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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枫一面打量她递过来的名片,一面看着她鼻梁儿上浮起的细细皱纹儿,也笑了:“苏小姐你好,叫我林枫就行。”
“是这么回事儿——吕佳佳总经理想请您给时代集团讲一讲资产重组,她说她和您谈过几次,您可是咱滨海资产运作的专家呢。”
林枫摆摆手,打趣道:“你们时代兼并过我们国资系统三家二级企业,你说倒底谁是专家啊?”
那一阵儿林枫为了吕佳佳几乎天天挂在网上。拿到苏眉的地址便随手加进了MSN。有一天苏眉上线,和正在上班儿的林枫打了个招呼。对话框旁显示一个半大猫的猫头,眯着眼一身金黄绒毛儿睡得香香的样子。她个人资料填得潦草,却开了个博客。文笔走婉约一路。从文章里,林枫知道了苏眉今年二十六岁,滨海本地出生,单身,刚买了房子,还养了一只猫。blog里有几张她的生活照,清新大方,人来人往十分热闹,网友的跟帖挤得密密麻麻的。
她空间主页的标题取得挺逗,叫“不吃鱼的猫”。
“哈,你博客的名字蛮特别。”
良久良久,她才回了一句:“我发呆呢……是因为不吃鱼吗?”
“有心事?”
“你怎么知道?哦……算是有吧。”
“苏眉这种鱼生长在珊瑚礁海域,珍稀物种,受国际公约保护。一百三十多美元一斤——也会不开心吗?”
“快被世界人民吃绝迹了。”
“不乐意!坚决反对!”
“呵呵。”苏眉飞快地打着:“去腐败时你不点这道菜就好了。”
“所以你叫不吃鱼的猫?”
“我过敏,本来就不吃鱼!”
停顿了一下,半晌儿又发过来一大堆叹号。负气的小可爱立刻充斥了整个儿房间。
林枫不觉莞尔,可不知为什么,他能明显察觉出苏眉灵魂深处的不快乐,那种不快乐近似忧郁,就象上次见面苏眉的彩妆,冷色调,淡淡的。这让林枫有了一种同类相偎取暖的无助。两个人有一搭无一搭地说着不着边际的话,谁也不愿主动离开,直到林枫被别人叫走。
等回来时,苏眉已经下线了。林枫望着空荡荡的屏幕发呆,他对自己的怅然若失不免奇怪。他责怪自己毫无来由,却又仿佛身不由己。有种本能驱使他,让他有了呵护别人的冲动。
他给苏眉发了封邮件:
“从你的名字似乎可以看出什么。
我得写一篇有关《猫》的作文呢。呵呵,别笑。
猫象女人,喜静;狗象男人,好动。猫爱情至上,狗尊崇忠诚。猫有些叛逆,她喜欢特立独行,喜欢玩情调儿,目的是吸引眼球儿愉悦主人。她过于自我,常站上窗台作游离状。她时常因门外的世界而悲哀,如同我们寄居在城市一样,缺少光照却有做不完的白日梦。
可爱是种诱饵,猫以为凭借可爱便可以获取主人更多的爱。主人视猫为宠物,总盘算着如何用最少的猫粮换得最多的被爱。世间的黑色幽默莫过于此:一个充满诱惑的猎物有时会变成猎人,而一个经常被诱惑的猎人有时也会变成猎物。
每个人只有两种命运。拿起箭,或者被射中。
我们是流星,芸芸之中或恒久平行或交错而过,短暂明亮。但我知道每张面具下面都有一些柔软的东西——我管它叫“真诚”。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开心,也不想无意间推开你柔软的窗子。但我感到有什么东西落进手中,譬如眼泪,譬如心疼。
拥有和失去是人生经历,是成人游戏。你应该懂得如何妥协。为了到达终点,我们必须解开行囊,放弃一些必须放弃的东西。而一旦梦想照进现实,我们的内心便充满希望。
谨祝开心。”
发完信林枫突然有点儿悲哀,他觉得他不是在给苏眉写信,而是写给自己。只不过关于“妥协”的文字说得全无底气。对于林枫来说,妥协有时更象是赌博玩“Show hand”,要押就全部押上。如果放弃需要取舍,那就不如全部卖掉来得直接,来得痛快。
也不知过了多久。系统提示有邮件过来。林枫点开。是苏眉的信,还带着一个含泪的微笑表情。信很简单:
“预言家你好:
尽管写得很难懂,但还是反复看了N遍。象个寓言,文字流畅。我不知道你是否猜中如同不知道我是否射中或被射中,我也不知道梦想是否真正存在却开始相信你会成为我生命中真正的朋友。
