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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腿,嗤之以尿。
当然这是马大麻子的自我感觉,狗子们撒尿的时候并不会和人一样因为涉及隐私而有所顾忌,该撒就撒,倒也活得十分潇洒。
后来我教育我儿子的时候都总是说:“幺儿嘎,老子苦口婆心,喊你作古正今的读书,跟你说了狗毛啷多回了!你硬是还待读望天书嗦?老子硬是要送幅对子给你了。”
我儿子一听有东西相送,便兴高采烈的问:“老汉儿,啥子对子,你念嘛,是不是夸我的?”我戳戳他的小脑袋瓜,故作严肃的道:“你给老子想得倒还安逸,听倒起,上联是‘进书房你三魂不在’,下联是‘出书房你七魄归来’。”
我儿子先是哭笑不得,然后就嘻皮笑脸的道:“啷个不是‘进书房我七魄不在,出书房我三魂归来’噻?横批逗来个‘不管三七二十一,出切耍了再说’,老汉儿你乱冲壳子嗦?小心点我不认黄哦!”
我见这小子口齿伶俐,还兀自强辩,便警告他道:“你跟老子逗切整那些空头罗怪嘛,老子看你二天要懒得烧蛥子吃!”
我儿子脆声声的应道:“老汉儿,你着啥子急噻!有你恁给能干的爸爸待勒点扎起,二天还不是照样‘菜板上,切腊肉,妈吃肥,我吃瘦,爸爸啃骨头’。再说会烧蛥子吃的还不算懒,怕的逗是蛥子烧都不烧老起来逗吃。”
我见这小子居然毫不在乎,说起来还头头是道,振振有词,便大声斥责他道:“老子逗供你到十八岁!莫非还养你一辈子唛?你不认真读书,大种告花子都轮不上你!”
我儿子不以为然的道:“老汉儿,你也说得太老火了噻!公公说的‘鱼鳅黄鳝脚都没得,还不是一样找吃的’。逗算我读书读得嘿们好,那也没得啥子搞头,最多还不是呛幺爸啷克切外国整个啥子硕士的撇撇回来,各人闷倒脑壳迢起切抢别个道士三儿的生意,整起别个勒些老头儿都没得饭吃了,恁克整啷克要得噻?”
见我气得面色铁青而又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又补充了几句:“我揞倒再切学公公的木匠,怀者学祖祖的道士三儿你都不高兴的咯,哪逗没得*儿法了,只好学你切背起一个‘变型金刚’给别个当下力包儿噻。”
我见他振振有词的顶嘴,气得想揍他:“你跟老子硬是安起心的唛?天上晓得一半,地上全知,还嗷倒扳!硬是皮子紧嗦?老子不怕你咻脸,你默倒我把你没得法!老子一哈儿逗用楠竹刷子炒肉丝,给你松皮!”我儿子见抓住了我的痛脚,便得意洋洋的道:“不说逗不说噻,你不准我学你,那你喊我气学哪个噻?”
我训斥他道:“死告花子!你跟老子一摸到书逗毛皮擦痒嗦?一天到晚不务正业,勒不学,那不学,莫非你硬是想学几十年前的马大麻子?”
我儿子一听这话小脸就胀得通红,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似乎是我对他说了过分之极的话。我有些诧异的问:“跟老子你不是嗷倒搬唛?勒哈啷克哭稀烂鲊的了吖?”
我儿子偏着头叹了口气,满脸不高兴的说:“老汉儿,打人都莫打脸包儿,要打屁股墩儿,你要说我也莫恁克说我噻,你硬是要下黄手嗦?我又不是说不听你的话!哪个想学他哟?”
我不禁好笑:“莫必马大麻子别个又还撇了唛?”我儿子道:“老汉儿你别说了,我要是学他,那台是木脑壳打花脸包儿——硬是不呛他妈个人哟!”
我见这小子虽然小人说大话,让人哭笑不得,但知错就改,倒也并非不可救药,就笑道:“你给老子晓得逗好!”
