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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吟-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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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藏在头骨下的双眼竭力向上翻转,露出凶光(2)
随着铁门哗啦一声推开,一股夹着恶臭的热浪迎面向我扑来。强烈的灯光剌得我眯起双眼,我感觉无数个黄色的人体在蠕动。监门内外完全是两个世界,外面安静,里面嘈杂;外面清凉,里面闷热;外面黑暗,里面眩目。一间二十多平米的监室,象沙丁鱼罐头一样,横七竖八满登登挤满了三十多个人。通铺上的犯人只穿一条裤衩,通铺下的犯人*,*的身体散发出难闻的臭气。看见我进来后,铺上的人探起身直盯着我。

  我站在门口,无法再上前,在我的脚下,密匝匝躺着五六个*,各种造型的*竞相开放。

  老头丢下一句话:是个大学生,别整他。咣啷锁上门,走了。

  我现在孤身站在这群囚犯面前,等待我的会是什么。

  我不止一次听说过监狱的规矩,那些曾坐过牢的人说的,他们绘声绘色,说得恐惧神秘又新奇:

  初去乍到,会遭一顿暴打,这是监狱里的规矩。一次小小的见面礼,给你一个下马威,然后叫你睡在马桶边,半夜说不定还要被强暴。任何一个江洋大盗,凶残恶霸,进号的第一天,都不得不低头低志。

  我不知道他们会怎样办我,无非就是暴打一顿。据说,被打时不能叫,不能哭,不能躲,更不能反抗,就让他们打,最多用手膊护住主要部位。皮肉受点伤不要紧,只要不被打成内伤。

  我等待着他们的处置。

  整个号子一点声音也没有,刚才的嘈杂霎时寂若死灰,我的心脏咚咚的剧烈跳动,刑前的沉寂能够加大恐惧,处罚的拖延可以把人的血管胀裂。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他们还是不动手。我真想大声喊叫:打吧,快来打吧,还等什么。

  也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是一两分钟的时间,对我来说如同春秋之隔。

  只见三个可以称为壮汉的人慢慢向我靠近,他们身上肌肉滚动青筋凸出,对我已形成三面合围,象钳子一样把我嵌在中间。其实他们并不需要这样做,用不着虚张声势。我首先不会跑,跑哪里,四面都是墙,连苍蝇都飞不出去,这是监狱,是监号,是死路。再有呢,我已作好被打的准备,作好了不还手不躲闪不遮挡的准备,只是请求他们快一点动手,我甚至等得有点不耐烦了。他们靠近我后,我觉得这三位的相貌并不那么凶狠,目光也比较平和,他们并不急于要对我做什么,他们在等待,好象在等待着什么。

  我们就这样僵持着。

  突然,随着哗啦啦一串铁镣的响动,睡在最边上的一个汉子腾身而起,然后他弯着腰,匍匐着,双眼直楞楞地瞪着我,仿佛要把我的眼珠给挖出来下酒吃似的。

  他距我很近,我们几乎脸贴着脸,他呼出的气直喷我的面,烘热腥臭。我清楚看见他额头上沁着细汗,两个大鼻孔推出两撮粗黑的鼻毛,两瓣厚厚的嘴唇微微翕动。

  此人的长相用猿人来形容一点都不过份。额头扁平,颧骨突出,深藏在头骨下的双眼竭力向上翻转,露出凶光。个头象猿人一样矮小,但是相当强壮结实。皮肤呈紫黑色,肌肉随着身体的移动而翻滚,胸脯上的茸毛冒着热气,脚下套着一付寒光熠熠的脚镣,咄咄逼人。

  我猜想这人肯定是牢头。

  他确实是牢头,叫阿灿。

  在我被押进监号时他就注意到我了,他感觉来者不凡,因此特别留意多看我几眼。对于老头离开时说的那几句话,他可以听,也可以不听。也就是说,他可以打我,也可以不打我。如果他要打我,那他看我一眼后便蒙头大睡,剩下的事便由下手来办。如果他不打我,或者说不急于打我,那他就一直坐着,谁都不敢对我动手。

  事后我才知道,他当时确实一直是坐着的。

  他会看相,他觉得我的相貌不凡。天庭饱满,耳肥垂厚,五官端正,眉清目善,从眉宇间透出一般正气。不要说这样的相貌是官运财运色运运运亨通,怎么说也不会和监狱囚犯联系在一起。但是这种相貌的人确实进了监狱,进了死号,太不可思议。阿灿觉得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于是跃身前倾,要看过仔细。

  他靠近我后,突然停住,不说不动,只用眼睛瞪我。短短的几十秒钟,我冒了一身虚汗。虽然我并不害怕,但不免紧张,我在体验从未有过的经历和感受。我知道他想用这种方式在精神上镇住我,我不愿意如此漫长的沉默,不愿意浑身火辣辣的等待。

