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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甭卖乖,更甭想耍滑头。我不准你和桑金珠玛来往。”
“阿妈和桑金珠玛救过我的命,我没有什么可报答她们的。送这三朵雪莲花表达我的心愿并不过分吧?”
曲卧坚朵克勉强同意了。
第二天晌午,我们走进了帖木里克草原,踏上了辽阔无边、翠如碧玉的草甸子。这里离阿妈、桑金珠玛住的帐房估计还有五里路。
我要去解大便。曲卧坚朵克无奈地说:“快点吧。”
我走到一个低洼的草窝子里蹲下,曲卧坚朵克只好站在高坡上守候。
不一会儿,忽然听到曲卧坚朵克高声惊呼起来:“狼,有狼群!”
当我站立起身伸出头来张望时,果然听到草丛间响起一片唰唰唰的声音,象是风声却又杂乱无章,白色的烟尘飘出草丛渐渐向我们靠近。
顷刻间,一只只毛色土灰的野狼已从草丛里窜出来,在距曲卧坚朵克二十米处的草垛子上站立着。狼越聚越多,粗略估计约五十来只吧。它们一只只耸动着焦急不安的脑袋,眼睛里闪烁着凶残贪婪的绿光,张着露齿吐舌的嘴巴。我想我们在劫难逃了。
这时,狼群中响起一声尖啸,这是狼王发出的攻击信号。狼群听到狼王的命令后,便象泛滥的洪水决堤般向曲卧坚朵克扑来。
曲卧坚朵克虽然是人中雄杰,但这时候他即使荷枪实弹、锋刃在握,也难以与这群穷凶极恶的野狼相匹敌,更何况现在他赤手空拳。一切抗争都是徒劳,都是以卵击石。
我们只能等死,等待着被野狼将我们撕成碎片,然后填充到它们贪婪饥饿的空腹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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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狼王复仇
群狼已经和曲卧坚朵克厮咬成一团。我慌张爬出草窝想来助战,几只狼发现了我,转头向我扑来。就在一只雄健的公狼准备张开血口咬噬我的时候,我看见了站在狼群后方坐阵指挥的狼王,那是一只健壮的母狼,它的脑袋上只耸立着一只右耳,是雅买!
“雅买,雅买!”我大声疾呼起来。
狼王雅买转过头惊愕地望着我,瞬间便向我冲来,它一边冲入准备攻击我的狼群,一边尖声嚎叫着,那只雄健的公狼已经将我扑倒,正想咬断我的喉咙。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狼王嚎叫着冲到公狼面前,咬住了公狼的鼻梁,公狼惨叫一声退下了。攻击我的其它狼也都停住,一律蹲坐着困惑不解地望着它们的狼王。
狼王温顺得象一只忠于主人的牧羊犬,它伸出粉红色的长舌亲昵地在我的脸颊上舔了几下,热乎乎的呵气混着腥臊味直钻入我的鼻孔。
我坐起身向曲卧坚朵克望去,那是一个惨不忍睹的场面:尘雾弥漫的混战中,三十几只狼还在拼命地扑向曲卧坚朵克。曲卧也表现得十分神勇,双筒猎枪被打断了,赤手空拳的他右手抓住一只狼的脖子抡起抛出去,左手抓住一只狼的头皮提起举高猛摔在地上,左右脚开弓,踢踹踩跺十八般武艺全用上。但是,穷凶极恶的狼群还是嗥叫着,拼了命似的蜂拥而上,撕开了他的棉裤皮袄,头脸,双臂,双腿脚都被狼抓咬破了皮肉,血迹斑斑。
我向狼王呼道:“雅买,他是我的朋友,快停手,快停手!”