因‘真诚’所以‘开心’,谢谢。”
苏眉的文字落寞,意思似乎隐晦似乎直白。林枫确信自己已经打动了她,就好象自己曾经打动吕佳佳一样。这让林枫先是兴奋,然后又觉着虚伪。他知道,苏眉读懂了他所说的一切;他也知道,由于自己的切肤之痛,苏眉的不开心被自己更大的不开心忽悠了。
要不然……就此打住吧。林枫托着腮,万宝龙签字笔在手指间熟练地翻转。他望着窗外拥挤的人潮车流,叹了口气。
(三)生日Party
苏眉坐在海河岸边的遮阳伞下快半小时了。
她一面捏着钢匙不断搅拌面前的卡布其诺,一面用指尖轻轻抚摸着胸口的吊坠儿。那是一条鱼,一条翡翠鱼,细腻温润。配上粉红色小吊带儿和水洗布窄口七分裤儿,使人在清凉中平添一种暖意。
吊带衫的开口会低些,苏眉猜林枫一定会发现:她一直把它佩在身上。虽然……自己有些刻意,但她真心希望他会高兴,能象孩子一样没心没肺地笑出来。他的笑容爽爽朗朗的,可她总看不清他的眼睛,开心的笑应该是从眼睛开始的,林枫却永远唇角微翘,目光低垂。一个想掩藏什么的人,应该是封闭和敏感的——便如同自己。
下午,吕佳佳找苏眉谈那笔应收帐款的事儿,然后又把她留下来看她选的几款家俱。应该说,吕佳佳待她不错,可苏眉总是无法踏实。她们之间永远隔着点儿什么——仿佛是雾,一伸手便可以拨开。苏眉暗笑自己犯花痴,冒傻气,不仅出门前仔细拾缀了一番,又选在这种地方搞地下接头。
她想要林枫怎样呢?
苏眉知道自己的优势在哪儿,也知道如何才能拴住一个男人。但她不想对林枫那样做,更不希望从林枫身上得到任何好处,她不忍心,更不可以。林枫是个聪明人,他不会为了自己去做傻事。
苏眉清楚自己是谁,一个心智健全的小女人而已。虽有一点动心,却不可以抱着幻想不放。
因为,那将是极其危险的。
她细细品味吕佳佳的那些话——离开办公室前,吕佳佳满面含笑,足足两分钟一言不发,然后才说:“眉眉,林枫的离职手续办好了。”
苏眉咬了咬嘴唇。
“这几天他就会到‘天安’,那边你帮我准备一下。”吕佳佳轻轻拍了拍苏眉的手背:“别忘了,我们是姐妹,为了集团你受了不少委屈,董事长和我心里清楚。作为朋友我心疼,可有些事是没办法的。谢谢的话我不多说,希望大家合作愉快,”
苏眉想做些表白,可开不了口。一年前集团让自己主动接近林枫,不过是为了“大华”的那块地。然而事情总是发展和变化的,眼下的林枫不再是政府官员,他成为了一个商人。不仅地位不同了,他和吕佳佳的关系,甚至和自己的关系都不同了——他不仅是吕佳佳的未婚夫,还是自己的顶头上司。
现在所有人,由于“时代”的原因,都坐在了一条船上。
前几天,吕佳佳给她配了一辆车和一个司机,说苏眉没有驾照,这样办事儿方便。吕佳佳还从公司的帐上支给苏眉五万块钱,眼下赞助费要得高,省城的小学更如此,她让苏眉给多多选一所好学校。现在看来,她做的这些不仅是种奖赏更是种提醒。她无非在暗示自己应该变换一下思路,守口如瓶地做好份内事儿。
苏眉承认,吕佳佳是一个精明而强势的女人。这让她心存畏惧。
苏眉约林枫出来,除了想见林枫一面外,其实另有原因。
对于那笔应收帐款,吕佳佳有过交待。
今天“大华”的总经理王天明又打来电话催促,开口便问:“眉眉,听说林枫要去‘天安’当老总?这消息确切吧?”
苏眉“嗯”了一声。
王天明忿忿不平:“早知吕家叔侄这么难斗,我三年前也不上时代这条贼船了!我那笔回扣他们如何打算的?我可不想弄得满城风雨。”
苏眉轻描淡写:“谁远谁近我心里有数,有变化我会通知你。”
王天明闪烁其词:“眉眉,我是说……你太天真拉!这些人别有用心……分明摆齐了阵势和我玩儿家伙呢。”
苏眉笑问:“你有什么不放心?你不总说大家同穿一条裤子嘛?”
“我不是不放心,此一时彼一时,吕梁以为绑上林枫就可以把咱甩在一边儿,早当我空气一般不存在了。” 王天明凑近话筒,恨恨道:“我也不傻,这年头儿谁还没有几张底牌呀?‘大华’的改制方案是林枫经手的,生产线的贷款是余萍违规批我的。如果折腾下去大家的面子都不会好看,至多鱼死网破呗,有什么的?”