  阿灿根本没有象我假设的那样思想,他着实仔仔细细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把我通看了几遍,这下他纳闷了,没有看错啊,确实是这样的相貌,确实是福相,确实是与牢狱毫无沾边的人,怎么会进了监狱。这样的学历这样的长相这样的年纪,十有*是有关经济,或是贪污,或是行贿,或是被诈,或是冤屈。阿灿在打量我的同时,把这些都想了一遍。唔,不管犯什么案,对待这个人一定要慎重,不能象对待其他人胡乱打一气。如果处理得好,这人可以成为最好的牢友,如果处理不好,就可能成为最大的敌人,说不定牢头的位置是由他来坐,自己却睡在粪坑边。

  但是,威慑是需要的,钱,更是大大的需要。想到这里,他发话了:

  你,什么案子?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深藏在头骨下的双眼竭力向上翻转,露出凶光(3)
终于打破了死寂,只要有对话,就会有沟通,能沟通,什么都好办。况且,他还是采取询问的方式与我开的场。我答道:经济案。

  我不想多作解释,说多了他也听不懂,或许他听得懂贪污,不一定知道侵占,无论是贪污还是侵占,对于他们来说,通通都是经济。

  听到我的回答后,牢头露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窃笑,他为自己的判断正确而得意。我并不理解这样的笑,不过,可以看出,他那凶恶的目光顿时收敛了许多,语气也随之平和。

  经济案。他自言自语,他也在思忖,下一句该怎样问,怎样直奔钱的主题。

  坐过牢没有?他突然发问。

  我摇摇头。

  该懂得坐牢的规矩?

  我并不懂,或者说似懂非懂,在外面也多少听说过一点,无非就是打吧,应该没有其它规矩了吧,但是我还是点了点头。

  家里可有钱?

  我还来不及回答或点头,他厉声说道:

  现在坐牢是坐经济牢,懂不?没有钱只有雀起。

  我并不完全听懂他的话,雀起又是什么意思,但我知道,他在向我要钱,有了他的这一句话,今晚我可以不挨揍了,至少不会揍得很重。

  我又点了点头。

  这时他的眼睛突然一亮,兴奋地说道,不,确切地说应该是叫道:

  明天,明天拿一万元进来,该是?

  还不等我点完头,他又迫不及待主动提出降价:

  八千,八千也行。

  对方还未还价他就提出降价,看来他不是做生意的料。我暗自发笑,我想,是不是穷极了。

  我还是点了点头。

  不管是否拿得进来,先答应下来,躲过今夜,余下的明天再说。

  这个牢头也有失风度,一提到钱,连自己的地位都不顾及了,这番急不可待的样子。

  阿灿也感到了自己的失态,为了掩饰,也为了增大对我的威慑,他又恢复凶狠的语调:

  今天的这一顿先记住,明天再说,明天不拿钱过来,一起算,少一分都不行。

  停顿一下,他又说:

  看你的样子,起码贪污几十百来万吧,拿几万元给兄弟们用用不过份。老子从来没有吃过国家的钱,从来都是靠自己的本事吃饭,今天老子也要尝尝国家的钱是哪样味道。国家的钱该吃,你该吃,老子们更该吃,团结你我他,一起吃国家。

  说完这句话时,他哈哈大笑,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他碰的一声仰身倒在铺上,接着又忽的腾声而起。他指指门边对我说:今晚你就蹲在那里。

  从进监号到现在,我基本上没有移动过脚步,地上全睡满了人,可以说是寸步难行,我也只有蹲在门边。

  他倒下睡去后,围着我的人也慢慢散开,坐着看热闹的人也仰面而睡,一切又恢复平静。

  直到这时,我才注意眼前的一切:

  二十多平米的监室,有三分之二是大通铺,上面横七竖八挤了十多个人,平均每人的位置不足50公分。牢头的床位很宽松,相当于三个人的床位。在他身边,堆满了香烟、糕点、饮料,这些显示着他的地位和身份。被称为万人坑的地铺惨不忍赌,六米长一米二宽的地下,除去一米的厕所蹲位,足足睡了十八个人。分三排,一排六个人,每个人的位置只有20公分。这根本不是睡,而是称为插。无论冬天还是夏天,在地铺的人是不能穿衣服的,短裤都不准穿。人就象刀片一样侧着插入,头脚交叉。据说,这样还是比较宽松的。如果人多的时候,每排要插七个八个,最后的两个人完全是用脚踩进去的。冬天一排人盖一床被子,夏天什么也不盖。最惨的是睡在两档头的,无论冬天还是夏天,胸或背紧贴冰冷的墙,寒气透心。长年累月,可想而知。如果夜里起身解溲,就不可能再插入,只能在厕所里站一晚上了。有时早上起来,厕所边站了好几个昨晚起夜尿尿不能再睡的犯人。

