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得让夫子写首诗才肯让我们走,说什么此处虽无桃花潭,但有杨柳风,你祖父很奇怪呢。”
立在路旁的女子,身着白里透绿的襦裙,长袖飘飘,裙摆在风中摇曳,亭亭玉立。
婉约如荷叶田田。
典雅而精致的修长瓜子脸,清秀眼眉里总是跳跃着执着。
李婉约,名声鹊起于关中李家,擅词,词风秀丽,如其名,婉约里流淌着细腻。
性情亦婉约。
只是如今婉约的李婉约,做了一件很不婉约的事情。
离家出走。
为了一个男人。
一个大了她一倍年轮的满面沧桑气的中年男人。
白衣胜雪的夫子看着如莲叶田田的女子,眼角抽了抽,洒脱如他,此刻也感觉头疼的紧,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况且李婉约才华不输小小,是个很容易让男人心生怜惜的才女。
但,有些事不能就不能。
捂嘴咳嗽了一声,看着安静的女子递出来的瓷瓶,不敢去接这沉甸甸的女儿红,气势又骤然弱了几分,犹豫着问了句废话:“你怎么来了。”
夫子不是不识闺中趣的男人。
实际上也曾除去巫山不是云,哪曾差过女人?
可依然觉得,有些美好不容玷污。
李婉约腼腆而羞涩的微笑,却坚毅而执着的递着瓷瓶,不说话,目光大胆而洒脱的死死盯着那个白衣胜雪的男人。
你不接,我不收。
你走,我跟。
如此而已。
夫子越发尴尬,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小小人小鬼大,眼咕噜一转,“夫子夫子,我肚子疼,我要休息,我要喝水,我走不动了。”
夫子无语翻白眼。
你走过几步路?
看着依然倔强的持着瓷瓶伸着手的女子,无奈的苦笑,“那歇歇吧。”
估摸着等李家发现她离家出走,会派人来追。
来到官道旁缀满新生野花的草地里,夫子和小小坐下,李婉约却倔强的举着瓷瓶,递在夫子面前。
依然不说话。
依然大胆而洒脱的盯着这个心仪男人的眼睛。
春光正好。
明媚着豆蔻心,也让那个满面沧桑的男人心中微暖,却更为难。
只好心一狠,视若无睹。
想和门生小小聊几句,那小丫头却紧紧盯着李婉约的手,一副你不接过那瓷瓶我就要和你断交的架势,让人无奈的紧。
干脆眼不见心不烦。
闭目休憩。
李婉约依然微微笑着,依然安静的举着瓷瓶,依然放在夫子的眼前,依然洒脱而大胆的看着心中的这个男人。
我有少女心,十五年。
已成女儿红,白璧无瑕,唇齿皆余香。
今春送与君。
君取否?
小小竖起小拳头,给李婉约加油打气,明亮的眸子里是极其的崇拜。
最喜欢看小姐姐强撩夫子了。
时间轻轻流逝。
暖心的春日拂过天际,默默至正天。
夫子一直闭目。
小小自顾自的喝水,打尖,也不去理睬这对冤家,没事时又拿出了婉约小姐姐送给自己的文集,细细读来。
间或抽空给她一个加油的手势。
李婉约依然安静的站在李夫子面前,依然安静的微笑着,持着瓷瓶的手已在轻微颤抖,婉约而细腻的脸上,细汗密布。
眸子却愈来愈坚毅,而且明亮。
阳光洒在身上。
莲叶盛开。
咕噜噜~
夫子也是人,是人就会饿。
眉头皱了皱,却不敢睁眼,暗想着李家的人怎么还没追来。
李婉约也饿。
可依然坚持着,没有什么可以阻挡对自由和幸福的向往。
再苦,我愿意。
时间轻轻的来,又轻轻的走。
来时无痕,去时只在李婉约身上留下痕迹,嫩白的脸上逐渐绯红,再过得久了,血红……持瓷瓶的手颤抖如筛。
依然不放弃。
我有少女心,十五年。
已成女儿红,白璧无瑕,唇齿皆余香。
今春送与君。
君取否?
