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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程,你离了‘古语’不会说话了?”郝存不理老程冲郑器,“咱今晚盯到几点?”
“没点,直到扣成。”
“对,”老程接道,“古语说:鸡不叫算今日。”
“古语还说,”郝存故意学道,“早晚二十五个坯!”
“哎哟,”老程笑了,“出徒了!”
“谁是你徒弟?”郝存不干,“你是老古语,叫我当小古语……”
谑笑着吃罢饭,他们各自赴岗。郑器来到南都大酒店,这是谢亚心的“点”,就选择一间弃用的破门卫室蹲候,把大衣领一竖就坐在砖头上,耐心等待目标的出现。
春寒料峭,夜风正劲。他感到阵阵寒意。但他不敢懈怠,视野恰好把院里院外看个周全。他庆幸自己选“点”准确,像福尔摩斯探案一样,选择的侦查点总是意想不到而又恰到好处!
楼上的卡拉OK聒噪起来,起初是时断时续,此起彼伏,现在已是混唱一片,噪声冲天!借着酒劲遮脸露丑,一任狂吼高叫,自认为是天籁之音,声美无加,就不时要道:“来点掌声!来点掌声!鼓励鼓励!”果然掌声骤响还夹杂着怪唳和呼哨。郑器暗自笑着,就听一男声格外高亢,一路飇升,扶摇直上!渐渐地那吼声像登山运动员缺氧一样,变得艰难而憋气,但这歌者十分顽强,宁可憋死而不屈!挣扎多时,直到最后一丝儿气息用完,也没登顶!遗憾地夭折了。
郑器感觉已窒息过去,却突然听到一阵笑叫:“唱得好,唱得好,再来一首!”郑器眉头一皱,真想失聪,幸好没再听到那“夭折之声”,可能唱者缺氧,还没缓上气来。
这时,一辆轿车进门,车号像!一瞧,不是!忽听有人叫“黄毛”,却传来小姐的笑答:“老娘正‘放水’呢,你想喝呀?”郑器陡升的情绪就消弭下来。又有人忽喊:“公鸡,大公鸡!”郑器一振,就听回说:“配好了,和王八下锅了。”郑器又叹一声。这时,有一人“嗖”地窜出来,像百米冲刺的运动员冲向冬青丛,还未到就“呼”地喷将过去,撵上来的小姐说:“解老板,你别走哇,咱再唱个《甜蜜蜜》。”郑器猛地站起来,听“解老板”怒道:“还甜个屁,叫黄毛来!”小姐说:“她还没撒完水呢。”他又喷出一条龙:“叫她……过来撒!我看……她能尿出条……河来!”就起身拱进车里去。
又一辆车窜进院,一个女人跑出来把来人拽到这僻静处急问:“你这回要谁?”那人说:“我要‘夜来香’。”女人说:“防疫站今天来找她,我叫她躲了。‘红玫瑰’行不?”男人突然发现蹲着的郑器,努努嘴,女人就说:“又是个‘野巴’。前天派出所刚拉走了两个,送到西山县扔了!”男的就言归正传:“‘红玫瑰’太胖,还有谁?”女人说:“还有‘痒痒肉’。”男的说:“她就太瘦,硌人。”女的说:“老客户了,那就八折;就这么定了。”
这对男女刚离开,郑器就打了“110”。不一会,一辆警车呼啸而至,刚才那女人又跑出来笑问:“要卡拉‘OK’……”
“不要‘坷垃’,要钱。交罚款吧。”
“又咋了?”
“有人举报,你卖‘腿’。”
“净放臊屁,卖他娘的狗腿!肯定是那个老光棍报复俺;有棍没钱,还想好事!”
“怎么办?交两个?”
“交个腿!你对您头说说,今晚拢拢账,明日就送过去。”
来人就用手电巡照,发现了郑器。女人说是个‘野巴’,快拉走吧。来人说:“一个不值当送。今晚有寒流,一宿就冻死了;冻不死也就冻跑了。”女人说:“还是拉走吧。昨晚有个‘野巴’,裤子掉了,露着下身,把女客都吓跑了。”来人说:“那你给点路费。”女人犹豫了:“那就等攒几个再送吧。”
郑器才暗吐长气,庆幸躲过“流放”之苦。
时近三更,已酒罢歌歇。路灯发着黄光,像患了感冒,病恹恹的没有精神。郑器又挨过一个时辰,仍无动静,就觉心灰,于是站起来活动筋骨。这时,程道厚报说薛红已离厂回店了,遂让他撤回来。又问郝存,报说她已回到店中,但未发现“目标”。少顷,郝存突然报说:“目标出现了,没进店,要溜!”
“跟上他!”
“我已打的跟上了,拐上‘桃源街’了。”
“你要保持距离;现在到哪里了?”
