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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纪事-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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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氏自己说得笑容止不住,掌珠却早窝一肚子气在心里。见画眉另取出过节的衣服出来,掌珠先抱怨:“我过年还穿什么!”

    “过节再穿一回就是,”邵氏诧异。

    “姐妹们是新的,独我是穿过的!”掌珠愤怨着,可强不过母亲,还是换上崭新的衣裳,邵氏又亲手给她插上几件子好首饰,迎面赤金大珠凤,又是珍珠簪子,宝石耳环,喜滋滋的亲手引着,带着掌珠往老太太正房来。

    母女一进去,全愣住。

    房中,已多出来一个男人,原来是老亲的儿子听说相的是一门好亲,他等不及,早早地就跑来接母亲。

    他从院子里过,邵氏正打扮掌珠,就没看到。

    几下里一照面,未来武次元惊艳。

    这是哪里来的仙女儿?

    见姑娘全身大红,大红罗衣上绣百花,大红湘裙又有百折。行步间,折中绣花不时隐露,更把姑娘衬得如冉冉地上花,水灵灵的难描难绘。

    她眉头细细的,下面是好一双黑眸,深不可见底。此时又羞涩又尴尬,平时强势半点儿也看不出来,只见到羞人答答的,十足的是个腼腆闺秀。

    武状元一眼就把掌珠模样扫遍,然后他红了脸,老实的低下头。

    中年妇人更是惊喜,怕掌珠怕羞就走开,忙上来扶住掌珠,喜欢到不行:“我的儿,真真是好个相貌,你别怕羞,我家原是老姑奶奶的老亲,祖上几代全在京里,时常走动。以前我男人往侯府里去,老姑奶奶也是见过的,我们至亲,倒不用避。”

    她太喜欢了,喜欢的把老太太应该说的话全说完。

    安老太太就呵呵地笑,看看掌珠再看看那未来武状元,男的英武女的美貌,这真是一对壁人呀。

    宝珠在窗外偷看,也觉得很是般配,就和红花挤着眼睛笑,再接着往下看。

    房中让那家儿子上来见礼,老太太手指邵氏:“这是你婶娘,”当儿子的就上来深深一个大揖,他劲夫好,这一头几乎没扎到地上,可见恭敬之心太足。

    再来又同妹妹见礼,当儿子的脸红成一块大红布,平时习武人的洒脱全都没有,竟然生出一堆的斯文出来,对着掌珠又是深深一礼,宝珠在外面悄声笑,这礼节大的,见长辈才应该这样,姐姐是平辈,里面那呆子,你喜欢疯了吧?

    竟然拿姐姐当长辈拜?

    掌珠已懊恼到恨不能去死。

    这就是未来的女婿吗?

    先不说他个头儿不高,再不说他是个生意人家出来的,只看他容貌,在别人看来是英武的,英武与斯文就扯不到一处。

    再看他身段儿,难怪敢夸口去考武状元。雄纠纠的,一看就不好惹。从视觉上,就给掌珠震慑,掌珠欲哭无泪,这是哪里来的粗人,我不要我不要他!

    除了她以外,别人都喜欢。

    姑娘们不用久坐,见礼过,掌珠就离开。房中一个男人傻乎乎的笑,另外三个妇人开始热烈的攀谈起来。

    但亲事要由媒婆上门,不是此时就方便说的,也就大家只点到为止,但彼此明白就是。

    宝珠也为掌珠欢喜,就回房去,独坐碧窗下,继续想表凶。

    东厢里,掌珠回去就扯下见客的衣服,叫来画眉:“你出门去找文章侯世子,告诉他我闷,等下子我说拜客出去,让他陪着。”

    画眉道:“我并不知道世子爷在哪里?”

    掌珠就挑眉冷笑:“当我糊涂吗?”韩家花花表兄能在街上遇到自己,还有他托画眉送来的礼物,这全不是无意的吧?