眼看着春日将要西斜。
小小实在看不下去了,正欲怒怼夫子,却忽然看见小姐姐晃了晃,咚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慌忙爬过去,试了试鼻息,长出了一口气。
只是晕过去了。
娇俏小姑娘,保持着同样的姿势站了这么久,不晕才怪。
小小回头,怒视睁开眼的夫子,“夫子,你教我们的圣贤道理都被狗吃肚子里么,人所施,君子不欲,亦不伤,己所施,小人不为,亦不随。这都是你教给我的道理,为什么你现在却做不到,如此何以为人师?夫子你就是蠢蛋,驴蛋,狗蛋,笨蛋,粪蛋……”
小萝莉恨铁不成钢。
这一刻俨然成了李夫子的双亲。
训了个酣畅淋漓。
关键是李夫子只能听着,无可辩驳,只能苦笑的看着来路远方。
李家依然没来人。
渐渐有些明白李家老太爷的意思了。
这招待也太殷勤了罢。
吃喝住行数月,最后还要送上家族最有才华也最婉约美貌的女子,让人好生受宠若惊……
回头着看那个晕倒后依然面带微笑的女子。
夫子长叹了口气。
在小小依然密集的训斥声里,轻轻从李婉约手中拿过瓷瓶,打住丫头的话,眉宇里略带温柔,“给她喂些水,别伤着身体了。”
小小愣了下。
看着夫子拿着瓷瓶的手楞了下。
旋即大喜。
155章 大唐诗仙拐跑了女词魁()
夜半在客栈里醒来的李婉约,惊醒了守夜的小小。
四目相对。
李婉约目光黯然。
小萝莉也一脸黯然,“婉约,你别伤心,夫子这人啊,就是这样,自以为洒脱,其实屁……”犹豫了下,还是直爽的道:“屁都不是!”
李婉约苦笑,紧紧拽着被子。
为了自由和幸福,放弃了一切,到头来却如此凄凉。
何以见亲人。
臻首低垂,眸子泛红。
我见犹怜。
小萝莉见状,毫无觉悟的道:“没事啊婉约,大不了我把鱼哥儿分你一半,夫子这样的臭男人不要也罢。”
眸子里闪着狡黠。
李婉约哭笑不得,旋即怔怔发神。
小萝莉心宽着呐,继续道:“你连我家鱼哥儿也看不上啊,那……没办法了,只好拿出杀手锏,扇面村还有个东方铁柱哦,长得可好看了,而且写诗饮酒舞剑,一点也不比夫子差哟。”
李婉约想死的心都有了。
却看见小萝莉眼里那抹捉狭,一把抓住她的手,“晚溪~”
小萝莉呵呵直笑,“哎哟哟哟哟,没羞没臊呢,好啦好啦,不逗我家婉约啦,给你说哦,你没醒过来的时候,夫子大醉呢。”
李婉约大喜,“真的?”
泪水无声而落。
喜极而泣。
这一生,君若不负妾,妾亦不负君。
……
……
烛火摇曳,一灯如豆。
夫子坐在桌前,如坐针毡,总觉得哪里都不对劲。
桌子上放着瓷瓶。
瓷瓶青花蓝,精致典雅,出自名窑,价值不凡,更甚于瓶中老酒,瓷瓶不大。
能装二三两,酒香四溢。
夫子看着瓷瓶,拿起又放下,放下又拿起。
最终还是拧了拧眉头,放到嘴边浅抿了一口,眉头舒展开来。
好酒。
她果然是懂我的。
且饮酒。
酒是好酒,但不醉人。
酒心却是十五年的女儿红,酒不醉人,奈何人自醉。
是夜,夫子大醉。
宿醉之后头疼,李夫子洗漱完后出门一趟,这才回来找到两豆蔻……嗯,应是一豆蔻一及笄,今春时分,李婉约便行了及笄礼。
夫子也曾携小小参礼。
若是未及笄,李家那位老太爷也不会放任她。
已饮酒,但还是略有尴尬。
不过有小小在,多多少少融洽了不少气氛,收拾了行礼,出了客栈,店伙计已经牵了一马两驴守在门外。
小小挤眉弄眼的给李婉约使眼色。
你看,我家夫子还是很在意你的哟,大清早就去给你买了条毛驴呢。
虽然这钱是你家老太爷给的。
不过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嘛。
李婉约虽然敢爱敢恨,可终究只是个十五岁的及笄少女,昨日的疯狂褪去,如今又是那多亭亭玉立的婉约白莲。
顿时羞得满面绯红。
一旁的夫子咳嗽了一声,暗暗怜惜李婉约。
该不会又是下一个公孙止水罢。
在李家时,因是做客身份,小小收敛着。
可如今一起负笈游学,小小这丫头有故态复萌的趋势,哪还会再让着她。
使双剑的青城女侠尚且被小小欺负得整日以泪洗面,道行更浅的婉约怕是好不了多少,头疼啊,小小这丫头也是没个尊卑。
好歹也是你未来……呃,现在说这还早了些。
夫子忽然有点鄙视自己。
长叹了口气,喃语了一句,“英雄难过美人关,最是葬魂温柔乡啊……”
小小耳尖,听得真切,闻言捂嘴偷笑。
李婉约没听见,不明所以。
小小附在她耳边人小鬼大的说:“夫子说呢,说婉约姐姐你漂亮,身材很好哟,他说要死你在温柔乡里呢。”
李婉约顿时脸如朝霞,心有鹿群,窘迫不堪,啐了口,“瞎说。”
小小大乐。
终于又找到一个可以快乐的让自己欺负的人儿啦。
话说回来呢,怎么忽然有点想念那个叫公孙止水的大姐姐了呢。
出了客栈,三人继续向北。
“夫子,咱们去哪里?”