“五福街。”
“这刹呢?”
“六顺街。”
“现在呢?”
“七巧街。”
“怎么老在街里转?”
“可能怕有‘尾巴’;已到‘八仙街’了!”
“别暴露自己,耐心盯着。”
“没问题!又到‘十全街’了。”
老程说:“他还挺能窜,快到‘一年街’了。”
话音未落,郝存急报:“他出镇了!再跟怕引起怀疑。怎么办?”
“停止跟踪,我们过去接你;回‘雪里红’继续蹲守。”
“对,”老程说道,“古语说:狡兔不离踪,馋猫不离腥。他早晚回来。”
三人会师一处。郝存说:“咱冒充别人问一下他在哪里。”程道厚说:“他的手机显号码,不好骗他。”郝存说:“他若是去了南洼水上度假村,那可就回不来了。”正说着,突然发现一轿车驶来。郝存喜道:“他又回来了!”就见“目标”进了楼。郝存说:“我去敲门。”就听薛红问:“是谁呀?不营业了。”郝存说:“来找个‘出台’的,价钱双倍。”她答:“十倍也没‘货’了。”郝存说:“你闲着干啥?开门咱谈谈。”门果然开了,她一看是郑器三人,就惊问:“你们真要小姐?”三人也不答话先进到里边,见谢亚心已穿了睡衣出来,他一见郑器,脸色愣怔,马上喜道:“哎哟,真是稀客!郑庭长,快坐,快坐。”
“打扰了,”郑器说,“谢书记,咱开门见山,今晚你也用完车了,我们想把车开到法庭去。”
“你们动作挺快啊。等了我一晚上了吧?没冻着?”
“原告逼得紧,没办法。”
谢亚心僵硬地一笑,抓起手机进了里间就找肖仁:“你熊我呀?!叫他们半夜里来扣车?”
“你又喝多了!谁敢太岁头上动土?”
“还不敢?都堵上门来了!”
“谁叫你回去的?你离了X一刹也不行呀?”
“别说废话,你说咋办?他们还在等着呢!”
“你对他们说说就行,扣什么车?也吃了喝了,就拔X无情?”
“要说你对他们说,我叫他接电话?”
“别别别,没用!你直接找‘牛’吧,他一句话就行!”
“你真白瞎!你是‘闲肉’呀?关键时候你这个庭长还管不了个副庭长?”
“你快找牛吧,别和那些狗X的淘力气了。”
“你找牛呗……”
“我找牛?最好你找,你的话他敢不听?”
“你呀,X巴去了皮,什么也不是!”谢亚心就找牛壮,怎么也打不通,又找肖仁:“他关着机,找不上呀!”
“关机?你找‘杏’呀,准成!”
“你别熊我了!这时候找她,他不烦?”
“这我就没办法了。”
“你管不管?他个副庭长你就管不了了?他不想干了?!”
“那……你叫他接电话吧。”
谢亚心出来对郑器说:“肖庭长找你!”
郑器接过手机就听肖仁说:“谁叫你扣车的?你和谁汇报了?”
“我已请示了单院长,他叫扣的。”
“这车不能扣!您先回去吧。”
“单院长叫扣,最好你向单院长说一下,我等你电话。”
“牛院长说了,不能扣!”
“那叫牛院长给我电话吧。”
“我和你说还不行?”
“我没法和单院长交代。”
“你扣吧!扣出事来你负责!”
郑器把手机还给谢亚心,说:“我们已决定了,先把车扣回去。”就叫郝存办手续。谢亚心说:“别急!”又找牛壮,不通,再拨,还是不通!骂道:“这些王八蛋,都他妈耍熊!”就对郑器说:“兄弟,你刚来马户,我支持你的工作,车可以开走,但不要贴封条,一早我就过去,上午还要使呢!”
将车扣到法庭,郝存“啪啪”地贴着封条:“我叫你使!叫你使!叫你使……”遂振臂高呼:“我们胜利了!法律万岁!万岁!万万岁!”
老明从门卫室里出来,一招手:“快进来!”三人进去就闻到一股肉香。郝存一把揭开锅盖:“哇?光棍鸡!”
程道厚乐了:“好,正好庆祝庆祝。”
“老明,”郑器问,“这鸡是哪来的?”
“郑庭长,”老明说,“你们只管吃。这是俺闺女给的鸡。”
“这还行……”
“不瞒你说,”老明叹道,“元贵家够可怜的。我回家一说您摸黑扣车,老婆子非叫我拿来犒赏您不行。”
四人就喝将起来,不一会,郝存先醉,继而老程也迷糊了。这时,郑器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只听对方说道:“姓郑的,你听着!赶快停手,否则,小心你的狗头!”话音未落,只听“咚”地一声,一块巨石就落在了门前!大家一惊,良久,老明怯声问道:“郑庭长,你……真办他?”
