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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兄,你这是在赞杀门不成?”
岑老庄主一脸苦笑,他不是不知道杀门的势力,又是如何的藏龙卧虎。可毕竟,一个杀手组织,终究是上不了台面的。
“这杀门不说也罢,说了可真是个厉害的角。如果不是个暗杀组织,江湖必为其所统!”
“我们廉家是绝不会臣服其下的!”廉飞天中气十足地拍案而起。
“廉兄,无须动怒。雷兄说的也是实话,你自是清楚吧。”
廉飞天哼了一声,坐了下来,愤愤道,“是又如何?他们的手段也太过阴毒。八大家族不过是在一年前,有意助司徒墨共敌杀门,没想到杀门竟会如此不留余地!杀了司徒墨,竟还想灭了我们八家!你们可听说了?荣府被灭之时,是何其悲惨!”
一时,堂上三人都不禁沉默了下去。
岑吟风也略有所闻,两个月前的一个夜晚,“八大家族”之一的荣家迎来灭顶之灾。
当时,雄火冉冉而起,红得把黑夜都给照亮了。荣家位于半山之间,听山下的人说,那场火从丑时开始,到了卯时才灭,几乎将整个山头都给烧没了。
几个时辰里,山下的人一直都能听到,半山腰里传来痛苦的悲鸣声。其间,也有人上山抢救,但到了荣家门前,才发现大火早已一发不可收拾。事后,山腰的房屋一并坍塌,到处都是焦尸。经仵作验证,这些人全都是被活活烧死的!
平常老百姓都以为,是这场大火来的突然,荣府的人来不及逃命。只有江湖人知道,这场火烧得是如何的诡异!
现场,早已留下了杀门的“嗜血令”。血红的令牌后面,清晰地刻着几个金色的字:浮川荣家,五十三。数字代表的便是荣家的人数,而所嗜之血,必是如此。
“是七子中,那个叫作寒汐的人做的吧。”雷盛微咳几声,人毕竟是老了,可这江湖事却是半刻都歇不得,随手喝了口茶,“速闻他手段阴狠,由他执行的案子,死者归天之前,都得经受一番折磨。”
“可不是。我们也该好好商讨商讨,趁早灭了杀门,省得再生事端。”
“廉兄,谈何容易。”雷盛叹息,“那杀门岂是泛泛之辈,即使是计划稠密,也要看老天帮不帮我们啊……前任武当掌门不就一时意气,而枉送了性命么……就连司徒墨,武林盟主啊……唉……”
“是啊,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杀门如今的气焰,更是不输任何门派。”岑老庄主笑出声,每每想起那天的景象,他就觉得自己真的是老了,“那个女娃的身手,的确不凡。”
“女娃?岑老头,就是那个将你打成重伤的人?”
廉飞天问道,前些日子,他正巧到岑家拜访,却发现他无故受伤,由于不想声张,也就没什么人知晓。听到这的岑吟风也为之震惊,是谁有能力伤了爹?爹的一招风旋掌,在江湖上还无人能敌呢。
“能将岑兄打成重伤?那女子是什么来头?”雷盛也不犹好奇了起来。
“现杀门七子之首——寒月。”
“是她啊……果真是后起之秀。听说她的一把残月剑,至今未逢敌手……若有机会,真想亲自见识一下。”雷盛悠悠喟叹。“不过,岑兄都敌不过她,这杀门当真是个棘手的问题了。”
“一个丫头片子,怕什么!合我们三人之力,还败她不成?何况当日岑老头又未使出全力!”
“呵呵,廉老头,对付一个杀门的小女子,就要合我们三人之力,你不觉得羞,我还想要面子呢。”
雷盛摇着头叹道,正派,便是无法使这些三流的手段,所以才让邪教得了时机。
“看她的剑法,似乎是云游子门下。”
岑老庄主回忆着当时交手的情景,每一剑都如同星斗般璀璨,让他实为惊讶。有一瞬,竟顾欣赏她的剑招,而忘了躲避,以导致身负重伤。
“胡说!”廉飞天吼道,“云游子何等高人,怎会收了这种为虎作伥的徒弟?!”
“廉兄,你莫不信。当年我和云游子也交锋数次,他自创的剑法我还认的出来。”
“果真是云游子一派?”雷盛蹙眉,“……那岂不是剑门门下?”
