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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村精市挡在我面前打量骷髅启介。眼神锐利。这种场景很是熟悉。仿佛发生过。只不过那时候的启介不是骷髅。
骷髅启介越过他。骷髅启介的指节很暖和。它抚摸着我的头发。用力按我的头。
血腥味扑鼻。我有恶心的感觉。心中依然觉得恐惧。冰冷冷的。我不明白我为什么如此害怕启介的骷髅。我是很喜欢启介的。
莫非我并不喜欢启介。我觉得悲伤。幸村精市从床上站起来。我听见骨头的卡啦声。幸村精市比启介高那么一点。他把骷髅启介推了出去。摔上门。他看上去很愤怒。
以前哥哥似乎和启介关系不好。他们经常闹矛盾。
门外一片混乱。有许多人的声音。门又被打开。是那个守墓的女孩子。我听见不二周助的声音。在门外。
“这次过了。”不二周助说。“我没有想到你会对刹落做这样的事情。”
门外的喧哗渐渐静止。不二周助不说话。幸村精市好像在沉默。那个守墓的女孩子钻进了我的被子里。我不耐烦地让了位置。
“你哥真勇敢。”她打着哈欠。“居然把前川启介拎出去。那可是前川启介啊。不怕他发飙？”
第二十一章
21
那个守墓的女孩子翻了个身。背对我蜷缩着。断断续续地哼着歌。好像是拓拓兰的新专辑的一首。
我大吃一惊。我仔细听。的确是拓拓兰。很欢快的调子。
“啊……拓拓兰。”她突然停止哼歌。嘟囔了一句。咬着自己的指甲。“你是喜欢她的吧。嗯？”
我沉默。说实话。我对那个女孩子没什么好感。她咬指甲的动作很熟悉。她有纹甲。黑底和漂亮卷曲的白色条纹。像花一样。
她笑了。掀开被子爬起来。
“你不觉得你哥哥和前川启介很像吗？”她说。然后神经质的探探门外。飞快的跑开。
连续的大雨。其中还夹着风。幸村精市每天都来。带着一罐汤。我喝汤。他看着我喝汤。我和他都在沉默。这种气氛使我觉得不自在。
“怎么雨下的这么大？天气预报没有说有台风啊。”护士帮我换点滴。“就快没淹了。”
她的神色看上去有些不耐烦。雨忽然变大。窗户噼里啪啦的响。看上去就快要被砸穿。
我观察雨点溅在窗户玻璃上的花纹。回过头。幸村精市已经不见了。
我终于出院了。大雨已经停了。地上变得很干燥。
我回家。家里没有人。但灯是亮着的。幸村精市出去了。我的手腕上留下了伤疤。像蚯蚓一样扭曲。看上去有些可怕。我得天天带绷带。
门突然开了。刮进了一阵风。我被吓了一跳。幸村精市进来。
“回来了？”他说。他的面色显得很憔悴。
我应了一声。幸村精市靠在门那里望着我。我摆弄着那个作为掩饰用的绷带。气氛有些尴尬。
在天完全黑了的那刻我终于摆弄完了绷带。幸村精市依然靠在门那里。低着头。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门大开着。风吹的很厉害。鞋柜上的电话本乱翻。我去关门。幸村精市被风吹的毫无动静。我触碰到把手关门。
他突然倒下。我尖叫一声。幸村精市的皮肤滚烫。
他早就晕了过去。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二十二章
22
我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把他搬上了他的床。我完全没有想到幸村精市会如此的重。我几乎瘫在了他的床上。
我翻出棉被盖在他身上。用凉水弄湿毛巾敷头。幸村精市的体温依然滚烫。我没有找到温度计。倒是找到了退烧药。
“……你以前可是很黏我的。”幸村精市突然说。我被吓了一跳。
他又继续说了什么。我没有听清楚。他闭着眼睛。看上去还没有醒。我想他或许是发烧说胡话。
我从他头上取下湿毛巾。我觉得毛巾里的水差不多要开了。我赶紧去换水。
如果幸村精市烧的死掉或者脑子烧出毛病。妈妈会杀了我的。我不想让妈妈找到机会杀死我。
幸亏他的生命力特别顽强。高烧没有办法烧死他。
我换好毛巾。幸村精市已经醒了。他看上去挣扎的想爬起来。
