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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仙!
柳元厚震惊莫名,世间竟有诗仙,这是何等高崇的尊号。
诗中仙人。
在场所有才子心神动荡,目视这位白衣夫子,视若神明,尤其是那首《将进酒》如黄钟大吕,久久不断的在心中徘徊响荡。
原来,诗还可以这样写,这需要何等惊艳千古岁月的才情!
简直壮哉。
而那六个名列秦淮八艳的女伎,眼眸里的爱慕已久胜过蜂蜜,就差没有扑上去把夫子就地正法了。
夫子也有些意外。
他当然不知道自己在后世被尊称为诗仙。
这一日,钟山上惊雷不断,赤白转青紫,青紫转血红,最后在即将转为七彩惊雷时,有个少年匆匆赶到,无语的被惊雷劈得奄奄一息浑身焦黑。
这一日,建康文坛宗师米公公无憾大醉,风烛残躯不堪灯火烧,坐钟山而醉,提笔大书大画一幅《钟山山水图》,尽显“米点山水”风采。
这一日米公公醉里驾鹤仙去,成就一段佳话。
文会散去。
建康府治里,韩某人站在窗前,盯着钟山方向落下的惊雷,无奈的叹道:“黄裳这家伙又引惊雷,或者说是宁鸿府上的那个范夫子终于暴露了身份?”
过不得半日,有眼线匆匆赶来,详秉细情后,这位意欲宰执大凉的将门子弟沉默了许久,才喟然长叹,“米芾、黄裳,皆是我辈读书人楷模啊!”
这位建康知府想了许久,还是提笔写奏折。
建康再现异人,难道女帝陛下你不管么,你若不管一管,倒会纵容天下异人,到时候异人群起而乱之,麻烦的可不止是北镇抚司。
自己作为建康知府,怎么着也该意思着上一篇奏折。
钟山文会发生的事情以波浪一般的速度从建康向四周散去。
大凉天下,无人不知诗仙李青莲。
尤其那首《将进酒》,更是让大凉天下无数读书人敬仰万分,开创了一个崭新的视界,亦有羞愧者众,世人第一次知道,原来诗可以写得如此大气磅礴而又浪漫万分。
这需要何等的鬼才才能写出如此惊艳万古的诗?
这样的诗现世,世人还有谁敢在他面前作诗。
不愧诗仙之名。
扬州,有个读书人官员在书房里看书,听得院前几个陪侍丫鬟叽叽喳喳的讨论建康钟山文会轶事,这位年轻读书人放下手中书,踱至窗外望向建康方向,许久才喃语了一句。
大唐李青莲,寒楼亦向往之呐。
望有一日可相见。
江陵府一下辖州府里,有个年轻人轻佻的躺在一堆丫鬟里,拈花喝酒甚是快意,忽听得一丫鬟道:“老爷,您也是一甲探花,能不能也写出诗仙李青莲《将进酒》那样的诗来啊?”
年轻人怔了下,旋即大笑:“我要写得出诗仙之诗,哪会在这里出仕,早就被大凉读书人当神仙一样供奉起来了。”
写这诗的人就是谪仙呐。
年轻人又嘀咕了一句。
不知道苏寒楼那家伙知道后,会不会跑去和这位夫子一较高低。
都是仙呐。
挥手让丫鬟们退去,这位年轻人一边喝酒一边大骂,“徐晓岚你果然是个傻逼,你看看死早了吧,你要再活一两年,不仅见得苏寒楼,还能见一下诗仙,你就是个大傻逼,不知好死不如赖活着么,好歹也多活几年,看一看这天下异人共汇一世的千古壮景啊,你个傻逼傻到家了……”
喝酒骂人的年轻人,眼红鼻酸。
这一日谢长衿大醉。
临安垂拱殿里,妇人看着柳隐写出来的《将进酒》苦笑,“这位李青莲啊,嫌事情不够大啊,他倒是占尽风光,可叫朕怎么办?”
杀之?
心疼且可惜。
不杀?
