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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灯光昏暗,明明是感觉到有灯光从灯管上散落下来,可落到眼睛里的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筛了一遍,只剩下不多。
光是这种感觉就十分的诡异奇特,更不要说,当我看到两侧黑黝黝的空间,犹如两张黑色的巨口,正等着我们俩自投罗网的那种感受了。
就在这个时候,身边的屈言修止住脚步,对我说道:“停。”随后,我看到他从大衣的内侧口袋里翻出一个类似于小时候用的‘万紫千红’那种的小铁盒,接着他很小心的打开盒子,从里面揪出一根线头来。
灯光太暗,我根本分不清楚是什么颜色,但我可以肯定,这不是白色。
屈言修抽出线头后,对我说道:“把你的左手中指给我。”
我连忙照做,竖着中指对准他。
屈言修哼哼了一下,表示对我的不满:“人身上有几处阳气旺盛所在,分别在印堂、鼻梁、心口、肚脐、脚心,这五处叫做五羊生生地。这五羊不动,人就算还活着,一旦五羊破掉,阳气损伤,健康就会骤然下降,或者干脆让泄露阳气之人离死不远,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从五阳之地借阳气出来,会损伤根本……
007节、急急如律令()
书接上回
屈言修道:“但是还有两处可以借阳气出来地方,一个是双手的中指,一个地方是双脚的中指。这两个地方通常也是修炼道术最需要修炼的地方,以此不但可以吸引外来先天阳气护佑滋养己身,更可以在危急关头借助指内阳气,书写纸符令咒,达到驱鬼抓鬼的目的。”
我发现屈言修在跟我磨叽这些我搞不明白的东西的时候,他的手却很小心谨慎的用那根很细、犹如发丝一样的绳子缠绕在我的左手中指上。
同时,我看到他每缠绕一次,都会在不同的角度打上一个结。
并且这货的手速十分的快,说出那么多话的同时,缠绕在我手指上丝线已经接近一根牙签那么粗。
屈言修停顿一下,观察周围后,才继续说:“我手中的这东西虽然不算宝贵,但是制作起来非常的麻烦,我给你用这种灵线在缠绕制作符箓的时候那‘天’‘地’‘人’抬头三点,分别可以帮你顶三次,你要小心谨慎着用,我怕到时候顾不上你。”
这话说的我一头雾水,但却也没心思去问屈言修什么叫做‘天地人抬头三点’。
很显然屈言修没有解释给我的打算,在说完上诉的话后,我手指上的线头已经缠绕的差不多了,足有一个顶针那么宽,由于我竖起了中指,所以看不到背面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却在这个时候听到屈言修念道:“天方地圆、律令九章,吾今借笔,万鬼伏藏,急急如律令!”
就听着屈言修念完这个,手指上那顶针一样的东西猛然一紧,勒的我手指有一种紧邦邦的感觉,指尖立刻感受到一股子充血后的麻木。
而就在此刻,屈言修在我惊讶、还来不及惊叫的瞬间一口就……咬了下去。
嘎达。
我就听到屈言修牙齿闭合在一起发出的闷响,紧接着我手指一疼。
差点没叫出声来:“卧槽,你干嘛?”
“借你一点纯阳血,激活这护身符。”屈言修吐掉嘴巴里的我的血,手上正用我手指尖上喷出的血往中指缠绕的丝线上涂抹。
做好这些后,屈言修跟碎嘴的老太婆一样又一次的叮嘱我:“记得,只有三次机会,无论是防御还是攻击,用掉两次还觉得自己没机会就赶紧跑,一旦这个东西用完,你就脱裤子撒尿,绕着圈的尿,还有我教你的方法也要用上,坚持到我找到你为止。”
“你可真恶心。”我郁闷的说。
屈言修哼哼道:“总比丢了小命的强,我们现在杀意十足,那个舟先生有永生花护身,牵扯了舟太太的魂魄不敢靠近,咱俩就只能当替罪羊了。”
我忽然焦虑的问道:“你这么说,那这三楼里的病人呢?”
市医院是国家重点的甲级医院,住在三楼里的病人,非福既贵,真要是出了问题,妈的……我都不敢想会有怎样的震动。
却不想屈言修冷冷的回了我一句:“看个人的造化,这时候要是哪个倒霉的死了,舟太太就开心了。”
“啊?什么意思?”
“吞魂,壮大自己。”屈言修说出这句话。但马上犹豫了一下补充了一句:“很可能会挣脱开永生花的束缚……”
我只能郁闷的说:“这还真是野兽法则下的真理。”
“一直都是,人以为自己处在最高处,殊不知举头三尺有神明,神明之上还有天条约束。”
“那天条之上呢?”
