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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刚与谢长春已先行跪下。上官豪脸上变色,静立不动。楚刚轻唤一声“少主”,他微微一惊,看了看承庆,慢慢跪倒。沈沧浪也在他身后跪下。
圣旨宣毕,众人都放下了心。果如先前所允:封上官豪为忠义侯,赐忠义侯府,其余人等,除冥顽不灵者,无论过往,一概赦免。
忠义侯?上官豪苦笑,他这堂堂上官朝的太子,却来做了承朝的忠义侯,他忠在何处,又义在哪里?
上官豪接了圣旨,又听从承庆安排,写了两封接受招安的书信分别给忘隐山的厉将军、青衣十二楼的林菱,写完取出印信盖上。
承庆见一切顺利,很是高兴,嘱大家好好休息一晚,明日朝廷大军一到,便护送上官豪去京城。自己还要去南疆忘隐山收编上官朝余部。
上官豪也不争辩,回首看了看沈沧浪,随着下人去了。众人都被分开安置,单独居住,他也全不在意。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又何必多言。屋内只剩他一人,窗外人影绰绰,来回巡视,显是监视极严。躺在榻上,轻纱幔帐飘扬,往事如水回荡,十多年劳心劳力、同甘共苦,复国之志,尽化云烟,他心中一阵阵刺痛,不知过了多久,朦胧睡去。
沈沧浪随着昊天帮弟子来到后进院子,放轻脚步进了屋,浓浓的药气扑鼻而来。他径直来到床前坐下,伸手搭上露在被子外的手腕。床上的人身形魁伟,面色惨白,双目紧闭,呼吸还算平和。
这屋子正是昊天帮护法乌衣的居处。沈沧浪那日被鲁乾带回昊天帮便被谢长春拉了来救治乌衣,竭尽所能,总算救回了他的性命。沈沧浪认定伤人的绝不是唐婉儿姐妹,可真正的凶手却不知是谁。
“倒是好得多了。”他伏在床边,慢慢将头埋在臂弯里,深深呼出口气,喃喃道,“乌师兄,我究竟该如何做?”
上官豪恍惚间见到了父皇,紧紧抱着自己的身子哭泣,正挣扎着窗外有人轻叩两声,接着传来低低的呼唤,“上官?”
听到熟悉的语声,上官豪顿时惊醒,心头一喜,挺身从床上跃下,轻轻推开木窗,林菱悄无声音翻了进来,扑进他怀里,一句话未出口先自哽咽起来。
“菱儿,莫伤心,我很好。”他轻轻抚着林菱的秀发,心头泛起一阵酸楚。这娇弱女子为了自己的大业,从未有一日的安宁,他只当自己有朝一日能重掌帝位,给她个尊贵的身份,可如今他已是自身难保。
“我都看到了,他们——他们逼迫你——”林菱将头埋在他怀里,声音低郁。
“我自己愿意的。既是大伙儿都不愿战,我又如何能为了自己的权位,害了这数万弟兄的身家性命,坏了这——太平盛世!”上官豪说完这话,自己心里也舒坦了许多。
林菱忽地抬起头来,目光熠熠,“我是来救你的,外面的侍卫都被我点倒了,趁着还没换班,咱们快走。”
上官豪眼眸一亮,却又暗了下去,摇摇头道:“我不能走,承敏答允赦免所有跟随我上官朝的人。我若自己走了,他们——我不走!”
“上官,永被禁锢,又与死何异?”林菱激动地摇着他的手臂。
上官豪仰起了头,不再看她,“林菱,我意已决,你不必再多言了。我已给不了你荣华富贵,什么也给不了。你走吧,林菱,天高海阔,从此咱们再无瓜葛。今后,你为着自己活吧!此生,是我负了你,对不住你了!”他自归降那刻起早存了死志,又如何能连累了她。既是复国无望,便顾念着这些生死与共的兄弟,都安置妥当了,也就到了自己归天之时。
林菱眼前飘过了一层雾气,两滴晶泪终于落下,“上官,这些年,我——不是为了荣华富贵!”