天下异人群起而效仿之,岂非要乱套。
好在并非所有如李青莲这样,有一个弟子可舍身为之断惊雷,影响应该不足为虑。
毕竟世间只有一个李汝鱼。
286章 秦淮女伎抢诗仙()
文会第二日,上元县主簿黄裳移交了政事,南出城门赴临安,欲为大凉续修道藏,泽被天下读书人。
夫子携李汝鱼送至十里长亭。
孤傲如夫子,愿意十里相送,不是因为黄裳同为异人,也不是因为黄裳那一点在他眼里如萤火之辉的才情,而是对黄裳主修道藏一事的赞赏。
建康有个诗仙。
倏然间整个建康活了起来。
每日里,有无数才子和读书人官员前来拜访,都被夫子拒了去。
于此同时,秦淮河上的秦淮八艳几乎全部送来请柬,邀请夫子夜游秦淮,夫子其实颇为意动,毕竟早就听闻过秦淮粉黛之名。
不过看着身旁明显不悦的李婉约,夫子还是笑着婉拒。
我有李婉约,远胜八艳。
黄裳一走,新的主簿尚未到任,李汝鱼倏然间忙成了狗,尤其是上元节在即,各种事情一大堆,好在房十三帮忙,加上府治那边的通判宁鸿也或多或少的有意交好提携,倒也能应付。
这一次亲自处理政事,李汝鱼才发觉自己真不是个当地方官的料。
上元节如期而临。
上元灯会是一件倾城大事,原本李汝鱼应该坐镇县衙监控安防事宜,不过有房十三在,加上府治那边亦是全力以对,李汝鱼果断选择了偷懒。
我家小小在呢,我得陪小小去逛灯会。
天大地大,我家小小最大。
夫子原本是不想去的——纵然是小小百般邀请,夫子也不愿意去人堆里凑合。
不过,李婉约笑说了句也想去看看,夫子二话不说丢掉节操便长身而起,竟有些少年情怀的说逛逛灯会喝喝酒也是很快意的,走罢。
看得小小和李汝鱼腹诽不止。
夫子啊,你再也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夫子了,你已经被李婉约给吃得死死的了,你这个诗仙啊坠入凡尘了。
不过打心眼里为夫子和李婉约高兴。
才子配佳人嘛。
上元节当日,大凉官方刊物大凉豆蔻、芳华录在天下各州府面世,同时上市的还有咏絮录,较之上一期,这一次的两本册录变化极大。
更让人吃惊的是,这一次册录不仅收录了大凉女子,连北蛮和大理也不例外。
让人揣摩至深。
这种大事,必然有女帝授意,难道在陛下眼中,北蛮和大理已是我大凉囊中疆土?
芳华录上,上一次悬名第九的徐秋歌竟然一跃成为第三名,倒是出乎世人意料,但最意外的是吏部尚书谢琅的女儿谢纯甄,竟然悬名芳华录最后一名。
着实让人想不明白。
一个年近三十的寡妇,竟然悬名芳华录,谁信?
其实这件事的猫腻也很好解释,谢琅当然不愿意自家闺女一辈子老死在谢府,可一般人他又看不上,果断走了些官场手段,先给女儿谢纯甄博一个芳华录名声再说。
而芳华录第一名,不出意料的是新晋太子储妃,即将成为正妃的崔莺莺。
不论从何等角度看,崔莺莺都必须登顶芳华录。
咏絮录上今年添新人。
排名第一的豁然是众望所归,在蜀中文会大放异彩,又在密州南下途中的诸多文会上惊艳亮相的谢家晚溪。
第二名江照月,第三名柳隐。
江照月依然压过了柳隐一头,一如两人的仕途关系。
第四名则是关中李家出身的李婉约,这位及笄女子在密州南下途中的文会上,以几首小词博得了大好名声。
而豆蔻录上,谢家晚溪果然强势登顶,紧随其后的是前太子储妃红衣宋词,再其后则是相公王琨的义孙女任红婵。
而豆蔻录上,悄无声息的挂了个宁浣。
天下知悉此女的不多,但在建康,宁浣只是悬名豆蔻录榜尾,让无数和宁鸿熟知的人大感意外,见过宁浣的人谁不觉得这位小丫头至少也能前三?
这里面估计有宁缺的意思,宁浣终究是宁缺的侄孙女。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毕竟不是所有女子都能如谢家晚溪一般无所忌惮,既有陈郡双璧作为家族之盾,又有女帝之剑李汝鱼为未来夫君,登顶豆蔻录也只是添一道艳名而已。
谁敢觊觎之?
纵是当今太子殿下赵愭,也不敢对女帝提出欲纳谢家晚溪的事情来。
若是宁浣悬名在前列,指不准什么时候就被某位中枢大人物看上,到时候要结亲联姻,你宁鸿同意还是不同意?
除去豆蔻、芳华录和咏絮录,今岁出人意外的改了一录:大凉游侠录改名三十三剑客图,共收录三十三名剑客在其中。
据说是南镇抚司都指挥使赵瑾和北镇抚司都指挥使赵信两人献言女帝,目的也是呼之欲出:大凉天下的剑客们还是在册显明一点较好,利于掌控。
今后出了什么刺杀的事情,也能有的放矢。
原本还应有名将录,大内传出来的消息是女帝没同意,怕有名将录后引起大凉天下的武将彼此之间出现摩擦矛盾。
毕竟文人相轻,武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况且若是有了名将录,是否该有儒臣录这就显得朝堂很儿戏了。
无论怎么说,今岁谢家晚溪出尽风头。
很快便有“世间女子才貌十斗,晚溪染七斗”的说法。
独占豆蔻、咏絮录头名,别说大凉三百余年国祚仅此一人,前推千年,也没有女子能获此殊荣,历来才女不美,美女小才。
偏生在谢家晚溪这皆不对应。
才居咏絮录榜首,貌占豆蔻录魁首。
世间有几人?
