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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有德跟在齐开身后,只觉心里咚咚直响,仿佛一颗心已跳到了嗓子眼里了。
茶很快就来了。
茶器做工很精致,茶叶也很香,一壶茶刚一端进来,便觉一阵香气扑面。
齐开倚靠在椅背上,轻啜着清茶,似一点也不着急,仿佛等会来的真的是一个久未相聚的好友。
常有德忽然惊讶地看着齐开,心中暗道:难道他和这‘武威堂’堂主真的是朋友?如果真是这样,那么齐开的镇定从容也就不足为怪了。
想到这里,常有德忽然也觉得放松起来,但他忽然又想起一个问题:齐开明明是来见朋友,为何还要乔装打扮?难道他以前就以这种面目示人?
常有德也学着齐开的样子啜着茶,但他却觉得口中苦涩,几乎忍不住要将这倒胃口的苦水吐掉。
他以前从不喝茶,他只喝酒,只因他觉得,酒虽然辣,但却消愁,这茶很苦,却一点也不好喝。
他看着齐开,齐开居然眯着眼,好像还很享受。
常有德出神地望着齐开,他现在越来越看不透身边这个朋友了。
不多时,刚才那名武士就领着一个中年人走了进来。
只见这人体态微胖,但步伐沉稳,额头高宽,目光如鸷鹰般锐利,任何人一眼便能看出他是个很有威严的人。
齐开已站了起来,笑着道:“尚堂主‘不动山岳’大名如雷贯耳,晚辈早已仰慕多时,今日承蒙相待,实乃荣幸之至。”
话音才落,常有德便惊呼一声,他万万没想到齐开竟真的不认识武威堂堂主。
尚堂主看向常有德,却未说话。但常有德却觉周身压力陡涨,几乎不能呼吸。
齐开歉意地笑道:“我这位朋友第一次见到尚堂主本尊,想必被堂主气势所慑,还望堂主莫要见怪。”
常有德只觉身体忽地一轻,似欲飘起来,一时没反应过来,竟晃了晃,稳住身形后暗暗松了口气。
尚堂主也笑了,道:“不必客气,不知你们二位中是谁断我门下的枪头?”
齐开道:“晚辈鲁莽,还请堂主海涵。”
尚堂主皱了皱眉,沉声道:“毁人兵器,乃武者大忌,不知二位有何贵干?”
齐开迎着尚堂主锐利的目光,面色不变地笑道:“若尚堂主不介意,我们何不边吃边聊?”
常有德张大眼睛瞪着齐开,似已被吓呆了:难道他看不出此刻尚堂主已有怒容?竟还敢直言吃饭?他是饿疯了么?
果然,尚堂主还未舒展的眉头已更紧,常有德连大气也已不敢出。
但尚堂主的眉头却忽然舒展开了,他竟笑了,道:“有趣,有趣,我已很久未遇见敢跟我如此说话的人了。”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常有德就算想破脑袋也绝对想不到,堂堂武威堂的堂主,生活竟如此俭朴。
齐开也和他一样,怔怔地看着桌上的两个素菜,久久不能回神。
尚堂主端起米饭,道:“菜已上齐,二位请自便。”
齐开苦笑道:“实不相瞒,我和我的朋友已有些饿了。。。。。。”
尚堂主冷笑道:“原来两位是来吃霸王餐的!”
笑声中,他右手中的一双竹筷竟化作两点流光,直刺齐开面门!
第十二章 商讨伐武极
两道流光忽然定在了齐开眼前,两根竹筷就在常有德吃惊的眼神中静静地漂浮在那里。
然后就见齐开轻轻捏住竹筷,缓缓放在桌上。
尚堂主的冷笑已不见了,他也惊奇地瞧着齐开,道:“若我没看错,阁下应该是位魔法师。”
齐开道:“何以见得?”
尚堂主道:“通常情况下,一名武者的本能反应是躲或者守,而阁下居然还能安坐不动,就凭这种过人的胆识,想必阁下定非泛泛之辈,还未请教师承何处。”
齐开淡淡笑道:“能得尚堂主赞誉,齐开不甚荣幸。”
尚堂主目光闪动,心中虽有不屑却仍面不改色地道:“听说齐开只是个少年,但阁下看起来并不像。”
齐开揭下假胡须,笑道:“晚辈此次冒昧造访,实有要事相商,还望尚堂主莫要怪罪。”
粘着假胡须的齐开,看起来就像是个平凡朴素的中年人,但他揭去假胡须后,竟忽然变得那么年轻,那么有活力。尚堂主实未想到两撇胡须,竟会给人造成如此大的变化。
尚堂主凝注着齐开,目中已有几分欣赏之色,久久才道:“请!”