“天道!”
屈言修说完这句话后开始沉默,我见到他伸手从兜里掏出一把葵花籽来,顺着时针的方向丢出去,一次几粒,连续丢了大约十几次的样子。
可怕的一幕发生在我面前,令人惊悚,却让人叫不出来。
我看到那丢出去的葵花籽飞在半空中的时候变成了燃烧的状态,只是它不是那种红色火焰,而是碧绿色的。
丢完之后,他微微蹙眉对我说道:“看来你要来也是天意,这里现在是鬼气弥漫杀意滔天,那东西在这里布局了,我一个人想要找到她恐怕没那么容易,你选一个方向,咱们俩分头行动。”
等等,这是什么鬼?不是说好了在一起么?
“喂,咱们不是这样谈的吧?我可没你那本事,单独出去不是送死么?”我郁闷的抗争起来,我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高手在身边才胆气充盈的好不好,怎么到了这里变成了坑队友了呢?
屈言修嘿嘿一笑,有一种阴谋的味道在他的嘴角荡漾出来:“这叫中注定,这是天意知道么?我相信你不是短命的相。”
我连忙把脸凑过去:“来给看看,是不是大富大贵的相?”
“滚!”屈言修抬起腿就朝一个方向走去。
我不由大惊,连忙道:“哎,咱俩换个方向,你走这面。”说着,我还下意识的往另一面黝黑的走廊看了一眼,冷不丁的,我似乎看到了一双闪着红光的眼睛,它一闪而逝。
……
左手上那被屈言修用红线缠绕的手指头,正微微散发一点点光,弄的好像萤火虫的屁股一样。
下意识的握住拳头挥动了一下,虽然不知道那红线缠绕出来的戒指威力到底有多大,起码已经给了我不错的信心,况且在我的印象之中,我看到的那双眼睛是在屈言修的方向。
只希望屈言修先行一步收服舟太太的鬼魂。
这里原本只是一条四米左右宽度的走廊,可不知为什么,我试图向着墙壁的方向摸过去,却只能摸到软绵绵的物体,第一次触摸的时候我就吓了一跳,但马上想到屈言修的说法,要抑制住自己的恐惧,想这里既然被舟太太的鬼魂布置过,那么我现在的处境应该就是所谓的鬼遮眼的状态。
只是这个状态还没有发动,没有对进入这里的人造成伤害。
我想着要不要开口叫舟太太出现,可心里在抗拒,怕自己自不量力。所以我就劝慰自己要量力而行,告诉自己和屈言修分开的目的是为了帮他分担一些压力,真要碰到舟太太的鬼魂,我就应该带着她去找屈言修或者立刻逃命,做出头鸟的事情不该我做。
可还有一个声音告诉我,舟太太是无辜的,你是一个医生,救死扶伤是天职,是关乎人性上的道德标尺,你应该去问问找舟先生,毁掉那个永生花,然后想办法让舟太太魂归身体,最后健康的活下来。
人的矛盾就集结于此,要么选择做‘恶人’,要么去遵循自己的原则。
我在犹豫,耳边却听到有人叫出我的名字。
“于尔,于尔……”声音说不出去的急切,有似曾相似的感觉,却一时想不起是谁来,似乎只是因为距离太远。
事实上,我已经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因为我向着黑暗的方向走了太远的路,别说几十米,几百米的距离似乎都已经走出去了。
我想着是不是自己正被‘鬼打墙’的在原地绕着圈?越是这样,我就越是感觉到了鬼的可怕,然后不在不知不觉中开始感觉到了恐惧。
“谁?”我止住脚步猛然回过头去。
就在我回头的那一瞬间,我猛然感觉到有人想要拍我的肩膀。
我吓得猛的向一旁边扭去:“谁?”,同时我挥动左拳对着身后就凿了过去,但一拳扑空,只在一瞬间我看到被撕裂的黑暗和一闪而逝的白色墙壁。
这时候我的冷汗‘刷’的一下渗出来,衣领黏在了脖子上,脊梁骨冰冷冰冷的,身体开始抑制不住的发抖。
身后没有人,我只感到一阵微微的凉意从的肩膀上‘刷’的一下掠过去,余光扫过,那是一只惨白枯瘦的手,黑色的指甲竟然比周围的黑暗更加深邃,轻易的切断了我的头发,如钢刀宝刃。
这种感觉更令人恐惧,莫名的不安涌动在我的周围。
“屈言修!救命啊!”我扯开喉咙大吼,同时向着‘墙’的方向猛跑,心里想着哪怕是一头撞上去也比现在强多了。
我记得原本走廊里稍微大点声都会带着回音,可如今我撕扯着喉咙的喊叫竟然连个屁都没给我送回来。
“屈言修你个混蛋,老子被你坑死了。”
记得上学的时候,心理课的老师曾经说过,人最恐惧的莫过于未知与黑暗。
因为有了恐惧,才有了传说,有了神鬼上帝。因为有了黑暗,人类才学会了使用火种,文明得以进化。如果说是什么促进了人类的进化,那么恐惧和黑暗就是真正的幕后推手。
关禁闭就是最好的例子,除却黑暗就剩下一个人的恐惧,两种事物叠加在一起,就会让人疯掉,让人死亡。
现在我有些明白了,或许鬼魅之所以能够让人感觉到害怕,正是因为它们熟悉并运用了这种力量。
它……能令人绝望。
我的吼叫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因为我根本就没有摸到那软绵绵的墙壁。
墙呢???