当然,此才是指文才,而非兵谋等才略,否则第一人应是大燕兵圣百里春香莫属。
上元节当夜,李汝鱼和夫子等人游秦淮河灯会,倒也无甚异常。
唯独算是趣闻的便是夫子之尴尬。
随着钟山文会,大儒黄裳和文坛宗师米公公大拜夫子,并敬称夫子为诗仙,这三位异人的事情传遍大江南北。
可女帝似乎并不打算动一下这位诗仙。
秦淮河上的女伎们便活跃了起来,尤其是在灯会中有人发现了夫子,便引起了掀然大波,无数女伎浓妆艳抹袒胸露乳的争相前来请夫子上船游秦淮河。
不求得诗歌,哪怕是同床共枕一番,也是满心情愿的。
这一日,建康女伎眼中,天下男人皆枯木,唯有夫子异人春长青。
蜂拥而上的女伎们之疯狂,让无数人口瞪目呆。
那架势,哪怕是让夫子白睡她们一辈子,估计也是甘心情愿一时之间传为佳话。
更让人赞誉的是,夫子并没有上船。
只是陪着悬名咏絮录的关中李家婉约游了一会灯会,因女伎们的疯狂不得不匆匆离开,让无数读书人打心底里钦佩。
这才是读书人该有的风骨。
287章 夫子赴西域()
上元节,无风无雨,国泰民安。
随着建康这边的事情尘埃落地,整个天下的目光重新聚集在北方和广西,毕竟岳家新王岳单是异人,而闲安王爷赵长衣的处境也不好过。
尤其是再有半月,便是太子赵愭大婚。
大婚之后,便是参政甚至于分政,一旦落到实处,不啻于告诉闲安王爷,天下你不用再奢望了,太子殿下分政,有铁血相公王琨辅佐,几乎不会出现改立储君的局面。
那时候,赵长衣是坐以待毙还是反了大凉?
没人猜得到。
但至少在临安这边,枢密院狄相公已经在未雨绸缪,开始布置和广西一带接境驻军的布防,连禁军也抽调了部分过去。
二月,太子赵愭大婚,女帝旨意大赦天下。
其后,在相公王琨和诸多保守势力官员的呼吁下,太子赵愭正式参政,大朝会时,太子赵愭会进入大庆殿,立在相公王琨之后,小朝会时,太子赵愭也必须在垂拱殿。
只听不说。
女帝偶尔也会问一下太子赵愭关于政事见解,赵愭的反应算不差,但也绝对算不上好,偶有惊艳之言,大多人会以为是相公王琨提前告知于他的叮嘱。
只是没人知晓,王琨看太子赵愭的眼神,多多少少有一丝警惕的味道。
女帝亦如此。
这期间出了个轶事,太子妃崔莺莺在成婚第四日后哭哭啼啼回了一趟娘家,给其母亲说太子赵愭太下流了,折腾了自己三夜,又羞又疼。
崔莺莺母亲心疼闺女,可也暗暗高兴,最终这件事被女帝陛下知晓后,当面训斥了太子赵愭,不宜过于纵情声色,最后让负责调教太子妃的老宫女背锅。
那位老宫女人间蒸发。
说是老宫女,其实也不老,三十多岁正是风韵犹存的时候。
于是乎,薛盛唐所掌的春秋院里,晋字院里那个双腿残疾的不惑汉子又多了个暖床的宫女,开心至极,倒是让秦字院里的老人羡慕的紧。
太子参政后,北方岳家新王岳单没有丝毫动静。
广西的闲安王赵长衣也没动静,但朝野多少闻出了不同寻常的味道:闲安王赵长衣越是正常,这件事就越不正常。
嗅出更多的味道人则是悚然惊心。
女帝陛下近年的手笔,明显是要逼反北方,只不过赵长衣这一出有些不在计划之中。
但大凉会惧怕一两位王爷的叛乱?
