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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长老嗤之以鼻:“你以为大山和上海市区一样,能没事到处溜达?夜里的大山是野兽的世界,任你多好的枪法也吓不退黑暗中贪婪的眼睛,如果不幸遭遇狼群,三头六臂也抵挡不住。”
“还有狼?”我惊叫道。
陈长老与琛哥对视一眼,皆露出莫名其妙的神色,开出好长一段路,陈长老似乎才想出答案:“为什么不能有狼?正如每个村庄都有猪牛羊,大山里有狼也是正常的。”
山路越来越颠簸难行,琛哥找了个隐蔽处停好车,弃车步行。
崎岖细长的山路盘桓而上,虽然个别地方免不了手脚并用费点力气,总的来说还算比较正规的“路”,有明显人工开凿的痕迹。陈长老说望溪坪是越巴族人打猎砍柴的最北端,附近居民进山游览、锻炼也在这一带活动,因此这段路被修缮过多次,属于长晖山区的特级公路。
没想到他也会幽默。
中途应我的要求停下来休息了十多次,琛哥越来越不耐烦,语气间多有呵斥,担心他发作起来对我不利,后半程完全是咬紧牙关靠意志和毅力硬撑。
六个多小时后终于到达望溪坪——一块20多平方米大小的山坳平地,越巴族人背倚山崖搭了个小木屋,打开门,里面有灶台、床、小方桌,还有斧头、弓箭、斗笠等常用品,琛哥从屋旁抱来一堆柴火,没多久便燃起灶炉,熊熊火苗使得木屋内平添几分家的气息。
我四下打量一番,道:“这里没有溪水呀?”
陈长老道:“望溪坪,就是说溪水就在附近。”
“我怎么没看到?”
“还得再走三个小时。”
老天!
我兴致勃勃摆弄各种农具,向陈长老提出各种各样的问题,他很乐意让人们多了解越巴族,耐心细致地做出讲解,并不时动手示范。
琛哥一阵风地冲进屋,拉着陈先生就朝外走,脸上有几分惶急与焦虑。
“什么事?”陈长老被拉得跌跌撞撞,不满地问。
琛哥不吱声,直将他拖到屋旁十多米处,蹲下来指着地面给他看,然后站起来走了几十米又蹲下来,如此这番绕着屋子走了一圈。
我透过窗户看到陈长老脸上愈发沉重,倒背着双手东张西望,好像在害怕什么。
回到屋里,两人一脸紧张地翻出锤子等工具修补窗户、木门。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十一章 破门(2)
“怎么了,打算在这儿长住?”
陈长老闷声不吭锯木头,配合琛哥在窗户上加了四根木料,接着两人又在附近砍了几个大枝杈,削去上面的枝枝蔓蔓,拖进屋比划着能否撑住木门,琛哥甚至还跑到外面做撞门测试。
我忍不住又问:“你们在提防什么?”
陈长老抬起头:“老虎。”
“老虎?”
“是的,”陈长老脸色凝重道,“我们刚在屋子周围发现老虎留下的粪便,大家都小心一点,天黑以后不准踏出屋子半步。”
加固整修的活儿干完后,屋子里气氛陡然沉闷下来,琛哥不知从哪儿找了块磨刀石,蹲在地上反复磨刀,声音嘶哑单调,难听得要命。陈长老在包里摸索了半天,冷不丁掏出一把手枪,在炉火的映照下反射着冷光,我下意识打了个寒噤。
“几年前从黑市买来的,好久没用过了,不知道关键时候能不能派上用场。”陈长老喃喃自语道,像是解释手枪来源,然后坐在桌前不停地拆卸手枪,不时做瞄准状。琛哥把所有的刀和匕首磨了一遍,又将注意力集中到炉灶,咬牙切齿地往里面塞柴火,过会儿就跑到窗口向外张望一番,其时天色已晚,又没有月光,外面漆黑一片。
“老虎……真有那么可怕吗?”我问道,“你们在山里多年,应该掌握些对付它的诀窍。”
陈长老叹息道:“越是大山里的人,越知道它的可怕,这可不是关在动物园笼子里的玩物,而是真正的、所向披靡的百兽之王,它嗜血、凶猛、敏锐,尤其它蓄势已久的一扑,几百斤的公牛也经不起冲击,所以从理论上讲,一个人赤手空拳想打死老虎是不可能的,《水浒传》中武松打虎只是演义,不可轻信。”
“你有手枪呢。”
“只能发挥威慑作用,一头壮年老虎单凭手枪是没用的,”陈长老说,“何况老虎不是靶标,不会站在那儿让你打,等它冲过来的时候,谁还有胆量拿得住枪?”