“开封。”
“哎呀呀呀呀,是去见鱼哥儿么,他到了开封啦?”
“不知道,但不是去见他。”
“那去干什么呀?”
“岳王府有个读书人,自诩清高,大好的宅邸不要,偏要在湖畔结草庐而居,夫子想去见见,这读书人是否是夫子夫子的死对头。”
顿了下,“又或者是那条卧龙。”
小萝莉顿时满脸的高兴。
夫子见状越发无奈,你心里就只有那个少年么,负笈游学啊,学业在先,你要是没有才华在身,等容颜老去,李汝鱼那家伙不会喜新厌旧?
李婉约一直温柔的看着两师徒。
心意拳拳。
……
……
一马两驴,三人在人群里远去,一直走出城门。
有个算命汉子,穿着寒碜,却是一副逍遥自在的悠哉神态,背负着一杆卦旗,上书口气狂悖四字:相天面地。
站在人群里看着三人远去,说了句狗。日的,不得了不得了,大唐诗仙竟然也会拐良家少女,老牛吃嫩草也吃得太过分了。
还是个女词魁。
真是不得了。
算命汉子忽然想起了什么,拈指如飞,约莫几十个呼吸后,这位算命汉子猛然瞪大了眼睛,讶然失声。
“还有这种操作?”
不得了不得了,真是不得了。
李婉约是异人也便罢了,竟还是位惊艳时光的女中才子。
一朝之词魁!
遮莫是自己算错了?
算命汉子不信,头一回对自己的本事产生了怀疑,又拈指如花,片刻后嘀咕起来。
不对不对,还不是女词魁。
也不对,是一位女词魁。
只是这可怜的女词魁,除了才华,什么都没给这个小姑娘留下。
是幸还是不幸?
和江秋州那个少年一样啊。
应该算幸运吧。
毕竟这小姑娘可是拿下了那个自傲得像个狗屁一样的诗仙。
还天子呼来不上船,贵妃斟酒力士脱鞋,当年无人不知这货的狂骨傲气,现在看来也是一狗屁,不一样被一个女词魁迷得团团转。
算命汉子忽然将卦旗一摔,老子不干了。
指着老天爷怒骂,“你敢给李太白一个女词魁,不敢给我一个鱼美人?都是男人,怎么差距这么大!”
天穹上骤然晴空起闷雷。
算命汉子顿时蔫了,慌不迭拿起地上的卦旗,一溜烟躲进了人群里,消失不见。
出城不远的夫子莫名其妙的抬头看天。
我没执剑,也没吟诗。
怎的忽生闷雷?
156章 盛世王妃()
蜀中锦官城,有个背负双剑的女侠,带着背负双剑的师侄出城。
向北。
“师叔,咱们这是要去哪里?”
“北方。”
“北方那么大。”
“去找一个人。”
“师叔你还要去找那个小姑娘,不怕她了么。”
女侠敷衍的嗯了声。
不去找她,就是想去北方。
想看看那个杀师父的少年是怎么死在北方的。
虽然已经知道真相,罪魁祸首真是那位已经身死的徐继业,是他以师母张雪晴为棋子给师父做了个局,才让师父最后黯然收场。
师母死的很冤。
师父更是凄凉,到头来都不知道他效忠的人,竟是真正的仇人。
但徐继业已死。
现在么,论到他死了,仇总得报。
女侠嘛,就得快意恩仇。
到时我给他来一剑
一剑不行就来两剑。
砍死他!
哼哼!