上官豪强忍着痛楚,沉下脸淡淡道:“无论你是为了什么,我如今都不能给你了。你这便走吧。”
这时,外面远远的忽然纷乱起来,渐渐来得近了,到了院内。灯火燃起,照得四处亮如白昼。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屋外有人敲门。“少主!”是鲁乾的声音。
林菱左右瞧瞧,便要钻入床底。上官豪一把拉住她,指了指床上的纱帐,然后拥着她钻入了被中。
鲁乾又敲了敲门,大声道:“少主,属下进来了!”不待上官豪答允便推门而入。烛火摇曳,照得清冷的室内一览无余。
“什么事?”
“山上来了夜行人,属下追到这里,忽然不见了,怕伤着少主,因此过来看看。”隔着重重幔帐,依稀瞧见拥被而眠的上官豪。
“我没事,你出去吧。”帐中人的声音有着一丝不耐。
到底是自己的主子,鲁乾便是再大胆,也终究不敢揭开纱帐搜上一搜。他仔细看了看屋内,确是无处可藏身,便躬身退了出去。
烛火移出了屋子,黑暗如旧。听着门扇轻合上了锁,脚步渐远,上官豪掀起被子,“出来吧。”林菱早觉得面上火热,呼吸急促,她起身跃下了床,背转身子立在屋子正中,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突然,窗子咔啦一响,一人钻了进来。
月光朦胧间,林菱看清来人面庞,轻呼出声。
“婉儿!”
。。
第十七章 世事无常
沈沧浪侧身在乌衣身旁和衣躺下,微闭双目。
他的父亲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神医“活死人”,曾为先皇上官岭所救,做过御医和贴身侍卫。大变之后,父亲便将他留在少主身边做了侍卫。他没见过上官岭,对上官朝也没多少情义。他只是遵从了父亲的临终嘱托,辅助上官豪。毕竟为了复国大业呕心沥血这些年,一旦放弃了他也颇为痛心。
谢长春未在上官朝任过官职也就罢了,楚刚却是先皇托孤之人,他宁愿顶着千古骂名,也要逼迫上官豪罢战归降,确非常人。沈沧浪不觉对他暗暗起了敬服之心。
窗外巡视的人渐渐没了声息,夜已深了。
沈沧浪却没了睡意,睁目瞧着落在窗上的枝叶的影子。不知过了多久,树影微微颤动,木制的窗扇吱呀一响,闪了一条缝。他顿时警觉,翻身落地掩到窗下,屏住了呼吸。
过了片刻,一道黑影顺着半开的窗扇滑了进来,落地无声。黑影慢慢起身,又慢慢走到了床前。沈沧浪见这人身形高大,背影很是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他屏息凝神,并未移动。
黑影俯下身子,伸指探脉,低声唤道:“乌师兄!乌师兄!”乌衣并未应声,沈沧浪却吃了一惊,这人正是昊天帮护法邵武。他为何深夜偷偷摸摸来此?
邵武在床前坐下,看着乌衣,自语道:“若不是你发现了我的秘密,咱们兄弟又何至于此呢?承朝本是你我共同的敌人,你为何不愿与我合作?你前日不死,让我今日又如何下得了手?”
沈沧浪脑中嗡的一声,“原来凶手是他!”他慢慢站起身子,邵武但有异动,便要先发制人。
邵武却好似已经发觉,缓缓站起,沉声道:“是沈兄弟么?”
沈沧浪无奈,从暗处走出,一抱拳:“邵大哥来看乌师兄了。”
“你已知道是我下的手了,何必和我客气。我便是北戎的暗探,潜伏在此有十多年了,乌衣发现了我的秘密,我自然要杀了他。”邵武语声淡淡的,不带丝毫情绪,右手却慢慢从衣襟下抽出一柄短匕。
沈沧浪脚步刚动,凌厉的刀锋已指在乌衣咽喉,他只得顿住身形,“慢着!邵大哥,你要怎样?”