我这才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那……那老虎真的冲进来怎么办?这几根木头哪吃得消它撞?”
“一般来说老虎很少主动对人发起攻击,更不会冲进屋子里吃人,除非它觉得受到威胁或其他特殊原因……我们越巴族人在长晖山区生活了几百年,被老虎咬死的寥寥无几,倒是牛啊、羊啊、猪啊被偷吃过不少,那也是大雪封山使它饿坏了,否则老虎不会接近人多的地方。”
“进山时你说过,望溪坪离山口相对较近,又是人群活动较多的地方,平时别说老虎,就是其他野兽也很少出现,现在陡然有老虎踪迹,不是很奇怪的事吗?”
“唔,我一直在琢磨这个,”陈长老点点头,“以往只在深山老林活动的老虎,为什么跑到这里留下粪便,按常规这是警告同类和其他野兽不准进入自己的势力范围……难道在我们之前已有一批人进山,而且不小心惹恼了它?”
“也有可能,这个季节最适宜科考、探测或采药,偶尔进来几批人也不稀奇,上次我听王院长说县里还打算开发长晖山旅游资源呢。”
陈长老摆摆手:“那个就别想了,早几年县里就有人找我们谈过,要出钱改造山寨,修建宾馆、酒店什么的,让越巴族姑娘小伙子们成天穿民族服装跳舞、唱歌,吸引游客上山,首领和我们几个长老坚决反对,越巴族是穷一点,但不能为钱出卖山寨应有的安宁!”
尽管他是负案在身的杀人犯,坦率说这席话让我产生敬意,在物欲横流、一切以经济利益为中心的现代社会,能保持这份心态难能可贵,发展经济和保护环境是一对矛盾体,永远考验着人们的智慧。
第十一章 破门(3)
“对了,章蔼和几个是否一直在夹子沟守着?从夹子沟后山翻过坝河岭也能进入长晖山,差不多在黑龙潭附近山区,离马鞍峰不过十多里。”
琛哥突道:“他们有可能抢在前面。”
我断然否定他们的猜测:“除非抓到吉耿阳,否则他们单单凭一张地图绝对不敢冒冒失失进山,谁都知道大山蕴藏的危险。”
陈长老道:“那可未必,几百年来盗墓贼们不知长晖山的厉害吗?为了私欲还是铤而走险,结果马鞍峰至双鹤峰一带曝晒了多少森森白骨,看看都觉得可怕。”
我觉得他过低估计钱伯斯等人的智慧,尽管章蔼和心急如焚恨不能立即卷起裤脚进山,但肯定会按步骤循序渐进,不会如陈长老想象得那样鲁莽冲动,于是绕开话题道:“陈长老,你们想过没有,万一,我是说万一,首领墓穴遭到破坏,里面陪葬品被洗劫一空,你,首领,还有全体族人如何面对现实?”
琛哥刷地抬起头冲我横眉冷对,似乎说绝对不可能发生这种情况,不可能。
“关于这一点,”陈长老谨慎地说,“在找到墓穴之前,不能往最坏的方面想……”
他的话尚未说完,蓦地,外面传来一声低沉雄浑、摄人心魄的啸声,声音震荡山谷引起阵阵余音,刹那间,原来山间此起彼伏的各种虫、鸟、兽的声响仿佛被无形的指挥棒遥控了一下,戛然刹止,天地间万簌俱寂,只等着主角隆重登场。
琛哥立即跳起来,脸色煞白,操起刀站到窗前,嘴里发出神经质的笑声:“妈的,来吧,来吧,老子等着你!”
