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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人晓,闲人莫问春归处,春在田野芥菜花。
姑娘站在树下,树上站着飞鸟,姑娘远望群山,少年远望姑娘。
若是画家在这,也许会画下一副春日思,只会笑罢,还欠了一张花藤做的秋千。
少女的愁思在脸上,在眉间,两道平时舒舒展展的眉毛,此时却皱皱的,让人直想把它们抚平。
少女在看山,又不在看山。她的视线仿佛透过大山,到达遥远的远方,到达此方世界之外。
顾衫看够了山,便背着竹篓,踏着小碎步,从天的尽头,走近,走近,再走近,她的长发被风吹散,阳光打在上面,好像扎了彩带,在少年惊艳的眼神里,闪闪烁烁。
一步,一步,面容姣好的少女,踩着霞光,走进了少年的心里。
“虎子,看什么呢?”张小山推了张小虎一把,鬼鬼祟祟的笑起来。
“还能看啥,当然是顾家丫头呗”刘大牛贼兮兮的样子,眼睛里尽是好奇。
张小虎脸红了红,约莫是长得黑,倒是没让人瞧出来。
“我在看山,谁看顾家丫头啦?”
“刘大牛,你说谁在看顾家丫头啊?”张小山拉长了声音。
“还能有谁呢?张家虎子呗”刘大牛和道。
“驴叫”虎子呸了一声,转身就走,心里颇为紧张。
“害羞了呢”大牛嘿嘿一声。
“顾家丫头确实长的漂亮,要不怎么能被村长家看中呢?听我娘说,差点就成村长家媳妇了呢”
“唉,估计虎子是没盼头咯”
“诶,等等,虎子哥”大牛想起还欠了虎子的三两银子,赶紧追上去,小山自然也跟了上去。
顾衫到达村口时,只看到三人前前后后的背影,高高瘦瘦的是张小虎,胖乎乎的是刘大牛,又矮又瘦的是张小山。
顾衫微微一笑,其实她还是很喜欢这群可爱的小屁孩的。
想冲着背影叫一声,看看回眸一愣,不,三愣,但是终究放弃了。天天见面呢,顾衫压制自己这种奇怪的冲动。
却无法抑制的想到,也许以后都没机会再见了。
奇怪的感觉。
顾衫甩甩头发,阳光被甩的飞起来,像欢快的精灵。
“娘,我回来了”
“阿衫回来了啊”
顾大娘从一堆干柴里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残屑,扎起一堆柴,说“给李大娘送去”
“嗯,李大娘真可怜”
“唉,这年头,谁家没了当家人,不难过呢?”
顾衫听着母亲的呢喃,心中也泛起一段酸楚来。白发人送黑发人,如何好过?
刚拿了柴,往外走去,就听到当当当的敲门声。
农家一般是不上锁的,这是顾衫在前世养成了锁门的习惯,改不过来。
这时候居然有客人?
顾衫心里迟疑了一下,毕竟小屁孩到姐姐的绣庄玩去了,爹爹又有钥匙。不会是狼外婆吧?
呵呵。
顾衫笑笑,又犯二了。果然,逗比是病,得治。
顾衫打开门,看到的是一个,额,一个狼外公。
好吧,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公子。
“这里是顾大哥家吗?”
顾衫忙收回打量的眼光,微微一笑,道:“您是说我爹爹顾长风吗?”
“是啊,顾长风大哥。”男子说话的时候,眼神里尽是怀念,又有惆怅,惋惜。
他的眼睛很好看,炯炯有神,普通的苹果脸,却硬是显出一股悠然之感,南山在即,桑榆在即,君只管任道而行,潇洒,何妨?
顾衫想,该是故人罢。
“快快请进”
“娘,来客人拉”顾衫带着男子走进家门时,顾大娘刚好从灶台后走出来。
“这是?”
