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86读书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2007[1].7-第1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也是,”林红眼腈潮了,“我有好多事要跟你说的。”她挽住岑红的手,细细搓着她手指,“到时候你……你可别……别不爱听。” 
  岑红笑着说:“去吧小丫头,我在家等你。”说完她就去翻那堆药,“咦?林红,你看到我的沉香十七味了吗?我是不是把它落在饭店了呢……” 
  林红头也没回地关上门。下楼梯时被绊了一跤,额头正蹭到扶手上,她不停地用手揉着,渐渐就隆起一个包。她索性坐到楼梯上,从羽绒服里摸索出一盒香烟。她之前从未抽过烟,这盒烟是在唐山火车站买的,还没开封。在火车上她一直未找到抽烟的机会。那些满身汗气的民工和一身脚臭的学生把车厢挤得水泄不通,连厕所、硬座底下、洗手间挡板都睡了人,而推着小车卖火腿肠和烧鸡的列车员绷着脸,不耐烦地吆喝着“让路!让路!”这给多年未曾出过远门的林红造成种错觉,那就是,她好像身处三四十年代的黑白默片中;车厢里满是人肉的气味和肺结核患者胖肿的脸颊,一群难民在轰隆的火车颠簸中,驶向遥远的城市,或者屠宰场。如果抽上一支烟,或者喝上半瓶酒,她就能在火车上睡个安稳觉了。她知道抽烟也能醉人,妹妹在十八岁那年就经常抽醉,抽醉了不哭也不闹。睡个安稳觉多好啊,梦里不会出现恐怖的场景和粉红的乌鸦,只有安谧的雪花瞬息铺满寰宇…… 
  她把香烟叼进嘴里,用火柴点着,猛吸两口,马上低头咳嗽起来。将香烟掐了,嘴里仍是一股淡淡的烟草味。现在除了她,谁还能帮岑红一把?现在除了帮岑红一把,自己还能干点什么?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她哆嗦着掏出手机,按响了米粒的号码。 
  “你到底谁啊?再骚扰我,我可就报警了!”米粒的声音有些声嘶力竭。 
  林红挂掉电话。过了三两分钟,又打了过去。 
  “你他妈个贱货!我知道你是谁!你以为你换了号码,我就不知道你是谁吗?王小峰你给我听着!我已经不喜欢你了!你再打骚扰电话,我找人废了你!你信不信我能废了你?让你的那杆破枪永远射不出子弹来!”林红挂掉电话。过了一会儿,再次打过去。 
  “王小峰你给我听着!我现在就下楼去等着你!你是男人不?你有种不?你要是有种的话,就到财院东门口等我!我收拾不了你,我就不是米粒!” 
  林红怯怯地给岑红打电话,询问这个城市是否有座财经学院?除了财经学院,是否还有财经学校什么的?岑红好像还没睡着,她告诉她,只有一座财经学院,是座省属本科。林红便又问学院有几个门口?岑红说财院一共有两个门口,一个朝北,是正门,对面就是博物馆;另外一个朝东,对面就是市体 


 
  
