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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儿事耽搁了。”
吴月看了看云津头发,笑了起来,问道:“头发怎么了?要去当和尚?”
云津道:“被削掉了,说来话长。”
吴月伸手拽过云津的包袱,说道:“那就先吃饭吧!”
吃饭时吴月不和云津说话,云津也不主动搭腔。两人静静吃饭,时不时目光相交,两人总是会心一笑。云津很喜欢这种微妙的感觉。
吃完饭,云津爬上房顶看月亮,见吴月来到院中,就向下喊道:“明天咱们就起程去南昌吧!”
吴月一抬头,说道:“你刚回来,不休息几天吗?”
云津笑道:“你是心疼我吗?”
吴月哼了一声,背过身去,说道:“我是怕你万一累倒,还要我和小玉来照顾你。”
云津跳下房子,落在吴月身后,轻声道:“小月!”
吴月猛一转身,吓了一跳,面有愠色,喝道:“鬼鬼祟祟地,干什么?”
云津正要说话,却不知怎样开口,只好改口道:“你,你气色好多了!”
吴月道:“我趁着这个夏天调养,现在病已经好了。也多亏了小玉照顾我。”
云津拿出沈玲的玉簪,说道:“这个给你。”
吴月一看,没有去接,脸红了起来,低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云津犹豫了,不知道该怎样讲。说“我喜欢你”?万一她只是把自己当成一般朋友,那这话说出之后该有多尴尬。可自己是个男人,难道这种话要让她来说吗?
于是云津鼓起勇气,说道:“小月。我没有家人,也没有别的朋友。最亲近的人除了小玉,就是你。你了解我这个人,如果你不嫌弃。。。。。。”
吴月捂住了云津的嘴。云津感到她的手温热柔软,她的目光也变得柔和深情。云津多么希望她一直这样抚着自己,看着自己。
吴月收回了手,低头道:“我知道你的心意。可是,我小的时候就已经被许配给了别人。”
云津并不吃惊,只是道:“可他们并不知道你的生死。这么多年了,他也许已经成家!”
吴月大叫道:“他不会的!”声音急切,激动,不甘。
她这一声,瞬间把云津的心浇的冰凉。云津听出,她心里一直都在想着他。原来她对我,不是爱!云津感到了空虚,感到了心痛,这种痛苦比身体上受过的痛苦更难忍受,也更难磨灭。云津心里涌出了恨意,他开始恨那个男人,恨他这么多年还占据着吴月的心。
云津抬眼望去,看见吴月也正看着自己,目光里有担心,有歉意,有怜悯,还有一丝心疼。云津有些释然。无论如何,她心里还是有我的。如果我死了,她一定也会哭吧?
许久,两人没有说话。云津看着吴月,心里平静了下来。他虽然讨厌那个抢走吴月的人,但他却打心底希望吴月会幸福。
云津看了看手中的玉簪,自嘲道:“这根本就不是我买的。”说完,苦笑了两声。
吴月不明白他说什么,但看他难受的样子,也不禁有些心酸。
云津叹息一声,又把玉簪递了过去,说道:“这个你拿着吧,算是一个朋友的礼物。”
吴月还是没有接。
云津道:“这个玉簪的主人叫沈玲。”吴月露出疑惑的神情。于是云津慢慢地讲了沈玲的故事。
云津笑道:“这个东西我留着也没什么用,你就先拿着吧,明天把它当了做盘缠。”
吴月这才接过了玉簪。云津转身道:“你们收拾一下,咱们明天就动身。”说完,云津又攀上了房顶,躺在瓦上看月亮。
一夜未睡。第二天一早,云津去买了马车。吴月把带不上的东西都卖到了当铺,换成盘缠。
吴月向胡家告别后,三人便上了路,离了禹州。云津在前面驾车,吴月和小玉坐在车里,车后面还跟着一匹老马和一条黄狗。路上云津和吴月颇有些尴尬,走了大半天,两人都不怎么开口。为了缓解气氛,云津向吴月问起小玉读书的事,两人这才说起话来。
吴月从马车帘子卷了起来,指了指车后的老马,问云津道:“你不是有马吗?为什么还要再买一匹来拉车?”
云津道:“大黄的个子太高,拉车不稳。再说了,它救过我的命,我可舍不得让它拉车。”
吴月扑哧一笑,说道:“大黄,名子太土了!”
