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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的腮帮子就传来一股胃酸味儿,紧接着,我就感觉胃里面一阵翻江倒海,然后猛的一呕,那油子就和着胃里的酸水一齐被我吐了出来。那东西被我吐在地上的时候,还在不停的扭动着身体,跃跃欲试的好像还想从我的嘴里面钻进去一样,看的我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
我伸出手想一把捏死它,可我后面那人一把将我拉开,然后抓住那油子使劲的甩了出去。我一看,原来是黑子,这时候大头也从后面跑了上来,喊上阿凡达和黑子一起扶着我就往主溶洞跑。
“它又来了!”
阿凡达突然喊了一声,我听到这话,全身上下的汗毛全都竖起来了,回头一看,那油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跟在我们屁股后面了,阿凡达骂了一声:“他妈的,老子踩死你!”
那油子这个时候突然就腾空朝阿凡达扑了过来,阿凡达眼睛一红,一把抓住那东西,往地下猛的一甩,然后就抬脚准备踩扁那油子。
“不要!那可是千年油王,你踩死了它,我们今天就死定了!”
黑子大喊一声想制止他,可已经来不及了,阿凡达一脚下去,就听见“滋啦”一声,那油子便被阿凡达踩爆了,青绿色的液体溅了一地,那油子黏在地上痛苦的扭动了几下,便再也没了动静。
一时间,整个溶洞死一般的沉寂,大头和黑子瑟瑟的观察着周围,脸色白的让人害怕,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这个时候,不知道哪里隐隐传来一股股“沙沙”声,和我们之前两次听到的声音一模一样,听起来非常空灵,并且越来越大,听的我心里越来越是发怵,冷汗都渗出了衣服。大头和黑子慌乱的朝四周照着手电,可这不照还好,手电光一扫之下,我就看见了足足可以令我头皮炸裂的景象。
只见从刚才那千年阴沉木棺椁抬升上来的缝隙处,一只,两只,十只,一百只,一千只,成千上万数以亿计的红油子从那里面钻了出来,底下的扑着上面的,后面的压着前面的就好像大浪一般朝我们扑了过来。
第十二章 求生之路
虽然眼前这种景象我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了,但当这些密密麻麻的油子再次出现时还是让人毛骨悚然,浑身上下一个劲儿的直起鸡皮疙瘩,因为它们完全可以在一秒钟之内将我咬的连骨头都不剩。
“快跑!”
混乱之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我们几个撞撞跌跌的出了那溶洞,来到了主溶洞。可主溶洞的情况更是糟糕,那地下河的水位不知道什么时候上涨了很多,水流变得非常湍急。手电往上游照去,隐隐可以看见地下河两边的岸上全都密密麻麻的挤满了红油子,就好像红色的潮水一样朝我们涌了过来,那场面简直能堪比钱塘江大潮!而巨大的“沙沙”声可以说已经到了轰鸣的程度,吵的我鼓膜感觉都快要炸了一样,疼痛难忍。
我用力捂住耳朵,可鼓膜还是非常的疼痛,脑子里面全是“沙沙”声,真他娘的想找个地缝赶紧钻进去。
这一愣神的功夫,我们刚刚出来的小溶洞里那些红油子马上跟了出来,气势汹汹的好像要把我们撕碎一样。我正想问他们怎么办,可阿凡达突然撞了我一下,然后痛苦的捂着耳朵在我面前张大了嘴说着什么,但周围的“沙沙”声太大,再加上我又捂着耳朵,根本就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他一看我没反应,瑟瑟的扫了一眼那近在咫尺的油子群,头上的冷汗一层一层的往出冒。我不明白他怎么回事,这个时候他突然拽开我的手,然后凑到我耳朵边上破天荒的吼了一声:“大头又不见了!”
这一下我总算是听清楚了,赶紧摁住耳朵,吃惊的四处找了找,可旁边只有阿凡达和黑子,大头早已经不知所踪了。
我心里问候了一句大头的祖宗,可这已经没有丝毫的意义,我实在很难想象在这种鬼地方,如果没有大头,我们到底该怎么办。
那油子群移动的非常快,眨眼之间便已经到了我们脚下,我们被逼得往后退去,一直到了那地下河边,湍急的河水剧烈的冲刷着沿途的地面,时不时还溅上来一朵朵水花,将我们浑身打的湿漉漉的,一股寒意随即席卷了我的全身。
黑子的脸色非常难看,瞄了一眼那湍急的河水,吼道:“不管了!跳进河里去!”