屋内很宽敞,布置也很豪华,桌椅俱是用上好的木头精制而成,柔和的魔法灯光洒在绵软的兽皮地毯上,折射出油亮的光泽。
桌子原本很大,但此刻却显得小了些,因为菜肴不但精美,而且还很丰盛。
侍从来来回回走动的时间里,常有德已经偷偷咽了好几口口水。
别说他很饿,就算是一个刚吃饱饭的人,只要一坐在这张圆桌前,也还能再吃两大碗饭。
但当他看见齐开依旧静坐不动时,他忍住了抄起筷子大快朵颐的冲动。
圆桌上只有三个人,却有二十样菜,不仅如此,还有三个精美的酒壶。
侍从们齐齐退下后,尚堂主伸出右手,作了一个请的手势,道:“仓促之间,只备得淡酒薄菜,二位请吧!”
齐开道:“如此丰盛,何谓淡酒薄菜,尚堂主过谦,是我等二人冒昧叨扰才是,请!”
尚堂主斟了杯酒,举杯道:“齐开老弟前些时日在寿且城的那一战,令人钦佩,今日一见,实乃少年才俊,后生可畏,老哥先敬你一杯。”
齐开苦笑着道:“尚堂主真是折煞晚辈了,这杯酒本该是我敬你,但晚辈从不喝酒,还望堂主谅解。”
尚堂主道:“既然这样,我也就不勉强了。”
常有德见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客套个没完,心中虽然暗暗着急,却只有空着肚子干等。
尚堂主独自喝了三杯后,忽然道:“听说,人称老弟‘不务正业’,我却不懂这是为何。”
齐开挟了块肉,放在碗里,道:“只因在下虽然是魔法师,却时常喜欢琢磨武技,倒是让老哥见笑了。”
尚堂主又喝了杯酒,道:“老弟实在太过谦虚,如果不是你‘不务正业’,以你五阶魔法师的实力怕是挡不住十四名黑影卫的攻击,更别说一招就杀了他们。”
齐开静静地听着,仿佛是在听他谈论别人一般。
他忽然道;“不错,以一个五阶魔法师的实力的确只能束手就擒,但老哥恐怕还不知道一件事。”
尚堂主道:“哦?”
齐开道:“前些时日,在下已侥幸进阶。”
尚堂主登时动容,惊讶地道:“老弟竟已是名六阶魔法师了?”
齐开笑着点点头。
尚堂主吃惊地看着齐开,喃喃着道:“整个天寿大陆不过才四五十位六阶魔法师,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就已跻身此列,实在令人震惊。”
齐开摇摇头,道:“若尚堂主身负重任,想必您现在怕是已是八段武者了。”
尚堂主摇头道:“此话说来容易,但我已卡在七段武者的瓶颈上有数十年不得寸进了,实在是羡慕老弟得很啊!”
他似忽然听出齐开话里的弦外之意,接着问道:“老弟所说的身负重任,莫非是替‘七圣徒’报仇?”
齐开的笑容忽然消失地无影无踪,他叹了口气,眼神中充满了悲苦,颤声道:“若非我还要替师父师兄们报仇,恐怕我现在早已曝尸荒野了。”
尚堂主自己倒了杯酒,道:“久闻七圣徒大名,可惜却无缘见上一面,实乃我此生憾事。”他抬手将酒灌进喉咙,又道:“我对老弟的遭遇也略知一二,可惜你面对的却是武极殿。。。。。。”
齐开忽然道:“不错,以我一人之力,实恐难为,但不知老哥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共创一番天下?”
狼吞虎咽的常有德身体骤然一僵,差点被噎住。
尚堂主眼睛发直地瞧着齐开,讶异地道:“你想灭了武极殿?”
齐开道:“若单凭我一个人,我也只能想想而已,但如果再加上武威堂。。。。。。”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静静地看着尚堂主。
尚堂主木然地将酒杯放下,目光闪动着,沉吟了半晌,才缓缓道:“不知老弟是否已有计划?”