我儿子就此“知耻而后勇”,一言不发,规规矩矩的去读书或做作业去了。
可见连小娃娃都晓得象马大麻子那样子的活法惨不堪言,人不象人鬼不象鬼:“硬是羞死他家屋先人哟!”
因为长得又矮又丑,马大麻子一直讨不上媳妇,三十好几还是光棍一条。他年轻的时候仗着自己手里的那份家产还没败光,当然还有几个姘头给他暖暖被窝,和他眉来眼去,勾勾搭搭,纠缠得不清不楚。
但当马大麻子穷得叮当乱响,上无片瓦,下无立锥之地,连大烟都死去活来地戒了,卷着烟叶子猛抽的时候,这些女人看见他便也都跟见了鬼一般。
马大麻子见女人都很势利,养个婆娘是养不起的了。落魄郁闷之下只好搞些小偷小摸的事来凑合着混日子。偷偷摸摸的搞了两三年,村子里的人都跟防贼似的防着他。当然到这时这小子本身就已经是一个贼了。
本来马大麻子浑将黑夜出去做贼还是有些把握的,但可惜的是他人长相过于特殊,乔装改扮都难以遮掩本来面目,办事的时候就颇有些困难。
村子里的人只要看见一个外形长得和石头碾子或冬瓜差不多的贼,就会说:“马大麻子,你个死砍脑壳的偷二贼,你给老子偷东西偷到老子屋头来了嗦?看老子不整断你两根脚杆!”
大多数情况下,这个矮胖子确实就是马大麻子,当然有时候可能是一些其它地方来的流浪汉进村子里偷东西。
马大麻子心想:“黄泥巴擂到裤裆头——给老子不是屎也是屎,你给老子眼睛硬是尖呐,勒克你都还认得出来嗦!老子打捶儿打不赢你,不偷你屋头逗是,你能把老子爪子?”
这小子能屈能伸,欺软怕硬,从来都是拿鸡蛋去砸豆腐,绝不拿鸡蛋去碰石头。虽然做贼心虚,屡屡失手,却也因此没给人家打断胳膊腿儿,总算落了个四肢完整,保全了一条性命。
恬退隐忍的办法让马大麻子举步维艰,度日如年。既然村子里的人这样严加防范,马大麻子也只好知难而退,不敢再下手,眼看家里的米缸已经一颗米也不剩,自己也只剩下一条露腚的裤子,这日子也翻到了一九三八年。
俗话说“宁做太平犬,不为乱世人”,兵荒马乱的年代人命如草芥,平头百姓的日子朝不保夕,却也给了马大麻子这样的人混水摸鱼的机会。而这浑水摸鱼的机会居然是小日本鬼子带给他的。
第六章 乱世废人
那一年被“攘外”和“安内”搞得焦头烂额的蒋委员长痛下决心,不再作固守武汉之想,而是把重庆作为陪都,进行军事大迁移,史称“铁血大西迁”。这是国民党军事政治上的大变动,究其原因,大概主要与重庆特殊的地理位置有关。
重庆四周环山,又有长江和嘉陵江环绕阻隔,易守难攻。尤其是长江三峡,山高峡深,更是一个难以逾越的天险。国民党将武汉的轻重工业一阵车运船载一古脑儿都搬到大西南重镇重庆,希望靠着巴山蜀水、天堑鸿沟留住以后翻本的一点家底儿。历史证明,老蒋的算盘儿还真没打错,日本的陆军和海军始终没有攻入重庆,要打击被天险保护起来的国民政府,只有靠空袭。
从此日军对重庆进行了长达五年的大轰炸,造成几十万平民死伤。这是后话。
那年六月至十二月间,国军和小日本在武汉开了仗。这次大战从日军攻占安徽的安庆开始到武汉失守为止,历时四个半月,国民党军共打死打伤小日本近四万人。据说这场大仗以后,日本的战略进攻被迫停止,把主力部队抽出去对付占领区共产党的游击战争,从此,正面战场压力减轻,敌后战场日显重要。以武汉会战结束为标志,中国抗日战争开始进入战略相持阶段云云。这是我儿子教科书上说的,我对历史问题基本上是一窍不通,一半除了我祖父口头相传外,另一半都来自道听途说。