女侠我的剑法可是很厉害的。
……
……
李汝鱼不是个话多的人。
薛去冗不仅面相阴柔,连性情都多少有些女子风气,说话低眉顺眼也便罢了,连其余习性都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比如,路途中休憩时,要小解。
都是男人么,找个树荫解决了便是,可这位操琴大家,非得躲到树丛里去。
若是不经意看见自己在路边小解,又或者是不经意被自己碰了下他肩膀,就会满脸绯红,要不是那突兀的喉结和站着尿尿的显著特征,真以为这是位女扮男装的大家闺秀。
一路相安无事。
出了临安,直奔建康府,远看建康府在望,身后忽然传来哒哒马蹄声。
官道上一直人来人往。
李汝鱼和薛去冗并没有在意,倒是身后的花斑,莫名其妙发出了狼嚎声。
心中一动。
回首看去,便见一骑绝尘而来。
咦~
骏马长嘶,人立而起。
扬起尘埃拂眼。
李汝鱼默默的看着这位腰间佩剑的骑士,薛去冗有些不自觉提了提马缰,不知道是有意还是习惯使然,让年小的李汝鱼出面。
多少有些女子居幕后的意味。
当然,没人会真的认为这位初入仕途便要去云州的操琴大家真是位女子。
只当是他性情使然。
马上佩剑的黑衣人有些病态的苍白,没有丝毫血色的五官很有些犀利,给人的感觉这就是一柄剑,一柄出鞘的剑。
默默的盯着李汝鱼。
气氛很沉默。
李汝鱼咳嗽一声,“有事?”
骑马的黑衣男人从怀里掏出一张装裱精美的制式公文纸,面无表情的丢到李汝鱼怀里,不发一语。
李汝鱼莫名其妙。
看完之后苦笑,对一旁的薛去冗道:“闫擎,大内高手,陛下派来护送我俩去云州。”
护送一词咬字极重。
薛去冗笑而不语。
总是给人一种露水含羞的女子错觉。
面无表情的闫擎挑了挑眉,似是不喜李汝鱼如此揣度女帝。
三人三骑,一狼。
再次上路。
这个组合让李汝鱼隐隐觉得奇怪。
薛去冗是彻头彻尾的读书人,一手操琴技艺炉火纯青,让他去地方出仕,而且还是即将战乱的云州,总感觉透着不合理。
如今又派了个闫擎。
这是个剑客,从不说话,大概是个哑巴。
那妇人让他跟随自己去云州,保护应该是一个方面的考虑,恐怕真正目的是去杀那个妇人口中的人,再顺带监视自己。
不由得头疼。
她身为女帝,如此多疑,本是情理中事。
可落到自己身上,终究觉得不爽。
人么,总是期盼得到信任和理解。
建康城在望。
十里长亭处,有人送别。
这送别阵容吓了李汝鱼一跳,端的是大阵仗。
乍然看去,满目青紫色官服,十数人全是坐镇建康府的高官,俨然倾城而出的架势,不仅有文官,亦有武将。
熙熙攘攘一大群人,却分外安静。
所有人都恭谨的向着一人,等着她登上那辆豪华的过分甚至在临安城也不多见的香车。
那是一位妇人。
看似二十八九,实则应该有三十六七的年龄。
身姿窈窕,多一分嫌胖,少一分嫌瘦。
真正演绎了何谓完美。
穿着一身雪白素裙,青乌长发盘髻,又在胸口挽了个结,垂落在小腹处,良家少妇的风情温润似水,五官典雅,又有江南女人的温柔贤风。
眼神极为清澈,仿佛蓝天白云,看不见丝毫杂质。
总以为这是位没心没肺的小姑娘。
垂柳摇摆,夏初的凉风习习,雪白素裙随风飘摆,遗世如仙子。
一如蓝天下的清悠流云。
发髻上,亦没有珠光宝气。
仅有一枚很是寻常的玉簪,随意的别着长发。
刹那之间,李汝鱼恍然有看见那如彩云妇人的错觉。
一样的美。
一样的不沾俗世红尘,亦无人间烟火气。
人间至美。
不输女帝!
女子弯腰上了香车。
一群建康官员唯唯诺诺瞩目相送,大气不敢喘一口,读书人的傲骨傲气早被这美貌妇人给拿捏了去。
香车一畔,跟着五骑。
皆着白马白盔银枪,皆是面无表情气势如深渊的中年男子。
气势如雷。
虽只五人,恍然间去有千军万马的错觉。
只是五人看香车,眸子里便是极尽的狂热。
毫无亵渎之意的狂热。
香车过时,掀起了轻帘,那张祸国红颜一般精致的脸蛋从里面看了三人一眼,眸子落在李汝鱼腰畔绣春刀上,一丝诧异一闪而过。
轻帘放下。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