这时候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四周除了身体后方那湍急的地下河水以外,全都聚集满了密密麻麻的红油子,那些油子将我们围成半圆形,有意识的停顿了一下,然后就直直的往我们脚上拥了过来。
耳边突然传来“扑通”一声,我转头一看,黑子已经跳进了湍急的河水里,可在入水的那一刹那,他就被湍急的水流冲的不见了踪影。我犹豫了一下,心说这样也好,就算淹死也比被这些虫子吃掉来的痛快!
我心一横,憋了一口气,然后向河里一个猛扎,便被急流冲的天翻地覆,在水里连翻了几个跟头,把我折腾的七荤八素。幸好我死命的憋着嘴里的那口气才没有重蹈上一次的覆辙。
我在水中尽力调整好姿势,花了很长时间身体才勉强平衡下来,猛的一蹬腿,头就伸出了水面,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甩了甩头,四处一看,发现我正置身于整条河流的中央部位,正被湍急的水流快速的往下游冲去。而整条河流的两岸都已经被红油子占领了,甚至连溶洞顶上,还有那倒挂下来的水蚀柱上都爬满了红油子,一齐发出那恐怖的“沙沙”声。
我耳朵承受不住,只好死命的紧紧摁住,可那声音实在太大,我便憋了一口气,再一次的潜了下去。
我拼命的下潜到河底,不知道为什么,河底的水流速度明显没上面那么快,因此我便贴着河底一直往下游游去,每游一会儿,我就得浮上水面换气。就这样周而复始,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前面的河底好像出现了一道亮光,在水中浮游物的隐衬下,朦朦胧胧的,看的不是很清楚。
我浮上水面换了一口气,可这时候我却隐隐看见左边岸边上的油子像炸开了锅一样,正在疯狂的朝两边退了开去,眨眼之间便已经让开一条路,紧接着我就看见一道手电光从那里面照了出来。我眯着眼睛一看,好像是大头,又好像不是,那人怀里似乎还抱着一个东西,看上去好像是一把剑,但因为距离太远,再加上那人手电光非常刺眼,我也没办法看清楚他到底是谁。
那人一路飞奔着直到河边,之后大气不喘,一头就扎进了这河里,手电光也随即消失了。
我看的一愣一愣的,心说真不会是大头吧?可我现在的处境也没时间细想这些,就算是大头,我也没办法帮他。于是憋了一口气就继续潜到水底,这时水流已经把我冲到了先前发现的那光源附近,我只游了一会儿,便到了那光源跟前,一看,原来是黑子拿的那把手电。
我们的这两把手电都是来这里旅游之前在网上订购的,说出门在外,难免天黑行路,多有不便,为了安全起见,便花了一张红票子买了下来。原以为基本用不上它们,没想到世事无常,它们还就真有了用武之地。目前看来,这五十块钱的国产货质量还不错,经历了这么多的风风雨雨,竟然还这么亮堂,而且还能防水,我这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就冒出来一种非常独特安全感。
人心这东西,就是奇怪。
我拿起手电,透过朦胧的河水照了照四周,可水底的四周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黑洞,手电光照射过去就被吸收进去了,丝毫照不到尽头。
我换了一口气,继续像下游游了一会儿,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趴到了我的背上,冷冰冰的,一动也不动。我心里一紧,吓得也不敢继续游了,愣愣的感觉着背上那东西。
可那东西一直没有丝毫的动静,只是静静地趴在我的背上。我胆子一大,用手猛的把那东西从背上推了开去,回头一看,差点倒吸了一口凉水。
那是一具尸体,不知道是谁的,但已经被水泡的发胀了起来,它全身穿着一身黑色的运动服,腰间还挂着一个黑色的挎包,右手紧紧的捏成拳头,好像攥着什么东西。
我镇定了一下,把那尸体翻过来看了看,死相非常惨。整张脸煞白无比,两只眼球已经肿胀的突出来很多,好像快要把眼皮撑破了一样。整个鼻子严重的扭曲变形,耳朵也凸出来很多,而头发上则裹了一层白色物质,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反正只觉着非常恶心。看它的样子,至少淹死有两个月了。
我拽下他的挎包,打开看了看,里面装着一瓶矿泉水,一袋已经被水泡的发胀的压缩饼干,两支中性笔,还有一本黑皮笔记本。大都是一些没多大作用的东西,但现在这种情况,有点收获总比没有的好,我便把挎包收了下来。然后我准备掰开他的右手看看攥着什么东西,可那手攥的非常紧,就像是被螺丝钉固定住了一样,怎么掰都没有反应。我心说到底有什么宝贝东西,死了这么长时间,身上的气还这么硬。
我浮上水面喘了一口气,然后继续潜下来,死命的掰他的手。我这人就是这样,你越是神秘,我就越想探出个究竟来,只要是认准的事,八头牛都拉不回来,性子倔的很。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之后,终于将他的手掰开了。我脑子笨,也不会用什么技巧,就是一根指头一根指头给他来了个各个击破,最后一看他手里攥的东西,我吓得连手都缩回来了。
他手里是一个青绿色的油子,准确的说,是一个油子琥珀,因为那油子被一层类似玻璃一样透明的东西密封在里面,跟那千年油王简直就是一个模样,栩栩如生,把我吓得差点呛一口水。
我心里直犯嘀咕,这他娘的又是什么东西?如果说刚才溶洞里那只是千年油王的话,那这只又是什么?难道油王还有两只?可它为什么又被做成琥珀了呢?这制作者又有什么目的呢?
