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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可隐瞒的。
故事3：乐观（1）
等待罗德
伦敦九月的一个温暖的夜晚，位于皮卡迪利广场的圣詹姆斯教堂里弥漫着浓烈的蜂蜡味，气氛十分肃穆。这座教堂装饰华丽，有着漂亮的柱廊，相当富有艺术气息，是进行宗教活动的良好场所。那天早上，里面正在举行纪念德里克·希尔的活动。德里克·希尔是一位艺术家，深得皇室的信任。希尔是我岳母的密友，我岳母因为太过悲伤而没有出席，她让我的妻子代为参加悼念活动。当查尔斯王子走进来时，大家都顺从地站了起来，看到此情景，我的妻子为这所谓的民主时代感到十分悲哀。
晚上，我们在等安妮塔·罗迪克。她是美体小铺连锁店的创建者，是英国最著名的女企业家，最近还出版了一部新作《非常商业：打造美体公司》。教堂的座椅上坐满了人，大约有130到150人，有穿着整齐的夫妇，有留着怪异发型的妇女，后排座位还有一群欢快的年轻人，甚至还有一些金发碧眼的丹麦人，他们拎着自行车头盔，跨着腰包，我还发现了一些日本游客。罗迪克如此具有吸引力，这真令我吃惊。过去5年里，从来没有哪个主编重视过她，更不要说和她会面了。主编们普遍认为她是一个疯狂的人，非常复杂，过于张扬，不受约束。如果是处在1650年的英国，所有经济新闻的主编们会把她当作邪教徒绑在火刑柱上烧死。但是，在过去15年中，她受到了众人的拥戴，成为时代的先锋人物。她是股东的代名词，关心环境问题，对过度全球化表示担忧。很多大公司都以她的经营之道为学习楷模，她还成为政府智囊团的一分子。我想，她的影响力非常深远，在谈论她的时候要谨慎为妙。
罗迪克的邀请函：
皮卡迪利喷泉广场 连锁书店书商 1999
安妮塔·罗迪克的新书《非常商业：打造美体公司》的推广活动在圣詹姆斯教堂进行
9月28日星期四晚上7点
票价：2英镑，如果买书的话，可以冲抵书费。
皮卡迪利喷泉广场，皮卡迪利大街203－206号，伦敦 9区。
电话号码：01718512400 电子邮件：＠。 。。。
迟到者不能进入，抱歉！
今晚，她的出版商会感到非常荣幸，教堂的墙上挂满了横幅，上面写着预言家、实干家、乐观主义者等字眼，坦率地说，这些话让人觉得有点偶像崇拜的意思。由于在门票上出现的失误，将 印成了 ，损害了整个活动，哈！好像是在举办另一本书的发布活动。但对于罗迪克来说，这些都没什么关系，你可能就做不到这一点。宣传册上说7点准时开始，会不会准点呢？罗迪克直到7点15分才开始发言，我最讨厌言行不一、耽误别人时间了的人了。
从我坐的地方无论如何看不到她讲话的样子。她站在一个小诵经台的后面，旁边是一个六英尺的幻灯片屏幕，屏幕前是祭坛。灯光给她的头发罩上了一层光晕，人们只能看到她的脸，她的面庞棱角分明，非常坚毅，泰然自若。她开始发表演讲了，一连串杂乱无章的言辞，离题万里，充满轶闻趣事。整个演讲并不沉闷，而是跌宕起伏如浩瀚的大西洋。任何时候，你都无法抓住她讲话的核心内容，她讲了很多问题，道德问题、荣誉问题、资本主义、贫困问题等等。很快，你会觉得她非常自负，通过自我吹嘘来影响众人的态度。
“用我的朋友格洛丽亚·斯泰纳姆的话说……”她展示了一系列的照片，这是在西雅图的世界贸易会议期间的骚乱中的照片，（想想你站在哪一边？支持谁？）这是安妮塔在黑色丛林中的照片，这张照片告诉我们她是如何将自己的书赠给了印地安保留地的土著人，她正在告诉我们“光着脚也比穿耐克鞋好”（她脚穿软底运动鞋，笨拙地在听众中来回走动），她说自己是一个乐观主义者，因为她有意大利血统，吃了很多西红柿。
我离开的时候是8点钟，她还被人群包围着。我还要去酒吧参加一个聚会，已经有点晚了。在我的头脑中，安妮塔·罗迪克的头越过祭坛，膨大成一个巨大雕像。
故事3：乐观（2）
想象：对虚构的事物或者精神现象的感觉或知觉；虚构的、神秘的洞察力或预见能力。是一种能力，能制定出有远见的计划或者政策，尤其是政治方面的；有政治远见。
——《牛津英语词典》
跟在大象后面，铲起它的粪便
我第一次看到安妮塔·罗迪克时，她正洋洋得意地坐在自己的宝塔式的总部一楼的办公室里，她的办公室在利特尔汉普顿。她短小精悍，留一头黑色的卷发，令人惊讶的是，她似乎有点腼腆，有点不安。那是1996年，到处传言她想回购自己的公司，实现对公司的全盘控制。公众对她颇有微词，抱怨公司利润下滑，股价表现平平。她的公共关系顾问陪着她，不知是为了帮安妮塔来防备我，还是为了避免安妮塔说错话。