剑门一直隐于山谷之间,不大与江湖往来。与其他门派不同,剑门似乎更一心求于剑道的修为,而不屑参与武林纷争以争地位高低,门下弟子也个个都是内外兼备的德道英才。
直至数十年前,剑门出了一个不世才俊——云游子,他负剑下山,初出武林,便以宽大的胸怀与难遇敌手的武学造诣威吓江湖。多年后,江湖恭称其为一代“剑圣”。
云游子以一手睥睨星斗的天外剑术与御剑横空的奇术名赫一时,竟是达到了江湖上前从未有的境界——“术”!
江湖人都不曾想到,剑门的门人竟拥有高于“气”的修为!片刻间,剑门在武林中引起轩然大波。不少人欲求拜其门下,然云游子却以自己出身剑门,未得掌门允许不得擅自收徒的说法加以婉拒。自然也有人直接上剑门求艺,却也不得章法。
自此之后,剑门虽依旧不与江湖相交,但它的名字却在武林中有着不输任何门派的威望!
“不错,当日她虽未曾使出剑门的御剑凭空之术,但从她轻盈地起身落地之间全无声息看来,她的造诣绝非停留在轻功之上。如此想来,那日她竟还留了几分余地,未使出全力来。”
“剑门收徒不是有着极其严苛的戒律与信条吗?怎么收了这样的徒弟?!”
廉飞天依旧有着不服气的怒意,而雷盛却似乎是看破了事事的变化多端,缓缓地吐出话来。
“暂且莫论为何收她为徒,光凭她能领悟剑门的御剑之术,便有着凡人难比的慧根。据我所知,剑门之所以常年闭关不出,正是因为参破术的境界困难重重……岑兄,雷老头,杀门能至如今的地位,或许就是天意吧。”
一句天意,让半生都在江湖上打混的三位长者感叹连连。
无论是正是邪,只要身在江湖,哪个人的手上不或多或少的染上了血腥。谁敢说,自己的手下没有一个冤魂?
哪怕是当年意气风发的云游子,何等高人,一生惩奸除恶,到最后,也因错杀了一个无辜人,而愧疚隐退,至此不再过问江湖事。
江湖,不过是一淌混水。
然躲在屏风之后的岑吟风,默默地记住了那个名字。
那个人,是爹一直吹捧的云游子门下。
那个人,曾经击败了他威风八面的爹。
那个人,让众人都惊怕不已。
那个人,叫做寒月。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十)
谁都没有想到,一个十八年来从未拿过剑,只是捧着书本的男子,竟在短短的十天里,成功击败了洛阳名列前几的武林人士,成了一个鼎鼎有名的剑客。
只有寒月清楚,孤星的胜利,九成是靠着其父留给他数十年的功力所至,而幸运的是孤星轻巧地将这股“气”融为己有。
“你找我?”
孤星推门而入,每次进去,那个女子总是从容地坐在桌边,手里拿着茶盏,一副清闲的模样。冷和静,是唯一能从她身上读到的东西,而那日温和得如同旭日般的笑容,他之后便再也没有看到过。
“听过沿江隐府么?”
“那个喜欢使旁门左道的家族?”
在轩雨楼当小厮的日子里,他听到了不少江湖上的信息。之后,他也时常当作茶客坐在楼中,以备将来之需。那刻,他才懂了寒月的用意。
“隐家的世子明晚会途经洛阳,到时,你去杀了他。”
“知道了。”
回复女子命令的,是一个冷冷的声音。寒月看着他,就好像看到了自己一般,如此淡漠而冰冷的神色,十日之后,便只有雪花在其中飘动了。女子的眼中,不禁有一些动容。
如若师傅在世,必会怪她,连累了一个无辜人。
门外,一男子扣门,而未出声。
孤星拿剑的右手一紧,警惕地看着门口。而所有细小的动作,都看在了寒月的眼里,不禁浅笑,他当真是不一样了。
“进来。”女子喝尽杯中物,抬头,“寒烈,什么事?”
“寒冰呢?没见着他。”
“他还在执行任务。”
“是么,真是可惜了。”寒烈说着,磨搓起剑身来。
“听闻你近几日很是辛苦。”
“不过是多接了几个商贾客,方便得很,以至于筋骨都懒散了,所以想找寒冰比划比划。”
寒烈见人未寻着,刚想离开,却发现残月剑竟握在旁人的手上,不禁诧异万分。
“寒月,这位是?”
“同僚。”
“同僚?”
寒烈顿了顿,他是入杀门最久的,何况自他成为“七子”之后,便一直在洛阳城中待命,而驻轩雨楼的门人中,从未见过此人,那他必是刚入杀门不久。而孤星更是一直低着头不曾抬起,似乎极不愿见人,这更让寒烈觉得他的身上藏着什么秘密。
“手持残月剑啊,呵呵,想来武功必是不差,不如就由你来代替寒冰吧。寒月,可好?”