苏眉知道这些话的份量,她不免为林枫担心。
王天明说累了,打了个呵欠:“他们可别逼我,最好按规矩出牌。眉眉,替我好好看着他们,哈哈,有你在我才会踏实。最近我相中了一套德国原装儿的家庭影院,音质那叫一个好,明天正好周末,我顺便带你过去看看,你保准儿喜欢。”
接完电话,苏眉一身的鸡皮疙瘩。
身后“夜色酒吧”灯光晦暗,吉它的solo缓缓流泄,林忆莲的老歌《夜太黑》。乐队还打起了非洲鼓,声音连绵不绝,使人思绪绯恻。
“告别白昼的灰,夜色轻轻包围
这世界正如你想要的那么黑
霓虹里人影如鬼魅,这城市隐约有种沦落的美
男人久不见莲花,开始觉得牡丹美
女人芳心要给谁,没所谓
……
只是夜再黑,也能看见藏在角落的伤悲
无心跌碎了酒杯别理会
……
只是只是只是夜再黑,也遮不住那眼角的眼泪
暖暖的安慰,它给过谁”
她抬眼凝视远处那座“月照”古桥,形单影只。“千年月照千江水”,月色与河水可以经年不变,但人会老去。时光在验证一切的同时,也在冲洗一切,没有人会记得你——只要生命不同、生活不同,眼中的世界和心底的故事便不会相同。
他和她注定是两个世界的人呢。苏眉怅然。
第二次见面,是在省城最奢糜的“豪雅”KTV。
林枫参加省国资系统的业务会,吕佳佳带着苏眉出差,她和他算是不期而遇。当时,苏眉不知道林枫是吕佳佳的新任男友。
为了助兴,吕佳佳叫上了两个省城分公司的同事。
林枫来的时候西装领带,略带疲惫兴致不高的样子,进了包房就一屁股坐下,摘下眼镜直揉眼睛。吕佳佳见气氛沉闷,便问一直站着不坐的两位经理:“上次林博士来集团讲课,大家都在场吧?”两人连忙点头,不住汇报学习心得,直说“受益良多,印象深刻。”吕佳佳笑着问:“在老师面前还有什么放不开的?你们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呵呵,今天——是——林老师的三十岁生日。”
她不劳旁人动手,将“轩尼诗&;#8226;李察”勾兑好冰块和红茶,端杯开场:“和林老师相比,我们都是年轻人,就让我们为曾经年轻的青年楷模做一次小小庆祝。希望大家摒弃代沟,以林老师三十岁最后一天的阳光灿烂来庆贺他青春时光的闪亮结束。”
接着,又从Hermes手袋中掏出一只打好包装的小盒子递给林枫,款款一笑。
林枫接过来并不打开,松松领带,一扬头把一满杯洋酒喝了个底儿掉,斜着眼问:“腕表吧?帝陀运动款?”
吕佳佳少有的吃惊失态,几乎跳了起来:“这种事情也能猜中?我太崇拜你了!”
在众人的注视下,林枫目光柔和,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幽幽地说:心有灵犀嘛,吕总经理不让须眉,向来出手大方,总不会拿些俗物儿打发朋友的。再说,咱和吕总打小儿就熟得不得了,凭着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微末资本,我对于跻身三甲还是满怀信心的,呵呵。
林枫频频举杯,逐一寒暄,说了些感谢大家百忙之中前来捧场,希望所有人玩儿得尽兴的话。可苏眉隐隐觉察到了一种不对头,她注意到林枫说完那席话后,吕佳佳虽然在笑,表情却怪怪的。
这时,林枫嚷着要叫小姐。
一个自称销售经理的秃顶胖子推门而入,弯腰发过名片,满脸堆笑地问林枫与哪位妈咪熟识。
吕佳佳拽拽林枫,故作轻松地商量:“小妹的小费得付现金,公司不好走帐。要不改天?我回滨海请你好不好?”
胖子毕恭毕敬地待立在林枫身边,直说发票不成问题,还不停地推荐:“我们这儿的小姐在省城可是鼎鼎有名的。看各位老板绝不象普通人,我可以替老板们点几个素质高的过来,别的不敢夸口,这些女孩子喝点儿酒逗逗闷子总还能胜任。”
吕佳佳把眼睛一翻,直直盯着胖子。胖子不敢与吕佳佳罩面儿,一个劲向林枫献殷勤。叫服务生免费上了两个果盘和两包软玉溪。
林枫掏出钱夹,轻车熟路地说:“好象你们这儿还分仙女、格格,档次不同价格不一样。给我找几个你们这儿的形象代言人过来,剩下的单么,我来结,不要发票。”
当七个小妹鱼贯而入时,林枫一言不发,上下打量。胖子介绍完点仙女儿的讲究,忙又追问:“老板,选三位还是选五位?她们可是‘豪雅’档次最高的小姐了,难道没合意的?用不用我再叫一组?”