“嫂子,多年未来拜访,还请见谅”
顾大娘一看这个年轻的公子以大嫂相称,便晓得,必定是丈夫认识的。
顾长风这么多年来,容貌不老,怎么会是普通人?顾大娘不是傻子,也知道这个世界上是有神仙的,即使丈夫不是神仙,也必然与神仙是有牵连的。
顾大娘自然不会去得罪这样一个有背景的人,于是唤了顾衫去寻顾长风。
等到顾长风和顾衫回来时,看到的便是一个年轻公子,端着茶杯,坐在槐树下,轻轻的笑,旁边顾大娘在唠叨着家常里短。好不和谐。
年轻公子似有所觉,朝顾长风望来,却呆住了。
一个着粗布褐衣,一个却是齐身长衫。
皎皎如明月的顾长风和悠闲淡然的余秋槐,隔着不到几米的距离,呆呆的望着对方,时间被无限拉长,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顾大哥”
“秋槐”
顾长风平静的心也起了波澜,本来已经和那个世界彻底隔离了,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过去,却陡然发现自己从未曾忘记。
余秋槐并不掩饰自己的激动,他走上前去,揽住顾长风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夕阳终于下去,月亮起在梧桐上。
顾长风和余秋槐,一壶酒,一轮月,高坐屋顶上,畅饮三百杯。
“顾大哥,这么多年来,你就从来没想过回去吗?”
“秋槐,我回哪里去?这就是我的家啊”
“家,是啊,你回哪里去啊,我们又算什么?不过同门师兄弟罢了”
“师傅,他还好吗?”
“你既然已经自请脱离门派,又还有什么师傅?”
“秋槐,你不懂”
“我是不懂,为什么都要独自承担,为什么要为了劳什子家族利益,不念师兄弟情谊?”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执着。”
“执着,去他的执着。”
“你这次怎么会来?”
“师傅答应了旧人,寻你家女儿作徒弟,我便接了这个任务啦。难道还以为我是专门寻你的不成?”余秋槐仰头一大杯酒饮下去,颇有我自横刀向天笑的阔气,却愣是说着违心别扭的话。
“哈哈哈哈,让我猜猜。是来寻阿衫的吧”
“是啊,阿衫很特别啊”
很特别的阿衫正在遇到很特别的人,比如说眼前这个自称神仙的老家伙。
“我可是神仙啊”老头儿捻一把胡子,乐呵呵的说道。
“嗯,神仙,有点像。突然就出现的怪老头”
“货真价实”
“其实是神棍”
“你就不奇怪为啥我来找你?”
“我奇怪啊,我马上喊人了哦”
“你喊啊,你喊啊,喊了也没有用”
好像流氓调戏小女孩啊,顾衫黑线条条。
“外面的两个都是修仙者哦。“
“修仙者?”要不要?真的是仙侠世界啊?
“但是我是神哦,比仙人都强大,至于他们这些修仙者,实在强太多,不解释。”
顾衫忍不住吐槽,神仙不都是仙风道骨吗,这糟老头除了白头发白眉毛,怎么看怎么逗比,想想也是醉了。
“你在想我为啥这么老吗?呵呵,我喜欢啊。”
“你能证明自己是神仙吗?”
“你不是顾衫”
顾衫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这是自己最大的秘密,不,可能是诈。镇定镇定。
可是下一句话就再也冷静不下来了。
“你是来自地球的陶杉。”肯定的毋庸置疑的语气。
“我来这里是你弄的吗?那么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我?可以让我回家吗?”
“这是一个chance,或者说accident,我无能为力,但是我可以帮助你活的更好,成为神仙。”
“成神仙了,不是万能么?”
“神仙也是有级别的,创世神可能可以送你回家吧”
“怎么样才能见到创世神呢?”
“见到了又如何?会帮你吗?”
“见到就有希望”
“可是创世神已经陨落”
“那怎么办?”
“想回家的话,那就自己去成为创世神。也许有机会。”
“我一定要成为创世神。只是,你帮我又有什么目的?无利不起早哟。”
“你是这方世界上最有可能成为新神的人,我自然要帮你。天道已经将这方世界封锁,唯有你,来自异世界的你,可以打破桎梏。”
“为什么要新神?”
“神在陨落,没有神,只有天道的世界,也许会走向毁灭吧”
“神在陨落?”
“新的神能产生,神就不会陨落,天道钟爱新神。因为天道已经不是原来的天道了”
“你们需要获取天道的资源,而新神才有和天道对话的资格。也就是说,你们想要我成为你们的媒介?”