    画眉心中有鬼,不敢再辨出去。掌珠满腹怨气坐在房中,不时能听到祖母正房传出来的笑,更似抽打在她心上的鞭子,一鞭狠似一鞭。

    自己若答应这门亲事,以后再遇到阮家表兄,听说他娶的是表妹,是表妹!想来是漂亮的温柔的,而自己呢,嫁个粗汉。这不是送给他笑话?

    笑声总在耳边停不下来,掌珠瞪往外面青空,她要出去逛逛,她再在家里多坐片刻,只怕即刻能闷死。

    现在有跟班儿,全无毒又无害,让他往东不敢往西,自然要使唤他。

    ……

    这是一处桂花看到饱的地方,银桂最多,花朵密密麻麻挤得不通风,成了花球。无数馥郁的汹涌而来,似把人紧裹入花海中,也成那悠然桂花的一小朵。

    这么好的地方,奇怪的是还很僻静。

    掌珠就叹了口气:“这是专门给人做坏事的地方吧?”她似嗔似怒,斜飞韩世拓一眸,你以前总来的?

    在京里京外找散心处,而又幽静的难遇到人,韩世拓最是行家。

    他坐在掌珠对面,两个人中间隔着八仙桌,八仙桌上一壶酒,两个盏,四碟鲜果干果以外,再没有别的菜。

    但因没有酒肉,酒色又若琥珀,掌珠把盏在手中,一盏下去,人就飘然快乐了起来。

    韩世拓,不用交待也是执壶人。他自己并不饮,见掌珠每喝下去一小口,就殷勤地为她满上。天已近下午,掌珠是中午前出来,行到这里又林木俱多,光线偏暗。世子爷,就在那最暗的一角,面容上的笑,总看不清楚他是得意的呢,还是诡计?

    掌珠每喝一口,就要叹气。她爱极了这种感觉,以后找的男人也要像这不靠谱的表兄才行,想骂就骂,想倒酒就倒酒,让站就站,让坐就坐才好。

    可那个武状元

    掌珠心想,总得是条母大虫,那身子骨儿才配得上他。掌珠就看自己小腰身,束一条镶珠腰带,快薄如纸张。

    武状元……。

    让他去找头母老虎,倒是般配。

    想着想着又要骂,就抬眸:“哎!你们这些坏男人,全是该想的不想,不该想的就乱想,对不对!”

    她眸子亮得出奇,总是生出惊心动魄之美。韩世拓魂飞天外,心想这也算奇特,掌珠妹妹不管骂人还是损人,怎么总另有神采。

    这是掌珠占上风的得意,韩世拓还没有认识到。

    人在得意的时候,不用问也是眉飞色舞。

    这眉飞色舞在掌珠眉头上,就把她的眉山衬得分外的青翠;又把她红唇,垫得微嘟起,像那金桂在叶中,使人想采撷。

    今天总能一亲芳泽吧?

    韩世拓一面陪笑,一面在这样的想。他摇摇壶中酒,微响只余下一丁点儿。再要一壶吗?他犹豫着否定。

    这酒中并没有掺东西,但这酒本身就叫十日醉。是指喝多了,就骨软身麻,醉劲儿难过去。

    掌珠是有酒量的,但这一壶也足了。再来上一壶,再把她送回去,万一明儿一早还不醒,安家岂不追问同谁出去?

    只为一亲芳泽,或摸摸小手,或她醉得自己倚靠过来,今天就算足够。

    这美人儿,是一口一口吃的。还要她自己愿意,那更是得慢慢的来。

    无知的少女们长成,若春心动,或贪虚荣,遇到这样的人,不能怪别人。

    把最后一滴子酒给掌珠倒上,看着掌珠喃喃的骂着小侯爷没眼睛,把酒一饮而尽。她面颊红得油亮,没碰到也能感受到那是烫人的。韩世拓含笑起身:“你酒够了,我们走吧。”掌珠心中自有底限,倒没有一定放肆到极致。她扶着桌子,踉跄走出一步,含糊地道:“咦,没看出你倒是个老实人,居然主动说走?”