狼王似乎听懂了我的话,望望还在作垂死挣扎的曲卧坚朵克,又望望我,好像在说,他是我的仇人,我要复仇。我摇摇头说:“不要伤害他。”我说着站起身跑向曲卧坚朵克。
狼王向着那片嘈杂混乱的尘雾一声尖啸,渐渐的群狼平静了,烟雾消散了。群狼退出战场全部聚拢一堆蹲坐着,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望着狼王。
曲卧坚朵克倒在地上,只有喘着粗气的份儿了,他严重受伤。
狼王再次走到我身边。我蹲下来,它用冰凉的鼻子碰碰我的脸,呜呜地哼了几声,似乎是向我道别。然后率领着群狼窜入草丛,离开了我们。
曲卧坚朵克的伤势很重,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肉。他仰躺在草坡上已经不能动弹,只有嘴巴直吐着粗气。我碾碎两朵雪莲花,敷在流血较多伤势较重的伤口上。雪莲花不但有祛风化湿、治妇女病的药效,也有止血消炎的作用。我又撕开一条旧衬衣,给他包扎。我看到曲卧坚朵克的眼睛湿润了,目光中充满感激和羞愧之情。
我们喝了水,吃了肉干,休整好又匆匆启程。
我架着曲卧坚朵克艰难地行走,但走了百来步他就支持不住瘫倒了。他算得上是条硬汉子,疼痛使他消耗了大量的体能,变得很虚弱了,这种伤势如果换了我,不但寸步难行,恐怕连性命都没了。
这时候太阳已落山,我拾来枯柴草和牛羊干粪,点燃篝火。浓浓的白烟象古时的烽火,一根玉柱似的烟雾笔直地伸进彩霞满天的空中。我希望附近的牧民能看见这求救的信号。
曲卧坚朵克奇怪地问我:“那狼群怎么就听你的话?”
我说:“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我救过狼王的命。野兽尚且知道蒙恩图报,何且人呢。你伤害过狼王,它找你复仇来的。”
曲卧坚朵克问是怎么回事,我就一五一十把狼王雅买的故事讲给他听。他听后羞惭地无话可说。
第二天,我们遇到一位十来岁放牧牦牛的少年,他认出了曲卧坚朵克,送了一头耗牛和一些牛肉干给我们。我把曲卧扶上牦牛背,告别了牧牛少年后,即向楚玛尔河靠拢,沿河岸回到了我久别的熟悉的黑毡帐房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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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重返家园
远远的,我们看见帐房边的羊圈土墙旁,卧着七峰骆驼,那是扎西的驼队。
走近帐包时,隐约听到帐内有摔打声和桑金珠玛的叫骂声。继而帐帘呼地撞开,桑金珠码散乱着衣襟冲出来,随后跟出来的是扎西。他俩见到我们都惊呆了。桑金珠码突然哭着扑到我怀里。曲卧坚朵克愤怒地瞪着扎西骂道:“你这个畜牲!”扎西怯懦地闪到一边去了。
桑金珠玛发现他哥哥负伤了,就慌张地帮着送进帐里躺下。又去河谷边唤回正在牧羊的阿妈。
阿妈用青稞酒给曲卧坚朵克洗去伤口的秽血,调和了新药膏给他敷上,另换了新布条扎好。曲卧疲倦地躺在炕毡上很快就入睡了。
晚间,我们发现扎西和他的驼队已经不辞而别。
桑金珠玛唤我去河边散散心,我从旅行袋中小心取出一朵雪莲花送给她,她甜蜜地笑了。明月如水,冷风拂面,我们在河边那处曾经多次促膝长谈的石滩上坐下,望着碎银般的河水涌动。
“从曲库一别,你都去了哪儿?”桑金珠玛问。
我说:“被你哥哥追得好苦。他是真正的好猎手,而我象一头疲于奔命的藏羚羊。”于是我把这段颇有传奇色彩的故事讲给她听。
她神情焦虑地说:“你真让我担心。总是做恶梦,梦见你……”
我接过她不愿说出的话:“梦见我死在荒野里被狼群分尸了。”
她在我肩头轻轻一捶,笑道:“不吉利。我可没有说过。”
我被她捶中左肩伤口部,不禁哎呀一声。她问:“你受伤啦?”我说被雪豹抓伤的。她察看了伤口,就拉了我回帐包要为我包扎。
阿妈和曲卧都已睡熟。珠玛解开我的衣袖,洗净上药,问:“疼吗?”