“是的,各取所需”
“我相信利益,不相信善意。成交,我愿意帮助你们,但是不要让我失望”
“我是神太乙,以神的名义和你缔结协议,尽所能帮助你,别让我后悔”
亮光闪过,顾衫的头脑里多了一些东西。
“你有来自神界的传承,是创世神留下来的天玑书,这本书没有人能够理解,因此也没有人能够修炼。我现在把它交给你。此外,我将我的传承一并给你,若是无法修炼天玑书,就先修炼这个。也是能成神的,只是成不了创世神。你在修炼之后,会从修真界飞升到仙界,再到神界,这个过程中,会有很多磨难,成神的途中注定孤独,所以一切都得你自己去做,若是你失败了,那么只能说明你的能力不够,你成不了神,那么我便没有必要再帮你了,所以,让我看到你的价值。”
月光洒下来,老头儿消失不见,无影无踪。难道是月老?顾衫吐了吐舌头,心中无限感慨。
无神论者,唯物主义,这一刻,顾衫真的世界观破碎了。
顾长风和余秋槐始终没有发现老头儿,也许是老头太高深,也许是酒喝的太尽兴。
于是顾衫沉下心来,在识海中寻找传承。
明日,要跟这那个男子去修真界,是的,在那里,可以修行的更快。
第五章 话离别
菩提树下,仙云缭绕,空气中隐隐约约含着兰花香。
棋起棋落,莫不含着天地之威,浩然之气。
纤长的手指捻起一子,微顿,执子的人眼神微滞,嘴角牵起一抹苦笑。
“子清,你的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唉,甘拜下风”蓝衣男子将棋子扔进棋盒,斜躺在树身上,嘴角撇起,似乎对自己极为失望,但是眼睛晶亮,完全看不出任何负面情绪。
“哦,是吗?”白衣男子淡淡的看了一眼蓝衣男子,缓缓执起茶杯,细嗅茶香,醒人的竹叶香四溢,勾得蓝衣男子的鼻子不禁动了动,真真是好闻。
对弈品茗,看庭前花开花落,赏远处云卷云舒;闲坐云椅,静躺于菩提树下,迷醉处茶香四溢。
“醉翁之意不在酒,无事不登三宝殿。”白衣男子挑了挑眉,放下茶杯,站起身来,背手走向庭前,他长身玉立,白衣似雪,立于南山之巅,云海之上。
“子清,现在在你心目中,我就是这样一个形象啊?”蓝衣男子哀怨的说,一个鲤鱼打挺起身,亦往前庭走去。
“你难道有过别的形象?”
“额”蓝衣男这回是真被呛到了,“好吧,话说你昨个儿特地派月神去见一个凡人,那个凡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没有”
“哥,你什么事都不愿意告诉我,我生气了”
“我记得你一直都不愿意叫我哥哥吧,有一万零八千二百一十一年没叫过我哥哥了吧?”叶哥淡定的从记忆库中调出资料,用实际数据控诉叶小弟的罪行。
叶小弟快要泪奔了,哥,咱别算那么仔细行不,不就是没告诉您老人家出去溜了一圈吗?知道叶子清肯定不会说了,被委婉拒绝的叶子南决定自己去调查。
“子清,我看透你了”叶子南郁郁的说。
叶子请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我不知道你的眼神已经厉害如斯”,然后离叶子南远了一点。
“。。。。。”
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不能愉快的玩耍了,有木有?”顾衫看着眼前这三只,一个个跟哭丧一样,瞧瞧,这说的什么话?
“阿衫,你有什么夙愿,没完成的都告诉阿姐,姐姐一定会帮你完成的”阿童道。
“是啊,以后你不在了,我会帮你照顾好爹娘的,阿衫”小霸王也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
“这是阿姐以前求的平安符,带上,一定要活着回来啊”阿木说道。
“我只是去拜师学艺,真的不会有生命危险的,别担心了”
“阿衫,此去经年,也许等你回来,见到的只有青冢几座。。”说着又是一番哽咽“我听人说,修仙者上山下山便是百年,百年之后啊”百年之后,红颜白骨,不是永别,胜似永别。
顾衫愣了,突然心中涌起一股悲意,她仔仔细细的看着姐姐们和小霸王,眉毛,眼睛,似乎要把他们刻在脑海里一般。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农家的庭院很大,上面晒了谷子,去年新谷,阳光打在金黄的谷子上,发出独特的谷香。
泥巴墙上是几条爬山虎,翠绿的叶子透露着属于春天的气息,没有卷黄的叶,如此朝气蓬勃,土黄色的墙,被生生勾勒出美感,显出厚重来。
下午的阳光很好,金灿灿的,照得人心里暖暖的,万里晴空,好一派春日风光。槐树的叶子飘起来,悬挂枝头,合奏,跳起一只欢快的舞蹈来,风中还有淡淡的木香味。
顾长风眯起眼睛,好像一只懒猫,舒了舒身子。
“秋槐,如果,有机会,让阿衫十年后回来看一看家人吧”
“修仙之人,自要脱离凡尘俗世,又何必增加羁绊?”