我祖父回忆说小日本虽然没能迅速击败中国,但这些小鬼子却并没有放弃灭亡中国的痴心妄想,随后的几年里,丧心病狂的对中国陪都重庆进行了战略轰炸。
据我儿子的那本历史书上说:在五年半的时间里,小日本对重庆实施轰炸超过两百多次,出动飞机九千多架次,投弹超过一万一千五百枚。重庆有一万人以上死于轰炸,超过十万幢房屋被毁,市区大部份繁华地区被破坏。据说日本对重庆实施的这次空袭是继德国在一九三七年四月西班牙内战中对格尔尼卡平民实施轰炸之后,历史上最先实行的战略轰炸。
当然这也是我儿子教科书说的,我对小日本穷凶极恶的印象,仅限于我祖父的回忆。
大巴山离重庆已经很远,也没有特别惹眼的建筑物,倒没有掉下一颗炸弹,但是听到重庆方面传来的尽是坏消息,村子里人心惶惶,担惊受怕的人们仍然挖了几个防空洞。鬼知道日本鬼子的飞机会不会到大巴山来撒野?
自古以来,四川人勤苦耐劳,多有一技傍身,谋生手段五花八门,各种身份的社会人物纷纭复杂,蔚为壮观。而民国时期尤有代表性,除了平头老百姓、乡绅、军阀以及“棒客”和“袍哥”之外,还有“烟客”、“跑摊匠”等江湖人物。至于靠做手工谋生的匠人,如“石匠”、“木匠”、“铁匠”、“蔑匠”、“补锅匠”、“杀猪匠”、“泥水匠”、“棉花匠”等等更是分门别类,花样繁多。
那时四川是鸦片烟的主要生产和集散地,凡是从事这个行当的就被人称做“烟客”,这些人藉此谋生;而“跑滩匠”则是另一类营生,“跑滩匠”也就是俗话说的跑江湖的,比如卖大力丸狗皮膏药的,开茶馆赌场的等等。不过有的跑滩匠,又是周旋于土匪、袍哥、官绅、军阀之间的江湖人物,多少还是有点本事的。
自从国民党政府迁入重庆后,四川便成了多事之地。蒋委员长一声令下征兵抗日。四川这个天府之国的人们为大义而踊跃参加者有之;强行摊派而“抓壮丁”者有之。到后来战事紧张,“抓壮丁”的历史剧也愈演愈厉,所以无论是“棒客”还是“烟客”,抑或是“跑摊匠”以及手工匠人各色人等,国难当头被捉去当兵的为数不少,俗称“抓壮丁”。
所以那时候不但有“棒老二”被收编,摇身一变成为正规军,连很多大字不识一个的“烟客”和“跑摊匠”也被抓来凑数。最初自然离重庆愈近的地方抓壮丁愈厉害,但渐渐各省各个地方都开始实施“抓壮丁”,国民政府以此补充兵源。
荫凉坝离重庆的中心已是极远,说起重庆的事总是靠着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小道消息,恍若隔世,不着边际。马大麻子的小道消息灵通,听人说起:“重庆那点抓壮丁嘿老火,豁那豁的骇人得很!”心想不管是真是假,总之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老子看勒不大对头嘎!勒克‘抓壮丁’恐怕嘿快逗要整到老子脑壳高头!趁倒起勒嗽儿还没来抓,赶紧扯伸脚杆迢哦!战场上给老子那莫非还是好耍的嗦?花生米儿没长眼睛认不倒你,遇了缘儿逗待你身上整几告儿眼眼搁起,哪个来照你的闲哦!两股血一标,脚杆蹬得了两三哈,逗硬跷跷的待棺山坡高头搁起了,各人到阎汪那点切报到。给老子硬是骇人哟!”