我笑说:“三国时关公刮骨疗毒,嘎嘎有声,却泰然自若,与人下围棋。我这点伤算什么?”
珠玛笑道:“关公我不知,但你比格萨尔王也不差。”
我说:“不敢当,曲卧才是真正的格萨尔再世。”
几天后,曲卧已能自由行走了。这天阿妈炖好了羊肉手扒,烧好了酥油茶,还有一盘雪白的醍醐。我和珠玛牧羊回来后,曲卧咧着大嘴笑着招呼我们坐下,他斟了两碗青稞酒,递给我一碗说:“今天我们要好好喝一顿,感谢你两次救了我的命。”又分咐阿妈来切羊肉,分糌粑。
说话间,话题转向马卫国。我对曲卧戏谑道:“马卫国不会再搬一个奔巴·曲卧坚朵克来追杀我了吧?要真是那样,我是死定了。”
曲卧认真地望着我,说:“如果不抓你回岗日错,我总觉得欠着他马家的情义。但是你两次救了我的命,我又不能恩将仇报。这让我很为难,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就算我放过你,他马卫国还会派一个比我更恶的人来。”
我轻蔑地笑道:“他还能找到一个比你更出色的猎手吗?”
曲卧很严肃地说:“要是马金川来了,你可就惨啦。”
珠玛问:“马金川是什么人?”
曲卧说:“他可是真正的神箭手察香丹玛向查。百步之外的野雁蛋他能百发百中,弹无虚发。他随身有两支手枪,一支十二响老匣子别在腰带上,一支五四手枪掖在筒靴里。那把锃亮的五四枪是他最心疼的,从不肯让人摸过。”
珠玛笑道:“你别把马金川吹神了,看吓着劲夫哥拿你是问。草原上好枪手多着呢,总不见象你说的那么玄乎。”
我不置可否地笑着,阿妈也说活这么大也没见过几个神枪手。
曲卧边嚼着羊肉喝酒边说:“信不信由你。去年建军节搞演习,我和韩玉印、宋立岩、马金川跟着马卫国驾驶一辆越野小吉普去野葡萄沟打黄羊,在一条干河床里堵住了十来只。我们围住黄羊支起半自动步枪来打点射,马金川坐在一旁让我们先射,结果谁也没打着,倒是把黄羊惊得四处乱窜。最后还是马金川接过枪,一个脆响撩翻一只,一个脆响又撩翻一只,等我们扛回六只死黄羊一看,枪枪打中脑门儿盖。他在部队特务连里服役时,还得过优秀射击手的奖章呢,要不咋能在岗日错当武装部副部长?”
珠玛开始半信半疑了,忧虑地问:“这可咋办?他要是真来了,劲夫哥可就危险了。”
曲卧说:“在我的草场子里,他还敢放肆?强龙不压地头蛇。他最爱喝酒,他要是真来了,我想法拖住他,周老弟只管走。”
我说:“也好。我正想还要走一趟可可西里,去紫金台。”
曲卧说:“你从曲库去紫金台,其实是绕了一个大弯。我知道一条便当的通道,直达紫金台。是当年马步芳开采金矿时开通的,马步芳为了严守这条路的秘密,把所有采金出来的沙娃都杀了。后来一个死里逃生的沙娃在他快老死的时候告诉了他的孙子,他孙子就带人进了紫金台。就是现在也没有多少人知道这条路。老沙娃的孙子叫马阿布都,去年我跟着马卫国、马金川进紫金台时还见过他。”
我问:“马卫国在紫金台有采金点吗?”
曲卧说:“不清楚。我们去住在野狼窠,马长芳是马卫国的阿叔,也就是马金川的阿大(父亲)。”
我惊诧不已,忙问:“马卫国和马金川是堂兄弟?”
“你还不知道?不过这事知道的人很少。紫金台还有几家人开金矿,神鹰崮的丹玛叉根,合水滩的韩耶提木,分水岭的马阿布都。”
我问:“黄金稽查队查得很严,他们怎么能运出来?”