    又一步,身子一歪。不等韩世拓上前来扶,掌珠早一个翻身怒视他:“不许碰我!碰我,我把你一顿好打!武状元,嗨!我倒怕打不过武状元!”

    翻身过猛,往后撞到墙上。古代是木板壁的多,这就撞得整个房间都摇晃几下,掌珠才稳住身子。

    韩世拓压根儿就没动,世子爷纵横女人场中十数年,深知接下去的戏码将是掌珠再摔,就只能主动伸手要扶,要么,她就会酒多了睡过去,而画眉扶不起她时,唯有求自己援手。

    画眉那丫头,早就让小黄勾上心,早知世子爷心意。真的掌珠晕过去,画眉都不会来扶。

    “画眉,画眉!”果然掌珠大声叫丫头。画眉匆匆过来,掌珠又怒目她:“你去了哪里,把我丢在这里不侍候?”

    画眉暗中撇嘴,也是不敢辨,扶起掌珠见她衣衫零乱,画眉更又撇嘴,什么姑娘小姐,遇到个男人和自己没有区别。

    见掌珠身重骨软,就扶着往外面去。此时还少一样,掌珠姑娘面上的遮盖物,名叫面纱是也。谁又想得起来?

    韩世拓笑吟吟,作为一个男人,有女眷同在,他竟然不在前面带路,做一个遮挡,反而是一脸的大度,你看你表兄我多正派,他跟在掌珠后面出去。

    这还是一家小酒店,店中虽人不多,也有三、两个。见一个绝色丫头扶着一个美人儿出来,都认真看了一眼。

    见美人儿醉得好,就再对后面跟着的韩世拓投去敬佩的一眼。

    韩世拓的光彩,全是这种。他含蓄的笑着,把得意三分抛洒,七分收起。在店中上到客人,下到伙计的羡慕眼光中,施施然往外面走。

    他走快了也不行,掌珠在前面行,她是走不快。

    酒店门外,两株大桂花一左一右,有微风动,把桂花摇动落下。又有林深不知数里,绿意更是美景。

    掌珠见店外无人,就站住,喃喃道:“空山寻桂树,折香思故人,”这是宋代姜夔的诗。韩世拓在后面正要笑,就听马蹄声响,浓荫深处,桂花最浓的地方,出来几骑马。

    马上人都精神饱满,嗓音洪亮。

    “小袁,你就要成亲了,还往京外跑什么?”

    “他贪功呗!殿下说成亲给他一个月假,他怕这桩公事办到一半,别人收尾他没赏钱。”

    嘻嘻哈哈中,一个人笑骂:“我把你们这些喝了我的酒,还要诽谤我的人一顿好打!这公事本就是我办的,我不结束它,哦,我休假去了,你们一个一个来扰我,我还能休息好?”

    “休息好这话,最妙不过!”

    “哈哈,成亲假,本就要休息得好。”

    “不休息好,半夜吹灯,新娘子要怪人的。”

    “怪他怎么没休息好,哈哈哈哈,妙极,”

    放肆笑声不论荤素的出来,而酒店门外站的人,却似当头凉水浇下来。

    掌珠顿时就醒了,本应该退到店里,奈何身软反应慢,心里有了,脑子还转不过来。换成平时,她会伶俐的叫画眉扶转,而画眉呢,也吃惊住。

    四姑爷,他怎么会在这里?

    出来的那一行人中,受人调侃的那个,秀眉英目,皎皎风姿,正是宝珠的女婿袁训。

    画眉犯呆,又认了一认,袁训等人马快,又近了几步,画眉继续犯呆,不立即扶起掌珠往里避开,反而傻乎乎的去看掌珠。那眼神儿惶惑,大姑娘,我们该怎么办?

