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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君子旗所率兵马攻破徐州,就能跳出北方牢笼,长驱南下和出了寿州前来接应的凤翼轻骑汇合,那时候就算镇北军倾巢而出,而无法留下这位奇将。
对此,奉女帝旨意接应的凤翼轻骑统率也很无奈,先前以为君子旗要从左翼南下,凤翼轻骑于是调动到寿州左前翼的蔡州到颖昌府一带。
结果君子旗忽然东进,这位凤翼轻骑统率无奈,只能率领大军赶赴寿州右翼,在应天府右下侧一带游曳,希望能接应上那一千人。
一路所向披靡,但有遭遇战,这一千多人也能以秋风扫落叶之势破阵,若是遭遇城池,大城,君子旗绝对不会攻,但若是城防极差,没有驻军的城池,君子旗则会毫无畏惧的攻城。
没有一位守将能留下君子旗的兵马。
甚至于破了兖州后,君子旗的兵马竟然达到了两千人,声势越隆,所经大小战役,从无一场败绩,其间齐州守将不服,然后他死了。
随着数场小战事,北方有个游荡的说书老人,带着小孙女游走在各大军镇,以说书为营生,讲述各种奇谈话事。
其间穿插了不少君子旗一路南下的神奇故事。
也不知是谁先提出,北方君子旗所过之地,渐渐有了一个白袍银枪的传说,说这位忽然声名鹄起的镇北军叛将,被推为天罪星下凡尘,更有甚者,有人甚至喊出了“名师大将莫自牢千军万马避白袍”的说辞来。
至于罪魁祸首是谁?
说书老人已带着小孙女前往晋州……
尽管君子旗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但天下所有名将都看出了一个症结所在:君子旗绕不开徐州。
无论他怎样,欲要彻底跳出北方,必须从徐州辖境经过,而不巧的是,徐州有大量镇北驻军,五千余步军外,尚有三千铁骑。
这是君子旗必须面对的最后硬仗。
君子旗会迎难而上吗?
答案是肯定的。
他只有破了徐州,才能和凤翼轻骑汇合……而这一战,他得不到凤翼轻骑的支援,毕竟镇北军和临安还没有真正撕破脸皮。
凤翼轻骑若是出击,师出无名。
徐州,倏然间吸引了天下所有人的目光。
看出个中巧妙的开封那边,岳单终于提着方天画戟,欲带着那位道人出了王府,前去徐州阻截君子旗和李汝鱼。
只不过岳单没能走到徐州。
除了开封城数十里时,有人拦路,是一位身着便服的小太监。
小是指年岁。
实则上这位小太监在临安时,便已是东宫百宦之首,如今在开封,也是太子赵愭心腹,虽然并无多少可以影响局势的大权,但在开封皇宫里,却是炙手可热的权势人物,仅次于相公王琨。
看见张攘出现,岳单有些疑惑,“王相公之意?”
这位平步青云,短短一两年之内便从一个小黄门跃升为东宫百宦之首的青年太监笑意柔和,“非也,是太子殿下的意思。”
岳单哦了一声,意味深长,“太子殿下是何意?”
张攘依然柔和的笑,“殿下的意思,请殿下不要去徐州,君子旗和李汝鱼能否离开北方不重要,但殿下离开开封的时间绝对不能过久。”
第一个殿下是赵愭,后两个殿下则是指岳单。
跟在岳单身旁的道人蹙眉,“太子殿下担心什么?”
张攘轻叹了口气,“如今北方虽然是王爷天下,但相公王琨组建小朝廷之心昭然若揭,等他一旦功成,怕就是要和临安画土而治,如果王爷去了徐州,被王琨趁势那些镇北军,这北方将彻底沦落入王琨的掌中,还望王爷三思。”
岳单哈哈大笑一声,“他拿得了镇北军?”
天大的笑话。
张攘却笑着摇头,“王爷可千万不要小看了王相公,他既然敢放弃临安朝堂的根基,陪着太子殿下来北方,难道没有凭仗?况且王爷在临安杀了独孤鹫满府,这枚毒药尚未划去,王琨若是趁您不在开封,很可能真的会彻底掌控镇北军。”
顿了一下,摇头道:“如今王爷和太子殿下在一条船上,且莫让王相公渔翁得利了去。”
324章 十常侍?()
岳单悚然惊心。
这确实有些说不通,王琨敢来北方,就凭仗一个任红婵拿捏自己?
