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天的会议开得很成功。每个人都很高兴,大家都从其他人那里学到了东西。
李思恩更高兴,今天的讨论使大家的思想自觉自愿地统一到了他的既定思路上,并且,这个团队让他对未来的发展更加充满信心。差10分钟4点,李思恩对讨论的结论作了总结,并且要求由厉大姐记录后,形成内部文件打印出来,星期一上午传达给每位员工:
第一,首诚北证在现阶段,坚持以发展中小客户为主,但走高端之路却是未来的发展方向。为此,今后营业厅开户的最低保证金余额从5000元提高到1万元,员工不许开发1万元以下的客户,更不允许不负责任地煽动、误导低收入人群参与股票投资。
第二,目前的大中户室格局不变,但中户客户队伍要壮大;大中户开户时,放宽中户标准,从严贵宾标准;客户升级时,户内资金量必须要达标。
第三,以机构客户为主将是大户室未来发展的方向。大力发展国债期货业务,成立以李思恩为组长、霍小青为副组长的业务开发小组,在合法合规的范围内,开展产品创新。
第四,申请独立的深圳席位,安装卫星收发系统,不再通过华信证券进行二级代理。
第五,另请一家专业公司,立即着手帮助机房进行硬件更新和软件升级,以保证行情发布和内部申报、成交回报系统不再出现故障。
散会后,李思恩叫着厉大姐,一起到地下室保安宿舍查看了他们的生活条件。保安们早晨在附近小吃店买着吃,中午和员工一起吃盒饭,晚上则只能用电饭锅煮面条或速冻饺子对付,因为这栋办公楼没有餐厅,没有预留烟道,他们没有办法正常地炒菜做饭。
回到楼上,李思恩和厉大姐商量好了解决保安晚饭问题的具体措施,并决定,以后员工每月发放的劳保福利等,每个保安也给一份。单位平时将保安费直接支付给保安公司,标准是每人每月1000元,但保安公司发到他们手里的工资却是每月400多元,他们把其中的大部分又都寄回了家,因此生活上只能维持着最低的标准。这样的生存状态是不可能使他们尽心尽力工作的。所以李思恩对厉大姐说,要进一步调动保安人员的工作积极性、主动性,光靠考核和向他们的领导打小报告是不行的,还要真正关心他们,直接奖励他们,平时的过节费也应该有他们的份儿,单位搞活动一定要邀请他们参加,要让他们确实感觉到自己也是这个集体的一员,这样他们才会热爱这个集体。厉大姐使劲地点着头。老总这样说话,她一颗悬着的心才算是放下了,而且后面的工作也好做了。
三
朱希文是经贸学院的老师,拥有两年多的股市实战经验。他在学校里主讲金融改革课程,深受学生欢迎。在改革开放大潮的轰鸣声中,他越来越觉得应该走出书斋,到社会实践中去汲取营养,丰富自己。况且,教师的生活也太过清贫,教师的世界也太过冷清,校园的气氛也太过平静。他感觉到压抑和喘不过气。
。。
股海别梦 朱希文被捕(8)
他本来有一个很安稳的家。妻子谭秋文静、秀美,小鸟依人,能歌善舞,师范毕业后,分配到一所重点中学教语文,还兼着校团总支部书记。谭秋工作认真负责,几乎年年被评为单位先进。朱希文与她是青梅竹马,俩人的父母都是航空研究院的同事,曾同住在一个大院里。两个人能走到一起,结婚成家,那是自然而然顺理成章的事,中间未曾有过任何波澜。唯一遗憾的是,他们结婚快两年了,却仍然没有小孩。本来,不要孩子,在奔事业或玩新潮的青年人眼里,算不上什么大事。但是,在四位老知识分子父母的眼里,这却是件天大的事。于是,母亲和婆婆轮着番儿、变着法儿地哄谭秋去医院检查、治病。结果最终的诊断结论却是:谭秋虽有一点妇科疾病,如轻度阴道炎等等,但绝不至于影响到生育,所以问题很可能出在男方。然而,在看了妻子拿回来的诊断结论后,朱希文不但断然拒绝去医院作检查,还令人莫名其妙地大发雷霆,大骂“混蛋”、“不是东西”,也不知道是骂谭秋呢还是骂医生,抑或是在骂他自己。
