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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刻。
戈登到了。
他站在客栈大门口,瞬间就怔住了。客栈到了是到了,但它实在不能算是客栈。至少戈登还没有见过这么差的客栈。
院子里架着个大锅,有人用大勺子正在搅动。周围横七竖八摆着几张桌子,但都没有人坐。
客人们都在屋子里,因为戈登已经听到了里面的喝酒声。他扫视了一下,客栈恐怕最值钱的东西就是那门口的大理石碑了。
只见上面刻着五个大字。“百人不过庄”
“好个百人不过庄”戈登沉吟一声,就向院子了走去了。
没有人来迎接他,屋子里的门虽是敞开的,但没有人抬起头来看他。
“客官,趁热乎,来碗粥吧!”搅锅的汉子忽然说道,锅里煮的是粥。
“你是这里的老板?”戈登停下了脚步。
“不是,我只是个伙计。”
“谁是这里的老板?”
“老板死了!”
“死了?”戈登已经喝了一口汤,差点喷出来。
“已经死了好几年了。”
“死了好几年了?”戈登吃惊,“那岂不是这里就没有老板?”
“没有!”伙计回答的很干脆。
“那么这个客栈岂不是要倒闭?”戈登实在是想不到一个没有老板,只有伙计的客栈怎么可能正常营业。
“但它还没有倒闭不是吗?”
“这这是为什么?”戈登纳闷,因为客栈现在确实还没有倒闭,反而在他看来,运营的还相当不错。
“因为还有我!”伙计忽然笑了。
“那你也死了呢?”
“它还不会倒闭!”
“为什么?”
“因为只要还有人想到魔鬼域去,这个客栈就永远不会倒闭。”这次不仅汉子笑了,戈登也跟着笑了。
“有趣,实在是有趣!”他大口大口将碗里的粥喝完,又盛了一碗,向屋子里走去。
伙计继续低下头搅动粥,以免它糊了。因为他知道一个厨子如果把粥给做糊了,脸上可挂不住。
“照顾好我的马!”汉子专心致志搅粥的时候,门框里忽然探出一个脑袋,正是那进去又退出来的戈登。
汉子抬头看了一眼门外的老马,摇了摇头。道:“放心吧!老是老了点,但一时半会儿它还死不了。”
“谢了!”
戈登又进去了。
但进去的一刹那,他又怔住了。 戈登凝视着信封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很简单,送一封信。”
“给谁的信?”戈登更惊讶了。
“给我儿子的。”
“给你儿子的?”
老者同意。戈登现在是真的糊涂了,他没有想到天底下老子给儿子写信,还托别人捎信的。
“你儿子的信,为什么要我送?”
“因为我办不到。”老者苦笑。那名叫蛇姬的美妇也跟着苦笑。
“哦?”戈登更惊讶了,“为什么会办不到?”
“因为我儿子已经不在此层天了,他的音信我当然无法知道。”他这话倒也是实话。
至从创世盟成立后,天与天之间就禁止使用传话符了,因为创世盟怕各层天如果交流得频繁了,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各层之间,还是相当于独立的空间。每层天发生的大事,其他各层天的普通人想要知道,都是通过创世盟的刊报了解的,因为这些大事都必须要经过创世盟的润色,才能决定是否要让下层民众知道。
戈登当然不知道这些,所以他听到老者的话后,很是吃惊。
“三十年前,炫光刺荆壁突然坠落,敲响了兵潮时代的大钟,那一年无数男儿都加入了那场洪流。二十年后,我儿子也雄心勃勃,不顾我们二人的劝阻,偷偷离家出走。”
老者说到这里,眼睛已有了泪光。“整整十年了,他是死是活,我们都不知道。”
“你们是说,假如他没死的话,而且恰好又被我碰到,让我把信交给他!”