“你给我躺下！”我没好气地朝他吼。把毛巾强行盖在他头上。他乖乖的躺下。说他想喝水。拜托我帮忙倒一杯。
“你离我远点。你的抵抗力比我低。”他有气无力地说。“我怕会传染到你身上。”
“我早就有这种病毒的抗体。”我说道。
我给他倒了一杯水。风依然发了疯似的乱吹。我想去关窗。
“妈妈昨天来电话。”他喝了水。“说她很快会回来。可能两个星期后吧。”
我僵住了。甚至忘记了关窗户。
“……这么快？”我的声音像是封住似的。
他点头。闭着眼。让人看上去觉得很无辜。很无辜。可我却想宰了他。很没有由来的愤怒。我掀开被子。问他这个消息是不是真实的。
他又点头。看上去很疲倦的模样。突然。他把我拽到他床上。
“陪我。”他像不二周助那样笑眯眯的。“就一会。”
他盖上了被子。顺便把我也盖进里面。他试着抱我。
我想到那天晚上。撕裂一样的痛感。他眼睛的深邃。他手上的茧。拓拓兰的歌声把我包容起来。
我拼命挣扎。被子很厚重。我被压的喘不过气。最后我闭上眼睛。恐惧从毛孔渗透出来。它在空气里打转。
“我知道你怕我。”幸村精市放开我。说。
“知道就好。”我冷哼。
他不说话。我想。我那天态度坚决。使他疯了。然后就撕了我。
我想起了一堂生理课。班上的男生大叫。说既然得不到那个她的心就得到了她的身体。而当时老师在讲女孩子的健康安全。她瞪着那些男生。眼睛几乎喷出火来。
我不能理解男人。我不明白他们的想法。同样。我也不能理解幸村精市那天的行为。我拒绝了他。所以他就撕了我。我现在手指有力气。我可以掐死他。
“抱歉。”幸村精市说。“我那天不应该那样做。”
我大笑。嘲笑他不是疯了。而是喝高了。然后就乱性。这是本能。那他为什么不找绿川而找上我。
“我是你妹妹啊！”我朝他大叫，“同一个父母的！有亲子鉴定的！可你起先漠视我。然后又突然强暴我。你究竟有没有把我当妹妹看过？！有没有啊？！”
他没有说话。我觉得我自己都发烧了。头是晕的。看来我估计错误。我并没有他身上病毒的抗体。我听到他在叹气。我感到他的指尖抚摸我的手指。他的指尖滚烫。我突然感觉恶心。想吐。我强忍着。
可是我没办法忍住。我冲到厕所。大吐特吐。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二十三章
23
我想我最近可能吃错了东西。动不动就吐，没有食欲。严重的时候只要听到一些稍微腻人的食物就会泛起一股恶心感。我强压着。那股恶心感顶着我的头。使我一整天都晕晕乎乎。
需要找个时间去医务室。
今天是阴天。可空气十分闷热。黑压压的乌云让我觉得像活在蒸笼里。我以为这种状况会持续下去。
可上历史课的时候突然下暴雨。伴随着炸雷。我旁边那位靠窗的女孩子用历史书挡着。偷偷为一只湿淋淋的受伤小鸟疗伤。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个女孩子想当医生。
今天历史课换了一个实习老师。他一直尝试着朝我们灌输这个理念：我们学习历史，首先就是要学会怀疑历史。他毫无疑问会成为一个好老师。可是他经验不足。讲课烦闷。班里也因为他是实习的而欺负他。那些人总是乱哄哄的起哄。
一声炸雷，把全部的声音都掩盖了。他们下的安静下来。
然后，一声尖叫。
我旁边那个想当医生的女孩子。她恐怖的盯着窗台上面黑色的一小团。我挤开因好奇而蜂拥的人群。我一开始也没有认出这是什么东西。
那只湿淋淋的受伤小鸟。它被雷炸焦了。口吐白沫。已经死了。我的鼻间里充斥着被烤焦的带羽毛小鸟的气味。烤焦羽毛和烤焦肉混合的刺鼻气味。
我透过窗户玻璃看见幸村精市。他举着伞混着炸雷跑出了校门。
我旁边那个想当医生的女孩子吓的哭了出来。她抱着我。不停的说可怕可怕好可怕。让我觉得很尴尬而烦躁。我草草地安慰她。实习历史老师终于忍不住拍桌子。叫我们回座位。
“部长想干什么？”切原同学站在我旁边问。他诧异的盯着校门口。我冷冷地说，我不是幸村精市肚子里的蛔虫。
他张口还想说什么。那个想当医生的女孩子放开我，朝我道歉。切原同学看向我的眼神似乎有些奇怪。我试着解读。没有成功。