外面的天空阴沉灰暗，就像公司的命运一样。一月正是隆冬季节，雨水击打着苏塞克斯华丽建筑的屋顶。我坐在楼下的接待室里等着被接见，你会强烈感受到这个企业的氛围：舞曲从地下餐厅破门而入，到处都是稀奇古怪的雕塑、海报，一群年轻女子簇拥在一起，进进出出。这间办公室就像是一个充满活力的运动场，走在时代的前列。
利特尔汉普顿也是罗迪克的家乡，她出生在这里，是意大利移民的后代，她的家人在镇上经营一家咖啡馆。她长大成人后自己也开了一家咖啡馆，她说，对于一个企业家来说，这是最好的培训，这可能是她与特伦斯·康兰先生唯一达成共识的地方。
在罗迪克的成长背景中，有一些痛苦的经历。值得注意的是，她1992年出版了自传《跳跃的灵魂》，在书里她详细分析了那些经历，讲述了她对父母身份的困惑。在她人生的前18年，家人一直告诉她某个男人是他的父亲，后来她发现自己的父亲另有其人，是她母亲的第二任丈夫，他们恋爱很长一段时间后结婚，而她一直以为这个人是她的继父。当她提起这件事情时，她说：“当我发现这一切时，我如释重负。因为我从来不承认大家说的那个人是我父亲，我就是不喜欢他，一点也不喜欢他。”她崇拜她的继父，不幸的是，他在39岁的时候死于肺结核，那时，他刚刚和安妮塔的母亲结婚18个月。
这件事情对她有什么影响呢？“在我心深处，对浪漫的爱情充满憧憬。”罗迪克在书中写到。但是，也许还有另一种可能，事情并不像人们看到的那样，可能会变化，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偏离原来的轨道。
从那时到现在，罗迪克一直尝试着各种改变，她把自己的零售王国变成了英国最成功的企业之一。在我写下这一切的时候，她已经在世界各地有1 700家店面，其中400家是公司直接经营的，其他是特许经营连锁店。她的直觉告诉她，人们愿意购买装在可回收的瓶子里的天然产品，要尽可能减少不必要的包装，事实证明她的看法非常有远见。但是，她在商业界并未赢得尊重，大家都认为她是个惹麻烦的人。《太阳报》尊敬理查德·布朗森而不尊敬她。因为她是个女人吗？还是因为她对自己的成功感到不安？没有人会对一件令人焦虑的事情充满向往。
成功带来的是无休止的麻烦，这最终激怒了罗迪克的很多合作伙伴。甚至她最忠诚的员工都经常觉得无法与她共事：她任性，爱发火，逻辑混乱，强硬，总是搅起事端。她把大家的这些评价当作对自己的赞赏。罗迪克小的时候想成为一名演员，曾经被公立音乐艺术学院录取。但是，她的母亲希望她成为一名教师，可她自己很讨厌当老师。她一直热衷于戏剧。一位不满罗迪克的退休职员描述与她在一起的日子就像是马戏团的游行，“当你为安妮塔工作的时候，你就像跟在一头大象的后面，得不断铲起它的粪便。”罗迪克并不介意这样的评价。她称城市富人是“卑鄙的人”，这是真的吗？当我问起她时，她说，是的，我是这么说的……
显然，一月的天气使她很不舒服。并不是说她对自己的财富感到不安，我觉得她很享受自己拥有的一切——位于阿伦德尔郊外的大房子，在苏格兰还有一套，丈夫戈登拥有一个马球场，还可以不断去国外旅游——这些都给了她改变一切的力量。不，不是财富本身使她不安，是公司使她不安，她把公司称作自己的孩子。我理解她总是处于两难境地，一方面她为自己努力创造的一切感到骄傲，另一方面她又蔑视这一切。“一个企业家置身于一家拥有庞大官僚机构的公司，会感到窒息。”她说道，整个人都显得非常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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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3：乐观（3）
为什么？
“因为你得不断努力以便为实现自己的想法找到出路。”
像布朗森那样，建立一个小集团？
“我们尝试过那样做，但是，那样无法培养出真正的企业家精神，那就像是一种享乐，而享乐本身就是疾患。我不想这样，我想做些事情。”
这就是企业家的作为吗？
“企业家是这样一种人：他想掌握自己的命运，总是为世俗社会排挤，处于社会边缘，行为举止有些不合社会规范。”