人往往就是这样子,有的窗户纸是不能给捅破的。这和没考上大学不上和考上了哈佛而不去上的差别是相似的。朱希文的这层窗户纸现在被人给捅破了,他的“差距”被暴露了,并且还被晒在了纸上,他当然会感到很不爽。
反正自谭秋体检结论出来之后,朱希文像是变了一个人。他变得不再如以前那样孝顺了,基本上不再去丈母娘家,也很少回自己的父母家,除非是春节或父母的生日。就算是回了,也是放下礼品打声招呼转一圈就走,决不多待一分钟。两家老人也像商量好似的,谁都不再提要孩子的事了。
不久,经贸学院里传出朱希文有了师生恋的绯闻。因为女方是毕业班的学生,所以半年多时间之后,女方毕业离校分配到了外地,这事也就平息了。朱的父母、丈人和丈母娘则装着什么都不知道,对他依旧赔着小心。然而,事情本身虽然是平息了,但事情的影响却仍在学校里一届届地延续着。后面入学的学生们对朱老师私事的关心胜过了对他讲课内容的关注。这不能不影响到朱老师的工作情绪。于是,朱希文备课、讲课都不再像以前那么认真了,课堂效果差了,科研成果也少了。
朱希文早在1990年底,在沪深两个交易所成立前后,就通过在美国留学的同学,邮寄回来了许多有关资本市场和证券投资的书籍、资料。他当时研究它们,纯粹是为了教学与科研。研究之后的一个直接收获,就是他被破格晋升为副教授。后来学校办了几期资本市场培训班,他都是主讲教师之一。那几期培训班使他结识了不少在日后的证券界中呼风唤雨的人物。
1992年初,和妻子刚刚分居,朱希文就在离家最近的华信证券营业部开了股票账户,把自己的全部积蓄都投了进去,把所有的业余时间也都投了进去,而把烦恼扔在了脑后。营业部的总经理、财务部经理都是他培训班的学生。他们当学生时的身份,分别是信托投资公司的科长和科员。是证券市场的出现,使他们步入了人生的快速上升通道。现在老师来了,他们当然要特殊照顾,虽然不够大户标准,但朱希文还是被请进了贵宾室,并给他专门配备了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员工,为他一个人服务。
毕竟是理论功底深厚,不一样就是不一样。没有几星期的工夫,朱老师就成了所有大户们的核心。他的政治形势分析、宏观经济判断和金融改革详解,折服了所有的人。大家完全看他的,他买什么,大家买什么,几乎都在满仓操作,个个都赚了钱。大户们高兴,营业部更高兴,成交量上去了,佣金收入当然也就眼见着往上蹿。于是,营业部总经理和其他大户排着队,争着抢着每天请朱老师下馆子。朱老师正好早饭不吃,而午饭晚饭又没有着落,所以也就顺势而为,有请必应,还博得了个好人缘。
在朱老师的英明指导下,华信的大户乃至于中户、散户,都在这年的6月份出光了手里的股票。那些在随后的沪市大跌和深市原野停牌、“8?10”事件中损失惨重的股民,因为没有得到像朱老师这样的领袖人物的指点,只能深陷在迷乱和痛苦的泥潭之中。
。 想看书来
股海别梦 朱希文被捕(9)
朱老师在股民的口口相传中名震京城,甚至有几个月因为应付约稿和讲座,几乎都没有时间去赴华信的饭局。讲座的报酬很丰厚,一次讲座的报酬相当于他一年的工资,而且是当场支付;各类报纸杂志给付的股评稿酬,汇款单一周就有十几张,他去邮局取款,人家都不要看他的身份证。
墙内开花墙外香,花香飘入主人房。那些他所在的学校里曾踩咕过他、背地里埋汰过他的同事,此时也毫不掩饰对他的羡慕和敬仰。有几位平时关系较好的系、院领导,竟偷偷地找到他,表示愿意把钱交给他帮着买股票。
爽!真是扬眉吐气!他一拳砸在演讲桌上:种不出儿子怎么了?种不出儿子就不是男人啦?照样牛!