马大麻子凭着自己的想象再加上道听途说,对战场产生了莫明的恐惧,心想自己好吃懒做,活得稀里糊涂也就罢了,但总不至于傻到去战场上送命吧?于是偷了村西头打猎的老王头家里一把鸟铳,逃到宁强县一个熟人家里藏了起来,自以为躲过了一劫。
这小子见机还真对,没过多久,果然抓壮丁的事也摊到了荫凉坝的山民头上。我曾祖父这时却因为看不惯“抓壮丁”的残酷无道,愤而辞职,从此无官一身轻,变成了平头老百姓。荫凉坝的民团队长李黑娃趁机“兼任”了保长,这李黑娃原本就“嗨”袍哥,开茶馆。他的茶馆里密设赌场,摆设红宝、单双、麻将、新式扑克,开局设赌,李黑娃掌红吃黑、聚赌抽头,大发横财。兼任了保长之后,更是有财有势,趾高气扬。
国民政府以前招兵都比较讲究,那是常情;一到打仗时期抓壮丁可就不论优劣了,打内战如此,抗战时期更是如此。只要“手脚齐全,有鼻子眼睛”者都在入选之列。当时的征兵政策,叫“三丁抽一,五丁抽二”,也就是说有一家三弟兄必须要出一个去打仗,有五个的要出两个。但一到实施起来,象李黑娃这样的土豪劣绅因为完不成上峰派发的任务,私下里早已超出了此界限。所以象马大麻子这样的无业游民当然是“壮丁”的理想人选。不过这小子腿儿跑得快,李黑娃找不着他,只好在村里胡乱抓人,一时间闹得鸡飞狗跳。
我曾祖父直到三十多岁方生了这么一个儿子,自然视为心肝肉一般。自己曾经当过保长,总算有点余威,李黑娃倒也找不到借口来“抓壮丁”,算是躲过了一劫。这股风直到接近年关才暂告一段落,山民们这时回过头来一看,村里被抓去当兵的约有二十来个,弄得到处都是愁云惨雾,家家都没有心思过年了。只有李黑娃受到上峰的奖赏,一家大小“吃片片拈闪闪”,一张脸笑得稀烂。
马大麻子在宁强县一个要饭叫花子的破庙里躲到年底,才回家过年。其实这时候这小子早已倾家荡产,吃了上顿愁下顿,早没了朱门大户的气派,只剩下一个“狗屎棚棚儿”,也就是他自己用茅草搭的窝棚。
这小子回家之后就接连偷了好几户人家,攒足了年货。当时村里的人都以为马大麻子失踪了,又给“抓壮丁”搅得没了心情,大都没有什么提防,因此着了道儿,给这小子捞着不少油水。
马大麻子终于有米有肉的过了几天舒服日子。好不容易捱到四月出头,他已经把以前做贼娃子时攒下的米面腊肉吃得一干二净,又回复到只剩一条裤子的光景,自然急得如没头的苍蝇一般,一连几天在村里转悠,也没找到下手的机会。
这自然是因为村里人已经知道“贼娃子”马大麻子回来了,年节之前着了道儿的人虽然怨恨,但拿这小子也没什么辙。因为这小子穷得叮当直响,除了烂命一条,连点象样的东西都没有,抵押赔偿之事自然也就无从说起;除此之外,这小子偷东西的时候还很有些精明,一家拿一点,从来不将别人家的米肉拿光,被偷的人家因为损失不大,除了大骂几句之外,也不想和马大麻子大动干戈。大家想得还都挺明白:“勒龟儿子*儿还没黑到底,哪点没得几个贼娃子?遭偷了莫必还能把他龟儿子按倒嗷几口?算球了。”
但过年之后大家就都加强了防范,吃剩的米面、腊肉都悄悄藏起来了,家里都养上了呲牙咧嘴的土狗,要看见马大麻子的两只短腿儿绝对不会认作是两根木棒槌而口下留情。这样的防范让马大麻子到处碰壁,这小子渐渐的便不再出来闹腾。有人偷偷去看马大麻子的“狗屎棚棚儿”,却没有发现马大麻子的踪影,这小子从村子里凭空消失了。
原来马大麻子这天并没有窝在村子里,而是到村子东北面的天锅凼打野兔去了。
这小子被村里人来了个“坚壁清野”,里有狗子来回转悠,将自己的地盘戍守得固若金汤一般;外面却没有一点米肉油水。马大麻子无从下手,接连饿了好几天,只饿得两只眼睛发绿、前胸贴后背之际,脑中这才忽然想到:“我啷克哈戳戳的闷倒脑壳围倒勒几个黑黢麻孔的人家户嘿起转噻?青黄不接,要吃的没吃的,洞门边的天锅凼高头野物子还少唛?打两告儿野兔儿来吃一哈要不要得?哎呀,给老子要不得,要不得!听老班子人说天锅凼古怪得很,搞不好要把老命除脱!妈哟!硬是背时哟……”
“……给老子反正是死,逗算遇倒鬼大爷那也不一定死噻!只要老子不哈戳戳的切地狱寺跟鬼大爷办灯儿……对头!给老子再没得吃的饿也饿死球了,那还不如麻起胆子到山上切整一买卖!”