她停顿了一下，用手动了动自己卷曲的头发，然后又滔滔不绝地讲起来，这些话命中了那些诽谤她的人的要害，赢得了崇拜者的尊重。
“要想学习经营之道，最好的办法就是去经营一家咖啡馆，我在创办美体小铺之前，在矿工罢工期间，就曾经营过一家名为戈登的咖啡馆。咖啡馆是食素的妇女聚集的地方。刚开始的时候，我们几乎要破产，我们必须置办炸土豆片和制作汉堡的机器，教职员如何煮咖啡，我一直在不断地观察。在利特尔汉普顿镇，咖啡馆是人们最好的聚会场所，在人们休闲放松的时候，我却在这里拼命工作，筋疲力尽。我的婚姻几乎要解体了，很少能看见自己的孩子，妈妈替我照顾他们。两年过去了，我想开办美体小铺。我的出发点就是想过一种可以自主控制的生活，我可以5点下班回家，做一个快乐的30岁的已婚女人。我不想从事自己不满意的工作，我需要一份令自己满意的工作，可以让我按时下班回家。我喜欢和家人生活在一起，我不断努力，想尽办法。在20世纪60年代和70年代的时候，有一段时间我自己生产一些产品，研究’商店的货物，一个想法冒了出来：我在’商店里为什么买不到一些小东西，比如一个苹果。我想开一个这样的店，卖这些小东西。我过去的经历提示了我，在旅行的时候，我知道可以用任何东西来洗头发。戈登说女人太胆小了，他要骑马横跨南美洲，追求男性的尊严，我和他一起旅行，因而应邀参加了很多聚会……”
对自我的认识——大写的“我”
让我们再来看一看企业家罗迪克或布朗森。他们在与他人合作的过程中总是强调个人意志，凡事以自我为中心，在面临不可调和的矛盾时，由自己来解决一切。令人惊奇的是，一贯诚实、生硬的罗迪克总是对自己做出的决定感到遗憾。她似乎看到了事情的两个侧面：一方面我这么做会有利于公司的成长，另一方面这又会使我的生活品质下降。
既然你讨厌公众对财务方面的要求，你为什么还用发行股票的方式来经营公司？
“因为别人对我们进入零售业不信任。那些拥有不动产的人控制着零售业——如果你要开店，你得有地方——没有人认可我们。零售业如此吸引人，为什么不做呢？就像你有了一个好主意，这个主意有点疯狂，你想做的就是去实现自己的想法，看看能做到什么程度。我对自己的想法充满信心，觉得它一定能赚钱，就像一个人必定会长大一样。我永远忘不了我们第一天去股票市场看美体小铺募集资金的情景，开盘的铜锣敲得当当响，我们惊讶地看着交易过程，三个小时后，经纪人出现了，他们说：这就是你的身价。戈登和我一直习惯用雇员数量来衡量一切，突然现在要用钱来衡量自身的价值。我记得我们开着自己的小货车回家，突然我们想到，哎呀，怎么回事，这就是金融资产？这是一条通往大马士革的路，是一条危机四伏的道路，不，我们不想这样……”
因此，你立刻就产生疑问了？
“我们没有疑惑，只是知道我们不想学那些大公司。不是我们不喜欢那些股东，股东给我的感受，就如同我坐着大篷车度假或者投掷飞标一样。我只是对他们或者说对他们的商业理念不感兴趣。”
所以，发行股票使你获得虚荣？
“不，到了40多岁的时候，虚荣并不那么重要了，至少我不那么想。看到销售业绩越来越好，我们会觉得很激动。看到自己的店走向世界会非常激动，在新西兰的奥克兰开美体小铺，真是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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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3：乐观（4）
你想让企业变得更大？
“不，我不认为要以规模或者数量来衡量企业的大小，你不要按照大公司的思维来思考问题，我有自己的想法，一个移民的后代有自己的想法。我受到过良好的国际主义观的教育，这就是我的出发点，只有、雅诗兰黛和其他少数几家零售企业有这样的眼光，我的想法非常大胆，令人激动，这能为人们所接受吗？人们应该首先接受这种国际化的经营思路。”
企业规模大小是男人关注的概念吗？那是一种眼光，她反复强调。
“绝对是这样。当男人开展经营活动时，他们会模仿大公司来创建自己的企业，而女性会为一个好创意而激动不已，并且会不断努力去实现这个创意。我不知道有多少妇女在从事商业活动，但是显而易见的是，女性之所以会兴奋不已，常常是因为创意很好，并不一定是因为事情本身有多么重大。重大一词本身反映了男人的病态心理，你可能因为追求重大目标而丧失了自己的个性。”