老者同意。看来戈登也并不笨。
“你们怎么知道,我要到上层去?”戈登忽然问道。
“直觉!”老者的回答实在不算是回答。但戈等却笑了,他觉得老者说的实在有道理。
“像你这样的年轻人,才不会安安分分过日子。”蛇姬忽然开口了。
“就算你的儿子还活着,而且我也要到上层去,碰到你儿子的机会也是很小的。”
“我知道。”老者道,“所以你并不是我第一个拜托的人,也不会是我最后一个。”
戈登又笑了。如果人多了,当然实现的机会就会大了。
“好,我答应!”戈登最后还是爽快了答应了,他好像从来不会拒绝别人的请求。况且这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我就知道你会答应的!”老者忽然露出了神秘的微笑。
“哦?”戈登惊讶,“为什么?”
“直觉。”
戈登怔住。
这次不仅他笑了,老者也笑了。
笑的时候,他已经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一副画像,放在了桌子上。平静道:“这是我儿子陶野丸的画像,和一件玉佩。”
戈登拿起画像,仔细端详起来,良久,才将画像放在了怀里。然后他又拿起了那块玉佩。
玉佩造工精美,由黑白两面拼凑而成,一看就是价值不菲之物。
“这又是何用?”戈登不解。
“这为阴阳玉,是用来传递信息的。造价及其不菲,是近几年才出来的新品,可以在各层天使用,唯一的缺点就是,它是一次性消耗品。”
“这怎么用?”戈登问道 。
“很简单,和千里符用法差不多,只是功能更强大一点儿,可以破界使用。你只要记得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儿子已经死了,就将那黑的一半捏碎就可以了;如果你发现他还活着,你就将白的一半捏碎。切记不可混淆。”
“有笔没有?”戈登忽然问道。
“有,”老者不解,“要笔有何用?”
戈登没有再说话,老者将笔取来了。他从怀里掏出那张画像,舔了舔笔头,将老者刚才说的话写了下来。完了以后,同那玉佩一同装到了怀里。
“你记性可不太好?”老者大笑,桥姬也笑了。
“你说的没错,”戈登黯然道,“或许这样我可能也记不住。”
“那你可真差劲!”老者撇了撇嘴。
“你好像找错人了。”
“我并没有找错,相反我找得很对。”
戈登笑了笑,笑的过程他已经站了起来。
“怎么你现在就走,不想再坐会儿了?”
“是,没事的话我就要走了。“
“你难道不想知道我将如何报答你?”
“不必了,”戈登道,“这件事就当我上次还你的酒钱吧!”
“可是你上次好像已经还清了。”老者又笑了。他实在觉得这个少年有趣。
“喝酒就得付钱,这种事情也只有钱才能付清。”
“你好像明白了。”
“我本来就很明白。”说话间,戈登已经走出了门口。等到老者也跟着出去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
“老公,这人好奇怪啊,和以前那些人完全不一样,以前那些人没有报酬,是万万不肯干的。”老者回头一笑,蛇姬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身边。
“何止是奇怪啊!”
老者感叹一声,向屋子里走去。
天蓝。
地阔。
戈登骑着一头劣马,晃晃悠悠的走在小路上。他一直往北走,因为他曾经听若紫说过,只要往北走,就可以到溪国了。
此时他已经走出了溪国,正走在一片阴凉小道上。”
“晃晃悠悠,晃晃悠悠,真想不到你是匹良马!”戈登边走边埋怨。
他骑得那匹马实在是老掉牙了,慢的要命。但他还是躺在马背上,不肯下来。他觉得马走得再慢,也比自己走路舒服。
天狼堡。
狼首峰上。
此时有一个孤独的人影,是天元子。他静穆的眼神,始终望着远方,似在思考着什么?
一代堡主,最后却是终身残疾,确实让人可悲可叹。狂狮死了,硕鼠死了,他心里的痛楚却只能强压在心里。只要在没有人的时候他就会想起,就会默默的流泪。
一个人。
一捆柴。
此时在另一座山峰上,樵夫负手而立,俯瞰着狼城。
望着狼城一片祥和的景象,他心里出奇的静。只见他嘴角忽然露出一个奇异的微笑,说出了一句令所有人都莫名其妙的话。
“若紫小姐,你说的对,这种男人是值得你等的!”