林枫扑哧儿一乐:“不是七仙女儿嘛,哪能说拆开就拆开?这些漂亮美眉在我们那种小地方,走街上绝对是标志性建筑。这么着,人多好办事,全留下来。权当搞台‘同一首歌’的豪雅专场好了。”
小妹们着丝绸儿筒裙,个个儿都是一米七零往上的身量儿,立时就把三位男士围在当中。林枫身边的小姐最多,环肥燕瘦,莺语声声,一共三个。林枫给小妹每人发了一支苏烟,又让人拎来五打儿“科罗娜”,吩咐一声:“全部打开。”
苏眉观察吕佳佳的反应。但见吕佳佳的面色越来越冷。
房间立刻被酥胸秀腿和进口香水味儿充斥。一位个子最高模样最靓,眉眼颇象林志玲的小姐露出雪白的大腿,抱着麦克风紧紧依在林枫怀里,甜膩地开唱:“我曾经爱过这样一个男人,他说我是世上最美的女人,他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会当真,他说最爱我的纯……”
苏眉暗想:林枫摆明了在利用那俩傻东西装疯作秀,吕佳佳眼里可揉不得沙子。他如果担心天下不乱,一会儿准要有好戏看了。
启瓶声乒乒乓乓,干脆利落。当五打儿啤酒齐刷刷摆上了桌子,林枫踩着一地的瓶盖儿做了个革命电影中的英雄造型,大喊:“六十响礼炮已经响过,胜利在向我们呼唤!大家伙儿并肩冲啊!”
七个小姐被逗得嘤嘤直笑,纷纷往林枫怀里乱钻。“嘭”地一下,吕佳佳一拍桌子,二话不说抓起手袋冲出门去。除了林枫和苏眉,其余的男男女女们目瞪口呆地保持着原有的姿势,半晌回不过神儿。
苏眉跑了好远才追上吕佳佳。仓促间,她不知该讲些什么,便接过吕佳佳的手袋,不声不响儿跟在后面。吕佳佳大步流星,面容苍白。她戴上墨镜,回头向苏眉交待。
一字儿一顿,语调透着寒气儿:“眉眉,盯……紧……他!”。 最好的txt下载网
(四)海的颜色
苏眉回房,只有林枫一个人,正用空酒瓶儿堆宝塔。
苏眉撒谎:“刚才吕总接到电话,董事长说集团那边有事儿叫她提前回滨海。你不会介意吧?”
林枫剥开一粒开心果儿,“哈哈”大笑:“我本来就不介意,他们走了倒清静。今天我给你来首歌儿,大家也算老朋友了,借花献佛。”
他不由分说抓起话筒,唱了首英文老歌《爱你在心口难开》。又讲这首歌儿的歌词版权几千年前就是中国人的。《雎&;#8226;周南&;#8226;诗经》有云: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苏眉笑了:“你象个夫子。”
林枫挨着苏眉坐下,翘起二郎腿:“上中学那会儿,我曾热衷于把一句话分成三段,而且故意省略标点符号。教我们的女语文老师特别喜欢古龙和王朔,就让我的一篇文章上了校报,还加上批语。这样,我便学了中文。”
苏眉拿起一条湿巾,帮他擦汗:“你这人挺神的,一开始会让人觉得有距离,时间久了,又觉得你多少有些孩子气。”
“你是怪我给你们吕总撵跑了吧?呵呵,不留面子?”
苏眉不去正面回答:“总之,你这人不仅仅是聪明,还很敏感。走仕途得和人打交道,你们总在职业性地猜别人如何想。要我说呀,这是不良习惯,如果每个人都担心在你面前露白,你便没有朋友了。”
“就算你说得全对,那我猜中你了么?”
“我很简单,呵呵,你有点儿复杂,复杂的人会矛盾。”
林枫背靠沙发,面色深沉:“你我年纪不同,我们这些人出生在七十年代,发育在八十年代,淹没在九十年代,成长在和谐社会。虽然我们能够放眼全球,胸怀二十一世纪,可我们搞不清自己的时代归属。我们不调和,说新新人类算不上,说革命传统不沾边儿。我们是工业化进程中的异类,记忆里还残留着蓝天白云的影子。好比闯入林立高楼的鸟群,盘旋鼓噪却找不到房檐儿来落脚。我们不是城市的主人,城市不是我们的家,我们不过是需要在适应中生存的都市房客。”
“林枫,你在骨子里是个伤感的人……”
“刚才唱歌时我突然明白了爱是什么,”林枫闭上眼睛喃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