“若不入世,如何出世?看她自己的心意,如何?”
“嗯。”
相顾无言,此时无声胜有声,你知我,我知你,又何须多言?
顾大娘被顾衫紧紧抱住,心中也是万分不舍,又有对未来的期待,对孩子出息的自豪与欣喜,矛盾的心情最后化作两行清泪,苦苦涩涩。
顾衫很不想离开母亲的环抱,终究是恋上了这种温暖,刚来异世时,便是这个女人用这种依偎温暖了顾衫凄苦彷徨的心。
便是流水宴,亦有席散时。
离别之时终究到来,天色依旧美好,却染上愁绪一般,给人一种压迫感,放佛千斤重,放佛万重山。
顾长风揽过顾衫,轻轻的抱了一下,眼神温柔,微笑里不再是与世无关千年不变的淡然,倒是有几分惆怅,有几分不舍,里里外外透着温暖和安慰。
“阿衫,争所需争,弃所需弃,尽己力,足矣”顾长风轻叹,摸了摸顾衫的头,呆呆的看着顾衫,又不是在看顾衫,也许是透过顾衫看自己的过去或者过去的自己。
昔年初入山门时,别离何似曾相识?
“爹爹,我一定会牢记您的话的”
顾长风点点头,灿然一笑,天地放佛失了颜色。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约摸此之谓也。
风起,几片叶子从槐树上吹落,打着璇儿,好像离家的游子,有彷徨,有恐慌,有期待,还有那剪不断理还乱的愁绪,相思。
“她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少年始终不敢告诉女孩自己的心意,倒骑着牛,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和马车后扬起的阵阵灰尘,心中无限怅惘。女孩始终不曾回头,风曾经掀起过窗帘,却只能见到精致的侧颜。
“余叔叔,我们是要坐马车去修真界吗?”
“自然不是”余秋槐这会儿正眯着眼睛小小打坐,听到顾衫开口,才缓缓睁眼,答道。
“先坐马车到山居客栈,我们可以从那里到修真界。修真界和凡人世界是有屏障的,需要传送符,才能通过。”余秋槐解释道,“等到了修真界之后,我们就乘剑飞行,速度会快上许多。”
“乘剑飞行啊?”顾衫激动了,前世的飞行都是大型工具,滑翔机都体积巨大,现在呢,一把剑就可以了,能不激动吗?
对于凡人来说,修真者已然是仙人,拥有不可思议的本领。
“以后你也可以乘剑飞行的。”余秋槐微微一笑,眼神温柔,唇角微弯,笑容无比纯净温暖,果然苹果脸的男子都有当暖男的潜力。
余秋槐看到顾衫因为这一句话眸子晶亮晶亮的,心情愉悦了不少。此时的少女因为有了更强烈的渴望和对未知的好奇,而显得精神十足,浑身上下散发着朝气,赏心悦目。
马车驶向山居客栈,顾衫的心里惆怅少了不少,剩下的尽是对未来的期盼,还有对亲人的诺言,不只是前世的亲人,还有现世的亲人。
山居客栈,到底是个什么样神奇的客栈呢?顾衫微笑,马上就可以见识到修真界和凡人界的大门了呢。
第六章 山居客栈
“公子,天全黑了,前方有个客栈,是否要打尖?也好让小姑娘休息一下”车夫看着太阳已经下山,整个天都黑了,打起灯来,却发现灯光很弱,根本照不清路。
“继续走吧,用这个照明就好了”余秋槐从一个小口袋里取出一块又亮又大的石头,交给车夫。
车夫淡定的接过石头,心道“好大的夜明珠,这是个大人物啊,得罪不起,认真赶路嘞。”
余秋槐回头便看到一双璀璨的眸子,直直的盯着他的小口袋。
“这是月亮石”余秋槐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