这句话好像是一句迟来的回复,只可惜的是,若紫并不在这儿。
“值得等!”他又重复了一遍。说话间,他已经将地上的一捆柴,俯身背起,大步向山下走去。
人生不如意,十之*。大部分人一生中都不能和他们最心爱的人在一起。不是他们不想,而是他们无能为力。可是仔细一想,人生中如果有一个值得你等的人,即使不可能在一起,那又何尝不是一件幸福的事呢?
因为你要明白,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人,他们连那种最基本的权利也没有,比如杨坤。 望着戈登远去的背影。
若紫一阵失神。
她吸了一下鼻子,忽然转身,向一颗古松走去。古松笔挺有力。她先靠着古松,然后身子沿着古松慢慢滑下,坐到了地上,睡衣被她提起怀里,露出了白白的膝盖与象牙般的小腿。
她的头就这样埋在膝盖里,然后开始哭泣。
开始时是无声的,只是干流眼泪。后来声音变为抽泣,小声的哭,再后来已经变为痛痛快快地哭。
亲眼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远去,而自己却不能相随,这样的事情无论发生在哪位少女身上,都会令她嚎啕一场的。
戈登这次是真的走了,而且走的相当干脆。他们是否还会再次相见,远古的‘重逢’酒是否真的有那么神奇?这些我们都无从得知,但我们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少年注定不凡,这个少女也注定不凡。
台阶虽长,但也有个尽头。
可路途遥远,是否终有尽头?
戈登现在已在堡下,再有两个弯,他就到狼城了。他步子很稳,他已经决定了他的下个目标是溪国。他要找一个够分量的剑客,做他的第一个伙伴。
微风吹来,戈登眼里终究还是有了泪光。他加快了脚步,快速地走入了竹林
月光下的天狼堡,美!
天狼堡上的竹林, 更美!
微风之下,竹林攒动,发出簌簌的响声。戈登迈着小步走在这竹林之中。
“哎——”他忽然长叹了一口气,便停下了。因为竹林里有两个人。
戈登认得,是天元子、桥姬。他们在这里似乎就是为了等他,而且已经有好长时间了,戈登看见他们的时候。桥姬已经推着天元子向这里走来了。
“堡主,桥姨!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戈登显得很吃惊。
桥姬没有说话,而是将天元子推到了戈登的面前。
“堡主——”戈登吃惊之余。只见天狼堡已从轮椅上翻了下来,跪在了他的面前。
“大恩,感激不尽,永世不忘!”天元子泪流满面,说出了和南宫断那天一模一样的话。
天元子明白,该说的话,最终还是说出来好。否者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可人这一辈子图的就是一个问心无愧,如果这件心事未了,他怎能安心。
所以他便来了。
戈登先是一怔,然后抱拳道。
“保重!”
他没有再停下,而是径直走过天元子向竹林深处走去。他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扶起天元子,因为他明白像天元子那样的男人,是从来不需要别人扶的。
“他走了!”桥姬咬着嘴唇,望着戈登的背影,她是说给自己听的,也是说给天元子听的。
天元子瞳孔急剧收缩,猛地抬头,对着远处的戈登喊道。
“小子,去吧!征服这个世界,将这个世界搅动得天翻地覆吧!”声音传的很远,声波在整个竹林里激荡。
这是他的心里话,因为他觉得这个家伙或许真的能办到。
戈登显然听到了,因为他已经从背后举起了手,向天元子挥了挥,算作是最后的告别吧。
天狼堡。
狼首峰上。
一只巨狼正吃力的蹦着三条腿,向最高处的岩石走去。
一轮圆月高空照,一匹神狼仰天长啸。
“嗷呜——”天狼啸月。只是今晚的格外嘹亮,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悲伤味道。
传说狼的一生,只有一个恋人,每当满月之时,他们便会登峰仰天长啸,怀念自己曾经的伴侣。
难道今夜神狼也是在怀念自己的伴侣吗?
