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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以后的日子,很长一段时间,这种孤独一直伴随着她,抑郁而又呆痴。
方贵正在看黄色的片子,两个外国男女做着各种*动作,轻描淡写地说着话,方贵是听不懂的。田雪冷笑一声向卧室走去。方贵说话了,送君千里总有一别,你也别太伤心了。田雪惊愕地瞪大双眼,恍然大悟,尖叫道,你把春来怎么了?方贵皮笑肉不笑地说,没怎么着,找几个人吓唬吓唬他,车票还是我给买的呢。田雪说,都动黑恶势力了,我看你离铁笼也不远了。
方贵说,我根本连他的面都没见,是我手下来了个先斩后奏,他不值得我费心。你如果不信,假如将来你们还有见面的一天,你可以当面问问,我认识不认识他,他认识不认识我?田雪说,我和春来并没有什么,这就是你所谓的绅士风度吗?方贵说,我知道,正因为如此,我对他很客气的,是警告不是威胁。我也没专门打听,与一个朋友喝酒闲聊时得知的,在酒桌上发了几句牢骚,谁知我的手下比你对我还忠诚,他们没跟我打招呼就把这事办了,事后我对他们狠狠批评了一顿。
田雪想起在医院干部病房碰到的那个银行小职员,恨不得立马找到把他撕碎了。
NO。8 陌生女子
春来伤口虽已愈合,但失血所致的虚弱一时还没完全恢复过来。踏上列车不久,他蜷缩在车座上睡着了。等他醒来,车窗外已是黑洞洞的夜色。旅客们都在熟睡,与白天的嘈杂混乱相比,安静得让人精神有些恍惚。无意间春来看到了一只手,如果不是那人似睡非睡的古怪面容,他不会注意到的。包的主人虽然睡着,但还保持着一个护包的姿势。他把包夹在两腿之间,两只手反扣着包系按在腹部,伸向包的那只手已经触动了包的拉链。
春来咳嗽一声,小偷睁开微眯的双眼盯着春来,露出凶恶之相,手虽然停止了动作,并没有缩回。不喊乘警就给你面子了,还想怎么着?春来想喊乘警,又怕“查无此证”,反被小偷倒打一耙。他灵机一动,故意打了个响嚏,喷向对面拿包的人。这下他醒了,小偷的一只手立即缩回,拿包的人非常反感地瞪了春来一眼,把包紧紧地抱在胸前,他的困劲弱了,半睡半醒地眯瞪着。
下一站,拿包的人下了车,春来担心那只手会跟下去。还好,那只手在膝盖上轻轻点着节拍,直到车开也没再动,春来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那只手突停止了点拍,好像睡着了。
春来到站下车,那只手也下了车,那只手后面还有几只手。春来开始并没觉察,后来发现有四个人不紧不慢跟在身后,这才注意到走在最前面的就是那只手。他心里咯噔一下,撒腿就跑,慌忙中拐进车站附近的一条小巷,那四个人穷追不舍。好不容易甩掉四个歹徒,他晕倒在一家小饭店门口不省人事。春来身无分文,他已饿了一天一夜了。
春来醒来发现躺在一张洁净的床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桂花香味。他环顾四周,很明显,这是一个女人的房间。房间不大,仅容一床一柜一椅,剩下的空间两个人转身都困难。但房间收拾得非常整洁,床头柜上摆放着女人的化妆用品,对面墙上挂着一面半米见方的镜子。春来在镜中看到自己的邋遢样,连忙转过身去拍打床被。
一个十分俊俏的年轻女子冷若冰霜地推门进来了。她耷拉着眼皮无精打采地说,醒了不走,拍我床单干什么,嫌我床上不干净吗?春来羞赧地说,我臭块一个弄脏了你床,实在对不起。女人很不耐烦地说,好了,好了,本非男不听你们这些臭男人的花言巧语,楼下餐厅有我给你定的快餐,下去吃了赶快走人。
春来心里一阵颤抖,感激的泪水在眼窝里打转,哽咽地说,请问你叫什么名字?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你的大恩大德。女人抬眼看着春来,有一瞬间眼里一亮,很快又黯然消失,嘴角冷冷地浮起一丝苦笑,说,别问那么多,我们是同命人。
春来只好作罢,恹恹走下楼去。
NO。9 小巷