其实,外人并不知道他在某些方面不牛,他大可不必这样大喘气。小心别露了馅。
朱希文在1992年10月,接受了同事、亲朋好友20多人共95万元的委托资金,陆陆续续地全部投入了股市。截至1993年10月底清账时,人人都高兴得合不拢嘴:人家朱老师不但帮着咱挣了钱,自己还分文不取,给辛苦费都不要。在这一年的委托期中间,有见好就收退出的,有见好就上后加入的,也有贪心不足连本带利在账户里滚的,前后有近30人次,但人家朱老师把个大账户理得清清楚楚,营业部机打的对账单每人每月给一份,公平透明,谁都没得说。
陈力真是了不起,朱希文的事他竟然了解得这么细。上述这些事都是后来陈力绘声绘色给大伙讲的。中央台每年一月份的“证券市场全年回顾”专题节目,1993年、1994年连续两年,朱希文都是主讲嘉宾,怪不得开始时陈力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自上次清账之后,找朱希文帮助炒股的人更多了。有的想把钱交给他全权打理,赚了双方五五分账,亏了全算出资人自己的;有的是自己在炒股,希望能得到朱老师的指点,说透了,就是买卖什么股票,请朱老师能知会一声。
上述要求都被朱老师回绝了。对他而言:第一,为人打理钱财太辛苦,劳神伤身体。第二,人性贪婪,没完没了。有人白给挣钱,谁会轻易罢手说停?就是仅只指导,也得告诉了买,又得想着告诉人家什么时候卖,损失了还得惦记帮着往回捞,更是没尽头。第三,风险大。自己又不是神仙,哪能百发百中?万一失手,亏了,没法交代。第四,“财神”的名声已经到手,何苦再去冒“晚节”不保的风险?所以,朱希文决定就此打住,有钱自己赚。
他悄悄地搬了家,换了呼机和电话,掐断了和这些人的联系。
但是,有两个人找他,他却没有拒绝。一个是他的恩人,将他留校的导师、老院长吴天教授,一个是他的唯一女友、学生丁宁。导师是他倾吐苦水的对象,比亲爹还亲;女友为他曾被发配边疆,感情比哥儿们还铁。老院长的钱不光是自己的,还有他儿子、女儿和亲家的,但凑在一起,钱也不算多,总共才20万元。
丁宁和朱希文的事,当年闹得沸沸扬扬,但实际上,俩人之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丁宁就是崇拜朱老师,上课时,丁宁一双毛嘟嘟的大眼睛总在朱老师身上打转转,他每一句精彩的话,每一个潇洒的手势,都让她心动。两个人的心就是这样通过眼神传情而逐渐贴近的。丁宁因朱老师而把这门课学通了,朱希文因丁宁而把这门课讲神了。那个学期教室换过三次,最后换到全校最大的阶梯教室,还是坐不下。大四第一学期末,丁宁往朱老师的办公室跑得勤了点;朱老师当时正和家人闹别扭,因此对丁宁也格外热情了点;放寒假时,朱老师到火车站专门送了丁宁一次。仅此而已。谭秋要是不闹,朱希文和丁宁决走不到一起去。所以说,男人出事,往往是因为妻子把他生生地推进了别的女人怀里。
1992年7月,丁宁毕业分配到青海。她是全年级唯一被分到西北工作的人。她在单位只干了一个月,就辞职回了湖南老家。单位不放她,她是硬走的。于是,工资停发,档案扣下。
股海别梦 朱希文被捕(10)
丁宁的父亲是湖南一家大型国有企业的老总。这家企业的历史包袱很重,资产负债率居高不下。为了给技术改造筹集资金,降低负债率,化解银行风险,在当地政府的推动下,该企业进行了股份制改造,以图上市融资。为此,企业已经投入了很多。丁宁回家后,被他父亲安排在公司的证券办公室工作,具体负责相关股改和上市文件的制作。1993年底,企业决定,由丁宁牵头,在北京注册一个投资公司,实际参与股票买卖。按照丁宁的父亲在班子会上的阐述,这样做有四点好处:一可以把握证券市场的脉搏,使企业对将来的发行定价做到心中有数,保证募集到尽可能多的资金;二可以锻炼一支懂市场、有专业素质的队伍;三可以在北京收集到最新的政策信息,及时反馈给企业领导供决策时参考;四可以从二级市场赚点钱,贴补一下上市过程中的开支,这叫做以上市养上市。于是丁宁负命再次北上。
一到北京,丁宁就立即与朱希文取得了联系。俩人越谈越投机,越谈越贴心,很快就住到了一起。不久,湖南打过来的1000万元资金,也几乎被他们全部投入了股市。
操作当然是以朱希文为主。他们选的都是绩优和高成长股票。但无奈何的是,大势不争气,买一只被套住一只。
平衡、对称与周期性真是人世间的永恒规律。它让你高兴过了,接下来就会让你痛苦;让你赚了钱了,接下来就会让你身体不好;让你当了官了,接下来就会送你一堆烦恼;让你这一辈子风光了,接下来儿孙们保不齐就会不争气,把金钱、荣誉都给败霍掉。反正不该你得的得了,早晚会被它给找补回去。朱希文目前就是这样。突如其来的桃花运撞得他一激灵,神情为之大振。没了师生身份的妨碍和家庭的阻隔,可以让他在二人世界里尽情地嗅吻和抚摸。丁宁身体颀长,浑身飘逸着压制不住的青春涌动。她白嫩而细长的颈部,坚挺而富有弹性的双乳,扁平而绷得紧紧的小腹,笔直而雪白的双腿,乌黑油亮的阴毛,让朱希文想沉下去,却又处处有支点,刺激得他唯有双臂紧拥,狂吻乱嚎。
