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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阴阳路-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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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冷哼一声,说道:“一个过路人怎么可能见到一个早在数年前就已经死掉的人?”

    我说这都是误会,现在我想起来了,抓我的那个军阀不是姓张,跟你们要找的不是同一个人。

    这番话说出来,连我自己都不禁有些脸红,因为就在刚刚,我还一口一个中正兄叫着,此时又装作不认识的样子,别说她了,就连我自己都不相信,但是事已至此。我也只好硬着头皮装下去了。

    幸好她也没有在这件事情上多问,顿了顿才继续说道:“跟我讲讲胡守信的事情吧。”

    这下可就难住我了,我总不能将我和胡参谋在无底洞中的事情告诉她吧?即便说出来恐怕她也不会相信,可是其他的事情我又怎么会知道?

    心中这么想着,我脸上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了迟疑之色,她看在眼里,随即冷冷的说道:“编不出来了吗?那就让我告诉你吧。胡守信,光绪十六年生人,祖籍山西,十七岁时便投奔大军阀癞子十三,专做挖人祖坟的勾当,后与张大帅一起自立门户。七年前来到保定府,自此踪迹全无。”

    这番话娓娓道来,毫无迟疑,就像是在自报家门似的,我顿时就是一愣,她怎么会连连胡守信的生辰八字都知道?即便是让我编都编不出来啊。

    似乎是看出了我脸上的震惊,她冷冷的看来我一眼,说道:“我姓胡,胡守信的胡!”

    一听这话,我险些把自己的舌头给咬下来,难怪她一直都不相信我,而且从来不给我好脸色看。感情我的话里竟然有这么大的一个破绽。

    这也怪不得我,我怎么能预想到胡参谋会有一个女儿,而且人海茫茫我们又能不期而遇呢?

    谎言当面被拆除,此时我真恨不得地面上有个洞可以让我钻进去。

    顿了顿,胡玉洁才继续说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我也不在乎。经历过什么也不关心,我只想知道我父亲是不是尚在人世?”

    本来我已经打定了主意,不管她说什么,我都不会对她说实话,但知道她的身世之后,我却不禁动摇了,这只是一个想知道自己父亲消息的女儿,我若是不告诉她的话,恐怕她这辈子都会找下去。

    想罢,我叹了口气,这才说道:“节哀顺变。”

    我本以为知道这个消息后,她一定会当场晕过去。最起码也要大哭一场,可谁知道她竟舒了口气,似乎放下了一个极大的包袱,过了一会儿才说道:“谢谢你,这对我来说很重要,其实我早就知道他会有这么一天,只是从来没有被证实,现在终于可以安心了。”

    听了这话,我当时就是一愣,实在无法体会她此时的感觉,但也没有过多关心,而是说道:“他死的很安详。并没有受太多的痛苦。”

    我找到胡参谋的时候,他的尸首已经腐烂的不成样子了,想必生前也一定受了不少折磨,我之所以这样说,只不过是想给她一点安慰而已,事实上我也做到了,听了我的话,胡玉洁苦笑了一声,眼泪也终于落了下来。

第一百二十九章 老家() 
等她平静下来之后,这才替我松了绑,又拿来一些吃的,并说天亮之后就会放我离开。om

    我心中不禁一喜,不过没有表现出来,只说了一些让她节哀顺变的话。

    胡玉洁点了点头,随后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我没有你这样的福气,可以见我父亲最后一面,跟我说说他的事情吧,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此时她说话的声音格外轻柔,让人听到耳朵里就倍感舒服,我也没有多想,便捡了些细节跟她说了。

    等说完之时,天已经亮了,我正准备告辞,胡玉洁轻轻捋了捋头发,随即站了起来,说道:“要走可以,先带我们去中山靖王墓走上一遭吧。”

    都说女人是善变的动物,我却从来没有想到过一个人的变脸速度竟然可以如此之快,刚刚她还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转瞬之间又变成了一个冷美人,更令人惊奇的是我从来就没有提过中山靖王墓,她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一时之间我的心中也是七上八下。

    也就在这个时候,万术林也走了过来,问道:“怎么样了?”