我随便把玩了几下,可心里面还是过不了那道坎,一看这东西就浑身的不自在,痒痒的不行,准备丢掉。可转念一想,它都成琥珀了,说白了就是一个看货,应该不会对我造成什么威胁了吧。于是心一横,心里有些发毛的就把他塞进了那挎包里,瞄了一眼那尸体,心里问候了一句,就接着往下游游去。
就这样,我游了不知道多长时间,沿途也不知道拐了几个河道弯,全身上下都已经筋疲力尽,双臂疼的厉害,双腿也仿佛失去了知觉,身体好多次差点失去平衡。我索性就浮出水面,捂着耳朵让急流冲着我走,反倒还痛快些。而两边的沿岸还是被油子占领着,我每过一段,它们就在岸上跟着爬一段,可就是丝毫不踏进这河里半步,看样子,这些油子应该很害怕水。
大概又过了十几分钟时间,下游地区渐渐的亮堂了起来,好像是从外面照射进来的光芒。
我一下来了信心,使尽全身力气往下游游去,当过了最后一个河道弯时,眼前赫然出现一个巨大的地下河溶洞出口,足足有几十米高,外界刺眼的光芒照射进来,把整个地下河映衬的波光粼粼的,猛一看去,竟然感觉有点凄凉。
此时的水流速度突然也变快了起来,可我却什么也顾不上了,死命的往那溶洞出口处挣扎着游去,扑腾的水花四溅,好像一只新生初入水的鸭子。
越来越近了,我也停了下来,任凭那水流冲着我向前走,像个傻子一样痴痴的看着洞口外面那阴沉的天,心里面百般滋味。
来的时候,我们有五个人,可现在,就剩下一个狼狈不堪的我。我不知道大头、黑子和阿凡达现在到底怎么样了,但我希望他们能够活下来。
这一愣神的功夫,我已经被冲到了洞口边上,突然感觉眼前豁然开朗,好像没路了一样,同时听到一阵阵落水的轰鸣声。我心里一惊,往下一看,是一个足足高达百米的悬崖瀑布。
我撕心裂肺的叫喊着,可已经来不及了,和着这瀑布一齐掉下了悬崖,之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十三章 苏醒
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了,打着点滴,全身非常难受,稍微一动弹就疼的厉害。
我扭头看了看四周,整个病房里就我一个人,透过窗子看去,外面的太阳火红火红的,阳光照射进来洒到了我这白白的被单上,十分的耀眼,使我不得不眯起了眼睛。
我用尽全身力道握了握拳头,可总是感觉握不紧,全身像被抽去了骨头一样,瘫软的要命,我也就没再白费力气。脑子里疯狂的回忆着自己是怎么到这个地方来的,可是一想摔下瀑布悬崖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的头就疼痛难忍。想不起来,索性也就不想,痴痴的看着墙上那幅用于装饰的油彩山水画,脑子里一片茫然。
这个时候,病房的门被打开了,进来一个推着换药车的护士,个头不是很高,胖乎乎的,阳光洒在他的圆脸上,看上去很温存,有点梦幻般的感觉,很美。
她看我醒了,笑了笑,问候了我几句,然后给我换着吊瓶。
我红着脸,一时紧张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就问她我是怎么到这个地方来的。她说:“这里呀,是南宁第一医院,是一伙苗人的巡山队把你送到这里的,他们是在一个山谷河流的浅滩旁发现的你们。你和你的朋友当时浑身上下破烂不堪,精神萎靡,再加上你又昏迷不醒,你朋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时,苗人的巡山队恰好路过发现了你们,对你做了简单的诊断之后,马不停蹄的就将你送到了这里。”
我像个听故事的小孩子一样呆呆的点了点头,然后问他我的朋友有几个人。
她一愣,好像不明白我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也没办法跟她解释,只好问他们现在在哪儿,她说:“他们两天前给你交了一个月的住院费用,就急匆匆的走了,说让我们院方照顾好你,他们过一段时间再来看你。哦对了,他们临走的时候还给我留了一封信,说如果你醒了,就让我转交给你。”
她说着,就从护士服口袋里取出了一个油黄色的信封,放在了我的枕头边上:“昏迷了三天,我就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只不过,有件事我不明白。”
我让她有什么话尽管说,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坦诚相告。她看我很爽快,甜甜的笑了一下:“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不明白你们几个怎么会跑到十万大山的腹地里去,那里一直由国家管理,巡山队一茬接着一茬,你们是怎么进去的?”