齐开点点头,道:“有。”
尚堂主心念电转,一边是势力巨大的武极殿,一边是一个年纪轻轻就达到六阶魔法师水平的少年。
无论是谁,心中的天秤恐怕都要斜向武极殿,但身为被武极殿蛮横压制了数百年的武威堂堂主,他却无论如何也不肯将天秤倾向前者。
常有德闷不作声,一直狂扫到现在,他才觉得有些吃撑了,摸了摸肚子,道:“果然还是饿人好吃饭,我竟感觉这桌菜比武极殿的手艺还要好。”
尚堂主本来正在沉思,但被常有德打断,随口便问了一句:“你在武极殿吃过?”
常有德揉着鼓起来的肚子,道:“只是在那住过一段时间。”
尚堂主脸色忽然变了,道:“你为什么会住在那里?”
常有德看了齐开一眼,道:“还不是为了他?”
齐开歉意地笑笑,道:“只因我需要人为我提供情报,所以就和他演了一出戏。”
尚堂主忽然哈哈大笑道:“你可知道你们这出戏骗了多少人?我原本以为你这位朋友常有德是个小人,却没想到是你们刻意为之,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谋略,看来,今天你们是有备而来。”
齐开道:“只可惜我们的演技实在拙劣不堪,堂主不提也罢,但尚堂主今天若不答应在下,日后在下还是会想法子一定让堂主答应的。”
尚堂主道:“哦?”
齐开道:“只因武威堂人多势众,根基雄厚,若非这么多年来一直被武极殿苦苦压制,现在的势力恐怕已远胜武极殿了,即便如此,方圆五百里之内,除了武威堂,便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有实力和武极殿抗衡的势力了,再者,在下久闻堂主大名,实乃慕名而来。”
尚堂主的笑意更浓,道:“看来,我今天若不答应,恐怕是不行了。”
第十三章 故地遇袭
自从上次齐开一举挫了武极殿的锐气后,寿且城中便不再平静,城外接二连三传出黑影卫被杀的消息,武极殿虽然气急,但偏偏对神出鬼没的齐开无可奈何,只能不断增加人手。
黑影卫的死讯,仿佛在告诉武极殿:我齐开回来了!
位于寿且城北方数百里的一座大山绝巅之上,三五间寒舍中,一老人倚在躺椅里,眼睛半阖,却偶尔有精光闪动,只听他独自喃喃道:“齐开大难不死,反倒有所精进,实在让人刮目相看,但魔天阁为首一众已被诛杀,各地魔法会也被武极殿实力牵制,短时内定抽不出人手来,但他却为何仍如此有恃无恐?”
他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沉思。
武极殿,正中小院。
虽然武极殿近日来连损数十名暗影卫,但老人仍旧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缓缓除着花间的杂草。
东方皓已站了有半个时辰,却一动也不敢动,也不敢说一句话,仿佛老人此刻正在做着一件极为重要的大事,容不得有半点分心。
过了很久,老人才直起身,手中却握着一柄短匕。
原来他除草用的工具竟是柄短匕,难怪小小的花圃却耗费了他近一个时辰的时间。
他忽然道:“你可知道我为有草铲不用,却偏偏用匕首?”
东方皓一怔,老人这句没头没脑的话让他一头雾水,他只有默不作声。
老人鼻子里嗯了一声,似有些失望,道:“武极殿传承到我这里,已有九代,之所以今天能有这样的成就,靠的是我们手中的武器!所以我们要时时刻刻握住手中的武器!”
东方皓恍然大悟,道:“主公所言极是。”
老人接着道:“如果有人胆敢侵犯武极殿的威严,哪怕不惜任何代价也要将之绳之以法,这道理应该不用我再教你。”
东方皓垂首道:“黑影卫的实力本已不弱,但齐开却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竟然实力大涨,这些天我们已经连续损失数十位好手了。”
老人哼了一声,道:“难道我武极殿只有暗影卫?”
东方皓吃了一惊,道:“主公的意思是,动用那支队伍?!”
老人沉声道:“是时候让天下人见识见识‘血影卫’了,免得天下人以为我堂堂武极殿只能任人欺凌!”
东方皓想起这支一直以来秘密训练的队伍,顿生豪气,不禁笑道:“主公英明,血影卫的出现,定能让天下人为之颤栗!武极殿的威名也必将重扬世间!”