陈长老垂下眼往枪匣里装子弹,脸上肌肉不住地跳动,表面镇定的他内心其实紧张到极点。
老虎好像故意考验我们的意志,叫了一声后便没了动静,静静的,不知它潜伏在哪里,也不知它下一步想干什么。
琛哥失去目标,狂躁不安地在屋里兜圈子,陡然扑到桌前道:“长老,把枪给我,我到外面放几枪吓吓它。”
陈长老摇摇头:“这是我们的护身符,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出手,老虎很聪明很有耐心,不可能轻易放弃。”
“要跟它耗到天亮吗?”我问。
陈长老没有回答,两眼直视窗外黑沉沉的夜幕,面有忧色:“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如果它铁了心跟着我们,过了马鞍峰找不到洞穴藏身就只有露营,到时照样是它的天下,最好的办法是弄掉它,可是……这次出来得太仓促,对付老虎的家伙一样没带,唉……”
我建议道:“依我看无须冒这么大风险,最好挨过这一夜后到寨子里等几天,一是准备好武器干粮,二是等它退回深山再动身。”
琛哥冷冷道:“山寨回不去了,公安在通缉。”
陈长老道:“为了首领墓穴我们俩受点委屈,损失些声誉,都没什么,族人们会理解的,另一方面我们也被赶上绝路,杀了那么多人,付出那么大代价,如果没有收获,怎么对首领和族人交待?”
话音刚落,屋外不知哪儿“咚”的一声,虽然声音不大,却好像响在我们心上,屋内又陷入高度紧急状态。
老虎一直在屋子周围窥视,随时捕捉战机。
陈长老转过头道:“是时候了,给它点颜色看看。”
琛哥“呼”地从灶膛抽出一根烧得又红又亮燃着火苗的粗木棍,飞奔到窗前打开窗户往外一扔。接着他马不停蹄连续几个来回,扔了四五根。
琛哥掷木棍的动作很稳定,每次都是相同的角度、相同的力道,几根木棍正好堆成锥形,形成一堆小小的篝火。
陈长老道:“畜生怕火,这招能抵挡一阵子。”
琛哥始终猫在灶台烧火原来并非吃饱了没事干,而是陈长老早有安排,对付老虎山里人总会有出人意料的招数。
我懊恼道:“早知道下午应该在屋前多堆些柴火,燃起大火吓唬它。”
陈长老道:“老虎有灵性,太明显容易被看出来,它就能想出对策,要的就是没有思想准备……待会儿再扔几根到门口。”
琛哥嗯了一声。
屋子里恢复安静,只有木柴“噼噼啪啪”作响,瞅瞅墙角边的柴堆,从数量看应该能坚持到天亮,问题是老虎愿不愿意等。
空投的篝火渐渐暗淡下去,陈长老干咳一声:“是时候了,从前门。”
琛哥取出根火星四溅的木棍,快步走到门口,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木门。
这时就听到一声震耳欲聋、撕心裂肺的咆哮,一个庞然大物裹着山风撞飞木门,将琛哥扑倒在地。
老虎!陈长老说得不错,这不是趴在铁笼里供游客观赏耍戏的玩物,而是活生生、威风八面、一招一式均可致人死地的百兽之王!
它居然有逻辑判断能力,知道我们从后窗扔火棒后可能还要从前门扔,所以一直守在门口等待机会,不幸的是我们果然中计,主动开门迎敌。
自诩胆大包天,看美国灾难片和香港恐怖片眼都不眨的我,被眼前一幕吓得全身瘫软。
原来老虎真的如此厉害!
表面强大的人类在它面前竟然不堪一击!
