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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媚(出书版)-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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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歌德故居出来,外面下着小雨,冷雨萧萧,城市倍觉沧桑。顾却却心不在焉地走着,正巧有辆飞驰的车子驶过,任年眼疾手快地抓住她,〃小心!〃
  他的力气极大,几乎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
  顾却却的脚背上溅了些微雨水,凉的,像是薄荷涂抹过的感觉。任年牵着她的手走过了马路,然后才放开。顾却却有点讪讪的,觉得自己想多了。
  路边的摊贩在卖热狗,德国人特别喜欢吃的煎肠,夹在小面包里面。任年问她:〃吃不吃?〃
  煎肠非常香,咬在口里又烫又香。任年突然说:〃中学那会儿,你常常买巷口的炸火腿肠。〃
  那时候女孩子都有点嘴馋,常常在自习课后买根炸火腿肠当做夜宵。顾却却差点没被噎住,看着他说:〃你怎么知道?〃
  他笑着说:〃那时候从我家窗口望出去,正好看到那家小铺子。每次你买完火腿肠,我就该做听力训练了,然后看着你从林荫道上走过去。〃
  那条路开满了马缨花,是城市里有名的情人大道。一穗一穗淡粉色的合欢花开在夜空里,她曾无数次地踏着澄金般的路灯灯光,走回家去。
  忽然觉得十年岁月,变得轻浅,前尘往事拨开时光的浓雾,仍旧清澈如昔。
  在异国他乡的街头,两个人想起那段青葱岁月,竟然都宁静得令人怀念。
  因为淋了雨,顾却却当天晚上就发起烧来。她有多少年没生过病,一病便如山倒似的。昏昏沉沉里只记得任年将她送进医院,急诊室里人声嘈杂,蓝色的帘子隔开了整个世界。隔壁床位是位车祸的伤者,一堆医生围在那里抢救,仪器的蜂鸣声里是急促而短暂的德语,兵荒马乱如同末世。隔了很久没有人来看他们,她滚烫的掌心里只有他微凉的手指。她想起来小时候发烧,非得闹着要吃西瓜,于是父母将西瓜用热水泡了泡给她吃了。
  真难吃啊……她迷糊着就睡过去了。
  再醒来的时候不知道是白天还是夜里,头顶上的灯仍旧亮着,任年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睡得很香。但她微微一动他就醒了,他下巴上冒出了青青的胡茬。顾却却开着玩笑,说:〃别对我这么好啊,任年,我要喜欢上你可就惨了。〃
  任年这次却没顺着她的话调侃,反倒瞧了瞧她点滴管中的药水,像是随口问:〃你为什么就喜欢崔博呢?〃
  其实,刚上大一军训的时候她突然生理期提前,眼前一黑就栽在地上了,后来听同学说是崔博和另外几个男生送她去的医院。那时她昏昏沉沉,就记得他背着她,一路飞奔向医院。他的背宽而广,踏实得令她觉得心安。到了医院后据说他还给她垫付了医药费,但等不到她醒来,他已经悄悄走了。
  情窦初开的小女生,一见误了终身。
  任年沉默了很久,终于说:〃原来是这样……当时确实是崔博和几个男生将你背出了校门,但正好在校门口遇见了我,是我送你去的医院。那时我急着去大使馆面签,没等你醒就走了。〃
  顾却却半晌合不拢嘴,过了好久才说:〃我不信。〃
  任年淡淡地说:〃一百四十七块二毛,那天的医药费。〃
  顾却却再说不出任何话来,确实是一百四十七块二毛,单子她还留着,藏在日记本里,从来没有别人见过。
  任年说:〃却却,等了这么久了,我不想再错过你。〃
  他还说了一些别的话,顾却却觉得自己彻底傻了。对,崔博跟别人结婚了。当年不是崔博送她进的医院,当年是任年。任年一直喜欢她。
  这也太戏剧性了。
  也许这十年,兜兜转转,只是因为这一刻。也许这十年,上天冷眼旁观,终于千回百转,慢条斯理,清出了那条原来就该有的红线。