  我真不敢想象我会如何去适应这样的环境:我也光着身子典着肚子,插在群裸中,一夜不能有一次翻身。冷热暂且不说,压在身下的肢体绝对麻木僵硬,难以忍受。

  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我不禁为我在监狱大门前超凡脱俗气定神闲的大话感到可笑。在没有经历前,任何豪言壮语都是苍白的,经历后的表露,才会真切。在监狱里,不要说严刑逼供,就是简单的这种睡法,我也会承受不了。一天两天也许还能凑合,十天半月,一月半载甚至成年累月,我能顶下来吗,我的这种自信是要大打折扣。

  蹲监狱不仅仅失去自由,还有那些难以想象,难以忍受的生活上肉体上精神上的折磨。我眼前见到的,也许只是冰山一角,明天不知还会遇上什么,在以后的日子里更不知道还会有什么,我是否能挺得住熬得过活得出去?

  夜深人静,鼾声此起彼伏,散漫开来,监室进入了梦境。吊在天花上的那盏彻夜不灭的灯,犹如死尸脚下忽明忽暗的长明油灯,发出幽幽黄光,格外昏暗。巡风人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到来,又由近而远消失,象时钟的节奏,清晰单调。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脚镣也欢快地唱了一路(2)
这是一间二十多平米的风坝,也可以说是一个小院,风雨阳光可以撒入,只是院门被反锁,院子的上空用成排的混凝土大梁箍着,人不可以翻出。院子一角有个水池,洗漱用具并排在水池边。池上边拉着一根绳子,上面吊着几块毛巾。毛巾尽管又破又脏,分不出什么颜色,但并不妨碍排列整齐。另一角有一个铁制碗柜,整齐摆放着各种颜色的塑料碗,柜子的上层排列着几本书。墙面上贴有墙报,画得红红绿绿。

  正当我东张西望时,刚才警告我的那人来到我面前来,厉声说道:你看什么,没坐过牢?

  我摇摇头。

  此人长得很单薄,从相貌到脸型都是瘦瘦的,他叫姜平。

  我想起了,昨晚他曾靠向我,准备攻击我。

  姜平把我叫到一边,要给我灌灌磁带,免得我拙苯坏了规矩要遭过。

  我不懂什么叫磁带,什么叫拙苯,什么叫规矩,遭过又是什么,我想,规矩可能是看守所的规章制度,拙苯或许是违反,违反规章制度是要被打的,打就叫过,磁带即是接受再教育。

  姜平是很细心一个人,他耐心细致深入浅出给我讲了很多,他说灌磁带就是把录音带里的内容复制给我听,这是每个新入监的人必须上的第一堂课。他叫我无论如何要记住,不要违反,他说他的这一切都是为我好,以免我在号子里被打。他还说他看得出我是一个知书达理有文化有教养的好人。

  他说了很多,我只记住了蹲的方式:左手搭右手,眼睛只能看前面墙上的固定一点,不准移目他处,更不准东张西望,说声熄灯,要立即闭上眼睛。

  不要以为被关进监狱就是坐牢,在他们看来,这不是坐牢,至少不是真正的坐牢,好象是在住酒店、住宾馆。真正的坐牢就是要你体验牢中之牢。

  姜平还没介绍完,就听见四面八方传来劈劈叭叭的脚步声,声音由小到大,由乱到齐,节奏清晰强烈,还有各种各样口号声。有男人的声音,有女人的声音,还有小孩的声音。男人的声音怪腔怪调,一会儿叫“一二一”,一会儿叫“呀咿呀”,一会儿叫“吗咪吗”,听得出,声音是憋足劲发出的。小孩的声音奶声奶气,清脆细嫩,分不出是男是女。女人的声音很是好听,在监狱蹲长后更有这样的感觉,这是成熟的,正当年华的女性发出的声音,健中含娇。从声音可以设想这些女人的年龄和模样,甚至还可以给人更多的想象。

  我们也开始跑步,跟着喊口号。跑步的姿势与昔日的军训全然不同。由于地方狭窄,因地置宜塑造出一种跑姿:马步。不需要速度,不需要距离,只要左脚踏出,右脚并在左脚边,踏左脚时很用力,并右脚时很轻便,节奏感很强。尽管跑的距离不长,不多一会,毛毛细汗已冒出额头。

  全体犯人跑得很卖力,口号喊得天响。我又弄不明白了,我不明白他们吃得又不好,睡得更差劲,为什么跑得还这么展劲,他们故意把跑步的动作夸张,喊口号时更是歇斯底里。可以说他们不是在跑步,而是又吼又跳的发作。我猜想,平时他们不能动,不能说,全靠跑步时叫喊。这是身体的运动,更是情绪的发泄。