“砰!”陈长老站起来开了一枪,好像打在它腿部,老虎左腿猛地一缩。琛哥从地上一个鱼跃站起来,双手挥舞着木火棍冲上去,它毕竟有些惧火,微微向后一闪。
就在同时窗户外有人大声叫我:“菲菲,菲菲!快过来!”
果然是方舟!他没有让我失望,一直尾随着盯到这里。
我刚跑过去,“咔嚓”,钉在窗户上的几根木条被从外面击断,他伸出双臂进来将我牢牢夹住,“呼”一下便拖出窗外。
我离开木屋时看到的最后一个场景是:老虎扑向陈长老,琛哥抡起木凳狠狠砸在老虎背上!
第十二章 悬崖对决(1)
“快走!”
双脚刚落地,方舟连拉带拖拽着我拼命向前跑,由于眼睛无法适应骤然间光线差别,跌跌绊绊摔了好几个跟斗,恐惧令我无暇顾及身上的疼痛,咬紧牙关尽可能跟上他。
身后木屋里虎啸声惊天动地,中间夹杂了枪声和呼叱声,可以想象两人在里面与老虎正进行怎样的殊死搏斗。
“方……方舟,是不是回去帮他们一把?这样一走了之,太不够意思吧。”
他气喘吁吁道:“博士,我的大小姐,现在不是讲究仁义礼数的时候,不是这两个家伙,你怎会从网吧跑到这里跟老虎捉迷藏?他们从小在山里长大,有丰富的搏斗经验,我们什么也没有,怎么帮?走为上策。”
说话间我又绊了一下,身体倒在乱石间,凹凸不平的石头把我硌得直咧嘴。起身时眼前突然一亮,他居然亮起手电筒,晃了两秒钟便关了。
我叫道:“不能关,不能关,有它照着还能跑得快些。”
“你想想,老虎和陈长老看到亮光会有什么反应?在山里,你跑得过他们?”方舟道。
“这倒是,他们的脚板是平的,便于在山路上行走,对了,你熟不熟悉这一带地形?”
方舟笑道:“从陌生到了解总有个过程,路是靠人走出来的。”
“就怕越跑越远,明早一看找不着回去的路。”
“悲观主义论调,”他不满道,“有手机,有卫星定位系统,两个大活人还怕出不了山?大不了我们开荒垦地,过男耕女织的生活。”
“损失一个博士无所谓,但损失一位优秀警官却会使社会治安受到严重影响。”
他被捧得很高兴,嘿嘿笑了几声,脚下步伐更快。
又跑了十多分钟,前面的山风越来越大,利刃般从耳边呼啸而过,本来已跑得全身是汗,被冷风一吹顿觉遍体生寒,身体极不舒服。
“歇,歇会儿吧,我有点难受。”我说。
方舟停下来,打开手电筒往前面一照,两人同时倒吸一口凉气,我脑子更是一片昏眩,摇摇欲坠。
前方五六步远处便是断崖,若不是我实在冷得难受、累得挪不开步,两人就硬生生跑步跳崖了。
“要不,先按原路回去?”方舟有些愧意。
我笑道:“原路在哪儿?黑咕隆咚的什么都看不见,我建议开会儿手电筒,反正跑这么远了,再说陈长老也不会想到我们竟然走上绝路。”
“嗯,有道理,你说的话总是有道理。”
刚转身想另找出路,远处出现一个光晃晃的光柱,在这漆黑的大山里,显得那么耀眼,那么肆无忌惮,慢悠悠的,不慌不忙。
“谁?”我不由拉着方舟的衣角。
他叹了口气:“还用说?木屋里的战斗已经结束,老虎输了,陈长老赢了。”
方舟举着手电筒直射对方,对面手电筒也笼罩住我们俩,两道光柱交织在一起,像煞了《星球大战》中的激光枪。
“陈长老,你没事吧?老虎被打跑了?”我故作惊喜地挥挥手道。
陈长老没料到我会这样揣着明白装糊涂,冷冷道:“虽然赶走了老虎,但它随时有可能再找上门,山里太黑,我怕你们乱跑迷了路,长晖山里可不止有老虎。”
“谢谢陈长老关心,我们是出来散散步,吹吹山风,感受大山气息。”方舟油腔滑调说。
陈长老被我们气炸了肺,语气更冷:“跟我们走,回屋再说。”说着琛哥从他身后上前,走到方舟对面伸出手。
他想没收手电筒。
在这么伸手不见五指的黑糊糊的山里,没有它等于是瞎子,寸步难行。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十二章 悬崖对决(2)
“干什么?”方舟装糊涂。
陈长老道:“把手电筒给他,你们在后面走。”
方舟笑了笑:“喔,好的。”
他抬手交出手电筒,手臂在中途却拐了方向,往我这边一扔,同时双拳直袭琛哥太阳穴!