“……还是由我来吧。”
听到此声,寒烈原本出鞘的剑,又收了回去,心中大为惊异,不禁细细地打量起眼前人。这个男子到底有着何种独特的魅力,竟能让寒月先赠残月,后又为他出手?向来轻易不肯出手的她,从来只愿静静地待在房中。
呵呵,寒冰回来之时,不知又会有何番景象?
“你肯出手?”
“自然是了。”寒月承诺道。
“那最好,我在庭院等你。”
临走前,寒烈不忍又看了孤星一眼,才掉头离去。这个男人竟可以让一直冷漠的寒月习性大变?其中的缘由,怕是寒月不说,永远都无法明白的奥秘吧……
“听说他的剑很快。”孤星在门被阖上之后,轻声说了一句。
“你和他,三十招便可分出胜负。”
看到孤星斜望的眼线,寒月自知他想要的答案,“结果,你会输。”
从墙上取下一把剑,寒月拿出巾帕擦拭其身。自从将残月给了孤星,寒月便使起了这把普通的青铜剑。
“莫要以为胜了几个江湖人氏,你的武功便有多高。杀门中能杀你的人,数之不尽。在我看来,杀你如捏死一只蝼蚁般地容易。”
说完,寒月便拂袖而去,身后的人则是一脸肃穆。
只有寒月自己知道,在他意气风发的时候将他的傲骨打去,才可以使他继续成长,否则成功的喜悦,只会让他冲动地以为时机以至,而盲目复仇,到时的后果怕是不堪想象。
人遇殊途,便是孤星照空。
或许,这就是命。
孤星无望地看着蓝空,今天便是他要杀人的日子了,第一次砍下别人的头颅,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隐岩轩已落脚云来栈,你现在便去取回他的首级。”
“嗯。”
孤星掉头便走,或许他还不是很懂,将来的路到底会如何,但他知道,如若想要复仇,那么这一步便是开始。
“孤星。”身后,那个冷傲的女子唤了一声,令他止步。“你可想过迈出这一步,后果会是如何?”
他想过。孤星低着头,没有说话,他知道走出这扇门之后,他的人生会被彻底颠覆。
“……我必须要报仇。”声音很轻,却无比的坚定。
“仇,只会是一把双刃剑。”寒月悠悠地叹了一句,走到窗前,多少年了,即便是同样的星辰,同样的日月,可不管如何地仰望,她却总觉得一切都已大不相同。“今晚的任务,你不仅仅是要杀了隐岩轩,你还要毁掉更多人的幸福。或许,那些人原本如你一般,与世无争,而之后,他们却要家破人亡。”
孤星看着寒月,这一刻,她好像不似江湖传闻中,那个麻木不仁的第一杀手,而是一个充满着绝望与哀愁的柔弱女子。
“我无心阻止你的选择,只不过你应当明白,杀手,那便要受尽人世的鄙夷和羞辱。哪怕你的武艺天下无敌,也是改变不了的。那是阴暗角落里的影子,永远都见不了光。”
“既然如此……”孤星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有些动容了,“那么,你为什么还要做个杀手?”
“一个算得上可笑的理由。”女子笑了笑,嘴角边充满着苦涩,“我想要入地府。”
“地府?”
寒月举起自己的双手,透着月色,反复地观望着,“看到了么?这上边全都是血……一双血淋淋的手……如果我现在死了,一定是去地府吧。”
“是么……那我……也别无选择了。”
孤星转身便走,残月剑在他的手上散发出淡淡的光晕。
那个离别的笑容,竟然是如此的镇静和坦然,寒月突然觉得,他亦是一个看不透的人。
孤星握着剑,他不得不承认,毕竟是第一次杀人,他的内心还是有些忐忑不安的。
可细想临行前的那一番话,那个喜着黑衫的女子是想要救赎自己么?那个应当毫无血性的女子,世人都觉得她是一个噩梦般的存在,恐而避之。可为什么那一刻,他觉得这个女子如花一般柔弱,好像随时都会消失在茫茫的天际。又为什么他的心里会有一种强烈的欲望:如果她要入地府的话,那么他便随她而去……
这样也好吧,地府……毕竟他马上也要万劫不复了……
(十一)
云来栈
孤星站在客栈外,有些不置可否。或许正确得来说,是他不知道该如何去做,就这样走进去找到隐岩轩,然后把他给杀了吗?杀手是不是都如此光明正大地走进去,与敌人血战一番,然后生死便由了天命?他不知道,他当真还不是很懂吧……
然而事终究是要了结的,就在孤星下定决心,准备踏入客栈时,一旁树下,却有一个黑影窜了出来。
“谁?”孤星握紧手中剑,喝道。
“可是孤星公子?”