人人皆等着看好戏。
尤其是世家官员,知晓女帝要弱世家之后,要说完全没有换一个君王的心思,那是骗人,所以才有太子赵愭参政得天下人心的事情。
天下大势朝堂风云都影响不了建康。
新任主簿是一个李汝鱼怎么也没料到的人物:燕狂徒。
这位科举进士原本在翰林院待诏,春节后去地方补缺,走到半途,建康出了个黄裳的事情,女帝陛下一封旨意,快马加鞭赶上去,让这位原本是去某地任县令的进士改赴上元县任主簿。
看似降职,实则并不算。
上元县是建康府治辖区县,主簿一职并不比其他小县县令差。
但这其中有没有让李汝鱼监督燕狂徒的意思,那就个人揣摩,反正李汝鱼是开始怀疑燕狂徒是否是一位异人。
待他到任后,李汝鱼一股脑放权,让他处理政事。
日子不咸不淡。
在夫子带着小小和李婉约赴尽建康文会,小小以一首小词一篇小赋以及一首仿将进酒的长诗碾碎了建康无数才子那颗高傲的心后,夫子觉得小小在建康已经难有收获,于是继续南下去临安。
诗仙南下,顿有千人空巷的盛景。
从建康至临安沿途,所有读书人、士族、官吏在明确知悉女帝不会对这位诗仙异人动手后,都毫不掩饰的表达出崇拜之意。
但有城郭,城外十里长亭处必有当地官员、望族以及大儒相迎。
其后是各种文会、宴席。
大家心有灵犀,没人请夫子泼墨作诗,但有谢家晚溪之诗歌词作便心满意足,加上李婉约锦上添花,一时间风头无两,尤以陈郡谢氏出仕者为甚,各种歌颂辞赋层出不穷。
夫子既然是小小的先生,那么为夫子造势,也是为小小造势——江照月能出仕地方,以小小之才,没准将来也能出仕。
一时之间,天下无人不知诗仙赴临安。
与之对比,那位出了建康城便黯然无声的画道圣贤吴道子,便凄凉了许多。
到得临安,夫子自然是住在吏部尚书谢琅府邸,只不过刚住下没半日,便有大内内侍左都知薛盛唐和凤梧局柳隐联袂而至,奉女帝旨意请夫子和谢家晚溪前往摘星台赴宴。
夫子很欣赏女帝,在摘星台聊发了一番少年狂,言称大凉天下读书人写诗都是狗屁,连我弟子周小小尚且不如,我李某人甚是寂寞,要是不被小小拉着,夫子就要放声高歌惊动天上人了
原本是句酒话,可妇人竟然罕见的同意,说了句天下写诗人,谁能立先生左右?
夫子喃语了一句其实还有一个人的,可惜不知在何处。
女帝便笑。
这一日,大内传出轶事:女帝亲自为夫子斟酒,又大力称赞谢家晚溪有雏凤之名,说待她及笄,便让她进入凤梧局云云
这便坐实了谢家晚溪雏凤的雅号。
夫子在临安盘桓数日后,听了女帝的建议,打算去西域走一走。
朝中大佬和李汝鱼却猜透了女帝的心思:既东海之东有了徐振和闫擎,那么西域之西那片死亡禁地,让夫子去看看便是情理中事。
而据夫子言辞,也是想去的。
想必夫子这么高傲的人能同意去西域,必然另有隐情。
于是这位人间谪仙人,带着红颜知己李家婉约离开临安前往西域,出城时候,不仅陈郡谢氏倾族出城相送,就连大内的女帝陛下,也在南北镇抚司和禁军拱卫下,出城十里折柳相送。
人间异人,得此厚待的仅夫子一人,显赫至极。
李汝鱼又成孤家寡人。
但没有闲着:因为建康还有一位异人,一位比黄裳和画道圣贤更重要的异人,这估摸着真的应该是位圣人了。
李汝鱼要找到这位异人。
不过,按照以往经验很可能找出来的是一堆异人。
288章 人间又见王,有人语臣在()
夜幕下的建康郊区,上演了人间悲欢。
距离城郭不到五里地的永宁村里,里正是个读过诗书却一辈子没有中过举的老酸儒,靠着里正这个职事,勉强养活自己。
后来在人撮合下,迎娶了一个新寡少妇,老来得子,符祥年间给他添了个儿子,尽管是个傻儿子,终究有后了不是。
至于这个傻儿子能否延续香火,老里正是不急的,等儿子及冠后,用点心思给他找个寡妇或者有残疾的姑娘,生个歪瓜裂枣还是不难。
只是老里正等不到那一天了。
上元节时,老里正带着傻儿子去建康城里看灯会,因众多女伎争相邀请那个诗仙夫子去游画舫,引起了一阵骚动,老里正为了保护傻儿子,被人撞破了头。
本来没什么事,也没放在心上。
不料吹了秦淮夜风,老里正回家后就一直高烧不退,郎中束手无策,只能任由老里正听天由命的等死。
躺在孤陋床上,老里正看着院子里没心没肺,十七八岁了还在玩泥巴的傻儿子,心丧若死,自己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