“回去！”实习历史老师大叫。 。 想看书来
第二十四章
24
在数学课上我没有忍住。吐了。虽然只是吐了一点清水。我被勒令去了医务室。那位想当医生的女孩子陪着我。
遇见了幸村精市。他面色疲惫的靠在墙上。揉太阳穴。那个想当医生的女孩子红着脸向他问好。他客气的回应。他浑身散发着病态的热气。我怀疑自己看错了。那个在雷雨时冲出校门的人并不是幸村精市。可幸村精市身上湿的一塌糊涂。
他叫住我和那个想当医生的女孩子。询问我和那个想当医生的女孩子去哪里。
“我们去医务室。”那个想当医生的女孩子说。
他看着我说，他碰巧也去。
“恰好顺路。”他微笑。
卫生老师一探他的额头就强制要他卧床滴点滴。他已经烧到了39度。
我骂他是疯子，“烧没退就往雷雨那里跑。是不是活腻了想拉我陪葬？”妈妈如果知道他有什么事那么就会让我成为幸村精市的陪葬物。在她眼里，一切错误都源于我。
他笑。他说他已经请假。他问我怎么了。他的语调关心意味很浓烈。我刚才几乎忘记了我来医务室的目的。
我说，我吐的很厉害。而且感觉疲惫。那个想当医生的女孩子已经把我在数学课吐的事情告诉了卫生老师。
幸村精市闭上眼睛。卫生老师也让我量体温。她看着温度计说我的体温偏高。所以我也躺在床上休息。
等我醒来的时候。发觉已经是下午快要放学的时候了。下床的时候我觉得自己是头重脚轻的。差点瘫倒。
我看到我的书包放在床边。不知道是谁帮忙拿来的。我没打算接着上课。最后一节是化学课。卫生老师望着我的表情很严肃。她意味深长的说，她想见见我家属。
我说我目前家属都在国外。爸爸在澳大利亚。妈妈也在澳大利亚。
“那么哥哥呢？”她说。“我记得你还有个兄长。”
我沉默。下意识地看向那边的床。床上空无一人。床单很平整。仿佛幸村精市从没在上面呆过。
她了然地猜出来是幸村精市。她给我指明幸村精市的方位。往球场方向。
卫生老师把我的书包扣下。她十分精明。知道我会中途跑掉。不会乖乖的去叫幸村精市过来。
书包里有烟和手机。还有钥匙。
我无奈的去了找幸村精市。他也没有去上课。绕着网球场慢跑。一圈又一圈。然后做热身运动。压腿。他的身体非常柔韧。
我望着他柔韧的肌肉。想到，这些柔韧的肌肉对我做了些什么过分事情。我想扭头就走。
他看见我。显得有些惊讶。我只得告诉他。卫生老师找他有事情。
第二十五章
25
卫生老师问我，“你的月经没来几天了？”
这是个很尴尬的问题。然而更尴尬的是。我从来都没有去记那些东西的日期。反而是幸村精市记得非常清楚。卫生老师听到他的回答后瞪了他一眼。眼神十分怪异。我觉得我的脸像烧了似的。
我看了眼幸村精市。他的面色没有异常。
卫生老师又说。她的话使我结了冰。
怀孕。她说。我看上去像是怀了孕。
“开玩笑。”我努力挤出笑容。从桌子上摆放的镜子我看见我的笑容。它像哭。 非常难看。我说她没有证据说我怀孕。
“我不可能怀孕。”我说，“绝对不可能。那只是肠胃炎。”
卫生老师有些傲慢抬高下巴。因为我腐朽得不肯相信。她过来闻我脖颈的气味。“是怀孕了。”她说。看她的样子。她是靠我脖颈上的气味来鉴定我是否怀了小孩。
可是。她说话的语气十分肯定。据说狗可以从汗水的气味中辨别恐惧。可老师是人。或许她的嗅觉很灵敏。
她问我是否常感疲倦。早上起不来。头晕。呕吐的厉害。恶心感。诸如此类。我木讷的点头。我感到我身上的冰融化了。我的腿被冻麻。我几乎瘫下。幸村精市扶着我的肩膀借力给我。
卫生老师说，这些都是怀孕的症状。如果我不相信的话。就可以去医院看看。她所作的就是不告诉老师。
“你是一个乖孩子。”她最后微笑着说。我惊讶的发觉她眼白里的污垢消失了。她的眼睛其实及其透亮。
走出去后我才发觉幸村精市的手依然扶着我。我的腿已经恢复了知觉。
我想我是察觉到的。那些奇怪的症状。但是我不愿意相信它。但卫生老师挑明了它。
我怀了小孩。哥哥的孩子。一个怪胎。我想，如果是绿川的话。以幸村精市的基因。那孩子无论是男孩或女孩。都很漂亮。