    胡玉洁先是看了我一眼,这才说道:“咱们预料的不错,这小子果然知道一些事情,看来少帅的家书中所提到的事情也是真的。”

    听了这话,我才终于明白,感情昨晚她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胡参谋是跟少帅一起来的保定府,我既然亲口向她承认了见过胡参谋,那也就等于变相承认了跟少帅有过交集。

    然而此时才意识到这些,为时已晚。想必她们来这里凭吊少帅是假,想要寻找那驭鬼之法才是真,我甚至都怀疑她究竟是不是胡参谋的女儿了。

    我一向自诩可以洞察人心,直到这个时候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跟她比起来,我跟一个孩子根本就没有什么两样。

    我本不喜欢这种受制于人的感觉,但转念又一想,且不说那中山靖王墓中根本就没有什么驭鬼之法,即便真的有,机关已经无法打开了,就算他们去了也无济于事,说不定还会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想罢,我才说道:“中山靖王墓就在此处山林外,我可以指引你们前去,不过丑话我要说在前头,里边只有一截墓道而已,即便你们去了也找不到什么东西。om”

    胡玉洁说这就不劳你费心了,前头带路就可以了,只要找到中山靖王墓,我们就放你离去,绝不食言。

    冷冷的看了一眼,心中对这个女人说不出的厌恶。

    一路无话,当我们来到中山靖王墓后,我却不禁吃了一惊,因为前天我才从这里出来,这才短短两天时间,这里竟然就变了模样!那坟堆一样的山仍旧在这里,但墓道却已经不见了。

    我前前后后找了很久,却一点机关都没有找到,难不成我这几天以来所经历的事情都是幻觉吗?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我会见到早在数年前就已经死掉了的人,想必那就是他的鬼魂了,说不定那中山靖王墓根本就不存在,只不过是我幻想出来的东西。

    胡玉洁倒还好,那万术林一下子就跳了起来,二话不说就揪住了我的衣领,额头之上青筋暴起,显然已经怒到了极点。

    这个表情我曾经见过,因为万天清也是这幅嘴脸,当初万天清想尽办法将我骗到了将冢村,也因此改变了我的命运,虽然事隔经年,但我仍然记忆犹新,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他应该就是万天清的后人了。

    想到万天清对我的种种利用,我的气顿时就不打一处来,当即冷冷的甩开他的胳膊,说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前天晚上我就是从这里出去的,你要取我性命也由得你,但不要在我面前耍横,我什么样的妖魔鬼怪没见过?你还没那资格。”

    万术林显然没有想到我突然之间会变得这么硬气,也不由得一愣,张着嘴巴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们不再搭理我,又将这座山从上到下搜了个底朝天,却一点线索都没有发现。

    只见他们一个个心急如焚,就像是热锅山的蚂蚁似的,其实我又何尝不是,那些天的经历,绝对不只是幻觉而已,因为直到现在我还能闻到身上的尸油味,更何况,在此之前,我从来就没有听说过中山靖王,又怎么可能凭空幻想出来呢?还有老鼠,那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冥冥之事本来就玄之又玄,我又如何能够知晓,看来也只有等日后见到一尘之后,再向他请教了。

    正想着,我偶一回头,不由得心头一喜,只见那些士兵一个个都倒在地上睡着了,显然是太累了,而胡玉洁和万术林还在山上忙碌着,此时根本就没有人注意我,这不正是我逃走的好机会吗?

    想罢,我不再犹豫,一矮身边蹿入了一旁的草丛之中,而后拼命似的奔逃。

    此处尽是荒山野岭,一旦被我逃脱,即便是一个集团军都未必找得到我,什么中山靖王墓,什么鹞子吊坠,都去见鬼吧!

    将这些人从头到尾的骂了一遍,我只觉得心里说不出的舒畅。眼下第一要紧的事情,就是连忙回到老家,将打鬼鞭藏起来,这件事情一直都是我心里的一块疙瘩,不解决不行。

    一路狂奔,不多时我便回到了那个小村庄。

    自从我义父失踪之后,村里的人也都变成了行尸走肉,直到今天,这里都没有人居住,就跟一座死城没有多大区别,目之所及,皆是一片萧索,断壁残垣比比皆是。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家的老屋还在不在都不一定了,想要找到那打鬼鞭更是难上加难,因此我早已经做好了准备。可是来到此处后我就不禁吃了一惊,因为我家的旧房子仍然好端端的伫立在那里。

    周围一片废墟,可我家门前却被清扫的干干净净,与周围的环境显得那么的格格不入。

    我心中顿时就是一喜,“难不成义父回来了?”

    想当初义父独自一人走入深山老林之中,而后便再无踪迹,是生是死没人知道。其实我心中也一直希望他尚在人事,此时见到有人打扫我家的屋子,当真是喜出望外,除了义父之外,还有谁会做这种事情?