“你是什么人?”
孤星的拇指微微推了一下剑柄,拔剑之举续势待发。
“在下是杀门飞鸽中的金鸽,此次隐岩轩一案是由我负责的。”
“金鸽?你是专门负责情报弟子中的头领?”
“是的。”
“找我什么事?”
行礼的男子有些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眼前的人,手中拿得虽是杀门的第一柄利器——残月剑,然而对于杀门的事,似乎知道得并不是很清楚。从方才,他脚步间的举措不定看来,恐怕他就连怎么杀人,都是不知道的吧?
即便大小姐已把这个男子的境况对他所有概述,知道他的武功并不差,但他依旧怀疑,将此次任务交予这样一个生手,是不是太过冒险?要知道沿江隐家的手段,可是出了名的狠毒!就连杀门二把交椅的寒冰公子,当年隐家一探,也险些死在了他们的手中!
“杀门执行任务之前,通常会有就近的情报弟子探得虚实,然后把消息传给执行人,由他们来决断用什么办法来解决敌手。孤星公子若觉得自己的武功能胜过对方,大可上前与其较量,反之,亦可找些变通之法,来完成任务。”
“是么……那这隐岩轩是个怎样的人物?”
“回孤星公子的话,隐岩轩乃是武林近几年来的后起之秀,时善用毒,虽说他的手段并不得几位江湖前辈的认同,但其出手之毒,也让许多人都不敢对其叫嚣。”
“隐家……总觉得在哪听到过……”
“这……”男子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眉道,“孤星公子当听过,北顶岑,南伏隐的言语吧。”
“啊……是那个沿江隐家啊……南方江湖的一大统帅,百年前其创始人以无人可避、沾血便死的血针而名声大造。不过这种血针制作的方法,在隐家第三代时便失传了。”
“公子很是清楚呢。”
“原来,它便是与天下第一庄齐名的沿江隐家啊。”
“是,现隐岩轩居于云来栈的天字间,不知孤星公子还有何吩咐?”
“没有了。”
“那在下告退,欲祝公子凯旋而归。”
孤星轻轻地嗯了一声,黑影便随之消失在茫茫地黑夜之中,想来这金鸽的武功底子也是不差。然抬头看着云来栈,孤星却是一声长叹,负剑而去。
寂静的客栈里,听不得一丝声音。孤星屏去足音,慢慢地寻找天字号的字样,很快,孤星便找到了目标。然而正当他欲拔剑待冲之即,天字间的门却突然打开,形状怪异的飞镖直射孤星!
孤星瞬间将门踢裂至面前,硬生生地挡住了来人的攻势。然孤星的心却是一沉,他并未料到对手会先发制人,而这与他前些天,同武林人氏光明正大地对战,又有了极大的出入。
“没想到杀门这次竟派了个生手过来,这不是自讨死路么?呵呵……”
房中响起一个青年的声音,透露着诡异。孤星并未将护在身前的门推开,但透过缝隙,他能稍许辨析出男子的大致轮廓,及其所站的方位。
“只怕要去地府的人,是你非我。”
“呵呵,说得好听。你身手虽是不差,不过像你这种初出茅庐的小子,还是早些认命得好。”
话音一落,男子再一次突击上前,迅雷不及地砍向孤星。而原本挡在身前的房门,也被这一剑气打得粉碎。孤星退开之余,不得不承认,对方除了毒技之外,还有过硬的功夫。
几经回转,俩人从走廊打回到房里,又从窗跃入街道之中。隐岩轩也不如先前那么自傲,通过武艺相较,他清楚对方虽在江湖经验上略逊一畴,但这暗人的武功,却与自己不相伯仲!然隐岩轩并不担忧,他有信心凭借自己的优势,将对方击溃!
就在刹那的回首之间,隐岩轩看准时机,将数枚喂过剧毒的银针蹙不及防地射向孤星!近在咫尺的银针,眼看是躲不过了,孤星尽管做出抵御之姿,但双目仍不禁紧闭。
月色下黑影一现,将银针生生切断,令隐岩轩不禁暗自惊叹。
“隐公子,看来今夜是命不该绝了。”
“你是谁?”
黑夜中,来人的身影稳稳地落在极远的地基上。背着月色,只看得清大致的轮廓。但从声音上,孤星还是听得出,此人就是寒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