我早有准备凌空接住。方舟自然不可能甘心束手就擒,以两人残暴的性格,加之上回与琛哥交手的宿怨,抓回去没好果子吃,不如放手一搏碰碰运气。
琛哥也早有防备,单臂架住来招,一脚扫向方舟膝盖。方舟迈腿错到右侧,不料琛哥的腿在半空中变线踹在他腰际间,方舟踉跄退了一步。琛哥得势不饶人,盆钵大小的铁拳带着风声横扫过去,方舟双臂一格,在力大势沉的压迫下又退后一步。
眼看他身后一米便是黑黝黝的悬崖,我叫道:“不能再退了!”
琛哥狞笑一声,又是一招逼过去!
方舟好像没吸取教训,还用胳臂去格,我不由哀叹“真笨”,在地上找小石头准备跟他们顽抗到底。就在电光石光间,方舟突然由挡改攻,手臂像条弯曲的蛇缠住对方的拳头向前一带,琛哥竟不由自主向前冲出两步,脚尖离悬崖不足30厘米,接着方舟反撩一脚正好阻止住琛哥突围的企图。
短短瞬间,场上攻防局势颠了个倒,方舟反倒成为有利的一方。
不过琛哥这厮果然有两把刷子,饶是方舟手脚并用汹涌如潮地进攻,他如海中礁石屹立不动,见招拆招,顽强地坚守防线,未曾后挪一寸。斗至酣处方舟从拳影掌风中觅得机会一把抓住琛哥的衣领往左侧一搡,这一手玩得真绝,若是琛哥朝反方向抗争必被勒住咽喉,呼吸不畅难以发力,若是顺势退后处境将更加艰难。
哪知琛哥宁愿面部受攻击,陡然下蹲用头狠狠顶在方舟肚子上,方舟闷哼一声,捂着肚子退到我旁边,脸色煞白。琛哥也付出相当代价,鼻血直流,眼角也有两处破裂,挂下一串血珠。
方舟深呼吸两下,与上次一样又开始转守为攻,主动逼上去,而琛哥的三斧头没能奏效,嚣张气焰被压下不少,动作间谨慎了许多。两人对峙片刻,方舟连续踢出十多脚,琛哥冷静地一一架开,并挥舞铁拳直攻中路。方舟的力量明显输于对方,因此不敢跟他硬碰硬,连连游身缠斗,用快如闪电的双腿将琛哥控制在身体可接触的范围外,避免正面对抗。琛哥渐渐被这种打法打出了火气,一拳一式间伴随着低吼声,力道也越来越重,风声越来越大,有意识将方舟往悬崖边逼。
不知不觉间方舟又到了悬崖边,他身形微滞,以左臂硬生生受了一拳,身体旋转着闪至中路,一掌劈在琛哥后颈大动脉。琛哥蛮性大发,居然不顾中腹防线空开,听任一拳一脚招呼到身上,伸出双臂向前虎扑紧紧抱住方舟倒在悬崖边。
两人在地上均没有起身的机会,贴身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