    你问个喝醉酒的人怎么办?她反应不是更慢。

    就这样,袁训还是没有主动看她们。

    他们是路过这里,老远的见到女人衣裳,先把目光让到一旁。本来是紧赶几鞭子,这就过去。却不料另一个人,慌张起来。

    韩世拓从见到是袁训一行人,就张大嘴不知说什么才好。等到袁训等人快马加鞭,世子爷吓得大叫一声:“啊哟!”

    也不管他们是不是冲着自己来的,他敏捷的奔到树旁,手脚并用,解马缰并上马。“得得得……。”他先跑了。

    “世子爷,等等我,”小黄跟在后面。

    世子爷此时只有一主一仆在,哦,还有掌珠和丫头。要没有掌珠和丫头在,世子爷还会美人儿也不要了,拔腿就跑吗?

    他逃命似的去了,又马术精良。袁训等人听到动静,本着老公事们的警醒,眸子“唰”齐齐扫过来。

    “文章世子!”

    “他跑什么!”

    “必定有鬼!”

    几个人的目光,又把掌珠看了几眼。

    这几眼看的,袁训紫涨面皮,恨不能挖个地缝往里钻。是掌珠!是衣裳微乱,醉眸星神的美人,是宝珠的长姐!

    她是跟着韩世拓出来的!

    袁训火冒三丈,韩世拓为什么逃跑,也就随即明了!

    身边的人都不认识掌珠,还在紧盯掌珠,这是个现场的证人,或者是罪证中的一个。“他拐女人?”

    “那女人是谁?”

    “生得不错,”

    另一个人经验更丰富,他只扫了一下掌珠眉眼,就肯定的道:“这还是个雏儿,还没有被玷污。”

    袁训从小长到这么大,今天最为丢人。

    他恼得恨不能把韩世拓撕成碎片,但先得解决掌珠含羞带醉站在那里不进不退的局面。他涨红面庞,求救似的对另一个人看去。

    这个人,也是认出掌珠后,一句话没有说的人。

    阮梁明!

    小侯爷阮梁明也在这一行中。

    阮梁明收到袁训又难堪又丢人的眼光后,默默无语带马上前。掌珠的眸子早已认出他,因醉不能掩盖心思,痴痴的就一直看着。

    “这是我亲戚。”阮梁明不回身,甩出去一句。

    身后言论的人吐吐舌头,把嘴全闭上。把掌珠交给阮梁明,袁训就可以放心。他怒火满腔,撇下几个上年纪的老公事,独对同行的另一个,也是年青人,打架他最爱掺和,就是皇上皇后曾提过的,太子得用的那几个人中的一个,叫柳至。

    “小柳!”袁训厉声:“去叫人,我今天有缘由,我要揍死姓韩的!”柳至一听就精神头儿高,先笑了两声,忙不迭地道:“好好,我去叫,不过你现在就去追他吗?谁跟着你呢,你一个人再遇到人多的,吃了亏,我们全没脸。”

    上一次袁训脸上挂彩,弄得太子见到就生气,旁人呢,跟着也生气。

    袁训咬牙:“我跟着他!若是人少,我自己就揍了!若是人多,我就等你们来!不过,你看姓韩的老鼠胆子,他不找救兵,他敢吗?”

    一拍马,怒气冲冲先走了。

    柳至见到要打架,心情顿好。但是还是犯糊涂:“小袁今天哪门子脾气上来?”另一个老公事闲闲地道:“他和阮小侯爷是亲戚。”柳至一怔,哦,那带醉的美人儿,也是他亲戚。

    这就全明白了,柳至对老公事们笑:“各位,你们先行回去复命,我可寻人去了。”一带马,他也流星似走了。

    他的长笑声传来:“最好今天遇到梁山小王爷!哈,哈哈!”

    几个老公事耸耸肩。

    “年青人,就是火气大。”他们不去,但风凉话可以说几句。这风凉话是不服年青出来的,另一个人道:“想当年,我在这个年纪,打遍京中无对手。”

    “那你也跟去?”