可那是我。我和他是兄妹。他彻底毁了我。我因绝望而愤怒。因为愤怒。我变得暴躁起来。
我推开幸村精市。揍了他小腹一拳。他看上去没什么事。我把他顶在墙上咬破了他的嘴唇。鲜血的味道像铁一样腥。
我只是想让他痛和流血。他毁了我。我也要毁了他。然而我忘了。现在这个地方。是男子网球部的更衣室门口。
切原同学。还有那天林子里的那些人。他们全都诧异的望着这边。
我看来是彻底毁了幸村精市。
我推开他。如此多的目光让我恐慌。我扫了一眼切原同学。他显得很震惊。我不敢看他。
幸村精市恢复过来。他让全部人都回部室。周围沉默了一阵。然后又谈论声。他们谈论着不相干的话题。有笑声。令我惊讶的是。那些人都很听幸村精市的命令。我低着头。许多脚之中只留下一双脚。
“弦一郎，谢谢你的关心。但那是我的私事。”我听见幸村精市对那双脚的主人说。
我把书包里剩下的烟抽完。人体一天只能承受五支烟。而我远远超出了这个量。我冲动而恶毒的想。如果我真的有了一个孩子。我就要拼命吸烟，杀死他。
转出巷子就是商业街。许多店铺都在外面摆着音响放流行乐和DJ。他们在空气中相互混杂。听上去很嘈乱。
我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行走和看橱窗。DJ几乎震碎了我的耳膜。
一家药店。我想到，我怀疑卫生老师的话。无论她的表情的有多么肯定。
我进去了药店。我拿验孕棒的手是颤抖的。我觉得这很羞愧。我穿着校服。不知道柜台上的店员会怎么想。
那店员画着烟熏妆。带着浅色的太阳眼镜。头发的颜色非常浅。看上去就是一头白发。毛糙的卷曲。她在看书。
她看上去出奇的眼熟。
她被人吆喝收钱。那人叫她：鬼湘。
她抬起头。尽管她做了许多伪装。但我还是认出了她。
看守墓地的那个女孩子。她看见我。惊讶的抬抬眉毛。“怀孕的坏女孩。”她说。“夜不归宿不怕你哥哥疯掉吗？”
她口气很*。我冷冷的说。他不会疯的。并威胁她。如果她再废话就会死的很难看。她对这个威胁不以为然。她匆忙地收了我的钱。找了许多硬币给我。
“缺纸币。”她说。站起来。她比我高半个头。我注意到她蹬着一双看上去十多厘米的高跟鞋。在蹬着这双高跟鞋之前。她甚至比我还要矮一点。
她说她到时间下班。但不想回去。一定要我陪她喝一杯。
“喝酒总会吧？”她此刻站在霓虹灯下。看上去非常风尘。根本就不像看守启介墓地的时候。那时候的她看上去只是一个弹不好吉他的小姑娘。“你看去并不像好孩子。”
我沉默。我刚才想到启介。好像有一粒黄豆大的东西在我心脏内爆裂。我的舌头根弥漫着一种苦涩的味道。并且辛辣。我分辨不出那是一粒什么东西。它泛起了我的恶心感。我扶着墙呕吐。什么都吐不出来。胃在抽筋。那个鬼湘歪着头看我干呕。一言不发。面色有些不耐烦。
第二十六章
26
最终我和那个鬼湘坐在了一个比较隐秘的位置。昏暗的光线恰好忽视了这里。现在有乐队表演。从我的角度看。还是比较清楚的。
他们演唱金属乐。很激烈的贝斯。有电吉他。那个女主唱有一头短短的清汤挂面。可是长得非常美艳。她的口红在灯光下看上去是金色的。
“好好的一首歌啊。”鬼湘咬着冰块，表情很不以为然。“就被她唱成这样。”
她故作严肃的说。她要教我如何识别好的木头桌子和坏的木头桌子。
“好的木头桌子睿智而充满者灵性。而坏的木头桌子只会沉淀下腐烂的时间。空虚。”她用指节敲桌子。“这就是坏木头桌子的典型。”
然后她突然说，我很*。
“我不觉得。”我在喝慕尼黑。听到后差点呛住。
“不然呢？你哥想上你是有依据的。”她喝朗姆。“不过我这么说指的是你没穿内衣。”
我觉得脸像烧了一样。
“他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对她皱眉。
“我知道。例子。例子。但我现在对你有感觉唉。你说怎么办呢？”她趴在桌子上打哈欠。
我想。她或者是同性恋或双性恋。她刚才打量我的目光令我不舒服。目前我很危险。尽管她看上去实在是没有什么危险的地方。
“可惜是孕妇。”她冷哼。“真是倒霉。孕妇。多圣洁啊。我不能碰她。”
她像