  。12:58
  
育馆。说完后她问林红去那里干吗。 
  林红想了想说,父亲战友打电话,叫她先去财院找他女儿,他女儿在那里教书。他怕林红人生地不熟的,找不到他那儿。这个谎言并不怎么高明,但岑红似乎并没有识破,她只是对林红的行径有些难以忍受。她又拿出上学时的强硬口吻,警告林红不要瞎跑,“你别在那里逗留太长时间,晚上我想带你去吃麻辣小龙虾呢!”岑红失望地说,“我都答应我儿子了,咱们一起去的。你呀你,还是别去了吧?” 
  “我肯定早早就回来,”林红果敢地说,“我不会被人拐骗走的啊。” 
  “你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有什么准?你个小丫头片子,从小就是个小迷糊!”林红抑制不住地笑起来。她挂了电话,打了辆出租,马上奔财经学院而去。路不是很长,林红却觉得像是时间卡住了,窗外的行人和路标让她窒息。还未到财院东门,便看到黑压压的一群人在门口附近涌动,五颜六色的服饰像是到了圣诞夜。一种夸张的、恣肆的欢乐犹如烟雾从人群中轻盈地流溢出来,漫过四周清冷灰暗的街道和建筑。 
  “现在的孩子啊,个个都是追星族,”司机师傅是个面色红润的老伯,“你说上了大学不好好学习,听什么演唱会啊?把那个疯狂劲用到学习上,‘超英赶美’不早就实现了?”原来是体育馆今天下午要开“超级女声”迎新春演唱会,这些俱是超女啦啦队,正在准备迎接他们的偶像。林红没心思听他唠叨,付款下了车。 
  这么多人,到哪里去找米粒呢?即便找到米粒,又能对她说些什么?林红难免就犯愁起来,快快地挤过喧闹的人群,一步步蹭到学校门口。果不其然,哪里有米粒的影子?再打米粒手机,已然关机。林红夹杂在那些挂着臂章、戴着面具、手里拿着荧光棒的歌迷当中,无端地就想哭。她又呕吐起来。她弯腰扶着一棵粗糙的老槐树,把中午刚吃进去的羊杂粉汤和荞面坨坨全吐了出来。这很好,她觉得,如果把这三十年里吃掉的所有食物都返还给土地,多好啊,就像猪被屠宰后,大肠肯定会被清洗得一干二净。这不是老天对她的惩罚,而是老天对她的怜悯。 
   