云津扭头道:“你的狗还不是叫黑子!名子也不好听。”
两人聊着闲话。最后,云津问道:“你有没有想过,万一这次找不到你的亲人,你以后怎么办?”
吴月没有说话,沉默了好久,反问道:“你呢?你以后要干什么?”
云津笑道:“等到了地方,把你往常家一交,我就自由了。以后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到哪里,就去哪里。游山玩水,快活一生。”
“哼!”吴月很是不屑,讥笑道:“你说得轻巧。游山玩水,你以为你是富家公子,哪有那么多闲钱?”
云津笑道:“我说不定就是一个富家公子!”
“哼!”吴月白了云津一眼。过了一会儿,又问道:“你难道没想过去找你的父母吗?”
云津叹了口气,说道:“我当然想过!只是天下这么大,到哪里去找呢?”
吴月道:“我常伯伯在江湖上认识很多人,他也许能帮上你的忙。”
“哦!”云津奇道:“你常伯伯是做什么的?”
吴月道:“我也不知道。我那时还小,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常伯伯武功很高,别人对他都十分客气。韩大哥从小就跟着他学武功。”
“韩大哥?”云津想了想,说道:“是你的那个。。。。。。未婚夫?”
吴月有些不高兴,说道:“是又怎样?我们小时候就定了亲,怎么了?”
云津见她生气,急忙道:“没什么?你放心好了,我是不会纠缠你!”
“你!”吴月更加不悦,放下了车帘,再也不理云津。云津一头雾水,也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
就这样走了五天,三人来到了信阳地界。这天正午,三人正在一个路口茶摊吃饭,一个十**岁的年轻人慌慌张张从路上跑来,站在路口四外张望。这年轻人背着个细长的包袱,看打扮,像是个有钱人家的仆人。
这年轻人在路口张望了一会儿,跑到茶摊,向摊主问道:“请问,有没有见过一个年轻公子从这里过?”
摊主道:“今儿光晌午就有好几个年轻公子从这儿过,你说的是哪一个?”
这年轻人伸手比划,说道:“二十多岁,穿得最好,长得最俊的那个。”
这一下吃饭的人都笑了起来,摊主也笑着摇头。这年轻人一头大汗,无奈叹了口气,要了一碗茶坐下喝起来。
云津看他焦急,扭身问道:“这位小哥,看你这么急,是找什么人吗?”
那年轻人叹了口气,说道:“是我家少爷,又把我甩掉,自己跑了。”
“又?”
那年轻人叹道:“这次出门,老爷让我看着少爷。可他总想甩掉我自己走,一路上也不知偷跑了多少回。”
云津笑道:“贵公子倒是贪玩!”
“谁说不是呢!”那年轻人喝了几口茶水,埋怨道:“我们五月就出了门,本来是来信阳买茶,可这一路上他是见山爬山,见水游水,走了足足两个多月,昨天才到信阳地界。唉!这春茶夏茶早就没了,我正愁着生意,他却又跑了!”
云津道:“贵府是做茶叶生意的?”
那年轻人笑道:“我们家可不止做茶叶生意。济南府楚家你听说过吗?”在场的人都纷纷扭头看过来。
云津摇头道:“在下不是生意人,对这一行知道的不多。”
“楚家你都不知道?”旁过一个胖子说道:“楚怀兴楚老爷子,可以说是富可敌国。生意上能和楚家相比的,恐怕只有南京的秦家。”
“秦家现在已经不行了。秦老爷死的时候就留下一个小儿子,根本撑不起家门。只怕现在秦家也只是个空门头,只能吃祖产。”不等云津说话,旁边又有一人说道。
这胖子争论道:“秦家的儿子是不行,可秦家还有一个女儿。”
那人不屑道:“一个女人能顶什么用?就是放座金山让她去扛,她能扛多少?”
吴月听了,不高兴起来,喃喃道:“男人真不是东西!就那么瞧不起女人?”
云津笑了笑,没有说话。那胖子却扭头对吴月道:“这位夫人说的有理。”说完,又转过身去,对那人道:“当年秦老爷死后,留下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儿子才六七岁,字儿都不识几个,当然撑不起家门,可那个女儿可是了不得。”
“怎么了不得?”那人问道。众人也都扭头仔细着听这胖子说话。
那胖子道:“这秦小姐当年才十五六岁,秦老爷死后,她就接手了秦家的全部生意,做得可是一点儿都不比男人差。这些年来,秦家的生意也是越做越好,比秦老爷在世的时候还要兴隆。这可是全靠了这秦家大小姐。唉!只是可惜啊!”
