要关头破掉了哦!)
想到这儿,金田一不由得傻笑起来。
“阿一,你在想什么啊?那副德性看起来真恶心。”
说完,美雪又在金田一的后脑勺敲了一记。
5
“丽俐,你收到我的信啦?”
美雪兴奋地叫嚷着。
“嗯,我是今天早上收到信的。”
丽俐对美雪露出粲然一笑。
“我本来想到机场去接你们,但是又怕来不及,所以……”
“没有关系的,我们可以自己参考旅游指南,或是问一下路就行了,对不对,阿一?”
“胡说八道!我们不是差一点就迷路了吗?”
“乱讲!那是你自己大惊小怪,我才不这么觉得呢!”
“是吗?不知道是谁动不动就莫名其妙地跟怪老头走。”
“那位老先生明明就是好人嘛!好不容易碰到一个会讲日语,而且又好心要开车送我们的老伯,你却莫名其妙地拉着我就跑……”
“笨蛋!他驾驶的是非法的出租汽车耶!如果我们坐上他的车,搞不好会被敲竹杠,而且还不晓得会被带到哪里去呢!”
“我没有想到上海会是这么危险的地方。”
美雪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就整个中国来说,上海算是满富裕的地方,可是穷人还是不少,因此贫富之间的差距很大,而日本观光客总被视为有钱人。除此之外,上海有些地方是‘黑社会’的人聚集的场所,他们跟日本的流氓一样可怕,所以为了安全起见,你们最好不要到危险的地方去。”
丽俐好心地提醒着。
“嗯。阿一,我们明天还是安份点,不要再到处乱逛了。”
美雪面露惶恐的神情。
“美雪,你还真是极端耶!丽俐只是说有一些地方比较危险,但别的地方还是很安全啊!”
“是的。我明天上午表演完毕之后到晚场的时间都没有事,到时我再带你们去四处逛逛。”
丽俐说完,金田一和美雪不约而同地拍手叫好。
“太棒了!”
他们两人异口同声地欢呼着。
“丽俐,你在跟谁说话?”
瞬间,一个短发女人一面说北京话,一面从他们背后的舱门里探出头来。
“尼……尼号,那个……尾、尾斯……哎呀!我是七濑美雪的北京话该怎么说……我明明背得很熟的……”
美雪本想用北京话问候对方,却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那个短发女孩见状,不禁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们好。”
她露出一口白哲的牙齿笑道。
金田一和美雪听到她说出流利的日语,相当惊讶地楞在当场。
“你们不用惊讶,我是来杨氏杂技团学习杂技的日本留学生,名字叫做西村志保,你们叫我志保就可以了。请多指教。”
“原来如此,难怪你的日语说得那么好。真是的,害我吓了一跳。”
“阿一,你太没礼貌了。对不起,我叫七濑美雪,是丽俐的笔友。至于这个没礼貌的家伙则是我的朋友金田一一。阿一,赶快打招呼呀!”
“我又不是小孩子,干嘛老是用一副大姊的口气跟我说话?”
金田一对着美雪嘟起嘴巴表示不满,旋即又转头对志保露出满脸的笑容说:“你好,我是金田一一。志保,你可真是个大美人哪!简直就像是电视上的明星。咦,搞不好你真的在电视上出现过呢!不然我怎么觉得好像曾经在哪里见过你……”
金田一话还没说完,美雪又在他的后脑袋敲了一记。
“阿一,你怎么跟第一次见面的人讲这种话嘛?志保,对不起,这个家伙,实在太没有礼貌了。”
美雪一边道歉,一边定定地看着志保。
“不过,话说回来,我也觉得自己好像曾经见过你……”
“事实上,志保以前在日本是相当有名的体操选手。”
丽俐插嘴说道。
“啊!对了,你就是新体操选手的西村志保,以前还曾参加过奥林匹克运动会。”
美雪恍然大悟地叫道。
“其实我参加奥林匹克运动会已经是三年前的事,没想到你竟然还记得我,我真是太高兴了!”
志保喜出望外地说。
“我就说嘛!你果然曾在电视上出现过。原来你是新体操选手,难怪身材保持得这么好。美雪,你一定要跟志保小姐学学,偶尔也运动一下嘛!”