    “老了老了,现在是他们出门打架的时候,我归隐了。”说话的人三十岁出去,还面如冠玉模样。于是大家嘻嘻一笑,也不管袁训去了哪里,也不管阮梁明怎么处置那美人儿,他们全是外面忙了几天,是要回京去复命,再回家去休息休息胳臂腿。

    另一边的酒店门外,对掌珠来说,此时一刻如千年。她痴痴傻傻,恨不能自己就此变成一株相思树,把无数红豆洒向他。

    你,还肯再出现?

    她的千年,对阮梁明来说,恨不能过得有如一刻。

    掌珠是有马车来的,此时还坐马车。阮梁明是连催带骂,只骂画眉,把这一对主仆撵上车。他庆幸此行没有带小厮,又震吓赶车的几句,多掏银子给他,让他回去管好嘴,不许乱说话。赶车的收了银子,自然答应不说。

    一马一车,往安府里来。

    回京的路上并不近,阮梁明恨不能缩地千里,而掌珠恨不能此行万年之长。有心想同他说几句,见他骑马隔开几步远在车后,掌珠就恨上来,我是瘟疫吗?同我说句话,能过给你病?她悲悲切切,又不是爱掉泪的人,就憋在心里,把自己呛得一会儿难过一下,一会儿又如炉上烧饼,热腾腾的过不来。

    就这样一会儿心似贴烧饼在火上煎,一会儿又如在冰川,全身上下俱化去,独有心冰冷的冻在冰窟窿里,马车进到安府所在的街口。

    一见街口到了,阮梁明这才到马车旁,隔帘冷冷抛下一句:“这可认识路了吧,我有事先走了!”

    “且住!”掌珠忍无可忍的叫住他。

    她眼睁睁的看着他明显的犹豫一下,后背动了几动,本能的是带着想避开,又却于情面,或是为着是亲戚,才停留下来。

    但是他停下来,却不回头,嗓音还是冷如地底寒海:“说!”

    说!

    他竟然只给她一个字,他他他……

    掌珠心酸的想,兴许,他是为了四妹夫,为了宝珠,才肯留这么一留的吧。

    掌珠泪眼模糊,她本是个不爱哭,有事要让别人哭的人。

    今天,她轻泣:“你瞧不起我吗?你定了亲是吗?你定的那个人,不也是你的表妹……”那曾在梦中不断出现的背影动了,阮梁明回过头,面色严峻:“掌珠,别总把出错的根源,算在别人身上!”

    说过打马而去。

    如掌珠者,她寻欢,是因为别人没对她好;她作乐,是因为别人没对她好;就是她杀人,也是理由多多,全怪别人。

    一个人,要想从别人身上找原因,可以找出来山海般的错。也许有人还曾把一切全怪在别人身上而成功,但在别人身上找原因,与受到困难的激励,决不是一回事!

    在掌珠以为,阮梁明绝情而去。而阮梁明呢,结结实实的让气得不轻。他打马一径直出去几条街,才住马,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然后呢,觉得自己生气也白生气。

    如掌珠者,你为她生气,她还以为自己顶顶得意。阮梁明苦笑,掌珠就是那种你对她说道理,她觉得你看不起她;你对她说好话,她觉得能把你收拾下来。

    那些当年曾以凶恶对人的人,它年成了父母亲,是不是也会教自己儿女,出门就撒泼?遇事就压人?

    肯定他们会改变!

    但此时,他们还是年青人,所以,你对我好,你活该倒霉让我占便宜,还是此等人的为人方式。

    感恩,对他们来说是大逆不道。

    等他们教儿女,亦是在大千世界里碰过钉子时,到那时候,十个里面有五个以上,全是变得如当年的他嘴中所骂的,圣母白莲花般对人本心要存好意!

    年青人此时骂的,是你以后要成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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