“可惜什么?”云津问道。
那胖子道:“这秦大小姐现在至少有二十六岁,为了秦家,她这些年一直都没嫁人,把自己的半生都给耽误了。”
旁边那人道:“你就瞎说吧!一个女人有那么大能耐?还没出嫁?只怕是长得太丑,没人要?”
那胖子急道:“丑?秦小姐可是出了名的美人,当年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娶她。可秦小姐发了誓,在弟弟成年之前绝不嫁人,这才耽搁到现在。你不信问问这个小哥,他是楚家的人,肯定和秦家有生意往来,说不定还见过秦小姐。”
那年轻人一听,急忙道:“我就是一个下人,哪见过秦小姐?不过,我们和秦家确实有生意往来,别的我也不太清楚了。”说完,这年轻人会了钱,告别云津,匆匆忙忙又走了。
云津三人吃了饭,也向县城方向赶去。当夜就住到了县城。
第二天,天气闷热,像是要下雨,云津提议多住一天,等雨下过再走。吴月点头答应,却一脸苦闷。云津知道她的家人就是在下雨前后出的事,她这些年只怕是一到这种天气就会想起往事。见吴月把自己关在房里不出来,云津怕她心情烦闷,就劝她出去走走,游玩一番。但吴月却是不想出门,只是一个人在屋里看着窗外发呆。云津没有办法,只好叫来小玉,让小玉缠着吴月上街,这才把吴月请了出去。
吴月领着小玉在街上闲逛,云津就在后面一言不发地跟着,到了中午,三人在一个酒馆里吃饭。
正吃饭间,一个二十出头,眉清目朗的年轻人跑了进来,这人手拿折扇,衣着光鲜,一看就是个富家公子。这公子一进酒馆,就拿出一块银子丢给店小二,急道:“有人问起,就说没见过我。”说着,便要往楼上躲,可刚上了几阶楼梯,就又跑了下来,转身进了后院。
云津正暗暗称奇,又见一人跑了进来,气喘吁吁的,云津认出这人正是昨日那个楚家的仆人。这人在大堂张望了一会儿,又跑上楼看了看,跑下来问小二道:“刚才进来那个公子去哪里了?”
那店小二收了钱,装着不知道,说道:“这不客人都在大堂,你说的是哪一个?”
那仆人一脸着急,靠在门边喘气。云津心道:难道刚才那位公子就是楚家少爷?他还真是不让人省心。于是云津挥了挥手,对那仆人道:“小哥,又见面了!坐下喝杯茶吧!”
那仆人抬头一看,见是云津,高兴道:“是你?”说着,便走了过来,问道:“你有没有看见我家少爷?”
云津扭头一看,见店小二正一脸紧张,看着自己,于是道:“我又不知道你家公子长什么样,哪知道见没见过?”
那仆人听了,叹了口气,转身要走。云津急忙叫住,问道:“你跑这么急,是不是看见你家公子了?”
那仆人叹气道:“别提了,昨天我好不容易追上他,可今天一大早,又让他给跑了。我刚才进城,正好又撞见他,追了他几条街,愣是没抓住,跑到这儿给跟丢了。”
云津想他跟着这么一个主子,也当真是辛苦可怜,于是蘸了茶水,在桌上写字,边写边道:“我看今天要下雨,你家公子也不会走,你也不用着急。”说着,写下“后厨”两字。
那仆人本来很心烦,根本没怎么听云津说话,但云津写的字倒是看见了,脸上顿时露出喜悦。云津示意他别说破,那仆点了点头,转身向外走去。
店小二见他要走,送客道:“客官慢走!客官下次再来!哎!客官!那是后厨,外人不能进!”
云津见那仆人跑进后厨,不禁笑了起来。
不一会儿,那仆人抓着那位公子的手臂走了出来。那公子垂头丧气,小声道:“小茂,你手能不能松点儿,这么抓着成何体统?”
小茂道:“少爷,这可不能怨我。你说,你跑了多少回了?万一你出什么事,我怎么跟老爷交待?”这小茂语气倒不客气,一点都不像普通小厮。
那公子叹道:“老头儿就是让你盯着我。说吧,这回出门儿老爷子又说什么了?”