“这是‘七日破’,我北戎宫中秘药,你吃了它我便放过乌衣?”掌心一个碧色药丸滴溜溜转了个圈停了下来。
唐婉儿进了屋,轻嘘一声,低声道:“林菱姐,少主可安好?”
林菱点头,“我正劝着他离开。”
“刚寻到飞烟,我已让岳无殇岳掌门和飞烟引开众人。咱们快走,迟则生变!”
“婉儿,我不走。”上官豪走过来,低声道,“护送你们楼主离开吧。这天下从此再无上官朝的恩怨。你们青衣楼的姐妹,都好好过日子去吧。”
唐婉儿诧然,凝目细看,屋内黝黑,暗处的身影有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她只得望向林菱。
林菱紧咬皓唇,背对着上官豪,身子轻颤,似乎已说不出话来。
暗夜之中忽然传来一阵朗笑,“哈哈哈,林楼主,请出来和大伙儿见见面吧。”院内灯火重新燃起,眼看着避无可避。
唐婉儿伏在窗隙一望,院中四处站了不少人,有昊天帮众,有楚家庄护卫,也有承庆带来的侍卫。几位正主都在,当先一人正是鲁乾。她一跺脚道:“这人真是狡诈,原来竟是藏在暗处。不知这会儿岳无殇和飞烟怎样了。”
旁边谢长春接着大声道:“少主有令,所有上官朝旧部一概归顺朝廷,楼主还没收到信件吧。你只要不带走少主,昊天帮自当以礼相待。请出来吧!”
唐婉儿按住林菱,“你在这里护着少主,我出去引开他们,你们趁乱走吧。”她推开窗子跃了出去,走到鲁乾身前丈许站定,微笑道,“鲁先生,岳无殇和秦飞烟呢?”
“自然是杀了!”鲁乾随口道。
唐婉儿大怒,拔剑便刺。鲁乾本见她浅笑盈盈,却不料突然变脸飞来一剑,一时闪避不及,竟被划伤了左臂。他正在气恼,却见唐婉儿身子一晃,已经软倒,旁边昊天帮弟子相互看看,过来两人将她绑上。鲁乾一搭她腕脉,心下明白,“原来如此。”
这时,沈沧浪与邵武一前一后从后进院子走了过来,同诸人打了招呼。沈沧浪见到唐婉儿被绑住了手脚倒在地上,大吃一惊,奔上前扶她起身,唤了两声“婉儿”都没应声。他十指连点十多处大穴,婉儿方才悠悠醒转。
沈沧浪回转身子看向鲁乾,“鲁先生请手下留情!松了唐姑娘的绑缚。”
“这丫头脾气倔得紧,动辄出剑,不得不防。”
这时,有人将秦飞烟带了过来。飞烟见了婉儿叫道:“姐姐,谢长春害死了岳掌门。”
唐婉儿咬牙道:“好!你们居然杀了华山派掌门岳无殇,看你们如何向华山派交代!”
谢长春道长阴沉着脸,也不答话,天下无不透风的墙,叫婉儿这么一闹开,昊天帮与华山派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事关机密,不得不如此。” 鲁乾见沈沧浪扶她起身,摇摇头,“这丫头,既是有了身孕,还不爱惜身子,胡闹什么?”
婉儿惊道:“什么!你说什么?” 秦飞烟却扭头看向承庆。
沈沧浪上前几步,来到鲁乾身前,低头敛眉深深一揖,压低声音道:“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请鲁先生见谅。”
鲁乾闻言了然一笑,探近身子小声道:“沈兄弟真是苦命,这丫头可厉害得紧。”说完命人解开婉儿和飞烟的绑缚。沈沧浪尴尬苦笑。
唐婉儿满脸绯红,一得了自由,便要跃起,被沈沧浪一把捉住手臂,反手扣了脉门。
明王承庆一直在旁边瞧着,这时冷冷道:“沈公子真是好心肠,为了救人,连这烟花女子也认作了妻子。”
沈沧浪蓦地回首,目光锐利瞪视着他。承庆却嘿嘿冷笑,闭口不言了。
旁边唐婉儿听得面色煞白,脑中一昏,向后便倒。
秦飞烟抢前一步,扶住了她,看向承庆,“明公子,无论他人如何看待婉儿姐姐,您都不能这样伤害她,姐姐——”话未说完,唐婉儿“噗”地吐出一口血来,紧紧拉着她的衣袖,摇了摇头,眼中满是哀求之色。
沈沧浪忙取出一颗丸药塞入她口中,握着她腕脉缓缓输了内力进去,低声道:“唐姑娘请稍安毋躁。”秦飞烟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第十八章 横生枝节
楚刚挥手命楚家庄属下和昊天帮弟子退下,承庆看了看紧闭的房门,低声道:“切莫多生枝节!”说罢也带了侍卫离开。院中只剩了谢长春、鲁乾、邵武、沈沧浪、唐婉儿、秦飞烟几人。楚刚上前轻轻敲门:“少主,少主可安歇了?”