“你大爷的屈言修,这到底算怎么回事?救命啊!”我几乎是愤怒的咆哮,眼泪都快出来了,可我心里知道这特娘的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我现在真正的孤立无援,恐惧令我不敢再向前踏出一步,不用照镜子都知道我的脸都被吓绿了。
008节、鬼婆婆()
“于尔……于尔……到这边来。”那个声音再次响起,而且这一次竟然让我有了方向感。
到了这个时候我赫然发现自己的双腿竟然不受自己的控制!
我惊愕,我挥动了一下左手,发现那红色的线在微微放光,然后轻易的撕裂了周围的黑暗,在一瞬间我又看到了那雪白的墙壁。这说明我的上半截身子还在掌控之中,可双腿正在被莫名的力量控制着,然后‘推着’我走向声音的来源。
此时此刻我明白自己身陷屈言修口中的鬼局之中,或许白光的后面才是真正的凶险,但不知为何我竟然不害怕了,任凭这股子莫名其妙的力量推着我前行。
我知道或许下一刻我就会直面人生中第一只真正的鬼魂。
这是一扇大门,白光是从玻璃上透出来的,里面什么都看不到,但是那个声音却从里面不断的传出来:于尔,于尔,于尔……
我使劲的咬了一下嘴唇,剧烈的疼痛让我控制住某种要迷惑我的错觉。那‘推动’我双腿的力量消失了,我站在门口,看来就算是舟太太也是想要让我做选择吗?
我只犹豫了片刻就……推开了那扇门。
门,被我推开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在我的身边出现,我侧头看去,只看到一道晃晃悠悠的虚影立在我的身边,“这里,有我的一切,帮帮我。”
在我还没有回答的瞬间,我却听到了另一个人的声音:“混蛋,别逼老子下狠手!”
“屈言修?”我忽然明白这个声音舟太太,连忙喊道:“舟太太,有什么不能好好说,一定要分个胜负吗?”
那个虚影在闪烁,时有时无。
屈言修的声音逐渐远去:“有种别跑!”
我意识到,屈言修比我想象中的厉害,而舟太太似乎在逃跑。
到了此时此刻,我已经意识到,我应该在这里没有危险,紧握的左手逐渐放松下来,而舟太太的声音再次出现,这一次清晰了许多“救救我,找到原因!我不懂这些,我需要知道原因。帮帮我。”
我微微蹙眉,问道:“我该怎么帮你?”
“找下去,找到我看不到的地方,这是我的记忆。”
“你看不到的地方?这里是你的记忆,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它才对。”
“不,我让你帮我找到我不懂的地方,是哪里出了错?”
我还想继续问,可我感觉到一股子巨大的力量从背后猛地推了我一把。
“舟太太!”我再次喊叫,可再无应答,身边自然也没了那恍惚的虚影。
可能是我进入了舟太太的记忆之中,当我看到眼前的画面时,就立刻认出来里面的两个人。
一个舟太太的父亲,他拉着儿时的舟太太正站在公交车内。
心想既然舟太太求我找到什么她看不到的,那就是没有危险咯?舟太太说让我帮她,倒不如就顺了她的心思跟着这份记忆中的画面去看看。
猛然,我忽然想起屈言修的一句疑问:“这个舟太太不简单啊,能以活人的孱弱生魂力量,硬生生的扭转成具有怨灵才能拥有的本事,这本身就不对劲。”
是了!
难道说舟太太想让我在她的记忆中去寻找这不同寻常的东西?