郑器沉默片刻,端起酒一饮而尽,将酒杯猛地砸向那块巨石,一声炸响,碎片匝地,反射着剌眼的光!
老明一惊!他望着愤而无语的郑器默然含首,终于说:“郑庭长,今晚,我就对你都说了吧……”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八 羞于启齿的隐私 八 羞于启齿的隐私 (1)
八 羞于启齿的隐私
和郑器同感,师翔对此案的缘起也十分震惊!
起初,姚平莲一口咬定“谢黄毛”要害人,但对其动机却只字不提!作为律师,当事人不告诉你真相,又要你保护其利益,这是很难做到的。
师翔决意要解开此“谜”,让姚平莲敞开心扉、袒露心迹,以搞清案情。虽已失败两次,但她决定再作第三次尝试。
倚躺在床上的魏元贵面容清瘦,头发蓬乱,胡子拉碴,一副萎顿之态。虽已花去十余万治疗费,但其下身,因炎症未消,仍肿得十分厉害;且时而发烧,情绪日躁。他一见师翔又嚷道:“……他害我,他想害死我……我就是死也要拽着他……”
“他为什么害你?”
他默言,沉吟片刻,却猛地抓起水碗“砰”地摔在地上:“我和他拼了!”
姚平莲忙叫出师翔来,含泪道:“师律师,你别怪他。他下身都烂了,心烦的要命。他这伤……咱哪怕有一个子儿也快给他治,可眼下连半个子儿也没有啊!”
“姚大姐,你别急,郑庭长正办着,很快会有结果的。”
“是,这我信。”
“姚大姐,”师翔望着她,“他为啥要害魏大哥?”
姚平莲噙着的泪水就淌了下来:“咱……出去说吧。”两人无语,一路东行……爬上村东的龙河堤,静坐在了溢洪阐的桥墩上。桥边垂柳的柔枝被春风唤出了芽头,正观赏着萧条春景。“他……”姚平莲又沉吟起来,良久却问,“您能……给俺保密吗?”
师翔望着她郑重地点着头。她那白净而耐看的脸上就泛起难以掩饰的羞色,这羞色里隐藏着难以启齿的私秘和无可名状的恨意。
“姚大姐,这官司输赢就看你了。”
“看我?”她抬起头,神色有些慌乱和迷茫,多时才镇定下来。眼前的龙河已是水断流消,只有一汪一汪的水湾留下昔日浩水滔滔的踪迹。姚平莲望着河边那闲置已久的捶衣石,想起以前那段苦乐参半的时光,不仅更加感叹现在的艰难和不幸,泪水又汪满双眼……
师翔看出,她正被内心的痛苦折磨着、煎熬着、摧残着!便不忍催问,望着杂草丛生的河床,就想起孩提时代的誓言盟语:“若是良心变,除非河水断。”现在河水真“断”了,人们的良心也变了吗?
姚平莲搓着粗糙的双手,犹豫地又问:“大妹子,你能把我说的话烂在肚子里吗?”
师翔再次点头:“即使河水断,良心也不变!”
她突然面露喜色:“你也知道这誓咒?”
两人对视一眼就笑了起来。姚平莲抓着师翔的手,泪眼迷朦:“你和郑庭长都是好人啊……好妹子,我说了,你可别耻笑我……”
苍茫天穹,黑云飘来,长风呜咽。她长叹一声,便诉说起来:“我嫁到闫党村的第三年,孩子离了怀。元贵叫我去食品厂干活,我不愿意去,但我没吱声,有个事儿我一直瞒着他。
“那是我们结婚的当日晚上,来闹房的人挤了个水泄不通。农村闹房不像以前走走过场就行了,简直是祸害人!有的闹出了人命。可恨的是那些邪心的男人趁乱胡来,糟塌媳妇。那晚上在天井里闹着闹着就大呼小叫地打起“呼”来,把我和元贵挤开了,有人就又挤又摸……恨得我想杀了他!可挤得不行,那人就更大了胆的……我拚命抓住了他的手,想看看是哪个不要脸的!就这时候,电灯眨眼灭了,那人更得势了,就……我也豁上了!连咬带打……这时,电灯亮了,他就趁乱溜了。”
“真有这种人?”师翔大惊,这不是卑劣的性骚扰吗?
“你不信?俺村老曹家那媳妇被闹房的扔上天,当场就跌截了气;老石家那媳妇更惨,被拽掉了裤子,当晚就上了吊!”
师翔惊得目瞪口呆,怒问:“这人是谁?”