  缘分需要多久来证明?竟然是十年。
  顾却却终于恍然大悟,在十年前的擦肩而过之后,柳暗花明。
  回到北京总部,顾却却就直接递了辞呈。任年说怕影响不好,还是先辞职再结婚吧。顾却却本来想反对,但资本家这次很大方,给了她不少股份。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顾却却也没那么矫情非要坚持。
  同事们纷纷诧异,因为众人眼里任年大抵是个钻石王老五,没想到竟然落在顾却却手里。
  有人说,是因为那场火山爆发,他们滞留在法兰克福,朝夕相处结果生出的情愫。所有人都赞叹不已,亦有人觉得顾却却真是太好运。
  张爱玲说,香港的陷落成全了白流苏。
  也许冰岛的火山爆发,令得整个欧洲收起翅膀,也只为了成全顾却却。
  传奇里倾国倾城的人物大抵如此。
  用十年,来成全一段美满姻缘。











如果钻石就是爱

宝咏走进VIP室的时候,Leslie趁机朝她使了个眼色。宝咏于是不动声色的朝前走了两步,客人是一男一女,灯光映着他们面前的黑丝绒,上面全是熠熠生辉的克拉钻。女客人非常年轻,手指柔白娇细,把偌多戒指逐一试戴,挑了半晌似乎不甚合意,径直问:“还有没有更好一点的?”
   宝咏微笑着柔声说:“我们还有五克拉以上的裸钻,不知道您对Color和Clarity有什么要求?”
   年轻的女客人半是犹豫半是娇嗔的望了男伴一眼,他仿佛漫不经意的点点头:“拿来看看。”
宝咏镇定自如,她入行不到五年升到做店长,什么样的客人会买什么样的钻石,一早心里有数。
   最后客人定了一颗3。5克拉的裸钻,虽然不大,但D色全美,价格自然十分可观,选了指环的样式约好镶嵌。宝咏亲自送客人出去,递上自己的名片:“谢谢王先生,如果有任何需要请您直接联络我们。”
   听到宝咏说话的声音,男人才转过脸来看了她一眼。一刹那宝咏只觉得他双目如电,仿佛能劈开暗夜,但那犀利地目光只在她脸上一绕,就立刻收敛。
   后来王励一直觉得她机智:“你怎么知道我姓王?”
   宝咏微笑,并不答话。
   那天他在店里只是陪在女伴身边,几乎没说几句话,虽然看上去衣着似乎寻常,宝咏却知道他那套看着毫不打眼的西服,是出于伦敦savile row的某间百年老店,因为那间拿了三个ROYAL WARRANT店里出来的西服,站得笔直的时候会显出特有的贴丝合缝。
   一个肯去伦敦试身三次、穿需要等待三个月手工缝制西服的男人,会送女伴什么样的钻石?
所以宝咏毫不犹豫向他推荐了价值百万的全美裸钻。
 至于最后她大胆的那一猜,纯粹因为他西服手工钉缝的扣子上有姓氏的缩写。那家百年老店,素来不吝为客人订制有家族徽章或姓名缩写的纽扣。
   猎头公司来游说宝咏跳槽的时候,宝咏曾有过犹豫。她喜欢这个行业,或者说她喜欢钻石。小时候听外公念《基督山伯爵》,她最喜欢里面描述的宝藏,大颗大颗的红宝石与大颗大颗的钻石,仿佛收割后的葡萄一样盛在箱子里,朦胧的珠光宝气,一切这世上最不可思议的神话。
   在安特卫普总行实习的时候,人人都觉得辛苦,只有她不。从原石开始,标记、切割、成形、抛磨……亲眼目睹平淡无奇的石头变成璀璨夺目的裸钻,她一直兴味盎然。而猎头公司开出的薪水实在可观,宝咏思量再三,觉得不能免俗。
很多时候,人为了金钱不得不将就。
 宝咏的新工作是王励的私人助理,负责王家人的生活起居,听上去似乎只是管家样的角色,但却是比店长更有挑战性。她需要管理北京、上海、成都、深圳和香港的多处房产,协调二十多人的家务班底、四个司机、园丁以及家庭教师。王励离婚多年,至今单身,膝下只有一个八岁的女儿小瑾,而小瑾有着严重的自闭症和先天性心脏病,常年由私人医生和家庭教师照顾。
当王励在国内的时候,宝咏经常需要跟着他一起飞。有时候早晨在北京,下午在上海,晚上回到香港的大宅里吃饭。宝咏总能妥贴地安排好一切,大到在家里举行几百人的狂欢Party,小到什么时候安排牙医上门来给王瑾做窝沟封闭。
   除了王励的秘书,她可能是与王励每天相处时间最长的一个人。偶尔得闲与Leslie通电话,Leslie大胆问她:“新工作怎么样?你有没有爱上那枚钻石王老五?”