但是，你的公司也很大。
“不，美体小铺从本质上看并不是一个大公司，它只是一个具有多个营业地点的公司。我们主要协调与特许经营商之间的关系，他们都非常有各自的特色。”
但是，一个企业家应该经营一家上市公司吗？当我问她是否打算再把公司完全变成自己的公司，自己持有全部股份时，她说，你最好问我为什么依然呆在上市公司里。
“建立公司的出发点是多元化的，而不仅仅是追求利润，我们只有具备了鲜明的个性，才能最终实现自己的大胆设想。这是一份工作，如果我离开了，对公司里那些个性鲜明的雇员来说意味着什么？谁愿意让一个毫无个性的家伙来做一些表面文章，来装点公司？”
所以，你建立了一套机制？其他人应该做些什么……
“不，不是这样的。利润的小幅下降本来不是什么问题，但是公众却不这么看，我们的社会只关注短期利益，看到利润稍有下降就陷入巨大的恐慌，就捕风捉影，你就无法坚持自己的大胆设想。在这家公司工作了20年，然后又跑到雅诗兰黛工作，那我宁愿今天就卷行李走人。”
那么，什么令她如此不安呢？是股东的要求吗？
你看，她说到，我并没有说财务数据不重要，“我不是一个白痴，我当然知道数字意味着什么，但是，如果一味关注数字和股东的利益将是非常愚蠢的。你可以想一想，让一小群人占据公司如此多的资源，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如果一个股东给公司投入了2 000英镑，为什么他就应该比公司的雇员或者公司所在社区、环境场所拥有更大的权利？这真是一个奇怪的逻辑，我根本不同意这一点。”
她记得当她与主要投资者会面的时候，这些投资者质问她为什么冷淡他们，她说：“我们是由夫妻组成的团队吗，是夫妻店吗？我们想不想遵循企业的规则？你们给我们投入了数百万英镑，应该知道我们是一个企业组织。我们同样也不看重财务分析师，他们大多数人并不知道该怎么计算，怎么写财务报告……他们首先应该了解企业的文化和产品，但是，我从未见到过哪个分析师问过产品方面的情况。”
她是否认为在商业经营中，女性的某些做法与男性的做法是截然相反的？
“我不认为女性的某些做法与男人相反，但是，在过去几年中情况发生了变化。我们引进了一位管理顾问，他有着强烈的等级观念。我们引进他是因为我们从来没有制定过战略规划，也没有市场营销部门，我们知道每个人的名字，甚至其祖母的名字，但是，从来没有对他们的工作进行分类。他们来到公司，看看有什么事情，然后就去做了，像一位彬彬有礼的绅士。我们没有一个五年或者两年计划，问题的关键在于你如何保持增长速度？我们必须迅速应对经济的不景气，我们不知道如何与美洲人做生意。我们非常希望能有良好的组织机构，这都快成为我们的心病。员工希望明确工作内容和衡量标准，所以我们引进了这名管理顾问，现在我根本就不想提他，我很讨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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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3：乐观（5）
这个顾问一点用都没有吗？
“不，这件事情使我明白了，哪些事情会使我进退两难，会引发一场讨论。瞧，这真要命，我简直是倒吸了一口冷气。女性喜欢扁平的组织结构，我希望只有一个管理层次，而不是一个管理委员会。我想女性更善于合作，更具有包容性，她们会直接交流彼此的感受，根本就不喜欢等级制度。现在，一个组织结构迅速建立，你说，我该如何启动这个管理委员会？这是一个沟通形式的问题，在流通领域，女性非常善于进行非正式的网络化沟通。如果我们放弃了这种沟通方式，那么我们就无法发挥公司女雇员的重要作用。女性的工作经常得不到重视，常常被忽略。你看，她们总是没有多大的权力，她们不喜欢对抗。那些成功女性总是模仿男性的行为方式，这是一种悲哀。”
这是一种令人绝望的情形吗？
“不，我只是觉得女性的品质应该得到欣赏。”
那些女记者知道她在做什么吗？
“女记者并不支持女性。贝尔·穆尼就是一个非常典型的例子，刻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