  6 
   
  擦净了嘴唇的林红挤在歌迷当中,简直喘不上气来,她在桃源镇可没见过如此的阵仗。天上不知怎么就飞起雪霰,开始还是一星一点,掉脖颈里倏而不见,赶后就撕扯成大朵大朵,惹得人群中不时传来疯狂的叫声。林红低着头、缩手缩脚地默默穿行在这些人当中,旋即听到不远处一阵撕心裂肺的尖叫。便听到有人小声议论说,是李宇春的歌迷跟周笔畅的歌迷,因为占场子打起来了。林红不禁扭头过去。这一看不要紧,正瞅到米粒。米粒被一个穿绿套服的瘦姑娘紧压身下,金色的向日葵花盘被身手矫健的小姑娘拼命揪撕着,而奋力扭动的米粒套身杏黄色衣服,看上去就像个老玉米被人在火焰上翻腾着烤炙。旁边都有各自的人拉架,但只是象征性地你拉一把我扯一下,似乎都被对方气势压住了阵脚,唯恐参与进去就要遭殃。林红慌忙挤蹭进去,一把就拽住了打人的小姑娘。小姑娘已如疯癫,满嘴污言秽语,见了林红劈头就骂。而米粒趁机脱身出来。抬手就扇了小姑娘几个耳光。两旁的人顺势把小姑娘和米粒拉开。这时警察也来了,人群稍事安静。 
  米粒恶狠狠地盯着林红,嘟囔着什么。后来似乎醒过神来,大声对林红说了声“谢谢”。林红有些受宠若惊,却也不晓得跟她说些什么。 
  “你来这里干吗?”米粒问。 
  “我……我……我……” 
  “你不会也是来看演唱会的吧?” 
  “啊……演唱会……演唱会?” 
  “你是凉粉?玉米?还是笔迷?” 
  “我……”林红看了看米粒的衣服,“玉……玉米。” 
  “你真是玉米?”米粒的眼睛冒出火来。 
  “是啊……是的……玉米。” 
  “你从唐山跑到这里,专门看春春的演唱会?” 
  “是……”林红结巴着说,“嗯。是。” 
  米粒的眼睛里充盈着泪花:“春春是神的孩子,我们都爱她。” 
  林红附和说:“神的孩子……谁的孩子?” 
  “每当我看到她纯净的眼神,曼妙的拉丁舞姿,独特的低音,我就会全身战栗。我就是为她而生的。” 
  “是吗?” 
  “是啊。你不是啊?” 
  “不知道,”林红恍惚着说,“……你有空吗?我想跟你待会儿。我有很重要的事跟你谈谈。” 
  “哦?”米粒机警地瞥了林红一眼。“你不是来看春春的吗?” 
  这个女孩身上的毛刺总让人不舒服。还好,雪下得越发紧,躁乱的人群随着漫天雪色倒渐渐安生。不时有人过来跟米粒询问入场问题。林红在一边畏手畏脚地缩着,听她们讲话就像听黑社会的人在讲行话。她安慰自己,现在必须耐得住性子。否则依米粒的脾性,没准就会因了哪句话翻脸,那么一切都前功尽弃。 
  看样子,这帮孩子计划非常周密,比如,哨子要按“哆-索-咪-”的旋律吹奏;而那些男玉米,必须全部走在队伍最前列,用她们的话说,是让“恶毒的凉粉们”知道,玉米不光是剽悍的美女,还有深情款款的斯文小哥。看来,这是个组织严密、训练有素的宗教式歌迷会,有堂主副堂主,香主副香主……后来,她们钦点了几个娘娘腔男生,预备在三点十分齐放烟花,到时烟花怒放,万人齐颂,瞬间让“神的孩子”感受到她们内心的“呼喊”和“爱”,让“神的孩子”知道,她不是短信歌手,而是灵魂歌手。 
  这帮孩子真是疯了,林红想,她们年轻的时候,可从没干过这样的事。她们喜欢汪国真的诗,因为他的诗里总是有“玫瑰”、“爱情”、“身影”、“命运”这样的词汇。后来她和岑红又都爱上了张晓风的散文。她曾经抄了满满一本《初雪集》送给岑红。记得里面有一句: 
  “让我们在水底,像水草一样,将手臂秘密地挽起。”她小声地念给岑红听,念着念着,她的眼泪就流了下来…… 