春来走出餐馆的时候,街上车灯如流,霓虹闪烁,这些明亮的发光体是夜晚城市的眼睛,以主人的视角,冷冰冰地审视着这个身无分文的外地人。茫然无奈举步维艰的同时,他听到了来自幽暗深处的一声呼唤,他没听清那是什么,一股无形的力量刺痛了他的心脏,进而传递给每一根神经,犹如永不消失的电波,耳边响起一阵翁鸣,翁鸣消失以后,总感觉四周黑暗的深处埋伏着一把随时置于他死命的闪亮飞剑。
潜意识提醒春来,越是光亮的地方越不是他的去处,那里是富人夜晚的天堂,穷人白天打工的地方。他抬头看看天空,向着昏暗的一边走去。
不知走了多长时间,路上的行人和车辆渐渐稀少,春来有些疲倦了。他打了个哈欠,眼前出现了一种幻觉——母亲微笑着站在不远处。他向前奔跑几步,幻觉消失了,孤独落寞从四面八方向他黑沉沉压来,一阵强烈的困倦从脚底漫上来,他的双眼再也睁不开了。
大概是后半夜了,前方的灯光愈来愈来暗。春来有气无力的软绵脚步踩着冰冷的水泥路面,他轻轻一叹,细微的声波被静谧清冷的黑暗吸了进去。一切都静止了,只有他的双脚还在不停地行走。他不走又能怎样呢?这个城市任何一处繁华地段,都没有他停留的地方,也没有他停留的理由。
跫跫足音敲打着冰冷的路面,犹如城市夜晚黑暗中的孤魂野鬼。不知走了多长时间,春来穿过一条漆黑的小巷竟然打了一个盹。
天亮的时候,他看到周围是一片两层以下的自建民房,不用说,这里是郊区。这一带建筑混乱,空间狭窄,几乎家家都有闲房租赁。春来随便找了一家偏房,房东叫任清,模样有些憨厚,答应春来的请求,三个月以后再付房租。
任清很热情,通过交谈了解,任清和老婆都是小工厂的工人,下岗多年了。他开出租车,老婆在家编织篾器,手工艺品,攒够一定数量往一家工艺美术品商店送。日子过得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不把赁房当作指项,比空着闲着强些罢了。任清似乎很健谈,他跟春来说这些的时候,浑身洋溢着兄弟般的亲切感,就像一个多年未见的朋友。
春来心里很踏实,有一种回到家的感觉。他从心里感激这对善良的夫妇,他身无分文,像他这种情况,再差的房子也没人敢赁给他,不怀疑他是骗子就不错了。房东有个儿子上初二,学习成绩不算很好,经常挨任清的训斥。
经任清引介,春来找到一家私人装修公司,虽然给的钱不是很多,但也解了燃眉之急。第一个月领了工资,他想支付一部分房租,任清不要。任清说,出门在外,刚落脚的时候难啊,踩个脚印都是钱,等稳定下来,三个月以后再说吧。
春来一夜无眠,想想出事以来,他遇到的都是好人,这个世界并不是没有一丝希望,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还有什么悲观丧气的呢?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NO。10 桂花
春来买了礼品,去小饭店看望救他的那位陌生女子。小饭店的位置他记得很清楚,在火车站附近的一个僻巷里。
找到小饭店,门口站着一个高大的门卫,或者打手?他的身份很难让人确定。他大手一挥拦住春来,刀子一样的目光把春来全身扫了个遍。春来读懂了他的目光,说,我来找一个女人。门卫嘎嘣说道,进饭店填肚皮,你找女人干什么?三秒钟未过,他神秘兮兮地看看四周,又皮笑肉不笑地问,想打洞啊,她叫什么?
春来不明白“打洞”是什么意思,更回答不上来她叫什么,只好把救他的那位女子描述一番,雪白、细高、眼睛大大的那个女人。门卫看着春来手中的蛋糕,说,看来你们是老朋友了,还玩浪漫的,钱带够了?春来一愣,怕门卫不让进,连忙说,带够了,不带够怎么能请人吃饭呢?门卫突然莫明其妙地一阵哈哈大笑,说了房间号码,摆摆手让春来进去。
春来敲敲女人房间的门,里面没有回应,便站在门口等。不一会儿,救春来的那位女子傍着一个中年男人嘻打哈笑地走上楼来。春来瞪大双眼怔在那里,惊愕得说不出话来。女人好像没看见春来似的,说了声,我有客了,要找女人很多,请到别处看看吧。春来没反应过来,站在那里不动,那个男人横眉竖眼地叫喊让开,春来还是无动于衷。女人看也不看地把他拨到一边,开门,把正瞪春来的男人拉进去,黯然无神地看着春来,一直看着,慢慢地把门关上了。
女人忧郁的目光无法在春来眼前消失,他终于明白救他的陌生女子是干什么的了。这使他想起家乡不少外出打工的妹子,她们大都干的同一行当,为世人所不齿,可又有多少人知道她们在生存和道德底线上做出的沉痛选择呢?