上官豪打开房门,慢慢踱了出来,他漠然看着众人,淡淡道:“今夜可真是热闹。”
楚刚躬身行礼,“少主,请林楼主出来吧。”
上官豪侧转身子,让开门口,“我房中无人,楚庄主尽可进去查看。”说完索性施施然走到院中站定。
见他这般,楚刚一时倒没好意思进去。鲁乾大声道:“庄主,让属下进去看看。”说完迈开步子向门口走去。
上官豪面色一寒,却不说话。所有人的视线都紧紧盯着鲁乾,却没发现邵武的脚步悄悄向上官豪移去。没等鲁乾进门,邵武身法奇快,已扣住上官豪的脉门,反手抽出短匕,架在他颈上。众人尽皆惊呼出声。
谢长春先怒喝道:“邵武,你做什么!快放开少主!”
邵武拉着上官豪后退数步,远离众人,在院墙在下站定。“谢帮主,对不住了。在下今日可不能听您的话。这位上官少主我可要带走了。”
“你!你竟敢欺师灭祖!”谢长春见他连师父也不叫了,气恼之下,口不择言。
邵武嘿嘿冷笑,“谢帮主,我是北戎人,承您十多年来的照顾,真是多谢了。”
“北戎?”楚刚惊道,“你是我上官朝的死敌,今日劫持我少主,所为何事?”
“自然是请上官公子去我北戎做客。”邵武说着,点了上官豪的穴道,回首道,“沈兄弟,过来帮把手,带了你少主随我走吧。”
沈沧浪还没答言,旁边唐婉儿已怒道:“你这个无耻小人!”奋力欲甩开他的掌握。沈沧浪手指连点,封了她的穴道,将她推入秦飞烟的怀中,“照顾好你姐姐。”
邵武瞧着他慢慢走近,接过上官豪,拦腰抱起,迈步向院门走去,不觉一笑,抱拳打圈一礼,“各位,告辞了!”
不料这时沈沧浪忽然加快脚步,然后一个纵跃,转折间已轻轻巧巧落在一丈开外。楚刚、谢长春和鲁乾已挡住了邵武的去路。
沈沧浪这时已扶着上官豪坐在石凳上,给他推血解穴。邵武怒道:“沈沧浪,你难道不要命了!你莫忘了,‘七日破’可只有七日的命!”
看他依旧不理不睬,邵武大声喝道:“带进来!”院门外脚步声响,却是秦云拖曳着仅着单薄中衣的乌衣进了院子,一柄小小的薄刃架在他咽喉。乌衣脸色青白,紧闭着双目,人事不省,血渍已染透身上的衣衫,一路迤逦滴落,看这情状,再不施救,恐有性命之忧。
“乌师兄!”沈沧浪大急,奔前两步,却被邵武喝止。
楚刚等人让开了路,邵武走了过来,淡淡道:“一个上官豪,换你和乌衣两条命。”
沈沧浪面色发白,看了看乌衣,涩声道:“恕难从命!”