曲卧说:“他们比稽查队更熟路子,又有枪支弹药,比狐狸还狡猾呢。”
二十三、嘎玛日吉
晚上,我和桑金珠玛坐在河边的石滩上,仰望星空。珠玛突然指着星空,惊喜道:“你看,嘎玛日吉,沐浴节到啦!”
我顺着她的手指方向望去,果然看见山鼠星(即“嘎玛日吉”星)出现了。藏民的传统节日沐浴节是在每年的夏末初秋时节,即藏历七月上旬,农历的九月初。这地区从夜间看到山鼠星的日子开始,一直到这个星座看不见为止,共七天。藏民认为初秋的水有八大特点:一甘二凉三秋四轻五清六不臭七不伤喉八喝不伤腹,还能治病防疾。青藏高原冬长夏短,春水寒夏水浊冬季冰雪不融,唯有秋水清澈,温凉适中,是室外沐浴的黄金季节。
“你知道沐浴节是怎么来吗?”珠玛回过头笑问道。
我说:“不知。你也不能知道。”
珠玛说:“我就知道。我记得从我懂事起,每年的沐浴节都是阿妈带我和阿哥去河里。沐浴节的来历她都讲了好多遍了。说的是八百年前吧,传说有一年秋天,西藏发生大瘟疫,人和牛马羊大批大批的死去。农奴们和奴隶主都以为到了世界的末日啦,都上供烧香,祈祷神灵保佑。大慈大悲的观世音就派来七仙女,从玉池里汲了七瓶神水,倒在西藏的江里河里湖里和池塘里。那天晚上,家家户户的藏民们都做了一个相同的梦,梦见一个满身疮疥、瘦骨伶仃的姑娘跳进一条清泠泠的河水中洗澡。这时候,‘嘎玛日吉’出现了,把星光象雨一般倾泻在河里,那姑娘在河里泡了七天七夜,直到‘嘎玛日吉’在夜空中消失了,她才从河里走出来,结果就变成了一个身体健美的窈窕淑女来。害病的藏民们醒来后便纷纷跑到河里洗澡。结果呢?真是太奇了,所有害病的人全都好了。从那以后,每年的‘嘎玛日吉’一出来,人们都要去河里洗澡,代代相传一直沿袭到今天。”
我听得如痴如醉,感叹道:“真是一个美丽的传说。”
珠玛说:“明天到了太阳正中天,我们都来洗澡吧。”
第二天晌午,阿妈说怕曲卧坚朵克的伤口湿水后感染化脓,不让他去河里洗澡,帮着提一桶水回来洗洗手脸就行了。
桑金珠玛悄悄对我说:“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洗。”
于是我跟着珠玛,唤上阿顿木往河的上游走。来到河岸边一处长着一片茂密的一人高的芦苇丛,珠玛说:“就在这里洗吧。你在这头,我在那头,不许偷看呀。”我应着,珠玛就钻进芦苇荡里去了。
阿顿木抖着金黄的绒毛,快活地在河边追逐一群麻雀。我脱衣下河,顿感清凉爽快。芦苇荡那边也传来一阵阵珠玛哗啦啦的水的撩拔声。我很快洗完了澡,上岸来揩净水珠,穿了衬裤坐在芦苇草上晒太阳。
忽然,芦苇荡里扑楞楞飞起两只野雁来,接着珠玛惊叫着赤身祼体地窜出芦苇荡,扑进我怀里。我被她的举动吓蒙了,惊慌地四周张望,竖耳聆听,周围静悄悄的,并无异样。
我说:“珠玛,只是两只野雁被惊飞了,什么也没有。”
珠玛抬起头四处望望,才定下心来。她忽然发觉自己赤祼的模样,刷地脸面通红,羞赤及 地低下头来,乌黑光亮的长发遮住她的脸和前胸。
我被她光洁如玉、嫩若凝脂的肌肤和袅娜优美的风韵惊呆了。我的情绪亢奋起来,情不自禁地捧起她的脸来亲吻。她舒展开玉臂抱住我,温存地闭上了眼睛。我热烈地吻着她弯弯的眉梢,密密的眼睫毛,端庄的鼻子和潮润的嘴唇。她的舌头在我口中舞动如蛇,刺激着我的神经中枢,象注射了致幻药一般恍惚迷离,如坠云端。她微微娇喘着,扭动着如膏如脂般的腰身。我的舌贪婪地舔着她的耳根、脖颈,舔着她的梨花般嫩白的坚挺的丰乳和红梅含苞般的乳头。她的喘息急促起来,浑身象触电般地一阵痉挛,一阵瘫软,嘴里轻轻地呻吟着。