春来失魂落魄地站在门口,大脑一片空白,周围的一切都不复存在,不知身在何处,从哪里来到哪里去,时间好像静止了,他好像在这个世界消失了。
不知过了多久,门开了,男人见春来还站在门口,正要发火,却被春来僵尸一般的模样吓了回去。他看怪物似的看了又看春来,哼了一声走下楼去。
屋里的女人说,进来吧。春来激灵打了个寒噤,这才回过神来。他进屋,女人正坐在镜前梳头,容颜憔悴,双目无神,声音有些沙哑地说,我叫桂花,谢谢你来看我。春来发现那日的桂花香味没有了,被那个狗男人的酒味熏没了。他把蛋糕放在惟一的一把软垫椅上,说,我早该来谢大姐、你的。
女人并不转脸,目光呆滞地看着镜中的自己,又像看着镜中的春来,说,叫我桂花好了,我可能还不如你大。春来自报了姓名。两人沉默了一会,春来语无伦次地说,干这个,你不该的。桂花脸一寒,凄然一笑,目光在镜中迷乱起来,冷冷地说,这世界不该的事多了,只要能活下去,没有什么该不该的。
桂花出生在淮河流域的一个小县城,父母都是县办工厂一名普通的工人,一辈子克勤克俭,到头来还是供不起她和弟弟两个学生。桂花心地善良,替老分忧,高中没上完就放弃了上大学的梦想。她知道,即使上完高中考上大学也减轻不了父母的负担,只能让年事已高的父母背上更多的债务,何况还有一个正上初中的弟弟呢?这时候正赶上父母的工厂为了照顾本厂职工子弟,委培技工,上两年,技工学校就在本城。两年后,工厂换了厂长,定向委培的也要和大中专毕业生一样考选招聘。很显然,委培生在考选上不占优势。
其实,桂花和父母都明白,多少年前她一家就体会到没人没关系,别说好处,就连应该得到的也可能失之交臂。父母年轻的时候,工厂分福利房,给谁不给谁,领导说了算,他家没摊上;后来集资建房,他家摊上了,分房排到最后,房子紧挨锅炉房,是许多人家不愿要的,明显低人一等。
考选招工是桂花一辈子的大事,父母拿出一部分积蓄去送礼,厂长连句客气的话也没说,好像看不起他父母拿的那点东西。没几天,父母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初定有桂花,后来不知被谁顶了。厂长躲了,根本找不到他,父母一筹莫展。桂花从一个和厂长家是邻居的同学那里打听到厂长住的招待所,谁也没给说就去找厂长了。她想问问,原来有她后来为什么没她,横竖反正不行,干脆豁出去算了。
桂花在招待所僻处等到十点左右才等来厂长。厂长不认得桂花。桂花说明来意,厂长抚摸着半秃的头顶,说,找我的人太多了,都说自己有困难,我照顾不过来,实在没有办法啊。桂花几乎是乞求的语气,说,请您想想办法,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厂长说,招工名额是固定的,把你添上就得把别人挤下。桂花说,那我也是被人挤下的了,这是为什么?厂长突然面带微笑,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说,你家的情况确实十分困难,可大家都伸着脖子瞪着眼,叫谁下都不愿意,真不行把我一个亲戚拿下来给你,这样我也好动员好说话,你等会,我得打电话征求一下其他几位领导的意见。
厂长出去了,桂花等了一个多小时,厂长终于来了。桂花焦急地问行吗?厂长哽了一下说,成了。桂花扑通一声跪下,流着感激的眼泪说,谢谢厂长的大恩大德,我一家人都不会忘了您。厂长连忙去拉桂花,趁机把桂花揽在怀里。桂花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厂长把她抱得喘不过气来,她这才意识到什么,想挣脱,厂长说,只要你答应我,什么都成的。桂花明白了,成不成要最后看她在这方面的表现了。桂花猛地挣脱开来。厂长露出丑恶的嘴脸,说,开放一些吧,没有付出哪有回报,你不愿意自有人愿意。桂花奔到门边的脚步停了下来,泪水模糊了双眼,模糊了世界,这世界真大啊,朦朦胧胧,无边无际,却没有她的立足之地,甚至感觉不到她的存在,在这个世界上她只是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飘在空中,无依无靠,心似乎一下子死了,空了。她忍辱屈从了。
桂花用纯情女孩的初次换来父母的内退和自己的就业。这一切对她来说,心里永远有一个抹不去的阴影,虽然上了班,但她从来就没开心过。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越是睡不着,那个可怕的夜晚越是无端地向她逼近,常常在睡梦中泪水打湿了枕巾。她本想把这个奇耻大辱永远埋在痛苦的心里,不让一辈子正正经经做人的父母知道——有时候,清醒比麻木更痛苦。