“好,我同意。”旁边上官豪忽然道。
“不,少主!”沈沧浪拦在他身前。楚刚也上前劝道:“少主,北戎对我中原觊觎已久,少主万金之体,切不可给他族以可乘之机。”
“走开!”上官豪只冷冷地吐出这两个字。面对他清冷凌厉的眼神,沈沧浪只得慢慢退开。
上官豪走到邵武面前,盯视着他,缓缓道:“我中原泱泱大国,决非区区上官豪一命就可以换来的。你们君主可投错注了。把解药拿出来吧。”
邵武微微一怔,点了他穴道,吩咐秦云将乌衣交给对方,再过来背起上官豪,看着他走出院门,方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掷出。沈沧浪伸手接过。
突然,高大的院墙上扑下一条身影,迅疾无比,拦住秦云,不待他移身闪避,宝剑闪着寒光,直插咽喉。秦云应声倒地,血花喷溅,上官豪无力支撑,跌倒在他身旁。众人看得清楚,这人正是青衣十二楼楼主林菱。
邵武一惊,飞扑上前,与她斗在一处。院门窄小,两人堵在院门口缠斗,别人帮不上忙,也出不去救人。
这时,倒在地上的秦云忽然动了起来,他挣扎着爬起身,摸着地上的薄刀,摇摇晃晃走到上官豪身边,高高举起利刃,落了下去。林菱听得众人的惊呼,回眸看见,再顾不得邵武凌厉的掌力,连人带剑飞扑过去,宝剑刺入秦云的后背,直没至柄。她的后心也受了邵武的全力一击,大口咳着血扑倒在上官豪身上。
邵武微一怔愣,沈沧浪已先掠了过来,宝剑出鞘,招招连环夺命,将他迫开数步。鲁乾等人已上前救了人去,将他围在中间。
邵武见大势已去,一掌击出,撤身退开。他望住沈沧浪,满是遗憾道:“沈兄弟,我有幸与你相识一场,本想带你去北戎成就一番事业,可惜天不从人愿!”说着横剑就颈,血光飞处,人已栽倒尘埃。鲁乾上去一探,已没了呼吸,不觉摇头道:“北戎,够狠!”
“菱儿!菱儿!”上官豪抱着林菱大声呼唤,他已输了许多内力进去,林菱却只软软地躺在他怀里,咳着血没应声,他不觉流下泪来。
“少主,交给我吧。”沈沧浪上前扶起林菱,取出一个瓷瓶,倒了两粒白色丸药出来,喂入她口中,十指轮动,连点她前胸后背多处大穴,好歹止了咳血,然后盘膝坐下,双手互抵,缓缓输了内力进去。
过了一炷香时刻,沈沧浪额角见了汗,林菱慢慢睁开双目,眸光暗淡,扫过上官豪,定定地看了他半晌,又缓缓闭上。
上官豪抱着林菱喂了药,轻轻扶她躺在榻上,侧身坐在床前,凝视着她苍白的面容。
乌衣的伤势倒无大碍,只是流血过多,却没伤什么元气,沈沧浪给他止血包扎上,喂他喝了两碗补血的药汁。看着乌衣面色和缓了许多,沈沧浪正要转身离开,却被乌衣一把捉住了手臂。
“沈师弟,少主果真要去京师?”看他不答,乌衣叹息道:“往后的日子,便是在牢笼之中。你又何必定要跟着他。”
沈沧浪默然半晌,低声道:“大丈夫有所不为,有所必为。少主要做什么,我沈沧浪便做什么了。”
第十九章 多情无情
第二日天色微明,沈沧浪便起身,来到钦差大人居住的院落求见明王承庆。门口的侍卫头领林西拦着他笑道:“这天还没大亮呢,沈公子起得也太早了些。您是江湖侠士,我家王爷身子金贵,可比不得您。”
沈沧浪无奈,只得在门厅候着。直到天光大亮,日头升起,里面才传话让他进去。
明王承庆身着玄色便服,稳稳地坐在堂上饮茶,平日里用的扇子放在几上。
沈沧浪长揖见礼,承庆也不为怪,含笑手向旁边一摆,“坐吧。”
“沈兄弟找本王何事?”
“承王爷,小人有件事要讨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