他既然想到这一点,便又寻思:“老子拿火药枪打野物子的手艺那还是有两篾块噻,老辈子说巴山顶顶高头有老虎,给老子骇人得很!……但是老辈子又说‘老虎不是嘿喜欢吃人的嘎嘎’,一般不得嗷人,看倒人嘿远逗扯抻脚杆飙刮刮的迢球了。天锅凼离大巴山顶又嘿远,更没得那家什儿。嘿嘿,老子旮旮角角都想到了,没得啥子事!”
思前想后,多方权衡,马大麻子觉得只要不到地狱寺去招惹孤魂野鬼,到天锅凼山腰打打野味肯定不会有什么危险。因此这小子就背上偷来的鸟铳,带上装满火药的竹筒和一大袋子铁砂,另外带了几根生了锈的铁钉,上山去了。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七章 荒坟凶尸
天锅凼峰顶的那片山窝里长满了原始森林,巴山冷杉、红桦、红杉、栓皮栎等树木都长得粗大异常,山窝里需几人合抱的参天巨木多得不计其数。
山下的河水清澈缥碧,河道弯弯曲曲,划出一道道优美的曲线;又好似一位婀娜多姿的仙女拖曳着衣裙飘带,在山野之间曼妙起舞。河水从东北流向西南,自天锅凼山后流出,再从鲹子村西侧流过。一座古朴的石桥飞架在涧池沟上,宛如长虹饮涧,河中倒映山光树影,显出一番别样的山间幽景。
虽然这天锅凼看似风水很不错,那把“靠椅”正是难得的“宝座”,山顶上的窝地更象是聚宝盆。但上佳的地形和优美的风景却与传说中的怪异恐怖大相径庭,青山古寺之中似乎早已埋藏了不为人知的秘密。
马大麻子背着鸟铳上山,他可不敢上山顶去那片窝地里找死,只打算就在地狱寺下面的山坳里打点野味,天黑就回“狗屎棚棚”睡觉去。一路上只见杜鹃花在草丛中悄然绽放,红艳艳的煞是喜人;玉兰花、丁香花在山野间摇曳,风过留香,沁人肺腑,让人旷神怡。山上的其它野花灌木也很多,栀子花、迎春花、野桂花、蔷薇花、猕猴桃、连香树、野樱桃……多得都数不过来。
马大麻子这小子虽然长得粗鲁,这时也被烂漫花枝所吸引,只觉神清气爽,在山林里扛着鸟枪观花;而对雄壮挺拔的青松、伟岸的巨杉视而不见。
其实这小子早已饿的两眼发昏,只一个心思在花丛中找吃的。红艳艳的杜鹃花是可吃的,他就先摘了几把塞进嘴里大嚼,酸酸的、涩涩的,有一种远离人间烟火的味道,倒也可以充饥;然而当他看见一棵野樱桃树就长在花丛中之后却吐之不及。青中泛黄的樱桃如颗颗晶莹璀璨的珍珠宝石,泛着诱人的色泽,他心花怒放地爬上樱桃树,又吃又摘,临走时还揣在怀里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