天元子、桥姬都听到了,他们回首。只见一匹神狼傲立于狼首峰上,注视着周围的一切。
他们笑了,因为他们知道神狼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长啸了。
他的步子很小,但却不轻易停下。再转第二个弯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
当快要转过那个山弯的时候,戈登心下一惊,因为有两个人正站在拐角的山顶上,怔怔地望着他。
南宫断,左相等在这里很久了。南宫断,左相手里端着一杯酒,遥遥望着戈登,在他面前干了。
戈登摇了摇头,苦笑一声。他本来想着自己能悄悄地走,不惊动任何人,想不到现在已经有五个人知道了他要走。
他已经明白了南宫断的意思,下次他们相见的时候,他们已经成了朋友。
朋友要走,当然是要以酒践行。戈登不爱喝酒,南宫断和左相只好自饮了。
东方现在已经很亮,看来太阳马上就要升起了。
戈登遥遥相对,向天元子,左相挥了挥手,就大跨步向前走去,走得很干脆。
一条大路横贯东西,将狼城分为两半。狼城还是以往的繁荣,没有任何变化。
戈登走在大街上,路过“剑仙阁”,路过“天一轩”他都没有驻足。
他用若紫给他的钱,在集市上买了一匹好马。其实是一匹劣马,只是店主告诉他是一匹好马。
正当他骑着马儿,背着宝剑,穿过人来人往的人群时候,有个男子忽然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小爷,您终于出现了。”汉子恭敬道。
“你可认得我?”戈登有点疑惑。在他心里是从没有见过此人的。
“爷,您忘了?我捅了您一刀。”
“捅了我一刀?”戈登骇然。
“不不不,是您让我捅的!”汉子忽然觉得自己的话说得很蠢,忙解释。
“我让你捅的?”戈登脸上闪过呀色。
“天一轩,霸王餐。”汉子似在帮他回忆。
“您在仔细看看我,看是否能想起点啥?”
戈登盯着汉子,看了会儿后,忽然恍然大悟。此人戈登确实见过一面, 勉勉强强算是认得,正是戈登在天一轩吃霸王餐时,捅了他一刀的那名光头男子。
“是你?”
“没错是我,您终于想起来了。”
“什么事?”
“也没多大的事,我家老爷想见您一面。”
“见我一面,你家老爷是谁?”
“我家老爷,就是天一轩的老板,又是一名四星级别的大厨师。”
“他找我什么事?”
“爷,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老爷只是说,您务必要到他那儿一趟。”
“哦?”戈登很是惊讶!
“要是我不去呢?”
“你若是不去的话,恐怕我就回不去了。”
戈登笑了,笑的很好奇。良久后,他道:“嗯,好吧!我陪你走一趟。”
汉子满是感激,抱了抱拳。道:“谢,爷!”
屋子很大,也很干净。
古色古香,一看就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居住的。这里的主人确实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因为谁也不敢说一名四星级的大厨师是位小人物。
戈登已经就坐。汉子却不知去了哪里?诺大的屋子此时只有戈登一人。
片刻,屋外就有了脚步声。进来两个人,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一名身材曼妙的美妇。
“请问,可是戈登少侠?”
戈登同意。
“我听生死门的泉护法说起过你,他说是你坏了他们的好事!”老者说话间,已经坐下。美妇坐在了他的身旁。
“你找我来,是为了何事?”
“戈登小友,真是开门见山啊!老夫就喜欢你这样的年轻人。”
“有什么事,就快说,我不想在这里耽搁太久。”
老者忽然笑了,他从怀里摸出一封信,放在了桌子上。然后看着戈登。
戈登拿起信封,眼里闪过呀色。
这封信到底是写给谁的?它上面又写了什么呢? 南宫断将左相抱在怀里,拍着他羸弱的背。
“老朋友这不是你的错,我怎么可能让你独自面对这一切呢?”
左相浑浊的眼里终于流出一滴泪,他紧紧的抱着南宫断。“谢谢你!谢谢!如果不是你,我差点就杀了他。”
这时他才回头看着右相。他眼里泪光闪动,满是爱意。
右相也在哭泣,这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