    心中这么想着,还没走进院子,泪水已经流满了我的脸颊。

    不仅是门前,院子中也被打扫的干干净净,就跟我记忆之中一模一样,屋门也没有上锁,我直接就走了进去,桌子上没有落灰,显然还有人居住,我连忙大声呼喊了起来,可却迟迟没有人回应。

    也就在这个时候,院子中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我心中顿时就是一喜,连忙冲了出去,可脸上的笑容还没有消散,便立即凝固了,因为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胡玉洁一伙人。

    当时我就觉得有些奇怪,像他们那些纪律严明的士兵,怎么会疏于职守,让我轻而易举的就逃掉了?现在看来,根本就是他们故意放走的,目的就是想看看我究竟要去哪里。

    胡玉洁先是看了看我,随即打量了院子一眼,说道:“这就是你家?”

    我摊了摊手,这才回答道:“怎么?这里虽然比不上中山靖王墓那么气派,但也不至于让你失望吧?”

    被我揶揄了一番,她也不生气,直接就走进了屋子,我心中也是一惊,他们既然跟少帅是一伙的,想必一定对那驭鬼之道求之不得,若是让她们知道这打鬼鞭的事情那还了得?

    想罢,我不由自主的向供奉打鬼鞭的屋子看了一眼。

    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却被胡玉洁给注意到了,她瞳孔顿时就是一缩,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我,便直接走到了屋子的面前。

    当时我的心里别提有多紧张了,但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装作若无其事的说道:“里边放的是过冬的蔬菜,怎么你想去见识一下吗?”

    胡玉洁说那倒不必,既然那中山靖王墓根本就不存在,我们也不会难为你,在这里休息一晚我们就离开,你总不会连这个东道主都不肯做吧?

    我若是下逐客令的话,难免会引起他们的怀疑,更何况在枪杆子面前,我也根本就没那资格,因此也没有多说什么。

    连日来的奔波劳碌,他们也的确累了。胡玉洁直接就去里屋休息了,万术林也不说话,只是不时看我一眼,目光之中满是狠色,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说也奇怪,直到晚上的时候,义父也没有回来,我心中不禁有些担心。就在这个时候,胡玉洁突然衣冠不整的跑了出来,脸色煞白,似乎是看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

    我说是不是见到白骨了?我告诉你,这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全村人都已经死光了,难免会见到一两具白骨。

    胡玉洁艰难的咽了一口吐沫,说道:“不不是死人,而是黄皮子,到处都是黄皮子。”

    被他这么一说,我心中也是一惊,连忙跑进去一看,只见炕上爬满了黄皮子。

第一百三十章 柜子里的黄皮子() 
除了土炕,房梁上也挂满了黄皮子,每一个的脖子上都缠着一条白绫,就像是上吊自杀似的。

    我生活在大山之中,黄皮子见得多了,但即便是在将冢村的古墓之中,我也没见到过如此众多的数量。

    本来这也没有什么,可这么多的黄皮子竟然没有一个是活的,全部都是尸体。

    看它们的样子,显然已经死去了多时,尸身都已腐烂,表面上一点伤痕都没有,但一个个都痛苦的扭曲着身体,让人看了不禁头皮发麻。

    无一例外,所有的黄皮子都被整齐的摆在了炕上,就像是有人故意展示给别人看的。

    我进来的时候,并没有进过里屋,因此才没第一时间见到这场面,否则也得被吓个魂飞魄散不可,直到现在,胡玉洁仍然脸色苍白,显然被吓得不轻。

    震惊之余,我也不禁纳闷,究竟是谁在我家放了这么多的黄皮子,是恶作剧,还是上门寻仇的?

    这个念头刚刚出现在脑海之中,便被我给否定了,一来,在外人的眼里,义父只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脚夫而已,绝对不会跟人结怨,二来,整个村子都成为了死城,方圆几十里又没有其他的村落,又有谁会大老远的跑来这里,只为放下一些黄皮子的尸体?

    这所有的疑问,恐怕也只有义父回来之后才能替我解惑了。

    想到义父,我心中就是一动,看这些黄皮子的样子,显然已经在这里存放了很久,腐烂的皮肉都跟炕席粘在了一起,若是义父真的回来过的话,又怎么会没有发现?

    若是义父没有回来,那么这屋子又是谁打扫的?