可是……
妈的,我不是屈言修,我也不懂啊。
这下有些麻烦了。
但事已至此,我有心撕开这份回忆去找屈言修,可我害怕这份回忆具有唯一性,如果真的很容易就让一个活人去进入别人的回忆,恐怕也就不会有舟太太如此大费周章了吧?
我一捶手,一跺脚,这可真的麻烦了!
但这时候我只能硬着头皮往上走,至于看到什么?娘希匹的,死记硬背好了,学霸不是白叫的,只要见到屈言修,照单叙述总可以了。
想到这里,忽然觉得有意思起来。
能够进入一个人的记忆,这是多么奇妙的一件事情?单单只这一次,就捞了一回票价了吧?
我就这样跟着他们上车下车,跟着他们坐上拖拉机,最后又乘坐了好久的牛车,才晃晃悠悠的来到了一个山沟沟里。
舟太太的父亲拿出一张纸条来,我想要凑上去看看写的是什么,可上面一片空白,我意识到这是舟太太的回忆,只能记载着她所看到的听到的一切,纸条的高度注定了她看不到,所以我也看不到。
这时候舟太太的父亲对坐在牛车上的女儿说道:“一会儿不要乱跑,知道吗?听话的话回城里就给你买洋娃娃。”
“嗯嗯,我要洋娃娃,我听话。”小女孩欢快的答应,而这个时候,她的时候上有父亲用草叶子扎出来的蚂蚱。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年代,但从舟太太的年龄推断,应该是在六十至七十年代之间,正是那个动荡的十年岁月末期,或者刚刚结束的时候。我隐约意识到了舟太太的父亲为什么会赶车这么远,来到这么偏僻的地方。
下了牛车,舟太太的父亲牵着女儿的手,在月色里伴随着狗叫声闯入了一个村子,村子口有一个很大的牌坊,据说有这个东西的地方,都昭示着死去了一个可怜的女人,这种门牌楼子越多,可怜的女人就越多。
这是旧社会留下的可悲的一面。
门牌楼子下面站着一个人,月色下看不清楚脸,但是我能感觉到那是个男人,佝偻着身体,蜷缩着身子正在张望。
当看到舟太太的父亲时,就迎了上来,人还未至声已传来,很浓厚的地方口音:“是朱同志吧?这么晚来怎么还带着个女娃呢?”
“路不好走,孩子在家没人照顾。”舟太太的父亲这样说道。
那人‘嗯’了一声,“跟我来吧,婆婆等着你们呢。”
我听懂了一些,所谓的‘婆婆’应该就是舟太太父亲此行的目的地。
我跟在他们的身边,夜色很亮,可我能看到的周围不高的围墙,我明白这都是基于舟太太的视角上,我被代入到她的记忆中的结果。
引路的人带着舟太太的父亲来到了村子最里面的一间房门口,这里似乎是整个村子唯一没有狗叫的院子。
在那个通讯靠吼、治安靠狗的年代,家里没有养狗,实在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这个房子也是唯一一个没有院墙大门的房子,一盏油灯在房间里忽明忽暗,就带着一丝丝阴森的感觉。
用纸糊的窗子里传出一阵阵的咳嗽声,那声音多少有些苍老,带着岁月的感觉。
这应该是一个很老的老人,我这样的推测。
那个引路的人站在门外:“婆婆,人我带来了。”
“很好,二狗子你可以回去了,谢谢你啊。”
被唤为二狗子的人似乎很恭敬,不,他的声音和神态上还带有着一些恐惧的元素:“婆婆客气了,那我就回去了。”
说完,不等那个所谓的婆婆回答什么,就立刻钻入了夜色,不见了踪迹。
紧接着房门打开,一个很瘦很瘦的老妇人出现在我的视野中,她穿着一身红色的衣服,只是衣服已经很旧了,肩膀和手肘的位置有着明显的补丁,唯一可以赞誉的就是很干净。
“进来吧。”那个老妇人开门让这父女俩进去。
我也自然跟着走进去,刚一进门就闻到一股子香味,这味道很奇特,我似乎有闻到过,可却想不起来是什么。
我有些惊讶自己竟然可以闻到味道,但马上给自己一个解释,这是舟太太闻到的味道,我只是被动的接受了这股味道带来的记忆。
环视周围,进门的地方贴着一张伟人的画像,让我一下子就感受到了那股子来自那个年代的气息。
这里是厨房,典型的农村庄户的家,左右两侧各有一道门,其中一道门上挂着棉布的门帘。
我看到这个厨房的进门处有一个红色的盆子,里面装了半盆清水,上面有一根枯树枝,根部缠着黄色的纸。
那位老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