走出小院,东方皓的情绪已不像来时那么低落,他只要一想到血影卫是‘薛无极血公子’多年来亲手训练而成,他的身体就忍不住颤抖起来。
薛无极早年以残忍暗杀出名,十五年前,因为刺杀‘惊风寨’寨主‘神行万里轻如风吴天’不幸失败,反被重伤,实力从此一落千丈,后被武极殿招至麾下,命他秘密训练一支队伍。
即使他的实力大不如前,但他的经验却不比之前减少,反而更加丰富,因此被武极殿看中。
血影卫队只有十个人,但这十个经过层层苛刻的选拔而出的人,无一不是天赋过人,反应超群之辈,再由血公子亲手训练十五年,他们的实力究竟如何,就连东方皓也不敢妄加猜测。
仅过了半个时辰,两名看起来很普通的中年人就来到了东方皓的面前。
两双无精打彩的眼睛麻木地看着他。
东方皓盯着这两个人仔细地瞧了半天,却没瞧出任何特别之处,若非要说他们的不同之处,就是他们似乎很漠然,像是木头人般没有感情。
因为东方皓无论用什么方法,也不能令这两个人有丝毫波动。
过了半晌,一人忽然道:“少主为何如此盯着我们看?”
东方皓突然回过神,略有尴尬地笑道:“你们真的是薛前辈训练出来的血影卫队?”
另外一人道:“薛叔说过,最有可能成功暗杀目标的人,往往是那些看起来最不起眼的人。”
东方皓恍然道:“原来如此。”他又接着道:“二位如称呼。”
这人躬身道:“少主不必客气,我叫血五,他是血六。”
东方皓点点头,道:“你们的任务是杀了齐开,但他形踪飘忽,擅长易容,最显著的特点就是魔武双修,城外已经接连损失了数十位黑影卫了。”
血六道:“遵命。”
没有一句多余的话,两人就已齐齐转身离去。
东方皓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忍不住暗自琢磨:这两人看起来平平无常,就算是走路也看不出任何特别之处,难道只凭他们两人就能杀了齐开?
城东外有条不大的河流,河岸两边种满了紫叶柳。
每年的春天里,当蓝色的柳絮飞雪般洒落在紫色垂髫下的时候,若漫步在开满河岸的白色小花间,倚坐在绿色的草地上畅谈,蓝的雪,紫的天,白的花,绿的草,在这种唯美的环境里,闲聊也变成了呢哝。
所以这里成了恋人们约会的最佳地点。
齐开伏在修长而茂密的紫叶中,静静地等着他的第十个‘猎物’。
他已经成功暗杀了九名以暗杀而成名的暗影卫,但此刻他却仍旧不敢有丝毫放松,他还清楚地记得上次只要他的风刃再晚到一瞬间,那名暗影手中的信号就会被送上天空,若周围的暗影卫全都赶过来,他只能落荒而逃。
即使已在密叶中蛰伏了两三个时辰,齐开的身体也不曾移动分毫,仿佛他的身体像木头般没有感觉。
轻风拂过,紫色修长的叶子婆娑摇曳,齐开忽然想起了一些本不该在此时想起的往事。
那时,正值早春,紫叶柳淡紫色的新叶还未完全舒展开,颜色也不如现在这么深,他们在紫色的柳叶和蓝色的飞絮里,漫步在青色的小道上,数着遍地的野花。
他看着她俯身采花,长长的青丝飞扬在微风里,白衣也如飞雪,她小心地摘下一朵花,拿到眼前看了又看。
花美,人更美。
她脸上欣喜的表情令他永远也不能忘。
那一刻,他只觉天地间忽然失去了色彩,脑海中只有那个宛如从书画中走出的女子。
他的心微微有些悸动,甩却脑中的想法,环顾着四周。
此时路上几乎没有行人,只有两个共挑着一口箱子的人远远走来,他们走得并不快,但很有默契,前面一人刚迈出左腿,后面一人就迈出了右腿,齐开只看了一眼就知道他们必是以挑工为生,他暗叹了一口气,脑海又浮现出那个令他魂牵梦萦的身影。
现在,想不到他又回到了这里,经过两年的时间,昔日飘飞的柳絮已付与流水,昔日一尘不染的青石小道也已铺满落叶,就连昔日走在他身畔的女子也已两年未曾见过一面。
他又暗暗叹了口气。
抬箱子的两人走到树下,缓缓缷下担子,坐在石凳上休息。
齐开忽然很羡慕这平凡的两个人,过着最平凡的生活。
一人揉捏着肩膀,一人拿起肩上的垫布擦了擦额头,但两人只是静静地坐着,却未说一唏话。
齐开看着他们,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两人明明配合得很默契,看起来就像常年在一起挑担,但如此熟悉的两个人为何在劳累休息时却不说一句话?而且,两人衣服的面料虽然粗糙,但刚才那个擦汗的人的垫布却很松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