   宝咏很直截了当:“爱上他?算了吧,爱上这种人会比打磨3000克的原石还吃力。”
   在外人面前王励是低调的神秘富豪,在下属面前王励是要求严格的老板,在合伙人面前王励是精明的拍档,在女伴面前王励是风度翩翩的绅士。
而在宝咏面前,王励就是一个偶尔有起床气的挑剔男人。领带与手帕事先要搭配好,煎蛋要单面三分熟,不喝咖啡,爱喝红茶,每个周六既使再忙,也得抽出时间陪女儿去看海豚。
   很单调很乏味很严肃很无趣的一个男人。
王励却渐渐似乎离不开她,这种离不开也仅止于像他离不开他的秘书——宝咏有次见过他发火,是因为陈秘书因为高烧请了一天假,而临时借用的董事秘书又弄错了一个重要的合同。匪我思存官网——国庆节快乐
   对一个出身和事业都如此优越的男人而言,操纵着复杂庞大的商业机构,所有的人最好都像是颗精密的螺丝钉,兢兢业业,永不生锈,永不犯错,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在他身边呆得长呆得久。
   他换女伴的周期大约在半年,抛开中间出国、开会等等被公事占用的时间,其实每个女人大约也就相处三个月左右。每次倒也是好聚好散,宝咏不动声色的想,大概每个女人他都会慷慨的送一颗昂贵的钻石。
 他倒也不是花花公子,只是工作多压力大,又受不了女人的不聪明。
小瑾出事的那一天,王励在东京,赶回来的时候已经迟了。宝咏一直守在医院的急救中心,看着他沉默而又疲惫的站在女儿病床前,眉宇间竟然是一种茫然无措。她从来没有见过他有这样的神情,脸色苍白的近乎吓人,嘴唇紧闭,连下颚的曲线都似坚硬。陈秘书朝她递着眼色,她悄悄走出去病房外,他说:“回来的飞机上就知道不好了,一直都没有说话,麻烦你多费心,不要让他太伤心。”
   可是一位失去女儿的父亲,怎么会不伤心欲绝?
 宝咏尽职尽责的安排葬礼等一切后事,却不敢去打扰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的王励。
   半夜的时候她还在核对细节,他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工作室的门外,嗓音透着沙暗的疲惫:“怎么还没睡?”