“哼!阿一,任何人都可以这样说我,只有你不行。你自己连蹲下来的时候,两个膝盖都会嘎嘎作响,所以根本没有资格批评我。”
“你、你乱讲!我的膝盖什么时候……哇!”
金田一话说到一半,美雪突然用力推他一把,顿时,金田一一个踉跄,整个人往前蹲了下来。
啪嘎!
在场的人听到这声巨响,都立刻哈哈大笑。
“阿一,你的体格真像个糟老头,我看你也到杂技团里学点技艺吧!”
美雪促狭地说。
金田一羞红了脸,猛搔着头以遮掩自己的窘态。
就在这时,一个粗野的男声骤然响起:“志保。”
“啊,藤堂先生,有什么事吗?”
志保的表情在瞬间僵硬起来。
“节目有一些更动,马上就轮到你出场了,赶快去准备一下。”
藤堂焦急地紧皱着眉头。
“咦?怎么突然又轮到我表演?”
“喂,如果你有任何不满,尽可以马上离开。反正软骨功这种简单的表演项目,有很多团员都可以胜任。”
就在这当儿,一个高个子的女人突然走过来,并且用日语说道:“藤堂先生,志保可是来自日本的留学生,我们怎么可以让她那么劳累呢?我看还是由我上场表演吧!”
那个女人大约三十来岁,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大美人。
“好吧!人美,你就代替志保上场表演。”
藤堂露出邪恶的笑容,并轻轻抚摸人美的下巴。
人美也好像刻意回应他的挑逗似的,将涂着口红的嘴巴微微噘起。
“志保,你觉得这样好吗?”
人美高傲地抬起下巴。
“不、不用了。对不起,我上场表演就是了。”
志保无奈地低下头去。
不久,一个肌肉结实、头发理得短短的年轻男人走到人美身边,并且说了一些北京话。
这时,藤堂相当不高兴地瞪着他,还回了几句话,但那个年轻人依然用十分沈稳的声音跟藤堂应对。
过一会儿,藤堂满脸焦躁地离开,而人美也像是跟屁虫似地掉头就走。
“对不起,我先走了。”
志保有些难为情地回到休息室里去。
现在休息室外面的走廊上,只剩下金田一、美雪、丽俐,和那个身穿蓝色缎质紧身衣的年轻人。
随后,年轻人转头对丽俐说教,但脸上的表情却十分温柔。
丽俐沉默不语,只是不停地点头。
“那个……对不起,都是我们不好。是我们自己闯进来,妨碍了丽俐工作……”
美雪紧张兮兮地说明事情经过。
年轻人看着美雪,然后又对丽俐嘀咕一些话。
“啊!对不起,你大概听不懂日本语吧!丽俐,你不要不说话,赶快告诉他事情的经过,还有我们是你的朋友……”
美雪焦急地说着,然而丽俐却仍不发一语。
“日本鬼子。”
那个年轻人突然从嘴里迸出这句日语。
“搞什么嘛!你既然会说日语,为什么不早点说?”
金田一不悦地怒吼着。
但是年轻人根本不理会他,只是迳自转身离开。
“什么东西……”
美雪也忿忿不平地嘟起嘴巴。
“美雪、金田一,对不起。”
这会儿,丽俐才终于开口说话。
“他是大我一岁的哥哥杨小龙,每当他在表演之前,情绪总是比较不稳定,所以请你们千万不要在意。”
“啊!原来他是你的哥哥。对不起,我刚才说他……”
美雪困窘地胀红了脸。
“没关系,是我哥哥不好。真的很抱歉,因为他不太喜欢日本人,所以……”
“算了啦!不过,你哥哥应该也不过十八岁而已,可是他看起来好稳重,实在不像是只比我们大一岁的人。”
美雪故意转移话题,企图缓和尴尬的气氛。
“丽俐,刚才不是有一个自以为了不起的老头,和一个看起来大约三十岁出头的女人,他们又是谁呢?”