  林红已然被米粒忘记了。林红只有如影随形,以防止被米粒甩掉。等米粒忙得差不多了,这才注意到林红,她搓着手问林红:“你的票在第几排?” 
  “我……我没票……”林红焦虑地问。“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谈谈吧。”她看到米粒的鞋带开了,赶紧俯身下去替她系上。然后半弓着腰,讪笑着说,“我是乡下来的,说话办事不周全,你……大人有大量,别为早上的事生气了。” 
  米粒似乎根本没细听这个邋遢的女人在说些什么。“没有票也没关系,”米粒从兜里掏出一张,有些不舍地塞到林红手里,“送给你一张吧。我让三表哥买了两张VIP会员票!组织上还给了我两张。都是最好的位置!”她眼里顷刻间灌满了泪水,让她在漫天雪色中仿佛一位圣洁的修女,“这样,我就能在四个位置仰望春春了……” 
  “你表哥?” 
  “是啊,我表哥,李永啊!” 
  “李永是你表哥?” 
  “咋啦?” 
  “李永真是你表哥?” 
  “他不是我表哥。难道是我男朋友啊?我们是一个姥姥一个姥爷的。我一早晨去酒店找他,就是去拿票啊。这几天,我都把他的电话打爆了!” 
  林红差不多就要疯掉了。她最后看了米粒一眼。米粒左脸颊上贴着六张“大头贴”,那位分不清是男人还是女人的家伙咧嘴憨笑,露出兔子牙,手里抓着破牙刷,牙膏广告似的。林红觉得自己笨死了。她转身就走,米粒在身后大声呼喊着什么,她也没有丁点心思去搭理。她必须像条灵活的泥鳅,游过这些蔓生的水草浮萍,抵达另一个安静的水底世界。这个世界真是疯了,没有丝毫可以理喻的地方。 
  在人群中突围时,她忍不住瞧了瞧手机。有四个未接来电,其中三个是岑红的,看来她还在等着她一起去吃麻辣小龙虾;另外一个是妹妹的。林红连忙打过去,却是“嘟嘟”的忙音。在这个空气中散发着煤渣味煤灰味的城市,在这个下着雪的狗屁下午,林红想起妹妹,脑子里全是她婴儿时的影像:肥硕的南瓜脸,一双小耗子眼,脑上的羊角辫扎着粉色大丽花。她是一点想不起妹妹如今的样子。真的想不起来。 
  妹妹在桃源镇最大的一家商贸城租了柜台,卖那些花样和颜色都稀奇古怪的棉布、大绒布。她好像傍着一个不算很有钱的出租车司机。那个出租车司机长着张风干的橘子皮脸,硕大的酒糟鼻让他无论何时都像个刚刚闭幕的小丑。他经常拉着她出去跑业务,北京、石家庄、德州,偶尔去趟海拉尔,顺便给她买件廉价的貂皮大衣。她还傍过好多人,据林红所知,有急诊室医生、卖农药的二道贩子、练气功的中年鳏夫、人寿保险的业务员、青岛啤酒经销商、政府的副股级干部……他们也许只买给她一副鹿皮手套,一双丝袜,或者一瓶芬达饮料。她想和谁睡就跟谁睡,她简直就是只腐烂的橘子,每个男人的手指能伸进它松弛的内里,沾染些它的汁水和果肉。林红心里一阵绞痛…… 
  终于挤出了人群,林红深呼吸口空气,点了根烟。吸烟的时候已不觉得呛了。她边抽边给妹妹打了个电话。这次终于通了,是个男人,声音嫩嫩的,却不是上午的那一个。 
  他有些羞涩地询问林红是谁,他说林艳正在卫生间里洗澡,他说你如果有什么事待会儿再打过来吧,他说你别问我是谁,我只是她的普通朋友,他说你怎么这么啰嗦啊,你是她妈呀还是她姐呀,他说要不我就把手机送到卫生间让她接一下,他说好了好了!我要挂了!我从没遇到过你这么磨唧的人! 
  妹妹不知道她的新号码。她的新号码没告诉任何人。在这次出门之前,她只是在餐桌上给妹妹留了张便条。谁晓得她什么时候会看到? 
  我去旅游。存折在糖盒里,密码是你生日,缺钱尽管拿。 
  你要多保重。 
  姐姐永远爱你! 
  林红 
   