也许镇北军中真有他的人。
张攘最后一席话彻底将岳单前去徐州的计划崩碎:“太子殿下让奴婢转告王爷一句话:名匠大师莫自牢,千军万马避白袍。王爷虽有异人无双之姿,但面对这位白袍神将,哪怕岳平川王爷在世,也不一定能稳胜这位君子旗,他亦是一位天下无双的异人。”
顿了一下,“相公王琨已经暗地里让那个抱剑青年去了徐州,王爷还是请回罢,毕竟开封还是需要您坐镇,没有您的镇北军,太子殿下独木难支,只能彻底沦为王相公的傀儡。”
岳单看向道人,“贤师以为何?”
道人蹙眉深思了许久,“善。”
岳单终于心动,却保有戒心的看向张攘,有些不解的道:“你在临安时,作为相公王琨的眼线潜伏在太子东宫,为何却忽然成了太子殿下的心腹?”
张攘依然柔和的笑,有一丝阴险意味,“此一时彼一时也。”
若是等王琨坐大,太子赵愭沦为傀儡,最后甚至很可能会被王琨杀害,那时的自己也将无立足之地,而辅佐太子赵愭拿下王琨,有岳单辅佐的话,自己便是从龙近臣。
若太子赵愭能够和临安女帝分而治之,自己便是这北方之国的百宦之首。
孰轻孰重,很简单的选择。
岳单紧紧盯着张攘,掩饰了杀意,冷声道:“你知道,我是异人。”
张攘笑了起来,“奴婢知道,天下人都知道。”
眼睛忽然一转,想到了什么,“甚至于王相公、太子殿下以及奴婢都知道,春末才来到开封,成为王爷心腹谋臣的这位大贤师,亦是异人。”
道人笑了笑,不置可否。
岳单也没有纠结这个问题,而是不再掩饰杀意的冷声道:“有些事天下人不知,但作为异人却可以知道很多,比如你这位大太监,究竟是不是异人?”
张攘摇头,“奴婢若是异人,何至于成为宦官。”
岳单冷笑一声,“张攘之名,着实不能不让人多想,我若记得没错,曾经有这么一群宦官,把持朝政搜刮钱财致使朝野纷乱,世人列十人为名,其中一个大太监封列候,深得帝宠,竟被当朝天子谓为天子之父,后杀了一位大将军,被重臣杀尽十宦,这位封侯的大宦官最终投水而死。”
说得这些话,天穹骤然闷雷滚滚。
道人蹙眉,扬了扬手中道剑,发现并没有惊雷落下,便不再出手蒙蔽天机。
张攘神色有过刹那的吃惊,旋即闻言苦笑,“王爷想多了。”
岳单哦了一声,“是么?”
张攘恭谨的行礼,“奴婢还要回去禀报太子殿下。”
岳单挥手,“去罢。”
待张攘走后,岳单和道人互视一眼,都笑了。
从始至终,两人就没想过离开开封,太子赵愭都能看出来的境况,两人又怎么不知道,这一次假意离开开封,不过是试探一下太子赵愭和王琨。
果然有所获。
太子赵愭并非表面那般软弱,而是在扮猪吃虎。
不过倒是和自己的意图不谋而合,毕竟王琨强势,若是被王琨坐大,两人都将被压榨得没有生存之地,当下境况,和太子赵愭联手确实是压制相公王琨的上策。
“是那位十常侍?”
道人沉吟良久,“不好说,毕竟他并无过人之处,恐怕这人就算是曝露身份,也不见得会引惊雷。”
岳单摇头,“我倒是听到另外一个说法。”
“哦,什么说法?”
岳单长出了一口气,“若张攘是那位投水而死的列候大宦,不可小觑,毕竟当年曾有传言,这位列候大宦,亦是剑道高手。”
道人讶然,“我怎么没听说过?”
岳单不甚在意,“无妨,只要他不是夫子那般的剑道谪仙,我皆可战之,如今镇北军内究竟蛰伏了多少异人,这些异人是否会被王琨所用,着实是个头疼的问题。”
这都是先王岳平川留下的乱局。
开封城不容北镇抚司插足,甚至于整个北方境内,异人都可以自由自在,岳平川只是压制着这些异人,不让他们崭露头角,留下了诸多隐患。
暗叹了口气,“可惜,先王在南下临安时解散了剔异营。”
剔异营,是一个类似北镇抚司的组织,由岳平川亲手组建而成,这些年究竟掌握了多少异人内幕,只有岳平川知道。
或许早就猜到结局,在南下临安前,剔异营被解散,曾经就职的人岳单掘土三尺,也找不到任何踪迹,不得不服那个父亲。
他根本就不愿意剔异营落到自己手上。
若是得到剔异营,镇北军乃至整个北方区域的异人便皆在掌控中,不输大凉女帝的北镇抚司。
道人颔首赞同,“剔异营那些人去了何处,还想需要继续调查不能松懈,但是当下,我们是否可以争取一下晋州那位霍姓武将?”