金田一好奇地问。
以客人的身分来说,金日一的问题实在有些冒失,可是丽俐却一点也不在意。
“那个男人名叫藤堂壮介,是‘杨氏杂技团’的顾问,平常负责安排整个团的舞台表演。在日本公演时,团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他在处理。至于跟他一起的那个女人则叫做唐人美,是我们杂技团的老团员。她以前曾经到日本留学,所以日语也说得很好,还同时兼任我们的日语老师。”
“原来如此……”
丽俐看见金田一若有所思的模样,又忍不住开口说道:“我们‘杨氏杂技团’一共只有二十个人左右,算是很小型的杂技团,所以每个团员都扮演着相当重要的角色。”
金田一没有回应,只是定定地看着休息室。
“我们表演的杂技非常有看头,相信你们一定会喜欢的。等表演结束,我们再来这里碰面,然后一起去吃个晚饭。对了,我还可以顺便介绍团员给你们认识。”
“好棒哦!阿一,对不对?”
美雪用力拍了一下金田一的肩膀,他这才回过神来。
“啊,是啊!”
他随便回应一声,脑子里又开始思考起来。
6
此时在舞台中央,小龙和三名男团员跨稳马步当成底座,另外三名女团员又相继跳到男团员的上面去,形成叠罗汉的景象。
最后,丽俐和志保分别从舞台的两侧飞跳出来,藉由团员们的背部和肩膀攀爬而上,在人墙顶端牵起双手。
顿时,观众的欢呼声和掌声如雷般响起。
“阿一,丽俐的哥哥在底座支撑那么多人耶!”
美雪在金田一耳边继续说道:“我刚才觉得他不怎么起眼,没想到他竟然可以轻松自在地做这种表演,还真是了不起。”
“嗯。”
金田一不屑地从鼻子里闷哼一声。
不久,舞台上的人肉金字塔看起来摇摇欲坠,好像快要失去平衡了。
“啊……要倒了!”
就在观众惊恐大叫的瞬间,团员们却自行弹跳开来,退出舞台。
一会儿,男团员们各自推着一个大花瓶出场。
令人惊讶的是,他们竟然把大花瓶高举起来,朝着在地上翻滚的女团员们丢过去。
刹那间,观众们都不禁屏住气息,甚至还有人轻声尖叫起来。
想不到那些大花瓶非但没有压垮女团员们,更没有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反而在她们朝着天花板高高举起的脚上旋转。
随着观众们的欢呼声响起,转瓶的节目也表演完毕。
紧接着,女团员们又开始表演令人叹为观止的软骨功。
“吼!”
在中场休息时间刚结束,?
“哇!又是丽俐表演耶!”
美雪兴奋地用力鼓掌。
“阿一,驯虎技是丽俐最擅长的一项表演,这是其他团员都不会的本事耶!我想大概是丽俐已过世的父亲团长杨王直接传授她的。真看不出来她跟我们一样才十七岁,实在是太厉害了。”
台上的老虎在丽俐的鞭策下,像可爱的小宠物般跳过火圈。
(这个美丽的少女身为杂技团的一员,每天得常着笑容在舞台上表演各种杂技,甚至跟可怕的猛兽在一起嬉戏……由丽俐精湛的技艺看来,她一定从小就经历严格的特殊训练。)
金田一虽然为丽俐大声喝采,但内心也颇有感慨。
就在丽俐的表演快要结束时,一个男人坐到金日一的邻座上。
他的年纪大约三十几岁,是一个相当壮硕的男人。
过了一会儿,他从大皮包里拿出照相机,准备拍摄团员们的表演。
此刻,舞台上的布幕慢慢垂挂下来,柔和的胡琴声随之响起。
“不知道现在要表演什么?”
美雪转头对金田一低声问道。
“‘鱼人游戏’。”
坐在金田一旁边的男人听到美雪的问话,便小声地用日语说道。
“待会儿他们会把一个大水槽推到舞台上,然后有四名团员在水槽里跳舞,这可是高难度的技艺哦!其他的杂技我都已经看腻了,可是这个节目再怎么看都不会腻。到上海来玩一定要看这项表演,才算不虚此行。金田一先生、七濑小姐,请慢慢欣赏。”
“你怎么会知道我们的名字?”
金田一惊讶地提高嗓门。
那个男人立刻竖起食指抵在嘴唇上。
“嘘!以前我曾经听丽俐提起过你们,而且你们不是在休息室前跟她谈了一阵子吗?那时我就在附近呀!对了,我明幸田裕司,是从日本来采访杨氏杂技团的自由作家。请多指教。”
事实上,金田一对幸田实在无法产生好感。
因为在这么寒冷的季节里,他的上半身只穿着一件白色圆领背心,胸前还露出一堆鬈毛。
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