  7 
   
  林红还是吃上了岑红的麻辣小龙虾。这个地方就是岑红家对面,装修体面,菜味也正宗。岑红对林红拒绝了老军人的晚餐很是满意,一个劲给林红剥虾,闹得她儿子直生气。李永是吃到一半时才到的,穿着制服,满身碎雪,靴子上水迹涟涟,看样子刚执勤回来。他吃得极少,只在一旁不停吸烟,间或皱眉看着他们,不知道是在看岑红,还是在看林红,或是在看孩子。孩子对父亲的到来满心欢喜,干脆跳到餐桌上唱起了《数鸭子》,引得服务员过来小声训斥,孩子撅着嘴下跳时,把茶水杯摔碎了一只。服务员还没过来打扫,岑红已随手把孩子拽过,解恨似的打着屁股,孩子涨红着脸大声啼哭,眼泪泉涌。他嗓门洪亮高亢,让林红很是吃惊,她慌乱着扫射了下四周,小心地把孩子抢抱过来,温声细语地哄。谁料岑红又把孩子拽过去,接着打屁股。 
  “你别这样好不好!”李永捻碎烟头,朝岑红低声喝道。 
  岑红没有吭声,孩子感觉到什么,也不哭了,乖乖地钻进母亲怀里。李永呷了口啤酒,抬头对林红问道:“你明天去哪儿玩?我从单位给你找辆车。” 
  “不用你们的警车,”岑红说,“我们坐公共汽车去。”旋即又补充句,“你不用陪着,你们明天不是扫黄打非吗?” 
  李永说:“明天不用去。跟老马换班了。” 
  岑红开心地说:“那也好,你给我们当司机,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李永说:“林红大老远的来看我们,真不容易啊。”他没说来看“你”,而是说来看“我们”。他没拿林红当外人,这让岑红很是高兴,她捅了捅林红说,“看看,看看,僧看佛面树看皮,你面子多足啊!” 
  在外人看来,这是一个还算和美的小家庭,不会有人察觉到丝毫裂纹。林红趁岑红喂孩子之机,鼓足勇气,硬硬地朝李永抛了个眼色。李永起身说了句“我去趟厕所”。过了几秒钟,林红也起身如厕。洗手间只有李永一个人在闷头抽烟,林红边洗手边问:“你能告诉我那个人是谁吗?我想见见她。”她的声线压得不能再低,仿佛就要塌陷到地面之下。为了防止李永没听清楚,她再次急切地重复了一遍。她说话的时候一直没看李永,而是开着水龙头,盯着哗啦哗啦的流水。良久,她感觉到有人在自己臀部触了一下。只是一下,犹如蜻蜒点水般急促。林红从镜子里看到李永脸色平静,嘴里喷吐出的烟雾让她看不清他的瞳孔。于是她直起身,对他说:“我真的想见见她。” 
  李永叹息一声,林红不敢看他的眼睛。 
  “我想和她谈谈。”林红低着头,“我是为了你跟岑红好……你们多般配啊,多让人羡慕,还有个聪明的孩子……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李永没有说话。 
  “你们这么多年了……十年了。”她抬头死死盯着李永。她不知道她的瞳孔里燃烧着热烈的一簇火,或许她自己也不晓得这簇火是为谁燃烧。李永咧开嘴巴,笑了。然后,他扭头去了男卫生间。 
  林红拼命用凉水冲着额头。要说的话终于说出来了,就像苍蝇终于从肉案板上飞走。 
  “刚才米粒给你打电话来着,她说演唱会结束了,你有没有空去陪她喝杯咖啡?”李永的手在烘干机下来回翻转,他冷漠的语气像是机器人。 “我不去……我只想见见那个人……我没别的意思……” 
  “那我就告诉米粒了,她一定很失望。” 
  “我不想见米粒,我只想见见那个人。” 
  “你发烧了吧?”他冷冷地问。 
  他们一前一后地回到饭桌上。岑红正在扒拉米饭。她饭量委实不错,已经吃了两中碗了,宽阔的额头满是汗珠。“我们明天先去慈云寺吧。”她把一只脆生的虾壳塞进嘴里,嘎吱嘎吱地咀嚼起来。可能虾壳卡住了某颗蛀牙,她慌忙着找牙签,急急地剔起牙来,剔完牙她就又从包里把那些安眠药倒出来,抓了一把干咽了。后来。她打了个悠长的哈欠,这才慢条斯理地说道,“我看了天气预报,说明天还会有雪,估计去云岗的路也好走不了,还是去慈云寺好了。”她又抓了几粒槟榔十三味,茫然地塞进嘴巴。“不必麻烦你了,李永,你不用跟老马换岗了。忙你的去吧。” 
  晚餐越吃越无趣,林红垂着头小口小口地嘬茶。这时孩子叫嚷着要撒尿,岑红起身带他去了。 
  “你的电话。”李永用手指敲敲桌子,将手机递过来。 
  原来还是米粒。这让林红无比讶异。米粒的声音有些哽咽,她说,散了,散了,人都走了,灯光也灭了,演唱会结束了,你哭了 



 
  
  。13:32
  
没?你在吃饭吗?林红还没待回答,米粒就又说上了。她说,她现在非常非常地伤感,像是春天的时候,眼睁睁看梨花从树上大瓣大瓣地飘下来……对于米粒的抒情式言语,林红并没有被打动,只觉得有些滑稽可笑,她很难把那个玩命打架的女孩跟现在这个拿捏着哭丧腔调的人重叠。在这短暂的一天,米粒已经戏剧性地向她展示了搔首弄姿、撒娇、泼茶、打人等系列表演,她没上北京电影学院真是可惜了。 
  “真的谢谢你,一下午没让我出丑。”米粒舌头似乎有点短了,“你们现在吃完饭没?我在体育馆的台阶上,你过来趟吧。你下午不是有事要跟我说吗?你有什么事呢?” 
  “……我现在没话说了。” 
  “我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