后来,厂长因贪污受贿撤职审查,供出以下岗再就业等手段威胁奸污了二十多个青年女工。父亲得知桂花也在其中,服安眠药自杀了。不到半年,母亲也因病去世。祸不单行,弟弟千里迢迢从大学赶来,慌忙中又被一辆豪华小车撞成残疾。弟弟毕业后,单位没人用他,有的还说全胳膊全腿的还用不了呢,谁养个累赘?再三碰壁,弟弟心灰意冷,说什么也不找工作了。一个人在家蹲够了就骂,有时伏案写着什么,半疯半傻,丧失了劳动能力。
桂花本打算上班挣钱养活弟弟,可街坊同事对她被侮辱一事少有同情,多有说道。加之社会风气不良,家鸡野鸡二奶小三路边的野花到处都是,桂花纵有三头六臂七十二张嘴也说不清的。有人说,女的不答应那事干不了,女的不同意为什么事隔三年还不告呢?更让桂花无法忍受的是,厂长判决入狱后,他妻子疯了,每天上下班时间堵在工厂门口,看见一些漂亮的女工就问人家,你跟我男人睡过吗?没过节的知她说的是疯话,便不予理会,心安理得一笑了之。像桂花这样的被辱侮者,每每如临深渊,无法面对众人捉摸不透的目光。有一次弟弟犯了疯病,她晚去了一会,被车间主任骂得狗血喷头。一跺脚,她带着弟弟离开那个令她伤心透顶的家乡城市,来到这个外地城市,从此成了一个漂泊异乡的游客。一个人挣钱两个人花,靠打工挣钱无法支撑,她怕自己有一天不在了弟弟无法生活,为了给弟弟积攒一点疗养的费用,只有靠卖了。
桂花泣诉,春来沉默了。沉默是一个人心灵痛苦的极至,极至到心里有很多话堵在心里,怎么也说不出来。桂花擦干眼泪,说,我不该给你说这些的,我一个人痛苦罢了,还要让你跟着痛苦,干我们这一行的,今天这个地方,明天那个地方,居无定所,生死未卜,你今后别来找我了。
春来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他想帮助这个苦命的女人,却又无能为力,自己都朝不保夕,何谈帮助桂花?桂花似乎已明白春来此时无声的心意,苦笑一下说,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我们都好好活着。春来说,这是我们漂泊异乡游子共勉的话,是得好好活着。桂花笑笑说,谢谢你来看我,我们各自保重,说不定你哪天混好了想起我来呢,说不定我能跟你沾光呢。
春来苦笑一下站起,心酸地看了桂花一眼,默默走了。 。。
NO。11 青花云龙纹耳瓶
黑夜裹着疲倦的春来沉沉睡去。紧张而又繁重的一天劳作,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做了许多却没有一个完整的梦。梦中的他总是丢东西,不是鱼逮着跳进水里逃走了,就是发了工资被人偷走了。梦总是有头无尾,他听到了自己的梦呓和哼唧,梦中的他好像是醒着的,醒着的他好像又在梦中,他想睁眼却睁不开,越睁不开越想睁,他在梦中想着自己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就拼命想让自己醒来,他一声长吼冲破死一般的困意,一下子从梦境中清醒过来,大汗淋淋地坐在床上。这时他听到女房东没命的叫喊和砰砰的砸门声。春来答应着穿衣开门,女房东一下子撞进来,惊惶失措地说,大兄弟,不好了,任清被人绑架了。
前几年出租个体少,生意还好做,近几年出租个体多,竟争非常激烈,经常出现同行闹矛盾出事的。任清这人老实巴交,不善言辞,但他待人厚道,不管外地人还是本地人,以诚相待,从不宰客,时间长了,有些经常外跑做生意的成了固定的回头客,而且长途多,挣钱稳。最近有几个同行好挤对他,回头客也被他们搅没了,一天得有半天闲着。没办法,他只好改变安全保险的工作制,下半夜也外跑了。是不是同行干的呢?春来问,他们有什么要求?女人说,那人怪狠的,张口要五十万,我把房子卖了也凑不够啊。春来说,看样不是同行干的,他们说交换地点没有?女人心神不宁地说,他们说一个小时以后再联系,现在只有四十分钟了,我去哪里弄那么多钱啊?
春来无意中发现条几正中摆放的一个花瓶,略一思忖,说,嫂子家有贵重物品吗?比如祖传文物什么的。女人跑到里间屋里抱出一个古色古香的木匣子,棱角处皆有龙凤呈祥图案。女人一边打开木匣子一边说,这是你任清大哥前几天在古玩地摊上买来的,还说是元代的青花瓷瓶,值大钱的。第二天他找人去鉴定,回来一个劲地笑,嘴里嘟噜着,还什么鉴赏专家,给三万,真不识货。春来捧着花瓶左看右看,最独特的是花纹,有云有龙,看上去年代久远。女人说,这个好看不值钱,你任清大哥花一千块钱买来的,他这个人就这样,自己相中的就是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