岳单摇头,“不好说这人是否是异人,先王在世时也拿捏不准,但不让这人被王琨所用是当务之急,好在他纵容君子旗的把柄落在了我们手上,若是他真的被王琨笼络,大不了杀之,但是关于和太子赵愭盟约这件事,我们还需要长远谋划,毕竟”
任红婵还在王琨手上。
只有亲自和王琨交锋过才知道这位铁血相公有多可怕,他走的每一步都早已经谋划好,别看放弃了临安根基来到开封,然后坐拥镇北军的自己,竟然拿他无可奈何。
甚至于还得帮助他组建小朝堂。
只怕下一步,便是真正的撕破脸皮和临安裂土分治天下。
岳单忽然有些后悔。
如果当日和岳平川同入临安,自己救下他,等岳平川回到开封,别说王琨,就是女帝也拿北方没办法,哪有这许多的麻烦事。
岳单纵马回开封。
道人跟在后面,忽然问了一句:“徐州那边真不管了?”
岳单哈哈大笑,“不用管,徐州守将可不会轻易放水,况且张攘不是说了么,那个抱剑青年也去了徐州,这一次,倒要看君子旗怎么让千军万马避白袍。”
徐州守将姓魏。
名缓。
325章 旧魏郝昭,镇北郝照()
魏缓其人,岳平川在世时,私下里便以魏反戏谑称之。
曾对岳单说起过魏缓,说此人天生反骨,不宜以过高权势置之,是以历次燕云战事,魏缓皆被按在后方。
对于异人以及镇北军某些刺头的安排上,岳单深信父亲岳平川的策略。
比如晋州霍姓武将非不得已时不得重用。
比如魏缓可用而不可重。
是以徐州五千步兵三千骑兵,看似防御寿州的禁军兵马,实际上也是个牵制作用。
但魏缓真的能阻君子旗?
岳单当然不这么认为,徐州真正能阻君子旗的另有其人——魏缓的副手。
此人姓郝,名照。
郝照其人,不在于攻城拔寨,而在守城。
永安元年的燕云战事,狄相公横空出世确实惊艳了天下,但郝照坐镇的檀州,以区区三千兵马,守住了北蛮两万大军的攻城足足两月有余,堪称奇迹。
之后,这位郝照便被岳平川安置在徐州,直到如今这种局势下,岳单才明白岳平川如此安排的用意——如果有一天南北真要大战了,郝照可回开封守城。
也是用心良苦。
但郝照和魏缓是死对头,岳平川在时压得住两人。
岳单世袭罔替后,让魏缓去了徐州任守将,何尝不是想让他俩斗个两败俱伤后,自己才出面收拾残局,毕竟郝照对于岳平川的忠心,不输虞弃文。
有魏缓和郝照,守下徐州阻截君子旗,应该大有可能。
想到这里,岳单不由得苦笑。
父王,你终究还是给我留下了一些东西。
在大风轻骑下临安时,岳平川曾在开封城墙下神情复杂的说了句勿忘吾之厚爱,他心中虽然只有那个苏王妃,但终究还是给自己留下了不少后手。
徐州城头,盔甲林立。
如今徐州因为君子旗一千铁骑欲南下的缘故,汇聚了天下目光。
两位守城主将压力巨大。
赢了,那便扬眉吐气天下闻名,未尝不能如狄相公一般一战封神,若是输了,那便成为白袍南下路上又一块垫脚石。
身材魁梧而高大的正将魏缓站在北门城头上,长剑拄地,不阴不阳的对身旁的副手郝照说道:“公可阻之?”
身材稍微清瘦一些的郝照也是皮笑肉不笑的哼了声,“你可胜之?”
魏缓哈哈大笑一声,“区区君子旗,破之!”
郝照哦了一声,言辞里大是不信,“那你尽可出城,若能破君子旗,我摆酒恭迎将军凯旋。”
魏缓斜乜一眼郝照,“你就缩在龟壳里看好戏便是。”
郝照哈哈大笑,“龟壳?那也是壳,当年卧龙尚不得破我城,他君子旗能强过卧龙乎。”
天穹滚闷雷。
魏缓摇头,“那是因为那老家伙不重用我,若给我率精兵,何须数万,只需两万便可破你那一万兵马,真以为你郝照守城天下第一?!”
郝照笑而不语。
魏缓甚是郁闷,忍不住口出怨言,“总有一日,我要教你知晓当年能存那一城是何等的侥幸。”
郝照乐了,“那你有本事和赵飒一样叛出大凉,作为北蛮先锋将来攻我燕云州城。”
魏缓深呼吸一口气,语气无奈,“咱俩怎么就会在一个阵营里?”