   橙色的光透过虚掩的门,有一尺多宽的光正好投在他的身上,他的脸有一半掩在黑暗里,另一半在灯光下,却只能看出倦容。
   她说:“还有一些事没有做完。”
“宝咏,陪我聊聊天。”
   如果不是太难受,他大约也不会找她聊天。宝咏在他面前向来不多话,此时也不过倾听。渐渐知晓这个出色男人心中最隐痛的一切,青梅竹马的爱侣,一帆风顺的婚姻,却因为小瑾的出生而毁灭。
  “我们互相怨怼,互相敌视,都觉得是对方的错,才会给小瑾造成这么大的痛苦。虽然我们双方家族都没有心脏病史,可最后她忍不住崩溃,抛下孩子和我离婚,她说她再也受不了了。医生断言小瑾活不到三岁,我想了一切办法,找到这世上最权威的心外专家,会诊后确认无法进行心脏移植。医生说幸运的话她可以活到六岁……”
   他的眉宇间有倦色:“然后医生又发现小瑾有严重的自闭症,我觉得我也垮了。我从出生到长大,样样都做到这世上最好,可是我的孩子,为什么会有这样多的缺憾……”
   宝咏没有安慰他,只是任由他说下去。那天晚上他说了很多话,大部分是关于孩子,关于小瑾,关于他觉得最遗憾的一些事情……他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喃喃的述说着,宝咏只是很认真的倾听。
   天已经发白了,他似乎筋疲力尽,就那样倚在沙发上睡着了。宝咏没有惊动他,上楼去拿了条毯子来给他搭上。
   葬礼上宝咏见到他的前妻,果然是非常出色的女人。站在墓碑前,美丽的面孔亦是苍白悲恸。
   宝咏自作主张在葬礼后安排了一点时间,让王励与她单独见面。宝咏不知道王励会不会觉得她多事,但她想这两个人需要这样一次见面,毕竟是他与她的女儿。
   春季到来的时候王励交往了一位新的女朋友,姓周,在博物馆做研究工作。安静详和仿佛旧时代的女子,可是又娴然优雅,有一种从容淡定的气质。王励对她印象十分良好,宝咏也觉得这位周小姐是难得的女子。不拘小节,懂得进退,而且容貌美丽,处事大方。
   有天晚上宝咏陪王励从上海飞回北京,在三万英尺的高空,他忽然想起来问她:“如果我要结婚,你觉得怎么样?”
   宝咏微笑:“您自己觉得开心就可以了。”
   这答案不卑不亢。王励想了想:“有空你陪我去挑戒指,我相信你的眼光。”
   宝咏第一次陪着王励出国,去安特卫普的加工厂挑钻石。安特卫普被誉为“世界钻石之都”,来自全世界的钻石原石有80%以上在这个城市加工,被打磨成裸钻,而有50%的裸钻在这里被直接交易。宝咏陪王励在霍文尼斯街花了大半天的时间,才挑中了一颗钻石。。
   试指环的时候珠宝店经理忍不住对宝咏说:“Vous êtes la plus chanceuse fille du monde。”
   宝咏微笑,这世上最幸运的女子?周小姐见到这枚戒指的时候,一定也会觉得幸福吧。
   选好钻石后留给珠宝商去镶,王励显得很轻松:“走吧,我们去游历一下安特卫普。”
宝咏很尽责的充当了导游,不能免俗的带他去了市集广场和大教堂。大约因为故地重游的缘故,她也显得比较轻松活泼。天渐渐黑下来,她大胆地问王励:“想不想试试这里的美食?”
结果王励还真跟她去吃鲑鱼和羊腰,餐厅的气氛是闹中取静,坐落在小小的广场,坐在露台上,仰首便可以看到满天璀璨的星空。
   王励问她:“从前来过?”
“跟前男友,”宝咏很大方的告诉他:“一个很帅的比利时人。”
 她的神情惆怅而微妙,仿佛是唏嘘又仿佛是怀念,目光如水,倒映着餐台上的烛光,让王励想到今天看到的那些钻石,璀璨夺目,光影敛滟。
夜风吹拂着她的额发,妆容不似平常那样无可挑剔,唇彩褪了一点点,唇角还有一点点鲑鱼的酱汁,并不显得失礼,反倒似有种小女孩的稚气。
他似乎听到自己在喃喃自语。
   “王先生?”她没有听清楚他的话,所以很谦谨的追问。这是她的职业习惯,习惯了不错过他的任何一句话,因为他发号司令,向来都只讲一遍。
没等她反应过来,他已经俯身,非常温柔的吻住她。
比时利的凌晨三点是国内的上午十点,Leslie刚上班不久,躲在洗手间接她的电话,窃窃私语的安慰:“谁让你们单独去那么浪漫的餐厅,也许他觉得你有暗示。”
   宝咏觉得头很痛,仿佛时差没有倒过来。她不愿意失去开给她这么高薪水的上司。他连男秘书都不用,最反感
   宝咏将这件意外当成职场危机来处理,幸好王励的态度很配合,在回国的飞机上,她已经若无其事,仿佛在比利时漫天星光下的一吻,根本就不曾发生。
周小姐当晚订了餐厅,说是替王励接风,宝咏觉得这是求婚的好时机,所以提醒王励:“王先生,您看要不要订花?”