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嘟嘟囔囔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她看我很为难,也不好意思的摆了摆手:“算了算了,不方便说我也就不问了,你好好休息,过一会儿我来给你送午饭。”
说完,她就推着换药车出去了,我心里一个劲儿的直犯嘀咕,心说怎么进去的?还是十万大山的腹地?我只记得我们几个先坐火车到的桂林,然后就像探险家似的,潜入郁郁葱葱的群山,一直往西走,就找到一个苗寨,之后听那里面的苗人说附近的吊藤山上很蹊跷,我们几个也没有多想什么,就寻着上去了,之后就发生了那一系列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非要问我们怎么进去的,那我也只好说用脚走进去的了。
我忽然想到了那护士放在我枕头边上的那封信,迫不及待的打开了它,一看上面那潦草的黑色字迹,我就知道是大头写的,我心里一暖,接着看了下去:
麻子:
当你醒来的时候,我们可能已经走了,放心吧,我和阿凡达还有黑子都很好,你不用担心。医生说你的身体脱水很严重,需要在医院静养一段时间,阿凡达说家里人很担心他,让他回去,我也不好阻拦,黑子在把你安排妥当了之后,留下一个电话号码就急匆匆的走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总之,人家土夫子有人家的事情,就随他去吧。而我还有一些要紧的事要去办,也不好长时间陪你,等高考填报志愿之前我会回来看你的。
另外,钱的问题你不用担心,我已经交足了医院的各项费用,他们会好好照顾你的,至于这钱是从哪里来的,你就不要管了,我自有我的办法。还有,关于鸭子和老六的事情你也不要耿耿于怀,我会找时间告诉他们父母的,这些都不用你担心,你当前唯一的任务,就是把身体养好,我们三个真的不能再出什么事了。
你身上背的那个挎包我已经给你寄存到医院的前台了,如果需要,就委托护士去取回来吧。
我的社会经验比你丰富,记住,出门在外,尤其是一个人,一定要多留几个心眼儿,要学会看人,切记不要感情用事,该热情的时候热情,该冷漠的时候冷漠,当然,也不能丧失原则,必要的时候,可以采用一些必要的手段来保护自己的安全,这一点,我比你强,因此你要多多向我学习。
好了,废话就不多说了,祝你身体早日康复。
大头
他最后这几句话看的我稀里糊涂的,不知道他给我说这些干什么,必要的时候采取必要的手段……我实在不懂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心说大头肯定是在那方叔古墓里呆的久了,被古墓里那种诡异的气氛给影响了,到现在还没缓过神来,下一次见他的时候一定要带他去看看心理医生。
我长舒了一口气,想起了鸭子和老六,心里面沉甸甸的,感觉这件事不能让大头一个去承担,毕竟我也是他们的朋友,跟这事有脱不开的干系。
吃过午饭之后,闲来无事,我让那胖护士帮我到前台取回那挎包,打开来看了看,里面的东西都还在,只不过已经被水泡的不成样子。
我翻了翻那本黑皮笔记本,基本上都已经被水泡的看不清楚了,只有前面几页还勉强看的过去。我翻开第一页:
4月3日
大雨
据赵老头的推算,十万大山的深处藏有一西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