    正想着,我突然听到了一阵咯吱咯吱的声音,就跟木匠锯木头时发出的声音一模一样。

    循声望去,只见屋子一角的柜子正在微微颤动,那声音想必也来自那里。

    这时候胡玉洁也已经反应了过来,二话不说就掏出了手枪来,同时向我投来了询问的目光。

    我摊了摊手,说道:“我也不知道,可能只是跑进了老鼠,没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话虽这样说,可说出来连我自己都不相信,马上就到了寒冬腊月,老鼠早就找地方去过冬了,又怎么会出来捣乱?

    胡玉洁显然也不相信我的话,向左右使了一个眼色,便有两名士兵快步走了上去,用枪托将柜锁砸开,这才掀开了盖子。

    几乎是在同时,我便闻道一股臭气迎面而来,就像是进入了茅厕一般,定睛一看,原来这里还藏着一只黄皮子的尸体,只见它浑身都是鲜血,四肢也都被铁丝禁锢着,显然死前受到了不少折磨。

    那死相惨不忍睹,让人看了一眼就不想看第二眼,就在我想着怎么想个办法将它弄出去的时候,那咯咯的声音又再度响了起来。

    我看的清楚,原来正是那被禁锢的黄皮子在不停的啃食着柜子,似乎是想挖出一条洞,也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它还没有死。

    它似乎也发现了我们的存在,立即停下了嘴上的动作,眼睑跳动了一下,这才将眼睛睁开,这小小的一个动作,似乎已经耗尽了它极大的力气,只看了一眼,就又将眼睛闭上了。

    虽然只是一闪即逝,但我分明看到了它眼睛中闪过了一丝喜色。

    蓦地,我心中就是一动,这个眼神我似乎在哪里见到过。

    依照我的脾气,别管什么畜生,落在我手里都是非死不可,但亲眼见到它身上的伤痕后,也不禁有些佩服它的求生意志,因此也有些不忍心下手。

    胡玉洁就直接的多了,也不顾它脏兮兮的身体,二话不说就将它抱了出来,细心检查了伤势之后,这才将它身上的铁丝全都解开。

    看她小心翼翼的模样,就像是在照看一个婴儿似的。

    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我也看的出来,这胡玉洁绝对不是个简单货色,更何况,她已是军官,想必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角色,因此我也不禁好奇,她为何会对区区一只小黄皮子另眼看待?

    想到这里,我打趣道:“这下好了,咱们的晚餐有着落了。”

    胡玉洁白了我一眼说道:“你这人怎么这样,难道连最起码的同情心都没有吗?”

    同情心?

    若不是亲耳听到,打死我都不会相信这番话是从她的嘴里说出来的。

    我说小动物谁都喜欢,只不过是喜欢的方式不同罢了,你们喜欢它在怀中撒娇,我偏就喜欢它祭奠我的五脏庙。

    胡玉洁哼了一声,不再说话,直接将它抱了出去。

    喝了几口清水之后,那只小黄皮子终于缓过劲儿来,但神色仍旧萎靡,喉咙中不停的发出阵阵呻吟。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感觉它有意无意的在盯着我看。说也奇怪,我非但不觉得不舒服,反而还很喜欢这种感觉。

    约莫中夜时分,义父还是没有回来,我不禁开始有些沮丧,看来义父从来就没回来过,想必一定是有猎户经过,看到我家的屋子比较完整,所以暂时居住,这也就解释了屋子里怎么会有这么多黄皮子的尸体了。

    胡玉洁吩咐手下去打了两只野鸡,我们烤来吃了。里屋中全都是黄皮子尸体,没办法住人,胡玉洁就在外堂休息,而我们则被赶到了院子中。

    说起来真是可笑,在这个被我称之为家的地方,我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非但如此,还有种说不出的恐惧,总感觉黑暗之中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悄觊觎着我们。

    神鬼之事,多半都是在自己吓自己,你越想,就越忍不住害怕。我就是这样,所以躺了半天都没有睡着,除此之外,我最担心的还是被胡玉洁等人发现藏在祠堂中的打鬼鞭。

    战战兢兢的过了一夜,天亮之后我便想着怎么把胡玉洁等人打法走,可一睁眼才发现,院子中早已空空如也,除了我之外,一个人都没有。

    刚开始我还以为他们已经离开了,但是这个念头刚刚产生便被我给打消了,因为他们的枪械和行李都还好端端的放在这里。

    若只是行李也就罢了,有哪个军人会将枪械遗忘?

    更何况整整一晚上我虽然闭着眼睛,但根本就没有睡着,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我的眼睛,这么多的大活人从我眼皮子底下溜走,我怎么会没有一丝察觉?

    按理来说,摆脱了他们的控制,我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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