  “玫瑰吧,香槟色那种。”
   宝咏暗自松了口气,去工作室吩咐助手打电话给花店。谁知没过一会儿,助手很为难的来告诉她:“方小姐,花店说因为航班延误,今天没有香槟色玫瑰。”
“其它店呢?”
  “都没有。”助手是她一手教出来的,十分机灵的问:“要不要给上海那边相熟的花行打电话,问问有没有这种花?”
“来不及了,有也没有用。”宝咏很沮丧,任何工作到她手里她都可以做到最好,所以王励最信任她,把整个家都交给她打理。没想到这种关键的时候偏要功亏一篑。 
  宝咏走上楼去书房,门没有关,看到王励站在露台上吸烟。   心情不好的时候,他偶尔会抽一支烟。 
  宝咏觉得雪上加霜,他最讨厌心情不好的时候又知道坏消息。“王先生?”
他转过脸来看她,后里还攥着天鹅绒盒子,宝咏知道里面是戒指。  
“宝咏,陪我聊一聊。”匪我思存官网——国庆节快乐   他平常都叫她“方小姐”,只有小瑾走的那天他叫过她的名字,她很谨慎的坐下来,听他说话。
   但他很长时间没有开口,坐在那里很久,又重新拿起烟盒,彬彬有礼的问她:“可以吗?”
  在女伴面前他从来都是这样绅士,宝咏却有点微妙的心慌。他点燃烟,吐出淡白的烟雾,过了许久才说:“你这样子,会让我没有自信。”
   宝咏笑得有点茫然,他把盒子打开:“你自己挑的,应该是很喜欢。”18克拉的全美钻石,在灯光下光芒璀璨。她亲自陪他在珠宝店取出来,光保险费就花掉四万欧。这样一枚戒指放在任何一个女人面前,她应该都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宝咏一动没有动,过了很久才轻声说:“周小姐应该会喜欢。”
他是聪明人,只有几秒钟神色很复杂,渐渐变成失落地怅然:“为什么?”
  “这世上没有女人不爱钻石,可是我希望的那一颗,并不是18克拉的全美,因为它太大,戴在手指上我会觉得不安。”  “辛德瑞拉之所以会被王子看中,是因为她并不是灰姑娘,而其实是伯爵的女儿。这世上的婚姻,需要很多很多的爱才能应对婚姻的千难万险。”宝咏有些歉意的微笑:“我自认没有那个实力和勇气。”
   过了很久,王励才笑起来:“宝咏,你真是我见过最有勇气的女人。”
宝咏知道他终于放弃,于是坦然微笑:“拒绝18克拉的全美钻石确实需要很大的勇气。”
其实真正需要勇气的是等待真爱,在滔滔浊世,物欲横流的时候,保持一颗自己的心,不偏不倚,等着真正属于自己的那个人。
   就像钻石,颜色、净度、切割、镶嵌……每一颗都与另一颗不同。并不是最大、最闪、切工最好的那颗,而只是你一眼看中,最喜欢的那一颗。
仿佛爱情,注定独一无二。












西瓜子和东京塔

    章畅说分手的时候,韩多多气得浑身发抖:“把西瓜子给我,我马上走!”
    韩多多生平第二次失恋,上一次还是在高中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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