“那人我找到了!有天傍黑下地回来,我看见一个人一脸的血嘎渣,腮上有撮黄毛,我忙问元贵这人是谁,他说是谢亚心!昨天才当了村长。俺早就听说这‘黄毛大公鸡’心狠手毒,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下流!”
“这种人还叫他当村长?”
“谁说不是呀!可他承包了食品厂,每户送了两根火腿就选上了。这下可了不得了!他说村长是大家伙选的,是啥法定代表人,这村就是他的了!”
“那书记呢?”
“书记人老实,被他撵了。他说党员才几个?你光管党员,别的事不用你管。还告人家逛路边店、包二奶,生了无数‘小书记’,不到一年,这书记就被他气死了。”
“你没再发现脸上有血嘎渣的人?”
“没有,就是他,差不了!他害死了好几个媳妇,逼疯了好几个闺女。水仙就是被他逼疯的。”
“就是二楞子他二姐?”
“对;他大姐干卫生员,叫那畜牲糟塌了,挺着肚子投了这河。”
“你后来没去食品厂?”
“去了。我想大天白日的他能怎么样?可头一天上班,那个薛红就把我叫到他屋里。他也不说话,盯着我贼瞧,手摩挲着那撮黄毛,突然冷笑了两声,说:‘我脸上没血嘎渣了,你再挖两把?’我不吱声。他奸笑着又问我:‘你是想挣大钱,还是想挣小钱?’我说俺凭力气挣钱,挣多少是多少。他说你想挣大钱就不用出力,想挣小钱就出大力。我说俺挣力气钱,别的钱俺不挣!他又冷笑了两声:‘不挣?眼瞅着金娃娃不要,你不是大闺女要饭死心眼?’说了半天我也不理,他看看没法,就叫我去扛原料。这活最累,我干了一月,他又叫我去,问我感觉咋样?我不理他。他说我干那活屈才,闫党村大闺女小媳妇就数我的人才,不用我是浪费资源,现在讲开发,人才的开发才是第一位的!不及时开发我,是他的错误!我说俺不是人才,不用你开发。他‘嗳’了一声,说:‘你这就错了。现在开放了,观念要转变。你瞧瞧你的资源多丰富,你身上哪一样不值钱?’我一听转身就要走,薛红进来说:‘你别不识好歹,都破瓜破瓢了,还当自己是香头!’我瞪了她一眼就回了家。元贵问我怎么不上班了,我说不干了,死也不干了!他说:‘那好,咱村建筑队去外地施工,叫我去,你就看着家吧。’”
“大白天他也这样放肆?”
“这还是轻的!他中午头喝了酒回厂,站在车间外点名,想叫谁就叫谁,不去就撵走。北村那个枝嫚被他叫了去,一回宿舍就喝了药!”
“无耻至极!”
“可不是,畜牲不如!元贵一走,当天晚上,我就听见“咚”地一声,像从墙上掉下什么东西,不一会儿就有人敲窗。我大声问:‘谁?’就听他说:‘是老子,你吆喝个屁!快开门!别扫老子的兴!’我就吆喝:‘你快走,我喊人了!’他笑了,说:‘你喊呀,把全村的人都喊来才好呢。’我真喊了起来。他说:‘你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
“第二天,我就按上电话,他再来我就找公安。你说他胆大不?这天晚上,他又来敲窗,我拉开灯就报公安。公安真来了,就听见来人问道:‘谢主任也在呀,见着贼了?’他说:‘哪有贼?谁敢来偷闫党村?他不想活了!这里有我,你们快回去吧。要不去玫瑰街喝几盅再走?’我就喊:‘他就是贼,是流氓!’他说:‘您听听,都吓出病来了,把我们也当成贼了。’来人说:‘这两天也怪,你村有不少女人报警,来了也不见贼影儿。’他说:‘可不!建筑队一走,家里净剩些娘们,闹得我也没困个囫囵觉。’来人说:‘幸亏回回你先到场,贼就吓跑了。咱村有你这样的好干部,也该定为治安放心村了。’那畜牲说:‘那当然!咱是人民的公仆嘛。’车一走,他说道:‘你不用报警!再反蹬,我叫你家破人亡!’第二天,我又把俺娘家的狼狗牵来,才平安了几天。”
“他死心了?”
“死心?俗话说:贼心不死。一天中午,我去玉米地里割草,当时缺烧火啊。就听背后有人说:‘臊娘们,今天你再报警呀!’就扑过来。我也不怕了,几年的恨一下子发出来,和他拚了!就把个玉米地‘扑楞’倒一大片。他光吃喝嫖赌,翻腾一会儿就不行了,他说:‘小臊货,我不信治不了你!’又扑上来,我拔出一棵玉米秸,朝他没鼻子没脸地乱打着,他抓住了我的袖子,我一挣就撕去了上衣,他擎着碎衣说:“好白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