  我也在试探着这种跑的姿势,轻重相应刚柔相合快慢相间,一张一弛一起一伏,不仅踩着了节奏还真有了点感觉。真感谢发明这种跑步方式的人,使这些被监狱里的规矩所束缚的犯人能有一个因地置宜的锻炼方式,也使他们获得跳舞式的*。

  现在,我的毛毛细汗开始汇集成颗颗汗珠一滴一滴往下掉,很长时间都没这样运动,真是有点累了。再看看那些囚犯,一个个依然精神饱满意气风发。

  我突然想到我已融入了他们之中,和这些杀人犯抢劫犯*犯贩毒犯随着同一节奏同向同流,而且还很协调。我仔细看了看他们的脸,并不都是那样凶恶,有的显得单纯,有的显得嫩稚,有的显得无知,甚至,有的确实显得慈悲。

  真正穷凶极恶的人,为数也不多。

  正当我胡思乱想时,传来哗啦啦的铁镣声,只见牢头阿灿*上身,穿着裤衩,拖着脚镣,从监号里面跳了出来。他嘴里咿咿呀呀不知哼着什么,面带喜悦,也加入了跑步队伍。尽管脚下拖着十多斤重的铁镣,并不影响他心情愉快的早锻炼。

  他用绳子提着脚镣,跑得如此轻松,还带头喊口号,声音与其他呼号人一个腔调。他跑步时不看地面不看前面,而是仰着脸看着兰天。从下向上看,兰天被钢筋混凝土撕得支离破碎,但间隙中毕竟还是兰天,是鸽子飞翔的天空,是自由的天空。人在苦恼时,不妨抬头看看天空,人在坐牢时,更应该多抬头多看看天空。

  阿灿可不这样想,他只想让他的目光达到无限,达到没有任何尘埃污染之地。他在号子里已关了两年,每天一睁开眼,看见的都是肮脏龌龊令人厌恶令人窒息的东西,高墙啊铁窗啊囚犯啊甚至包括狱警,他真想把这些砸碎踩烂,但是他没有这个能力,做不到,他能做到的,就是抬起头,看那兰天。他看得相当专注,他全然不去考虑跑步时该不该掉头转弯会不会撞着前面的人。他全凭他的感觉跑,他的感觉不会有错,他不会撞着人更不会撞着墙,他已到了出神入化的程度甚至是至高无上的境界。

  他跑了一圈又一圈,脚镣也欢快地唱了一路,直跑到大汗淋漓。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脚镣也欢快地唱了一路(3)
跑完步后,我们原还蹲在墙脚,风坝顿时宽敞起来。

  牢头觉得还没锻炼到位,又摆开架势,练起拳击来,紧攥的拳头如同铁锤,象风一样左划右劈,什么直拳、下钩拳、左钩拳、右钩拳、组合拳一应派上。那个架势,不仅说明他精通拳击,还有一种强悍和力量的显示。

  他确实是在显示而不是展示,说他不是展示是因为他的这套拳术从专业人士看来毫无章法破绽百出甚至乱七八糟。但是,监狱里真正懂得拳术的又有几个。

  阿灿想,这些犯人绝对看不懂击拳,他要显示的,是自己的强悍,是自己的力量。作为这个号子的统治者,为了维护自己的统治地位,他必须通过这种方式显示自己。

  斑驳的阳光疏洒在风坝的墙面,牢头甩着脚下的铁镣嗖嗖地练拳,脚镣哗哗作响,显示出虎虎生威。

  我甚至有点感染了,一个死囚,在森严的死牢里,仍然表现出对健的追求,对生的渴望。或许,明天凌晨,他会被拖出去枪毙,他这身强健的身躯会冰凉僵硬,最后化为一缕青烟一捧白灰。那些都是明天以后的事,今天他仍是健全的人。

  是什么使这个死刑犯如此乐观豁朗?在他的生活中尽管充满了磨难和痛苦,却反映出一种超拔人生的态度和自信。或许他有很多不是之处,但在这方面的性格魅力,足以使死狱充满生机。

  表演完以后,牢头去洗漱。他脱了个精光,让健壮的肌体全面展现。他仰着头,张开嘴,闭着眼,把一盆盆凉水,劈头盖脸泼下,然后雄狮般地甩甩头。晶莹的水珠在他的身上快乐地跳跃、飞溅,在阳光逆射下,如同闪亮的珍珠。

  他漱口也和常人大不一样,不仅手用力,头还剧烈晃动,弄得牙膏泡沫四处飞扬。洗漱完毕,他噙着一口清水,悄悄走到墙角,轻轻喷向从砖缝里长出来的一棵小草。

  此时他象温柔细心的小妇人,他不愿惊醒小草,又要施以他的关爱。

  这株小草是监号里唯一的绿色,它长在阴暗的墙角,不见天日,尽管形单影薄,显得极为羸弱,但是它顽强地扬起绿叶,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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