郝照也深呼吸一口气,“无事,反正你迟早会反。”
这讽刺不能再明显了。
魏缓冷哼一声,下城门传令:“点兵,铁骑三千随我出城,破那君子旗!”反正凤翼轻骑不敢轻易进攻徐州,将三千骑兵拉出去截杀君子旗一千人余人,不会有太大的风险。
再说,虽然口头上不服,但郝照守城确实有一套。
当年那老家伙六出祁山锋芒何等无敌,连王司徒都不得不服的卧龙之姿,可面对郝照固守的陈仓,强如那条卧龙,也依然渡不得陈仓。
我魏某守关中十年,会比你郝照差?
这且不提,今日便让你知道,什么叫攻如尖刀守如铁壁。
郝照你个缩头乌龟,瞧好了。
三千铁骑出北门,大风卷平岗,气势煌煌如烈火之势,欲要硬撼白袍君子旗。
郝照站在城头,沉默许久才长叹了口气,“王爷,真被您说中了。”
想起了去年,岳平川南下时,曾单独和自己密谈说过的话。
身着黑色蟒服的王爷一脸平淡,说郝照我知道你是异人,但我不在意,这天下异人多了去,剔异营这些年没少接触异人,也知悉了很多事,你郝照一人掀不翻镇北军。
又说,我知道你郝照的那些辉煌过往,那条卧龙都攻不破你城池,若给你数万精兵,哪怕就是女帝御驾亲征,她也站不到开封城头。
但那一天不会来临,至少我岳平川坐镇北方,南北大战永远不会发生,可单儿世袭罔替后,南北大战便无可避免。
所以郝照,我希望那一日,你能坐守一城,你在,则单儿不死。
不过你需要提防魏缓,剔异营得到的资料,他和你是同时期的异人,此人天生反骨,我用而不重,但单儿恐怕不会这么想,迟早有一日会压不住魏缓。而我一旦不在了,单儿也可能会让你和魏缓互相掣肘,你需忍辱负重。
但也无妨,魏缓刚极易折,若有那一日,你坐视他死之即可。
郝照看着三千铁骑远去,长吁口气,“君子旗,可别让我失望呐。”
魏缓出击,对于镇北军而言,是好事亦是坏事。
如果魏缓不出兵,死守徐州,那么就会像一枚钉子一样,将君子旗钉在北方,他要是过徐州城而不攻,那么魏缓可帅铁骑撕咬,他若是攻徐州城,自己可守之。
但魏缓出击,则将形势改变了。
魏缓若胜,那么岳单今后还能压住魏缓?
郝照忘不了岳平川说的那番话。
魏缓天生反骨!
可魏缓若败,三千铁骑被击溃,那么君子旗大可绕开徐州南下,那时候徐州城也没有骑兵去撕咬,只能眼睁睁看着君子旗上演一出千骑如刀破北方的神迹,成为大凉又一位军中神话。
只怕那时候,整个镇北军的将军都将沦为笑柄。
不过相比魏缓反镇北的后果,郝照宁愿承受这种耻辱。
当年王司徒不一样被那条卧龙压得踹不过气来?
至于身后寿州以及游曳在寿州和徐州之间的凤翼轻骑,郝照从来不担心,哪怕是狄相公亲自上阵进攻徐州,有五千镇北军在,没人可破徐州城。
这是就我郝照的底气。
卧龙尚不得破陈仓一小城,又何况区区狄相公。
郝照旋即看向西方,目光透过重重千山万水,似要落到成都府,眼神复杂情绪矛盾,“闲安王爷,您真是孟德太祖吗?”
如果真是孟德太祖,我旧魏郝昭,如今却是镇北军老王爷岳平川的遗臣郝昭,到时如何自处之。
我本魏臣啊!
是学那许诛反了镇北军,还是今生只是郝照,而不是郝昭?
郝照自己都不知道。
326章 常山赵子龙()
下马口,两边山崖,居中不过一条百十米宽的长道,过了此处长道,便是一望无垠的平原,再南下六十里,便是徐州州城。
兖州到徐州几处要害之地,下马口最为凶险。
下马口呈北广南狭的喇叭形,长达数百米,其收敛的口子处,仅有三十余米宽,是以行军此处须下马,形如其名。
李汝鱼和君子旗、夏侯迟、花小刀四人并骑站在最前面,望着前面触目可及的下马口,皆沉默不语。
先前斥候回报,下马口外出现大量镇北铁骑。
虽然这一次观渔一千老将南下是被夏侯迟和李汝鱼煽动的,从始至终君子旗没说过话,但随着一路南下,君子旗以绝对姿态树立了统率之威。
几场战事下来,不曾减员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