我的手指轻如羽毛,小船般地在她波浪涌动的河面划过,停泊在潮湿的柔草茂密的幽谷中。幽谷里温暖而湿润,河水的涟漪从水草间荡漾开来,水草在河的波澜里象水蛇般游戈。我仿佛沉到了河底,既将被窒息。可是这窒息使我超脱,进入一个恍若仙境的世外桃源。那里百鸟喧鸣,百花争妍;高山溪水,阡陌纵横。舒缓流畅、飘逸美妙的天籁之音若隐若现地在空中回旋。我使足了力气在那里奔跑,发泄着蕴藏太久的野性。我终于累了,疲倦地躺倒在一片繁花簇锦的草地上,渐渐睡熟……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有人唤我。睁眼来看,桑金珠玛已穿好了衣袍,正涨着兴奋而羞涩的红脸望着我笑。我也羞怯地穿好衣袍,俩人一时无语,不知说什么好。默默的珠玛站起身独自往回走,我也默默的跟在她身后。
回到帐包时,我们看见羊圈前的马桩上拴着一匹高大的杏黄色马。是谁来了呢?我们掀帐帘进去,只见曲卧朵克正陪着一个人坐在土炕上饮酒。
因为猛一进帐里,在阴暗的光线下还看不清那人的面孔,我只随便打着招呼说:“呵,有酒喝,真香啊。”
这时,那个人突然丢下盛酒的碗,跳过来拔出腰间的手枪抵住我的太阳穴,恶狠狠地说:“周劲夫,我是来收你的小命的。”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魂飞胆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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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索命枪神
珠玛从我身后转过来,拦在我们中间,惊异而愤怒地问:“你是谁?敢在我家里撒野!”
我终于看清了那个人的面孔:窄长脸,飞扬眉,双眼炯烔有神。长鹰鼻,薄阔嘴,无胡须,光洁如老黄瓜。戴一顶黄军帽,披一件军棉袄,一身军人打扮。来人正是绰号“狂骡子”的神枪手马金川。
曲卧坚朵克笑呵呵地劝道:“马二哥,收起枪坐下来,咱们好说好商量。”
马金川恶狠狠地说:“商量个屁!现在我就结果他。”
桑金珠玛也不示弱道:“你是吃了豹子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说着去壁毡上取下挂着的双筒猎枪,哗啦推上了子弹,枪口抵住马金川的后腰,说:“你敢动他一根毫毛,我就打死你!”
大家僵持着。我推开马金川的手枪,朝他轻蔑地一笑,便从容地擦过他的左肩走到土炕边坐下,自斟了半碗酒并呷了一口。不知是因为珠玛刚硬的语锋还是因为我软中带硬的态度,或者曲卧热中有冷的劝说,总之马金川欲意膨胀起来的凶性被镇住了。
马金川感到来硬的不行,只好收起手枪,说:“三弟,老大那里你怎么交待?”
曲卧坦然地说:“二哥,马镇长救我阿妈一命,他的大恩大德我至死不忘。马老大和你我结为兄弟,有难同当,他的事也是我的事。但是劲夫兄救过我两次性命,他的救命之恩,我总不能恩将仇报吧?我不辞劳苦把劲夫兄追得满山跑,现在又带回来了,我已经尽心尽力,做到仁至义尽了,我对得起大哥。我以《大般若金刚经》起誓,我从今以后再也不掺和这件事了,那是大哥和周劲夫之间的个人恩怨。我也不许你在这里杀他,在我的草场子里,我要对他的生命安全负责。”
马金川说:“那好,等他出了帖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