然而,这样受用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找补”的不祥之云就已飘然而至。
截止到1994年的6月份,半年不到,他们买入的股票,总市值就已跌去近半。
这时,朱希文也有些沉不住气了,他开始真的发慌了。与此同时,他在华信证券也待不下去了。他的分析屡屡失灵,他推荐的黑马个个马失前蹄,听他股评并按其指引操作的人,都被套得死死的。终于有一天,收市之后,几个刚入市的年轻小伙子,把他堵在了华信证券营业部旁边的一个楼角,逼着他赔偿他们的损失,否则就用针缝了他的嘴,让他为自己的胡说八道付出代价。多亏营业部总经理下班经过,才帮他解了围。自那之后,朱希文找到曾是他培训班学员的霍小青,通过她,悄悄地在远离城中心的首诚证券开了一个资金账户,并开始到这边来天天“上班”。这里人少,隐在散户中,相信不会有人能认出他来。
四
冯彬走了,她到黑龙江筹建另外一家分支机构去了。李思恩支援了她一个财务主管,一个电脑主管。临走前,她再次向李思恩推荐霍小青,建议由她接替自己的工作,但李思恩还是没有同意。没同意的理由是,国债期货市场的红火及机构客户的开发,已经让霍小青手忙脚乱了,再把中户室交给她管,怕她吃不消。厉大姐推荐陈力,李总刚开始也没有同意。陈力最近的股评水平已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经常上电视台主持讲座,通过这种方式给营业部带来了不少新客户。他每天在营业部大厅所作的盘后分析,连其他券商的股民都偷偷跑来听。这样难得的才子,单位应该捧他,把他捧成股市明星;应该给他时间,给他舞台,而不应该把日常杂务压给他,所以他也不是合适的人选。但是,若从支持的角度看,给陈力升职,会提升他的社会地位,有助于他对外宣传自己,有利于公关,反过来又会有利于公司业务的拓展。所以最后,经与总公司人力资源管理部总经理杨大头沟通,决定给陈力一个虚职,提升他为总经理助理,负责营业部的市场开拓,仍然兼任散户主管和首席市场分析师,并立即行文上报。而冯彬的岗位则由李明接替。李明是地道的上海人,硕士毕业,现在公司投资部,人很精明,本人已提出申请,愿意到北京来工作。
股海别梦 朱希文被捕(11)
杨大头这一次办事出奇地痛快。也许他终于弄明白了,李总主张的事,公司领导没有不买账的,所以不如先就卖个人情更好。
人力资源管理部在公司是最没用的部门,这谁都知道。但李思恩却从没有不尊重他们,他认为这个部门在公司里地位应该是非常高的。也许正因为这样,杨大头才会给脸蹬鼻子,总“欺负”李思恩。好在李思恩并不跟他较真。公司平时的员工培训,一般由和人力资源部同级的培训中心主持,没前者什么事;普通员工的考核、流动,由各分支机构或公司直属部门自行处理决定,也没人力资源管理部什么事;分支机构部门经理以上的管理级员工的考核、流动,最终由公司领导说了算,更没它什么事。因此,人力资源部平时就是草拟些规章制度,诸如员工的定级考核标准、工资制度、福利及休假规定等等下发,唬唬人,顶多相当于公司领导的大秘书那么个位置,时不常地还要遭到工会、办公室、其他业务部门的责难,所以是个受气的窝囊机关。杨大头是专门学人力资源管理的博士,书生气十足,但工作热情却高达十二分有余。有一次,公司内部部分分支机构负责人相互间轮岗,杨大头一气给总裁提交了5个方案,但提一个被否一个,又提一个又被否了,到最后他也没有弄明白领导的意图。好在是领导后来干脆直接下令了,某某去深圳,某某去武汉,某某去大连,这样才算结束了这场游戏。可是,让人没想到的是,那次领导竟然失算了。被指派去深圳的那位,同她已在深圳的老公一起,把公司给骗了;由副职升为正职去武汉的那位,因为用公款给自己炒股票,被公安收监了;从上海调往大连的那位最高兴,因为他离联手坐庄的东北公司更近了,于是做得也更欢了,以致被交易所监察到了,家都被抄了。出事之后公司开始查责任,发现任命书是人力资源管理部草拟的,文件是杨总签发的,人选是杨总“推荐”的,于是他被处以记大过处分。从此后,杨“大头”(在北方,如果一个人被暗地里耍了,名利上遭受损失而又有口说不出,就会被称做让人“拿了大头”)的名字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