小茂道:“老爷只是让我照顾好你,也没说别的。少爷,你去哪我都不拦着,只是别老想着一个人跑。”
那公子道:“我倒是想,你跟狗皮膏药似的,甩都甩不掉。唉!走吧,看样子今天要下雨,先找地方住下!”说着,那公子就要往外走。
“等一下!”小茂拉着那公子来到云津面前,笑道:“这位大哥,多谢了!”说完转身要走。
那公子瞅了一眼云津,又看了看吴月和小玉,也转身要走,可走了两步,又依依不舍,回过头来冲云津笑道:“这位公子好!”
云津也道:“楚公子好!”
那公子道:“你认识我?”
云津指了指小茂,说道:“听这位小兄弟说起过。”
那公子笑道:“哦!这样啊!嗯?公子贵姓?”
云津看他嬉皮笑脸,没话找话,也觉得好笑,于是道:“在下姓云。”
那公子一抱拳,说道:“在下楚铭宇。嗯?二十一岁,尚未娶妻。”说着,不住的瞄向吴月。
云津见这情形,早明白他的心思,又想到吴月的情况,心道:人家名花有主,你就别白费力了。不过,云津也觉得这情形有趣,于是也抱拳笑道:“哦,在下云津,二十四岁,也尚未娶妻。”
“幸会!幸会!”楚铭宇目光不离吴月。
云津道:“在下是一个穷人,这些年又四处漂泊,所以无心婚事。楚公子是富家子弟,为何也未成家?”
楚铭宇听到云津说到未娶妻,心中就开始窃喜,剩下的话就根本就没听进去,只是目不转睛望着吴月。楚铭宇问道:“这两位姑娘一定是令妹了。幸会,幸会!”
云津见楚铭宇呆呆地望着吴月,一脸痴相,心中不禁暗笑。吴月紧皱眉头,一脸的不高兴。云津虽然暗笑,脸上却没流露出任何神情,但吴月最了解云津,早看出他是幸灾乐祸,于是目光嗔怒,白了云津一眼,见云津不理,又在桌下狠狠踢了他一脚。
云津腿上吃痛,明白吴月生气,想让自己把楚铭宇赶走。于是喊道:“楚公子!楚公子!”
“啊!”楚铭宇清醒过来,笑道:“对不住,小弟今天还没吃饭,刚才有点晃神儿。”
云津道:“楚公子不是要去找住的地方吗?”
楚铭宇道:“嗯?吃了饭再去也不迟。小弟与云兄一见如故,想跟云兄同坐一桌,云兄不介意吧?”
云津看了看吴月,苦笑道:“在下倒不介意,只是。。。。。。”云津扭头看了看吴月。吴月脸上早没了之前的悲伤,换成一副厌恶的神情。
楚铭宇听云津说不介意,立马厚着脸皮坐了下来,回头对小茂道:“去叫点儿吃的!”
小茂早看出吴月厌烦楚铭宇,可也没办法当面说出口,只好去找小二点了几样菜,端了过来。
楚铭宇见菜端来,拿起筷子,没去夹菜,却是四下张望。看了一会儿,楚铭宇突然大声叫道:“姑娘小心!”说着,伸手飞出一枝筷子,打在吴月身后的柱子上。
店里人听到他叫喊,都扭头看过来,云津也是一脸疑惑,吴月却是被这一嗓子吓了一跳,脸都白了。楚铭宇一脸严肃,站了起来,跑到吴月身后,把筷子捡起,拿到桌上让众人看。只见筷子的一头粘着一只被压扁的死苍蝇。
云津见他露这一手,不禁赞道:“好功夫。”
楚铭宇听到夸赞,高兴起来,笑道:“哪里?哪里?”眼睛仍是不停瞄向吴月。
吴月一看筷子上的苍蝇,觉得恶心,又听到云津叫好,更是生气。愣了云津一眼,把筷子往桌上一丢,说道:“不吃了!小玉,我们走。”
云津见吴月拉着小玉离开,知道她生了气,于是告别楚铭宇,追了出去。
回客栈路上,吴月生气道:“你跟他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
云津道:“总共也没说几句!”
吴月道:“他一看就是个纨绔子弟,何必跟他多讲?”
云津道:“我看这人倒不错,言谈得体,长得也一表人才,武功又好。”
吴月怒道:“你看他什么眼神!”
云津笑道:“谁让你长这么漂亮!”
吴月听到云津夸自己漂亮,也很高兴,但还是忍住了喜悦表情,说道:“别的也就算了,这人坐下来不好好吃饭,拿只苍蝇来恶心人。真是讨厌!”
云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